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丶稀饭】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梁祝同人)爱上马文才》作者:清舟向晚 总下载数:16 非V章节总点击数:116494   总书评数:289 当前被收藏数:1132 文章积分:15,330,040 祝英亭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华丽丽的穿越了! 这都没什么,这年代穿越不稀奇。 可是,他竟然、他竟然、有一个姐姐,叫祝英台! 这是怎样崩坏的世界啊! 还有,谁来告诉他,马文才为什么总爱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来看着他啊? 马文才:“英亭,此生我只愿爱你一人。” 我嘞个擦!马文才难道不是喜欢祝英台的么!为神马要这样对他表白? 还有,他心里涌上的丝丝甜蜜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英亭,我要你对我也像我对你那样忠贞不二。” 祝英亭:“忠贞不是问题,可是要我不二,这很难呃.....” 马文才:“......” 祝英亭(意气风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以后我负责路见不平,你负责拔刀相助!” 马文才:“.......”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布衣生活 灵魂转换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英亭,马文才 ┃ 配角:祝英台,梁山伯等 ┃ 其它:欢脱,HE,灵魂穿越 第1章 穿越了 祝英亭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华丽丽的穿越了! 这恶俗的世界! 他记得自己参加了学校的校庆以后就准备回家了,然后,然后,出了校门以后,遇见一个估计是喝了酒的醉汉,一溜烟儿的就把车这样开了过来。就算是祝英亭动作够快,也还是没有逃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多大的仇呢。 再然后呢,祝英亭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叹了一口气,现在可如何是好哟? 这年代啥怪事儿都有,不差穿越这点事儿! 要是早个一两年,要是你问他什么是穿越,估计他还真答不上来。 托班上那些个一天到晚看穿越啊重生啊之类小说的妹子的福,他也知道什么叫做穿越,什么又是重生。哎,不过这些都没差啦,反正他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明显的惊慌失措,而是很淡定的打量了周围一眼,只见满眼俱是古色古香的家具装潢,床前站着一个穿着古装的小丫鬟和一个依旧是古装的小厮,看见他醒过来以后,那小丫鬟惊喜的叫了一声,就差要哭出来了:“少爷!你终于醒了!” 额,祝英亭的额头上挂满了黑线,真是的,一点创意也没有!穿越过来第一个人都会是遇见自家那些忠心耿耿的丫鬟么? 那小厮本来是愁眉苦脸的,少爷都晕了半天了,还不醒来,待会儿夫人问起来这可怎生是好哟。 夫人会扒了他的皮的! 所以那小丫鬟的一声“少爷你终于醒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了,也连忙凑上前去,“少爷!” 眼泪就直接流出来了~ 这下子夫人不会扒他的皮了,他还没娶媳妇呢,就这么挂了多可惜! 祝英亭看着床前眼泪冒得正欢的两位,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唱双簧?弄得我脑仁疼!” 话一出口,只见方才还哭得正欢的两人马上止了泪,那小丫鬟凑上来道:“少爷,你脑仁疼?需要我去找大夫不?” 祝英亭的白眼差点就没翻过来,没好气的道:“需要!你快出去吧!” 祝英亭原以为那丫鬟不会当真的,结果,那丫鬟仿佛丝毫没有看见他不爽的脸色,忙蹬蹬蹬的就跑出去了! 祝英亭当下满头黑线。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听人话啊,这样都能当真!简直神烦! “哎,你你你,你出去干嘛?给我回来!”祝英亭忙叫住她,是自己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这丫头的理解能力有偏差?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么?不过那小丫鬟压根没听到他喊的什么! 玩笑而已嘛,何必当真呢?真是的! 旁边那小厮在一旁诺诺道:“少爷,她好像没听清楚你说的什么。。。。” 废话!难道我没长眼睛么?我自己看不到么? 不一会儿,那小丫头领着一帮人冲回来了,每个人俱是神情激动热泪盈眶,泪眼迷蒙的看着祝英亭,都像是对他情深似海似的。 “少爷!呜呜呜~~~~” “少爷!哇哇哇~~~~” “少爷!嘤嘤嘤~~~~” “少爷,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就说少爷福大命大,死不了!” “……” 天啊,太吵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刚刚生病醒来的人需要安静的休养么? 没办法,祝英亭只好憋出全声力气喊停。 “别哭了!你,你,你,还有你,按次序自我介绍。” 几个人面面相觑,同时瘪瘪嘴,同时放声号哭:“啊呀呀~~~少爷脑子坏掉了啊~~~” 吵死人啊!祝英亭直接捂住了耳朵! 足足等了一刻钟,他们哭声渐止,然后都用一种极其同情的,包含着“就算你疯了我们也跟着你”这种讯息的眼光看着祝英亭。最后还是刚刚那个小丫头机灵点,她先开口:“少爷,奴婢是十月,是你的丫鬟。” “你多大了?” “少爷,十月十五了。” “你跟我多少年?” “算来有六年了。” 六年,算长了,可以信任一点。 待会儿就找她打探打探军情。 然后祝英亭就听见底下有个老头儿开口了:“少爷,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富贵,是个管事儿的。” 接着那个大个子说:“少爷,呜呜呜~~我是铁柱,也就是帮您干干杂活的。” 祝英亭简直要晕过去了,你这么一个大个子这么“呜呜呜”的真的好吗!真是太违和啊有木有!简直让人忍不住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最后,那个一直守在房间里的小厮说:“少爷,我是你的贴身小厮,我叫祝天。” 介绍完毕,祝英亭挥挥手,说:“我没事儿啊,你们也不用做出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像什么话。你们都先出去吧,就十月和祝天留下,我有事要问你们。” 众人听了,虽然眼角都还或多或少挂着一点亮晶晶的水珠儿,到底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祝英亭吩咐祝天:“你,去把门给我关上,谁也不许进来。” 祝天哦了一声,过去把门关好了。 祝英亭坐起身来,问十月:“我是谁?” 十月瞪大眼睛,“公子,你跌坏了脑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祝英亭知道,一般很多穿越小说都是这个样子的:穿成女子必定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穿成男子必定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因此在此之前他并不是很想知道现在他这幅身躯到底是个什么样。不过自从这十月这话一出来以后,他倒是起了一点好奇心。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副懦弱的面容啊,这小丫头竟然一点都不惧怕他? 祝英亭无奈的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随口嘀咕道:“我自然知道我是祝英亭,我只是想知道这副身体叫什么......” 没想到十月的耳朵竟是这样的尖,祝英亭这样小声的嘀咕都被她听了去,十月一双大眼显得尤其无辜:“少爷,你就是叫祝英亭啊!” 什么?! 天哪!祝英亭简直惊得嘴都闭不上了,呜呜呜~~~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孽缘啊~~~他在现代的名字,就叫做祝英亭! 祝英亭嘴角抽搐,差点抽得说不出话来:“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也叫祝英亭?” “是呀!” 祝英亭从醒过来之时保持的淡定表情再也不能淡定了~~~ “那我们家还有哪些人?”刚刚这里一阵鸡飞狗跳的,怎么一个亲人都不见的样子? 十月的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期期艾艾的回道:“回少爷,夫人被气得不行,老爷去安慰她去了。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六公子七公子八公子都去找九小姐去了~~~”十月一口气说完那么多个公子舌头都还没打结,反而口齿清晰,祝英亭很是佩服她。 “那我占老几?” 刚刚好像听着丫头把一二三四五六七□□都说完了。 “少爷,您是家里最小的,您占第十。” 祝英亭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我去,古代这一家子人也太多了吧?他竟然穿成了家里的小少爷? 好吧,小少爷就小少爷吧,希望这个典型的封建大家庭不是嫡子至尊就好了。 “那我那些哥哥们是做什么的?” 十月顿了一口气,有板有眼地道:“大少爷现在正在礼部当值,是什么仪制司主事。二少爷是什么翰林院侍读,三少爷倒是没有做官,只是帮着庄里打点生意,四少爷......” “停停停,你不用说了,说了我也记不住。”嗯~~~这样说来,又有做官的又有做生意的,既是官宦世家又有庄园,看来是挺富裕的家族。舒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被饿死什么的。至于这些捡来的便宜哥哥们是做什么的他并不感兴趣,他一个理科生,那些官职什么的,谁有兴趣知道啊。 “那个,刚刚你说我哥哥们都去找九小姐去了?”方才好像是有一个叫九小姐的吧? 说到这件事十月就垂头丧气起来,说起来祝英亭还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莫名其妙被撞到了花园里的池子里,这才昏迷不醒到现在的呢。 “是呀,少爷们都去找英台小姐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找没找到呢。” 什么?!英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是姓祝吧? 谁来告诉他,这英台小姐是不是就是那个英台小姐啊?还是姓祝的!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九小姐的闺名叫什么?” 十月被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吓到了,说话结结巴巴的:”九,九小姐的闺名,就,就叫祝英台啊。” “纳尼?!” 十月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少爷你说的什么?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不要吓我啊~~~” 祝英亭只觉得心内有十万只草泥马欢快的奔腾而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祝英台是我姐姐?” 不对啊,电视上演的不都是祝英台只有八个哥哥,她是家里面最小的吗?他怎么就成了祝英台的弟弟了啊? 啊?这戏要怎么演下去?啊?! 老天喂你给我的剧本拿错了吧? “英台小姐是少爷您的孪生姐姐啊,少爷不是从小就和英台小姐最要好吗?竟然连她都忘了~~~” “是吗?”经历了刚刚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祝英亭已经能很淡定的接过十月的话了。 十月一脸认真的点头。 天啊,祝英亭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竟然、他竟然、有一个姐姐,叫祝英台! 靠,这到底是一个怎么崩坏的世界啊!他要怎么照着剧本演下去啊! 真是烦透了! 第2章 受骗了 正当祝英亭躺在床上做出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之时,(为啥要做出这样一副样子?你想啊,祝英亭好歹也是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就这么穿越了简直太苦逼了好吗!还没有报效祖国报答老师报答院长啊,还没来得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这么糊糊涂涂的穿越了他冤不冤啊!这样苦逼的心情谁懂!再说了,这个时代有二十一世纪好吗?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PSP更没有夏日里那长腿大胸的美好风景,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院落里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的样子! 不过,再焦急也和我没有关系! 祝英亭傲娇的翻了一下身,原来面向外面现在换成了面向墙壁。 那焦急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床边,祝英亭尖起耳朵,准备听听来人准备说什么。 “老爷,少爷他……” 这是十月的声音。 祝英亭尖起耳朵,心里焦急得不得了,十月这死丫头,这时候你卖什么关子!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叹气声传进祝英亭的耳朵。 祝英亭憋了好久,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装作无意地伸伸懒腰,然后“醒了”过来。 十月见他醒了,忙惊喜地向那个坐在祝英亭床前的男人道:“老爷,公子醒了!” 祝英亭这才装作反应过来一般,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爹?” 祝家庄庄主祝老爷看起来挺和气的一个人,听到祝英亭这一声爹,忙应道:“英亭啊,爹听十月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祝英亭闻言,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如果说自己失忆了记不起从前的事的可信度是多少?毕竟这具身体晕过去的时候是受了伤的。如果要是装作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人家一家子生活了这么久会看不出来吗!万一有一天被拆穿了咋办?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正是封建迷信大行其道的时候,万一被拆穿当成妖精烧死……唔,想都不敢想,这简直太悲催了好吗! 想到此,祝英亭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白白得来的便宜爹,只见祝老爷约莫五十上下年纪,有点微微发胖,长得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此刻正焦急地看着他。 祝英亭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完全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祝老爷沉重地点点头,满是关爱的握住他的手道:“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记不起来以前也没关系,以后会想起来的。爹叫了郎中来,让他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祝英亭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眼中的慈爱和担心完全发自肺腑,就算祝英亭此时只是一个假冒伪劣产品,也不禁很是感动。其实老天待他还是不错的,至少没让他穿到什么难民贫民身上去。在祝家庄至少会衣食无忧。 在祝老爷慈爱的眼光的注视下,祝英亭心情略为复杂的点了点头。 祝老爷见状,忙吩咐十月道:“十月,去叫郎中进来。” 祝英亭之所以这么淡定地就接受了祝老爷的提议,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时代的郎中绝对不可能看出他是一个冒牌货。现代医学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在东晋!只要他死咬住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就走了进来。背着一个长长方方的箱子。应是药材器具等物。 山羊胡子郎中走到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向祝英亭道:“公子,让老朽为公子号脉。” 祝英亭长这么大还没被号过脉呢,一时间又是新奇又是觉得好玩。见山羊胡子老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揣测,这老头儿真能通过号脉知道他肿么了? 结果那必须不能够! 山羊胡子老头儿又不是神! 果不其然,山羊胡子老头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给祝英亭号了好一会子脉,这才收手回去。 祝老爷见状,忙焦急地问道:“大夫,我儿情况如何?” 山羊胡子老头儿摸摸本就稀少的胡子,摇头晃脑道:“无妨,祝老爷尽管放心。令公子脉象有些紊乱,大约是受了惊吓所致,待老夫开几济药给公子压压惊,调理调理也就好了。保证公子还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 祝老爷连忙称是。 祝英亭暗自撇撇嘴,这样的话我也会说好吗!来到这里肯定早就听到丫头们说了自己摔跤的情况,哪里还需要号脉!也只有忽悠忽悠这些古人! “那,大夫……” “祝老爷还有何吩咐?” “唉,说来也奇怪,犬子自从这次不小心摔倒以后,醒来过后竟完全记不得前事,这可如何是好?” “哦?”山羊胡子老头儿掠着胡子,眼带惊异的看着祝英亭,“竟有这种事?” “可不是,”祝老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无妨,待老夫给令公子针灸一下,或许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来。” 祝英亭闻言大惊,卧槽!本公子本身就是个冒牌货啊,就算你拿金针来扎也一样啊!怎么可能扎得回来! 再说了,祝英亭从小就可怕可怕打针的好吗!只要看到就会浑身发抖! 非常不忍直视! 祝英亭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见那山羊胡子老头儿就已经把他那长长方方的箱子打开来,从中拿出一包东西,原来是一块布。 等把布揭开的时候,祝英亭眼睛都直了! 我类个擦!这么长这么尖的针你确定可以吗!确定不会扎死人吗! 祝英亭此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现在这样的场景,也只有他爹能救他了! 眼泪汪汪的看着祝老爷,“爹,我可不可以不扎针啊?” 祝老爷看着这样眼泪汪汪的祝英亭,心里也是十分不忍。“乖啊,英亭,不要怕,魏郎中是咱们这里远近闻名的郎中了,不会太疼的,啊。” 祝英亭在心里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扎针和这老头儿是远近闻名的郎中有神马直接关系?! 难道他扎针就不用从肉里扎进去了? 难道他扎针就不会疼了? 难道在他手里针就不是针了? 祝英亭简直想咆哮:这是神马奇葩逻辑! “爹,真的,真的要扎吗?”再次眼泪汪汪的看着祝老爷。 祝老爷见状,脸上依旧是那副关爱备至的神色,看到眼泪汪汪的祝英亭,更是添上了十分的不忍! 简直就是一个慈父! 祝英亭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只好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等着那针扎上来。 山羊胡子老头儿早就准备好了,见状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往祝英亭走来。 祝英亭早已经哆嗦的不能自抑,只盼着早点扎了早点完事儿。 “扎上来了吗?”祝英亭哆哆嗦嗦地问。 “还没有,公子着什么急。” 你才着急!你全家都着急!你隔壁一条街都着急! 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不想一下子就看到那颤颤巍巍是针朝着自己扎来。 “啊!”祝英亭忍不住大叫。 祝老爷和山羊胡子老头儿俱是一惊。 “等……等等等一会儿……”祝英亭深吸一口气,然后视死如归般说道:”来吧!” 魏郎中默默地抹去刚刚被祝英亭吓出的冷汗,再次眯起眼睛准备给祝英亭针灸。 “好好好……好了…吗吗吗吗吗?” “马上就好。” “啊!”祝英亭再次大叫,两眼一翻,登时昏了过去! 魏郎中看着自己手中的针,冷汗涔涔。 这祝公子也太不经吓了。 哪想祝老爷却是舒了一口气,对魏郎中拱手道:“麻烦大夫了,十月,你跟着大夫去抓药。” 等十月和魏郎中都走了以后,祝老爷这才默默地点点头,“夫人真是多虑了,想来英亭也不会这么笨,一个办法用这么多次,看来这次是真失忆了。” 祝英亭在迷迷糊糊间听到这番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第3章 变成美男了 其实祝英亭预感得不错,他的确是受到了欺骗。 不过这样的结果都是以前那个祝英亭造成的。了解到这一切的祝英亭真是觉得无力吐槽。为什么明明是那个人惹的祸却要他来承担! 不过他好像忘了他借人家这具身体重生的事了。 这些都是后话。 等祝英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床前站了一溜溜的人,除了他刚刚醒来的时候认识的几个丫头仆人和他第二次醒来时认识的便宜老爹,其他的,一概不识。 一屋子的人见他醒来了都舒了一口气,特别是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 那中年美妇见他醒来了,立马收起了祝英亭睁眼之时看到的担忧与慈爱,取而代之的是严厉与威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胡闹!这是你八哥的终生大事,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祝英亭刚刚睁眼时还觉得这个中年美妇虽然年轻不再,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想来也是一个很温婉随和的人,没想到一开口就这般声色俱厉,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 还没说话就被那个面容姣好的美貌姑娘打断,那姑娘走上前来跪在中年美妇的面前,声泪俱下道:“娘,你就别责怪弟弟了,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弟弟的事。娘要打要骂就对我来好了,别再责怪弟弟了!” 祝夫人闻言,转过头去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冷冷道:“看来是我从小太娇惯你们了!瞧瞧你们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连你八哥的婚事也要去搅合!你说,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你现在也不用在这里替你弟弟求情,待会儿有你好看的!”说罢又朝着门外大声道:“银心那丫头哪儿去了?快把小姐带到房间里把衣服换了,成个什么样子!” 一番话说得祝英台再也不敢回嘴,旁边站着的祝老爷看着女儿声泪俱下的样子早已心疼不已,只是碍于祝夫人不敢上前去安慰。 片刻后从门外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朝祝夫人祝老爷等福了福身,扶着祝英台慢慢的走了出去。 祝英亭这才注意到,原来祝英台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上面还有些许泥浆,想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祝夫人见祝英台出去了,转过头来继续教训祝英亭:“你姐姐不知轻重,难道你竟也不知么?你八哥从小就那么疼爱你们,你们竟也忍心!” 祝英亭听到这里觉得人生真是无与伦比的悲催,有一种躺着也中枪的无力感。根本不关他的事好吗! 祝英亭一边默默地挨着批一边双眼忍不住偷偷地四处扫,眼角无意间就扫过一片火红的衣角,祝英亭一愣,顺着那一抹红色往上看去。这才知道这神情悲痛的英俊男子也是穿的大红喜服,想来,这应该就是祝英亭的八哥了。 看他如此悲痛的样子,祝英亭没有来得觉得一阵难过,看得出来他这个所谓的八哥却是是很喜欢那个女子。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问问祝英台为何这样做。 耳边祝夫人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祝英亭只听得脑仁儿疼。 祝老爷见祝夫人教训祝英亭也教训够了,而祝英亭的脸色呈越来越苍白的趋势,遂忙拉住祝夫人道:“夫人,我看英亭也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教训他了。他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也就少说两句吧。” 祝夫人闻言,扫了祝英亭一眼,见他被这样骂也不开口顶嘴,比之平时古灵精怪简直就是天南地北,这样安静的样子以前哪里见过?一张脸也苍白得厉害,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天下哪有不心疼儿女的父母,饶是祝夫人再气愤,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只是,手心手背皆是肉,哪里只能光顾着他一个!当下只悻悻道:“我知道你和英台从小就是鬼灵精怪的,这都赖我,太娇惯你们了,以至于你们做什么事都不顾后果。这次的事我再怎么骂你们也不抵用了。你们只盼着你八哥能原谅你们罢!我知道你这次失忆不是装的,这就先休息罢。我和你八哥出去说话。” 说罢就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祝英齐刚刚痛失爱人,但是却又不好对着祝英亭大张旗鼓的发脾气。毕竟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小弟弟。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祝英亭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随着祝夫人走了出去。 终于安静下来,祝英亭深深舒了一口气。不过今天可能是因为他身体还不大好的缘故,祝夫人只是暂时不和他计较了,估计这事儿还没完呢。 不过祝夫人有一句话说得奇怪,什么叫“我知道你这次失忆不是装的?”难不成这祝英亭以前还装过失忆?天,这也太天才了吧! 祝老爷见祝夫人走远了,忙坐上床,关切地问:“英亭啊,你觉得怎么样?” 祝英亭回过神来,“爹,刚刚娘说什么知道我这次失忆不是装的,难道之前她还怀疑我是装的不成?” “噗哈哈哈,”还不待祝老爷回答,房间里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青年公子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祝英亭狐疑的看着他。 那青衣公子见他一副认真的表情,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道:“英亭,这也怪不得娘怀疑你啊,以前你每次闯了祸都用这一招来混过去。所以这次听说你失忆,不仅娘不信,我们都不信。” 祝英亭欲哭无泪的看着他老爹。 只见祝老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祝英亭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内牛满面地问:“所以,那天你是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 祝老爹再次很诚实的点点头,“这是你娘的主意。” 尼玛就这样被骗了啊,便宜老娘真腹黑! “那后来娘她怎么相信我是真的失忆了的?”祝英亭再次内流满面的问。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因为第六感! 尼玛这样会崩溃的好吗! 祝老爹很不忍心的看着备受打击的祝英亭,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答案。 “因为,你以前从来就是见到针就跑,如果你是装失忆的话,看到针那就必定会跑。但是这次却没有立刻就跑,这说明你这次不会装失忆,是真的失忆了。” 纳尼?! 原来这祝英亭也和自己一样怕针啊。 不过这算神马奇葩答案?这个答案最多证明我是你们儿子吧! 你确定我那亲爱滴娘亲不是外星人吗?她的大脑结构好奇特我好想知道! 祝英亭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他到底穿到了怎样的一个世界! 不过,幸好,他这身份算是尘埃落定了。应该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冒牌的了。 祝老爷说完,又指着房里七八个长得很好看的帅哥道:“英亭,这些都是你的哥哥们。” 祝英亭一眼扫过去,哇噻!赤橙黄绿青蓝紫,这是彩虹还是七仙男? 祝老爷说完,只见那个穿着赤色衣服的帅哥笑着对祝英亭道:“英亭,我是大哥。” 然后橙黄绿青蓝紫依次介绍,分别是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 祝英亭再次被雷倒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家人!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大家子都是些美人胚子,男的个个舒雅俊朗,女的,咳,至今为止也就看到两个女的。自然,丫鬟之类的自然是不算数的。一个是祝夫人,也就是他白白得来的娘亲,看得出来以前也是一个大美人儿。另一个,也就是他的姐姐祝英台,啧啧,虽说祝英亭在现代看多了各式各样的天然的人工的美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个姐姐,确实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依照这样的逻辑,祝英亭估摸着,自己的长相也不会错到哪里去吧。祝英亭突然隐隐约约想起一件事,他和祝英台,好像是孪生姐弟? 喔嚯嚯嚯,看祝英台长得那么美,那我一定也是大美人儿了哈哈哈哈! 没错!祝英亭丫的就是一个颜控! 祝老爷和祝英亭一众的哥哥们看着祝英亭从刚刚开始的茫然到惊讶到现在看不出的什么表情都面面相觑:英亭莫不是摔了一跤给摔傻了? 祝英亭还在那里自个儿YY,不想突然感觉到几道奇怪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英亭啊,”祝老爷忧心忡忡,“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咳,祝英亭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刚的表现吓到他们了。 “没事,我没事,爹,我想先休息一会儿……”说罢,装作十分弱不胜力的样子,特别是声音,拿捏得特别好! 祝老爷见状,忙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你先休息吧。”说罢就和祝英亭那些哥哥们一起走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祝英亭诡计得逞十分得意,哦嚯嚯嚯,小爷我在现代可是广播剧CV,在网上还是小有名气的。 对声音神马的演绎简直太熟悉太擅长了好吗!简直小菜一碟!丝毫没有一点压力! 等人都走远了,祝英亭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来照镜子。擦!这算什么!简直就美得不像男人啊!其实他这辈子其实是个妹子吧,只不过老天造人的时候打了个瞌睡,弄得他美得就跟一个软妹子似的。 虽然以前祝英亭的样子说不上多么惊艳,可是至少没这么美啊,还美得雌雄莫辩的。穿上姑娘的衣服那就是一个绝色姑娘嘛。 作为一个纯汉纸,拥有这样的烦恼还真是不可言传啊。简直神烦! 唉,祝英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这样的美男子,这样不可言传的烦恼,谁懂! 第4章 烦恼了 整个一下午,祝英亭身边的小厮丫鬟们都在祝英亭深长而哀怨的叹气声中度过。 “少爷醒过来以后就好奇怪哦~~~”丫鬟甲实在忍不住吐槽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在叹些什么气?”丫鬟乙马上接过话头,还不住的伸头四处打望。 “可不是,真是太奇怪了!”小厮甲也来凑热闹。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小厮乙平时最好哗众取宠,见众人在那迷惑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得意的走到人堆中间,故作深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几人见他说得这么神秘,都忍不住探头过来问为什么。 小厮乙很是得意,他斜眼扫了几人一眼,摇摇头,“真是,哎,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我问你们啊,像我们一天到晚做这做那的,什么事会让我们烦恼?” 小丫鬟甲黑溜溜的眼珠儿一转,抢着回答道:“做错了事惹得主子不开心!” 小厮乙点头笑了笑:“不错。” 小丫鬟乙也抢着说:“主子很难伺候!” 小厮乙点头:“这也不错。” 小厮甲试探着问:“月例太少,攒不够娶媳妇儿的钱?” 小厮乙还是点头:“你们说的都不错。只是,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烦恼。你们想啊,少爷是什么人?要身份有身份,要钱财有钱财。他自是什么都不必担心的。唯一能让他烦恼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大伙儿都很按捺不住,这么一个天之骄子,他还能为什么烦恼啊。 小厮乙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招他们过来:“你们笨哪,听那教书先生咋说的?就算咱们没上过学堂,可整日里跟着少爷去学堂晃悠,也该学了几句吧。书上是这么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依我看哪,小少爷他呀,是思春了!” “哦哦哦~~~~”众人意味深长的哦了几声,大伙儿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远在房内的祝英亭奇怪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奇怪得很,这天气并不冷啊,为啥会打喷嚏呢?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叹完今天最后一个气的时候,他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们已经为他扣上了“思春”这么一顶帽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祝英亭感觉到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们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的原因。怎么说呢,那种眼神,带着一种理解和慈爱。每每祝英亭叹气的时候,这种眼神就会变得更加深沉,常常看得祝英亭鸡皮疙瘩掉一地。 而祝英亭始终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知道那天他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们讨论了什么,他一定不会叹那一下午的气。 因为祝老爷说他身体弱,所以当天晚上的晚餐祝英亭是在自己房间里吃的。祝英亭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这万恶的旧社会啊,特别是对于祝家这样的世族大家来说,肯定是特别的奢侈!八宝鹅东坡肉糯米鸭驴打滚桂花鱼佛跳墙酱蹄髈烧腊味水晶虾仁酱香排骨金银炸鱼神马的不要太期待好吗!说不定满汉全席也很有可能! 祝英亭早就在桌子边正襟危坐,满目含光,一副期待到不得了的样子。 谁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丫鬟们眼里又是不正常了,她们狐疑的相互看来看去,用眼神交流着! 没错!在这个万恶的封建旧社会,主子一不高兴就可以对对下人们又打又骂的,所以这些丫鬟们进门的第一门课必须是学会察言观色好吗!久而久之,丫鬟们之间自然就培养出默契来了。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简直不能更高端! 二等丫鬟甲乙丙丁一致看着祝英亭房里的头等丫鬟十月。 ——少爷这是怎么了? 十月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眼神幽远又高深,还隐隐带着一点慈祥。 ——少爷真是可怜哪!摔了一跤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说不一定是摔傻了。 丫鬟甲乙丙丁一致瞪大了眼睛,真是非常整齐! ——啊???!!!少爷真是太可怜了! 而满含期待的祝英亭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眼神交流会,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期待晚餐上面了。不得不说祝英亭实在是个乐天派,他不过就是郁闷叹气了一下午,现在啥都好了。什么都想通了。不就是穿越么,不就是穿越成美男子么,有什么好怕的!穿越都穿越了,害怕这个么。再说了,他一个现代的大好青年,还怕在这里活不过去么? 他本就是一个该死的人了,没想到竟然重生了。老天这样安排肯定是有特别的用意吧。说不定这个社会某个地方某个人还期待他去拯救呢哈哈哈哈! 他想通这一点后,就飞快地进入了祝英亭这个角色。简直不能更赞! 祝英亭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只听见外面祝天的声音从大老远就传来了:“少爷,我回来了!” 祝英亭跳起来,冲到门口打开门,那叫一个动如脱兔!兔子见了一定会自卑的! 我的八宝鹅东坡肉糯米鸭驴打滚桂花鱼佛跳墙酱蹄髈烧腊味水晶虾仁酱香排骨金银炸鱼!祝英亭双眼闪闪发光,迎来了祝天。 祝天被他看得浑身一抖,怎么这么冷呢。 祝天提着一个饭盒走到桌前,把饭盒打开,祝英亭忙凑去过看。 结果,眼睛都瞪直了! 这这这,这算什么! 老天,你不能这么对我! ——只见一个白色的瓷碗静静的躺在饭盒里,里面也是白白的。 ——这分明是一碗白粥!而且里面神马都没有!仅仅就是大米熬成的大米粥!连玉米红豆绿豆神马的都没一颗! 祝英亭嘴唇都在哆嗦,他的表情还能再“=口=”一点吗! “这算什么?”他吼道:“我的八宝鹅东坡肉糯米鸭驴打滚桂花鱼佛跳墙酱蹄髈烧腊味水晶虾仁酱香排骨金银炸鱼呢!”说好的满汉全席呢! 祝天受到了惊吓:“这这这……夫人说了,那些东西太油腻了,少爷刚刚受了惊吓,身子弱,不适合吃那些东西。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为少爷熬的粥,已经熬了一下午了。” 我嘞个去!就知道是腹黑老娘!还熬了一下午了,就算熬上一年,大米粥也还是大米粥啊,它也不可能变成瘦肉粥啊! 还有,这恐怕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吧,肯定是变相的惩罚!一定是的! 祝天看着祝英亭大受打击的样子也十分不忍,把粥端出来递在了祝英亭的手上,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少爷,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闹别扭了。” 祝英亭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内牛满面的接过碗,拿起勺子。 刚刚把粥送进嘴里,祝英亭的表情瞬间更“=口=”了! 卧槽这真的是白粥啊白粥我擦!连盐都没放的白粥啊我擦!简直不能更白! 祝英亭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你让我喝白粥也就算了吧,可是,可是!你至少给一碗咸菜啊咸菜!就算没咸菜,豆腐乳,也是可以将就的啊。 真是内牛满面! 祝英亭满含热泪的一勺一勺把白粥吃完。把空碗和勺子递给祝天。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满含希望又倍受打击的这种心情谁懂!就好像一下子从失望的高峰跌入到绝望的低谷!落差大得能摔死人好吗! 祝天收拾好碗筷,看着祝英亭这个样子,欲言又止。 小少爷这个样子真是太招人疼了好吗!看那委屈的小表情,看那泫然欲泣的小眼神。真是,哎,太招人疼了! 祝天想,小少爷怎么这么招人疼呢。自己看着他这个样子,简直心都要碎了。哎不对啊,我是男人啊。难道、难道、我对小少爷、我竟对小少爷……天哪!这怎么得了!祝天越想越惊悚,越想越神经崩坏,简直都快哭了! 祝英亭看着祝天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啊!”祝天一下子反应过来,脸颊“嗖”的一下,就变红了。 祝英亭看得有趣:“哎,你的脸怎么红了?天!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简直堪比川剧变脸啊!莫非,你是变色龙?” 祝天有苦说不出,少爷你倒是开心了,我可不开心了。只是这话肯定不敢说出来。祝天只好苦着脸说:“少爷,你就别逗小的了。小的只想告诉你,少爷你还要吃三天这样的白粥。”祝天说完,生怕祝英亭拉住他似的,提起食盒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而这一番话对祝英亭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擦!三天?三天是什么概念!少爷我吃一顿就觉得崩溃了,三天要怎么混啊啊啊 啊啊啊! 这恶俗的世界!我要穿回去!我要吃八宝鹅东坡肉糯米鸭驴打滚桂花鱼佛跳墙酱蹄髈烧腊味水晶虾仁酱香排骨金银炸鱼满汉全席! 还有麻辣烫串串香重庆火锅鲜锅鱼天麻鸡糖醋排骨宫保鸡丁回锅肉鱼香肉丝辣子鸡麻婆豆腐夫妻肺片蚂蚁上树水煮牛肉泡椒凤爪!再不济也有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炸鸡啤酒牛肉面啊喂! 真是内牛满面! 第5章 快住手 正当内流满面的祝英亭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哀叹自己穿越的命运的时候,正当他躺在床上细细回味炸鸡啤酒味道的时候,正当他回味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时候,正当他在那里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 突然,从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祝英亭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动作非常干脆利落,简直非常值得点32个赞! 哇噻哇噻!这到底发生了神马!刚刚不是都还好好的么! 祝英亭一双眼珠儿滴溜溜的转,那颗八卦之心早已被熊熊烈火所点燃! 没错,祝英亭的内壳儿作为一个现代人,必须具有现代人都具备的那点特长! 那就是,哪有八卦就往哪钻! 这时候祝英亭啥都忘了,忘了刚刚自己才悲催的吃下了一碗连盐都没放半颗的如雪花般洁白的大米粥,忘了刚刚自己那从希望的高峰摔下绝望的低谷的那种哀伤的情绪。甚至就连满汉全席都忘了!就连八宝鹅东坡肉糯米鸭驴打滚桂花鱼佛跳墙酱蹄髈烧腊味水晶虾仁酱香排骨金银炸鱼麻辣烫串串香重庆火锅鲜锅鱼天麻鸡糖醋排骨宫保鸡丁回锅肉鱼香肉丝辣子鸡麻婆豆腐夫妻肺片蚂蚁上树水煮牛肉泡椒凤爪!都忘了! 吃货大神在祝英亭心里内牛满面,作为一枚吃货,就这样忘了人生之中的首要大事这样真的好吗!还有,丫的你再这样下去,你这吃货大神的名号可要不保了了哟~~~~小心我给你打不及格!!! 另一边的八卦大神在那笑得阴险,小样儿,还想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儿哟~~~~关于吃货大声这一点还可以后天培养,可是,八卦啊八卦,那是伴着祝英亭出生的时候就出生了的呀~~~ 吃货大神默默的向角落里遁去~~~还面带了这样的表情:o(︶︿︶)oo(︶︿︶)oo(︶︿︶)o真是非常非常让人不忍直视! 祝英亭先是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衣服都来不及穿上,直接穿着亵衣就冲到了房门边,猛地拉开了大门!把外面站着的十月和祝天吓了一大跳! 祝天还没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看着祝英亭这副样子直接就被吓坏了好吗!他哆哆嗦嗦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看着祝英亭闪闪发光的眼睛,哆哆嗦嗦的抖动着嘴唇:“少少少……少爷,你你你……这这这……是做什么?你你你……不是,睡睡睡了吗?” 祝英亭看着祝天这副蠢样儿,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原本还打算向他打听打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呢,现在看他这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这样想着,他嫌恶的看了祝天一眼,不理会祝天的问题,直接问十月:“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 祝天被他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嫌恶眼光给定住了,内牛满面的想,少爷怎么会这么看着我?少爷这是嫌弃我了吗呜呜呜~~~~不要啊嘤嘤嘤~~~~我上无父母下无妻女,我就只剩下少爷了呀哇哇哇~~~~ 十月看着祝英亭这副样子,生怕他又去闯祸,心里那叫一个苦!哎哟我的小祖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关您的事儿啊,哦不对,还不是你这小祖宗惹下来的祸事儿现在还好意思在那说!我的祖宗哎你不是已经睡觉了么又起来做什么! 当然,这些话十月也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祝英亭的面说出来呀。所以她依旧恭敬的回答道:“这个,十月也不知道。” 祝英亭本来满怀希望的以为十月可以给他爆料一点什么,哪知十月丢给他这样一句话。 他失望的又踮起脚看了看外面,依旧是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影。而且那边吵吵嚷嚷的,根本听不出来闹些什么好吗! 结果一转眼,就看见祝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祝英亭真是觉得奇怪得很,这祝天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要是他记得不错的话,他今儿没有对他发脾气吧。 他悄悄的朝十月使眼色,问:“祝天这是怎么了?” 十月也很是茫然,她怎么会知道祝天的那点心思!只好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 祝英亭邪邪一笑,“莫不是那方面生活不甚协调?” 十月睁着一双很是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其实心里早已内牛满面,听不懂少爷说话这件事真是非常悲催好吗! 祝英亭本来是想在这俩人身上找点乐子玩的,谁知这十月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他自找了个没趣儿,决定不调戏他俩了。摆摆手就向前走:“既然你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去看也是一样的。”说到这里他又转过身对目瞪口呆的俩人道:“还有,我自己一个人去看!你们不许跟着!” 十月这才反应过来,哎哟这个祖宗又要去干什么!夫人本就生气得厉害,现在指不定是在大厅教训人呢,这祖宗这是要去干什么! “少爷!”十月猛地跑上前去拉住祝英亭的衣袖,大声喊道:“少爷!您就别去趟这趟浑水了!好好儿在房里歇息罢!现在少爷过去,指不定夫人怎么责怪呢!少爷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请想想我们这些苦命的下人罢!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当得起这个责任哪少爷!” 祝英亭被十月这么一声大吼早已顿住了脚步,这话里面有蹊跷啊蹊跷!这十月肯定是知道什么,但是却为了自己的安宁而不想要他知道。 祝英亭不动声色的的转过身,随意扫了十月一眼。只见十月双目含泪,凄凄楚楚的看着他,一张小脸儿上早已涕泗纵横,就好像马上就要上砍头台一样。那小模样儿整的,就跟刚刚被恶霸欺负了一样。 哇哇哇!祝英亭在心里为十月点了一百个赞!姑娘啊,你说哭就哭,眼泪说来就来,真是人才啊!要是生在现代,那活脱脱就是影后一般的人物啊! 祝英亭此时真是分外的想念微博这个东西啊有木有!他真是非常想吐槽啊有木有!真正的演戏高手其实是在人间啊有木有! 是的!祝英亭除了是一个吃货一个八卦之星,还是一个不吐槽会死星人! 祝英亭在心里腹诽得厉害,面上不露分毫,面无表情的问十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十月吓了一跳,吓得连哭诉都忘了:“我……我不知道啊。” 祝英亭冷哼一声,简言意赅:“说!” 十月哪见过祝英亭这个样子,早已吓坏了,不自觉的哆哆嗦嗦说出真相:“回……回少爷,那是夫人在对银心他们几个用加法,是他们,他们帮着小姐瞒天过海……” 用家法?那是什么?古代那些人不是一般不用加法的么。据说家法都是很残酷的。 这边还在说着话,那边就已经又哭又闹起来,听起来挺严重的。 祝英亭脸色一沉,心里突然非常不爽起来。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凭什么主子做错了事要下面的奴才来承担过错?这些奴才们根本做不得自己半点主,主子做坏事的时候,好的情况可以劝主子三思而后行。坏的情况,那就是被主子威胁了。主子的话你敢不听么,你要做也得做,不做也必须做! 这是太万恶了! 祝英亭的心里瞬间燃烧起了正义的火苗,在我祝英亭的眼下,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 祝英亭面色不悦的看了十月一眼,十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拉着祝英亭呢。在祝英亭眼光的注视下,手不知不觉的就放下了。 祝英亭再次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背影真是非常潇洒! 所以说,平常一般以笑脸示人的、看起来很温和的人,其实发起火来才是最可怕的。那些平时整日里咋咋呼呼的,不是说打就是说骂的人,最多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的纸老虎罢了。 不过十月才没心情欣赏自家公子潇洒的背影,她被吓得面色苍白。忙随着祝英亭的脚步赶上前去。要是这个祖宗再出了什么事,她恐怕要被夫人扒皮哟! 祝英亭大步流星的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有几个家丁迎上来拦住他,低首道:“公子,夫人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就算的公子您,也不能进去!” 祝英亭冷冷的看着面前几个高大雄壮的家丁,依旧言简意赅:“让开!” 那几人依旧不动声色,却还是坚持拦着祝英亭:“少爷,夫人不让进。” 祝英亭才不理会他们,依旧面色冷峻,现下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只闷头朝里走。心里却想的是,来呀来呀你来打我呀,我就是要进去你能耐我何! 果不其然,他这一闷头不说话的往里闯,还真没人敢真的拦着他。 没了前面那几个人的阻拦,祝英亭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了大厅的门口,只见里面早已乱成一团。 正上方一派威严端庄的坐着的正是他的便宜腹黑老娘,旁边还有一溜溜站着的老妈妈以及丫鬟们,想来是腹黑老娘房里的。大厅正中央跪着几个丫鬟以及小厮,想来是今天这场杀鸡儆猴好戏中的鸡的扮演者。两边站着好些人,不过都是些丫鬟小厮们,想来是这场好戏中观戏的猴。 底下跪着的几个人早已在那哭泣讨饶,可是祝夫人今天下定了决心要杀鸡儆猴的,哪会听他们的哭诉。这祝家本就是上虞的大家,祝家八公子娶亲,虽说不至于是多大的事儿,可是在上虞这地界儿还是挺拉风的。可是就在这八公子娶亲的这一天,新娘子竟然跟人跑了!帮助新娘子逃跑的,还是祝家那对孪生兄妹!这话要是传出去,祝家在这上虞还能有什么脸面!也不怪得祝夫人会这样生气。 祝夫人见人都来齐了,只冷冷的朝后方略一点头。后方站着的正是她陪嫁过来的李妈妈。李妈妈跟了祝夫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见祝夫人朝自己点头,也就扯着嗓子喊道:“请家法!” 不消片刻,本就在廊上站着的几个家丁拿着棍子就走了进来。把跪着的几个人按在一旁早就放好的长凳上,举起长棍就往长凳上的人砸去! “住手!” 祝英亭看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那些长棍少说也有他小腿儿那么粗,再说那些家丁有个个儿长得那么虎背熊腰,想来力气肯定不小。这样打下去,银心那几个小丫头哪里经受得住?还不被打死? 第6章 挨打了 上一回说道,这祝夫人准备杀鸡给猴看,以至于让家丁围住了院子大门,一个人也不让进去。祝英亭听得这方喧闹,忍不住就要来一瞧究竟。结果一过来就碰见祝夫人要对银心他们使用家法。那棍子粗得就跟那些个虎背熊腰的家丁们的小腿儿似的,这样子几棍打下去,银心那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不被打死了? 想到这里的祝英亭再也忍不住后出了声:“住手!” 吼完以后,不仅院子里所有丫鬟小厮们都呆住了,就连祝夫人也是愣住了。想不到祝英亭竟然就这样闯了进来。 祝英亭吼完以后就愣住了,没想到还真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啊,一吼住手果然全部都住手了。 祝英亭很是满意,虽然这样的场面比不上电视里所演的那些砍头的场面,但好歹可以过过瘾嘛。 祝英亭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他就是一身亵衣没啥好整理的,但是气场还是要有的不是? 整理好的衣服,祝英亭就大步流星的向正厅走去。 院门离正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祝英亭一跨出去,就感觉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咳,那感觉怎么说呢,还真有几分走红地毯般的紧张感。 祝夫人早已气得脸色发白,这个最小的儿子她一向是最疼爱的,哪知道最疼爱的儿子最是折腾。以前在孕育祝英亭哥哥他们的时候根本没那么辛苦,祝英亭祝英台这对孪生姐弟倒好,从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格外闹腾。出生的时候也是困难重重,还差一点就一尸三命。说是从鬼门关去走了一遭也不为过。小的时候祝英亭身体又分外不好,祝夫人简直就是为他操碎了心。想着好不容易养活下来,所以格外的溺爱。哪知祝英亭一天天长大,真是皮得不得了,现在更是把他八哥的婚事都给搅黄了。 本来祝夫人看着祝英亭跌倒了撞到了头醒过来又失忆了,而且看着小脸儿苍白苍白的,真是惹人可怜得很,有意放过他一马,希望他能改改以前的那种胡作非为的脾气。谁知道,谁知道他非但没有因为这件事有所收敛,还愈加的变本加厉了!她倒要看看,祝英亭现在就这样闯进来是要做什么。 李妈妈是看着祝英亭长大的,也知道夫人很是心疼这个少爷。好心提醒祝英亭道:“少爷,夫人现在有事要办,你还是先回屋休息去吧。” 祝夫人冷笑一声,对李妈妈摆摆手道:“李妈你不必劝他,我倒要看看,他今儿是要做什么。” 说罢抬眼冷冷扫了祝英亭一眼,道:“你这是来做什么?” 祝英亭丝毫不惧祝夫人冷冷的严厉眼光,抬起头来和祝夫人对视,口气依旧恭敬,却无了往日那种嘻嘻哈哈:“我来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知道娘准备做什么。” “放肆!”祝夫人大怒,“我做什么也轮得到你来管?” “英亭不敢,”祝英亭语气恭敬,“只是英亭觉得娘似乎是找错了人。” 祝夫人冷冷的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一直都很疼爱的小儿子,看他到底要说出什么来。 祝英亭不慌不忙的跪下,直言道:“娘,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真正错的人是谁,还是不要在这里错怪这些无辜的人了。” 祝夫人听得祝英亭这样说,不怒反笑,道:“你倒是说说,谁错了?我又是如何错怪他们了?” 祝英亭抬起头,依旧直视着祝夫人的眼,缓缓道:“我虽然失忆了,可是也能从他们的议论声中猜出事情的大概。这不过是我和姐姐一手策划所做的事,现在事情发生了,你却拿下人们来杀鸡儆猴。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好,很好。”祝夫人依旧冷笑,“这么说,你今儿是来承认错误的了?” “是。”祝英亭义正言辞的答道。其实内心在腹诽啊腹诽。我勒个去!这是前任祝英亭犯下的错为神马要爷来承担啊我擦!穿个越我容易么我。为神马那些个穿越前辈一穿过去不是姬妾成群就是锦衣玉食而我一穿越过来就要喝连盐都没有的白粥呢,而且看这样子今天是不能站着走出这里了啊我擦!要是不出头担了吧今天这些丫头们估计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残,说到底毕竟是这具身子犯的错。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才是真的不好呢,说什么祝家庄不仅成个亲都会让新娘子跟人跑了,完了还来惩治下人。这可两头都落不了好了。 现在既然都成了祝家人,说什么也要为祝家做点贡献吧,哪怕是挨打也好啊。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咬咬牙就忍了吧,一会儿就过去了。 祝夫人气得连连说好,笑了笑,道:“既然十公子来承认错误了,你们大家都散了吧!” 银心等人在这府里这么久了何曾见过这等状况,吓得脸色惨白,忙站起来战战巍巍的跑了。 剩下的人见夫人发话了,也都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一时间,大厅内就只剩下了祝夫人、李妈妈、祝英亭,以及拿着棍子在一旁站着的几个家丁。 祝夫人看着祝英亭,轻声道:“你既要为他们出头,我也不好说什么,免得被人说我公私不分,偏袒儿子。你既来这承认错误,那最好不过。既如此,你就替他们受了这家法罢。” 一旁的李妈妈忙劝道:“夫人,我看少爷也知道错了,这家法,还是免了罢。少爷这才刚好……” 祝英亭见李妈妈为自己求情,心里一暖,温声打断她道:“李妈妈,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做错了事,这本就该罚。娘作为一家之主,实在是应该为大家做好表率,免得外头那些个乱嚼舌根的说我们祝家庄没规矩。俗话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种事按照家法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能坏了规矩。要公私分明才好。” 祝英亭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滴水不漏,饶是祝夫人再生气也没什么气了。是了,这天下的父母皆是一样的,哪有不爱自己子女的?更何况祝英亭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懂事,这是长大了啊。祝夫人欣慰的想。 这样下来,祝夫人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但依旧还是冷凝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按家法,二十棍子,你可有意见?” 祝英亭扫了一眼身后家丁们手上握着的棍子差点吓尿了好吗!这么大的棍子二十下打下去,他还能站起来吗!简直腿都要吓软了!再一次深深的怨念穿越!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谁叫他刚刚不怕死的逞英雄去了!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头断了也不过是碗大一个疤呢!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真是非常值得点一百个赞! “没有。”祝英亭冷静的回答,其实心里早已奔腾而过一万匹内牛满面的草泥马。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悲催的穿越同胞吗!传过来就要挨打说,还是自己上赶着抢来的!~~o(>_<)o ~~~~o(>_<)o ~~~~o(>_<)o ~~~~o(>_<)o ~~ 祝英亭默默的爬上了长凳子上趴好,准备接受棍子的洗礼。 屋外的十月见状不对劲了,公子这是要玩儿真的呀!那怎么得了!忙一下跑进来跪下,声泪俱下:“夫人!少爷这是撞到了脑中还没好呀!夫人可千万不要把他的话当真呀!” 祝英亭看着十月跪在前面声泪俱下,一点都看不出做戏的成分。心下感动,喊住十月道:“十月你别说话了,我这是在承担我犯的错,你赶快出去!” 十月还在哪里哭诉,祝英亭没法,只好板起脸来教训她一顿。最后十月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抹着泪出去了。 祝英亭心里紧张得不得了,但面上却还是死撑着,冷静的道:“来吧。” 祝夫人朝祝英亭身后点点头,祝英亭马上咬紧了牙闭上了眼睛。心里那一万字草泥马奔腾得更加厉害,我擦啊还没被打过屁股好么好怕啊擦! 祝英亭闭上了眼睛,所以听觉和其他感官就丝毫不会受到视觉的干扰而显得格外的敏感。他几乎都能听到棍子划过空气的声音,空气就好像平静的一湖湖水,棍子就这样划过空气,带来丝丝涟漪的声音。 “啊!!!”当耳边彻底没有了棍子划过空气中的声音时,祝英亭毫无意外的听到了自己的惨叫! 我擦这也太疼了吧,祝英亭一边挨打一边想,牙关根本咬不住好吗!本来还想死死的咬住牙关不发出声音的,发出声音好丢脸好吗!可是后来祝英亭根本没力气想这些了,牙关咬不住就咬不住吧,丢脸就丢脸吧,只盼着这场挨打早点结束。 渐渐的,祝英亭已经开始变得意识不清,从一开始棍子打在身上那种尖锐的痛感已经不存在了,祝英亭只觉得棍子打在身上是那么的钝痛。想要发出声,却只能听见自己的闷哼。 时间放佛停止了流转,只留下撕心裂肺的疼痛,祝英亭在昏昏沉沉间听见有人的声音在尖叫,不用分辨也能听出是十月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少爷他晕过去了!” 第7章 真相了 祝英亭是被一阵哭声给吵醒的。 原本正做着美梦呢结果就听见这嘤嘤嘤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想要不理会继续回去找周公吧,只是这声音实在是……简直就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如泣如诉,丝丝缕缕缠绕在一块儿,就跟天罗地网似的,任你逃到哪儿,也逃不出去! 祝英亭没法子,只好死命的睁开了眼。 没想到这一清醒,尖锐的疼痛马上就从被打的地方冒了出来。 “嘶----”祝英亭倒吸一口凉气,真他NND疼啊我擦! 床边正在哭的人见祝英亭醒来了忙探身过来,只见她穿着一件大朵夹竹桃翠绿烟纱碧霞褙子,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堪称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可是此时一张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双眼也肿得跟核桃儿似的,不是祝英台又是谁? 祝英亭忍不住又嘶了两声,声音因为刚刚被打时喊叫得厉害,现在有些嘶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说着准备撑起身来,准备看看什么时辰了。 祝英台忙按住他,道:“你不用看了,现在已是卯时了。你已经昏睡一晚上了。” 祝英亭被打得现在只能趴着和祝英台说话,由于胸腔被压着,所以声音穿出来的时候有些闷闷的:“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祝英台叹了一口气,道:“我子时就来了,却还是没赶上。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了,背后都出血了,几乎把我吓死!”说着又要哭起来。 祝英亭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见状忙安慰祝英台,“哎呀你也别太担心了,那也就是看着可怕而已。其实一点都不疼的,真的,你相信我。” “真的?”祝英台睁着她那双妙目,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显得格外天真可爱。 “自然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骗你?”祝英亭见她不再哭了,终于松下这口气来。这个姐姐哟,可真是又单纯又可爱啊。不过这样就很好啊,女孩子嘛,还是这天真些才更可爱。 祝英亭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现代的那些女孩子们。就拿他们大学班上那些妹子们来说吧,啧啧啧,一个两个的就跟女汉子似的。他读书读得早,所以比普遍的学生都更小。小学中学的时候倒没什么,大学的时候可真是吃惨了亏哟~~~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吃的就是这些女汉子们的亏! 那些个女汉子看他长得可爱,呆萌呆萌的,整日里调戏不说,还特意给他找了一个CP!调戏他的时候顺便拿他那个CP童鞋出来调戏调戏,那叫一个欢快哟! 后来祝英亭不知道为什么进了网配圈,那些妹子更加凶猛。祝英亭简直就要内牛满面,这个世界到底肿么了!软妹子们呢,难道绝种了么? 这也是为什么祝英亭整个大学时光都没谈一场恋爱的原因。好吧,虽然他大学还没读完就这样莫名其妙穿越了。不过这已是后话。 软妹子都没有,还怎么恋爱啊喂!祝英亭喜欢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软妹子萌妹子啊!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弯了的祝英亭就在想啊,他弯了的原因估计是被这些女汉子给吓到了,对可以找到一个软妹子已然绝望。这也说不定。 现在祝英亭趴在床上,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分钟的孪生姐姐,心情简直好到爆好吗!果然软妹子在现代已经绝迹了,这样的绝色,好明显只有古代才能有的好吗!你看她那倾国倾城的貌,再加上那天真无邪的眼,再加上又是这样的梨花带雨。哎哟喂,让人心都忍不住软了! 他美滋滋的想,说不定这真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知道在现代要满足他的愿望已经太!难太难,唯有把他送到这里才能一圆心中那美丽的梦想!所以说,老天做事也不是心血来潮,也是有他的道理他的安排的。上天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夺去你的某一样东西,就算夺去了,那终有一天,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得到偿还。 现在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祝家庄的小少爷,倒时腹黑老娘给自己说亲的时候,肯定也会给自己找一个像姐姐这样既天真又貌美还很软萌的妹子啊。哎哟喂真是不能想,一想就觉得生活太过于美好!未来的生活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喂! 祝英台在一旁看着祝英亭就这样不停的傻笑简直要吓坏了好吗!难道弟弟竟被打傻了?不然一个人在那傻笑些什么呢? 她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忙抓起祝英亭摇晃起来:“英亭,英亭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祝英亭正沉浸在自己YY出来的美梦中,祝英台这一摇简直要了他的命了!还记得08年那一场大地震吗,简直吓死了! “啊!!!!!!”祝英亭回过神来就想跳起来往外冲,哪知准备一跳的瞬间,被棍子狠狠亲吻过的地方就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这一痛反倒是让他清醒过来了,他不是穿越了吗!历史上的这个时候貌似没有关于地震的记载额。咳咳,刚刚反应有点大。貌似吓到小姐姐了。看小姐姐的样子好像又快哭了。祝英亭连忙转移话题。 “姐姐,你也知道我自从摔倒了醒过来以后就记不清楚以前的事了,话说你是为什么要帮助八嫂逃婚啊?” 祝英台果然被这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她抬起头,很认真的回答祝英亭的问题。 “我与良玉姐姐从小一块儿长大,我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八哥喜欢她不过是八哥的一厢情愿罢了,玉姐姐心里喜欢的却是另有其人。如果就这样让他们两个成亲了,最终害的只会是两个人罢了。我知道八哥很喜欢她,可是玉姐姐的心不在八哥身上,他们在一起会幸福吗?日子久了,八哥终会厌烦这样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日子,而玉姐姐,也很有可能会因为八哥的提亲而恨八哥一辈子。其实我这样做并不单单是为了玉姐姐,扪心自问,玉姐姐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姐妹。难道八哥在我心中就不重要么?从小就数他最疼我,我比谁都希望他能获得幸福。所以我必须要做这么一件事,哪怕八哥会因此恨我。至少,在他伤心了一段时间后,他还能遇见可以和他真心相待能够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人。” 祝英亭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哇塞!我收回我刚刚的话,我这个白得来的便宜姐姐才是最彪悍的人好吗!这番话简直说得太好了简直说到人心里去了! 除了天真可爱的一面,祝英台还有这样的一面! 祝英亭终于相信梁祝化蝶不是传说了!那样极致的唯美,那样浓烈的缱绻,那样凄美的感情,唯有祝英台,才担得起! 他已经深深的为祝英台所折服!这样的女子,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会让她这样的义无反顾呢? 真是对梁山伯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这件事我也有想的不周的地方,害得你白白受了这么多伤。”祝英台的眼里满是内疚,看着祝英亭的目光满是心疼。 祝英亭心都要化了好吗!他决定了,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姐姐,这是他惟一的姐姐啊,也是他值得保护值得尊敬的人。 祝英亭难得的温柔起来,看着祝英台笑了笑,“说这些做什么啊,你忘了我们是姐弟吗?还是孪生的。所以我们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在一起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祝英台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弟弟,破涕为笑。 祝英亭也笑,以前都觉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句话矫情,又有几个人是真的能够做到的?说的倒是好听。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真理好吗! 不过这一刻,祝英亭觉得这句话真是无比的真诚。因为,他已经决定,用一生,去践行这句话。 “九妹.....”门口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略带些哽咽,“是八哥错怪你了。” 第8章 又受骗了 “九妹,”门口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略带些哽咽,“是八哥错怪你了。” 话音刚落,祝英亭就看见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 正是祝英齐。 此时的祝英齐早已换了成亲那日的大红色喜服,一身玄色长衫衬得他肤白如玉,眉目舒朗儒雅,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气质。 祝英亭内心的一万匹草泥马早已欢快的奔腾了起来!我类个擦!那天没有仔细看,今天这样仔细一看,这个八哥长得还真是好看啊,完全和电视里的不一样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脸儿?我擦逃婚的那个叫神马良玉的美眉是眼光有毛病吧,或者是脑袋被驴踢了吧,这样既温柔又好看的夫君上哪找去啊?关键还有,他还是个富二代!还对她情有独钟念念不忘!这不就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么!这不就是现代妹子们要死要活喊着的欧巴么!而且和那些电视里的韩国男人比起来,简直帅到掉渣了好吗!真是不能理解良玉美眉出类拔萃的审美趣味。哎!!! 祝英台和祝英齐自然不知道祝英亭内心里的波涛汹涌,祝英齐在郁闷了两天后也想明白了很多,听闻祝英亭被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祝英亭被打之后他就赶过来了,只是那时候祝英亭早已昏迷,整个人人事不省的。他看着心里也堵得慌,索性看着丫鬟们帮祝英亭上好药以后就出去乱转了。估摸着祝英亭应该快醒了,他这才又回到了祝英亭房里。 哪知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祝英亭问祝英台:“……你是为什么要帮助八嫂逃婚啊?” 他准备向前跨出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就下意识的收了回来。是啊,祝英亭这话简直就是问到他的心坎上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九妹去帮助自己心爱的女子逃婚?他可是最疼爱她的八哥啊。 然后他就听到了祝英台的回答。这个答案让他震撼,同时也让他觉得欣慰觉得感动。他觉得自己这两天不问青红皂白就怪罪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真是太过分了。他只想到他自己是如何的伤心,他只想到往日里他是怎么对这个妹妹好而今日这个妹妹竟然如此对他,他只觉得失望。他却没想过,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同时也是爱他的,也是希望他能够幸福的。所以她费尽心思努力的去找一个平衡点,好让他和良玉,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试问她这样做,错了吗? 在今天之前他都是觉得她是错了的。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祝英台说的话再有道理不过,这样下去的结局不会有好的。他的一厢情愿,说不定就会这样毁了两个人一生的幸福。倒不如就此一刀两断,长痛不如短痛,从此各奔天涯,各自安好,各自向前。对谁都好。 此时此刻,祝英台看着祝英齐的双眼里满含泪水,她眨眨眼,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更加清晰一些。她的声音里是不可置信的激动,“八哥,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祝英齐走进屋去,坐在祝英台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点点头,说:“英台,八哥怎么会怪你呢?” 祝英台看着祝英齐熟悉的笑容,以及头顶上传来的熟悉的温暖,她撇撇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只觉得喉咙里有根刺卡着,又酸又痛,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盯着祝英齐看,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她的八哥,是不是真的不再生她的气了。 祝英齐笑着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祝英台,有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去,轻轻拂过她的眼角,笑着调侃道:“怎么?我的英台不信八哥的话?八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成?还有啊,你再这样哭下去,小心咱们这祝家庄,都要被淹啦。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家出了这么一个爱哭鬼呢?” 听到祝英齐和自己开起了玩笑,祝英台这下算是真正放小心来了,“噗嗤”一笑,扁扁嘴狡辩道:“我哪有很爱哭?我只不过,只不过就是今天而已……” “好啦,”祝英齐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内疚了,说起来哥哥还要感谢你呢。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祝英台巴不得他这么说,欢快的点了点头。 “对了,”祝英齐转过头来,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英亭,你的伤,还好吧?” 祝英亭在心里腹诽:哼,你这重妹轻弟的家伙,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哼!我到底是不是你弟弟啊,一进来就忙着安慰祝英台,鸟都不鸟我!当真是萌妹子更有优势是吧擦! 祝英齐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怨念,只把他的反应慢半拍以为是撞坏了脑袋,如果要是让祝英亭知道他此时脑袋里想的什么,祝英亭一定会炸毛:你才被撞坏了脑袋!你全家都被撞坏了脑袋!你隔壁一条街都被撞坏了脑袋! “英亭,你没事吧?”祝英齐见他久久都不回答,只好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祝英亭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没事,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刚刚在心里腹诽八哥的那番话他才不会说呢,哼! “没事就好,”祝英齐满脸关心的神色,“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要故意挑在那时候进去。” 祝英亭听到这话,眉毛忍不住跳了跳。我嘞个去!我这叫见义勇为好么!敢情到了你们这儿就叫傻了?我这样的品质可是可遇难求好么!中华上下五千年,就出了一个最有名的,雷锋!我这是发扬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品德啊哥哥!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叫傻了呢?在学校的话老师肯定要发小红花的好么!出了社会怎么着也得发一面锦旗吧,上书“新时代的活雷锋”神马的! 真是不能理解! 祝英齐看着默默低下头不说话的祝英亭,心想他估计是还没从刚刚被打的阴影里走出来吧,只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以此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他哪里知道祝英亭心里的咆哮:我嘞个去不要摸老子的头啊会长不高的!再说你这样的力度和方向,你确定不是在摸小狗么?我呸我才不是小狗!我的意思是你手法不对你这明明是摸小狗的动作和手法啊喂!摸人哪能这么摸啊,你这明明是顺毛啊喂! 为神马说来说去还是感觉像是在给小狗顺毛这不科学!这是什么奇葩节奏啊喂! 真是内牛满面!非常不忍直视! 正当祝英亭在内心里纠结他八哥的顺毛手法之时,腹黑老娘婷婷袅袅的登场了。至于为神马会用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腹黑老娘,祝英亭也很是不解。他内心已经被内牛满面崩坏了。 祝夫人看着祝英台和祝英齐都在,一点都不意外,“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见她进来了,祝英台和祝英齐连忙站起身来,祝英台道:“娘,我来看看英亭他怎么样了。” 祝英亭也不好继续在心里旁若无人的腹诽,也只好撑起身来,弱弱的叫了一声娘亲。 祝夫人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看着祝英齐道:“你能来看你弟弟,做娘的很欣慰。你从小就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看样子你也不计较了。你和英台这就出去吧,我要单独和英亭说一会儿话。” 祝英齐点点头,向祝夫人行了一礼,道:“那好,儿子这便出去了。” 祝英台也随之起身,“娘,我也出去了。”说到这里她双眼看了看祝英亭,“英亭,你要好生休养。” 祝英亭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担忧和鼓励,笑了笑,点点头没说话。 等到祝英齐和祝英台都走了,祝夫人这才坐到祝英亭床边来,轻轻抚摸着祝英亭的背,叹了一口气,问道:“英亭,你怪娘亲么?” 祝英亭心里奇怪,腹黑老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问自己怪不怪她?我的乖乖哎!我倒是想问问你怪不怪我呢你就这样问我,这不是要折煞我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娘亲的脑袋没被门夹吧? 想到这里,祝英亭很是摸不着头脑啊,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说不定他挨打的背后有隐情!哎呀妈呀想想就兴奋哟,八卦之心闪闪发光!所以他用一种无辜到极点的声音回答:“不会。英亭怎么会怪娘呢。” 真是非常有演技!丝毫没有败露出他那闪闪发光的八卦之心!语言口气都拿捏得非常到位,简直就是超常发挥,丝毫没有给网配圈丢脸!真是非常值得点一百个赞! 祝夫人听见他这句话很是高兴,欣慰的说:“你不怪娘就好了。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凡有一点儿好的办法,娘都不会让你挨打的。只是娘想来想去,唯有这样,你八哥说不定才会就此放下心结,才会如往日一般毫无芥蒂的待你们。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是这样的好,娘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们因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你能理解娘的苦心那就太好了!” 纳尼?!!! 祝英亭惊呆了!原来真的不是他多想了啊啊啊啊啊!!!他挨打的背后果真有真相啊啊啊!原来这一切都是腹黑老娘出的主意啊啊啊啊!真是太残忍了! 哼,祝英亭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腹黑老娘的话了,简直太腹黑了好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送上去被打!好吧,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确也有他主动上去揽错的责任,只是,这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儿吗!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第9章 怎么是你 祝英亭在再次见识了腹黑老娘的高招以后已经无力吐槽,整日里趴在床上装死。 自然,腹黑老娘从来都没有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儿的自觉,依旧让他吃了整整三天的大白粥!吃得祝英亭简直要翻白眼了好吗! 真是内牛满面! 祝英亭就这样趴在床上趴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勉强能够下床走路! 就算是这样,腹黑老娘还是没有放纵他,说什么为了伤口好,不结痂,所以必须要忌口。什么辛辣的东西不能吃,姜蒜酱油不能吃,海鲜羊肉不能吃。我擦除了这些我还能吃什么!祝英亭真是内牛满面! 再说了,作为一个南方人,饮食习惯必须是无辣不欢无辣不成菜好吗!就这样每日里吃这么没盐没味的菜简直就要崩溃!真是太难吃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腹黑老娘才是老大啊真是悲催!祝英亭其实真想大喊,我又不是姑娘家,这个时候又不是现代社会,有没有比基尼,怕什么结痂留疤啊啊啊啊!而且还是那个地方结痂留疤!作为一个男人,必须不拘这些小节!男人么,必须要有伤疤才带感啊有木有! 日子就这样在祝英亭的怨念中一天天的过下去。这一天早上,惠风和畅,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祝英亭心情甚好,想着自受伤以来就一直趴在床上,人都要发霉了好么!趁着这天气不错出去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绝对有利于身体恢复。而且来到这里还没出去逛过呢,还不知道这祝家庄长什么样子呢,肯定特别有暴发户的气质!就是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土豪金做的哟喔嚯嚯嚯嚯嚯嚯~~~ 想到这里,祝英亭兴致就被提上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扯着嗓子喊道:“十月!十月!快进来帮我把衣服找出来,我要出去逛逛!” 十月正在外厢收拾东西,听到祝英亭的喊声就连忙跑了进来,一张小脸儿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儿,眼珠黑亮黑亮的瞅着祝英亭道:“少爷你叫我?” 祝英亭瞅着十月这个样子,心里感叹:哎呀,还是这里好呀。一个小丫鬟都是萌妹子,真是太美好了!再说这个十月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以后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婆家才是。 想到这里,祝英亭笑眯眯的看着十月道:“你去给我找一身衣服,我要出去转转,天天待在房里闷死了。” 十月点点头去了,不一会儿就给他找了一身衣服来。反正祝英亭也分不清楚这些衣服叫啥,也不知道具体穿衣的步骤,只站在那里当衣架子,任由十月三下五除二的给他套好了。 十月扑闪着她那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笑问道:“少爷你这是想去哪?要不要十月扶着你去?” 祝英亭回过头看了十月一眼,完全是个小丫头片子嘛,要是让人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扶着去转花园,那不是太丢脸了!必须不能够!作为一个男子汉,那必须要坚强的自己走着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去逛逛就是了。”祝英亭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刚刚一出门,就看见祝天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祝英亭连忙喊住他。祝天似乎没想到会在屋外看到祝英亭,忙跑到祝英亭面前,气喘吁吁的道:“少爷,今儿有贵客上门,说是特意来看望少爷的,夫人叫我过来叫少爷过去呢!” “特意来看我的?”祝英亭诧异极了,到底是谁啊还特意来看我?我才刚来这里呢应该人缘没那么好吧。 祝天很认真的点头,“好像是七少爷的同窗的弟弟,听说少爷出了事,这才特意来看望少爷的。” 七少爷的同窗的弟弟?我晕,这关系还真是有点复杂,莫不是这祝英亭以前的朋友?不过也没听说祝英亭读过书啊。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算了,不想了,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我这就过去。”祝英亭向祝天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就向前走了。 祝天答了一声,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祝英亭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只见横在面前的是一座拱桥,桥下却并不是池塘,而是别具心裁的一片青青草坪。草坪中零零星星的点缀着稀稀疏疏的石板。草坪中间挖着一条蜿蜿蜒蜒的池子,一直顺着草坪延伸开去。池子里种着睡莲,这个时节的睡莲还没开放,只能见到如圆盘一般的碧叶浮在水上面。池子里的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点点金光,水中的锦鲤正在悠闲的游来游去。池子的尽头是一处凉亭,微风徐徐之下,凉亭上的帘子随风舞动。 真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站在这桥上可以看见高远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就像是碧色汪汪的大海。祝英亭站在阳光下,深深的呼吸着这古代没有被现代重工业污染的空气。心情简直无比愉悦,现代才没有这么清新的空气好吗,每天能够雾霾少点就不错了。 不知不觉间,祝英亭已经走下了桥,顺着花园里的碎石小道向前走去。简直目瞪口呆了好吗!这整个就是一个植物园嘛,简直太漂亮了好么。祝英亭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这个季节,绿柳刚刚抽出新芽,昨夜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晚,待得天明时分犹听得屋檐下滴答水声不止。日出后却是晴光大好,院中新开出了几枝粉嫩桃花。在水珠的衬托下更显娇嫩。 顺着这碎石铺就的小道,只见道路两旁名花盈风吐香,佳木欣欣向荣。玉兰、海棠、牡丹、樨桂、翠竹、芭蕉、绿梅等等。还有一些祝英亭根本就叫不出来名字。远处桥下还有一汪碧池,只见碧波如顷,波光潋滟,远远望去水天皆是一色的湖蓝碧绿。 祝英亭被这样的景色吸引住了,早把祝天所说之事忘到了九天云外。 正在此时,祝家庄的会客大厅之内。祝英齐和祝英文正在陪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叙话。只见这青年男子穿着一身蓝色衣衫,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锦缎。 祝英文道:“文武兄真是太客气了,小弟不过是小小的病了一场,竟蒙他这样放在心上。请一定要代我向他致谢。” 那青年公子端起茶杯,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掀开茶盖,轻轻的抚了抚睡眠上漂浮着的茶叶,微微抿了抿,笑道:“我家兄长此次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还望英文兄见谅。他说日后有空必定要亲自过来,好好与英文兄叙叙旧。自尼山书院一别后,竟有两载不曾再见,实是想念得紧。” 祝英文闻言哈哈大笑,道:“那是一定的!” 祝英齐在旁边这才想起,祝天去叫祝英亭都已经好久了,怎么都还没来? 他走到大门边,抬手招祝天过来问道:“怎么小少爷还没来?” 祝天也很是奇怪,“我也不知道呀,我跟小少爷说了的呀。他说他自己过来的。” 祝英齐点点头,想来是还在路上吧。也不急于一时。 这厢祝英亭这才想起来祝天的话,不过,这祝家庄的会客大厅到底在哪啊?穿来就躺在床上,还没转过呢又被打了继续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说自己过去! 这下可怎么办!说不定大厅里的人怎么着急呢! 祝英亭这下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可怎么办哟真是急死人了! 哎,前面那株桃花树下好像站着一个人!祝英亭眼光无意间扫到前面,只见前面那株开出了几枝桃花的桃树下,正站着一个穿蓝色衣衫的公子。看着挺陌生的,不过祝英亭对自己的哥哥们都不熟悉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嘿,不管怎么样,先去问问再说。 祝英亭双眼闪闪发亮,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只是那天实在是被打得太狠,身上某个不可言传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刺痛,祝英亭暗暗的嗷了一声,用手扶着腰,朝前面那个蓝衣公子走了过去。 “那个,请问,你知道会客大厅往哪走吗?”祝英亭满含希望的望着眼前的的蓝衣公子,一双眼闪闪如小鹿。真是让人非常不忍打破他眼中的希冀。 那蓝衣公子听得有人唤他,转过身来便看见,呃,一个长得是非常好看但是动作非常奇特的年轻公子正双眼湿漉漉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很大,看起来湿漉漉的,蓝衣公子在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那种生长在山林间的,不知世间险恶的小鹿。那双眼睛明亮得让人觉得刺目,又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 蓝衣公子对自己心中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保护欲给震惊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看着祝英亭道:“你迷路了?” 祝英亭不自觉的用手轻轻的捶了捶腰,眼神依旧干净透彻,撇了撇嘴,嘟囔道:“是啊,这个花园真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转不出去了。真是的,不知道修那么大来干嘛……” 蓝衣公子听清了他的嘟囔,忍不住想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不认识路也就罢了,还倒过来怪罪人家的花园修得大。不过,他嘟起嘴嘟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蓝衣公子还是很道德的,只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朝祝英亭笑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带你去会客厅好了。” 祝英亭求之不得,他觉得这个蓝衣公子真是好人。他决定要和他套套近乎:“哎,对了,我是祝英亭,你呢?你怎么会在我家的院子里?” 祝英亭?蓝衣公子玩味一笑,原来这位就是大哥托付自己来看望的人啊。在自家的院子里也能迷路,委实是个人才啊。咳,不过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可爱呢? “哦,原来是祝公子。我是来祝府做客的,只是随意出来逛逛。” “哦哦哦,”祝英亭点点头,“那你是经常来这里了?” “不,”蓝衣公子斜眼睨了祝英亭一眼,看着祝英亭扶着腰走路的样子就好想笑啊有木有。“我这是第一次来。” “啊?!”祝英亭惊呆了,“第一次来你就这么清楚这园子里的构造?还能走出去?” “这个,”蓝衣公子其实很想说,只要不是路痴,这个应该还是不困难的吧。不过和这个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不要捉弄他好了。虽然他的样子让人实在是很想捉弄。蓝衣公子忍啊忍忍啊忍,脸色不变的回答道:“我是顺着原路返回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祝英亭松了一口气,这就情有可原了啊。这就说明并不是他的问题了啊。 蓝衣公子笑得很灿烂,拐过一个弯后向祝英亭道:“你看,我们出来了。” 祝英亭抱起双拳,认真的向蓝衣公子道:“多谢公子,我这就走了,告辞!”说罢用手扶腰,慢慢的向大厅挪去。 蓝衣公子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 “七哥,八哥,你们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人呢?”祝英亭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两位哥哥正在悠闲的坐着喝茶。 祝英齐看着祝英亭扶着腰的这个样子,很不道德的哈哈大笑:“英亭啊,你就是这样过来的?” 祝英亭用一种“你是神经病吗”的眼光看着自家八哥,白眼一翻:“怎么?你有意见?” 祝英齐忙忍住笑摆摆手:“没有,我怎么会有呢?” 祝英亭算是知道了,自家这个八哥不抽风还好,一抽风就格外恶趣味。还是七哥靠谱些。 他转过头去问自家七哥:“七哥,你说的要见我的人呢?” 祝英文内心里早已笑翻了好吗,不过他面上不露分毫,朝祝英亭努努嘴:“喏,就在你身后。” 身后?祝英亭奇怪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了一张笑得格外温文儒雅的脸。 “是你?” 第10章 活的马文才 身后?祝英亭奇怪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了一张笑得格外温文儒雅的脸。 “是你?!”祝英亭忍不住喊出声。 “没错,是我。”蓝衣公子看了看憋得简直要憋出内伤的祝英齐祝英文,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你你你……真的是第一次来?”祝英亭很是不可置信。刚刚他在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蓝衣公子的话,很明显不可能嘛。 “是啊,”蓝衣公子双眼轻轻的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在祝英亭扶着后腰的双手上拐了几弯以后再收了回去,嘴角扬起一个很狐疑的弧度,“怎么了?” “我不信,”祝英亭说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注意的鼓了股嘴。怎么可能啊,明明那花园很大很复杂嘛。“不信什么?英亭,难道你和文才认识?”祝英齐见这两人从进来以后就一直在旁若无人的对话,从说话的内容来看,俩人还居然还认识。这可就奇怪了。 “啊,这个……”祝英亭这死傲娇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自己承认他在自家花园迷路的事实,只好绞尽脑汁的编理由,哪知还没编完呢就听见另一个当事人开口了。 “哦,是这样的。方才我出去闲逛的时候在花园碰见英亭的,他迷路了,所以我就带他回来了。”蓝衣公子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无辜样子。 擦!这个人少说一句话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指不定八哥他们怎么笑呢!简直神烦!祝英亭在心里已经默默的给蓝衣公子记上了这么一账。 果不其然,祝英文祝英齐一听这话,再也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其中以祝英文最为过分。简直都要笑抽了。 傻逼,还是两个!依照祝英亭穿越过来没几天的经验,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因为一般这个时候,他越是干扰他们,他们只会笑得越惨烈。鲁迅怎么说的来着,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总有一天他会爆发的,哼!现在就让他们傻笑去好了!想通这一层,祝英亭压根不理会他们,朝他这两位笑得毫不客气的哥哥翻了一个白眼,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准备坐下。 这时候蓝衣公子也在祝英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他低垂着眼睫,眼尾不经意的扫到祝英亭的动作,差点就破功失声笑了出来。忍了好久,才终于眼神清明的抬起头来。 祝英亭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正在别有用心的打量他。他正专心致志的准备坐一会儿呢,刚刚在花园逛了那么久,早就累得不行了。他先是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撑住了椅子上的扶手,然后慢腾腾的转过身,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结果在挨着板凳的那一刻还是跳了起来,虽然动作幅度已经被他刻意拉小了,但瞧在马文才眼里,还是忍俊不禁得差点破功。在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以后,祝英亭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第二次几乎是贴着板凳坐下去的。 这厢里祝英齐和祝英文终于笑够了,这才记起还有外人在场。祝英文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朝马文才笑笑道:“文才见笑,这便是我那最小的弟弟,叫祝英亭。”说着朝祝英亭道:“英亭,这位便是我说的那位特意来瞧你的贵客,我昔日同窗之胞弟马文才。” “什么?!”祝英亭这下子算是实打实的跳起来了,“你叫马文才?!你真的是马文才?” 屋子里的另外三人都被祝英亭这个反应给惊到了。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马文才的样子?可是,这真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啊。难道说,以前的祝英亭偷偷出去见过马文才? 这其中以马文才最为诧异,他很清楚的记得他这是第一次见祝英亭,应该说,他是第一次来到上虞这个地方。还都是因为好友大婚才来到上虞的。至于特意来看祝英亭,不过是因着自家大哥与祝家七公子的交情罢了。自家大哥不能亲自来,只能托他来了。那日祝英齐大婚他也在,只是没想到最终却以一个闹剧收场。接下来就听说了祝家小少爷生病受伤的消息,他想着自家大哥好像与祝家七公子挺相熟的,因此才有了今日的特来拜访看望祝英亭。 哪知祝英亭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倒是在听说他的名字以后反应剧烈。他想,什么时候,他马公子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这遥远的上虞?这不能够吧,他还没那个自信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好么。 “怎么?英亭认识我?”马文才一脸不解。 “当然认识啊,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作为一个中国人,就算是小学生也认识你吧。电视上不是常演么,你就是梁祝的另一大猪脚啊,可以说促成梁祝化蝶的人就是你了啊。就算我历史再不好,也不可能不知道你啊……”祝英亭一说到这个就很激动,喋喋不休说个不住。 他能不激动么,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活人,竟然见到了活生生的马文才哎!电视剧里不是一般都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么?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时时针对梁山伯不说,更是在知道祝英台和梁山伯相爱的情况下,利用自己家里的权势来棒打鸳鸯。最终,梁山伯病死,祝英台在和他成亲的当天跳进了梁山伯的坟墓,最终与梁山伯化为了两只蝴蝶。 自然,祝英亭并不是傻子。他知道电视上的事情信不得,电视么,总得有一两个反派来衬托主角啊,这样才更好看更让群众们喜闻乐见嘛。所以他一直以为,其实马文才不过是电视里虚构的人物,是为了衬托梁山伯和祝英台才被编剧们杜撰出来的。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马文才是真正存在的啊!现在还正和他在一个空间,打着特意看望他的名号,光明正大的坐在他家的会客厅上。能不让他激动么! 这么说,马文才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梁祝化蝶也很有可能是真的了?这个马文才,以后也许真的会破坏他姐姐的婚姻,从而造成她一辈子的悲剧?这可怎么办,怎么办!那可是他的姐姐啊喂!那样一个聪明漂亮的萌妹子,就这样被害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祝英亭的眼珠儿滴溜溜的转,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三个人看神经病一般的眼光。 祝英齐看着祝英亭这个样子很是担忧,莫不是英亭的病还没好?不对呀,他这几天都听正常啊。他猛地凑到祝英亭跟前,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英亭,你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文才?” 祝英亭回过神来,看着三人奇怪的眼光,飞速的编好了借口:“呃……这个,我看见马公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觉得很是面熟,所以才会这样。” 祝英文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样也好,也许你们并未曾见过,但是看着面善也是一种缘分,就算是旧相识便好了。今日就当是远别重逢好了。” 真是打瞌睡就遇见递枕头的啊,祝英亭暗暗松了一口气,顺着祝英文的话就往下接了。很是顺风顺水。不过,好像哪里不对劲啊。方才祝英文的那番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马文才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笑着向祝英亭点点头,把疑惑往心里一埋,准备以后再好好来挖。方才他那一番激动不已的反应可是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这个祝英亭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只不过,刚刚他说的什么“电视”、“猪脚”、“梁祝”又是什么?明明都是中国字,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儿问问他。 这边的祝英亭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让马文才给“惦记”上了,还在想着刚刚七哥的那番话。 哎,对了!终于想起来了。高中语文不是学过么,难怪他觉得熟悉呢,这不就是宝黛初见的时候贾母说的话吗我擦!还记得哪一回叫什么“托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惜孤女”。那一回中黛玉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正面出场,贾宝玉见她的第一眼说的便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然后就有了接下来贾母的那一番话。 哎哟喂,祝英亭头疼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神马这话从七哥口中说出来就觉得怪怪的呢?还是因为他想多了?人家贾宝玉和林黛玉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一个有灌溉之恩,一个拿一世眼泪来报,这是多么唯美浪漫的爱情!可是到了他这儿,乱了!简直全乱了!难道他和马文才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哎哟喂可别逗了!只是为什么他心中会这么乱?简直神烦! 等等,照这样说来的话,马家和祝家是早已相熟的,结亲也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看来,那个至今还没出现的梁山伯简直丝毫没有胜算嘛。那怎么样才能阻止马文才看上祝英台呢? 电视上说的是他们相识于书院,这样的话让祝英台不去读书不就得了?哎不对啊,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止啊,马文才的哥哥不是和七哥很好么,如果要是结亲的话,双方估计都很喜闻乐见的。 那怎么样才能阻止这段孽缘呢?哎,有主意了!就这么办! 祝英亭想到这里,双眼闪闪发光堪比天上最璀璨的星辰。一双黑漆漆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看在马文才眼里,真是分外的,咳,让人觉得可爱。 第11章 美男计 祝英亭以前一直以为马文才是因为在书院见到祝英台之后才喜欢上她从而想得到她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不仅仅是这样的。就算他没在书院碰到祝英台,也很有可能会和祝英台成亲的。所以必须得想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来阻止他。 祝英亭想过了,必须得想两个办法才好,这样才能有备无患。如果说祝英台不去读书的话,那她很有可能就不会遇见梁山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嫁给马文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时候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人在成亲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对方,但是成亲后感情好的也不少。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另一种情况就是,祝英台注定会去书院读书,也注定会遇见梁山伯,然后与他相爱。那这样的情况又该怎么办?所以这个状况是重中之重,必须先想一个十全的办法。 马文才不过在祝家庄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祝英文祝英齐一起送他出门。祝英亭由于行动不便就没有亲自送他出去。马文才站起来朝祝英亭笑了笑,“英亭兄,回见!” 祝英亭笑得心不在焉的和他告别,心里正在盘算该怎么样才能把马文才从她姐姐的生命中给拾掇出去呢。想来想去还是刚刚想的那个方法最好!既简单又方便。咳咳,虽然有点不道德。不过,为了他姐姐的美好人生,那必须就这样豁出去了! 马文才缓步走出祝家庄的大门,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脊一下子抖搂了一下。 他心里疑惑,这个天气根本不冷啊,再说现在正是下午,就更不可能了。不过,这个祝家小少爷,人还真是有趣得很。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可爱的人呢。咳,虽然他是个男的。但,可爱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这厢祝英亭终于慢慢敲定了一个阴险的办法,这个办法怎么说呢,不能找其他人帮忙,只能他硬起头皮上。他想过了,只要等他姐姐和梁山伯在一起了以后,他就抽身。不过这样对马文才,好像有点那个……哎呀不管了!还是姐姐重要一些。 没错!祝英亭想到的这个阴险毒辣的办法就是:掰、弯、马、文、才!简称:美男计! 简直非常不忍直视非常残忍! 祝英亭用他那说不上多么聪明但是有时却奇葩得分外出类拔萃的小脑袋瓜子想了许久,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了。说到底他还吃亏了呢,他自己挺身而出容易么他!再说了,说不定那马文才就是一个弯的呢,不然你说他为啥对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动了心思?那个时候祝英台的身份是男的好么!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马文才,很有可能就有分桃断袖之癖啊! 好吧,祝英亭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样绞尽脑汁的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是为了减少负罪感的好吗!反正到时候他姐姐和梁山伯生米煮成熟饭,马文才也没办法了哈哈。 这个时候的祝英亭绝对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这个奇葩得出类拔萃的想法,使得他以后的岁月都将在某人压倒性的胜利下度过……“残生”。不过,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解决了一直困扰在心的姐姐的终生大事以后,祝英亭只觉得神清气爽,整天儿的到处晃悠。可别说,正因为他整日里屁颠颠的到处闲逛,他的伤竟就这样好了。来给他复诊的大夫都觉得很惊奇,其他人要是受这样重的伤,怎么着也要一个多接近两个月,祝英亭倒好,生生省掉了一半的时间! 祝家庄的花园在他受伤的时候被他逛了个遍,再也不必担心以后会迷路了。想到此处,祝英亭心情甚好。 可是就算是再美的花园,也终究有逛厌烦的一天。再加上最近他的伤是彻底好结实了,到处蹦跶都不怕了,祝英亭就起了要出去逛逛的主意。 这一天,外面天气甚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祝英亭套上了十月找来的最简单的衣服。好吧他才不会承认他到现在还没学会穿那些太过于复杂的衣服呢他会说吗!反正到了最后,十月大汗淋漓的从祝英亭一堆衣服里翻出来了一件祝英亭看起来最简单的衣服,祝英亭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套上身就出门了。 十月望着祝英亭晃晃悠悠向大门外走去的背影,欲哭无泪。这时恰好祝天从她身旁经过,见她这样一副愁容,不禁笑嘻嘻的问道:“十月,你咋啦?莫不是被少爷看少上啦?” 十月平日里与他打趣惯了,早已对这种程度的调戏无感了。她直接跳起来给了祝天一个火炒暴栗子,扯开嗓子就开骂:“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张臭嘴给撕烂了不可!”说着就作势要去撕祝天的嘴。 祝天早就知道十月不过是外强中干,看着恐怖实际上是只纸老虎,听到十月这样骂他,丝毫不以为杵,仍旧诞着脸笑嘻嘻的凑上前去,“那你到底做什么这样一副表情?活像死了亲爹似的!” 十月顿时炸毛:“你才死了亲爹!你全家都死了亲爹!” 祝天的表情有刹那的低落,不过很快依旧诞起脸来,“我本来就死了亲爹啊,全家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这样反应倒弄得十月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平日里是胡乱说话说惯了的也没什么,只是刚刚那样揭人伤疤,实在是太伤人了。十月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比讨厌自己那张啥都不忌的嘴,现在巴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祝天的身世很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娘,等到稍微长大一些,一场瘟疫过去,又没了爹。他也就成了孤儿。那一年冬天,她随着少爷出门回来,路过一条小路,看见路边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么小,在风雪中几乎就要被埋严实了。少爷心肠好,叫她过去看看还活着没,她那时也没几岁,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只见祝天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已经快被冻晕了过去。瘦骨嶙峋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十月穿着厚厚的棉袄都还在跳着喊冷,她不知道祝天这样穿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上前推了推已经快要晕过去的祝天:“喂!” 祝天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他只是恍惚听见了一声喊叫。而后他费力的睁开眼来,就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棉袄,一张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就跟红苹果似的。 那小姑娘见他醒了,俏生生的说道:“我家少爷叫你过去回话。”说着就朝十步开外的马车走去。 祝天脑袋朦朦胧胧的,只晓得跟着她的脚步走。走进了才发现,马车里坐着的,不过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那少年双手拢在袖子里,狐裘大衣的绒毛几乎要遮住了他的下巴。他看着祝天,问他为何在这里,现如今几岁了,家中还有何人等话。祝天一一答了。听到祝天说完他家中只剩他一人的时候,那少年问他:“我现在还缺一个小厮,你愿意跟着我么?”说罢顿了顿,笑道:“跟着我估计也没甚好处,不过至少不会被饿着冻着,你可愿意?” 祝天愣了,他从没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人。就连小时候偷偷去瞧过的新娘子,也没那个少年笑道那般好看。 就这样,祝天被带回了祝家庄。他本没有名字,那少年道:“你既想不起自己叫什么,那我便给你取一个名字罢。我们得以遇见也算是天意,”说着沉思了一下,道:“你以后,就叫祝天罢。”说完边走边嘀咕:“本来想叫祝天意的,还是算了,太长了。” 就这样,孤儿祝天,就成了祝英亭的贴身小厮。虽然祝英亭没事儿就爱捉弄捉弄他,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在祝天心目中的形象。只不过,少爷最近,实在是太奇怪了。自从失忆以来,这些行为语言就越来越让人费解了。 就拿现在来说吧,十月愁眉苦脸的看着他回答:“刚刚少爷穿着一件还没制成衣服的长衫出去了……” 祝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难道少爷竟没衣服了么?” 十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回答他:“他嫌其他的衣服麻烦,还没等我说完就穿着那件衣服出门了。只盼着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如果这句话被祝英亭听到了,他绝对会说:“有时候,乌鸦嘴真是一种特别神奇的东西。” 不过祝英亭当人不会听到十月这番忧心忡忡的话,他早已走远了,一直走到了大街上。 祝英亭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情真是非常的好!穿越一个多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迈出祝家庄的大门,能不激动么!再说了,这古代的集市也挺有意思的嘛,祝英亭一边逛一边想,丝毫没有注意到街上的人看着他那奇异的眼光。 估计祝英亭出来的这天恰好逢上赶集,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小贩的吆喝声,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声,街边摆摊的大婶们爽朗的笑声,各种声音织成一片,听在耳朵里丝毫不觉得吵嚷,反而觉得亲切,这样浓厚的生活气息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好吗!至少现代社会就没这些,整日里塞满耳朵的不是机器的轰鸣声就是机动车的马达声,简直就是噪声垃圾! 街边处处都是玲琅满目的商品,有让人垂涎欲滴的飘香鸡,一阵风吹来,香气飘得整条街都可以闻到。自然,这会是老板想也没想到的活广告,一时间就围了一大圈的人,这人一句“老板,给我来两只飘香鸡!”,那人也是不甘落后“老板,给我也来两只……”老板是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姓张。因着他是卖飘香鸡的,镇上的人便唤他一声张老板。张老板见状一边“哎哎”的应着,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祝英亭驻足在这张老板的摊位前,狠狠的吞了两口口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走掉了。 飘香鸡旁边挨着的是卖馄炖的宋大婶,别看宋大婶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一手包馄炖的绝活可是谁也学不来的。馄炖皮碾得薄而均匀,馄炖馅儿是新鲜的猪肉制成,再加上细细的姜末蒜末,和着鸡蛋一起拌好,鲜美不已。祝英亭在宋大婶的摊位前看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的走掉了。 再往左,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一个个红色的糖葫芦,看起来既好看又好吃。红艳艳的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暖暖的红光,祝英亭清楚的听见“咕咚”一声,那是他吞口水的声音。他再次在卖糖葫芦的摊位前呆了半晌,再次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时候,一袭蓝衫从街角处走了出来,看着前面那个垂头丧气的身影,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他从身上掏出几枚铜板,朝卖糖葫芦的老板道:“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第12章 路见不平 祝英亭无精打采才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简直要郁闷死了好吗!不过他再郁闷也怪不得任何人,是他自己贪图方便穿着一块布就出门了的。 他想起他穿起那张就简单得就跟一块布没区别的衣服出门时十月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当时他还幸灾乐祸来着呢。现在可倒好,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风水轮流转啊,现在该十月反过来嘲笑他了。 谁叫他穿着一块布就出了门!那件简直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地方来放钱好吗!所以钱袋就这样被落在了家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好吗!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明明知道相爱却无法在一起。而是当你站在那香味勾魂的飘香鸡面前踌躇满志的吞口水正准备朝着老板大喊一声“老板,给我来一只!”的时候一摸口袋发现竟然没钱!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偏偏就在今天,祝英亭还这样领悟了三次!这让一个吃货情何以堪! 所以,祝英亭决定了,他再也不要去看这些吃的了!他要去看看穿的! 所以,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一家布庄!背影真是非常干脆非常潇洒! 那布庄老板见他进来了,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祝公子,今儿亲自来看布呀?” 祝英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径直朝里面走去。只把老板一个人晒在那里,真是非常不礼貌! 那老板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这祝公子竟发现了他身上这件衣服是他这布庄出品的所以他今天穿着来砸场子了? 他哪里知道这个祝英亭早已换了芯儿了!还很喜欢他那件布好吗!不过这仅仅限于刚刚流口水之前。 那老板见祝英亭一直垂头看布匹压根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慌了。开玩笑,祝家庄可是他的大主顾好吗!损失了他就不用做生意了。所以他依旧笑眯眯的凑上去谄媚道:“祝公子,你看看这匹布,这可是今天才进回来的新货,你瞧瞧这质地,瞧瞧这做工,简直和祝公子的气质如出一辙啊……” 祝英亭在老板这一番唠叨中才反应过来这老板是在和他说话。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在现代大家都叫他英亭,到了这里家里人还是叫他英亭。谁还会叫祝公子啊,文绉绉的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吗! “哦,我也就随便看看,你去忙你的吧……”祝英亭头也不抬就随口说道。哪知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老板,你这布是怎么卖的?” 哇塞!祝英亭眼睛都直了好吗!刚刚由于没带钱所以没能吃到飘香鸡的郁闷心情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要不怎么说软妹子萌呢,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个美女好吗!声音清清脆脆的,就跟清晨嫩草上的第一顆露珠似的,要多清就有多脆! 祝英亭心花怒放的转过身去,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我嘞个擦!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软妹子! 只见眼前的软妹子一身淡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她正拿起方才老板向祝英亭介绍的那种布匹问着老板。老板看见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忙丢下祝英亭笑眯眯的去做生意去了。 祝英亭悄悄的走过去,准备搭讪。哪知道那萌妹子还不等他走过去就付了钱出了门,径直朝外走了。 祝英亭撇撇嘴,心里略失望,刚刚准备去搭讪的说,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嘿,不过,我可以跟着她去看看她住在哪里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去看看家在何方才好让娘亲让人去提亲啊。 这样想着,祝英亭又兴高采烈的跟着那姑娘走了。 只见那姑娘走出布庄的大门以后就朝一条小路走去,那条小路人烟稀少得很。她似是不确定似的,拉住一个挑着担的老伯问着些什么,那老伯伸出手指了指前方,然后就见她朝那老伯鞠了一下躬,继续向前走了。 走着走着,祝英亭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怎么他感觉,前面那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大汉也在跟踪那姑娘?不过也许是他电视看多了想多了,人家说不定也走那条道呢。这样想着,祝英亭晃晃脑袋,继续慢悠悠的朝前走。 不想就在他走神的这一溜儿,前面那两人就拐过了一个弯不见了。祝英亭连忙朝前走了几步,只见前面赫然是两条路。一条树木葱葱茏茏,看样子往里面就是深山老林之类的了。另一条倒是像官道,略显得平整些。祝英亭傻眼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到底走哪一条? 正当祝英亭在十字路口纠结到底走哪一条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尖叫从那条长满了葱葱郁郁的树木的小路那边传来。那尖叫声短而急促,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下意识发出的,但却在拔到最高处戛然而止。听得人毛骨悚然的。就算祝英亭只见过那姑娘一面,仅仅听过她说过一句话,但是此刻却知道,那一定是那软妹子的声音。那声音真是分外好听,又清又脆的,辨识度极高。 这一声惨叫传来以后便再也没了声音,祝英亭心下一紧,再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拔腿就往那条长满了葱葱茏茏树木的小道跑去。 祝英亭一边跑着,心里一边突突的跳,那叫一个激动忐忑!虽然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很软萌的人,可是不妨碍他有一颗行侠仗义的热血丹心啊!那时青春年少之时,他也曾是金庸老爷子的脑残粉好吗!老祖宗告诉我们,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见到欺软凌弱的现象,那必须要去助人为乐!更何况现在是一个看起来既软萌又漂亮的妹子受到了伤害,做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边!英雄救美的桥段不能更赞! 想起来就热血沸腾好吗!他大步流星的走将前去,大吼一声:“住手!”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见来了一个看起来穿着奇怪的年轻人,不由得嗤笑一声,就凭这没有二两肉的小子还想阻止自己的好事?看起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所以他丝毫没有把祝英亭放在心上,还腾出空来嘲笑了一下祝英亭:“臭小子,也不看看自个儿有几两重,还想来破坏大爷的好事儿?滚一边儿去!”说着又嘿嘿一笑,表情无比淫荡,又想继续去轻薄那姑娘。 那姑娘在他的淫威之下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反抗挣扎外加眼泪朦朦。 祝英亭冷哼一声,这只有一身蛮力的汉子竟然看不起他?看他不把他打个落花流水到他娘都不认识恨不得回炉重造他就不姓祝!他缓步走将过去,轻轻拍了拍那大汉的肩:“喂!” 那大汉见这小子三番四次打扰自己的好事儿,不由得一怒,转过身就想把祝英亭甩出去。哪知道刚刚一转身,祝英亭轻轻挥一挥衣袖,那大汉就随着一阵风,被甩了几丈远,老半天都爬不起来。 那漂亮姑娘见状,不由得大喜,虽然一张小脸上海满是眼泪,但她还是破涕为笑,忙对着祝英亭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唯有……” 祝英亭看着这个片刻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子,不由得傻眼了。说实话,他还真是佩服这妹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啊,好多姑娘遇见这样的事儿估计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吧。这姑娘倒好,见危险一过,马上就破涕为笑,可见也是一个人才啊。 祝英亭掸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上前扶起漂亮的萌妹子,脸上笑容如春花一般:“姑娘,你没事吧?路见不平本就是我等江湖中人应做之事,姑娘无需这般客气。” 那萌妹子听罢,见祝英亭一身长衫虽然奇怪,但却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他一张脸满是笑意,眉眼弯弯处更是说不出的舒雅俊朗。更有他扶着自己的手臂,是那么的温暖有力。那妹子不由得害羞了,脸红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祝英亭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他就喜欢这样娇羞的萌妹子好吗!有了英雄救美这一遭儿,那萌妹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想到此处,祝英亭脸都快笑烂了! 看来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啊,这么快就给他送来了这么一朵娇媚可人的桃花!简直不能更赞!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姑娘的情况,回家就准备让腹黑娘亲提亲去也! 哇,这么一来,祝英亭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人生大赢家!英雄救美的故事一定要好好记载下来传承下去,等到儿孙满堂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儿拿出来给他们讲讲! 祝英亭笑容灿烂,结果刚刚萌妹子的话:“你说无以为报,然后呢?” 那萌妹子娇羞不已,但还是很勇敢的说了出来:“公子救了小女子一名,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祝英亭顷刻间,就被桃花给,砸晕了。 第13章 色/诱马文才 咳,其实上面纯属祝英亭那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脑袋瓜子里YY出来的,真实的情况其实是这样滴: 祝英亭听见那一声尖叫以后想也不想的拔腿就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结果刚刚拐过那个弯就发现,前面原来是别有洞天。只见那一列列树林之后,有一座看起来还挺精致的小亭子。看样子是特意修在那儿供经过的人休息用的。穿过亭子,那边的大道就很宽阔了。 祝英亭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往远处看了看,只见空旷的大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很明显,刚刚那一声尖叫是从那凉亭那边传出来的。 祝英亭蹑手蹑脚的准备走过去瞧一个究竟,可是,两手空落落的感觉委实不怎么好。万一那歹徒身上有凶器呢?这样双手空空的走上去那还不吃大亏了,要是一个万一没把姑娘救下来还伤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样可不行。 想到此处,祝英亭猛地停住了脚步。低下头到处扫视,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哪知这时候,那亭子传来一阵呼救声并那虬髯大汉骂骂咧咧的声音。祝英亭再也不敢停留,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向前冲去。 等冲到亭子边时,祝英亭立刻惊呆了。只见那个虬髯大汉正扑在那萌妹子身上,那萌妹子自是拼命挣扎,那大汉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猛地扇过去。那萌妹子顿时就不动了,已然晕了过去。嘴角慢慢渗下血来。一张漂亮的笑脸早已因为惊吓而变得苍白,被那虬髯大汉一巴掌扇过的地方却又是肿得通红,一张脸上一边惨白一边红肿,看起来真是分外惹人怜惜。 祝英亭见状简直要被气炸了肺,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住手!” 声音一出才反应过来,简直想将就手上那块石头拍死自己,刚刚多好的机会啊,就着石头给那大汉砸下去,他还不晕翘翘?这下可好,一张口就把人给惊到了。 那大汉没想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听到声音之时还吓了一跳。手上忙停止了动作,猛地转过身,就看见穿着一块布的祝英亭站在他身后,一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拿着什么。堂堂一介书生也敢打扰他的好事,这个大汉很是不爽,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祝英亭一眼,大声问道:“干什么!?” 祝英亭见这虬髯大汉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擦,这战斗力也太悬殊了吧!要是今天他都能把这大汉给撂倒了,还真是老天爷睡着了。 祝英亭一直都是那种天生长相就比较占便宜的人,尤其是他逢人总带三分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弯起来,显得特别真诚,特别讨人喜欢。祝英亭在虬髯大汉的注视下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个,我只是想问问,你认识这位姑娘吗?” 那大汉果真被祝英亭给问傻了,见这公子穿得奇奇怪怪的,长得比姑娘还要好看几分,问些问题却这样奇怪。他想了一会儿,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自己做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没好气的回道:“不认识!你要干嘛?!” 哎哟喂,祝英亭可真是被气得够呛,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好么!做坏事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他气呼呼的道:“既然你和这位姑娘并不认识,那你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对她做这般苟且之事,这恐怕不好吧?” 那大汉直接无视掉祝英亭,真是晦气,怎么碰上这么一个神经病!他不再回话,准备继续轻薄那位萌妹子。 祝英亭见他不理自己,不由得又气又急。眼看着那个大汉就要去解那位姑娘的衣扣了,忽然灵机一动,手上不是还拿着石头么。他心里狂喜,小心翼翼的靠过去,举起石头就往那大汉头上砸去! 那大汉正低着头,色眯眯的就要去解开那姑娘的领扣。恍然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在自己身后并朝着自己扑来,忙错身让开。 祝英亭本就快扑过去了,见状忙止住了脚步,往后一退!哪知这一顿一退之间,不下心就踩到了长衫的下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衣衫差点就这样被这样扯了下来。 那大汉估计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免得被祝英亭砸到。他随意扫了祝英亭一眼,刚想嘲笑他,却呆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祝英亭这一摔,衣服被脚下一踩差点没全部落下去,他好不容易才把衣衫拉上来一些。只不过这样子比不穿更恐怖好么,衣衫带子在刚刚混乱中已被扯散,本来露出整个胸膛的,但是被祝英亭这么一扯,顿时只能见到锁骨以上了,只是锁骨一下也能隐隐约约瞧见个一星半点。半遮半掩之间,却更见风致了。 那大汉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早就听说男子的滋味较女子不同,听说那滋味竟是人间天上找不到的销、魂蚀骨。不然城里那些小倌儿馆生意怎地比青楼还要好些?这大汉原本没有这个打算,只是祝英亭这番样子实在是让人动心。今儿运气可真是好,碰见的两个美人儿都是绝色。想到此处,那大汉看祝英亭眼光明显热烈起来。他嘿嘿一笑,露出让人恶心不已的黄牙齿:“既然你要管大爷的闲事,那大爷就让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祝英亭就算再傻也知道刚刚那大汉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他脑海里飞快的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简直就要内牛满面!我嘞个擦!想不到现在不仅长得好看的妹子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就连长得好看的汉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安全了?他深深的怀疑,这个时候当真是东晋么,这真的是古代么?怎么感觉比现代社会还恐怖啊这不科学! “怎么,吓傻啦?”一个听起来又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那声音就像是从甘泉中流出来的一般,带着莫名的清冽气息,直把祝英亭脑中那一万只奔腾炸毛的草泥马的毛给顺利的捋顺了。祝英亭猛地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顿了顿,眼神聚焦在发出声音的那个人身上。“马文才?” “是我。怎么,不认识我了?”马文才看着祝英亭这样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祝英亭有些不自然的扫了马文才一眼,只见马文才今天没穿那身蓝衣了,只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衣,漆黑的青丝只随便束了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他笑意吟吟的站在那里,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笑起来额头上还有那好看的美人尖。整个人就这么往那里一站,顿时就有种谪仙下凡的风姿。让祝英亭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个马文才的皮相,确实是好!就跟一偏偏浊世佳公子似的。要是自己真是弯的,还真会喜欢这样儿的。看着就赏心悦目好么!没事儿的时候就让他给自己笑笑,那心情该得多好啊。那小日子,想想就美! 第一次,祝英亭有些莫名的遗憾自己喜欢的不是男子来。 马文才见他久久的不说话,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英亭,你怎么了?” “啊,没事。”祝英亭摇摇脑袋,把刚刚那个荒唐的想法赶出脑海去,随意拍了拍身上就准备站起来。 马文才听到他的回答以后也就没说什么了,转过身去看刚刚被他打晕的那虬髯大汉怎么样了。他可不想就这样让那大汉给溜了,刚刚还想占祝英亭的便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哪知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祝英亭的声音:“呃……那个,我刚刚不小心把脚给崴了,你能扶我一下么?” 马文才不疑有他,随意扫了地上那大汉一眼,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也就放下了心,准备去扶祝英亭起来。哪知刚刚转过身,就被祝英亭给吓到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祝英亭衣服的领口没那么开吧?最多到了锁骨处。现在可好,顺着那锁骨处往下一看,胸线隐隐约约瞧不真切,但正是这半遮半掩才更见诱惑。刚刚猛地一下子瞧见,心跳还真是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看了祝英亭一眼,见他脸上是再正常不过的无辜表情,又暗叹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他脚崴了,想要站起来自然费力些。再说,他今天穿的那件“衣服”,呃,真是很特别的。这样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拉我一把。”祝英亭朝他伸出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马文才当下更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了。 他朝前走了一步准备把祝英亭从地上拉起来,祝英亭也顺着他手上的力准备站起来。两人堪堪要站好之时,祝英亭不知怎么的,一只脚不小心就绊了马文才一下。马文才倒是纹丝不动,祝英亭却没那么好运,一个仰身,就朝后面倒去。 倒下去的电光火石只见祝英亭不由得内牛满面的吐槽,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行,怎么着也要拉着马文才垫背!说时迟,那时快,祝英亭用手一抓,就抓住了马文才的一只手! 其实马文才的手哪是那么好抓的,不过是他不忍心让祝英台摔得太惨,伸手准备去拉他一把,结果却正好遂了祝英亭的意。 “嗷!”倒地的一瞬间祝英亭忍不住叫出声来,倒不是因为被摔疼了。倒地的一瞬间,马文才用自己的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才不至于让他摔成傻子。祝英亭那一声“嗷”其实是被马文才给压的。 “你怎么……”祝英亭刚一开口,眼光就扫到了马文才的脸。只见那张好看的脸离他的脸不过存许,鼻尖贴着鼻尖,差一点就初吻不保了好么!他甚至能看见马文才眼中的自己,还有马文才那长长的卷卷的睫毛。马文才顿了顿,把脸抬高了一点,笑谑道:“我怎么?” 祝英亭看着这个笑脸不由得愣了愣,吞了一下口水,小声道:“你怎么这么重啊?快压死我了!” 马文才好看眉眼微微舒展开来,笑道:“你看我这样两手不空的,怎么会不重?” “啊?”祝英亭这才注意到,马文才用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拿着两串糖葫芦,□□无暇,身体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全压在了他的身上,自然重得很了。 “喏,你要把头抬起来我才好抽手啊。”马文才看着这样呆呆的祝英亭,声音里不自觉的就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哄小孩子一般的宠溺。 “哦。”祝英亭应了一声,忙把头抬起来。 “哎哟!” “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马文才抽出手,一个漂亮的翻身就站了起来,他用手揉揉鼻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你是小猫变的么,这么毛躁。” 祝英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和他争辩什么,本来就是他撞到了马文才的鼻子,真是无话可说。 看着这样安静的祝英亭,低垂着头,不像往日里那般活泼好动,眼神里也没了让人忍俊不禁的精光。马文才不由得失笑,把手上那串拿了许久的糖葫芦递过去,“喏,要不要吃?” 第14章 你才是小孩子 看着这样安静的祝英亭,低垂着头,不像往日里那般活泼好动,眼神里也没了让人忍俊不禁的精光。马文才不由得失笑,把手上那串拿了许久的糖葫芦递过去,“喏,要不要吃?” 很显然,作为一枚合格的吃货,祝英亭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职业操守的! 所以,当他听到马文才的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微微低垂着的小脑袋瓜子猛地抬了起来,一双本来还略显萎靡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闪了起来,看着就像那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他瞧着马文才手上红艳艳的糖葫芦,暗暗的吞了吞口水,这才小声问道:“这是,给我买的?” 马文才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偏偏还生得白皙无暇。这双手要是生在现代,哦不,是马文才要是生在现代,去做任何一个模都绰绰有余。手模神马的,简直毫无压力好吗!现在这双看起来分外好看的手正举着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祝英亭面前,红艳艳糖葫芦在阳光下闪出柔和的光,上面那层红糖发出丝丝的甜香,连带着空气也带了一丝丝甜气。一红一白,真是魅人的诱惑。偏偏他还在那用他那清泉一般的声音温声问他,你要不要吃? 我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吗!当然想吃了!想到这里,祝英亭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看到猛然笑着点头的祝英亭,马文才就这样笑了,在这个温暖的春日午后,他的笑就像此时天上的太阳那般,和煦温暖,但却并不刺眼。他把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拿着。” 祝英亭看着他递过来的糖葫芦,有些愣了。“都是我的?” “不然呢?”马文才觉得好笑,难道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吗? 祝英亭看着两串糖葫芦,还以为马文才准备和他一人一串来着。谁知道马文才都给了他。开什么玩笑,祝英亭可不是那种不懂礼貌的人好么!他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孔融让梨了,现在更是毫无压力好吗!就算东西再好吃,这糖葫芦看起来再诱人,祝英亭还是坚定的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吃货,第一重要的操守就是:好吃的东西要与大家分享! 马文才见祝英亭说完这句话,伸出手,轻轻的从他手中抽出一支糖葫芦,双眼盈盈似水的看着他。“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我只要一串就好,你也吃一串吧。” 马文才摇头笑笑,道:“我不喜欢吃这个的,你拿着吧,我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说着就把手上的另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 祝英亭看着近在眼前的糖葫芦,依旧摇摇头:“不要,我只要一串。你也吃一串好了。” 马文才看着祝英亭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不由分说的把祝英亭的手拉过来,把糖葫芦塞进他的手里,口气不容置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以为谁都和一样啊,爱吃这些小玩意儿,小孩儿似的。” “啊……”似是没想到马文才会这样说,祝英亭愣了愣,想着马文才的那个不明意义的笑和那番话,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怎么反驳呢,人家本来就是说的事实好吗。但又不甘心被他这样说,不由得低声嘀咕:“我才不是小孩子……” 马文才闻言笑得更厉害:“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刚刚在街上我就看到你了,身上没带钱么?” 卧槽!祝英亭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只欢叫的草泥马。马文才他,这这这是跟踪我?还有,猜谜要不要猜得这么准!这样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啊简直神烦! 似是看穿了祝英亭脑内的想法,马文才笑意更深。朝亭子那边地上那个萌妹子走过去,“我可不是跟踪你,只是偶然在街上遇见你而已。至于怎么到了这里,还不是因为看着你……呃,一直跟着那姑娘,我好奇么,所以就跟来了。不过还好我跟来了,不然还不定发生什么呢。” 一边说着,他的手伸到那姑娘的鼻边,回过头朝祝英亭道:“不用担心,她只是晕过去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祝英亭一面嚼着糖葫芦,一边气鼓鼓的腹诽:还真是没见过这样子的人!跟踪人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难道他就没觉得不好意思么?还有,刚刚他明显的一顿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竟以为他是那种人么?他其实想说的是“还不是因为看着你色眯眯的一直看着那位姑娘”吧?哼!他祝英亭是那样的人么!他祝英亭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是那种耍卑鄙手段的人么!简直开玩笑!今天怎么总是遇见些奇葩!刚刚还准备色诱他来着,没想到偷鸡不成蚀一把米!想想还真是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祝英亭就是那种典型的有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里的人,一张脸简直就是心情的晴雨表!对于马文才这种人精来说,祝英亭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简单到不行好吗。在他面前就跟一池清水似的,里面有什么,一眼望下去就能望到底。马文才看着他那气鼓鼓的小脸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解释什么。对于祝英亭这样的人来说,解释说不定还不如不解释呢。所以他只默了一下,就想到了岔开话题的法子:“你还吃不吃糖葫芦了?不吃的话把那一串扔了,我们这就回去罢。” 果不其然,祝英亭一听这话,果断把鼓着的脸展开了,也不再纠结马文才是不是跟踪自己这件事了。他打量了自己手上还拿着的糖葫芦,想了想,道:“你先去一边坐着,我吃完了我们就走。” 开玩笑,祝英亭作为一枚合格的吃货,他可是随时随地都谨记职业操守的好吗!祝氏吃货第二重要的操守就是:绝对不能浪费粮食!所以,祝英亭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低下头去对付剩下的那串糖葫芦去了,再也没有理会马文才! 马文才忍不住弯了眉眼,见祝英亭正低着头,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祝英亭。他在想,祝英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还没见祝英亭之前,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完全来自于大哥马文英,只知道他是上虞祝家庄最小的公子,因着最小,从小又体弱多病,是祝夫人和祝老爷的心尖儿肉。听说长大一点以后,聪慧是聪慧,但也很是调皮,整个祝家庄差点没让他给翻转过来,弄得祝老爷和祝夫人头痛不已。 这次他来上虞,不过是为了来参加好友的婚礼。大哥听说祝家八公子娶亲,又因着有事不能亲自来,这才让他代他去一趟祝家庄。哪知婚礼那一日竟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多待。等了几天又才特去拜访,却又得知祝家小公子被祝夫人打了一顿,原因外人不知道,他却是因着自家大哥和祝家七公子的关系,因此知道一二。这个时候他对祝英亭的印象,也不过就是一个分外会捣蛋的纨绔子弟罢了。 直到,他在他家的花园里看到他真人。 那一日,他等祝英亭等得无聊,提出要出去转转。祝英文本来要陪着的,他不知为何就这样拒绝了他的好意。随意走在芳草茵茵的花园,心里平静,无所思,亦无所忆。就这般放空自己的思绪,让之随处飘荡。正在一株柳树前驻足之时,忽然就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后方传来,那个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却没有那种还未成年的奶气。“那个,请问,你知道会客大厅往哪走吗?” 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他才是来这个家里做客的人,怎么还会有人会像他问路?莫非,这祝家庄还有别的客人?可是刚刚在大厅的时候并没看见啊。他心下诧异,面上却不露分毫,转过身去,不期然间,就看到了一双满含希冀的清亮的眸子。 马文才愣了,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双清凉的眼睛。他想了很久,这才想起该怎么去形容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闪闪如小鹿般的眼睛,眼珠大大的,黑黑的,亮亮的,眼睫毛又翘又长。就这样看着你的时候,就会让人非常不忍打破他眼中的希冀。他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让马文才在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那种生长在山林间的,不知世间险恶的小鹿。那双眼睛明亮得让人觉得刺目,又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 他对自己心中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保护欲给震惊了一下。他其实不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有些不近人情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忍心拒绝这样一双眼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迷路了?” 祝英亭看起来有些累,他这才想起他是被打了的。祝英亭不自觉的用手轻轻的捶了捶腰,眼神依旧干净透彻,撇了撇嘴,嘟囔道:“是啊,这个花园真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转不出去了。真是的,不知道修那么大来干嘛……” 祝英亭的声音虽小,但他还是听清了他的嘟囔,忍不住想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不认识路也就罢了,还倒过来怪罪人家的花园修得大。不过,他嘟起嘴嘟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他本来是和好友在街上闲逛的,没想到在街上碰到了穿着一身看起来很奇异的衣服的祝英亭,他看到祝英亭满脸兴奋的走到飘香鸡面前,然后又垂头丧气的走掉。然后又路过飘香馄炖,冰糖葫芦,无一例外的,都是看了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走掉了。看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原来他是没带钱。 然后,他又看着他垂头丧气的走进一家布庄。他忍不住从身上掏出钱来买了两串糖葫芦,还白得了好友的一声嘲笑,他只说是买与家里小猫的。 然后,他就看见祝英亭兴致勃勃两眼放光的从布庄出来了,他奇怪的跟上前去,不久就发现祝英亭其实是在跟踪一个姑娘。他心下奇怪,打发了好友,也跟着祝英亭而去。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他真是无比庆幸自己跟着过来了。 他看着祝英亭飞快的朝一边跑去,然后又看到祝英亭捡起了石头……反正,他看到了祝英亭救人为乐的全过程。 他就这样冷着眼在一旁看着,如果不是祝英台陷入了险境,他是不会出现的。他想,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是傻瓜吗,他做事都不想后果的吗,他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的吗,他就没想过打不赢怎么办吗? 想了这么许久,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就是一个小傻瓜。明明知道没有做英雄的资本,却还是挡不住心中的那一腔热血。在这个“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时代,他不是大傻瓜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傻瓜?他想,真是奇怪。 第15章 苦逼的马公子 祝英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头上已经被戴上了一顶“小傻瓜”的帽子。他依旧低着头,专注而认真的吃着那一串糖葫芦。 马文才此时早已从神游中回过神来,随意扫了祝英亭一眼,差点就要破功。好吧,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这个小傻瓜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吃货,至于其他的,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还纠结个啥? 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戳戳他那光洁无瑕的脸颊,想感受感受那鼓鼓的脸颊的触感。手已经抬到了半空却又放了下来。哪知祝英亭正在这时抬起头来,抹抹嘴,看着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马文才忙收回手,装作不经意的放在嘴边,轻咳两声,道:“咳咳,没什么,刚刚见你头发上有一片叶子。准备给你拿下来。”扯起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一路行云流水水到渠成,马文才着实是个人才,扯谎大神很是佩服他。 祝英亭不疑有他,抹完嘴以后又去抓抓头发,这里摸摸那里抓抓的,口中不停的嘟囔:“是吗,难道是刚刚摔倒的时候蹭上去的?哎不对啊,我没有摸到啊……” 马文才在一旁听得真切,依旧云淡风轻的扯谎:“哦,可能是因为刚刚吹风的时候吹掉了吧。” 祝英亭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马文才口中的谎话。吹风什么的,可能吗?这天气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哪里有风了?不过祝英亭刚刚忙着吃糖葫芦去了,估计就算马文才说下雨了,他也会点头不迭。 马文才见祝英亭没有说什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呆瓜可真是好糊弄,别人说什么都相信。不过这也太迟钝一点儿吧?估计有一天被人卖了都还欢喜的帮着人数钱!想到这里马文才不禁一阵头痛,这可如何得了哟!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马文才简直冷汗都要流了一身了好吗!他作甚么要担心这些!他又不是他的奶妈子!今天可真是撞邪了,怎么会有那么多荒诞不经乱七八糟的想法?马文才决定了,以后出门,一定要先瞧瞧黄历。 祝英亭站起来便瞧见了马文才一脸瞬息万变的神色,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呢。也不理会,径自走到那姑娘旁边蹲下,准备把她背起来。 马文才正在那里深深的鄙视着自己,眼角不经意间便扫到了祝英亭,见祝英亭准备去背那姑娘,忙走上前去阻止道:“你的脚不是崴了么?还怎么背人啊?” 祝英亭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看了马文才一眼,这才想起刚刚为了,咳,那啥他,所以装作被崴了脚。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无辜的看着马文才:“我不是想要背她啊,我只是想看看她醒了没有。那个,你来背她吧?” “什么?”马文才一惊,他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只有别人背她的份儿,哪有他背别人的理儿?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要他背这姑娘,他可不想。 “怎么?你有意见?你就说吧,我们堂堂两个大男人,难道要丢下这么一个弱女子在这不管么?要是我的脚没被崴了我才不会叫你背我女神呢……我女神这么漂亮,我还怕你背了她让她吃亏了呢。”祝英亭见他迟疑,立刻甩了他一个大白眼,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偏偏还听起来挺有理的,让人不好反驳。 马文才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难道他竟然不知道男女有别,不可随意亲近么?还有,为什么他又有些听不懂他后面所说的话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是说的汉话吧,可是怎么这么奇怪。马文才无奈的看着眼前瞪着眼叉着腰看着自己的小祖宗,好声好气儿的道:“不是我不背她,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你都不知道么?我只是想着待会儿我去那边找一个身强体壮的妇人过来背她,你看可好?” “不好!”祝英亭一甩衣袖,气鼓鼓的看着马文才,一张脸都由于这个表情而生动起来。他才不理会马文才说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他是个现代人好么,才不在意这些!“既然我们可以可以帮助这位姑娘,做什么还要去麻烦别人?再说了,这姑娘都在这里昏迷了这么久了,我们不早早儿的背她回去看大夫,在这里磨蹭做什么?” 马文才被他的一番话逗乐了,敢情这人听话没听到重点上啊。他的重点明明是“男女授受不亲”好么!他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扯到什么磨蹭上面去了?马文才扶了扶额,还是耐心的问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你不知道么?我怎可随意的就去背这位姑娘?” 祝英亭闻言愣了,这才猛然想起,古代好像真有这么一个破规矩来着。真是讨厌,最讨厌古代这些封建死板沽名钓誉的死规矩,没一点儿人性,禁锢人的思想,简直就是套在人身上无形的锁链!所以他只是愣了片刻,便豪不客气的回道:“我才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只知道这位姑娘受伤了,而我们应该救她而已。再说了,那些规矩是死的,难道人也是死的么?人活一世,要是只顾着去在意世人的眼光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那样,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没一点自由不说,还一点不快活!生活是自己的,我们做什么要去在意别人怎么想?” 祝英亭一番话只管噼噼啪啪的就这样蹦跶出来,却丝毫不管在别人听来这些话是如何的振聋发聩惊天动地,也不管马文才是不是听得懂,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而这番话在马文才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他长得这么大,还从没听到过这般的言语。虽然在别人眼里,马太守家的二公子是那般的风流不羁,形式做派随心所欲,却依旧还是被这番言语震了个哑口无言。你能说他说的话是错的么,你能批评他说的话大逆不道么,你能说他说的话违背了什么么?不,不能,马文才彻底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祝英亭见马文才愣住了,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人怎么了?怎么一脸震惊不已的表情,难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没有呀。他不过就是发了几句牢骚而已嘛。他伸出手戳了戳马文才的手臂:“喂!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马文才还在回味他方才的那番话,听得祝英亭问他,只是下意识的问他:“难道,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么?” 祝英亭很不爽马文才这种看文盲一般的眼神,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好么!虽然学过的知识在这里基本派不上用场,但是还不至于是文盲吧。他毫不客气的白了马文才一眼:“听过又怎么样?那还真当我是文盲么。难道圣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啊,快过来帮忙!” 马文才最终被祝英亭逼着背起了那位姑娘,心里的震惊一直持续到背着那姑娘走到了大街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背起那位姑娘来的。他只觉得他根本无从反驳。 想想他堂堂马太守家的二公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一个陌生的姑娘穿街走巷,说出去,只怕会惊掉那一群狐朋狗友的下巴。 此时,走在马文才后面一步的祝英亭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嘞个擦刚刚差一点就穿帮了!还好他没有一热血上头就把那姑娘给背起来,不然马文才还看不出他刚刚是装的么?怎么说也不能让马文才知道自己是骗他的,不然可丢脸丢大发了! 两人各怀心事,因此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一直到了祝家庄门口,这才有祝天迎上来,见祝英亭一拐一拐的模样,睁眼说瞎话一般的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脚怎么崴了?” 祝英亭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今天翻白眼的频率真是有点高。,没好气的回道:“难道这是手?” 祝天嘿嘿一笑,憨厚的摸了摸头,这才注意到马文才背着一个人正站在一旁,他仔细打量了马文才几眼,这才看清是谁,不由得有些惊讶,结结巴巴的问祝英台:“这这是……是……” “是啦,就是马公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那姑娘接过去啊。”祝英亭见他结结巴巴的好久都说不出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祝天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从马文才手中接过那位姑娘。祝英亭吩咐了几句以后,这才对着马文才拱手道:“真是多谢你了。” 马文才见他客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着回道:“英亭客气了。” 祝英亭见马文才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虽然他装瘸子装得很辛苦,但还是毫无迟疑的道:“那个,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不了,朋友还在等着呢,下次再来叨扰。”马文才忙笑着回答,“我这就回去了。” 咳,其实祝英亭巴不得他这样说好吗!他走了他就不必苦逼的装瘸子啦,虽然很不道德但是祝英亭心里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啊!不能更邪恶! 马文才见他一脸兴奋的表情,瞬间斯巴达了。 这人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祝英亭丝毫不在意马文才的脸色,眼里精光闪闪面上却稍显遗憾,声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那真是辛苦你了,下次有空定好好道谢。” 马文才:“……” 第16章 被误会了 “马公子,慢走……” 直到看着马文才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街角,祝英亭一直不停挥着的手这才放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脸上得意与狡诈并存:“唉,演戏真是不容易啊……” 叹完这一句,他脸上呈现出得意之极的笑容。开玩笑,演戏的确是不容易,可那也要看哪些人不是?对于他来说,演戏简直毫无压力好么!他现在真是有些后悔呀后悔,当初怎么没去混娱乐圈呢,说不定还能弄个影帝啥的来当当! 他眼瞧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嘿嘿一笑,拔腿就往里面跑! 终于不用装瘸子了,刚刚祝天把那个姑娘背下去了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叫他如何不着急!可是那个马文才实在是太啰嗦了,害得他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面上却还要与他虚与委蛇,真是太煎熬了!这下好不容易他走了,那必须抓紧脚步! 只是他跑得太快,丝毫没注意到,刚刚才消失在他眼前的那抹白色身影又从远处那个街角转了出来。他看着方才还一副瘸子模样的祝英亭在向着他远去的方向挥了最后一次手之后,立马就快步的朝里面跑去。那动作干净利落,矫捷迅速,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哪里还是刚刚那个崴了脚连走路都成问题的祝家小公子啊。而且,刚刚他面上露出的那种既得意又狡诈的笑是怎么回事?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为了自己么,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啊,他们不过才认识,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他又有什么道理让他这样做呢? 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不过,想到这里,马文才玩味的笑笑,虽然现在不知道这祝家小公子的目的,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这祝家小公子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再说了,他马文才何时惧怕过何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这祝家小公子,还真是越想越有趣,真是不知道,祝家,何时出了这么一个活宝?就好像是寂静的湖水中蓦然投进来的一粒玉石,溅起的涟漪就这样微微荡开来,想不引入注意都难。 祝英亭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他救回来的萌妹子,他必须要赶在那位萌妹子醒来之前坐在她身边,这样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啦。好吧他承认这样的想法的确太少女了,可是他现在就是有这样一颗少女般的豆蔻之心! 艾玛真是不能再想,一想想就觉得心花怒放!光是想就觉得满心满肺都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都快要从心里跳出来了好么! 霎时间,祝英亭跑过的地方,众人们直觉芳香四溢。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少爷这是思春了没错吧?”小厮乙正在院子里扫地,见到祝英亭满眼粉色桃心的奔跑而过,忙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跑到小厮甲的身边咬耳朵。 小厮甲本来正在草丛中理杂草,看到祝英亭满脸笑意的跑过也不自觉的站起身来,把手中的剪子往草地上一摔,无比赞同的看着小厮乙:“对头,简直太英明了!现在就连我,都看出来了!少爷这是春天到了呀~~~” “喂喂!你俩干什么呢?”丫鬟甲是府里的大丫鬟,见到这些小厮们私下里偷懒总是要上来问两句。 小厮甲凑上前去,笑嘻嘻的对丫鬟甲说:“五月姐姐,你刚刚看到小少爷了么?” 五月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呀,少爷不是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么,我还道他没回来呢。少爷怎么了?” “哎哎哎,过来,我悄悄儿跟你说。”小厮甲满眼都是八卦的精光,两只眼珠儿四下一扫,朝五月低声道。 五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板起脸来训斥他两句,又实在是好奇他想说的是什么。片刻之后,她果断放下了大丫鬟的身段子,把耳朵朝小厮甲伸了过去,“怎么了?” 小厮甲凑过去咬耳朵:“芬粉坟奋愤纷忿粪酚焚吩氛汾棼瀵鲼玢偾鼢偾匪喷喷坆坋坟奔奋妢岎帉幩弅愍愤扮拚敃昐朆!” “真的?”五月抬起头来,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哎哟我的姐姐,我骗你干嘛?对了,就刚才,少爷还笑着跑回来了呢。对了,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十月姐姐。” “真的吗真的吗!我这就去问十月姐姐!”小厮甲的声音刚落,就看到十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呃,跑远了。 真是非常八卦!简直就是动如脱兔好么! 小厮甲感到自己对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很是严肃认真的五月姐姐,真是,突然就刷新了对她的认识!这简直就有一种找到了知己般的赶脚!真是非常欣慰好么! 很不巧的是,当五月姑娘兴致勃勃的跑到祝英亭的院子之时,只见院子里安静的简直就不像是有人存在,只有一棵看起来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老梨树伫立在院子中央最显眼的花坛上,春风刚一拂过,梨树上的白色花朵就开得如火如荼。阳光洒在这棵一人无法环抱的大树上,从叶间洒下了疏疏落落的斑驳的影子。 梨花落了满地。就好似一地纯色无暇的雪。 五月先是探头像里面瞧了瞧,然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刚刚穿过花坛,忽然就被一双手给拉了过去! “啊--!”她猛地叫出声来,却不想刚一出声就被捂住了嘴。 “嘘,小点儿声,你想被赶出去么?”原来是十月。听到身后这个熟悉的声音,五月一阵紊乱的心跳这才平息下来。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十月放开她,把她拉到花坛旁边的走廊上,小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五月双眼闪烁不定,一看就是做贼心虚。十月道行比她高多了好吗,也不说话,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五月。 五月架不住十月这样犀利的目光,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目的说了个底儿透。 十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小声的朝她咬耳朵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好好儿待在这里别出声儿,我看看去。” 五月自然点头不迭。 十月整个人就跟一条小花猫似的,蹑手蹑脚的朝祝英亭的房间走去,脚底下愣是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看得五月很是佩服她。 此时的祝英亭压根就不知道门外还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他才回来没多久,一回来就把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们全都遣下去了,只留下十月来帮她看着大门,不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打扰他和萌妹子的二人世界。祝天早就被他遣去找大夫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这下,他可得好好瞅瞅床上躺着的这个漂亮萌妹子了。 想想就兴奋好吗! 祝英亭搬了一张小凳在床前,几乎顾不上把他身上那一块布给换了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做了上去。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床上的萌妹子正在安静的沉睡,窗户中有微微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几乎就能看见她脸上那种细细的容貌。她就这样安静的沉睡着,眼睫温顺的躺在她的眼睑上,微微上翘着,说不出的好看。 祝英亭呆呆的瞅着她,心里简直就要融化了。那些关于马文才的那一点奇怪的“要是我是妹子就好了”的想法就这样消失殆尽。还是萌妹子好啊,又好看又软萌。 他又转了一个身,手指在大腿上一点一点的,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的飞快。要怎么样,才能说服祝夫人把她娶回来呢?哎不对,应该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么萌妹子喜欢上自己呢? 这真是非常的苦恼。 唉唉唉,祝英亭长这么大,还没来没谈过恋爱呢好吧!倒是有人追他,可是没追过别人啊这下可怎生是好? 眼光流转间,突然,床上的妹子眼睫微微动了一下,祝英亭跳起来,马上把头脑里的想法赶出去了!管它那么多呢,桥到船头自然直,他只要真心待她,一直对她好,她总有一天会感动的吧。 “妹子……,哦不对,应该是姑娘。”祝英亭拍拍自己的嘴巴,虽然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称呼啊,一不小心就把现代的语言给带来了。“姑娘,你怎么样了?” 床上那姑娘听见有人唤她,虽然头昏沉得厉害,但她还是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用力了半响,这才把双眼睁开。 引入眼帘的,不是她所熟悉的自己的房间,她迟疑半响,这才记起根本不是在自己家里:“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祝英亭见她神思明白,放心的舒了一口气,依旧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那姑娘惊疑不定,看着他这个奇怪的笑(其实祝英亭是花痴的笑好么),不由得冷汗涔涔。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布庄的时候,就是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男子一直在看着自己。然后,她就被跟踪了。再然后,她记得……想到这些,她看向祝英亭的眼光不由得变得凶狠起来,一双秋水妙目霎时泪光莹莹:“你……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第17章 公告 在这个异常倒霉的日子里,作者君必须要爬上来吐会槽。 今早上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发现,学校的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用不了了。然后我也觉得没什么,估计出一下故障神马的应该不会太久。所以很是淡定的吃早饭,然后打开电脑准备码字。 刚刚码了一会儿,同寝室的妹子回来拿书,我也就随口说了这个问题,然后她就说估计是没钱了什么的。好吧,我看着大伙儿都去上课了,也就拎着自己的包出门交网费去了。 过了天桥,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营业厅。结果,还没开门!!! 等我终于等到不耐烦之际,那老板终于慢悠悠的来了。 就因为这个,我差点第二节课迟到。 好吧这都不说什么了,可是!!!当我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学校这破网还是不能用!!! 然后我就想,好吧,网不能用我就用流量好了,哪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流量也死活用不了!!! 我瞬间就斯巴达了好么!!!今天的更新还没着落哪!!! 好吧我忍,估计下午就好了,说不定等我放学回来就好了,那时候再码字什么的也来得及。然后我就上课去了。 如果只有这些也都还好吧,等到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班长扔过来两本书,说是今天晚上要补课。从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我心说好吧,补课就补课吧,九点回来还是能码字的。 然后,班长就丢下了一个对我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的消息!!!我每天晚上认认真真勤勤奋奋去图书馆背的书为考试准备所做的题,尼玛的它和考试的不一致啊!!!!这坑爹的学校!!!我每天晚上都去图书馆泡着,背着那些生涩拗口的定理,尼玛它和考试的内容大相径庭啊啊啊啊啊啊!!!!你让我情何以堪!!!这一个月不都白忙活了么!!! 好吧,这样也就算了吧,大不了一切从头开始。下午放学回到寝室我打开电脑一看,尼玛这破网还是不能用啊!!!!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存稿箱是个好东西,以后必须得好好利用。 所以,看文的妹子们,抱住蹭你们,因为这个不可抗力因素,作者君已经泪流满面血流了一地了啊啊啊啊啊!!! 今天看来是不能更新了,要是大伙儿不嫌麻烦,隔壁的《黛玉之死》今天能更,因为昨晚写了一章放存稿箱。 现在这吐槽的话还是借的别人的手机。 妹子们可千万不要因为没有日更而弃我而去啊啊啊~~~ 泪流满面的作者君留。 第18章 与妹子吵架了 祝英亭顿时就被这妹子给吼得愣住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一个萌妹子吼起人来是这么厉害这么吓人。想不到啊想不到,祝英亭堂堂祝家庄十公子,这一身他穿越过来唯一满意的好皮相,在这个妹子面前竟然丝毫不起作用。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好好儿一个心地善良英俊潇洒的大好青年,竟然被这个妹子当做了流氓土匪之流。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妹子。 瞬间,祝英亭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啊有木有! “那个……我真的不是坏人,姑娘,你相信我。”祝英亭微微站起身来,小腿弯曲着,一副讨好的姿势。 谁知那姑娘却丝毫不领情,看来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清醒过来。她见祝英亭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马上坐起身来,随手乱抓住一个枕头就向祝英亭仍去,一边扔还一边大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到底是谁?!” 祝英亭把头上顶着的枕头拿下来,冷汗涔涔的看着床上那个做出一脸崩溃状的姑娘。姑娘其实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吧?还是一个琼瑶的脑残粉吧?不然怎么会知道琼瑶剧中的经典台词?还念得如此驾轻就熟一点违和感也无? 啧啧,琼瑶剧真是害人不浅啊。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的,却又问你是谁?你说叫祝英亭怎么回答嘛。 别看那姑娘温温软软的,手劲儿还挺大。一个软软的枕头被她这么用力一掷,不仅很精确的砸到了祝英亭的头,还把祝英亭给砸出了半米开外。祝英亭拿下头上的枕头,扶了扶冷汗涔涔的额头,顺便理了理被枕头砸乱的头发,无语的看着床上唱独角戏唱得正嗨的姑娘。 当初他到底是哪只眼睛不对,把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妹子看成了一个温柔软萌的漂亮姑娘? 只见那个姑娘还在那里嚷嚷着不听不听,让祝英亭快快出去。却许久都不见祝英亭吱声儿。她甚是奇怪,不由得停止了叫嚷,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想看看为啥祝英亭这么久都不说话。 这一看,却是呆住了。 只见面前站着的,依稀是方才她将将醒转过来之时所看到的公子,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将将醒过来的时候,这位看起来甚好看的公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笑容里面有好多奇怪的让她看不懂的东西。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作甚?双手扶额,双目做放空状,跟一个傻子没什么两样。 看到这样的祝英亭,她的心不由得放了一点儿下肚子里面去,鼓起勇气朝祝英亭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祝英亭听罢只能苦笑,哎哟喂我的大小姐,你给了我说话的机会么?刚刚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儿的嚷嚷不准我说话。 祝英亭瞪了床上那个大小姐一眼,转身一个屁股蹲儿坐下去,然后再抬眼随意扫了扫床上这个看起来活力四射的少女,没好气的阴阳怪气的回道:“哎哟大小姐,你刚刚一个劲儿的嚷嚷,给了我说话的机会么?” 那妹子一听,低下头回想了一会儿,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啊。她毕竟是个姑娘家,祝英亭这样说多少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她面上红晕本就未退,闻言却是又深了一层,讪讪道:“那个,我以为你是……所以……那个,我,我有点激动。” 祝英亭撇撇嘴,气呼呼的道:“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和那个恶霸一样?或者以为我比他还更禽兽?” 那妹子被他说中心事,偷偷儿抬眼扫了他一眼,只见他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样子看起来却比刚刚更好看了些,真是奇怪得很。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邻居家的小宝,小宝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没有吃到的话,也会这样安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哭也不闹,只气鼓鼓的独自生闷气。他这个样子,还真是和小宝生气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哦,忘了说,小宝就是邻居莫大娘的小外孙,今年刚刚五岁大的一个小屁孩儿。 她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这个人,绝对不是坏人,相反的,她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只有善意。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嗫嗫嚅嚅道:“我……那个……” 祝英亭不听她的声音还好,一听就立刻来气了,上下嘴皮子一碰,那话就跟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你什么?那个什么?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故意的?哼,谁会信你啊真是的。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历经千辛万苦把你从恶霸手中救出来,不惜以身犯险,差点就牺牲掉了。而且还差点在马文才面前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你不领情不说,还以为我是和那恶霸一样的人。有长得像我这样的恶霸么,亏我还觉得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呢没想到这么傻……” 那妹子被祝英亭这一长串的质问给问傻了,她愣愣的看着祝英亭,祝英亭毫不示弱,也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看着她。丝毫没有因为她是个妹子而想到要让着她什么的。 那姑娘见祝英亭气得厉害,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她本就是聪慧伶俐的女子,虽然长在深闺,见识也不像一般小女儿那般浅薄。她见祝英亭是真的生气,脸上还因为生气而出了些微的汗。他长得太好看,身上也有一种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很舒服的东西。特别是那双眼睛,那么干净透彻的一双眼睛,他又怎么会是恶霸土匪之流? 其实说白了,就是祝英亭没那种恶贯满盈的气质。估计这辈子也别想有了。 虽然祝英亭还是气鼓鼓的瞪着她,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嗫嗫嚅嚅道:“那个,对不起嘛,我刚刚是还没缓过神来……” 祝英亭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说话,谁让你惹我的,惹了我就必须负责!还有,一点儿礼貌都没有!还那个呢,我还这个咧! 祝英亭孩子气那个劲儿一上来,就跟无理取闹的小丫头片子似的。 那姑娘见他气鼓鼓的不说话,一时间也尴尬得不知道再说什么。两只水葱般的手指紧紧的拽住衣角,看着祝英亭不出声。 俩人就这么直愣愣的对视着,祝英亭还好,那姑娘却到底是脸皮儿薄。半晌以后,再也忍不住,眼眶就这么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下来,哪知祝英亭冷笑一声,道:“别拿你的眼泪来哄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妹子也是个倔强的,闻言不禁也生起气来,真是没见过这样小气的男人!都跟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她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就这样直愣愣的和祝英亭对视。一边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边恨恨道:“我何曾拿我的眼泪来哄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值得我用眼泪来哄你么?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祝英亭一听这话,简直就要气乐了。这丫头还有理了啊,这样子看来她是啥事儿都没有了嘛,说不定连刚刚遇到的破烂事儿也给忘了,那也就不会给她以后留下神马创伤后遗症之类的了吧。不过祝英亭也不是专家,他也不能确定,所以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就是小气的男人!怎么样?!你来咬我啊哼哼哼!” “你!”那姑娘估计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骂他他不仅不还口,竟然还大言不惭的承认!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只能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祝英亭得意洋洋的站在面前,“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得脸涨得通红。 “怎样?看不惯我你可以来打我啊,别以为你是姑娘我就该让着你!这是谁规定的破规矩,我就是不让你!哼!”祝英亭看起来得意得很,他逗这个妹子几乎就要逗上瘾了。说完,他甚至还意犹未尽的朝这个萌妹子做了一个夸张至极的鬼脸! 这个姑娘被他的厚颜无耻气昏了头,左右扫视了一下,看来是想找一个什么东西。只可惜她的左右,不是被子就是帐子,要么就只有枕头了。被子太重,目标太大。蚊帐挂着,要扯下来太麻烦,还是枕头好。她凝神闭气,抓起一个枕头就朝祝英亭扔去! 祝英亭没想到她还来这一招,不过有了刚刚的教训,祝英亭这下反应快多了。他轻轻一个侧身,双脚一滑,就躲过了那妹子枕头的攻击! 动作真是非常神速非常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祝英亭简直就要为自己的表现点赞!这样的速度,真是堪比段誉的凌波微步啊。 他得意的看了那姑娘一眼,伸出手,再次做了一个丑恶的鬼脸! 真是非常幼稚! 就在此时,紧闭的大门竟这样“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然后,祝英齐就被祝英亭那个夸张至极的鬼脸给,吓到了。 正在箭弩拔张的两人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朝门边望去。 据后来祝英齐回忆,这俩人,就跟两只正在斗得厉害的小公鸡似的。面红耳赤的。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让步。 第19章 妹子名叫程灵素 据后来祝英齐回忆,这俩人,就跟两只正在斗得厉害的小公鸡似的。面红耳赤的。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让步。 祝英齐稳住趔趄了几下的脚步,奇怪的问:“英亭,你这是做什么?” 祝英亭讪讪的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看着一脸见鬼模样的八哥,顾左右而言他:“八哥,你怎么来了?” 祝英齐还不了解他么,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拿手随意扫过一盅茶来,抿了抿,笑谑道:“说吧,你把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干嘛?还有,这位姑娘是?” 祝英亭闻言嘿嘿一笑,也不回答祝英齐的话。废话,这让他怎么回答?难道要他承认他是想一个人对着这个漂亮妹子犯花痴然后不想被人打扰才让人全部都出去的么?他要真是花痴才会这么说。他跑到祝英齐面前,笑嘻嘻道:“哪有什么,我不过是叫他们都去找大夫去了。刚刚这位姑娘昏迷不醒呢,我这不担心得很么……” 祝英齐虽然是坐在椅子上,身高上看起来是低了祝英亭一头。但气势这东西可与身高神马的不成正比。就这样,他愣是以祝英亭一般的身高,整出了高出祝英亭身高一半的气势。所以看起来很是居高临下,他睨了祝英亭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找什么大夫,需要全院子的人都出动? 祝英亭很是佩服他家八哥的这点气势,同时也不由得冷汗涔涔,朝他八哥瞪过去——怎么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祝英齐笑得很温柔,可看在祝英亭眼中,却是分外的阴险狡诈——你也不看看,你八哥是什么人?好了,废话少说,老实交代了吧。 祝英亭无奈,只得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向祝英齐一一道来。当然,当说到关于马文才的时候,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必须给省略! 那简直太丢脸了好吗!勾引不成反而差点摔倒神马的必须烂在肚子里!如果可能的话祝英亭希望那些回忆可以就这样消失! 要是被八哥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被嘲笑死的好吗!就算祝英亭再八卦,对于自己的八卦,那必须要守口如瓶!八卦这个事儿,只要牵扯到自己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好吗! 当说到那姑娘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祝英亭愣了,转过身去,笑眯眯地:“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妹子倏地见祝英亭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简直吓呆了好吗!心说这人不是有病吧,怎么这么变换不定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嘻嘻的! 她丝毫没有忘记刚刚祝英亭对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她很淡定的转过脸去,看也不看祝英亭一眼,更不要说和他说话了。 这下祝英亭可慌了,他忙跑过去做鞠躬状:“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别生气啦!我刚刚那是故意的呀!” “什么?你是故意的?”那姑娘听到这话更生气了好吗,有这么欺负人的么。她问出这话的时候祝英亭几乎能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啊呸!”祝英亭拍了一下自己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继续胡说八道:“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是特意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逗你的!” “什么!你故意的还不够,还是特意去想的办法?”萌妹子现在的口气一点都不萌了。 祝英齐在一旁听着祝英亭的这一番颠来倒去的话,再看着简直要被气晕了的姑娘,几乎要笑抽。 “哎呀不对!”祝英亭简直就想买一块豆腐拍死自己,“我还不是害怕你有心理阴影,这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呀!天地可鉴啊!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咳咳,”祝英齐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来帮助祝英亭,“姑娘,你且听我一句,英亭再怎么不靠谱,但不是那种邪恶之人的。” 许是祝英亭一番的掏心掏肺让人动容,又或者是祝英齐认真无比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信服。那姑娘在听了祝英亭这一通听起来很混乱但终究还是有一点逻辑的话后,终是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祝英亭忙不迭的点头,真是各种精疲力竭各种劳心劳力,就差摇尾巴了。“真的真的,天地良心啊,你见过像我这么善良的恶霸么?”祝英亭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招惹妹子了,妹子发起火来简直太要命了好吗!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打不得骂不得。真是好累! 祝英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对话,简直都要笑抽了。特别是祝英亭那一番血泪之言,简直比说书人说书还精彩呢!以前怎么没发现祝英亭还有这本事? 见妹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祝英亭忙趁机问道:“对了妹子,哦不,姑娘,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那姑娘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发现,刚刚堆积在心中的那种恐惧和不安全部都已经消逝不见。原来真的如他所说,在不知不觉的打闹争吵中,她早已忘了方才的那一番惊险。不过刚才祝英亭那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差点就让她暴跳如雷了。 想到刚才的那一番吵闹,她不得不对祝英亭很是佩服,戏也演的太好了吧。 祝英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眉毛一挑——哼哼,也不瞧瞧我是谁!演戏神马的,简直丝毫无压力! 她忍不住笑了,整个人就如破空的云。“我姓程名灵素,你们叫我灵素就好了。” 纳尼?!!! 祝英亭彻底惊呆了!!! 刚刚那妹子说她叫神马来着程灵素?程灵素!谁来告诉他,这个程灵素是那个程灵素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难道这个世界也存在着金庸老爷子的武侠江湖么? 还是,其实这个妹子也是穿越过来的? 还是从雪山飞狐里面穿过来的?!!! 要不要这么劲爆啊!!!完全没有准备好啊啊啊啊啊啊!!!!为神马我最喜欢的任盈盈没有穿过来啊啊啊啊啊!!!!! “你说什么?”祝英亭一下子跳到程灵素的面前,想要抓住她的肩膀来摇一摇,可是一想到这是古代,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破规矩,不由得死死把伸出去的爪子收了回来。 程姑娘被祝英亭这么大的反应给吓到了,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我……我说我叫程灵素啊。” 祝英齐也在一旁奇怪的看着他,一个名字而已嘛,用得着反应这么大么:“英亭,你怎么了?” 祝英亭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深呼一口气,终于能吐字清晰了:“那个,你认识胡斐么?” 程灵素愣了,没想到祝英亭会突然这么问,她想了一会儿,确认自己不认识祝英亭口中说的那个人。“不认识啊,怎么了?” 噢耶!不认识哎!她说她不认识胡斐哎!这样看来就是纯粹的名字相同了。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了呀嚯嚯嚯嚯! 祝英齐和程灵素面面相觑,看着祝英亭的表情从震惊到惊疑再到兴奋,确定了她不认识胡斐以后就嘿嘿笑着不说话。 俩人心里俱是一惊——这人,莫不是撞邪了? 祝英齐很是心疼,想想自家这个以前整日里活泼乱跳的小弟弟,自从上次受伤以后就一直这个奇奇怪怪的,不仅有的时候说的话奇奇怪怪,就连平时的好多行为,也和以前大相径庭。看起来真是让人又心疼又焦虑。 偏偏他自己还意识不到,这种时候,虽然祝英齐很不想承认,可是真的很像神经病啊有木有! 祝英齐觉得压力很大。 真是非常焦虑! 第21章 祝英台你要干什么 祝英齐扶了扶额上跳动的青筋,这人可真能破坏气氛。明媚忧伤的,哀愁怅惘的,甭管是什么样儿的,反正只要有祝英亭在,他都能让他给破坏殆尽了。 哎,可真是个全能型的破坏气氛种子选手不解释! 程灵素也是没想到祝英亭会这样突然的冒出来,还问了这个一个,呃,很,呃,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也恰好是因着祝英亭这句让人哭笑不得的问话,使得程灵素从方才的伤感中回过神来。 程灵素毕竟是姑娘家,又与祝英亭不大熟,再说人家还是她的恩人呢,切记切记,千万不可翻白眼。 她努力抑制住想要流冷汗翻白眼的冲动,镇压下去那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后,转过身来,嘴角往两边一扯,笑道:“原来是祝公子回来了。” 祝英齐可没程灵素那般厚道,他直接给祝英亭扔过去一个眼波,意思再明显不过——连这都不知道,你还是我们祝家庄的人么?看来得向母上大人建议建议,扔你去学堂读几年书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这事儿了。 这就是赤果果的鄙视啊鄙视!这就是一个念过几年学堂的人对还没去过学堂的人的赤果果的鄙视啊!祝英亭也来了这么久了,和祝英齐的眼风交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自家八哥又是在嘲笑自己了。他的小宇宙瞬间就要爆发了好吗!要不是看到房间里还有程灵素这个萌妹子,他肯定爆发! 开什么国际玩笑!想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在这里竟然、竟然被当做了文盲!这让他情何以堪!这让从小到大给他认真上过课的老师们,情何以堪!这让新中国的教育制度,情何以堪!咳,好像有点跑题。不过话说回来,怎么着,他一个大学生也不至于成文盲吧?哼,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让这只讨厌的八哥见识一下!神、马、叫、做、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 祝英亭走进门来,以一个刁钻到程灵素看不到的角落,扔给了他八哥一记眼刀。再目不斜视的走进去,整个过程非常行云流水,简直堪称优美!丝毫也看不出他内心里狂奔着一万只草、泥、马! 虽说祝英亭来这里也有这么久了,可是还是觉得受不了这样文绉绉的称呼,像什么公子呀姑娘呀神马的,听着就让人觉得皮肤上起小点点。虽然有的时候他在外不得不遵从这里的规矩,但在家他还是希望能够自在一点的。所以他丝毫没有在意程灵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大刺刺往凳子上一坐,“哎呀,以后别祝公子祝公子什么的叫啦,听着真不习惯。你就叫我英亭好了。” “这……”程灵素有些迟疑,望了旁边站着的祝英齐一眼,还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难道她从小到大学的礼节竟是错的么?祝英亭竟然叫一个今天才刚刚见面并且今天才刚刚认识今天之前只是陌生人的她,叫他英亭?这是什么逻辑! 在程家妹子心目中,应该是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心目中,只有亲近熟悉的人,要么是父母,或者是朋友,再者是恋人,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叫对方的名字。名字体现出来的不仅仅是这个人的身份标识,更是体现出了人与人间的亲疏。若是根本不熟悉的人就这样大刺刺的叫人家的名字,那会是很无礼很尴尬的事。便有一种交浅言深之感了。 而现在,祝英亭就这么漫不经心的对她说,还真是不习惯,你还是叫我英亭好了。也难怪她会吃惊到迟疑的去瞧祝英齐的眼色了——祝家小公子,委实与别个家的不同。 简言之就是,真是一朵盛开在祝家庄的奇葩之花! 祝英齐准确无误的接收到了程灵素投来的讯息,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瞧了一眼自家那朵奇葩之花,微微一笑,还是决定为程灵素解围:“程姑娘莫要见怪,英亭他,自小便是这般,呃,不拘小节。” 心里却在腹诽,尼玛你有必要这么耍心机么?还没追上呢就开始从语言上包抄了是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机这么重真是太小看你了! 其实祝英亭真是好冤枉好么,他仅仅只是因为不习惯而已啊。好吧,要说私心,他确实是有,可是也没有这么严重好吗! “哦,原来是这样。”程灵素点点头,可是还是好不习惯啊。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哪是能说改就改的?所以她也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至于祝英亭期待的那句“英亭”,却是怎么也没有喊出来。 祝英亭先是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她,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嘴,满心希望能从那好看的红唇中轻柔的吐出他的名字,哪知等了半天,那两个字就跟卡在她喉咙中似的,怎么也没说出来。 祝英亭撇撇嘴,灰心丧气的垂下眼去。让程灵素一时都有些不忍。他那个样子,就像是斗败了的小公鸡一样,低垂着头,有气无力的。 程灵素瞬间就被祝小受脆弱的样子给打动了,恻隐之心一动—— “英亭.....” “你叫我什么?!”程灵素话音刚落,祝英亭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灰心丧气的模样? 程灵素一惊,没想到祝英亭的反应这么大,简直要吓死了好吗! 看来自己真是太心软了,竟会被他刚刚的样子骗了。他这样跳脱的人,哪里有一点惆怅哀怨的气质了? 祝英齐在一旁无言的扶额——这货不是我们祝家的,真是太没出息了! “你叫我什么!”祝英亭冲到程灵素面前,双眼发光,兴奋得不得了。 “额,你不是要我叫你,英亭吗?”程灵素这下可真有点相信他脑子有问题了,她斟酌了半晌,在祝英亭期待的小眼神中,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她叫我名字了!她叫我名字了耶!”估计祝英亭丝毫没听清楚这句话的前面几个字以及这句话中的勉强,他唯一听到的就是“英亭”二字。 在屋内两人黑线满额的目光中,祝英亭依旧穿着他那块布,欢脱的朝门外跑去! 哪知跑得太急,刚刚一到门口,冷不经的就撞到一个人! “哎哟!” “哎哟!” 俩人同时惨叫出声。 而屋内的两人听到这声惨叫,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才合适了。 祝英亭从地上爬起来,还来不及拍拍身上的土,就忍不住想大喊:“是谁这么不......呃,九姐,你怎么来了?” 祝英台揉揉被撞得酸疼的肩,杏眼朝祝英亭一瞪:“我怎么就不能来啦?难道你这院子还竖了牌子不让人进来不成?” 祝英亭站起身来,但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刚刚跑出门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正往这边跑来的祝英台踩住了脚,俩人都在奔跑着,这力度自然有点大。 他看了瞪着一双妙目的祝英台,不敢顶嘴,只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囔囔嘟嘟:“我不是叫十月在门口守着么?你也是,八哥也是,当真以为我这里是客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自由得很。我还能不能有点我的空间啦?” 祝英台离他站得近,闻言不禁好笑,她伸出水葱儿般的手指往祝英亭脑门上一戳,笑道:“哟,小小年纪还跟姐姐叫板啊,姐姐还就来你这了怎么着吧?谁叫你一回来就神神叨叨的,叫满院子的人都出去不说,还叫祝天那个大喇叭去找大夫。就算我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不成的啦,怎么着也得来瞧瞧,你这院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哎,”祝英台说到这里,凑近祝英亭耳边不怀好意的嘀咕,“莫不是,你这院子里,藏了一个小娇娘?” 祝英亭猛地睁大眼睛,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祝英台——你是怎么知道的? 祝英台“噗嗤”一笑,“要说你笨呢你还不承认,还不都怨你自个儿。” 祝英亭满带怨念的看着她——为什么? 祝英台咯咯一笑,抬步朝里面走去:“谁叫你这么大阵仗,救人回来就救人回来呗,做什么叫满院子里的人都出去?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说不定呀,爹娘都已经知道喽!” 祝英亭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祝英台一走进祝英亭的房间,就看到自家八哥与一个长得分外娇媚可人的姑娘。只见那姑娘一身淡蓝色的翠烟衫,下面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好个娇媚可人的姑娘。 她朝祝英齐笑了笑:“八哥你也在呀?” 祝英齐点点头不说话,他也想看看这个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小妹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位,就是英亭救回来的姑娘吧?” 而此时的程灵素也注意到了祝英台,只见她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真是又娴雅,又可爱。她身穿一件水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绿色的水仙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看着她,程灵素不由得吃了一惊,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简直和祝英亭太像了。完全就是女版的祝英亭嘛!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喃喃道:“姑娘,和祝公子,好像。” 祝英台一见程灵素,就觉得很投眼缘,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喜欢得很。她嘻嘻一笑,上前去执了程灵素的手,道:“我和英亭自然长得像,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弟。” 第22章 情窦初开祝小受 祝英亭再次被刷新了认知! 从前他只觉得,他不懂他们班上那些女汉子们的世界。 现在他发现,他连正常的萌妹子的世界,也不懂。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到大学了,都还没女喷油的根本原因。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自家那个整日里古灵精怪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姐姐祝英台正亲热的挽着程灵素妹子的手! 卧槽这什么神速度! 祝英亭简直要跌破了眼镜! 而且看程灵素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一点不愉快嘛,还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和祝英台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祝英亭看着程灵素笑得巧笑嫣然的样子,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难得看到美人笑得这么甜这么美,祝英亭心里肯定是很高兴的。只是,美人的这个笑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好么!这样子一想就顿时郁闷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性别歧视么?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个和妹子性别不同的汉子,她就这样区别对待么? 真是太不公平了! 祝英亭一时真是郁卒极了,看程灵素和祝英台聊得不错,或许,从祝英台那里出发,曲线救国! 想到这里祝英亭简直眼都直了!他真是太聪明了!待会儿就去找祝英台,这一招不要太亮! 三四天以后,祝英亭再次理解到了神马叫妹子之间的友、谊! 第一天,也就是祝英亭历经千辛万苦把程灵素救回来的那天,程灵素在和他吵了一架之后恢复了活力,然后忘记了刚刚才九死一生的经历。然后八哥不怀好意的过来看她。然后,祝英台随后而至。一见面祝英台就笑嘻嘻的牵着程灵素的手,拉她到一边去说悄悄话去了。 第二天,祝英台刚刚吃完早饭就来到了他的院子里,视正在院子里的他为无物,径自走向了程灵素所在的客房,不一会儿,祝英亭就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不时还能听见自家那活宝似的姐姐的笑声。 祝英亭就郁闷了,明明是他先认识的程灵素好么,做什么和祝英台有那么多的话说,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就跟一个闷葫芦似的呢?他长得不吓人吧,为什么程灵素一看到他就不怎么说话呢?甚至,甚至,祝英亭想想更郁闷了,程灵素和祝英台这么亲近也就罢了罢,谁叫她们都是妹子呢。这是人家天生的优势,没办法。可是为什么她和祝英齐说的话,都比和他说的多? 这到底是为神马!祝英亭想不通,非常以及十分的,想不通。 第三天,程灵素干脆直接从他的院子里搬出去了,说什么她一介姑娘家,始终住在他的院子里不大好。然后祝英台就打发人来收拾程灵素的东西,不到一盏茶功夫,程灵素就彻彻底底的从祝英亭的院子里搬出去了。祝英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简直都要呕出血了好吗!这是神马破理由!虽然这样说是不错,可是,可是,这是在祝家庄啊,外人谁能知道啊?再说了,她还是住的客房呢,和他的房间隔了好远好远好吗!再说了,上虞这个地方,民风淳朴,才没有那些恶毒的风言风语呢。 好吧,祝小受承认,他的确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可是他憋屈的心情谁懂!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里程灵素了!管她长得多好看呢,哼!他自个儿还长得好看呢,也没见他不理人呀。真是,太憋屈了! 第四天,祝英亭一大早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想当年他是多么的会赖床啊,一般日上三竿的时候还能听见他打着欢快的小呼噜睡得跟刚刚吃饱了的小猪似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眼看着窗外,天还是黑的呢,估计离天大亮还早着。实在睡不着的祝小受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九百九十八只羊,九百九十九只羊,一千只羊。终于数到一千了!祝英亭深舒了一口气,好累!可是不对啊,为毛还是没睡着! 难道,数羊的方法不对?还是,应该数饺子? 祝英亭再次无力的躺回了床上,开始数饺子......... 天刚刚蒙蒙亮,祝英亭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蹦起来,扯开了嗓子大吼:“祝天——!” 祝天正睡得朦朦胧胧的,猛地听见这一声狮子吼,简直胆都要吓破了好吗!小少爷每天都是很晚才起床的,以至于让祝天和十月等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养成了爱晚起赖床的习惯。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这么早就在喊了。 祝天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睁不开的节奏。 他一边揉着眼,一边慢慢朝祝英亭的房间走去。 哪知一走到祝英亭房间的门口,就被祝英亭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少爷,你怎么了?” 祝英亭全身的怨念几乎就要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他黑着一双眼眶,看着睡意迷蒙的祝天,咬牙切齿道:“不准睡了!去给我找吃的!我要吃——西湖醋鱼糖醋排骨宫保鸡丁东坡肉叫花鸡酥油饼金华醺宋嫂鱼羹虾爆鳝面蟹黄鱼面龙井虾仁西湖桂花粟子羹水晶糕茯苓糕!”祝英亭本来提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把脑袋瓜子里面的画面转化成文字,累得一口气几乎抽不上去! 祝英亭拍拍胸口,一口气说那么多字真是太累了。结果半天都没得到祝天的响应,他奇怪的转过头去,就碰到祝天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你干嘛?还不快去!”是的,祝英亭现在心情很不好!连口气都不好了! 祝天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的问:“少少、少爷,你确定,你要吃这么多?吃得完么?” 祝英亭哼了一声,根本不打算回答祝天这个蠢到不忍直视的问题!表情真是非常傲娇!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这说的什么废话!我当然吃得下!还不快去给我准备着! 是的!作为一枚合格的吃货,祝英亭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胃口大开!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了,唯有这一个百试不爽的招!这就是所谓的:化悲愤为食欲! 等祝小受终于吃饱喝足以后,太阳已经日上三竿。祝英亭吃得太饱了,决定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他先是去了三哥房里,可是三哥房里的小厮说了,三少爷早已去了外面庄园收租,估计今儿都回不来呢。祝英亭好生没趣,只好在他书房里胡乱转了一通,顺便扒拉了几下书桌上的一个小算盘,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挺好听。 然后祝英亭顺着碎石小路,走到了四哥的院子里。四哥是个武痴,现在正在院子里练舞呢。见祝英亭来了,也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把他彻底的晾在了一边。祝英亭看着那个上下翻飞的红色身影,心里更忧郁了。 他也好想学武来着~~~ 祝英亭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在一旁纯粹就是多余的。他带着深深的怨念来到了五哥的院子里。 听祝英台说,他们的五哥是个绝顶风雅的人物,此生最爱的就是琴。果不其然,还没进五哥的院子呢就听到了一阵琴声传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祝英亭现在正是心内敏感时期,听到这琴声真是太要命了好吗!他就在院子外驻足听了半响,放弃了进去打扰五哥操琴的打算。 五哥那里不行,那就去六哥那里好了。 打定这个主意以后,祝英亭重新打起精神,决定去六哥院子里坐坐。 六哥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各种各样的,好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祝英亭看着这些花,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六哥!”祝英亭一进院子没看到祝英凌就扯起嗓子大喊。 “做什么做什么?小声儿一点,没瞧见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么?小心被你吓坏了不开花了!”祝英凌从一棵树下钻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一把大剪子。看来是在修剪花花草草。 “六哥......”祝英亭的表情还能再“=口=”一点吗!!! 祝英亭垂头丧气的从六哥的花园里出来,他深深的觉得,自家的这些哥哥们,好像都很不靠谱。 真是非常忧伤! 不过,七哥现在在干嘛?七哥好像是这么多哥哥当中最正常的了吧?不过,七哥好像是马文才哥哥的同窗?确定要过去吗?要是马文才把他那天的怂事告诉了七哥,他可真是,没脸面对七哥啊。 至于八哥么,那还是算了吧,他从来就没个正形,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真是连考虑的资格都没有! 一大早吃撑了的祝小受默默的走在祝家庄美丽的花园里,心情却不那么美丽。这种郁闷的心情到底从何而来呢?直到他走到了祝英台的院子前。 说好了再也不见她了,可是怎么跑这里来了?祝英亭很郁卒!但他绝对是个很有立场的人好么!说不进去就不进去!真是非常的坚定! 可是,还是这么犹豫是为啥?? 第23章 这算是失恋吗 祝英台的院子在整个祝家庄的东北角处,很是安静秀丽的一个小院子。当初祝英台的屋子原本是和祝英亭挨着不远的,后来被祝夫人给刻意的调开了。想来是因为这两人都不是省心的主,要真让他俩挨得近了好整日里在一起厮混了,这祝家庄岂不是要被这两个猴儿翻开天来? 听说当初祝英亭搬家的时候还大吵大闹的一通,他本就和祝英台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更何况还是孪生姐弟,这感情就更不一般了。从小一块儿长大,一起吃饭一起打闹,上树捉鸟下河捞鱼,什么顽皮事儿没干过?别看祝英台一介女儿家,安静起来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家闺秀,可她要是胡闹起来,是个祝英亭都不够她折腾的。 祝英亭慢悠悠的走在祝英台院子前的小路上,前前后后不知道徘徊了多少遍,心里更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想进去就进去嘛,人家又不会笑话你。另一个则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唾弃,谁昨儿晚上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见程美眉来着?现在又在这里扭扭捏捏,成个什么样子! 另一个小人儿顿时不干啦,很明显,刚刚那一个小人儿的话说到了祝英亭心里去。瞧着祝英亭的脸色都变了。本来嘛,做人肯定要有原则撒,那必须说一不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去就不去!那小人儿又说,大丈夫做人必须得不拘小节,再说了,你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做什么要在意这些劳什子破规矩呢?达到目的就好,为什么要在意用的何种方法呢? 祝英亭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是嘛,他才不是那些迂腐的古代老先生,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管他什么破规矩呢。去他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可不想做什么大丈夫,能做程美眉的小丈夫他就很满意啦哈哈哈哈! 祝英亭这样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儿来。 恰巧在此时打开门的银心被面前这副诡异的画面吓住了:只见祝英亭一个人站在一棵花树下,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花瓣正慢慢悠悠的飘落在了他的头上,肩上,而祝英亭却丝毫不自知,径自在那笑得开心不已。 银心心内暗暗吃惊,都说小少爷自从那次受伤以后,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怪异行为,看来此番言语果真不假。只是苦了小少爷了,以前多么聪慧敏捷的小少爷啊,现在竟成了这副模样! 阿米豆腐。 上天真是太过残忍! 不过还好,祝英亭还不至于痴呆到有人站在面前还不自知。他听见开门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去,双眼闪闪发光,但在看到银心的那一瞬间,眼睛里的光亮就像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遇到了冰水,“刺啦”一声,全给浇灭了。 银心很无辜,但她很善良。她依旧还记得祝英亭为了救他们而舍身而出的身影,她深深的看了祝英亭一眼,眼神中情绪复杂,看得祝英亭不由得一愣,顿时鸡皮疙瘩统统起来跳舞。 为什么在银心的眼里,他看到了悲悯?亦或是慈爱?这样的眼神出现在银心妹子的眼里,真是太让人惊悚了好吗! “银银、银心,你干嘛?”祝英亭一见银心,立刻把脸上的表情收回,略带尴尬的摸了摸头发。 银心暗暗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很好的掩饰了心内的情绪,扯开一个和平常无异的笑容:“少爷是来找小姐的?需要我进去通报一声吗?” 祝英亭此时刚刚做好了心理建设,自己进去神马的丝毫无压力! “啊,这个,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银心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祝英亭还不等银心回答,就快步朝熙和园里面走去。 一进熙和园,迎面就看见几株开得正盛的梨花,在清晨的阳光中摇曳生姿。 祝英亭暗道,这还真是一对孪生兄妹,连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基本上相差无几。但是,很明显祝英台的院子要更雅致小巧一些。 祝英亭现在根本无心欣赏这院子是如何的雅致精巧,他大步流星的朝祝英台的房门走去,走到房门口之时猛然顿住,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轻轻的叩了几下门。 祝英台听见有人敲门还很是纳闷儿呢,打开一看,却是祝英亭:“哎,英亭你怎么来了?” 祝英亭嘿嘿一笑,抬头朝里面瞧了瞧,只见程灵素也正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摸了摸头,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无聊得很,过来找你们玩玩什么的。” “哦哦哦,”祝英台看了祝英亭一眼,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精光,拖长了语气:“——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刚还和灵素在说呢,听银心说今天晚上上虞有个花灯会,我想着左右无事,干脆晚上去看看……灵素,你这是干嘛?” 祝英台还没说完,就看见程灵素收拾妥当,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程灵素淡淡一笑,道:“我也来了这么些天了,现如今身上已大好了,我今天想出去找一个人,找到了,也许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祝英台这几天和她相处下来,觉得程灵素不仅人长得漂亮,气质也好,看她谈吐行为,也不像是一般的小家碧玉家庭能够熏陶出来的。但是身上却丝毫没有一点世家小姐的骄横脾气,性格爽朗,这一点很是合了祝英台的心意。 祝英台这几天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件事,现在乍一听程灵素这么说,不由得大吃一惊,又是着急又是不舍,忙拉住程灵素的手道:“万万不可!你要出去找人我自是不会阻拦你的,可是,找到人就要走,我可不依!怎么着也要再多住些时日,我可还有好多话好多新鲜玩意儿没说与你听呢!” 程灵素这几天和祝英台相处下来,也喜欢上了这个性格爽朗不拘小节的姑娘,听到祝英台这话不由得有些无奈,回握住祝英台的手笑道:“真真是个急性子!我可没说马上就走呢。再说,”她顿了一顿,脸上浮现出愁色,“我还不一定能找到他呢,我来了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上虞。” 祝英台仗着比程灵素年纪小,嘟起嘴耍起无奈来:“反正我不管,你去找人就去找,不管有没有找到,都必须在我这里多待几天!” 程灵素拿这样的祝英台没办法,只好无奈的点点头,笑道:“真是服了你了,我依你便是。” 程灵素说完就要朝外面走,祝英台忙拉住她,朝祝英亭努努嘴:“你还真是胆大,忘了那天的事了么?叫英亭陪你去吧,反正他左右也无事。我是因为方才八哥派人来找我有事,不然我就陪你去了。” 祝英亭求之不得,这样最好了好吗,没有祝英台没有祝英齐,就他和程灵素两个人,单独外出,不能更美好! 程灵素估计也是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看向祝英亭的眼光中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被恐惧所战胜,和祝英亭一起出了门。 祝英台看着一起出门的两人,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深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程灵素心软,答应了她不会马上就走。现在看来要抓紧时间了,否则可就来不及了。 程灵素和祝英亭两人出了门,依旧是那天遇见的大街上,祝英亭满心欢喜,程灵素却不知道为什么的满面愁容,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一直沉浸在“两人一起在逛街”的美好气氛中的祝英亭终于发现了程灵素的不对劲。 程灵素闻言,不自然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啊,”祝英亭有些紧张,“难道是身体还没好?” 程灵素被他紧张兮兮的样子给逗了了,虽然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心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怕找不到他。” 祝英亭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才记起这次出来的目的,话说还没问程灵素要找的人是谁呢。“哦,对了,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呢?” 程灵素抿抿嘴,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他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哥……” 原来是这样,祝英亭恍然大悟,原来是表哥。哎,不对啊,古代的表哥不就是情哥哥?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近亲不能结婚神马的,这个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人们喜欢亲上加亲啊!而且看程灵素的样子,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不就是青梅竹马了?这可是古代婚姻中除了亲上加亲以外第二大特点啊!!! 我列个擦!祝英亭深深的被自己雷倒了!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竟然到了今天才想起来问,而且好明显,程灵素和她的这个表哥,关系不简单啊。 果然,情窦初开脑袋发热,确实要不得! 程灵素见祝英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下定了决心说出真相:“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错他不仅仅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哥,也是,我……我喜欢的人。” “我知道了,”祝英亭再怎么有心理准备,此时也还是有些垂头丧气,声音涩然。“原来你要找的人就是你的……” “不错,”程灵素打断祝英亭,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残忍开口,“我要找的人,就是我喜欢的人。我们都已经快要成亲了,只待他学成归来,我们便会马上成亲。我此番出来找他,只是想在他去书院的时候再见他一面。至于你的心意,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了你的心意,但是我却不能回应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一辈子记得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定会好好报答你。只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想我永远给不了……” “我懂了,原来这几天你对我,就像我那天对你一样。都是有目的的。”祝英亭涩然开口,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但却很奇怪的没有觉得很难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橱窗里看到一件很喜欢很喜欢的小物件,巴不得马上就能拥有。可是就在他伸出手去,想要拿起这件东西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他失落的看着那个捷足先登的人,看着那个自己一眼就瞧中的漂亮物品,心里有失落,有难过,但不至于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不至于难受得跟心里缺了一块一样。 他以前听好友说过何为失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就好像从心里某个地方生生的挖出一块儿来,虽然在以后悠长的岁月里,那里会结痂,会愈合,但是却始终不完整了。始终缺了那么一点。每当你轻轻的触碰的时候,就会觉得隐隐作痛。 祝英亭第一次,因为程灵素的这番话,来深深的思考了自己对程灵素的感情。那真的是爱吗? 第24章 表哥来是他 “没错。”说到这个,程灵素很是不好意思,祝英亭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没有好好报答人家就算了,还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对他爱理不理的,对祝英台祝英齐却很热情,说起来还真是过分呢。“其实我开始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是你那天的办法给了我灵感。” 我擦!竟然还是自作孽不可活! 祝英亭只觉得满头黑线,这程美眉的学习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一点。他不过就这样示范了一遍,她就已经能如此这般的运用自如,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真是非常不忍小觑! 程灵素见祝英亭在她说了真相以后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真是非常为难。 祝英亭看到程灵素一脸纠结的表情,不由得好笑,故作轻松道:“哎呀,我都没灰心丧气呢你倒还先郁闷上了,这有什么,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好像是这么说的,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写的……呃,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程灵素被他这一大段话给弄蒙了,不过还好大致意思听明白了,只是,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只是觉得好奇,你说的这些话,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祝英亭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现代的东西搬到这古人面前来了。也难怪她听不懂。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伸手摸了摸鼻子,“呃,这个,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一个小故事了。反正我觉得吧,既然相遇那就是缘分,何必在意那么多呢,你说是吧?” 程灵素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祝英亭灵光一闪间,已想到了一个打破这尴尬气氛的好法子,他问程灵素:“你有兴趣听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么?” 程灵素见他说起话来就没了刚刚的抑郁之色,也不禁露出了微笑:“那很好啊,洗耳恭听。” 祝英亭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在寻人路途中来讲故事。 “我大致记得是这样的:有一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 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轻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 就这样就完了。 后来这女子被亲眷拐子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 ” “这样就完了吗?好短。”程灵素睁着她那一双眼波流转的妙目,十分不解的看着祝英亭。原本好做好了他要长篇大论的打算呢。 “就这样完啦,”祝英亭想了想,又道:“然后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么一段话嘛,那是最后作者的感叹。” “原来是这样,”程灵素点点头,“可是一般戏文上都不是这样写的啊,一般不都是花好月圆皆大欢喜么?” 你们这个时代的故事自然是这样啦,祝英亭心道,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道:“世人都喜皆大欢喜花好月圆的结局,只是这世间人世间事又有多少是圆满的呢?圆满自然是很好的事,可是残缺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美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看淡些也就罢了。” 程灵素从没听过这样的论断,听着是极有道理的,不由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样吧,我又想起一个故事来,也是以前看书看的。与方才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故事比刚刚那个要长一点,等我把这个故事说完,说不定我们就到了呢。” 程灵素自然是乐见其成。 “你听说过崔护这个人么?” 程灵素疑惑的摇摇头:“怎么?他很出名么?” 祝英亭看着程灵素疑惑的样子,愣了愣,心内暗自转圈圈,崔护此人,按说在中国历史上还是挺出名的吧,怎么会没听过呢?祝英亭拍拍脑门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灵素看着祝英亭这个奇怪的动作,更加疑惑了,“你怎么了?” 卧槽!祝英亭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崔护是唐朝的嘛,现在还是东晋,唐朝都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旮旯旯呢更别说崔护了! 想通此节,祝英亭朝程灵素淡定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在组织语言。” 程灵素:“……”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唐时,有一青年名叫崔护,容貌英俊,文才出众,性情孤洁寡合,来到都城长安参加进士考试,结果名落孙山。由于距家路途遥远,便寻居京城附近,准备来年再考。清明时节,他一个人去都城南门外郊游,遇到一户庄园,房舍占地一亩左右,园内花木丛生,静若无人。崔护走上前去扣门,过了一会儿,有位女子从门缝里瞧了瞧他,两人对视片刻,都觉得对方有一种分外相熟之感。 那女子虽然心下暗惊,但还是很有礼节的问他是谁。 崔护清俊儒雅,好看的眉眼就这样如春光般伸展在她的面前。他说,姑娘,在下行路口渴,可否见赐一碗水?语速轻缓,不紧不慢,听着就会让人觉得是有休养的男子。 那女子不知怎么的就这样放下了心防,引他进屋,自己去厨房打了一碗水端出来。转身出厨房的时候,她还特地对水照了照自己的样貌,自觉仪容端正,虽说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尚可见人。 他站在那里饮水,看来是渴坏了的样子。她倚着桃树看他,猜想着他的身份。这个时节长安城里多是应试的学子,看他一副清俊模样,一袭月白长衫磊磊落落,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书卷气。想来也是来长安应试的士人罢。 他喝着水,也在忙里偷闲的看着她。她就像是一支盛放的桃花,着一身颜色素净的衣裙,不张扬,却是那么的寂寞柔美。她的美不是倾国倾城,只是浑然天成。 两下里目光相撞,他不见异色,她的脸上却倏地飞上两片红晕。 他有意将水喝得慢些,好再慢慢的细细的瞧瞧她。只可惜,就算喝得再慢,一碗水也有喝完的时候。待他饮尽最后一口,两人心里都有些讪讪。 闲聊了几句,是难得的投机。他心中珍重,不忍再多言,怕唐突了她,借口天色不早,便要告辞离去。 见她关了门,他站在门外,望着墙内院子里的那株桃花,想着她飞上红晕的脸颊。直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染黄了长衫,他这才缓缓动步离去。心里浅浅的惆怅,如暮色四合之时的露水,就这样如影随形了一路。 回到暂居之所,会偶然想起那个如桃花般静好的女子,但又克制住自己要放下。他是前途未卜的京华倦客,在长安城浅淡的月光下流离,有什么权利去胡思乱想。 只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此生,这竟是唯一的一次相见。既是初见,亦是永别。那日她倚在桃花树下浅笑嫣然的身影,竟是此生求而不得的怅惘。亦是此生,最惊艳难得的邂逅。 这一年,他一直心有所忆。但却依旧考取了功名,随了此生一大心愿。 是年春色又撩人,他又记起,长安郊外的桃花,桃花树下着一身素色衣裙灼灼其华的她。带着满心的期许,他又踏上了那条小道。 前路似归途,小院依旧。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心中备下无数说辞,待到她来开门之时,想要说与她听。 叩响门环无数次,无人应。他只觉得这大好春光霎时凋零。他久久伫立在门外,直至天边的夕阳如那日一般染上他的长衫。临去时,他提笔书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 墨迹氤氲,恰似他无声的泪。写下心意,不为别的,只为她有一日能看见。 “那她看见了吗?”程灵素已被祝英亭所说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住了。 祝英亭摇摇头:“过了几日以后他再去,谁知那女子早已过世。” 程灵素闻言,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酸涩。听到开头还以为是才子佳人一见钟情最终花好月圆的一段佳话,却始终没料到是这样的一种结局。 祝英亭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笑了,“你也不比太当真了,想来这不过是后人所杜撰出来的故事。仅供消遣罢了。不过,”说到这里,祝英亭叹了一口气,“这戏上事,皆为世上事所化。遇见了,爱上了,也就要及时的告诉那个人罢。这世间太多的世事无常,很多时候,错过了一时,就是一世。” 程灵素在一处府邸面前停下步子,抬头看着祝英亭笑了笑,低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来了这里。” 祝英亭微微一笑,等着她去叩门。其实这两个故事,不光是说与程灵素听。 程灵素扣了三下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长得很秀美的女子,她看着门外的程灵素,奇怪的问:“你找谁?” 程灵素看着这个美貌的女子,心里也是一阵疑惑,怎么会是一个女子来开门?但她还是压制住心中越来越混乱的不安,轻声问道:“请问,这里是秦京生的家吗?” “夫人,这个时候,是谁……”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女子身后传来,待他看见门口站着的程灵素时,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来了。 而程灵素早已脸色苍白,踟蹰着退后了两步,差一点就要跌倒下去。 第25章 人渣秦京生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女子身后传来,待他看见门口站着的程灵素时,刚刚那句话就像是哽在喉咙里一般,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京生…… 而程灵素早已脸色苍白,踟蹰着退后了两步,差一点就要跌倒下去。 秦京生早已脸色苍白,看到程灵素的那一霎,惊慌之下,喉咙先于脑子先做出来反应:“灵素……你,你怎么来了?” 站在程灵素身后的祝英亭瞧见情况不对,忙上前一步扶住踉踉跄跄的程灵素,“你还好吧?” 程灵素顺着他扶着她的手站定了,秀眉微蹙,一张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但她却还是咬牙忍住心内涌上来的愤怒与悲愤,口气平静道:“没事。” 秦京生和那门里的女子看不到,可是祝英亭却瞧得清清楚楚。她死命的咬住那张平日里粉嫩红润的嘴唇,因着太用力,那唇上分明有了丝丝血迹。整个眼眶都红了,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盈盈的水光。她粉拳紧握,身子微微打颤,整个人如弱柳扶风一般。分明是悲愤到了极点。 看到这样明明悲愤到极点伤心到极点却还是倔强的不让自己掉下泪来的程灵素,祝英亭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既心疼又愤怒的情绪。程灵素好脾气能忍,他可看不得堂堂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妹子是用来干嘛的?妹子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嘛!不然要你这个大男人来干嘛! 反正现在祝英亭是看明白了,这个程灵素口中的表哥,他的心上人,分明就是一个负心汉!这辈子最讨厌负心不负责的男人了好吗! 祝英亭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想去把门内那个男人抓出来好好的教训一下,哪知还没跨出去,就没程灵素给抓住了。 “你做什么拦住我?这样的男人就该挨揍!”祝英亭气愤得很。 “祝公子,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好吗?”程灵素死死的拉住想要上前冲去的祝英亭,抿了抿唇,哑然开口。 祝英亭拗不过她,只好愤愤的止住了脚步,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却不料刚刚开门的那个女子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倏地变得苍白! 祝英亭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只见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祝英亭在心里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叫什么京生的男人艳福还不浅。好一个风姿绝伦的美人!没了程灵素那份灵动洒脱,却多了一种程灵素没有的妩媚风流。两个女子,两种迥异的风情,但却皆是秀美绝艳的美人。看来这个负心的男人,手段还有两下子么。 这样想着,祝英亭又忍不住再打量了这个男人两眼。撇撇嘴,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都说相由心生,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长了一副薄情寡义的相嘛。风流不足,俊雅不足,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两个美人哄得团团转的,估计也就是会说一些甜言蜜语罢了。 相较于这个男人,其实祝英亭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刚刚出来开门的女子。那女子一瞧见他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白了脸,好像生怕被他认出来似的,一见那个男人出来了,就躲在那男人身后去了。 不过,祝英亭很肯定的是,那个女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应该说,是认识以前的祝英亭的。 她肯定想不到的是,这个身体,早已换了芯儿了。 不过祝英亭可不关心她到底认不认识自己,现在他最关心的,是程灵素。 那女子躲在男人身后,注意到祝英亭没有再注视着她的时候,这才开口问道:“京生,这位姑娘是?” 秦京生还在震惊中,闻言转过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忙慌忙答道:“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良玉,这里我来处理就好。我看着你脸色不大好,就先去休息吧。” 被称作良玉的女子听了秦京生这番话,原本想说什么,可是瞧见外面祝英亭正站着呢,她心里慌乱,心虚得很,甚至把秦京生这么明显的一番谎话都给忽略了。 “也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等那个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内堂,秦京生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忙走出大门来,还顺带把门给拉上了。他忙走到程灵素面前,伸出双手想要去拉程灵素的手。 祝英亭双眼一瞪,正要阻止男人的爪子搭上程灵素,不想程灵素一个错身,躲开了秦京生的手。 她双眸盈盈似水,脸颊苍白,气势却不小,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冷冷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刚刚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秦京生看着程灵素这张姣好的脸,以前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灵动飞扬的,小小的脸蛋洁白无瑕,但看起来却丝毫没有一点病态,红里透白水灵灵的。但现在这张依旧姣好的脸上却是苍白如纸,一张粉唇被她咬得又肿又红。秦京生一时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嗫嗫嚅嚅的道:“灵素,我.......” 程灵素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他长得不算惊艳,但却很是干净。她依稀记得以前相处的每一个日子,她以前听人说过,薄唇的男人一般都是很薄情的。她不信,而秦京生也一直都对她这样深情款款忠贞不二。她想,也许他是个特例。 她想不通,这个一直深情款款的说着爱自己的人,怎么就这样变了?她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却突然觉得这般的陌生,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么? “你什么?你想怎么解释?还是,你不想解释?!你把我程灵素当做什么人了?!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到了现在,黔驴技穷了?” “我......灵素,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给你好好解释!”秦京生被程灵素一连串的质问给问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灵素在性格上和祝英台很相像,性格爽朗,敢爱敢恨。她安静的时候就像是一朵静好安然的桃花,但是当她活色生香起来的时候,那就是一簇热烈似火的海棠。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说刚刚那位姑娘不是你夫人?说刚刚我所见的都是我的错觉?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说啊!” “灵素,我......” “你不用说了!你当我是傻子么?你只需告诉我,刚刚那个姑娘,是你的夫人么?” “是.......” “好,好得很!秦京生,那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么?” 秦京生已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了。 祝英亭在一旁早已惊呆了,他就是秦京生?!原来他就是秦京生这个人渣! 知道了真相的祝小受再也忍不住,猛地上前一大步,直接给了秦京生一拳。 秦京生没料到程灵素身后这个一直站着不说话的斯文青年出手这么狠,看着弱不禁风一身书卷气的,打在他脸上的拳头却是硬如石头一般。 他被彻底的打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人打了。他本来心里就很憋屈很愧疚,正不知道怎么办呢,没想到却被一个陌生人给打了。还是在程灵素面前!他恼羞成怒,跳起来就要去打祝英亭。 祝英亭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呢,在他还没跳起来的时候就又补了一拳,冷哼一声,道:“第一拳,是帮灵素打的,打你这无情无义的负心汉!第二拳,是为你夫人打的,打你这脚踏两只船的花心萝卜!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么?这么花心无情无义,老子祝你不举啊!” 祝英亭气呼呼的骂完,拉起一旁目瞪口呆的程灵素,道:“我们走!别和这人渣废话了,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再和他同吸这一片的空气我都害怕中毒!” 秦京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冷笑一声,道:“灵素,恐怕变心的,不止我一个吧?” 被祝英亭拉着向前而去的程灵素闻言不禁一愣,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面相熟悉实际上却陌生得很的人,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就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再坚强,也终究不过是一名弱女子。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她不过是初生的赤子。这一片的痴心,终是错付了。也罢,随他怎么想罢。 她转过身,定定的看着秦京生,一字一顿,用缓慢的、好似要刻进心底的声音,说道:“秦京生,从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我无比感谢我自己那天一个人偷偷出来的决定,好让我在阴差阳错之间,得以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从今日起,一切过往,皆成过往云烟。” 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留给秦京生一个决绝的背影。 “哦,对了,”像想起了什么,程灵素转过身,道:“别为了想要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就乱给别人扣帽子,我最看不起的,就是撒谎成性三心二意的男人。但我更看不起的是,做错了事却没有勇气承担还要把过错分一杯羹给别人的男人。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的那么无耻的。” 说完,程灵素便头也不回的和祝英亭并肩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自然,她也没看到秦京生阴鸷的眼神。 第26章 祝小受害羞了 程灵素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别看她人长得娇小,现在加快脚步向前这么朝前疾走,脚步迈的频率飞快。祝英亭懒懒散散惯了,还险些跟不上。 “哎,你走慢点儿啊,别那么快嘛!” “程家妹子,你这样走着不累么?我看着都累了好嘛……” 程灵素压根就不理他,只一个劲儿的往前快走。 “好吧我服了你了,你要跑就跑吧,原来还真看不出来,竟然这么能折腾……” 祝英亭囔囔嘟嘟的跟在后面,就这样看着程灵素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她甚至快跑起来,一直跑到了那天祝英亭救她的那座小亭子面前。 然后,她就这样站在了那座小凉亭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凉亭面前。背着祝英亭,祝英亭始终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这个季节每日里的天气都好得很,暖洋洋的,既没有三伏天的那种酷热也没有三九天的严寒。祝英亭想了想,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一望无际的天空碧蓝碧蓝的,只有丝丝云彩疏疏朗朗的挂在上面。远处是葱葱郁郁的森林,风吹过树叶,带来飒飒作响的声音。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细细碎碎的波光。 祝英亭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他朝程灵素挥挥手:“哎,妹子快过来!你看这湖里有鱼!哇噻!还有好多!要不我们改天一起来钓鱼?” 程灵素依旧背对着他不说话。 祝英亭继续在那嘀嘀咕咕:“这湖也没有多大嘛,怎么会有这么多鱼?难不成是有人养的?” 程灵素还是背对着他不理会。 祝英亭伸出手搅了搅湖水,站起身来,在眉骨上搭了一个帐篷,四处瞧了瞧:“这附近应该没有养鱼人家吧,那这么说来,我们来钓鱼都不用交钱啦!” 程灵素的肩膀抖动着,抖动着,直到,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祝英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笑眯眯的看着程灵素:“你现在好了吗?” 程灵素转过身来,一张俏脸上布满了泪水来没来得及擦去,原本心情郁闷得很,想要好好的哭一场来抒发抒发心情,得,现在有祝英亭这个破坏气氛的高手在场,这个愿望看来是达不成了。 祝英亭一步一跳的蹦到程灵素面前,探头探脑的:“哎,你好了吗?不哭了?” 程灵素白了他一眼,想起方才祝英亭这一跳一跳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你是兔子吗,一蹦一跳也不嫌累得慌。” 祝英亭闻言,把两只耳朵往上一扯,顺带把嘴唇抿起,死命的整出三颗牙来,朝程灵素嘿嘿一笑,“这位姑娘你可真是太聪慧了,本仙下凡这十几载,还没被人识破过呢。这样罢,当日我夸下海口,说只要有人看出我的真身,我就满足他一个条件。我一向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既然你看出了我的真身,你想要什么就快说出来,我可以马上满足你哟~~~~” 程灵素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眼波流转,忍俊不禁,笑得甜美无比:“那你把你的红眼睛给我瞧瞧?” 祝英亭:“………” “怎么样?不是说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么?无论什么的都可以…….” 祝英亭冷汗涔涔,想不到这妹子如此机灵! “谢谢你,”程灵素突然就这样看着祝英亭,第一次很认真的喊了祝英亭的名字:“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后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多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谢。” 祝英亭被这一番话给说愣了,他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害羞的笑笑:“这没什么,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你要是哭了的话我会手足无措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所以为了避免这么尴尬的情况出来,我就不得不舍身就义啦!” 祝英亭就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要是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话,温声细语的,他保证没招儿。就算你做了多大的错事,只要脸皮够厚身段够低眼神够真诚手段够无赖,他是无论如何也对人发不起火来的。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马同学将会很有体会。不过你要是和他硬碰硬,口气蛮横不讲理,那么他就能比你口气更蛮横行为更加不讲理。 而程灵素认识祝英亭这么一段时间以来,见到过各种各样的祝英亭。从第一次见面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程灵素见识到了祝英台得理不饶人和牙尖嘴利丝毫不因为她是一个姑娘家而想着让让她的那种脾性,吵架水平不是一般人能够赶超的。到后来就是各种无赖各种,呃,花痴神马的,还真是不好说。真是太伤人自尊了好吗! 可以这样说,程灵素虽然和祝英亭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还是见过很多方面的祝英亭的,譬如说什么傲娇小气啦,蛮不讲理啦,花痴无赖啦什么的。就是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祝英亭。他脸上竟然还略略带了一点害羞?这这这,这真是祝英亭吗?还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祝英亭因她一句轻微的道谢,脸上霎时间就出现了极其玄幻的一种表情。这样的表情在程灵素看来,说不上有多么惊艳,但确实是让她眼前一亮给怔了怔了。 她想,他这个样子真是好看,就连她,心中都会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只是不知,以后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福气,得以天天守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笑? 第27章 妹子高见 她想,他这个样子真是好看,就连她,心中都会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只是不知,以后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福气,得以天天守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笑? 祝英亭自是不知道程灵素内心的感想的,他被程灵素这一声感谢击中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真是非常丢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的脸!!! 简直非常不忍直视!!! 其实这也不能怪祝英亭,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处于什么样的一种环境啊,豺狼与虎豹同行啊喂!妹子们凶猛起来简直比汉子们还厉害!哪里见过像程灵素这样的娇羞妹子啊喂! 而现在,这个长得娇俏媚人的妹子正眼波流转的看着他,温柔的向他道谢和他说话,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无法抵挡这样的温柔好吗! 而祝英亭,他一向都把自己划分在了正常男人这一范畴里面。 所以,他不能抵挡无法镇定,这必须是属于非常正常的现象!!! 谁也不能嘲笑!!! * 两人这一路走来,关系比起以前不知好了多少。而祝小受更是因那个微微带着一点羞涩的微笑而成功击中了程灵素作为一个萌妹子柔软的内心! 程灵素甚至还向他说起了和秦京生的往事! 好吧祝英亭承认,从他刚刚看到的那一番情景上来看,他已经大约猜到了是什么样的故事。这都要得益于电视里整天放的那些狗血剧。那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故事么,都是人编出来的。人怎么样才能编出来呢,还不都是要从生活中汲取素材。 不过是一个老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家世显赫的世家小姐,看不起整日里只知道走马观花的纨绔子弟,却偏偏对一个温文尔雅的穷书生动了心。不惜与家里人大吵大闹,不惜偷偷的跑出家门来寻他。却不知这个往日里看起来深情翩翩的穷书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对她一个人死心塌地的人了,这世间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已经迷了他的眼,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他了。 说不上是多么的伤心和失望,她说。其实是早就有预感的。 祝英亭很是奇怪的看着她,想起以前听说的什么女生的第六感是很恐怖的东西。“你竟然有预感?” 程灵素点点头,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有这样的预感的,就是无端的、没有理由的,觉得他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门心思只围着我转的那个人了。要我确切的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偷偷的溜出来找他?” “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死心罢。”程灵素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样的情绪。“其实当我听见他叫那位姑娘为娘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直所预感的事实,终于发生了。该怎么说那一刻的心情呢?”程灵素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就好像你知道,总有一天,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因此你整天里提心吊胆忧心忡忡,因为那是未知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可是当这件事真切的发生了的时候,虽然依旧是不好的不幸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你就会觉得,终于来了。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祝英亭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神马逻辑! “那你、就不伤、伤心吗?” “怎么可能不伤心。”程灵素惨然一笑,道:“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如何能做到不动声色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管怎么说,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段感情,不管这段感情的结果再怎么不堪,我也是曾经付出过真心的。说不伤心,那都是骗人的。” “那你....”祝英亭喃喃,“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程灵素笑了,“我刚刚并不平静呀,还不是因为你打搅了我想好好哭一场的兴致。” 祝英亭:=口=!!! “其实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我已经想到了各种各样的结果,这个结果,怎么说呢,我是想到过的。现在既然发生了也不能挽回。我又不是个学得会忍气吞声的,既然发生了就这样罢。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我又何苦为难自己?” 祝英亭再次跪了好吗!这个妹子简直太强大了!!! 你好强大,我真心太佩服你了!”祝英亭一双星星眼眨也不眨的瞅着程灵素。 程灵素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道:“倒不是我有多么强大,只是......不过如果你要是生长在我的成长环境中,你也许也会像我一样。” 祝英亭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他猛地走到程灵素跟前站定,很是认真严肃的给程灵素鞠了一躬,拿腔拿调的问:“小姐,可否告知一二呀???” 程灵素再次被逗乐,但想起往事,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变得严肃认真:“其实,我并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 祝英亭是绝对没想到有这么一茬儿在里面的,“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程灵素道。“我母亲当年是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美人,像我这般大的时候,求婚的媒人就已踏破了门槛。只是我母亲那时候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有把那些纨绔子弟富家公子看在眼里......” 祝英亭笑了,“这点你倒是和你母亲很像。” “是啊,其实我很多地方都和我母亲很像。她是我长这么大对我影响最深的人。那时,虽然有很多人来向我母亲求婚,可是我母亲都没答应。她那时心里是有喜欢的人的。” “这也和你一样吗?”祝英亭忍不住问道。 “也许罢。她心里最喜欢的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在一起。” “为什么?” “我爹爹,他最后负了我的母亲。” “啊?”这是神马神展开!!! “我母亲是个烈性子,痛苦之时几欲自缢。可是后来到底被人救下来了。再然后,她就发现有了我。这个时候他遇见了我现在的爹爹。我爹爹没有我亲身父亲那般的好相貌好学识,却是天底下最爱的母亲的人。” “我母亲用了大半生的时光,才彻底的走了出来。她以前就常常告诉我,人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遇见一个能真心待自己的人。当年她被救下来的时候整日里以泪洗面,只觉得这世上再没什么事情值得她留恋。是我爹爹,感动了她。也让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这么说来,你爹爹真是人间天上都难得一见的极品啊!” “极品是极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和最好的父亲。也许是爱屋及乌吧,他待我,就如亲生女儿一般。” “你可真是好福气啊。”祝英亭衷心的感叹。虽然说亲生父亲不是个东西,可是得养父如此,夫复何求?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因着这件事,我母亲从小就给我灌输了这样的思想,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既然秦京生不是我的有情郎,我又何必为他整日里哭哭啼啼的?没的辱没了自己再辜负了我母亲的期望!” 祝英亭真心觉得,其实妹子豁达起来,真是比汉子还要豁达! 真是非常好奇程家伯母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能养出程灵素这样的女儿! 这古代都是怎么了?这根本和他在历史课上学到的不同啊!!!不仅不同,简直就是大相径庭啊!!! 难道是架空???怎么遍地都是这样的奇葩姑娘啊?还偏偏,这样讨人喜欢! 第28章 什么声音 虽然现在距离初中学物理的时候已经差了不知道多少年,虽然祝英亭的物理学得并不大好,但是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他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时间在祝英亭还没察觉过来的当儿就已飞逝而去,祝英亭不得不感叹,爱因斯坦真是天才!他几乎能够想象,要是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他家那个没一样正形的八哥,他绝对不会有这么愉快的心情。更加不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几乎就在他的不经意之间。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昏黄的余晖斜斜的洒落在大地之上,给大地之上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程灵素站起身来,走到凉亭外看了看,这才转过身来,对祝英亭道:“我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了罢。待会儿英台该担心了。” 祝英亭满面笑着应了,可是心里却在凄凉呐喊:老天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容易让我和程美眉有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你竟然这么快就要天黑了!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简直就是无情、残酷、无理取闹!!! 无辜的老天:“……..” 你才无情你才残酷你才无理取闹!!! 祝英亭一边腹诽,把既残酷又无理又无理取闹的老天给深深的问候了一遍,顺带老天以上的十八代祖宗。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来,眼睁睁看着太阳以越来越快的趋势朝山的那头落去,顿时觉得浑身都被一种森森滴无力感所笼罩。 程灵素奇怪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祝英亭才不会说他是因为不想回家想和程家妹子多呆一会儿呢,他咳了两声,没话找话说:“呃,今晚的月亮,好圆。” 程灵素一副见鬼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好像是太阳。” 祝英亭:“……..” * 不管怎么说,天还是在不以祝英亭的意志为转移的渐渐昏暗了过去。 祝英亭让程灵素走前面,他一个人慢腾腾的走在后面,衣袖在行走间摩挲作响。 “哎,等一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祝英亭猛地停下脚步,刚刚他好像听见了几声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的叫声,细细的,嫩嫩的,听得人的心都跟着颤动了起来。只是刚刚他正走着,衣袖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再加上两个人的脚步声,所以那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显得很是渺小。 程灵素闻言转过身来,两人都停下了脚步,凝神静听,却又什么声音都没听到。程灵素眨着一双大眼睛,摇摇头道:“并没有什么声音啊,莫不是你听错了?” 祝英亭也静静的凝神细听,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放缓了,可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仔细想了想刚刚那声音,很是奇怪。照理说他的听力一向都是很好的,虽然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和脚步声,可是那声音明明都不属于这两者。分明就是有的,他不可能听错。只是现在停下来了倒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不禁怀疑其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听力来了。 “嗯,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不管了,我们走吧。” 程灵素点点头,和祝英亭并步向前走去。 哪知才走了几步远,祝英亭耳边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声音,微弱的,细细的,听起来让人心都要颤动的声音。祝英亭这下可以肯定了,这绝对不是他听错了,他的身后不远处,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东西声音微弱,很有可能是受了伤或者其他什么的。 他抬抬手,止住了程灵素快要出口的疑问,伸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眼神告诉程灵素,让她不要说话。 程灵素点点头,生生把刚要出口的疑问给吞了回去。 祝英亭转过身,望向身后的一片树林,那声音,肯定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平坦的小径,虽然有一片草坪顺着小径蜿蜒而来,但那草坪上的青草矮小稀疏,是藏不住什么东西的。 祝英亭凝神静起,朝程灵素招了招手,蹑手蹑脚的朝刚刚听见的那声音的发源处走去。祝英亭瞧了瞧脚上的锦鞋,第一次觉得布鞋还是挺好的么。虽说不能防水,可是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却起了大作用。踩在疏疏落落的草坪上根本不会发出什么声响,就跟赤脚走在地毯上似的。 其实程灵素还是没听到那声音究竟是怎么的,她只听见了晚归的鸟儿翅膀扑棱以及这个时候昆虫鸣叫的声音。不过看祝英亭这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也就随他去了。 祝英亭蹑手蹑脚的走在前面,整个人微微弓着背向前趋。对于这样的动作和形象,委实不好怎么评价。好吧,最中肯的评价约莫就是:就跟一个胆小如鼠的贼似的。 祝英亭慢慢的朝着那生源走去,尽管不是很远,但是他依旧把步子放得慢的不能再慢。刚刚那几步的时候确实没听见什么声音,就跟第一次似的。可是,就在祝英亭和程灵素快要接近那片树林之时,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因为这次离得近,就连程灵素,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祝英亭和程灵素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没想到还真有声音! 祝英亭双眼发光,看着前面那片有些幽暗的树林,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这个声音听起来真是又可爱又虚弱。就跟那种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似的,微小的,脆弱的。就这样丝丝缕缕的缠绕在耳边,听得人的心都不由得软了起来。就像是有人故意拿着柔软的羽毛轻轻的拂过心脏,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终于走到了树林里,祝英亭猫下腰仔细寻找。这样的声音应该不会是天上的飞禽的声音,十之*是地上的走兽。既是走兽,那必定只会在地下。 程灵素也在帮着寻找,只是刚刚才听到的声音现在却无端消失了。想来是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那东西故意敛了气息和声音。 祝英亭不理会突然安静下来的树林,依旧细细的寻找着。只是过了好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祝英亭直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朝程灵素笑笑,道:“估计真是我听错了,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我们这便回去罢。”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哪知一转身,眼尾无意间就扫到旁边大树的丛林中有一团火红色的毛。那毛看起来甚是光滑,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被灌丛掩盖着。要是不注意看,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哎,你看那是什么?”祝英亭惊喜的大叫。 程灵素听到祝英亭兴奋的声音,也忙探过头来看:“那是什么?倒像是什么小动物的毛。莫不是小猫罢?谁家的猫会出现在这树林里……” 祝英亭思考了一下,觉得不大可能:“你见过红色的猫么?” 程灵素摇头:“没见过。” 祝英亭几个快步走上前去,绕过那棵大树,想仔细瞧瞧那红色的毛团到底是什么。 只是被灌木从遮住了的红色毛团,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是什么。那毛团似是畏人,不自觉的朝灌木丛中又缩了缩。 祝英亭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活着!” 他小心翼翼的伸过手去,想要去拂开那灌木丛,口中轻轻的念叨:“那个,小可爱,我不是坏人哦,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咬我呀……..” 程灵素在一旁听着好笑,这个祝家小公子,未免太天真好玩了些:“你念叨些什么,又不是人,这小东西怎么可能听得懂你的话?” 祝英亭闻言停止了念叨,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程灵素:“话可不能这么说。天地万物都是有灵气的,好动动物都能听懂人话呢。它们也是很聪明的哟,是吧小可爱?” 似是为了验证祝英亭的话,那红色的毛团果真没有再动。 祝英亭轻轻笑了一声,一边哄道:“这样才乖,你乖乖不要动哦……” 随着祝英亭的话音刚落,那灌木丛已被祝英亭扯到一边,那红色的毛团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祝英亭先是惊讶,然后被那红色毛团一眼瞧过来,顿时觉得心都要软化了。 祝英亭就这样,瞬间就被那一团火红色的小东西给秒杀了!!! 第29章 捡回一只小狐狸 随着祝英亭的话音刚落,那灌木丛已被祝英亭扯到一边,那红色的毛团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祝英亭先是惊讶,然后被那红色毛团一眼瞧过来,顿时觉得心都要软化了。瞬间就被秒杀了!!! 只见那灌木丛中静静的躺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它浑身的皮毛皆是火红没有一丝杂色。皮毛光滑,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感受感受那光滑的触感。小狐狸整个爪子蜷缩着,整个身子趴在灌木丛中,看不清它到底怎么了。不过祝英亭可以肯定的是,这小狐狸肯定是受了伤,不然不可能还这样趴在那里任由他们瞧。狐狸一向都是很敏捷很机灵的。 祝英亭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飞快的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可爱的小东西给拐带回去。这小狐狸看来是才出生没有多久的,虽然身上的皮毛长完全了,但是身形却小的很。比起祝英亭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些成年狐狸足足要小了三分之二不止。估计也就是刚刚足月不久吧。 那小狐狸的眼睛本来是微微闭着,可是祝英亭他们的到来着实把它吓了一跳。它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祝英亭,那眼睛水意盈盈的,看着竟是要哭的模样。一张小脸只有巴掌那么大,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小声的悲鸣。 祝英亭瞬间就被秒杀!!!忍不住朝程灵素兴奋的招手道:“你快过来看它,好漂亮好可爱!!!好像我们家的翘翘!!!” 程灵素走过来一瞧,点点头:“确实挺可爱的。不过,翘翘也是狐狸吗?” “不是啊,是我以前养的猫。”祝英亭头也不回的回答,一双爪子试探性的想去摸摸小狐狸的头。 程灵素无语:“我并不觉得猫会和小狐狸长得像。” “我没说它们长得像啊,我的意思是它们的眼睛像。都这么水灵灵的,看得我心都软了。话说我真的好久没看见我的翘翘了,不知道它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它现在还有没有在等我回去。唉,它哪里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只愿能找到一个好主人吧,陆文轩那家伙,应该不会虐待它吧……..”最后这几句话程灵素几乎根本听不清,祝英亭的喉咙就跟蒙着一层轻纱似的,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真是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 程灵素:“……..” 虽然没有看到过祝英亭口中的翘翘,但程灵素已经能够想象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物似主人型么。 祝英亭没有看到程灵素无语的表情,他已经被这可爱的小狐狸给秒杀了,现在只想把它抱回去。他一边哄着小狐狸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小狐狸的头。那小狐狸也当真是有灵气的,竟然任由祝英亭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它油光水滑的皮毛。 祝英亭见状心里大喜,他知道他已经很好的打消了小狐狸的敌意,现在小狐狸虽说不至于完全相信他,但是只要他不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刺激到小狐狸的话,它肯定是不会发火的。 小狐狸睁开大大的眼睛看着祝英亭,它似乎在思考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不过看着这个人一直笑着讨好的抚摸它,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它的事情,它刚刚炸起的毛渐渐的顺了下来。 不得不说,祝英亭养了几年翘翘真的不是白养的。他很好的掌握了小动物的心理,知道这个时候急不得,必须要先把身上那种会让小狐狸紧张的气息收敛起来。他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小狐狸,嘴里唠唠叨叨说着安慰小狐狸的话。小狐狸在他的抚摸下渐渐的放松下来,甚至还鸣叫了两声。 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微弱,让人揪心不已。不知道这小东西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它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 祝英亭一边安慰似的抚摸着小狐狸,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把小狐狸给抱起来。 那小狐狸估计也是没有力气了,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在祝英亭的安抚下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祝英亭把小狐狸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小狐狸微微蜷缩起爪子,安静的待在祝英亭的怀里。祝英亭简直兴奋得想嗷嗷叫,但是一想到怀里这个小家伙,还是觉得算了。待会儿吓着这小狐狸就不好了。 他低下头去瞧着这个漂亮的小东西,真是觉得越来越喜欢。那小狐狸似是有感应似的,也抬起头来看着祝英亭。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透明,带着微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祝英亭笑得跟一头狡猾的狐狸似的:“别怕哟,我是不会把你炖了吃的,最多不过就是炸炸炒炒什么的…….哎,你身上怎么是湿的?” 程灵素闻言问道:“怎么了?” 小狐狸小声的悲鸣一声,无奈口不能言,回答不了祝英亭和程灵素的话。 祝英亭顿了顿,道:“估计是血,我先给它检查一下。”说着,伸手在刚刚摸到的地方再探了几下,只觉得那一股湿意粘稠得紧,还带了丝丝温热。他一惊,能想到的答案无非就是那一种。把手伸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手指上沾满的全是红色的液体。 祝英亭赶紧把小狐狸轻轻的放在地上,翻开它的肚皮想好好的检查一下。哪知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小狐狸的前爪,小狐狸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哀鸣。 祝英亭拉起小狐狸的前爪,只见那上面血肉模糊,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伤了。刚刚扯开灌木丛的时候,这小东西是蜷缩起来的,爪子都被身上的皮毛给盖住了,因此祝英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把它抱起来了才发现了不对劲。 小狐狸在祝英亭给它检查的当儿,一直弱弱的悲鸣着。声音小的似有若无的,显然是弱到了极点。只听得祝英亭抓心挠肝的。 祝英亭抬头扫了四周一下,没看到任何可以用来给小狐狸包扎疗伤的东西。灵光一闪间已想到一个法子,他拉起自己宽大的衣袖瞧了瞧,这衣服看起来挺结实的,徒手撕开神马的好像不大现实。他把衣袖放在嘴边,真是无比庆幸自己长了一双小虎牙呀必须要利用起来! 祝英亭在程灵素茫然的眼神中猛地咬住衣袖一扯,终于扯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再把衣袖挂在一旁大树的树枝上,猛然一扯,衣袖已被扯开一大块来。 祝英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朝一旁站着的程灵素道:“你快来把我把它抱住,我先把它的爪子包扎一下,不然血这样流下去可不成。” 程灵素赶忙走上前来,在不触碰到小狐狸的前爪的情况下抱起它。然后,祝英亭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小狐狸的爪子给包扎起来,一边包扎一边瞧着这头漂亮的小狐狸,忍不住逗它:“我看你这爪子也快要不得啦,不然这样好了,待会儿我们回家的时候就把它砍下来烧烤了,你觉得如何?我还可以分你一半哟……” 程灵素:“……..” 小狐狸口不能言,真是有口都说不出。虽然它听不懂祝英亭说的话,但是看到祝英亭这个样子就知道不是好话好吗!这个人类脸上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它家那个整日里调皮捣蛋以欺负它为乐的大哥! 真是非常委屈!小狐狸瞪着祝英亭,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祝英亭嘿嘿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吗!!! 他完全把不能欺负翘翘的遗憾转移到了这漂亮的小狐狸身上,真是非常恶劣! 可怜的小狐狸,就这么被祝英亭给惦记上了。 调戏完小狐狸,包扎这项工程也就完成了。祝英亭甚满意的左右瞧了瞧小狐狸爪子上的蝴蝶结,摇头晃脑的叹道:“哎,我真是一个DIY的天才啊,从没学过包扎的人竟能包扎得这么好看!” 程灵素:“………” 祝英亭笑得一脸阴险的从程灵素怀中抱过小狐狸,伸出手指点点小狐狸的头,桀桀怪笑:“好嘞,回家吃烤狐狸嘞!” 小狐狸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奈何祝英亭把它抱得太紧,它根本挣脱不开。 * 因为救了一只小狐狸,等祝英亭和程灵素回到祝家庄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傍晚时分了,正走到大门前,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见祝英台极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伴随着阵阵脚步声以及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 程灵素和祝英亭面面相觑,这个祝英台,又要做什么了? “你快跟我来!”——这是祝英台的声音。 “到底要做什么啊,我好想早点睡觉啊,今天累死了!”——这声音懒懒散散的,一听就是祝英齐的。 “哎呀,快点!英亭他们估计快回来了——英亭,你回来了?” 正在奋力拉着祝英齐的祝英台一抬头,就撞见了正站在大门口的祝英亭和程灵素。 她把祝英齐一甩,蹦到祝英亭和程灵素面前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和八哥还准备去找你们呢。——哎,这是什么?还是红色的!呀!是小狐狸!好可爱哦!快让我抱抱!” 祝英亭淡定的拂开他一胞同生的孪生姐姐准备乱摸的爪子,严肃认真道:“不准乱摸!这是我儿子!” 祝英台:“…….” 祝英齐:“…….” 程灵素:“………” 小狐狸:“嗷呜~~~嗷呜~~~嗷呜~~~”——爹娘快来救我!!!我不要当他的儿子!!! 第30章 三见马文才 最终祝英亭还是没让祝英台的爪子落在他新生的儿子身上。 真是非常的小气非常的护犊子!!! 祝英台气得朝他大叫:“小气鬼!” 祝英亭朝她吐吐舌头,丝毫不以为杵,反而用一种非常欠扁的语气向祝英台挑战:“你要怎样!” 祝英台:“!!!” 祝英齐:“.......” 程灵素:“.......” 真是非常不忍直视! 祝英台不再理会他,拉起程灵素就朝外走去。 祝英亭愣了,不会真生气了吧?“你们去哪儿?” 祝英台头也不回,哼了两声,道:“你还是和你的小狐狸玩去吧,我和灵素还有八哥要去花灯节。” 祝英亭愣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祝英台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回事。可是刚刚他已经把祝英台给得罪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花灯节么?这个好像在哪听过!对了!这个不就是那些古装电视剧中常有的戏码么。他以前一直以为是编剧们闲的蛋疼胡乱瞎编的呢,没想到这古代还真有这东西啊。 还有,电视剧中不是常这样演么,各个地方都有花灯节,虽说日子什么的不一定是同一天,但内容多半都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为了给这些青年男女提供一个相互认识相互了解进而进一步发现下去的机会。因为这古代好多大家闺秀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是太过残忍。有了这么一个花灯会,这些个整日里都被锁在闺房里的大家闺秀们就有了一个可以大晚上出门的正当理由。嘿,这古代也不都是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么!至少在这一点上,还多少有几分人情的。 咦,等等,电视上还常演,这花灯会就跟月老的红线牵是一个性质啊。而且还是自主牵红线!这个自由可大多了!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平常碍于脸面或者羞涩神马的,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好意思说。可是这个花灯呢,就是一个很好的、可以用来表白的载体。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就买一盏漂亮的花灯,写上她的名字送给她,如果她也对你有意思的话,自然会回赠你一盏。这样一去二来不就成了么?而且既简单又快捷!这样的方法可比手机发短信信纸鸿雁传书有情调多了!含蓄而不张扬,又不会古板而失了情调,更兼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缠绵意味在里面,真是不可多得的表白圣品! 想到这里,祝英亭眼珠不由得滴溜溜的转,这个花灯会啊,还真是要好好去瞧瞧呢。 就算不打算买一盏花灯送给某位姑娘,可是,也不能让某位姑娘接了别人的花灯啊。 开什么玩笑!就程家妹子那个长相,指不定要在花灯会上被人递多少花灯呢。他能不去看着点么!虽说程家妹子刚刚才失恋,可是祝英亭早已见识过她彪悍的内心,指不定她很快就好了呢!所以说,想要获得程家妹子的芳心,必须要快马加鞭一步都不能耽搁! 这样想着,祝英亭再也顾不得考虑祝英台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抱着小狐狸拔腿就想要去追祝英台。 哪知转身一看,哪里还有祝英台的影子? 祝英亭冷哼了两声,别以为我找不到花灯会!我一个人照样能找到花灯会破坏程家妹子接花灯! 等着瞧吧! 真是高贵冷艳非常! 小狐狸似是感受到了祝英亭浑身的寒意,它不自觉的蜷了蜷身体,战战兢兢的鸣叫了一声。 祝英亭赶忙低头看着小狐狸,只见小狐狸双眼蓄满泪水,前爪微微颤抖着,委屈的看着祝英亭。——嗷呜~~~~脚好痛!!! 祝英亭忙摸摸它的头,一边飞快的跑进大门一边安慰小狐狸:“儿子不哭哟,我马上给你找大夫来瞧瞧,瞧完我好去给你找娘亲!” * 其实祝英亭还真没信心能找得到花灯会,不过这算什么大事儿?祝天找得到就行了嘛!或者十月也行,只要是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找得到,这都不是问题啊。 这就是为神马祝英亭这样有恃无恐的原因! 所以当祝英亭处理好自家儿子的伤,拉着祝天一边往外跑一边吩咐祝天带他去花灯会的时候,祝天这才明白过来为神马刚刚小少爷对他笑得那么甜!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 祝天再次被祝英亭这个看起来纯良无害实际上有时恶劣得令人发指的小少爷给欺骗了! 亏他刚刚还为小少爷那个明媚的笑而心跳快了一拍呢! 原来一切都是骗人了!原来是有求于我才这样对我笑! 祝天森森滴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已经碎成一片儿一片儿的了! 等祝英亭和祝天到达花灯会的时候,只见街上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各种娇声笑语夹杂其间。真是说不出的衣香鬓影满街亭,娇笑软语斥心灵。 法轮天上转,梵语天上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幡动黄金地,钟发玻璃台。祝英亭站在街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已目瞪口呆了。他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什么机器也无法比拟和替代的! 站在祝英亭的角度望过去,只见宽广的大道上,高大的灯树整齐有序的从大街的东边一直延伸到大街的西边。那灯树形似大树,不过祝英齐瞧着却像是一种巨型灯彩棚架,分枝矗立,上置灯盏。灯盏是由各种各样的花朵组成,睡莲芙蓉牡丹海棠扶桑青梅栀子不一而足。这些花灯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才得以制作出来,栩栩如生就如真的一般。花灯里面是红色的蜡烛,那蜡烛燃烧着,就这样莫名的给人添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之意。 紧挨着街道的是一条蜿蜒秀丽的河,没有了白天的秀美清纯,在夜晚花灯的照耀下,犹如一个娇媚动人的少女。因着河上的画舫的缓缓移动为微微的泛起了涟漪。那些画舫上也高挂着彩灯,不时的还能听见从画舫中传来的欢声笑语以及琵琶那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音。祝英亭凝神静听,只听得有人伴随着那琵琶声在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那声音清脆媚人,就像是在棉花糖里浸过一般,真是说不出的温柔甜腻。想是哪家的花娘,趁着这春光正好的花灯会,特意出来会情郎也未可知。 河中也漂着不少浮灯,那些花灯战战巍巍的漂浮在河上,那上面的蜡烛明明灭灭,想是岸上的人才放上去不久。河上花灯数百,竟像是开在河里的睡莲。水面霞光回旋,空中成了飞霞的河,河水成了映霞的天,真是水天一色,光射彩掩。花灯随波逐流,变成闪光星带,灯火点点,闪烁荡漾,犹如一颗颗光芒四射的珍珠。两岸千万盏灯彩照耀川陆,形成一幅比仙境神界还要绮丽壮观的水上灯景。 祝英亭一边顺着河道走着,一遍叹为观止的点点点头。 “哎,祝天你看,那边那座很高的建筑是什么?怎么我以前从没见过?” 祝天心不在焉的逛着,闻言顺着祝英亭的手指一看,遂回道:“那不就是灯塔嘛!” “灯塔?怎么我以前没看见过?” “那还不是你以前根本没注意到......”祝天撇撇嘴,嘀嘀咕咕道。 “是嘛,”祝英亭今晚心情很好,决定不和祝天一般计较。不过也是啊,以前谁会注意到那个看起来根本没什么特色的白塔?可是今晚却不一样,那白天里看着耸入云天无甚特别的白塔现在看来竟是玲珑剔透、万紫千红。整个从一白衣白塔变成了穿着七彩服的彩塔,整个一光芒万丈之灯嘛! “拔地烧空空炬长,烛龙桂影照穹苍,七层火树云生暖,九曲神珠夜吐光。霞光彤幢归净界,星随绛节下西方,如来应到天坛上,万斛金莲绕步香。怎么,英亭也觉得这灯塔特别?” 祝英亭还没从白塔突然变成彩塔的奇妙景观中回过神来,倏地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且风韵流转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泉水流过心田一般,不自觉的就让人感觉到清凉惬意非常。 祝英亭转过身,一眼望过去,几乎没被闪瞎了眼。 只见马文才一身白衣长衫站在一树望灯之下,徐徐摇着他那雅致清奇的竹扇。一双眼睛在这满城的花灯下显得流光溢彩,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三分谑意三分真意,眉眼弯弯,嘴角微微向上勾着,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婉转似流水,雅致清奇似凝香。 其实马文才身边还站着两个人的,那两个人虽说看起来没有马文才那般英气雅致,可是相貌和这大街上的人来比,还算是数一数二的俊朗潇洒了。可是祝英亭不这么认为啊,祝英亭觉得好看的男人就应该像马文才这样的,既英俊潇洒又英气逼人才对嘛!所以在他看来,那书生气甚为浓郁的两人纯粹就是来给马文才当陪衬的绿叶的。这让祝英亭不得不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哟~~~ 那两人何其无辜!不过就是没有马文才那一身的英气,便生生的由花变成了叶! 夜晚的风徐徐的吹起马文才鬓边的头发,他不甚在意的伸手轻轻的拂了拂,眼里盛满笑意,就这么直盯盯的看着祝英亭,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真够顾盼生辉的。他依旧徐徐的摇着竹扇,淡淡的笑道:“几日不见,难道英亭就不认得在下了么?” 第31章 高贵冷艳祝小受 夜晚的风徐徐的吹起马文才鬓边的头发,他不甚在意的伸手轻轻的拂了拂,眼里盛满笑意,就这么直盯盯的看着祝英亭,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真够顾盼生辉的。他依旧徐徐的摇着竹扇,淡淡的笑道:“几日不见,难道英亭就不认得在下了么?” 马文才就这样站在那一树望灯之下,望灯昏黄的灯光给他的脸来蒙上了一层昏黄的颜色。而就是在这样昏暗的光的照耀下,那张脸竟显得格外的温和柔美。马文才长相本是英气与俊朗兼备的,在这样的夜晚里,英气就不自觉的稍微减了几分,因此一张俊美无比的脸竟显出一种惊人的秀美来。加之那个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俊美笑颜,真是让这满城的花灯就这般生生的失了颜色。 就这样的一幅场景,让祝英亭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句话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其实祝英亭是着实愣住了,一来,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马文才。他一直以为从那天两人告别以后,马文才应该已经回杭州了。电视上不是说马文才是杭州马太守的儿子么?二来么,作为一个颜控,这样难得一见的绝色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一点征兆都没有,正常人都会愣一两下吧? 马文才瞧着祝英亭一直就这么直愣愣的瞧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祝英亭竟没认出他来么。这样想着,他又轻声的问了一次。 祝英亭被站在一旁的祝天扯了一下袖子,这才眯起眼来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马文才,喃喃道:“你是马文才?怎么变得这样好看了?我记得马文才没有这么好看的呀.......” 马文才彻底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祝英亭,他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是嘲讽,亦或是赞美?不过瞧着祝英亭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没说谎,并且还绝对是真心话。想到此处,马文才不禁哭笑不得。想他堂堂马家二公子,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阿谀奉承的话绝对没有少听。不管是刻意讨好的,还是溜须拍马的,亦或是想要寻求帮助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马文才还是能够分辨得出的。那人阿谀奉承之辈,不过是瞧着他马家的身份,真心赞美他的,估计少的可怜。只有这祝英亭,没由来的一句话,说的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偏偏让他听出了真心实意的味道。再者,祝英亭他自己也是个长相不俗的,要让他看得上眼并且真心实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想来还是需要一些资本的。如此看来,他还应该感到高兴了? 马文才自认不是什么宽厚善良之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祝英亭这样真心实意又没有丝毫心机的言语,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是我,你没看错么?这话未免也太......要说,你过奖了什么的,好像也不大对盘。 沉思半晌,马文才觉得,还是不去接祝英亭的话为好。 可是他身边的人可没那么厚到了,特别是那个一身玄色长衫的。那穿着石青色衣衫的公子倒还好,祝英亭这话一出口,他也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嘴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想来是忍功比较好的。另一个就不像他那般面不改色心不跳了。等他听清楚祝英亭那一番话的时候,他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还好,可恨的是他一边肆无忌惮的大笑,一边拿手狠狠的拍打着马文才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好家伙,直接捂肚子上去了。想来是笑得太过激烈扯动了肠胃。 “哈哈哈哈——文才,这就是你说的祝家庄的那位小公子吧?真是太搞笑了,我实在是......哈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哈哈哈哈哈哈——!!!” 祝英亭:“........” 马文才偷偷看了一眼祝英亭的神色,看似轻巧实则用了好大的力把好友的爪子从肩膀上弄下来,故意重重的咳了两声,想要让好友克制一点儿。没瞧见人家孩子脸色都不好看了么!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 事实上,方芜临的确是个不知道厚道为何物的主儿。 他笑得正起劲,不期然一下子听见了马文才的咳嗽声,他一边揉肚子一边笑着问马文才:“——文才你咳嗽什么,难道是感染了风寒?” 马文才无力的把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爪子拍了下去,看了看祝英亭越来越黑的脸色,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把方芜临就这么扔下河的冲动。 祝英亭也不言语,看着笑得正欢的方芜临,恍然觉得有种熟悉之感。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呢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冷艳瞅着就差要笑得在地上打滚儿的方芜临,福至心灵一般想起了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可不就是像自家那个整日里没个正形的八哥么! 自然,方芜临和祝英奇长相是没一点相像的,可是架不住那一身没个正形的痞子气质啊。 祝英亭摇摇头暗暗叹口气,果然气质这东西是不能掩盖的啊。 方芜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祝英亭那轻蔑的小眼神儿的,他还沉浸在刚刚祝英亭那一番呆萌的自言自语中不可自拔。 祝英亭恨恨的瞪着他,笑神马笑!有那么好笑么!小心笑抽过去!哼! 祝英亭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在想,我才不要和这种蛇精病计较。这种智商是硬伤的人可惹不起啊说不定会传染神马的不要太惊悚! 对付这样的人,和他硬碰硬是绝对要不得的。只要你搭理他一下,他必定会笑得更加过分更加不能自抑。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的一个百试不爽的方法,那就是、那必须是——高贵冷艳法!虽然他内里的确是间接性抽疯外加天马行空,可是,在这里他必须要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高贵冷艳的世家小公子! 何为高贵冷艳?其实祝英亭是真的不怎么了解啊肿么破! 不过聪明如祝英亭,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个方法的真相的! 所以,他故作深沉的沉思了半晌,实际上心里正奔腾而过一万只狂野的草泥马!他努力的从他那小脑袋瓜子里面认真的搜索着关于高贵冷艳的定义。时间在这时无限的放慢,过了好久【实际上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终于不知道从哪个旮旮旯旯找到了一点微末的影子。 话说以前好像配过一个很冷淡很冷淡的女王受角色?那高贵冷艳应该就是这个了吧,就算不是,也相差不远啦。反正差不多就行了。 就这样,高贵冷艳一词就被祝英亭重新定义了一下。第一:话必须要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能说话,如果实在是需要说话,那么三句话都弄成两句话来说,必须要惜字如金!第二:一定不能像在程家妹子面前那样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必须要学会克制自己!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速成面瘫,但是面无表情这总不需要功力了吧?第三:这也是最最最为重要的一点,气场必须要足,高贵冷艳其实就是要靠气场这东西的好吗!必须要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岿然不动!只要气场够了,何惧不足高贵冷艳? 解决了这个问题,祝英亭再次丢给了方芜临一个轻蔑的眼神,心道我才不管你叫什么!祝你早日笑抽过去最好! 马文才真心觉得方芜临真是没救了,他已经不打算救他了。他笑着走到祝英亭面前,指着地上那个笑得几乎打滚儿的方芜临,冷冷道:“英亭,这位快要笑疯过去的家伙叫方芜临,你可以不用理他。” 祝英亭闻言,虽然内心里极其不想理会这人,可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吧?对人要有礼貌这是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事情,他祝英亭必须不能不做! 因此,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方芜临面前,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幸会。” 方芜临这时好不容易止了笑,直起身来朝祝英亭拱拱手,笑道:“真是久仰祝家庄小公子的大名了,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幸会幸会!刚刚真是对不住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英亭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依旧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无妨——” 方芜临:“........” 无妨那你拿出一张冰山脸做什么啊真是的! 娱乐他人,恶心自己。娱乐他人,恶心自己。 娱乐他人,恶心自己。娱乐他人,恶心自己。 娱乐他人,恶心自己。娱乐他人,恶心自己。 娱乐他人,恶心自己。娱乐他人,恶心自己。 祝英亭在心里默默把这句话念了好多遍,这才高贵冷艳的看着方芜临,道:“我只当是娱乐他人,恶心自己了。” 方芜临:“.......” 介绍完方芜临,马文才又指着旁边一直微笑着的青年:“这是秦家语欢公子。” “幸会。”祝英亭淡淡的,说了这俩字就没了。 那秦家公子倒是好脾气,丝毫不在意祝英亭那几乎可以把人给冻成冰的脸色,依旧笑意融融:“见过祝公子,真是幸会。” * 虽然这天晚上发生了这样一则小插曲,可是祝英亭心情还是挺好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找到程家妹子啊,谁有闲情理会那个蛇精病啊! 你说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好不容易遇上了程灵素这么一个萌妹子,更加好不容易的遇上了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花灯会也就是自由相亲大会,祝英亭怎么可能放过!开什么玩笑呢他的头又没被驴踢过! 这样想着,刚刚还板着一张脸的祝英亭就再也绷不住了,也不管马文才那三人憋得如那啥的表情,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寻找程家妹子上面。 对于在满城的花灯中要怎么找到程家妹子这一问题,祝英亭根本不担心好吗! 难道他有GPS? 错!他有祝天! 果不其然,以前每年都要和祝英亭祝英台一起来花灯会的祝天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祝英台和程灵素! 可是,谁来告诉他,程灵素手里拿的是神马?!!! 第32章 方少爷的话 果不其然,以前每年都要和祝英亭祝英台一起来花灯会的祝天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祝英台和程灵素! 可是,谁来告诉他,程灵素手里拿的那个红色的很好看的莲花样的东西,到底是神马?!!! 马文才看着站在一旁面色不善的祝英亭,不觉有些纳闷儿。这一路上祝英亭不是都挺兴奋的么,怎么现在这一副看起来要喷火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儿? 马文才顺着祝英亭的眼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了一点端倪。 站在马文才和祝英亭的角度看过去,河道边有很明显很吸引人眼球的三人。一个公子并两位姑娘。那位公子穿着一身蜀锦丝绸红衣,言笑晏晏,正在微笑着指着河面上的某一处,一边笑着还一边对旁边站着的姑娘轻声说着什么。旁边站着的姑娘手里拿着一只看起来很是精致的花灯,她也是一脸笑意融融。那张脸着实长得不错,精致小巧的嘴唇就像是春天里的红樱桃一般,眉似远山,鼻若悬胆,一双剪水秋瞳盈盈顾盼,真是说不出的柔情婉转。那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姑娘,身形样貌竟和旁边站着的祝英亭十分相似,只是多了些女儿家的柔美。马文才乍一见还真是惊了一跳,不过后来想想也就知道了,听说这祝员外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弟,想来这便就是祝英亭的同胞姐姐,唤做祝英台的。 祝英亭自然不会因为自家姐姐和自家哥哥亲密就面露不愉,如此看来,那就只有因为那位拿着花灯的姑娘了。 想到此处,马文才又忍不住好好的打量了程灵素一番。果然好一个美人,怪不得祝英亭这么放在心上呢。 几人在花灯会上碰见,少不得要客套一番。祝英亭双眼一直忍不住的往程灵素的花灯上飘去,看得马文才忍不住想笑。 祝英齐倒和马文才很是聊得来,几人顺着大街轻松快意的漫步,倒也很是惬意。 祝英台和程灵素一直都是走在一起的,祝英亭好几次想要站到她们中间去都被祝英台看似无意的给推了回来。真是无比郁闷! 这个祝英台她到底要干神马!为什么不要我和程家妹子走在一起!人家还想走在一起好好儿说会儿话好好儿培养培养感情呢。 马文才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暗中的各种较劲各种小动作,忍笑忍到几乎胃疼。 秦语欢在一旁不明所以:“文才,你是怎么了?怎么表情怪怪的? 马文才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无意间看到两只小猫打架,我瞧着有趣得很,故而失笑。” 秦语欢四处瞅了瞅,只见这大街上前前后后都是接肩擦踵的人,哪里会有两只小猫打架? 祝英亭正郁闷着呢,不期然听到马文才这么一句话,也来了兴趣,忙凑上前去:“哪里呢哪里呢,我怎么没瞧见?” 马文才摸摸鼻子,笑得无比纯良:“想来是因为有人看见它了,所以它便藏起来了罢。” 祝英亭因为以前家里有一只喵星人,所以对这格外的感情趣,马文才这话一出来,他忙兴致勃勃的发问:“是怎么样的小猫?长得好不好看?如果长得好的话我想抱回家养呢......” 马文才几乎就要破功,但还好,还是忍住了。他皱了皱眉,装作一副努力回想的表情,道:“怎么说呢,是两只长得很像的小猫。估计是双胞胎吧,不知道在那争着什么东西。反正我瞧着挺可爱的,特别是看起来稍微小一点的那只,那双眼睛很是好看很是明亮。我看着都想养一只呢。” “是嘛,”祝英亭信以为真,“不过现在看不到了好可惜。” “嗯,要是待会儿我看到了我再和你说。” 马文才说完这句话,右手握拳放在了嘴边,用力咳了两声又放下去。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握拳放在了嘴边。 只可惜祝英亭的注意力不在这里,看不见他这般似抽风又似蛋疼的表情。 方芜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漫不经心的踱步走在马文才身边,低声笑道:“文才,忍得十分辛苦吧?活该!你就装好人吧,活该你胃疼。哎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祝家庄小公子,还真是一个好玩儿的人啊,娇憨有趣得紧。你说以后要是谁娶了他,会不会每天都笑到胃疼?” 马文才一个不注意差点给摔了,直接扔给好友一记眼刀:“人家可是男的!说什么娶不娶的话,小心他家八哥听到揍你!” 方芜临撇撇嘴,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关系?喜欢上了就娶回来嘛!还纠结那么多干嘛,真是瞧不惯你们这群沽名钓誉的!” 马文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了方芜临一句:“.......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你好这口啊。” “是啊,”方芜临大言不惭,故作猥琐的摸了摸下巴,笑得无比下流:“我瞧着这小公子还不错,长得又好,又有趣,要是能娶回家,那就再好不过了。哎对了,文才,你知道他有婚约在身吗?” 马文才面无表情:“......我可是听说,这祝家庄小公子打小就身体不好。再加上又是祝员外的老来子,又是和祝英台一胞同生的,所以祝员外对他是格外溺爱。家里人很早以前就在他房里放了人,以此来冲喜的。这祝家庄又不是一般的人家,冲喜娶的媳妇儿,想来也是不一般的。” 方芜临愣了半晌,表情直接变成了“=口=”!!! “.......那照你这么说来,还真是遗憾了。不过,文才,你有没有发现,你今晚的话,有点多?” 马文才心下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分毫:“......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方芜临看着面色不改一如既往的马文才,耸耸肩,无所谓道:“好罢,你就当我废话吧,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些,我得趁着这机会,和祝家小公子多熟悉熟悉才好。” 马文才一惊:“你还看上了他不成?” 方芜临笑得狡诈如狐狸:“你猜?” 马文才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才好,竟觉得自方芜临说出那一番话以后,心内顿时五味杂陈,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平静道:“我可没心思猜你的心思,我不是跟你说了人家已经有家室了么。若是你真看上了.......” “若是我真看上了,”方芜临打断他:“就算是抢,我也要抢过来。他有家室算是他的,只要他是我的家室,不就成了?” “你......” “文才,”方芜临奇怪的看着他,“你今晚的反应,可是有些奇怪啊。我这话难道说得不对?你不是也和我一样,看上了什么东西,就算是用强的,也要抢过来么?” 马文才无可奈何的笑笑,显然并不打算回答方芜临的问题。只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去,一路上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留下惊呆了的方芜临和秦语欢面面相觑。 其实马文才倒真的不是不想回答方芜临的话,只是在那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浮现出了一个问题:如果看上的是一个人,也应该用强的么?人毕竟与那些死物不一样,人都是有心的。抢得到人,抢得到心么? 他突然就想起了很早以前看过的《妙色王求法偈》上面的一句话: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第33章 穿越来的祝英台 祝英亭今天非常的郁闷! 因为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姐姐的那点邪恶小心思! 郁闷导致的后果就是,回家以后祝英亭一点东西都没吃,直接气冲冲的回了房,被子一掀腿一蹬,鞋子都没脱就躺上床装死了! 祝英台过来的时候祝英亭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十月进来回说:“少爷,九小姐说找你有事。” 祝英亭把头埋在被子里,气呼呼的回道:“不见!” 十月哦了一声跑出去了,祝英台笑眯眯的问:“怎么?英亭睡着了?” 十月摇摇头,有些为难,九小姐的问话不好不答,可是祝英亭的吩咐也不敢不从呀。只是不知道这姐弟俩又怎么了,这会子吵架了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好了。要是直说吧又不大好,不说吧就更不行了,真是左右为难! 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反正姐弟俩感情好着呢,要闹也闹不出什么大阵仗来:“回小姐,少爷睡倒是没睡,只是我瞧着他好像心情不大好。小姐要进去劝劝么?” 祝英台还不知道他么,笑了笑,提起手上的一个食盒,道:“喏,你瞧,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英亭做的点心。你去问他要不要吃?” 十月应了,忙快步跑进房内,依照祝英台的吩咐一一说了。 祝英亭在里面早就听得明白,只是死鸭子嘴硬,硬是忍住了心里的渴望。死命把口水往肚子里一吞,声音闷闷的:“不要!你去告诉她,我才不要吃她的东西!” 古人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祝英亭暗暗念着这一句话做出了决定,说神马也不能像敌人的糖衣炮弹投降! 十月苦着脸向外走,心里简直要崩溃了好吗!大小姐你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小祖宗啊!你们姐弟感情不是很好吗!做神马要我们下人来传话!你直接进去不就得了吗!以前你和少爷见面的时候怎么没让我们通传啊! 祝英台见十月苦着一张脸就知道结果了,祝英亭好像生怕她在外面听不到似的,方才那一句话可是扯着嗓子在喊呢。她笑了笑,吩咐十月:“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就先下去吧,我要和英亭单独说说话。” 十月应了,径自下去了。 祝英台心里好笑,轻声走了进去。谁知还没走近,祝英亭的声音就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十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见她么,你怎么又进来了?” 祝英台不理会祝英亭的小脾气,直接走过去把被子一掀:“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祝英亭只觉得身上一凉,被子就被人给掀开了。床边站着一个笑意盈盈的美貌姑娘,不是祝英台又是谁? 他无奈的坐起来,要说真和祝英台置气,他还真做不出来。不过是心情郁闷,一个人独自哀伤惆怅一会儿便罢了。 祝英亭看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祝英台,无精打采的问:”你还真来了?说吧,什么事儿?我把耳朵洗好了。” 祝英台直接在床前的一张梨花木的椅子上坐了,不理会祝英亭气鼓鼓的小眼神,笑道:“你的心思呢,我肯定是明白的。” 祝英亭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就爆发,怒道:“你明白还这样对我?!有你这样当姐姐的么?” “别这样嘛,淡定点。”祝英台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笑得甜美:“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你对灵素的心思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通过我的了解,灵素对你,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吧?且不说以前她心里还有人,就算是以后,你和她,也是不大可能的。” 祝英亭闻言立刻炸毛,就跟一青春期叛逆的小孩儿似的。只要别人一说什么不好什么不能,他就要马上去反驳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我是哪里差了,是家世不好还是长得丑了,我怎么就不可以了?” “都不是。”祝英台一脸的高深莫测,“在我看来,她是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么,你也不会喜欢她这样儿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那样的?你又不是我!”祝英亭死鸭子嘴硬,气鼓鼓的回敬祝英台。 “反正我就是知道!依照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和她是绝对不成的!所以我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拆散你们啊。” 祝英台这话说得有点意味深长了,简直就是苦口婆心! 无奈祝英亭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听出祝英台的弦外之音! “反正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祝英台无力扶额,有一种必须要豁出去才能让这小祖宗死心的感觉。 “因为,以姐姐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很明显你就是一个受嘛!怎么可能会和妹子在一起呢快别开玩笑了!” 晴天霹雳!!!!!!!!!!! 祝英亭彻底被这晴天霹雳给霹焦了!!! 外焦里也焦啊!!!! 他到底听到了神马?!祝英台刚刚说的神马?!难道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吗!!!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说说说说什什什什么?” 祝英亭发现自己已经彻底的成了一个结巴,舌头怎么也捋不直了! 祝英台也是一副见鬼的神情,绝对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会起到这样的效果! “你你你你刚刚说的什什什么?”祝英亭不死心,他绝对不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祝英台眼一闭心一横,脱口而出:“我说以姐姐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很明显你就是一个受嘛!怎么可能会和妹子在一起呢快别开玩笑了!” 祝英亭拍拍耳朵,这次听得很真切,他眨眨眼,一种他乡遇故知的赶脚迎面扑来!原来他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激动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好吗! “穿穿穿越?” 祝英台毕竟比祝英亭要大些,再加上穿越过来的时间要长些,因此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很明显,是的。” 祝英亭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蹦起来,直接跳到祝英台面前,差一点就来了个恭喜发财,欣喜得泪流满面:“你你你真的是穿越过来的?老天!我终于找到同乡了嗷嗷!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多么多么的痛苦!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只好每天扮失忆的人你伤不起啊!!!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啊,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PSP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好想我的大床我的电脑我的空调!!!” 祝英台:“.......”好后悔告诉了他真相! 不过你说这些话真的有人会相信吗,我看你每天在这里过得很嗨皮嘛。 祝英亭嚎够了,站起身来,拉着一把椅子就凑到了祝英台面前,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祝英台抖抖耳朵,刚刚祝英亭那一阵鬼哭狼嚎真是无比让人耳朵疼!差点堵塞好吗! “也没多久吧,也就一年多。” “一年多啊,还是算挺久了。你想过回去吗?话说我看你在这里挺自在的嘛,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穿越的啊。” “那是,”祝英台淡然道:“你也不瞧瞧我是谁。不过,我看你也挺习惯的嘛,没一点水土不服的样子啊。” 祝英亭知道了祝英台的真实身份,顿时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直接掀开食盒,拿起里面的点心大快朵颐,很是虚伪的道:“哪里哪里,和姐姐你一比就差远了。” 祝英台表示很无语。 祝英亭解决完一个翡翠水晶虾饺,道:“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抢不走的。” “是吗,哪三样?” “一是吃进胃里的食物,二是藏在心中的梦想,三是装进大脑的知识。所以,做人最好的状态便是,做一个有理想、好读书、的、吃货。不过前两项看来我是不成啦,最后一项么,努力努力,估计还是可以的吧。” 祝英台无力扶额,很真诚的建议:“......其实我觉得吧,最后一项你就算不用努力,也完成得很出色了。” 祝英亭一边往嘴里塞各种点心一边碎碎念:“君问归期未有期,红烧茄子白斩鸡。秋高东篱采桑菊,犹记那盆酸菜鱼。一枝梨花压海棠,青椒干煸溜肥肠。曾经沧海难为水,鱼香肉丝配鸡腿。卧龙跃马终黄土,宫保鸡丁酱豆腐。相见难识别亦难,清蒸螃蟹不放盐。此时有子不如无,莲藕炖汤加排骨。卢菊杨梅次第开,不如油辣冬笋尖。江州司马青衫湿,涕泗横流记三丝。虾肉馄饨桂花糕,从此君王不早朝。西湖醋鱼三月天,不如高卧且加餐。红酥手,将进酒,快来一碗吴抄手.......” 吃货本质暴露无遗! 祝英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亲爱哒姐姐,”祝英亭终于吃完了,抹抹嘴,“东西吃完了,旧也叙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来说说刚刚那个问题了?” 祝英台不明所以,她记得她已经把一切问题都说明白了呀。 “什么问题?” 祝英亭笑得天真无邪,可是祝英台却觉得阴风阵阵,恍惚间还能听见祝英亭咬牙切齿的声音。 “关于你说的,你一看我就是什么的问题。” “对呀,”祝英台丝毫没有一点被威胁到的自觉,大无畏的接口道:“我一看你就是受嘛,属性还是傲娇炸毛的!” 祝英亭瞬间破功,炸毛道:“你才是受你全家都是受你隔壁一条街都是受!” 祝英台一副“你看吧我就说吧你还不信这下相信了吧你就是一个傲娇炸毛别扭受”的表情看着竹幼婷,不说话。 祝英亭最受不了的就是说话无人回应好吗! “我跟你说哦,我可是直的!直得不能再直的!我是喜欢妹子的!软妹子!像程灵素那样的萌妹子!” 祝英台摇摇头,一脸深不可测。 “你不信?”祝英亭几乎要气绝! “我不是不信,我是知道你的属性的你就别挣扎了,还有,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是直的,我也会把你掰弯的!” “啊?!!!”祝英亭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34章 晴天霹雳 “我不是不信,我是知道你的属性的你就别挣扎了,还有,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是直的,我也会把你掰弯的!” “啊?!!!”祝英亭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然奄奄一息:“我我我我,可不可以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呀,我现在成了祝英台,我肯定不会放任化蝶的悲剧上演的。再说了,我看着梁山伯很不错的样子,简而言之就是,我看上他啦。可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呀?” 祝英亭喷出一口血,断断续续的回道:“......马......文......才......” “你很聪明嘛!”祝英台赞赏的点点头,“所以说,现在姐姐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马文才呀。而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马文才对你印象好像还蛮不错的哦,所以,姐姐这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啊英亭!” 祝英亭再次绝倒,心想这原来的祝英亭和祝英台是孪生姐弟有神马心灵感应就不说了吧,可是现在这副身体的芯子都换了,还这么心有灵犀是要做神马! 不过,有一件事好像很重要! “可是.......” “可是神马?”祝英台打断他,上前拉住他的手,泪光盈盈的道:“英亭,你难道连这个忙都不帮姐姐吗?” 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啊啊啊!最受不了的就是着这种眼神了好吗!祝英亭一边在心里大叫一边暗暗叫苦。 “可是......” “别可是了好吗?帮帮姐姐好吗?”祝英台扬起她那张玲珑精致的俏脸,眼睫四十五度微微下垂,眼眶也微微的有些发红。看得人瞬间心都软了好吗!祝英亭就是有心想拒绝,也拒绝不能了啊。再说,他可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帮祝英台的好吗!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啊!你不会真的要把我掰弯吧?”祝英亭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再不说出来他都要哭了! “哎?” 祝英台听完祝英亭的控诉,脸上表情马上恢复正常,那速度真是堪比翻书!祝英亭简直是目瞪口呆!现在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神马叫做变脸如翻书! 再看祝英台的时候,哪里会猜到她刚刚还是一副泪盈于睫的表情?整张脸上干干净净的,眼睛也明亮得很,哪里有半点想哭的痕迹? 祝英亭再一次跪了! 祝英台看到祝英亭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很是不忍,安慰道:“啧啧,瞧瞧你这小样儿?有必要吓得这么厉害么?姐姐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真的?” 祝英台这话一出,祝英亭马上满血满蓝原地复活!“我就知道,姐姐你是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的!” “慢着,”祝英台摆摆手,脸色很是沉痛,“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说的和你开玩笑的意思是,我是不会故意的来掰弯你,只是......” 听到祝英台说不会故意来掰弯自己,祝英亭就森森滴松了一口气,连带着声音都恢复了活力:“只是什么?” 只是你真的是弯的啊你信我啊你信我啊信我啊!祝英台在心里咆哮。本来想把这个真相说出来的,可是看这小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炸毛!算啦,谁家的猫就谁来顺毛吧,我可不想被误伤!且看看这马文才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再说吧。 “只是,姐姐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助姐姐把马文才拖住么?” 祝英亭还以为祝英台要说什么呢,结果祝英台说的还是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早就想好要帮忙的,答应下来也没什么。想到此节,祝英亭便爽快的答应了:“你放心啦!如果我们真的要去尼山书院读书的话,我肯定会帮你的!” 马文才你一定要争口气呀,我这就把弟弟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不起他,我就要你好看!祝英台在心里咆哮完,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来。其实说实话,马文才确实长得不错,反正配自家这个吃货算是足够了!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这还需要好好考察一番。 “英亭,你真好!”这绝对是祝英台的肺腑之言。 前面我们就知道,祝英亭是最受不得别人夸的。果不其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啦。丝毫没有注意到祝英台看着他那奇异而慈祥的眼光。 “这有什么,我们是姐弟么。哦不对,应该说是同乡!那肯定是要相互帮助的啦。不过你也不要谢我太早,万一我们不去尼山书院读书呢!” “没有万一,”祝英台沉痛的打断他,“今天我听八哥说了,尼山书院马上就要开学了。而你作为祝家庄的子孙,是一定要上尼山书院的。” 纳尼?!!! 这是神马节奏!!!不是说是祝英台一定要去的吗!就算祝英台一定要他这个同乡陪着去,他也只是一个配角儿吧?怎么现在听起来,他好像成了主角儿? “你说什么?” 祝英台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想笑又再狠狠忍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和电视上常常演的好像不一样。你作为祝家庄的子孙,是必须要上尼山书院的啦,这是祝家的传统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都去过了,现在就是你没去了。” 这是神马逆天神展开! 可怜他祝英亭,莫名其妙就这样从现代社会穿越到了这劳什子东晋。好吧穿越就穿越吧,又不能穿回去,他只好认了。庆幸的是穿到了一个小少爷身上,不愁吃不愁穿的,他只想做一个米虫啊喂!只想做一个配角啊泪!他不想去神马尼山书院读书好吗!还没玩够呢就又要去读书!在二十一世纪读了二十多年的书还没读够么! 现在看到书就想吐好吗! 不对,应该是想到书就想吐! 简直神烦! 祝英台很是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淡定,骚年。既来之,则安之。你别想着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了,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在现代社会有用的都没几两,在这里就完全不管用了好吗!在这里我们相当于半文盲。读书神马的,那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嘛!” 祝英亭简直欲哭无泪:“那还有多少天?” 祝英台想了想,八哥今天是怎么说的来着?最少三天最多一个星期?记不大清了,不过反正也差不多!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明天去问问八哥。好了,我要说的事情就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回去想一个法子,好让娘同意我和你一起去读书!” 祝英亭看着祝英台的那股兴奋劲儿,更加欲哭无泪! “晚安么么哒,我走啦!” 祝英亭:“......”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这么苦这么苦!难道我是苦瓜托生的么?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第35章 恶趣味的祝小受 祝英亭欲哭无泪的躺在床上失眠了整整一夜! 这天晚上他森森滴思考了一个关于他是不是苦瓜投生的问题。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上辈子一定是一个苦瓜不解释!这不,到了这辈子,这苦味儿还没缓过头来呢,一个不注意就被打了个蒙头! 一大早,十月兴冲冲地跑进来:“少爷少爷!老爷找你,叫你赶快过去呢!” 艾玛真是太兴奋了!这个小祖宗终于要去读书了!瞧着这一阵整日里愁眉苦脸的都发愁哟,他愁眉苦脸的惆怅不说,害的屋里人都跟着愁。当然,十月他们肯定是不能理解祝英亭心里的苦楚的,只是,祝英亭心里不爽快,就要想些法子来祸害人家。这下他终于要去读书了,十月都要哭了好吗!听说是去读三年的书,哎哟哟,这下可有三年清净日子可过了! 祝英亭从床上没精打采的坐起来:“你说什么?” “老爷说叫你过去......啊?少爷你怎么了?!”十月的话还没说完就尖声叫了起来,只把祝英亭吓得要从床上滚下来! “你小点儿声儿行不行?”祝英亭掏掏耳朵,“吼什么吼,我的脸上张花儿了?” 十月惊过过后便是笑,直笑道合不拢嘴,那样子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活着移动的笑话! “哈哈哈哈,少爷你......哈哈哈哈哈,少爷你怎么成这样儿了?” 祝英亭莫名其妙的:“成什么样儿了?快别笑了!赶紧的,把镜子给我拿来!” 十月快步走上前去,把桌上的铜镜直接往祝英亭手里一扔,手直发抖:“少爷......喏,镜子......” 祝英亭看她简直要笑抽了样子,直接扔给她一个白眼。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一天到晚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么,没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小心嫁不出去哦......卧槽!我的眼睛怎么成了这样!!!” 祝英亭真是欲哭无泪!真是非常的内牛满面! 不过就是一晚上没怎么睡觉么,怎么现在就成了国宝了?演大熊猫都不用化妆的! 他现在算是明白十月为什么想笑了,就是他自己看见这样儿的人,他也想笑好吗!不过作为这场笑料的男主角,他肯定是没十月那么放得开了! 十月正笑着,倏地背后阴风阵阵,她几乎能听见祝英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看你笑得很是欢快嘛!来来来,给我说一下,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十月立刻把脸一正,把弯着的眉眼嘴巴一溜烟儿的拉回来,正色道:“少爷你说笑了,我哪里开心了?” “哦,”祝英亭拉长声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你刚刚眉毛上翘眼角弯弯嘴唇上勾四十五度露出了你那洁白无垢的大白牙的表情,原来不是笑啊……那既然这都不是笑,难道还是哭不成?” 十月很真诚的点点头,打算换一个话题:“少爷,时候不早了,老爷还在等着呢。” “少给我转移话题!告诉你,你那一招对付祝天还勉强够用,想要来对付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十月恶寒,这个小祖宗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伐?还扭住不放了。 她虽然心里腹诽得厉害,但是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气来,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少爷,十月真的是认真的,我哪敢骗您哪……” 祝英亭不理会她,径自从床上走了下来,一双脚*着,轻轻的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那地毯极厚极柔软,祝英亭的脚一踩在上面,就深深的陷了进去。而祝英亭的脚又极其白皙无暇,就好像上好的瓷器一般,泛着温润瓷白的光泽。在深色地毯的衬托之下,更是白得触目惊心。他这个慵懒的样子,走路安静得简直没一点声响。让人一看就想起刚刚出去偷了鱼吃而回来的小猫。他走到衣柜面前,轻轻用手一拉上面的拉环,那衣柜就这样被他随意的打开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十月,笑得无比灿烂可爱。可看在十月眼里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她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少爷明亮的眼睛,心想他脑袋里又想出什么歪主意了? 反正她也算是他身边的老人儿了,祝英亭想要做什么、面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儿的,她多半还是能够猜到一二。每次当祝英亭想要整人或者捣蛋的时候,他都会露出如刚刚那般的、看起来纯良无害的、甚至可以说得上的灿烂阳光的,笑容。 祝英亭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十月心中的形象是如斯的,呃,阴险狡诈神马的好像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挺奇怪的吧。他随手一抓,看也不看,抓起一件衣服就想往身上套。哪知一伸手一用力,就从衣柜里带出一团火红来。那一团红火想来是睡得正香,不期然的猛地被祝英亭这么一拉,估计还没醒过神儿来,只轻轻的嗷呜了一声,然后就又蜷缩成了一团。也亏得祝英亭这房间里铺了厚厚的地毯,不然这小东西还不给摔个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哪里还有兴致继续睡觉! 祝英亭看着小狐狸前爪上那熟悉的蝴蝶结,顿时眉开眼笑。他把衣服往身上匆匆一套,蹲下身去轻轻的把小狐狸抱了起来,特意放轻了手上的力度,避免碰到小狐狸的伤口。 “乖儿子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昨晚怎么到处都看不到你呢,原来藏到我衣柜里去啦!” 小狐狸轻轻的嗷呜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祝英亭的问题,它还没睡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睁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瞅了瞅,见是祝英亭,也就放下了心来。闭上眼睛继续睡它的,还在祝英亭怀里轻轻的翻身滚了一滚!露出了柔软的小肚皮!真是非常的呆萌不解释!!! 祝英亭的表情瞬间“=口=”了!!!你还可以再呆萌一点吗!!! 十月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真是觉得分外木有违和感!这其实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吧啊喂!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相像呢。除了种族不同外形差异有点大毛色有些不一样以外,这*裸的就是缩小版的祝英亭啊摔! 啧啧,看这一副父慈子呆的亲子图!温馨融融妥妥儿滴! “对了,我还没给你取名字呢。取什么好呢,”祝英亭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感受不到十月那简直就要溢满出来的吐槽气息。“我以前的小猫叫翘翘,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它啦,上天让我无意间发现你,估计也是对我不能再见到翘翘的一种补偿吧。你就叫翘翘好了!” “嗷呜~~~~~”小狐狸翻了个身,继续睡!压根不理会祝英亭!根本不知道在它打盹儿的这个时间里,祝英亭就已经给它想好了一个将伴随它一生的名字。 要是小狐狸现在醒着的话绝壁会抗议的好吗!想它堂堂一只火狐狸,长得既漂亮又优雅,怎么能用这样一个具有浓厚乡土气息的名字呢!一听就不知道是哪个小猫的名字好吗!真是一点气质也没有!【翘翘猫内牛满面: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十月看着眼前这幅非常美好【其实是滑稽】的画面,森森滴感受到了神马叫做多余的第三者!她看了正笑着逗小狐狸的祝英亭一眼,蹑手蹑脚的就准备溜出去。 祝英亭眼光一扫就知道她要干嘛,他脸上笑容不变,慢条斯理的抱着小狐狸坐下,轻声笑道:“站住,我叫你走了吗?” 十月脚步一顿,僵硬的转过身来,脸上笑眯眯的:“少爷可还有事?” 祝英亭一边摸着小狐狸油光水滑的皮毛,一边皮笑肉不笑的道:“啧啧,我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这记性!刚刚我们还没说完呢,你急个什么!” “少爷!”十月都要哭出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哎?”祝英亭很诧异,“我说了你笑了我吗?你不是说你刚刚那个表情不是笑吗既然如此,你就保持着这个表情给我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祝英亭笑眯眯的走到十月面前,“记住,表情不能变哟~~~还有,我儿子现在要睡觉,你去给它做一个舒适一点的窝放在我床下。其他就没什么事了,我这就走啦!” 十月哭丧着脸,这个小祖宗,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做是吧! “别在心里编排我啦,有这个力气还不如给我儿子做窝去!”祝英亭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只吓得十月差点跳了起来! 祝英亭哈哈一笑,拉开门扬长而去! 一大清早就有乐子自个儿找上门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哟! 哎,人生哪,真是非常寂寞如雪! **** 祝英亭到达祝员外书房外的时候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家丁,见他来了,忙迎上来,满脸堆笑:“小少爷来啦,老爷正在屋里呢,九小姐也在。” “哦,是嘛!”祝英亭挑挑眉,看来祝英台真是非常想去尼山书院啊,这么一大早的就来求爹爹了。 那小厮给祝英亭打开门,笑道:“少爷请。” 祝英亭还没走近,就听见祝英台不依不饶的声音:“爹爹!你就同意了女儿去吧!女儿保证不会闯祸的!爹爹~~~” 祝员外很是为难,在祝英台面前,他一向都是二十四孝好爹爹的,从小祝英台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只要是祝英台大眼睛一红小嘴儿一撇,他真是心都要融了!那还不要什么给什么! 只是,今天这个事情可不像小时候那些事那么简单。祝英台一介女儿家,要去到一个全是公子少爷的尼山书院读书,这如何叫他放心得下? 祝英亭在门外听着这一番对话,心道真是天助我也!眼珠一转,遂计上心来。 第36章 祝英亭的计划 祝英亭在门外听着这一番对话,心道真是天助我也!眼珠一转,遂计上心来。 要说祝英亭其人,其实还是挺会随遇而安的。他万事都想得开得很,虽然当时可能会觉得有些郁闷有些惆怅,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生活。就好像莫名其妙被车撞到然后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东晋,要说他不郁闷那都是假的。这里的环境是陌生的,人物是陌生的,什么都和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现代社会大相径庭。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举目无亲的感觉就好像身处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之上。晃晃悠悠的不知道身在何方,也不知道方向到底在哪里。看不到边,也找不到岸。 可他到底在这里坚持下来了,即使非常想念现代社会的一切。他努力的在这里生活着,努力让自己融入到祝家庄这么一个大家庭里面去。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他真的做的很好。 就好像程灵素,其实到今天为止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说是爱情吧,好像又欠缺点儿了什么。毋宁说是爱情,不如说是单纯的好感。就像是青春期的少年对异性那种朦胧美好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要说有多么的刻骨铭心,那也确实算不上。知好色而慕少艾,程灵素长得那么美,他有这样的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被程灵素拒绝以后郁闷的心情,这也可以理解。只要是个人,谁会喜欢被别人拒绝呢?就算是被一个陌生人拒绝都还会心里不爽一会儿呢,更何况还是那么一个美人? 所以,祝英亭一般郁闷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一觉睡过就觉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了。 再说要去尼山书院读书这件事,他原本一直以为是祝英台要去读书,哪里知道这是作为祝家庄男儿的传统。在以前他就下定了决心做好了准备,如果祝英台一定要去读书的话,他是一定会奉陪的。在昨天之前他心底还抱了一点点的幻想,万一祝英台不去尼山书院呢?万一祝英台不是今年去呢?可是昨晚上祝英台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让他郁闷了一宿。原来终究是逃不过啊。 好罢,他想,去就去吧。这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所以他也只是稍稍的郁闷了一晚上,到今天早上也就全部接受了要去尼山书院读书的事实。 可是照现在看来,祝英台想去尼山书院读书这件事,还困难重重得很啊。祝英亭可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尼山书院度过三年,有祝英台的话,日子肯定要好过得多。既然这样,就让我来加把火吧! 祝英亭想到此处,嘴唇勾起,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故意放重脚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两人听到脚步声都停下了说话,不约而同的就朝脚步声发出的方向看过来。 祝英亭嘿嘿一笑:“爹爹,姐姐,这么巧啊,呵呵。” 祝英台无语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眼里的鄙视清晰可见。——今儿没吃药吧? 祝英亭看了她一眼,在眼风里毫不客气的回了祝英台一句。——你有药? 祝员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眼风大作战,他现在真是分外的忧虑啊忧虑,祝英台死活扭着他,要他同意她去尼山书院读书。想他这辈子,儿子已经多到能够凑齐两桌麻将了。女儿缘却偏偏浅的很,生了八个儿子之后才终于生下了祝英台。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女儿,哪曾想这次还是买一送一的好买卖,不仅生了一个女儿,还顺带又多了一个儿子!人都是贪心的,在有了那么多个儿子以后,祝员外其实根本就不想要儿子了好吗!他多么希望这送的也是一个女儿啊!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子的。毕竟这个儿子是女儿的孪生弟弟,俩人几乎就长得一模一样,所以,祝员外在疼爱女儿的同时,自然也没落下小儿子。现如今他最疼爱的这个小女儿在他面前哭着求着要去读书,他还真是觉得不好办哪真是非常的不好办! 一方面担心女儿的安全问题,另一方面,女儿一去就是三年,一想到要在未来的三年里都见不到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女儿,祝员外的心就觉得格外的抽痛。 想他一辈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女儿,就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读书,生活上再也照顾不到分毫,这让他如何放心!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祝英台在书院那种地方真的生活的好吗!想到这里,祝员外真心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看见祝英亭进来以后,祝员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朝祝英亭招招手:“英亭快过来,你和你姐姐从小就感情好,你帮爹爹劝劝她,让她打消了去尼山书院读书的念头吧!” 祝英亭轻声道了一声好,心里却在腹诽,亲爱的爹爹你在这样真的好么!虽然是我对不住你在先!我今天来就是要帮姐姐忙的就是要劝你让她去尼山书院的!难道你心里就只有姐姐么,你就不担心你儿子在书院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挨饿受冻不会照顾自己么!为了你儿子不至于在尼山书院举目无亲孤苦无依,你就答应了姐姐吧! 祝英亭安安静静的走到祝员外面前,和他姐姐一人一边占据了祝员外一左一右的位置,面色沉静而坚定,好像带着不可商量的决心似的。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时候差不多了,遂准备开口说话。 正好这时祝员外也开口了,“英亭你怎么不说话?” 祝英亭面色沉重,看起来既悲伤惆怅又伤感寂寥,他低着头,眼睫一闪一闪的犹如小蝴蝶的翅膀“爹爹,我今天来,就是想要恳求爹爹,我不想去尼山书院读书!”说完这句话,祝英亭仰起脸,认真道:“求爹爹成全!” 啊?!!!这是神马情况?!!! 祝英台表示,她实在是跟不上祝英亭的节奏!昨晚不是都已经说好了一起去的么,怎么才一个晚上不见,祝英亭就变卦了? 她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祝英亭的胳膊,几乎没用眼刀杀死他!——说!怎么回事! 祝英亭无声的龇牙咧嘴了一番,想解释又不能解释,只能求爹爹告奶奶的央求自家姐姐下手轻点儿。——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轻一点儿!我正给你想办法呢,快别闹了! 祝员外则是内牛满面,想不通啊想不通,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对小祖宗!必须要去读书的小儿子现在跑到他面前死活扭着说不要去读书!不想让她去的小女儿现在跑到他面前死活扭着要去读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该去读书的不想去读书,不让去读书的偏偏要去读书!他们两个其实是生反了吧!祝英台才应该是儿子才对! 祝员外听着这两个都不省心的小祖宗在这里扭着苦恼,早已是焦头难额恨不能去自挂东南枝!可那两个小祖宗还不死心,一直扭着他不放,大有他不点头答应就不罢休的势头! 祝员外揉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穴,无力的摆摆手,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先住口!”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木有!祝英亭闻言眼珠子都亮了好吗!他一看祝员外就知道这是个心软的主儿,只要你姿态够低攻势够猛,拿下他那是早晚的事儿! 果不其然,祝员外安静的沉思的半晌,看着祝英亭,道:“说说吧,你为什么不想去尼山书院读书?” 祝英亭在心里暗暗的比了一个胜利的剪刀手,垂下头轻声回答,那声音,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英亭不想一个人离家这么远的去读书,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出过院门呢,我怕……” 祝员外看着这个和女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儿子,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按说他现在这个年纪是小了一点儿,可是英齐不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去读书的么。不过,就跟世上所有溺爱幺子幺女的父母一样,祝员外也不例外。再加上祝英亭从小就身体不好,个头儿比他八哥同年纪的时候都要矮上一截儿。他低垂着头,眼睫毛一扇一扇的,直要扇到人的心里面去。那一张姣好的小脸上,皮肤瓷白,还能看见细细的容貌,真是非常的年轻啊。 “英亭啊,”祝员外瞧着祝英亭头顶上的小发旋,温声道:“你大哥他们每一个人都去过尼山书院读书的,你要是不去,这说不过去啊……” 祝英亭抬起头来,撇撇嘴道:“真的不能不去么……” 祝员外虽然很不忍,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机会来了!祝英亭暗喜。他面上还是那副表情,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委曲求全:“既然如此,那爹爹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爹爹答应了,我绝对马上就去尼山书院读书!” 祝员外诧异的看着祝英亭,这孩子变得也太快了吧?他怎么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呢? “什么条件?你说罢!” 祝英亭面上渐渐露出笑容,轻快的回答:“我想要爹爹答应我,让姐姐和我一起去尼山书院!” 第37章 绝食之旅 “简直是胡闹!” 祝夫人坐在大厅之上的梨花木的大椅上,面色不虞。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声音放低了几分:“老爷,不是我说你,英台和英亭年纪小不懂事爱胡闹,你怎么就同意了呢!” 祝员外坐在一旁,满脸堆笑,道:“夫人哪,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成的。他们两个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祝夫人冷哼一声,闷闷道:“你倒是答应得爽快!你也不想想,英台一介女孩子,就这么去了尼山书院,天高皇帝远的,出了事可怎生是好?” “夫人哪,这些事我怎么会想不到呢。这不是有英亭在么,英亭肯定会好好照顾他姐姐的。再者,我听说马家公子也要去尼山书院读书的。马太守家的大公子不是和我们家老七要好吗,让他照顾照顾他们姐弟俩,这不就是简单多了吗!” 祝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你这话说得不错,可终究还是有些不大好。老七和马公子要好是他们之间的情分,可是要利用这情分来托人照顾,委实不大好。我知道,你一贯都是做好人的。儿子女儿都和你更亲近,反倒显得我成了恶人一般。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我能不担心他们两个么?” 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入情入理,听起来竟有些伤感的味道。想来也是,在这个家里,祝员外基本上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祝夫人一个人去操心。庄里的各种大小杂事,还有各个孩子的事情。虽说这几年儿媳妇进门以后帮到了不少忙,可是祝夫人要操心的事情还是很多。 祝员外一直都是一个软耳朵的,孩子们想做什么事了闯了什么祸了,都会来找他求他。他在孩子们心中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慈父。在祝英台他们的印象里,压根就没有他发火的记忆。 不过在一个家庭里光是有慈父是绝对不够了,还需要一个严母。总是需要这样的组合才能更好的给孩子们教育。祝员外不愿意、也做不了严父,这样的责任就只好放在了祝夫人身上。要打要骂从来也只是祝夫人出面,这样不自觉的就在孩子们心中树立了一个严厉不易亲近的形象。也难怪这么大的事情,祝英亭和祝英台立马想到要去找的就是祝员外了。找祝夫人的话,那根本就是一点余地都没有嘛!直接就给PASS掉了! 祝员外看着祝夫人,这个自己的结发妻子,为祝家庄奉献了一生的当家主母,心里不由得有点发虚有点愧疚,当时真是不该一时心软就答应那两个小家伙的!这下可好,上不来又下不去!只不过,当时的情景,对这个做了一辈子二十四孝好老爹的祝员外来说,真是非常不忍拒绝啊! 话说今天一大早,先是祝英台去找他求情,说想要去尼山书院读书。然后再是祝英亭过来,说他不要去尼山书院读书。祝员外当时已经风中凌乱,这两个小祖宗其实是换了性别吧? 最后好不容易说动了祝英亭松口,那孩子一开口就要和他谈什么条件。他无奈的问他想要他答应他什么条件,那孩子抬起头来脆生生的回答他:“——我想要爹爹答应我,让姐姐和我一起去尼山书院!” 他当时就为难了,这俩小祖宗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做么?一个吵着要去一个吵着不去,要么就是两个都不去要么就是两个都去,真是头痛死人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祝英亭就和祝英台一人一边占据了祝员外一左一右的位置,两个人商量好了似的拉着他左右摇晃,几乎没把他的骨头给摇散架。 见他迟迟不松口,祝英台直接采取了眼泪攻势!这样一来,祝员外简直就要溃不成军了! 终于、终于,在祝英台祝英亭两姐弟的凶猛攻势下,祝员外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你们要是说服了你们母亲,我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祝英台破涕为笑,仰起脸来央求他:“爹爹!你就帮我们打头阵吧,你先去跟娘亲说说?” 祝英亭也在一旁加油:“就是啊爹,我和姐姐两个去的话娘亲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就帮帮我们吧!” 祝员外再次完败,回去跟祝夫人一说,这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祝夫人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英台去尼山书院读书的!” ****** 正在门外听墙角的两人听了祝夫人这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看祝夫人口气这么坚决,要她同意祝英台去尼山书院读书,这条路还遥遥无期啊。 祝英亭捅捅祝英台,小声道:“你看现在怎么办?” 祝英台眼珠子一转,凑到祝英亭耳边小声道:“要不然我绝食?电视上不是常常这么演么,绝食神马的,简直就是威胁人达到目的的利器啊!” “那也得有人吃这一套啊,”祝英亭小声嘀咕,“你不要以为这一招人人都适合好吗!”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祝英台撇撇嘴,“没有就不要乱说话!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一起绝食!” 一听绝食这两个字祝英亭就瞬间炸毛!想他祝英亭天不怕地不怕,唯二怕的就是没东西吃啊。饿肚子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那种难受程度仅仅次于身体受伤时的疼痛。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肚子饿的时候肠胃也会绞得痛啊。 “什么?你要我陪你一起绝食?我不要!” 祝英台是见识过他的,当下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你个吃货!绝食一下下就能换回三年自由幸福的时光,这买卖多划算啊你还不干!” 祝英亭差点就被她打得叫出声来,千钧一发之际死死忍住惨叫,轻轻的呻吟了一声,捂住嘴巴闷闷的道:“还不是被你逼的!谁想去读书了啊……” 祝英台得意洋洋的看了祝英亭一眼,低声笑道:“这可不是我逼你哦,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去尼山书院的!我只是顺便的好不好。” 祝英亭:“……”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才是那个随便啊!我才想做那个随便啊泪! 简直非常伤不起!真是内牛满面!!! 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终,祝英亭最终还是在祝英台的淫威之下,妥协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好吗,祝英台其人,要生在现代必须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了汽车,买得起洋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女汉纸一枚啊。更何况这个女汉纸的芯儿还真是个现代妹子,不仅能撒娇,还能卖萌! 就这样,祝英亭在被祝英台拉着到祝夫人面前去装模作样的哭了一番以后,就正式踏上了他这辈子、上辈子、人生第一次、也将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绝食之旅!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看着好吃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不能够肆无忌惮的大快朵颐!这让祝英亭郁卒不已。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人的潜力当真是无限的。咳咳,这当然不是指他挨饿的潜力无限,而是,他在防挨饿这件事上,潜力无限! 他坐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一边摸着小狐狸的头,一边对着小狐狸嘿嘿直笑:“亲爱的儿子,接下来的日子我就靠你啦!你想吃什么呢?让我跟你想想……” 小狐狸:“……” 小狐狸才不理会祝英亭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反正它每天只要有东西吃有觉睡就好了。它犯了一个身,露出白白软软的小肚皮,顺道用两只肉肉的小爪子抹了抹脸,继续睡得人事不省。 “……吃八宝鸭怎么样?你没吃过吧,很好吃的哟。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今天就吃这个吧,待会儿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小狐狸:“……” 第38章 成功说服祝夫人 不得不说,祝英台想到的这个办法真的是很好很好。 好吧,祝英台承认,那纯粹是因为,她看过电视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侧身躺在床上,钗环首饰等物都还没卸,只是将外衣脱了,穿着一身洁白的亵衣。淡紫色轻纱幔帐轻轻袅袅的笼罩在床架子上,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朦胧之感。 透过轻纱幔帐看过去,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身姿清瘦,一头乌发静静的垂下,露出一段洁白的颈项,无端的给人一种优美而脆弱的感觉。 祝英台不像祝英亭,祝英亭那个吃货是一点胃疼的感觉都会被他无限放大,都会让他鬼哭狼嚎的。所以他坚持不到半天,就缴械投降了。当然,这个缴械投降并不是明面上的,他不是还有小狐狸么,借题发挥的借口妥妥儿滴足够了啊! 而祝英台,她是真真正正的在绝食。 如果说按照她那鬼灵精怪的脑袋瓜子,弄点吃的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更何况还有一个二十四孝好老爹助阵呢。 怎么说呢,她只是想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她想要体会一下当为了得到某样东西或者达到某种目的之时所要做出的那种努力付出的感觉。虽然说这样的手段显得有些孩子气有些任性,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要这么做,否则就一点机会也无。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她和马文才方芜临是同一种人。就是想要达到目的的时候,必定会全心全力去付出,手段是什么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里一直觉得,人要获得什么东西,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就像黄良玉,她想要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必须要舍弃荣华富贵的生活,经受左邻右舍的议论,承担离家出走的风险,舍弃很多必须要舍弃的东西。 而祝英台觉得,如果用绝食这一招可以得到祝夫人的同意,那么她愿意这样做。虽然她也很不忍,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虽然愧疚,但不得不为之。 她在心底无数次的对祝夫人说着对不起,只愿以后能够好好的弥补回来。 帮助黄良玉逃婚的那天晚上,她碰到了梁山伯。可是,她谁也没有说。要她怎么去向人说起那一晚的旖旎初见呢?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身后是祝家庄倾巢出动来寻找她和黄良玉的家丁,以及自己的哥哥们。正在慌不择路之时,天空突然炸开一道惊雷,片刻之间便大雨倾盆。祝英台无奈,只得提起裙角,躲进一旁的一处寺庙避雨。 哪知刚刚准备跨进寺庙的大门,突然就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英台一个不注意,就和那人猛地碰在了一起!一时间俩人俱跌倒在地。 透过轻透的薄纱,祝英台打眼一瞧,只见那公子穿着一身粗布青衫,装束极其简单。但是胜在眉目长得清清朗朗,一身粗布青衫在他身上穿着竟是出奇的熨帖,根本看不出一点穷酸气息。 那公子极其有礼貌,见自己撞到了祝英台,忙不迭的伸手过来扶:“真是对不住,你没事吧?” 祝英台摇摇头,伸出手去,准备借着他的力站起身来,哪知那公子刚刚接触到祝英台的手,就吓得“啊”了一声,猛然一松,祝英台又被跌坐在了地上。 那公子口中还在喋喋不休:“真是对不住,姑娘。我刚才不知道姑娘竟是新娘子,新娘子是不能碰的,真是对不住。” 祝英台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跌倒之时撞到的地方,委屈道:“方才我还没跌到呢,现在倒是真真实实的给跌倒了。” 那公子闻言,脸上愧疚之色更甚,想要上来扶她又觉得分外不好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祝英台看这人倒也呆得可爱,不由得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新娘子是不能碰,可是可以看呀。不然打扮这么漂亮来做什么呢?” 那公子闻言一愣,似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还是由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说出来,委实有些震惊。他震惊之下转过头,不期然就碰见了正拿开红盖头的祝英台。 祝英台本身就生得美,这样子精心一打扮,更是惊人的美貌动人。那公子绝对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还能看到如斯美人,一时惊呆了。 祝英台暗暗好笑,笑过之后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想来是八哥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这样可不行,她不能让八哥他们找到她! 她暗暗打量了一下这间庙宇,只见四周皆是空荡荡的,唯有那月老坐下有一处帷幔。她来不及多说,只与那公子说了她是被附近恶霸逼婚的,趁着新婚之夜人多眼杂跑了出来。现在恶霸正追她呢,麻烦他帮着挡一下。 那公子一脸正气,闻言立即点头说好。然后她快步跑到月老像下,掀开帷幔躲了进去。 果不其然,真是祝英齐带着人找上来了。 祝英齐先是客气的问了几句,那公子都一一回了。祝英齐闻言便不再说话,又四处打量了一下,显然不怎么相信那公子的话。当他猛然看到月老座下的帷幔时,眼里精光一闪,大步朝帷幔处走去。 祝英台在底下看着,心跳顿时漏了一怕。看来她这个英明的八哥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许是走得太快没注意的缘故,“啪”的一声,月老座下的一个抽签筒,被他一不小心就给踢翻了。 那公子见状,忙急中生智道:“你就是新郎官吧,既然抽了签了,那就看了签诗再走吧!” 祝英齐脚步一顿,而后转了过去。 祝英台暗暗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只听得那公子的声音又传来:“我看看啊,第七十六签。千般万般留不住,人弃朱颜花弃树。白云流水空悠悠,你既无意我便休。” 祝英台暗暗在心底为那公子点赞,没想到人看起来呆呆的,还是挺聪明的嘛。 “你既无意我便休,你既无意我便休。好一个你既无意我便休!如此,大哥,我们也别去找了,这就回去罢!” 祝英台听着八哥黯然的声音,不由得也有些难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想她八哥是何许聪慧英明之人,竟也看不透这情字。 祝英台从桌子下爬出来,心情很是沉重。 这天晚上,大雨一直接着不停的下了一整晚。那公子也真是分外好心,又是问她饿不饿又是问她冷不冷的,恰到好处的关心,真诚热情的语气。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显得生疏。祝英台想,这真是个不错的人。 两个萍水相逢的人竟然在这个雨夜里聊得分外投机,那公子眼神一派清明坦荡,真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适安心。 然后她就觉得,如果在这里她一定要嫁人的话,梁山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祝夫人坐在床边,看着祝英台娇小清瘦的背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这一次的主意,未免太大了些。你要娘怎么才放心得下?” 祝英台翻过身,一张小脸上满是坚定,定定的看着祝夫人,软声道:“娘,我还有弟弟和我一起呢,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祝夫人看着祝英台苍白的脸色,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在你心目中始终觉得你爹才是最亲的,我这个娘一向都是个恶人。不让你们做这个不要你们做那个的,只是你也不想想,爹是亲的,娘难道就不是么?娘难道还会害你不成?我想了一宿,你爹也在劝我,说什么不要太过拘泥太过古板,谢道韫当年不也去过书院读书么?娘看你这样也难受,关你在家里你肯定是不会开心的……” 祝英台简直要惊呆了,她原本还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呢,哪知道这么容易就拿下了? 真是想也想不到啊,竟然会这般的顺利!她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了:“娘!这么说,你是是同意我去了?” 祝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叹道:“你连绝食这一招都想出来了,我还能不同意么?你自个儿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娘亲还能不心疼么。再说了,我可不想以后你恨我……” “娘!”祝英台扑进祝夫人怀里撒娇:“怎么会呢,我才不会恨娘!多谢娘亲!我真是爱死你了!” 祝夫人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随即板起脸道:“这样还不算完!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得让我看到你怎么让我放心的才成!” 祝英台笑嘻嘻的搂住祝夫人的脖子,笑道:“哎呀,娘你就放心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当然,祝英台的证明方式其实很简单。特别是有了祝英亭以后,那就更简单了! 当祝夫人回去以后,祝英台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略略收拾了一下就跑到祝英亭院子里去了。 “开门!英亭,快开门!”祝英台兴奋极了,连声音都带上了轻快。 “卧槽!!!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就来了啊!”祝英亭正窝在床上,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拿着一只大鸡腿正啃得不亦乐乎。听到敲门声以后他慌了,在祝英台打开门的瞬间直接把鸡腿往被子里一藏!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手给擦干净了! 那动作真是非常的迅速! 祝英台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笑,丝毫不在意祝英亭奇怪的脸色:“赶快给我找一身你的衣服!我们马上就去见娘!” 第39章 到书院了 在彻底搞定祝夫人以后,兴致勃勃的祝英台就和略显无精打采的祝英亭踏上了前去尼山书院的征程。 一路上祝英台兴致勃勃的拉着祝英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祝英亭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也不怎么搭话。祝英台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反应,兀自在那说得欢快。再加上还有一个银心,第一次出远门,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看他们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去旅游而不是去读书的呢。 祝英亭愁眉苦脸的,一个妹子的声音就相当于五百只鸭子了,现在一千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祝英亭很想捂住耳朵,可是又怕伤了自家美人姐姐的自尊心,只得作罢。 祝英亭表示,这一路上,压力很大。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祝夫人倒还真是贴心,给他准备的各种糕点精致美味,倒是为这一路上的枯燥乏味增加了不少乐趣。 从上虞到杭州的这一路上,路上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的,风景极好。阳光灿烂之时有阵阵微风拂来,空气中传来干燥清新的清香,让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祝英亭从来都很会享受生活随遇而安,他也不过就是郁闷了半天,就被路上的青山绿水,葱茏树木给吸引到了。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简直忍不住想伸伸懒腰,就着这青青草坪滚上一滚。 当这个想法刚刚冒头之时,祝英亭额上不由得出现一排黑线:真是被翘翘影响太深了!这样下去可不成啊可不成! **** 不出几日,一行人便来到了尼山书院的山脚下。 祝英亭叹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呀!这一路上真是,无力吐槽。 其实这一路上大致上还是比较愉快的,他们在出发不久以后就遇到了梁山伯。梁山伯看起来很是温文儒雅,虽然说穿着一身粗布长衫,可是丝毫不影响他那满身的书生气。看到他的第一眼,祝英亭就想起了很早以前学的一首诗: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祝英亭再暗暗打量了自家姐姐一眼,心想,虽说这梁山伯家室不怎么好,可是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这样的人看起来挺呆萌的,其实是大智若愚。言谈举止间潇洒磊落,谈吐落落大方,让人一见之下,很难不产生好感。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他那一身正气,才是最难得的。这样的人,无论生在什么时代,都会是国之栋梁。这样的气质谈吐,也难怪祝英台会对他念念不忘。祝英亭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是女孩子,说不定也会对他一见钟情哒!他和祝英台站在一起,男的舒雅磊落,女的娇媚动人,真是好一对璧人!当真般配得很。 梁山伯丝毫没有想到,面前的祝英台就是那天晚上在月老庙里遇见的姑娘。祝英台想去尼山书院读书自然不会说破,只装模作样的和梁山伯交谈,一来二去之下,竟是出奇的投机。 这样的投机之下,义结金兰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祝英亭在一边看着演戏演得出神入化的祝英台,暗自感叹,这才是大神级的人物啊有木有!她其实是影后穿过来的吧?! 私下里忍不住调侃祝英台:“哎哎哎,我发现你演技有点好哈,莫非前世是演员?” 祝英台得意一笑:“也不算吧,我还是学生来着。” “学生?” “是啊,电影学院的。” 祝英亭撇撇嘴,怪不得比自己演技都好呢,原来是专业的! 如果说只是因为这一件事的话,祝英亭肯定觉得没什么的。毕竟梁山伯又不是什么讨厌的人。祝英亭不得不承认,和梁山伯相处下来,发现这个人真心不错。 那天他们到渡口之时,轮渡还没来。祝英台走得脚有些酸,也就建议大伙儿到一边的凉亭去,一边休息一边等船,两不误。祝英亭和梁山伯都很赞同的点头同意了。 结果还没走进,就听见凉亭那边有人在喧哗争吵,还伴随着一阵阵不怀好意的大笑声。祝英亭和祝英台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三人走过去一看,只见那边正有一个看起来挺阔的纨绔公子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恶狠狠的抓着一个姑娘的手,说什么既然赔不起就拿自个儿来赔的话。那公子身后的一群奴仆自然也是狗仗人势,一个劲儿的在那公子身后叫好。 那姑娘想来正是这附近穷苦人家出生的,一身粗布麻衣,但胜在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身段窈窕,倒还有几分姿色。那公子也许就是看上了她这一张小脸儿,才起了这样的歹毒心思。那姑娘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只一个劲儿的哭,死活挣扎着不让那公子碰。那公子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里仗着家里的势到处寻欢作乐,偏偏无人可管。 那公子见那姑娘一直死命挣扎,底下人都笑着看着呢,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正要用强之际,就被祝英亭三人所打断。 如果说这一路上仅仅只发生这样的一段小插曲,祝英亭倒还觉得没什么。他们三人欲救那姑娘,可那人死活不依,咬定了那姑娘弄脏了他的衣裳,说什么要那姑娘赔一百两银子。那姑娘哪里有那么多?正在那里苦苦求情。那公子就是确定了那姑娘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赔他,因此才有恃无恐的想要抢了人家去。 祝英亭气不过,直接叫祝天从行李里拿出一百两扔给那公子。那公子这时还不想就这样罢休,只是碍于祝家庄的名头,这才气冲冲的作罢。 等登船的时候,祝英亭无力的发现,真是孽缘啊孽缘,船上站着的,不就是那个叫什么王蓝田的纨绔子弟么? 那王蓝田想来也认出了他们,不过在船上,人多眼杂的,两方都故意当做不认识对方,倒也相安无事。 到了下船的时候,那王蓝田却故意脚下使绊子,差一点就把祝英台给挤下了船去。见祝英亭和梁山伯慌忙去搀扶祝英台,不由得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本着出门在外,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原则,祝英亭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祝英台本就是女儿家,能低调就低调。就当是走在大路上被疯狗咬了吧,难道你还能去咬回来不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尼山书院的山脚下,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的山峦皆被葱葱郁郁的树木所笼罩。半山腰上,只见几栋灰瓦白墙的建筑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宁静幽远中又自有其肃穆庄严。真是一个读书的好去处。 等几人走近了一看,只见那灰瓦白墙的建筑有着高大的门楼和石牌坊,门楼和石牌坊上刻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再加上绿树成阴、群山呼应,真是有种置身仙境的美妙感受。 祝英亭见这尼山书院的精致如斯精致,竟不像是个读书的书院,倒像是别墅一般。在这样山清水秀明媚秀妍的地方呆三年,他实在是乐意得很。好吧,除了那对联以外。只见那正中的石牌坊上,用鎏金大字刻着一副对联: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祝英亭一行人走在前来尼山书院的人群中,一路说笑,正要准备走过大门上阶梯去。哪知前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嚣张至极的声音:“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谁要是想从这个大门走进去,就必须得恭恭敬敬的过来给我磕头!否则,我让你们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祝英亭无力的扶了一下额头,这个人怎么那么无聊那么叽歪! 梁山伯与祝英亭也认出了那人,梁山伯道:“这不是王蓝田么?” 祝英台看着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王蓝田,心中充满了和祝英亭一样的槽点。怎么又是这丫的!整天里吃过了不消化吧,真是幼稚!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祝英亭漫不经心的回答:“想不到这人也是来尼山书院读书的,看来以后我们的日子不会无聊喽!” 祝英台很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很是唯恐天下不乱嘛。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趣味? 祝英亭得意一笑,朝祝英台挑挑眉——你没发现的多了去了! 那王蓝田不可一世的站在阶梯之上,身后站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丁,凶神恶煞的瞪着面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大多数人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惹不起了,干脆直接走到王蓝田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王大哥,然后提着行李忙不迭的走进去了。 祝英亭见状忍不住冷笑一声,还都是读书人呢,想不到骨头竟这般软弱!读书人的气节呢,从小读的圣贤书呢,难不成都读到了狗肚子里?怪不得这世道上如此多趋炎附势之人呢,读书人都成了这个样子,其他不明事理之人,岂不是情况更甚? 王蓝田见这么多的人都在他的淫威之下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身边叫他王大哥,不由得十分得意。哪知这时,一个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见他不可一世的站在那里,只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就大步的向前走去。 王蓝田在众人面前得意惯了,哪受得了别人忤逆他?见那年轻人不仅不理他,反而还一脸不屑的直往前走,压根就没把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放在眼里,甚至连一个正视的眼神都不给他。当下恼羞成怒,朝着那年轻人吼道:“你是瞎子还是聋子?见到本公子,为何不跪?” 那年轻人闻言嗤笑一声,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冷冷道:“等你死了立了坟,那时候我倒可以赏你一碗水饭!”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对着王蓝田指指点点。 祝英亭看着前面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笑着点头道:“这个人倒是有点骨气。” 王蓝田见众人都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他,顿时被彻底的惹怒了,他气急败坏的朝着左右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祝英亭闻言不由得为那年轻人捏了一把冷汗,赶紧拉着祝英台和梁山伯准备上前去阻止。 “给我住手!” 那几个家丁冷不丁的听见这一声大吼,都愣了一下。 王蓝田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站出来见义勇为,当他看到祝英亭那熟悉的脸时,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竟是自甘堕落的祝公子啊……”阴阳怪气的说完这一句,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脸露狞色,咬牙切齿道:“今儿我就要让你们看看,忤逆我王蓝田的,该是个什么下场!来人哪,给我打!” “我倒要看看,忤逆你王蓝田,会是个什么下场!” 正电光一闪之间,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那声音听着慵懒,却不知怎么的让人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冷意刺骨的感觉。就像是骨头中就这样的侵入了冰水一般。 第40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倒要看看,忤逆你王蓝田,会是个什么下场!” 正电光一闪之间,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那声音听着慵懒,却不知怎么的让人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冷意刺骨的感觉。就像是骨头中就这样的侵入了冰水一般。 这个声音祝英亭说不上听过多少次,但是也不算少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他听过很多种。有温柔清和的,有满怀笑意的,有打趣笑谑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寒冷刺骨的。马文才的声音其实是很好听的,就跟流水轻抚过丝绸一般,带着清凉而柔软的触感,说不出的惬意。 祝英亭听得太多他满含微笑的声音,渐渐的把马文才从那个虚拟的电视世界中分化了出来。他一直以为电视剧中都是刻意这样刻画的,刻意把马文才刻画成一个冷血冷情,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的人。他渐渐的忘记了,马文才,他其实不止有着温柔英俊的外表,他更有坚毅冷凝的内心。只是在他面前,他永远都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罢了。 马文才,他要是对谁冷着脸说出这样寒冷刺骨的话,谁的骨头都会这般抖上一抖的。 果不其然,台阶上那个瞬间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王蓝田,此刻的表情却像是见了鬼一般。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只好鼓起那几乎要随风而逝的一丁点儿勇气,这才没让自己活生生的跌坐下去。声音却在不知不觉中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你……你、你是谁?!” 祝英亭看着王蓝田这个窝囊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奇,他记得马文才长得挺好看的呀,明明不吓人嘛,为什么这王蓝田会吓得这么厉害? “杭州马文才!” 马文才没有丝毫停顿的就报上了姓名,声音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但王蓝田的声音却更加颤抖了。祝英亭站得近,几乎可以瞧见他双腿细微的颤抖。 “我……我、我警告你啊,我可是……可是太原王家的王蓝田!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爹……我爹、我爹定会要你好看!” 明明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可还是死要面子。祝英亭啧了一声,这王蓝田,到现在都还没认清形势,真是蠢成了一朵奇葩啊。这俗话都说了,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在这杭州的地盘上,马文才可不止地头蛇这么简单。王蓝田要想在这尼山书院称王称霸,怎么着也要先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界儿才对吧。 愚蠢的人类呀,这下可真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喽! 祝英亭转过头去,就看见马文才骑在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上,不置可否的一笑,还是那般的漫不经心。一双眼睛看起来无比清明,只是在这清明之中,似是无意,点缀着一点点阴鸷。如果不仔细注意的话,压根就看不出来。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慵懒,就好像正在说的话,只不过是三两好友在春日阳光明媚的下午打马郊游时所开的玩笑,无关大雅,无关痛痒,惬意非常,轻松非常。 “甚好!我正想看看你爹要怎么要我好看!” 说完这句话,他似是朝人群中扫了一眼。祝英亭站在人群里,冷不经的被他这么一看,愣在了原地。不会吧,这么远这么多人,不要告诉他马文才的视力这么好啊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然后,祝英亭就瞧见他漫不经心的把手往身后一伸,他这才看清,原来马文才身后背着的,是一把弓! 那把弓,就算是祝英亭这个完全不懂的门外汉,也知道绝非凡品。整个弓身鎏着一层上好的漆,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有些耀眼的红光。整个弓看起来线条饱满,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他淡淡的笑着,缓慢的伸出手去,从身后慢慢的抽出一把利箭来。那个动作在他做来真是无比的俊雅清和,就好像他正在拿着的,并不是能立刻置人于死地的武器,而是一把竹扇,亦或是一支毛笔。整个过程中他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如果忽略掉他身后背着的弓箭的话,他那个笑意确确实实是很迷人的。 王蓝田早已被他那个笑容所吓呆了,眼睁睁的看着马文才慢慢的抽出弓箭,然后慢慢的向他看来,最后慢慢的瞄准了他。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必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就会成为这个人的箭下亡魂。他可不认为马文才是在和他开玩笑,就算他再怎么不聪明不明事理,也该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危险。 因为在马文才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绝对的蔑视。马文才看他的眼光就和看一只蚂蚁,看一个死人的眼光没什么区别。虽然他说不上来,但他感受得到,那是一种极致的煞气。如果他再不躲,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蓝田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吼叫他快跑,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脚就像是黏在了地下的石板上,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把脚给拔起来。 “咻!”的一声,马文才的手一松,那支弓箭就撕破空气,带来一阵让人骨寒的轻声,直直的朝着王蓝田射过来! 王蓝田眼看着那支箭以肉眼几乎不能见的速度朝自己飞了过来!简直胆子都要被吓破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蓝田甚至听见了死神桀桀怪笑的声音! 不仅王蓝田快要被吓得尿裤子,底下的众学子也被这样惊险的场景吓到了。谁也没想到来尼山书院的第一天,就碰见了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广场上虽然有上百来号学子,但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祝英亭第一次见识到马文才的这一面,惊异与新鲜并存。马文才放出那支弓箭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真是非常不忍心看到王蓝田这朵奇葩被当成靶子!虽然他的确很欠揍的确很让人讨厌,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可怕啊嗷嗷! “嘭!”的一声! 意料中的杀猪声并没有应声传来,好一会儿,祝英亭才奇怪的睁开一只眼,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知一睁眼就看见梁山伯拿着一块木板挡住脸颊站在王蓝田身前,马文才的那支箭力道极大,直把梁山伯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冲击得倒退了几步。而王蓝田,早已吓晕在了地上。 祝英亭心里哎哟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这个梁山伯啊,当真是宅心仁厚,竟是丝毫不在意这王蓝田对他的所作所为么。没瞧见底下那些人都在呼好么,就偏偏你是好人!还要送医馆去! 祝英亭撇撇嘴,他虽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可是要他这么快就原谅这样一个看起来让人直犯堵的纨绔子弟,他可做不到。他才没梁山伯那样的胸襟呢。 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同于刚刚那般的冷凝不近人情,这声音又恢复了以前每一次相见时候的温和:“英亭,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祝英亭转过头一笑,“马公子,真是好久不见。” “哦?”马文才挑挑眉,沉吟半晌,笑道:“不过半月耳。英亭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文才就好。”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祝公子,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哪!”方芜临还是那样的口气。 祝英亭这才注意到马文才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一个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好吧祝英亭承认,也许是他的错觉。另一个却是截然相反的一种气质,说是清冷又觉得有些过了,说是温润吧又让人觉得不大合适。反正就是他虽然也在笑着,却让人觉得冷淡又疏离。正是秦语欢。 “咳咳,这个,有缘千里来相会用在这里好像有些不合适哈?” “是嘛?那祝公子说说,哪里不合适了?” “这个……”祝英亭为难起来,这要他怎么说?难道说这话是用来形容男女之间而非男男的?这样也太别扭了些吧。 “好了,芜临,”马文才适时的出来打断方芜临,这才给了祝英亭一个台阶下“你就别为难他了。” 祝英亭松了一口气,偷偷的打量了那个方芜临一眼,心想这人明明看起来笑盈盈的,怎么眼光这么奇怪?为什么被他这样笑着漫不经心的瞧着,竟会莫名的产生一种窘迫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祝英亭想了好一会儿,想不通也就丢在了一边,朝马文才笑笑,道:“方才我姐……我哥哥跟着梁山伯去医馆了,我这就去找他。暂时再见了。” “嗯,去吧。”马文才笑这朝他挥手:“我也正好有事要忙。” 祝英亭挥挥手,遂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身影在马文才看来,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马文才想起他方才那番被方芜临问得窘迫不已的样子,脸上微微泛着红,甚至连那白皙的耳朵尖,也染上了一点点粉色。不由得在心底轻声的笑了起来。 这个祝英亭啊,还真是有趣得紧。 “文才,你笑什么?莫不是也和我一样?”方芜临似是第一次瞧见马文才笑似的,忍不住打趣起来。 马文才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怎么?我笑笑都不能么?” “不是不能。”方芜临和秦语欢对视一眼,笑道:“只是你笑得,着实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哪里不奇怪了?文才,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在你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可真是太奇怪了。我文辞不通,你可以问问语欢。” “咳,”秦语欢轻咳一声,慢慢道:“要说哪里奇怪,就是这个笑容的成分太奇怪了。文才,你那个笑,真是宠溺与甜蜜并存啊。” “就是就是!”方芜临一拍大腿,笑道:“就是这个感觉!语欢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有吗?”马文才摸摸脸,有些不确定的问。 第41章 土豪马公子 当祝英亭赶到尼山书院医馆的时候,只见里面呼啦啦围了一圈人。祝英亭真是纳闷儿不已,这些人不是都应该恨死王蓝田了吗?怎么会全部都在这里?难道他们也像梁山伯一样,有着无与伦比的胸襟? 祝英亭一边摇头一边走进了医馆,这个设想明显不成立嘛!这个世上可是祝英台常有,梁山伯不常有啊! 不过等他见到医馆的大夫王兰的时候,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人的用意。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祝英亭进去的时候,正看见王兰给梁山伯敷额头。梁山伯的额头上青了好大一块儿,看起来甚是吓人。王兰穿着一身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真是既别致又清妍。雅致玉颜上一双眼睛尤其漂亮,看着人的时候就仿佛就说话一般。看着王兰,就真的觉得她那名字真是取得名副其实,可不就是一朵开在幽谷的清雅幽兰么? 祝英亭瞧了两眼王兰,心里暗暗赞叹,这个王兰还真是生得漂亮,他见过的美人之中,祝英台和程灵素都算是绝色,这王兰和她们两个比起来,虽说脸没有她们那般的精致,可是胜在气质雅意。常年在医书中浸染过的女子,是平常女子怎么也修不来的气质的。 祝英台在一旁坐着,面前是一个长得和那位王兰姑娘大相径庭的,呃,胖姑娘。那胖姑娘正面色含羞的看着祝英台,右手的两只手指正搭在祝英台的右手脉搏上,看来是在给祝英台把脉。祝英亭走过去,奇道:“姐……英台,你怎么了?” 祝英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多作理会,一双眼看似无意的时不时看向梁山伯那一边,口中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对了,你怎么来了?” 祝英亭拉起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凑过去咬耳朵,促狭道:“怎么,看到梁山伯和别的姑娘在一起,醋了?” 祝英台一巴掌拍过去,恶狠狠的低声道:“胡说什么呢,你看姐姐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祝英亭摇头晃脑,故作神虚,声音很明显不怀好意:“我亲爱滴姐姐,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难道你竟不知道么,恋爱中的男男女女,心眼儿可是比针尖儿还小哪!” 祝英台直接赏给了他一个爆栗,差点没把他从板凳上给扇下去:“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放心吧,我会向山伯表达你深切的情谊的!” 祝英亭气呼呼的从地下爬起来,揉了揉额头,“嘶”的深吸了一口气:“卧槽!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下手要不要这么狠!梁山伯不是你心上人么,要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该是你去吧?为什么要给我也种一个青苹果在额头上?” 祝英台轻轻的吹了吹手,扫了祝英亭一眼,淡然道:“我怕疼,所以就让你代劳了。” 祝英亭:“……” 卧槽你还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我有说过我要代劳了么!!! 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姐姐真是非常伤不起!!!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 等祝英亭三人从医馆出来的时候,书院的广场上早已摆好了文案,一个夫子打扮的人正坐在文案边。文案前排起了一条长龙。想是应该上缴束脩的时候了。 学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上前去上缴束脩,夫子接过一个人的束脩便会大声的念出来,并将束脩多少金记载在册,从而依照这个束脩的多少来划分座位的好次。 祝英亭撇撇嘴,摇摇头,十分失望的叹气道:“我原以为这尼山书院是这世上难得的清净地,哪知道竟是言过于实了。想不到在这样读书人的圣地中,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马文才此时正站在祝英亭的身后,祝英亭的这一番话是一个字不露的全落在了耳里。他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这祝家小公子,是天性使然呢还是祝家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竟不知道这世上的人情世故么? 马文才笑笑,问祝英亭:“英亭何出此言?” 祝英亭瞧着前面那些一个个上缴束脩的学子,得了好座位的难免看起来趾高气扬,鼻子朝天的走了下去。可是好座位哪里是有那么多的?剩下那些不好的座位,自然就是留给那些贫民子弟的了。 “我在家的时候就已听闻尼山书院向有清名,本是教化人心,培养人才的圣地。没想到这个夫子竟然违背圣人之道,重利轻人,嫌贫爱富。就连排个座位也要先看束脩多少。这尼山书院的清誉,指不定就是这样的人给破坏掉的。” 马文才听完笑笑,不置可否。祝英亭不知道他到底是赞同自己的观点呢还是不赞同,不由得伸出手肘碰了碰马文才:“你笑什么?” 马文才“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的回答道:“书院的确是培养人才的圣地,可是这世上又哪有什么绝对的圣地呢?不过是相较而言罢了。比起其他的书院来说,这尼山书院算是好的了。这世上多的是拜高踩低之人,就算是这书院,自然也不能例外。哪里有那么多的雪中送炭?不过去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文案那边不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山西太原王蓝田,束脩一百金。” “浙江上虞方芜临,束脩两百金。” “浙江上虞秦语欢,束脩两百金。” …… 祝英亭听完马文才的这一番话,想反驳,可是又找不到什么话好说。只得住了口。听到那边叫喊的声音,不由得起了好奇的心思:“哎哎,话说你束脩多少金啊?” 祝英亭本是站在马文才正前方的,此时他一边要注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又要转过身来与马文才说话。他人长得小巧玲珑的,身形有些娇小,身量苗条,较马文才矮上了许多。他这样转过身来,额头堪堪与马文才的鼻梁齐平。此时他脚下不动,不过是转过了腰,要腰际的弧度在马文才的角度看来,竟是触目惊心的流畅与诱人。再加上两人又挨得极近,他说话又刻意放轻了声音,所以难免要凑得近些。 马文才只感觉到一股轻微的暖意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顺带脖子上面也能感受到一二。那样清新和煦的气息就这样迎面扑来,不同于姑娘家的脂粉香气,也不同于少女妩媚的体香,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干干净净的,就像他呼出的气息一般,顺着呼吸道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去。心脏就像是被一支柔软的羽毛拂过一般,酥酥?痒痒的。竟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马文才瞧着他那裸?露在外的白皙颈项,口气带上了连他自己也不能察觉到的轻柔笑意:“这个,我还没填。” “啊?你为什么不填?”祝英亭睁大了眼睛,狐疑道:“难道,你是要看大家都缴了多少以后才填?这样你就填一个最大的数字,然后你就是整个尼山书院最多的!是不是?” 马文才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他这个小脑袋瓜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为什么总能让他忍俊不禁?说的那些话真是让人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叹为观止,只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他忍不住低沉的笑出了声,故意皱起了眉头:“难道在英亭心中,我竟是那般的爱慕虚荣么?” “原来不是啊,”祝英亭嘿嘿一笑,冤枉了马文才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哈。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嘀咕道:“你家不是很有钱么,土豪一般都是不把钱当钱的。我这样猜也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马文才看着他头上那个小发旋,忍了好久才忍住不让自己的手摸上去。“我不过是因为,忘了填罢了。” 祝英亭:“……” 祝英亭只觉得心里那一万只草泥马瞬间被惊醒,然后统一步伐奔腾而过!!! 这样的事还会有忘记了的吗!!!祝英亭的表情还能再“=口=”一点吗!!! 第42章 和马文才同房 “是不奇怪,”马文才看着他头上那个小发旋,忍了好久才忍住不让自己的手摸上去。“我不过是因为忘了填罢了。” 祝英亭:“……” 正当两人在这边说得热闹不已的时候,文案那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吵了起来。祝英亭抬头一看,那文案边上的,不是祝英台和梁山伯又是谁? 祝英亭再也顾不上和马文才说话,拔腿就要往那边跑。 谁知一只脚刚刚才跨出去呢,手就被人给抓住了。 他奇怪的转过头去,“你拉着我干嘛?” 马文才笑得无比纯良:“我和你一起去。” 祝英亭点点头,他担心祝英台和梁山伯得很,顾不上细想此时他和马文才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任马文才牵着自己的手就向祝英台他们那里走去。 如果说此时忽略掉马文才脸上那个看起来似是诡计得逞的笑意的话,这两人的动作确实是没什么奇怪的。祝英亭因为着急没有想到,两个人要一起去前面,为什么一定要牵着手呢?牵手和一起去前面根本没有什么必然关系好不好! 等两人走上前去,没两句话就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因为梁山伯的束脩不足,夫子便不让他上学。祝英亭来的时候偷偷的问过八哥,尼山书院向来束脩就是八两金,可是夫子却咬死了刚刚才涨成了十两,不说少了二两金,就是少了两钱,也不行。 祝英亭心想这还不简单嘛,他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直接给梁山伯补上不就行了嘛!刚要开口,就感觉到马文才拉着自己的手捏了两下。 他奇怪的转过头去:“干嘛?” 马文才依旧拉着他不松手:“你要干嘛?” 祝英亭急切的想要摆脱马文才向前去,不仅有些急了:“放开我!没看到梁山伯在那都快不能么?我去给他补足那二两金。” 马文才身体纹风不动,只淡淡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我看那什么梁山伯,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的。” 祝英亭奇怪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极其的清正,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他那样的人,一身傲骨天成,又怎么接受嗟来之食?他那样的人,做官必定是清官。只是,太过于正直了也许也不是一件好事吧,刚过易折……” 马文才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梁山伯和祝英台说了一句什么,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祝英亭不明所以,忙上前去找祝英台:“英台,梁山伯他怎么了?” 祝英台有些垂头丧气,道:“没什么,我刚刚说要给他补齐那二两束脩,他拒绝了。说这点小事,他要自己想办法……” 祝英亭回过头去看马文才,趁机甩掉了他的手,眼里的惊讶丝毫不加以掩饰。 马文才被他甩掉了手也不见尴尬,依旧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倒弄得祝英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祝英亭只好没话找话说:“子曰:有教无类。又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梁山伯今天不过只少了二两金,就被夫子取消了入学的资格,可见这夫子当真是重利轻人,嫌贫爱富。昔日孔子还有个穷学生颜回呢。” 马文才笑笑,“英亭这个样子,倒让我想起那些一身正气的江湖侠士呢。” 祝英亭心里腹诽,什么江湖侠士,不过是愤青一枚罢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祝英台,祝英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说些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样的话来安慰他。祝英台知他好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随着众人一起去参加祭孔大典去了。 尼山书院的那座大钟敲过三下以后,祭孔大典正式开始。 “学子上香,薪火相传!” 随着陈夫子的那一声大喊,学子们一个个的依着顺序依次上前去上香。 祝英亭和祝英台站在最后,眼看着就要上完香了,可梁山伯此时连个人影都没有。 上香完毕,该是尼山书院山长出来带领大家祭祀的时候了。 祝英台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一边左右顾盼。真是要急死个人了! 正在这时,山长缓缓的从右边的阶梯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那熟悉的身影一出现,祝英台的眼睛都亮了! 显然祝英亭也看到了梁山伯,他一边举着香,一边和祝英台耳语:“哎哎,你瞧,这不是你家梁公子么?” 祝英台此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不和祝英亭逞口舌之争了,只低低的应了一声:“知道啦!你小声一点儿!当心别人听见!” 祝英亭笑得不怀好意,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梁山伯此时手里已拿着一枝香走了下来,然后在祝英台身边站好,笑着看了她一眼。 祝英台很是奇怪,怎么梁山伯出去一趟,就把这束脩的问题都给解决了?还和山长一起来到了这祭孔大典上? “你去哪儿了?都会急死我了!还有,你怎么解决的束脩问题?” 梁山伯笑着卖了一个关子,只念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的对联:“尼山阶载履,踏踏实实,莫寻页中颜如玉。书院槛及腰,曲曲折折,须得束脩十两金。” 祝英台额上冒出一排黑线,这古人就喜欢这样,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把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放在嘴边,她听得懂才怪! 梁山伯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禁笑了,悄声道:“这事一时间说不清楚,等得空了我再告诉你。” 梁山伯既然都如此说了,祝英台只得作罢。安安心心的跟着山长一起上香祭孔。 ****** 这边祭孔大典一结束,那边师娘就已经安排好了学子的住宿。 …… 五号房:梁山伯祝英台 六号房:马文才祝英亭 七号房:方芜临秦语欢 八号房:秦京生王蓝田 …… 祝英台把祝英亭拉过去咬耳朵:“怎么办怎么办!我和梁山伯是同一间宿舍啊怎么办!听说这里的宿舍可不像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那样一人一张床,它只有一张床啊肿么破!” 祝英亭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这不是正和你意吗!你现在这样,我可以理解成为你是因为激动吗?” “激动你妹啊!”祝英台左右打量了一眼,见大家都正忙着看自己的卧房没空往这边看,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我原本也以为我会很开心的,可是……” “可是神马?”祝英亭疑惑的看着她,“作为一枚女汉子,你也会紧张?” “你妹!你姐姐我虽然是枚女汉子没错,可是,难道你没发现女汉子这三个字前面是一个女字吗?再说了,我以前有没有恋爱过当然会紧张啊,这很正常好不好?” 祝英亭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哎哟这还是你吗!你竟然会紧张?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别搞笑了好不好!”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房间就这么决定了。”师娘的声音远远的从告示底下传来。 “等等等等!我有意见!我有意见!” 正要转身离去的师娘闻言顿住了脚步,看着祝英台道:“祝英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不要和梁山伯住一起!” 此话一出,不仅师娘惊呆了,就连梁山伯也着实愣了一下。“英台,你这是……嫌弃大哥吗?” “是啊,祝英台,你不是和梁山伯很要好么?这样住在一起还不好?” 祝英台急了,生怕梁山伯误会。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在家一个人住惯了,所以想一个人一间房……英亭也是和我一样的,是吧,英亭?” 祝英亭在心里狠狠的卧槽了一声,祝英台你不要太过分!不要什么事都拉着我一起好不好!可是当他撞上祝英台那带着盈盈水光的恳求眼神时,不由得心软了,只得硬起头皮的点了点头。 师娘看着这两人,犯愁了。房间早就分配好了,难不成要重新分配? 马文才在一旁笑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怎么,英亭不想和我同房?莫非是嫌弃我不成?” 祝英亭听着马文才这话,犯愁了。这该怎么回答?回答我不想和你同房吗?这样好像太过于违心太过于伤人自尊了。回答不是吗?这样可不是打祝英台的脸吗? 正在为难之时,只听得山长严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祝英台祝英亭,别以为你们两个是书院最小的学生就有特权,既然来到了书院,就不要像在家里面那么讲究,要学会随遇而安。难道要因为你们两个人就打破书院的秩序吗?” 祝英台无法,只得苦起脸接受了现实。 祝英亭瞧着正看着自己等自己回话的马文才,在心里把祝英台狠狠的骂了一顿,这才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怎么可能呢,文才兄真是想多了。” 马文才笑得纯良而无辜:“那英亭是喜欢和我同房了?” “呃,这个……” “嗯?” “咳咳,我自然喜欢,喜欢。” “那就好,我这下就放心了。说起来还真是巧呢,我也喜欢和英亭同房。” 祝英亭:“……” 为神马这对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啊喂!一直到了房间里,祝英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43章 我们来打赌吧 为神马这对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啊喂!一直到了房间里,祝英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里不对劲呢? 马文才在一旁瞧着祝英亭那迷糊而纠结的表情,在一旁简直就要忍到胃疼了好吗! 祝英亭丝毫没注意到马文才的表情,他走进房间,吩咐祝天把行李挑进来。然后就在房间里转悠起来,一边转悠还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等转完了,祝英亭停下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外间的板凳上。心道这尼山书院还真是不负盛名,这房间都能这么大这么好,硬件设施还真是没得说!瞧瞧这书桌,瞧瞧这椅子,瞧瞧这屏风,瞧瞧这大床。呃,好吧,这房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只有一张床。也罢,祝英亭最大的优点就是到哪都能学会随遇而安。不就一张床么,那张大床可比以前在寝室睡的单人床大了两倍不止,四个祝英亭都躺得下! 祝英亭和马文才在外间坐着闲聊,马桶和祝天在里面为各自的主子收拾行李等物。 “啊!” 祝天的一声尖叫打断了马文才和祝英亭的谈话,祝英亭惊了一下,忙问祝天:“祝天,怎么回事?” 祝天没有回答,就见马桶从里面冲了出来,“公公公公公公子,祝祝祝祝公公公子子子的行里面有有有有有……” 祝英亭奇怪的看着马桶,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结巴啊。” 马文才不耐烦的打断马桶:“真是没出息!给我好好儿说话!祝公子行李里有什么?” 不等马桶回答,祝天早已抱着一团火红色跑了出来,朝着祝英亭惊奇的大喊:“公子你看这是谁?” 祝英亭在瞧着那一团火红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忙伸手从祝天手中接过小狐狸,“哎哟我的乖儿子!你怎么在这里!” 马文才:“……” 祝天奇怪的问:“公子,我记得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没看到它呀,是你后来把它塞进去的么?” 祝英亭正诧异着呢,闻言也觉得很是奇怪:“我没有啊,我想着来这尼山书院读书,带着它不大好,所以并没有带它啊……” “这就奇了,”祝天摸摸头,把这个问题丢给祝英亭,依旧去铺他的床去了。 祝英亭笑了笑,把小狐狸往怀中带了带,捏捏它的小爪子:“你这小家伙!我不是交代了你让你好好儿在家待着么,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马文才在一旁瞧着小狐狸奄奄一息的,忍不住打断道:“咳,英亭,我看这小狐狸精神好像不大好。” 好像正是为了印证这话似的,小狐狸抬起头来,一双黑溜溜额眼睛湿漉漉的瞅着祝英亭,看起来真是可怜得不得了。 小狐狸:嗷呜~~~~嗷呜~~~~我好饿~~~~ 祝英亭哎呀了一声,道:“就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它肯定是饿了!在路上这么些天,谁会想到它会在行李箱里藏着呢,说不定什么都没吃呢!” 小狐狸简直要哭出来了,真是饿死了嗷嗷! 马文才看着这灵气十足的小东西,不知是因为祝英亭的缘故还是小狐狸本身的缘故,真是觉得越看越喜欢。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狐狸的头,小狐狸也真是灵气得很,它好像对马文才并不反感,不禁没有伸出爪子来抓他,反而轻轻的把头往马文才手心里蹭了蹭。看得祝英亭惊奇不已:“看来它好像很喜欢你嘛!” 祝英亭这句话简直说到马文才心里去了好吗!这让他的内心泛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可他在祝英亭面前一向是端着的,闻言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建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给它找点吃的。” 小狐狸的到来把祝英亭心中的最后的那一点不适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给小狐狸找了一点吃的,在喂饱了小狐狸的肚子以后,他又去找了一些软软的棉絮等物,给小狐狸做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窝。可是那个窝放在哪里又成了问题,放在外面大厅吧,小狐狸肯定不干,它经常往他床上爬来着。 祝英亭环顾四周,没办法了,只好把窝放在了马文才睡的那一头的角落里。 马文才看他一直在房里转悠,最后把小狐狸的家安在了自个儿床头的角落里,奇道:“你为什么要放在我这边而不是你那边?” 祝英亭腼腆一笑,显得既真诚又无辜:“这个,我晚上睡相不好,我怕我一不小心跌下床去压到了它。” 马文才:“……” 马文才看着墙角与大床的距离,顿感无力,这距离,睡相到底要有多不好才能滚到那里去啊!!! 马文才觉得,要想让他不怀疑祝英亭的用意,这简直是太难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祝英亭马上就要和他睡一张床了嘛,马上就能鉴别真伪了。 **** 等把儿子的问题安置好,天已经快黑了。早已有人来催了,祝英亭这才慢腾腾的收拾好,和马文才一起出门去。 这尼山书院向来都有这样一个传统,开学的第一天从不授课,除了祭孔大典和分配房间以外,最重要的大事便是这天晚上的晚会了。要说起这个晚会,其实也没什么好特别的。不过是想着大家初来咋到,第一天晚上难免思念家乡思念父母,加上又赶了那么多的路,就有个慰藉大家和好好放松一下的意思在里面。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大家通过这个晚会尽快的熟悉起来,起到了一个增进学子之间的感情的作用。 本来嘛,大家都是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的陌生人,却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要同床共枕,说什么也有点难为情什么的吧。 祝英亭和马文才到达书院的广场上的时候,就看见广场上灯火通明,整个广场上摆满了案几,案几上摆放着水果小吃果酒等物。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山长和夫子坐在上方,更有师娘并王兰王慧坐下下方。 山长笑意盈盈的道:“众位学子,今日远道而来来到我尼山书院,我谨代表尼山书院的众位夫子欢迎大家的到来!从今天起,大家就都是尼山书院的一份子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和同窗友好相处,积极向上,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众学子忙在下面应了,说些谨遵山长教诲等语。 山长又道:“今日这晚会大家只随意便好,只是光是这样枯坐着难免失了趣味。”沉吟半响,又道:“诗词歌赋想必难不倒诸位,今晚不妨松快些,我出几个对子各位对对罢。” 此言一出,祝英亭和祝英台面面相觑,这些个古人!怎么老爱整这些!不过也罢了,不会大不了就不开口了嘛! 祝英亭私下里瞧了一瞧,只见也有和自个儿一样没甚么兴趣的,估计也不过就是来这书院混混日子的。也有表情兴奋跃跃欲试的,看来是肚中有一点墨水的。更有偷偷瞧着王兰不眨眼的,看来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现一番,好博得美人青睐。也有面上不动声色不露分毫的,这就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墨水了。 真真是百态尽出。 祝英亭转过头来去瞧马文才,只见他正端着桌上的酒杯慢慢抿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你没有兴趣吗?” “没有。” “为什么?” “不大会。” “……” 祝英亭愣了半晌,暗道,也许也是哈,电视上可没说马文才是个对对子的高手啊,最多不过是挺会打仗神马的。 “怎么,英亭不信?”马文才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又倒了一杯酒。 “呃,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的吧?” 马文才失笑,“为什么我就要会呢?” 祝英亭撇撇嘴,古人一般不是都很擅长这个么,更不要说能来这尼山书院读书的人了。 那边山长已经开始出对子了,只不过眼睛却在瞧着梁山伯。马文才笑笑,依旧不发一语。 “尼山阶载履,踏踏实实,莫寻页中颜如玉。” 梁山伯果真不负所望,轻松应答:“书院槛及腰,曲曲折折,须得束脩十两金。” 此话一出,山长旁边的夫子不由得脸色讪讪。哪知山长哈哈一笑,直夸梁山伯对得好。 祝英亭简直就想拍手了,虽然他不攻这个,可是也听得出这事难得的好对子啊! 马文才眼中精光一闪,顿时了然。 山长看了看此时尚好的夜色,略微沉吟,又出了一个对子:“八目加贺,贺年贺月贺升平。” 正是一个拆字对。 方芜临举杯,姿态闲适潇洒:“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春光。” 山长笑道:“这个对得倒也应景。” “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 秦语欢笑得波澜不惊:“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山长满脸笑容,直道今年学子中有才者甚多。实乃尼山书院之福气。 祝英亭瞧着他们一个个的对对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脸上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神色。马文才原本无心应对,但在看着祝英亭这样的表情后,不由得心内犯痒,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怎么,你也想去对?” 祝英亭摇摇头,老实道:“我倒是想去,只是压根什么都不懂。” 马文才失笑,这倒真是诚实得可爱,丝毫不顾忌什么丢不丢脸。他刻意压低声音,在祝英亭耳边缓缓道:“这样吧,我也不大会对,我们要不要来打一个赌?” 祝英亭被他勾起了兴趣:“打什么赌?” 马文才抿了一口酒,笑道:“也没什么,如果待会儿山长出的对子我对上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为什么啊?”祝英亭撇撇嘴,“我才不干,万一你要我去做杀人放火的事呢?再说了,凭什么你对上了我就要答应你一个条件啊?” 马文才耸耸肩,轻松道:“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我的意思是,待会儿山长出的对子,我们谁要是对上了,谁就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这很公平的啊。怎么,你不敢?” 祝英亭看着马文才挑衅的表情,不由得起了争强好胜的心。心想我一个现代人,古装剧看了那么多,难道还能不知道一两个对子么?刚刚那个什么拆字对就是很熟悉的嘛。再说了,输了也没什么嘛,不过就是答应他一个条件罢了。难道马文才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这样想着,眼一闭心一横,点头答应了。 马文才笑得无比纯良:“那好吧,就这么定了。” 山长又在出题了:“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祝英亭闻言,瞬间傻了,这么长一长串,到底要他怎么对!!!真是非常内牛满面!!!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马文才的! 马文才笑得就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对着山长遥遥举杯:“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第44章 酒精过敏了 马文才笑得就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对着山长遥遥举杯:“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山长大喜,连声叫绝!底下学子哪有不跟着凑趣的,也一个个的拍手叫好! 祝英亭的脸色不好看了,他看着马文才的笑,越发觉得熟悉,仔细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尼玛为什么这个表情这么像以前他养的那只猫偷了鱼吃之后的表情呢!当下怒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对对子吗!” 马文才点点头,笑得无辜:“我是不大会啊,我不是早就说了吗?“ 祝英亭:“……那你是怎么对出来的!” “他是不会对,他是很会对啊。”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笑谑之意。 祝英亭转过头去,就见方芜临正朝着自己举杯,笑意满满:“英亭,你真是可爱。”接着又看了马文才一眼,“文才,这样欺骗人家小孩子可不厚道哟~~~” 饶是秦语欢修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你真是太阴险了!”祝英亭转过头来,狠狠瞪了马文才一眼,趴在桌上气得要吐血。 马文才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脸皮厚得简直可以和尼山书院的地板相媲美。他把祝英亭面前的酒杯斟满,淡淡道:“你输了。愿赌服输吧!” 祝英亭:“……” 祝英亭表情除了“=口=”,还是“=口=”,还能再“=口=”一点吗!!! 祝英亭奇道:“怎么,你要我做的事就是喝酒?” 马文才淡淡地:“不是,我只是看你吼得这么厉害,嗓子干了吧?快喝点解解渴。” 祝英亭无力抽搐:“……真是谢谢你了,我不大会喝酒。” 马文才道:“这没什么,这是果酒,不醉人的。你看我的都喝了这么多了。” “真的?”祝英亭拿起酒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抬头斜着眼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啊啊啊!马文才在心里腹诽,这个小笨蛋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极其让人想入非非的脸吗!难道不知道男人长成他那样其实是一种罪过吗啊?!难道不知道长成这样还要斜着眼睛去看人会让人心跳加速流鼻血的好吗!得亏他不是一个姑娘,否则早就被迷倒了好吗! 哎不对啊,他不是姑娘这件事是打小就确认了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这个小笨蛋很呆萌很可爱呢?这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啊喂! 天可见的啊,马文才这下可真的是冤枉得就跟窦娥似的!就算他刚刚“不小心”玩了一把文字游戏,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好吗!谁要某人一直不停的问啊问的!他可是谦虚了好不好,很谦虚了好不好! 难道谦虚也是一种错!!! 现在山长再说什么祝英亭也不怎么在意了,不过看山长的样子也不打算说什么了。对对子只是晚会的调剂,对几下就好了,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山长站起身,只随意吩咐了他们几句也就和夫子师娘等一起离去了。 祝英亭暗暗赞叹,这山长很通情达理嘛,知道他在这里的话大家伙儿必定会放不开,索性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也就走开了。无非是让大家注意安全,不要贪杯,明日还要上课等语。 果不其然,等山长一走,方才还有些拘束的众人一下子就放开了,互相说笑打闹好不热闹。 祝英亭也想通了,不过是答应马文才一个条件么,且看他提什么条件再说。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在这里坐着这么久,刚刚注意力全部放在山长他们对对子了,根本就没空注意到桌上的吃的。现在被马文才这么一提醒,还真是觉得有些口渴。嗯,刚刚给小狐狸弄的荔枝虾球好像有些味重了。 “愿赌服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祝英亭一边拿起酒杯一边说道。 马文才笑笑不说话,看着祝英亭端起酒杯,先是端到鼻子面前闻了闻,鼻翼微微煽动,就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一般。闻了闻感觉还不错,挺香的。然后他又伸出小小的粉色舌头,轻轻舔了舔。 马文才从一开始和祝英亭打赌的时候不过是开开玩笑逗逗乐子,哪里是真的想要他做什么。不过这个小傻瓜看来是真的当真了。 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嗯,说不定这个条件,还真应该拿出来试试。 祝英亭深处舌头舔了舔酒杯里的酒,味道还不错,虽然有点辛辣,可是那点辛辣里更多的却是清新的香气。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喝完以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看着马文才道:“你可以把酒壶给我拿过来吗……呃,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马文才看着他刚刚那个动作,眼珠倏地收缩了一下,不知为何就觉得喉咙有些干。几乎是狼狈的转过脸去,端起酒杯猛地往下灌了一口,这才把酒壶递给祝英亭,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你做什么罢了。” “那你好好想吧,只要不要小爷去杀人放火就成。你先想着,我口渴得厉害,我再喝一点啊。”祝英亭不疑有他,径自拿过酒壶就给自己酒杯斟满了酒。 这酒果真就如马文才说的一般,度数极低,还带着清新的果香,解渴再适合不过。想想也是,书院中的酒,肯定不会是什么烈酒,要是一个个要是都喝醉了,第二天还怎么起来上课? 祝英亭任由马文才一个人去慢慢的想,也不催他,只一个人一边吃着桌子上的干果,一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只是,为什么头越来越晕?全身越来越燥热?这酒不是果酒么?竟然还会醉人? 祝英亭端起酒杯一看,影影绰绰竟瞧见了两只手,两个酒杯。他脑子被烧的迷迷糊糊的,恍恍惚惚中感觉额头一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头倒下去的瞬间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什么,他尖起耳朵仔细一听,原来是马文才。 **** “英亭!英亭!你怎么了?” 马文才也着实吓了一跳,他只听见“咚”的一声,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祝英亭人事不省的趴在了桌子上! 他端起祝英亭面前的酒壶摇了摇,里面还有液体晃动,看来祝英亭并没有喝很多,怎么就醉了呢? 祝英台正在他们后面坐着,见状忙上前来查看:“怎么了?” 马文才看了睡得人事不省的祝英亭一眼,回道:“刚刚他喝了几杯这个果酒,看样子好像醉了。” 祝英台大吃一惊:“他喝了酒?啊!我忘了说,我弟弟他,对酒过敏!” 马文才:“……” 梁山伯、方芜临、秦语欢几人也跟在身后,闻言忙道:“那会怎么样?” 祝英台上前摸了摸祝英亭的额头,除了温度有些高以外,其他倒没什么。 “不碍事,他对酒过敏,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这样,让他好好儿睡一晚就没事了。” 马文才闻言松了一口气,俯身把祝英亭打横抱起来,对众人告辞道:“那就好,我这就带他回去休息,你们接着玩吧。” 祝英台点点头,拉着梁山伯就准备离去。梁山伯道:“英台,万一文才忙不过来呢,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祝英台摆摆手,“不碍事的,他一个人忙得过来的!不需要我们帮忙!” 梁山伯:“……” 你真的确定你这样做好吗!你真的确定你是祝英亭的亲哥哥吗!为什么感觉马文才还更像一点? 梁山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看祝英台一脸放心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遂放下了心来。 ,马文才抱着祝英亭一路穿花拂柳,很快就回到了两人的卧房。祝天见状忙迎上前来:“马公子!我家公子他怎么了?” 马文才示意他打开门,“没事,只是喝醉了。别担心,我会照顾他的,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祝天瞧着祝英亭满脸绯红的样子,很是担心:“真的没事吗,可是我看公子怎么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 马文才低头看了祝英亭一眼,沉吟道:“你去打盆凉水来。” 祝天应了,一溜烟儿的就跑了。很快就把凉水打了来。 马文才小心翼翼的把祝英亭放在大床上,动作轻缓柔和,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到的温柔。吩咐祝天下去以后,他这才拿起搭在水盆边缘的毛巾,打湿拧干后放在了祝英亭的额头上。 祝英亭此时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绯红,看着竟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他似是有些难受,眉头轻轻的皱着,口中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 马文才想要听清他到底说的什么,忙俯身前去想要听听他到底说的什么。 耳朵贴着他的嘴,祝英亭呼出的气息几乎要灼伤他的耳朵。 “热……好热……” 祝英亭毫无意识的嘟囔,却让马文才刹那间心跳漏了一拍。下腹不知道何时涌起一股燥热,竟是怎么也无法纾解。 第45章 情为何物 “热……好热……” 祝英亭毫无意识的嘟囔,却让马文才刹那间心跳漏了一拍。下腹不知道何时涌起一股燥热,竟是怎么也无法纾解。 他忙从几乎要贴上祝英亭身体的那个姿势中回过神来,站起身来,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早点走出去,可是眼睛和腿都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不仅眼睛盯着祝英亭转不开来,就连双脚也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就跟黏在了地板上一般。 祝英亭丝毫感觉不到马文才炙热的眼神,他现在一点意识也无,只是觉得身体好像里有一个火炉,热得厉害。他一边在床上无意识的低声嚷着热,一边伸手手去死死的拉扯衣服,竟像是要把衣服撕碎一般。他本身就热得厉害,现在衣服对他而言早已不是御寒的工具,而是让他痛苦不堪的累赘。 几番撕扯,那衣服布料极好,竟是怎么也不能扯开。祝英亭简直就要恼怒了,可晕晕沉沉的,竟是怎么也不能解脱。简直就要急出一身大汗。 正恍恍惚惚之间,见床前好似站着一个人。祝英亭心内大喜,直冲着那个人喊热。 “好热……帮帮我……好热……” 马文才愣了,他一直以为祝英亭早已人事不省了,可是此番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走上前去,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要我帮你?” 祝英亭双眼迷蒙,盈盈似水,看在人眼里就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他轻声的哼了一声,再次昏睡了过去。 其实他刚刚几番挣扎几番胡扯,早已把外衣的腰带扯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平日白皙的脖颈此时因为过敏而染上了层层红晕,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柔和的光泽。比之平时竟是生生多出了三分艳丽的景致来。 马文才顺着那粉色的脖颈往下看去,白皙的胸膛在衣服下隐隐可见,再往下……马文才几乎可以想象,往下便是平坦的小腹,再往下…… 马文才不敢再多想,眼观鼻鼻观心的把祝英亭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瞧见他满身都是汗水,这才想着应该要拿毛巾给他擦拭一番才好,不然待会儿睡着黏糊糊的不舒服。 柔软的毛巾被冰凉的水打湿以后也变得凉悠悠的,毛巾一挨上祝英亭的身体,就听见他发出一声类似于小猫的轻哼,那声音淡淡的小小的,竟是说不出的满足。马文才眸色幽深,只一心一意的给祝英亭擦拭着身体。心内却是无比纠结无比痛苦!偏偏这个小家伙还丝毫不知道收敛,马文才一边给他擦拭他就一边发出那种类似于满足和呻?吟声音,这样小猫似的声音愣是让人听出了几分娇媚来!再加上祝英亭本身就容色姣好,这样的冲击力更是无端的成倍上增!这样一个小美人儿就这样全身可以说得上是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冲着你哼哼,试问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马文才可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好吗!想他堂堂马太守的公子,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说是伺候人了,别人伺候他还差不多!不过这个小家伙,不仅丝毫没有感到负疚,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躺在那里直哼哼。偏偏这一切,都是马文才自己愿意的。 马文才不禁苦笑,难道真应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吗?他早已不是天真无邪的少年,也曾和好友们一起出入过秦楼楚馆,自然知道自己身上这了不得的反应是什么。他虽然不像那些纨绔子弟那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懂得的。他从小就不会委屈自己,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竟害怕自己一冲动就做出什么让人不能原谅的事情来。 把祝英亭的前胸、腹部、腿部等地方一一擦拭干净以后,马文才把毛巾在水中洗涤了一遍,准备给他擦拭后背。 把昏睡的祝英亭轻轻的翻过身来,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后背。祝英亭的蝴蝶骨长得极为漂亮,就这样趴着的时候,那两片蝴蝶骨相连的中间微微的凹了下去,更显得那蝴蝶骨瘦削精致。就好似翩然欲飞的蝴蝶一般。 马文才轻轻地抚上那两片精致的蝴蝶骨,不知怎么就想起来白日里他转过身来和自己说话的样子,那蝴蝶骨是不是就像这样一般,在他背上翩然欲飞? 顺着线条流畅的背部擦拭下去,就到了他纤细却不纤弱的腰肢。马文才不敢再多看,直胡乱给他擦拭了一番,然后找出一套干净的亵衣,准备给他换上。 马文才坐在床边,把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祝英亭拉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准备给他穿衣服。哪知只穿了一只袖子,祝英亭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刚刚马文才才为他擦拭了身体,现在没刚刚那么热了,他伸出双手环住马文才的腰,脸颊贴住马文才的脖子,口中喃喃道:“水……我要喝水……” 马文才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 祝英亭一边用手环住他的腰,一边用滚烫的双颊轻轻的蹭着马文才的脖子,呼出的灼热气息更是扑了马文才一下巴。 马文才几乎就要咬牙切齿了,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儿吧?不然老天怎么派出这样一个磨人的小东西来折磨他?打不得骂不得,只得乖乖的听从于他。偏偏这样的事情还要他心甘情愿的来做! “好好好,小祖宗,你给我好好躺着,我这就去给你倒水!”马文才顾不上给他穿衣服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水一端来,怎么喂他又成了问题。昏睡成这个样子的人还能自己端着杯子喝水么?马文才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略略一想,算了,不管了,就算是被说成占便宜也不管了。这小东西磨人磨得够久了,早点让他安心睡了才是正经。 想罢他端起水杯来一饮而尽,而后慢慢的贴近那张看起来无比美好的唇。 双唇相接的一瞬间,马文才几乎就要满足的叹息起来。就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到快要崩溃的旅人倏地见到了清泉一般。那种狂喜几乎瞬间就让他不可自拔。他无法欺骗自己,这张美好的唇他其实早就想像今天这样占有,虽然只是因为他要喂水给他喝。只是以前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就像是蒙了一层纱一般,看不真切。现在当他真真切切的吻上这张美好的唇,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种说不出来的狂喜所充斥着。 他慢慢的张开嘴,只留一条缝,好让水缓缓的渡到祝英亭嘴里去,这样才不至于呛到。 哪知祝英亭口渴极了,丝毫不满意这样慢吞吞的速度。他伸手双手环住马文才的脖子,好让他离他更近一些。他昏昏沉沉的,直把马文才当做了一个大型水壶,张开嘴,轻轻的吮吸着,甚至连小巧的舌尖也就这样伸进了马文才的嘴里。 马文才哪里想得到他会这样,一时间竟有些怔忪。祝英亭更来劲了,双手紧紧的环住马文才的脖子,凭着本能去吮吸马文才口中的水。这时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一点缝隙也无,看起来就像是最亲密的恋人一般。 喂完水,马文才站起身来,祝英亭哼了一声,丝毫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依旧睡得香甜无比。 马文才瞧着他那因为喝水而显得水光潋滟的嘴唇,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的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柔软微凉的吻。这样的吻显然是不够的,他不由自主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他微微翘起的薄薄上唇,意犹未尽,又舔上那丰润精巧的下唇。 他一手扣住祝英亭的后脑,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舌尖在玉白的牙齿上刷过,撬开唇齿,深入进去,触到他小巧的柔嫩舌头,肆意探索,纠缠吮吸。 许是他搂住祝英亭的手用力过大,祝英亭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哼了一声。马文才只觉得这一声就好像是敲在了自己心上一般,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加幽深,手上减轻了力度,嘴里却更加的肆意纠缠起来。 一夜黑甜,天刚微亮的时候马文才醒了起来。发现怀中祝英亭好梦正酣。 柔和的光线从窗棂中照进来,祝英亭脸色再不是昨日如滴血一般的红,而是白得清透,月色般皎洁,上唇微翘,露着一点玉白的牙齿,几乎就能看见躺在里面那粉色的小舌。脖颈纤细修长,搁在自己臂弯里,奇异的契合。 第46章 马公子的特权 祝英亭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呃,很奇怪?很严重?的问题。 他迷迷糊糊间就觉得自己被箍住了,愣了半响,这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家里那张大床上了,他记得自己和马文才打赌来着,然后马文才赢了他,他让马文才自己去想要他做什么,然后他就自己端着酒杯喝酒。后来的事,就不怎么记得了。 不过谁来告诉他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啊!!! 头顶传来马文才那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马文才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顺便往他往怀中带,然后放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头枕在马文才的肩窝处,虽然很是契合很是舒服,可是他还是很不习惯啊啊啊啊!马文才简直就是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了好吗!!!这个动作真的好吗!!! 祝英亭屏住呼吸,睁开一只眼往上面瞧了瞧,不出意外的就看到了马文才好看的下巴。祝英亭苦着脸,想轻轻的挣脱吧,可是马文才这密不透风的怀抱,他根本没办法动弹好吗。他可不想把马文才给弄醒,那样多尴尬呀,还是自个儿悄悄的想办法吧。 祝英亭几乎可以想象这是怎样一个亲密的姿势。如果说他与马文才是一对恋人的话,这个姿势没有丝毫的问题,问题是,他和马文才现在就跟青菜豆腐似的,清清白白得很哪!这个样子万一被人瞧见了不是丢脸死了! 抱着一不把马文才弄醒而不被人发现的小心思,祝英亭暗暗的打起主意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马文才其实早就醒了,在他第一次僵硬起身体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好吗!他之所以还在装睡,完全是想看祝英亭到底会想出一个什么办法来挣脱他的怀抱。 只是祝英亭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也亏得马公子忍功一流,才能到现在都还一副不动声色的熟睡样! 祝英亭的双手都被箍住了,根本没一点机会能够挣脱好吗!想动又不敢动,只能一点点的想把他的手从他身上给移开。 祝马文才简直要笑到胃疼,他装作伸了一个懒腰,把搭在祝英亭身上的那只手给放了下来。然后,他就听到了祝英亭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祝英亭身上没了钳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马文才笑到胃疼,调整好情绪以后也装作才醒过来的样子,还刻意的打了一个哈欠。真是非常会演! “啊,英台,原来你也醒了啊。好些了吗,头疼不疼?” 祝英亭坐在床边上,一张脸上阴晴不定的,马文才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却故意不点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 祝英亭此时的心情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想问马文才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变成这样,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大好,好像有一点小题大做的感觉。可是不问吧,又觉得心里憋闷得很。 马文才闲适的在一旁穿衣服,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祝英亭独自在那闷坐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跳到马文才面前:“我有话问你!” 马文才早就从他的表情猜到了他想问什么问题,可是他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温声道:“英亭要问我什么?” 祝英亭最是拿这样的马文才没办法,他笑得这么好看这么磊落,自己怎么可以去怀疑他呢?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嗯?英亭要问我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祝英亭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虽然觉得有点愧疚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呃,那个,就是,我想问问,为什么我们刚刚……我们刚刚……” “哦,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抱着你睡是吧?” 被马文才猜到自己想问的问题真是太难为情了!祝英亭低下了头,白皙的耳尖都渐渐的晕染上了一层红晕。听人家这个口气就知道人家是光明磊落的了嘛,自己真是太小心眼了想太多了! 马文才笑笑,很自然的回道:“是这样的,英亭晚上睡觉的时候,呃,确实是睡相有点……啊,我这么说你千万不要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晚上就没办法睡觉了。怎么,英亭很介意吗?如果英亭很介意的话,我以后搬到外面榻上去睡好了。” 啊? 真的是这样吗?祝英亭很是摸不着头脑,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睡相很差?虽然他在马文才面前这样说,并且把小狐狸的窝放在了他那边,他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啊。难道自己真被乌鸦嘴附身了么,以至于说什么来什么? 马文才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真诚无比,祝英亭压根儿就找不到反驳的地方。自己的睡相好不好自己是不会知道的,和自己同床而眠的那个人才深有体会。听马文才这样说,和自己睡一张床还真是委屈他了。不可能让人家去睡外面竹塌吧,那竹塌又硬又凉的,还很窄,一个人躺在上面翻身都困难。 他深觉对不住马文才,当马文才说起要去外面睡竹塌的时候,他忙出声阻止,声音里满含歉意:“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什么介意的,我就问问。” “啊,原来是这样。”马文才了然的点点头。 “嗯,”祝英亭点点头,把脑海中的疑问挥去,笑着打哈哈:“那个,我怎么会介意呢,大家都是男人嘛!这没什么的。” “嗯,那以后要是英亭晚上睡相不好,我该怎么办呢?” “呃,这个,”祝英亭忧愁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难道要他去睡竹塌?想了想,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道:“你还是把我踢醒吧!” 马文才面露难色:“这样恐怕不大好吧?万一我脚上不知轻重,伤了英亭可怎么办?” 祝英亭也惆怅了,说得也是啊,万一一个不注意踢到床下去了怎么办?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祝英亭苦着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文才笑得眉眼弯弯,一副为祝英亭着想的口气:“英亭,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么,大家都是男人,自然不用太过介意。要是你我晚上都睡不好,白天可怎么上课呢?” 祝英亭想想也是啊,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咬咬牙说:“那好吧,要是我晚上睡相实在是不好的话,你就抱住我吧!要记住哦,要我睡相非常非常不好的时候哦!” 马文才笑得无比纯良:“那是自然。” “嗯嗯,文才兄,我们该上课去了,不然可就要迟到了。” **** 等祝英亭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洗漱好和马文才赶到书院外面的时候,祝英亭心想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乌鸦嘴的。 听着从书院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祝英亭真是无比郁闷。上学第一天就迟到,等会儿夫子会扒了他的皮吧! 马文才脸上看不出丝毫郁闷的神色,淡淡道:“走吧!” 祝英亭无奈,只得苦着脸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夫子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人,面色难免不好看,当下哼了一声,道:“马文才,你来解释一下这说的是什么?” 众位学子听见夫子这话,都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去。马文才丝毫不在意投在身上的各种目光,只温声回道:“是,夫子,意思就是说,修身在于使自己的内心纯正,如果心中有怨恨,有恐惧,喜好玩乐,有忧患,都不能使内心纯正。令心中清明,专心致至,不看不听与修身无关的事物,进食的时候都不知道食物的味道,这才叫做使自己的内心纯正。” 夫子没想到马文才这么快就流利的回答了上来,讪讪道:“你先回座位去吧!” “谢夫子!” 马文才转过身笑道:“走吧!” “慢着!祝英亭——” 祝英亭一脸茫然:“啊?” 夫子瞪了他一眼,又问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祝英亭,你来给各位同窗解释一下,什么叫自谦。” 祝英亭瞬间被噎住了……哎哟我的天,这个我怎么知道! 夫子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哼了一声,冷声道:“第一天上课就敢迟到,你眼里还有夫子纪律没有?今天放学后,你把《大同》篇抄二十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祝英亭心内暗暗叹气,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第一天,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第47章 罚抄书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祝英亭真是无语啊无语,摇头晃脑的这样读书,头都要晃晕了!偏偏下面大家还兴致勃勃的跟着夫子摇头晃脑。 祝英亭简直就要昏昏欲睡。 “甚矣,吾衰也!吾不复梦见周公。” “甚矣,吾衰也!吾不复梦见周公。” “甚矣,吾衰也!吾不复梦见周公。” 哎,这夫子是复读机变的吧? “梁山伯祝英台,你们可有梦见周公啊?”夫子瞪着正在打瞌睡的祝英台和梁山伯,倏地恨声道:“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这一声怒吼当真是气壮山河,顿时祝英亭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头不晕了不打瞌睡了精神也好了!当真是比喝了脑白金还有效! 不仅是祝英亭的精神好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众学子中有插科打诨的,在这声怒吼下全部都清醒了过来! 夫子看着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的道:“我问你们话呢!梦见周公没有啊?” 梁山伯忙站起来恭敬答道:“没有。是学生的不是。” 夫子冷笑一声,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梁山伯,你不是在山长面前自比勤学的颜回么。我看你根本就是昼睡的宰予!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这话说得真是有些过了,祝英台再也忍不住开口辩解道:“夫子,我们是因为昨夜一直不得安眠,所以才……” 还不等祝英台说完,夫子便冷笑着打断道:“你是嫌尼山书院住的地方不够舒服是吗?那都是师母没有帮你们安排好是吗?所以这一切的过错都是师母造成的是吗?” 这明显就是无稽之谈了,祝英台忙道:“不是,不管师母的事。是因为我一直睡不好,山伯他一夜都在替我……” “够了!”梁山伯打断祝英台的解释,低首道:“是我一夜打呼噜,因此才导致英台一夜都睡不着,夫子,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梁山伯,你这样藐视书院的规矩,本席今日就罚你今日为众学子打饭,不许任何人相帮!你听见没有啊?” “是,学生知错领罚。” 祝英亭在一旁看着,顿时生出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看来今天出门之前没看黄历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等一下!” 熟悉的声音传来,祝英亭抬眼一看,顿时心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哎哟我亲爱的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当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 随着祝英台的话音落地,拂袖而去的夫子果真站住了脚步。 “夫子,学生刚刚也打瞌睡了,愿同梁山伯同领责罚。” “你……”夫子几乎要被气乐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子,一直在学堂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一来是他本人自己的手段,二来,学生的品状排行都要看他的脸色,因此不敢轻易得罪他。他何时见过像祝英台这般丝毫不顾忌他的大胆之人,竟然还敢在课堂上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忤逆他?这让他堂堂一个夫子颜面何存?当下下定了决心定要给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学生一点颜色瞧瞧!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冷笑道:“好你个重情重义的祝英台!既然你自甘堕落,要去做打饭杂工,本席我今天就成全你!今日打饭杂役,全由你一人承担!” 祝英台笑了,似乎丝毫不把夫子的愤怒看在眼里,淡淡道:“多谢夫子成全。” “别谢早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至于梁山伯嘛,惩罚加重,本席命你挑满供全院师生用的水!” 祝英台正要反驳,就听见夫子冷声道:“梁山伯加重惩罚,都是因为你。你不是想和他同甘共苦吗?本席就偏不让你如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替别人强出头!我还要告诉你,什么叫方圆规矩,什么叫做尊卑贵贱。尼山书院是尺寸地方,不管你祝家庄名声有多么的显赫,踏入书院圣地,凡事就得由我,而由不得你。下课!” 夫子拂袖而去,众人也随着大家走了出去。马文才笑着拍了怕祝英亭的肩膀,说有事要出去一下,也就走了。一时间偌大的课堂里就只有梁山伯祝英亭祝英台三人。 祝英亭走上前去拍拍祝英台的肩:“同是天涯沦落人,看来我们这辈子真应该是亲兄弟啊。” 祝英台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夫子的那番话影响心情,“你好好抄书啊,我和山伯去了。” “山伯,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们是兄弟嘛,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祝英亭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真是幸福的两只哟,可不像我,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苦逼的抄书! 知识就是力量呀!祝英亭这下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 我抄我抄我抄抄抄! 抄你大爷! 艾玛真是太久都没有握笔杆子了,现在一下子要抄那么多的书,手腕都快酸死了! 祝英亭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苦不堪言的咬笔杆子,真是无比苦闷无比纠结呀! 如果只是抄书也就罢了,可偏偏肚子还来凑热闹。是了,早上来上课的时候赶得很,根本就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肚子也在早饭,前胸贴后背的,肠子都要饿得打结了好吗! 祝英亭扔了笔,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呻?吟:“好饿啊~~~” 马文才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容颜姣好的少年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墨色的字迹趁着他白皙的肤色,那眉眼就有了一种水墨隽永的味道。一头黑发因为他的动作散开来,有一两缕飞上了他的面颊,眉眼盈盈处,嘴角含笑处,俯仰皆是。让人忍不住就想轻轻的抚上去,好为他拂开那一缕恼人的青丝。 马文才轻声道:“英亭~~~~” 祝英亭听到声音,忙回头朝门外瞧去,只见马文才提着一个盒子正站在那里,中午绚烂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就这样看着他笑着,阳光就像是照进了他的眼里一般。 祝英亭也笑了,惊讶道:“文才兄?你怎么来了?” 马文才笑笑,走进来把食盒放在祝英亭面前:“我来给你带饭,是山下一家挺有名的酒楼里的,我猜你应该喜欢……” 这个时候简直就没有什么比吃的更能讨祝英亭的欢心了,如果马文才不是男生,他真相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的?” 马文才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也笑了:“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可是,”祝英亭想了想,惊道:“你说什么?你在山下去买的?山下挺远的啊,你是怎么去的?” “这有什么,我骑马下去的。很快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祝英亭才注意到,马文才的额头上鼻翼上都出了细细的汗。说不感动都是假的,马文才是何许人也?竟会这样贴心的买来饭菜。一时间,祝英亭心里就像是被柔软的云层包裹着,有些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真是很谢谢你……” 因为我喜欢你啊。马文才在心里叹道,只是这句话现在还不适合说,虽然和祝英亭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他的脾性他多少还是摸出了一二。很明显的,祝英亭这样的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要是卯足了劲儿对他好的话,他会受宠若惊,甚至会不知所措。你要是硬来的话,那估计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对付祝英亭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渗透,把自己的一切都渗透到他的生命里去,把自己都参与到他的生活里去,直到让他习惯。这样,你就离成功不远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现在还不饿么?” 祝英亭伸长了脖子瞧了瞧外面,犹豫道:“可是、可是夫子一会要过来检查的……被发现了可不好。”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马文才笑道:“没关系,我跟夫子说了让我检查督促你,让他回去休息了。这不我就来了。” 祝英亭一张脸顿时兴奋起来,变脸的速度堪称莫测:“这么好!文才,我发现你真是太好了!哇~~甜皮鸭、鸳鸯五珍烩、酱爆鹿脯,还有我最爱的翡翠水晶虾饺!” 马文才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好笑,忙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祝英亭:“唔唔~~~~嗯嗯~~~” 马文才拿过他抄写的文字:“我看看。抄了多少了?” 祝英亭好不容易腾出嘴来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唔唔~~~累死了都~~” 马文才失笑:“瞧你,你慢慢吃,剩下的我帮你抄吧!” “嗯嗯!”祝英亭急忙点头,“文才兄你真是太好了!你简直就是抄哥啊!” “那是什么?” “嗯,这个~~~就是超级会抄书的人的意思。” 马文才:“……” 第48章 祝英台竟然会做菜 “嗷~~~~好饱~~~”祝英亭狠狠的打了一个饱嗝儿,然后抚着肚子瘫在椅子上装死。 马文才正在一旁认真的抄书,听到这句话转过头一看,祝英亭就跟刚刚吃饱的小猪似的,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他有些头痛的看着桌上的一堆纸,表示压力略大。 本来马文才的毛笔字写得挺好的,行云流水间自有一派潇洒写意。可是此刻他却皱着眉头,好似为难得很一般。 祝英亭吃饱喝足,嘴巴一擦,抬眼就看见马文才正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捏着毛笔在那抄书。祝英亭走过去一瞧,立刻惊呆了:“哇!文才兄,你好厉害!” 马文才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挑起眉看他:“怎么厉害了?” 祝英亭用手捏起马文才正在写的一张纸,拿起来和自己写的那几张对比了一下,简直就要叹为观止了:“我这鬼画桃符一般的字你竟然也可以模仿得这么像,文才兄,你简直就不是一般人啊!” 马文才:“……” 祝英亭兴奋得很,又道:“我的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要么是天赋极高,要么就是你的字本身就和我写得差不多!” 马文才:“……” 不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这么自豪啊喂!难道你这个时候的反应不应该是羞愧欲死吗!这样难看的字被别人看到了都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吧? 祝英亭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字,几乎就要分不出来哪张是马文才写的哪张是他自己写的,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马文的:“不要告诉我你的字也是写成这样的吧?” 马文才:“……” 不要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不好!先不说字要写成我那样需要水平,写成你这样儿的,也是需要水平的啊。 祝英亭见他沉默着不予回答,以为自己猜对了,笑得一脸得意,故作老成的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咳咳,这个,字写得不好也不是我们的错啊,也不是谁都能做王羲之的对不对?年轻人要看开一点啊!你看看我,多淡定!” 马文才愣了一下,原来他以为他不说话竟是因为自己的字写得不好看而感到害羞么。这人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些什么啊。 他朝祝英亭挥挥手,祝英亭奇怪的凑近去。 马文才勾起嘴角笑道:“我现在就让你瞧瞧我的字。”说罢也不多话,直接站起身来,蘸饱墨水,深呼一口气,提起笔,落下,而后一片行云流水。在祝英亭目瞪口呆的注射下,一副快雪时晴帖就这样挥洒自如的写了出来。 祝英亭拿起来和他写的其他那些对比了一下,高低立现。 “原来你写的字这么好!”饶是祝英亭是外行,也还是能看出这字和自己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哪里哪里,和你的比起来差远了。”马文才故作谦虚,还特意把祝英亭拿出来洗涮一番。 快雪时晴帖虽短短二十余字,却显其和谐中妙合造化的意境,于行书中带有楷书笔意,以圆笔藏锋为主,神态自如,从容不迫,起笔收笔,转换提按,似山蕴玉,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识者有“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之评。而其平和简静,从容中道而以韵胜的书风,正是书圣王羲之的得意作品之一。 后人有言:“晋尚清言,虽片言只字亦清,快雪帖首尾廿十四字中,字字非后人所能道,右军之高风雅致,岂专于书邪?”。而书法势巧形密,意疏字缓,用墨清和爽朗,浓淡适宜;用笔圆净健劲,顿挫起伏的节奏与弹性感是较平和的;结体以正方形为主,平稳饱满,时敛时放,能含能拓,寓刚健于妍丽之中,寄情思于笔端之上。 马文才钻研这快雪时晴帖多年,加上本身就天赋极高,到现在早已是小有所成。刚刚被祝英亭误认为他的字也写得像他的那般,还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祝英亭有些讪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呵呵,文才兄真是爱说笑。” “我没有说笑啊,”马文才正色道:“你哪里看出我是说笑了?你这字要模仿起来可真不是一派简单的活儿啊,你说,你这不是厉害是什么?” 祝英亭:“……” 他直接把方才祝英亭说的那一番话还给了他,直说得祝英亭脸上几乎就要泛上红晕。 “哪里哪里,”祝英亭没话找话,“文才兄写的字就算是我这个外人看来也是极好的呢,当真是佩服得紧!只怪我以前学字的时候不用功,现在这字简直就是没办法见人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悔呢……”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现在学习也不晚,英亭要是想学的话,我必倾囊相授。” 哎哟喂!祝英亭在心里嚎了一声,只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忙铺开宣纸准备继续抄写:“咳咳,这事儿不用着急,以后再说,以后再……啊!文才兄你这是……” “怎么了?”马文才好听的声音从贴着身体传来。 祝英亭几乎就要跳了起来。原来,马文才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俯身下来,一阵干爽温暖的气息就如烟一般自背后涌来,几乎就要穿透过春日不算厚的衣衫直接贴上了他的背。这还不算,他那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祝英亭捏着毛笔的手,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后、面颊上,马文才带着一丝促狭意味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英亭既然后悔,那我便让你以后再不后悔,可好?”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暧昧了,这姿势,好像也有一点亲密了? 祝英亭身体僵硬着,几乎就要说不上话来,只愣在那里,任由马文才握着自己的手在纸上写下了“祝英亭”这三个大字。 这个动作,实在是,呃,有点奇怪。 这时候马文才却收起了话音里的谑意,只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与祝英亭听,仿佛他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一般。 “懂了吗?” 祝英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嗯嗯……听、听懂了。” “那好,”马文才放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的一张椅子上,也拿过宣纸过来抄书,“以后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知、知道了……” 马文才勾起嘴角,笑得跟一只千年老狐狸似的。只可惜祝英亭此时正低着头盯着桌上的宣纸,就想要把那宣纸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卧槽卧槽卧槽!祝英亭心里狂奔而过一万只草泥马!刚刚那个动作真的没问题么?怎么想想都觉得奇怪啊?还是只是他想多了?说不定马文才只是纯粹想纠正一下他握笔的姿势呢,人家那么好心的教我练字,怎么可以怀疑别人的用意呢? 他偷偷的抬眼瞧了瞧一旁的马文才,只见他一张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心无旁骛的帮着他抄书,哪里有什么企图啊! 祝英亭摇摇头,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 抄完书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祝英亭转了转快要僵硬的脖子,伸了一个懒腰:“真是累死我了!”转过头去看马文才,只见他一脸轻松惬意,跟没事儿人似的。 “文才兄,难道你不累吗?” “还好,以前在家练字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习惯了。” 祝英亭在心里暗暗的赞叹了一声,这才想起,祝英台和梁山伯今天也受罚了来着。不知道现在他们忙完没有,怎么着也得去瞧一瞧。 左右找了一圈,最后竟然在厨房找到了祝英台。 祝英亭看着桌子上的一桌好菜,惊得几乎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做的!” 祝英台解下围裙,擦干净手,一脸得意:“怎么,想不到吧?哥哥我可是大神级的人物!你要不信可以问问苏安和苏大娘!” 苏安看着一脸不相信的祝英亭,笑着回答道:“别说祝公子不信,就是我也不信呢。刚刚祝公子说要自己做菜给梁公子吃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呢!” 苏大娘也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我原本也是不信,可是没想到祝公子还真是一把好手呢!以后不知谁家的姑娘有这福气啊。” 祝英亭向祝英台竖起大拇指:“强!” 祝英台笑得得意,朝祝英亭眨眨眼炫耀了一番,然后就转身出了厨房的大门,说是要去叫梁山伯回来吃晚饭了。 祝英亭几乎没被这赤.裸裸的秀恩爱给肉麻死! 马文才在一旁瞧着不由得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祝英台是个姑娘,可是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啊,上虞祝家庄家祝员外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难道不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么?怎么竟然还会做饭?不仅这一点让人觉得奇怪,就连祝英亭的反应,也奇怪得很。祝英台是他姐姐,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姐姐会做菜? 祝英亭也是,初见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反应?还有,祝英亭有时说话的时候总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虽然他确定他是说的汉语,明明分开了听都是听得懂的字,连在一起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两个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兴趣了。 第49章 才女谢道韫 祝英亭很无聊,因为他醒了却不能起床。 你问为什么? 祝英亭简直忍不住想咆哮:为神马又是在马文才的怀里醒过来?!这么多天过去了,早上起来就没有一天不是被马文才抱着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睡相真有那么差?不然就是马文才一定有什么癖好!譬如说晚上要抱着什么才能睡着啊什么的!这么大男人竟然有这么一个小女孩才会有的癖好,真是非常不忍直视!!! 现在他醒了,可是马文才还没醒,所以他为了不打扰马文才的好梦,只好躺在床上无聊想七想八。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祝英台说的话来了。 他问祝英台:“看到梁山伯受处罚的时候,你完全没必要站起来的,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去呢?” 祝英台笑得很灿烂:“这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祝英亭白她一眼:“少拿这个来唬我,我可不信你这一套。” “好吧,”祝英台耸耸肩,用手撑住下巴,双眼看着天空中疏疏落落的星子,缓缓道:“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想说得那么矫情。只是真心觉得很瞧不惯陈夫子的做派罢了,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在打瞌睡,他为什么却只罚山伯一人?还不是因为我是祝家庄出来的,所以他有所忌惮罢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正气实际上龌龊得不得了的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拜高踩低的真小人!要生在战乱时代,说不定是多大一汉奸呢!” “哟,想不到你还是一枚愤青啊!”祝英亭忍不住调侃她。 “愤青不愤青的不重要啦。”祝英台挥挥手,“你别打扰我成么,好容易酝酿出来的感情就被你破坏掉了!” 祝英亭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示意祝英台继续。 “接下来的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啊,不管做什么都好。我不在意那么多的。这样的小事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对山伯而言也是。权当是生活调味剂好了。说不定以后想起来,还会觉得很美好呢!毕竟两个人能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毕竟两个人能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那现在他和马文才一起经历的这件事情,好像比想象中要多得多啊多得多啊喂! 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祝英亭的脸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奇的瞧着祝英亭和马文才,似是正在好奇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祝英亭被自家儿子这样一动不动的瞧着,脸上不自然的觉得烧起来。 都怪马文才!不行,再不能这么下去,他一定要想办法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被儿子天真无邪的眼神这么瞧着实在是很难为情啊啊啊啊!!! ******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伴随着夫子和同窗们的读书声,祝英亭把以前上课学会的本事拿了出来,一边跟着大家摇头晃脑的念念有词,一边放空了脑袋准备好好儿想想到底该怎么和马文才说这个问题。 毕竟,语言措辞神马的,要斟酌斟酌嘛,伤到人就不好啦! 一下课,祝英亭就直接收拾起纸笔准备回宿舍,哪知刚刚走到宿舍大门之前,就看到为了好大一圈人在那边。 祝英亭一向都是个经不住好奇的诱惑的,见状忙往那边跑,想瞧个究竟。 还没走近,就听见陈夫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各位学子!这是朝廷的新令,各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姓名将登上左右布帘以示褒奖。这上面就是我这两天品评下来的结果。” 祝英亭顺着夫子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左右两边果真挂着两条布帘,上书品状排行四个大字,然后下面是品状排行第一的名字,左边的是马文才,右边的是王蓝田。 祝英亭瞧了马文才一眼,又看了看王蓝田,心道,这夫子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拜高踩低啊。马文才在这上面还尚且可以看,这王蓝田在这上面,就十分让人不忿了。 果不其然,这布帘一挂出来,下面的学子就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不过都是些“王蓝田也配上品状排行榜第一”之类的。 “哎,文才兄,你瞧着这品状排行,有什么看法?”祝英亭很是好奇马文才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无聊而已。”马文才淡淡道。 祝英亭在心里为马文才点了一百个赞!这才是大家风范啊! “尼山书院的品状排行,我马文才还不放在眼里。” 祝英亭想想也是啊,马文才他爹是杭州太守,马文才他哥也是朝廷俊彦,这样家庭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区区尼山书院的品状排行呢? 正要说话之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山长。 “孩子们,听我说,这个榜上有名啊,不过是藉个名目,以此激励你们勤奋学习,并非是做人做学问的最终目的。你们的心思应该放在如何认真学习,经世济民上。这才是正道啊。今日我们尼山书院,有幸邀得客座教席,此人经史见解独到,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远播南北啊。” 众人闻言,皆兴奋得议论纷纷,当日晚会上山长的学识词赋已然让大家惊艳,只是不知,能让山长如此推崇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山长,不知请的人是谁啊?”陈夫子在一旁,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才女谢道韫。” 祝英亭和祝英台对视一眼,谢道韫!就是那个才女谢道韫吗!就是那个出现在他们初中课本上的那个谢道韫吗!艾玛真是太激动了!这趟穿越真是太值了!竟然可以看见古今难道一见的才女谢道韫! 来到山门口的时候祝英亭发现,其实真的不是他们太过于大惊小怪,实在是才女的魅力太大!!! 除了书院的众学子以外,书院里的其他一切闲杂人等都来了。 就连扫地煮饭的大妈们都来了! 祝英亭和祝英台惊呆了,这阵仗可是丝毫不输于现代社会的明星啊,走到哪都有粉丝大喊大大我爱你大大么么哒! 就在这众人都期盼这见到谢道韫的欢乐气氛中,偏偏就有些个不知道是不是没吃药的人出来撒欢。 王蓝田抄着手,满脸鄙夷:“女人家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还出来抛头露面。” 秦京生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蓝田兄,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听说她都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出阁。大概是生的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祝英亭无力扶额,真是不能理解! 马文才看着他无奈的样子,笑问道:“英亭,怎么了?难道先生要来,你竟不开心么?” 祝英亭摇摇头,叹道:“我只是觉得有苍蝇在这周围乱飞,很是无奈很是心烦啊。” 马文才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淡淡笑道:“理那些苍蝇作什么,没的坏了自个儿心情。” 祝英亭深吸一口气:“我才不想理,只是总有苍蝇在你面前飞,多少还是会受些影响吧?” “放心吧,蹦跶不了多久了。苍蝇么,当然要一击即中才行。” 两人说话间就听见有人在喊来了来了,祝英亭顺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就见一身形窈窕的女子正从轿子上走下来。 山长忙迎上前去,“谢先生,一路辛苦了。” 谢道韫向山长和师母点头示意,随后几人向前走去。 祝英亭暗暗打量着这个在中国历史上才名远播的才女,暗道才女果真是与众不同。光看她那浑身的气质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她看起来还很年轻,丝毫看不出已经二十七八,反而看起来像是二十三四。端庄娴雅,这是她给人最深刻的印象。 她缓缓的走过众人身边,方才还大言不惭说着大话的王蓝田和秦京生,此刻下巴简直都要掉下来了! 这哪里像是一个因为长得丑没办法嫁出去所以才不得不认真读书的丑女啊,这明明就是一个不仅长相让人惊艳而且气质更是让人折服的大美女加大才女啊! 第50章 是我欺负他 祝英亭这一天一直很想做一个看起来既英俊潇洒又显得格外男子汉格外帅气的动作:双手叉腰,站在马文才面前,然后看着他那俊美无铸的笑脸,忽视掉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愧疚和不安,直视着他那几乎每天看着他的时候都会浮现出笑意的眼睛,然后淡淡的说:“马文才,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然后,马文才就被被他那既高贵冷艳又狂霸酷帅的气质给深深滴震慑住,然后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云淡风轻的淡然,一抹不知所措的红云飞上了他的面颊,然后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祝英亭,问:“谈什么?” 祝英亭哈哈大笑:“关于晚上睡觉的姿势问题,我们必须要来好好的谈一下。” 马文才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拘谨的站在一旁,很是懦懦:“啊?难道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打扰到祝公子了吗?” 祝英亭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你打扰到我了吗?以后睡觉不准抱那么紧好伐?” “是是是,”马文才低着头,恭顺万千的回答。 好吧,这纯粹就是祝英亭大白天的做白日梦好伐?马文才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的?真是别开玩笑了! 真正的事实是这样的,祝英亭站在马文才面前,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是犯了什么错呢。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来。就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无比心虚的站在年轻的父亲面前,想要请求得到父亲的原谅。可是年轻的父亲去久久的不发一言,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这样的情景最容易让犯错的孩子更加不知所措。 祝英亭心里一边卧槽一边内牛满面,在直接说出来还是委婉说出来这两件事上摇摆不定。简直纠结到想撞墙。 还是马文才好心的把他拉了出来:“英亭,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低着头做什么?” 祝英亭猛地抬起头来,卧槽刚刚想问题想得太认真压根就没发现姿势是如何的奇怪! “呃,这个……” 祝英亭闭闭眼,我的娘哎,这样的问题还真不好说出来!不然就让他抱着好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又不会吃亏!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我不是GAY,可是还是会觉得怪怪的啊肿么破! 马文才看他纠结得要死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他伸出手去摸了摸祝英亭的头,笑道:“既然英亭觉得不好说那就别说了,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上课呢,听说是谢先生的课。”说完就不等祝英亭反应过来,径自走向了里面的大床。 祝英亭呆愣在那里,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马文才还会用手来摸他的头!摸头哎!摸头哎!这不是大人才会对小孩子做的事情吗!如果一个大人很喜欢一个小孩子或者觉得他很可爱才会慈爱的伸手去摸他的头吧?现在是怎么回事?马文才把他当小孩子吗?慈爱的马文才?这是怎样崩坏的形容词啊!祝英亭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想想就觉得毛都要炸起来了!而且,刚刚马文才摸他的头的时候,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里有点奇异的慌乱? 真是太不正常了!不行,必须要离马文才远一点! 此时的祝英亭早已忘了当初那个要掰弯马文才的誓言,根据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祝英台和梁山伯发展良好,马文才丝毫没有表现出对祝英台有一点点的兴趣。倒是他和马文才的相处模式,让他实在是觉得既怪异又别扭。 “等一下!”祝英亭一个箭步冲进卧室,大喊一声。 “怎么了?”正在铺床的马文才听到这一声大喊忙转过身来,笑咪咪地问祝英亭:“英亭这是怎么了?” 祝英亭慢慢的走过去,眼一闭心一横:“那个,我有话跟你说。” “嗯?什么话?你说。”马文才手下动作不停,随口问道。 祝英亭看他并没有转过身,呼了一口气,道:“那个,我觉得吧,我……我是想说,那个,我……” 马文才好笑,放下手上的棉被,坐上一边的椅子,道:“坐,看把你紧张的,有什么话坐着说。” 祝英亭一咬牙:“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姿势有点奇怪?”话一说出口,祝英亭自己就先红了脸颊。 马文才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发现了?不会吧,要是发现了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他面上不路分毫,淡淡道:“哪里奇怪了?我不觉得有任何地方奇怪啊。” “啊?”祝英亭苦着脸皱着眉,难道真是自己想太多了么?“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很奇怪么?” 马文才笑笑:“这有什么,不过是因为你晚上睡觉爱蹬被子罢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早些睡吧。” “哦,”祝英亭恹恹的回道。估计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看人家回答得多么坦荡啊。 哎?有了!祝英亭眼睛一亮,办法来了! 十分钟后,马文才瞧着床上横亘着的一排书,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祝英亭拍拍手,捶了捶酸痛的腰:“哎哟我的腰!你这都看不出来吗,这样从中间隔开以后,我们俩睡觉就谁都不会影响谁啦!这样就跟单人床差不多的,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累死了不说了啊,睡觉喽!” 欢天喜地的样子让马文才真是想把他直接抓过来狠狠的揍一顿!真是非常过分! 好吧,要真是狠狠的揍一顿马文才肯定是不舍得的,这样的话又需要重新想办法了。 ****** “啊!!!!!” 尼山书院安静的早晨就被这样一声尖叫给彻底打乱了。只把后院的好多鸟儿给惊飞了,一时间噗嗤噗嗤的翅膀扑腾声真是热闹之极。 隔壁方芜临被这一声尖叫直接从梦中惊醒,他正做着*一刻值千金的美梦呢,怀里的美人言笑晏晏,无比温顺的偎依在他怀里。他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柔情,正待要好好的亲吻一下怀中的美人的时候,就这样被惊醒实在是太过憋屈! 他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文才到底对英亭做了什么!惹得那么一个小美人吓成这样?” “谁知道呢,指不定好事将近了呢。”秦语欢翻了一个身,堪堪面对着方芜临。口气懒洋洋的,看起来还没怎么睡醒。 此时的秦语欢双目微闭,一双桃花眼似是水光潋滟,似有若无的拂过方芜临的脸。口气慵懒,连带着平时就十分柔和的脸都带上了三分懒意。惊鸿一瞥间,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婉转。 方芜临一个激灵,直接把方才祝英亭打扰他美梦的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某个地方有些不大对劲儿,真是太奇怪了,怎么越看秦语欢,越像刚刚梦里的美人儿? 他惊恐的再次望去,却见秦语欢早已翻过了身,又沉沉睡去了,仿佛刚刚那惊艳的一撇,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再说隔壁,祝英亭猛地挣脱马文才的手臂,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惊恐的看着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昨晚明明摆的无比整齐的书,现在正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床上,甚至就连地上,也散落着很多的书。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到底是要有多大的阵仗,才能把这些书都给弄成这个样子啊? 马文才似是才从梦中惊醒,还不甚清醒,看着祝英亭站在床下,打了一个哈欠,奇道:“英亭你怎么站在那里?” 祝英亭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好吗!他战战巍巍的指着床上散落得乱七八糟的书,磕磕碰碰的问道:“那个……这些……都是我、都是我弄的?” 马文才十分头痛的扶了扶额,脸上带着沉痛却很宽和的表情,劝道:“英亭,你也别太在意了,晚上睡着以后的事情谁又能控制呢?放心罢,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可我自己嫌弃自己啊卧槽!!!这到底是什么怪毛病! 马文才又继续好一通劝说,这才终于打消了祝英亭心中的那团疙瘩。 祝英亭叹了一口气,终于认命了。看着对自己这么好的马文才,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是别人的话,根本就没办法忍受自己这个毛病吧?马文才,他真是个好人啊。 此时的马文才压根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祝英亭心中竖起了一个光辉的好人形象。 小狐狸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了。愚蠢的人类啊,到底要什么时候你才能发现真相?不要到处去说我是你儿子!我没有你这么笨的父亲啊喂! 刚一出门,就碰见正要去上课的方芜临和秦语欢。 方芜临走过来,哥俩好的把祝英亭给拉过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不怀好意:“英亭怎么啦?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济的样子?哎哟瞧瞧这小脸蛋儿,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是不是文才欺负你啦?要是的话你千万要和哥哥说,哥哥给你报仇去!” 祝英亭想起自个儿晚上那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睡相,再想想马文才总是为了自己而睡不好觉,所以心里十分内疚。一脸沉痛的回答方芜临:“不是,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 方芜临:“……” 祝英亭话一说完,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径自走了。留下马文才、方芜临、秦语欢面面相觑。 方芜临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小英亭这么厉害!哎,文才,你是怎么被他欺负的?” 秦语欢在一旁撇嘴,摇头叹气道:“你还真信啊,从小到大,你几时看到文才被欺负过?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吧。” “也是啊,”方芜临摸摸下巴:“原来你是故意的!” 马文才笑笑,不置可否。解决了特权问题,心内的愉悦真是无法言说。只是不知道这个迟钝的小傻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抱着他不松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能说神马。。。祝小受你真是死定了! 第51章 我不准 “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从今天起,未来的一段日子都是本席给大家授课。好了,闲话就不必多叙,今日我们就来学《木兰辞》,不知道有没有人下去预习过的?” 话音刚落,就见底下有好几个人都举起了手。 谢道韫笑着点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的样子。她从台上走了下来,笑道:“这尼山书院果真名不虚传,本席很是欣慰。” 随意走到一处座位边,谢道韫点点面前的桌子,笑道:“这位同学,你起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吧。” “啊?”祝英亭愣了,他不过就是走了一下神嘛,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抬头一看,谢道韫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祝英亭站起来,略带歉然道:“先生方才说的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谢道韫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算是叫学生起来读书也不会引起学生的反感。也许这就算美色的力量?要是一个长得丑陋不堪的老师这么看着你,说什么心里也会打个突吧。 谢道韫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话,祝英亭放下了心,这不是以前背的滚瓜烂熟的《木兰辞》么?这有何难? 当下,他轻咳一声,朝着谢道韫笑了笑,叽里呱啦的就往外蹦字儿:“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没一丝停滞,堪称行云流水! 不仅谢道韫愣了,就连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能相信,只有祝英台转过头来,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谢道韫很快就收起惊讶的表情,毕竟这尼山书院是极有名气的地方,有这么一两个天分极高的学生也是很正常的。 祝英亭原本以为谢道韫是发现了他在走神所以想要小小的教训一下他,哪知谢道韫不仅极其和气的请他起来背课文,背完了以后还问他的名字。他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恭敬的答道:“学生祝英亭。” “祝英亭,很好,请坐。” “是,多谢先生。” 祝英亭一坐下,就听见马文才在耳边轻声笑道:“我竟不知,英亭你还会背木兰辞?我昨晚可没看到你看书啊,莫不是天生就会的?” 祝英亭听出了马文才的打趣,当下漫不经心的回道:“以前学过嘛,所以会背很正常啦……” “是么?”马文才眼里闪过一阵精光,装作不经意的笑道:“原来英亭以前就上过学么?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呢?” 卧槽!祝英亭心内暗惊,怎么一不小心就给说出来了!他忙笑着打哈哈:“这个,呵呵,是读着玩儿的,当不得真。” 马文才脸上笑意更深:“原来如此。” 祝英亭脸上冷汗都要出来了,忙打断马文才:“那个,不说了啊,好好听课吧,待会儿先生又要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了。” 马文才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祝英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好险!以后可不能随便就这么出风头了。这个时代的人估计很不能接受神马穿越吧?要是被知道他是未来穿过来的,还不把他当做妖怪给烧了?想想就可怕! 谢道韫边说边走在各位学子中间,“方才祝英亭所背的这首《木兰辞》,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时举手的人更多了。也难怪,这个老师可是个美人,好好回答问题得到她的青睐可比什么都强。 谢道韫随手点了一个人,“请讲。” “是,学生梁山伯。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作。他虽然写出来花木兰的忠与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谢道韫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见解,不由得笑道:“愿闻其详。” 这次回答的却是祝英台:“先生,学生觉得,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子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由自主呢?” 顿时,学堂里一片哗然。 谢道韫内心着实是惊讶了一下:“这首北魏流行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难得你们二位,身为男子竟有如此见解。将来两位的夫人,必定会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祝英台和梁山伯相视一笑。 祝英亭在一旁看着,心内哎呀呀的鄙视,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神马的最讨厌了!!! 马文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不到你姐姐一介女子,竟然还有如此见解。真是不简单。” “那是,”祝英亭朝祝英台竖起大拇指,“也不瞧瞧是谁的姐姐。” 马文才看着他那一副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样子不由得起了逗逗他的心思,可是现在正是在课堂之上,待会儿弄出动静来就不好了。没法子只得生生忍住,心内就跟有一只小猫在顽皮的抓挠似的,真是好生辛苦。不过,口舌上逗他几句,应该不碍事吧? “是呀,你姐姐肯定都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个福气,做得了你姐夫?” 这话一出,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祝英亭立刻正襟危坐,一只手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扯得他生生的疼。只见祝英亭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突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难不成你竟有想法?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姐姐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天可见的,马文才真是被冤枉惨了,他不过就这么随意一说,竟引得祝英亭这么大的反应。别是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罢? 马文才不动声色的瞧着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心内像是有什么要扑闪而出。他漫不经心的朝祝英台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贴近祝英亭的耳朵,轻声笑道:“你姐姐心里的那个人,就是梁山伯吧?” “那又怎么样?”祝英亭身体一下子就僵硬起来,乌鸦嘴神马的真是太要不得了!昨晚还在说什么马文才对祝英台没什么意思,今儿就来了这么一出。看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我告诉你哦,他们两个以后一定会在一起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哦?马文才眼波流转,为什么这个小东西会这样想?他就一定认定他会想那么多吗?看他紧张的神情,怎么他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他又定定的看着祝英亭,只把他看得一脸心虚,这才故意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我马文才瞧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 “我不准!”祝英亭一急,脑中的话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话一出口,祝英亭就直接愣在当场。简直想要扇自己一巴掌,人家要做什么那是人家的事儿,哪里容得上他一个外人去置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下可怎么收场是好啊喂!简直要愁死个人! 马文才也愣了,他绝对想象不到自己逗乐般的一句话竟然会换来祝英亭这么大的反应。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爽行不行啊大哥! 祝英亭忍住要暴走的冲动,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着他们,这才低声道:“他们两个才是一对,你就不要去搀和了!” 马文才眸色更深,心内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这么扑腾而出,原来是这样。现在可好办多了。 “你如果不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来,我就要去搀和!” 话已出口马文才就囧了,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和祝英亭待久了,怎么连语气都学到了他的? 祝英亭怒了,低吼道:“因为我喜欢你行不行?!” 哎哟,祝英亭真是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难道真的要亲自上阵了吗!可是他还没准备好啊啊啊啊喂! 马文才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回答,这样一来的话,问题就好办很多了嘛。现在看来根本不用他故意去搀和梁山伯与祝英台了,这小家伙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就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一般,无比愉悦:“这个理由,说服我了。” 祝英亭正为刚刚自己的莽撞郁闷着呢,现在更是低着头不理他。玉白莹润的耳尖却慢慢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马文才看着他那姣好的耳垂,眼里笑意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写的,我真的没想过这么早把他们两个凑一堆的! 都怪祝小受不听话,真是太不受控制了! 第52章 课堂风波 祝英亭正被马文才弄得不知怎么自处之时,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我有问题请教。” 谢道韫一笑:“请讲。” 王蓝田满脸倨傲,道:“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谢道韫淡淡一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是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底下众学子闻言,皆拍手叫好。王蓝田此番被谢道韫噎得说不出话来,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煞是好看。 祝英亭扫了他一眼,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这样的人,当真是比老鼠苍蝇还讨厌! 马文才没放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厌色,只淡淡一讪,并不作理会。 想那王蓝田本身就是一个整日里不学无术的纨绔,他能说出那几句话都算是超常发挥了,虽然想反驳,但着实找不到更犀利的言语了。 可秦京生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是个混蛋,但读书的资质和勤奋程度却比王蓝田高出许多。来到这尼山书院以后,他可谓是和王蓝田一见如故,加上又是住在一起的,所以关系自然是比旁人要好一些。他一向都看不上王蓝田那草包的样子,奈何王蓝田家室实在是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因此他就不得不刻意去阿谀奉承王蓝田。一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又是擅长溜须拍马的阿谀奉承之辈,这两人一碰上,那就是王八看绿豆,瞧上眼了。 现在看着王蓝田被谢道韫好一通抢白,他说什么也要站起来为王蓝田说几句才是。 “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尝闻女子需遵循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谢道韫看了看秦京生,口气淡薄:“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听说过?” 秦京生微笑摇头:“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工、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从了哪一条呢?” 谢道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学生说出来的话竟这般的犀利,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驳过去。 祝英亭早已忍不住了,程灵素那件事上他就想好好收拾一番这可恶的负心汉了,后来来这尼山书院读书,心道再也不能给程灵素报仇了。哪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竟然在这尼山书院再次遇到了这人渣!他不思己过便罢了,现在仗着有了王蓝田这个靠山,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成!竟然这般嚣张,对老师没一点尊敬不说,还蹬鼻子上脸想要羞辱老师来了! 当下站起来冷笑道:“枉你还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我看都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不成?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工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行,我看你又遵行了哪一条?你可还记得程家姑娘么?” 秦京生以前受过祝英亭一拳,早已记恨在心,现如今在这课堂上被他堵住,又扯上了程灵素,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祝英亭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又道:“再者,你母亲便不是女子了?你妻子便不是女子了?你如此瞧不起女子,难道你竟不是女子生女子养而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整日里说看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你自个儿又有多高贵了?” 这一番话当真是掷地有声,说得秦京生哑口无言。底下有些看不起秦京生王蓝田做派的,早已在一旁鼓掌叫好了。 祝英亭又道:“你说谢先生没有遵从三从四德,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皆知的,而现在谢先生依旧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到夫死从子,这个就更是荒谬了。假如你是一个女子,父亲没了,丈夫死了,儿子尚在襁褓之中,是不是你也要听你儿子的啊?” 此话一出,下面各种叫好不迭! 马文才看着现在正说得秦京生连还嘴之力都没有的祝英亭,简直像极了一个斗赢了的趾高气扬的小公鸡。这个样子还真是和平常呆呆萌萌的样子大相径庭呢。不过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情人眼里出西施。马文才一旦瞧上了祝英亭,自然怎么样看他都是觉得可爱的。 不过,这个样子如果以后不加以收敛,指不定要吃什么大亏呢。想到此处马文才不禁失笑,真是想得太远了。不过,他马文才的人,自然是想怎么肆意就怎么肆意,自有他为他保驾护航。 秦京生已然暴怒:“祝英亭,你不要太过分!” “哈,”祝英亭笑得灿烂无比:“我过分?你问问大家,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刚刚那样对先生就不过分了?你是娘生爹养的难道别人就不是?你长这么大,白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竟然连尊师重道都不懂么?你要有胆指摘别人,就甭揣着一颗玻璃心了,没的叫人笑话!” 秦京生哑口无言。 王蓝田在一旁冷笑:“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听着,是男人的就跟我走!”说罢,直接扔下书,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 秦京生自然是跟着的,还有几个平时跟他们交好的几个人也齐冲冲的站起来往外走。 “慢着!”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蓝田听得清楚,这正是开学那日几乎要要了他的命的马文才的声音。方才他一直坐着没有说话,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想起。现在想起他是和祝英亭同住一间房的,更兼马祝两家世代交好,他肯定是站在祝英亭一边的。就算他王家再家大业大,那也是山西那边的地头蛇,这杭州可是马文才的地界儿,他再横也横不起来啊。 马文才慢慢的站起身,只随意的扫了他一眼,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方才祝公子的一番话看来你们是没有听清啊,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王蓝田立马变了脸色,马文才身上似乎都还带着那日未散尽的杀气,让他的腿几乎在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发软了。他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把祝英亭和马文才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道不要让我逮着机会,一旦逮着机会,看我不怎么弄死你们! “马公子说笑了,祝公子方才的话,我们都听清了。” “是么,那你们这是?” “这……这,其实这是,这是一个误会!”王蓝田冷汗直冒,只管随口胡扯。 祝英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真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人的世界啊。 马文才点点头,淡淡道:“既是误会,那解开就好了。这样罢,今日我便做一回多管闲事之人,给你们解了这误会才好。这样罢,祝公子显然是不会在意你们的,只是方才你们对谢先生,着实有些无礼,你们看……?” 王蓝田连忙接过话头,点头哈腰的笑道:“我们方才太不知理,自然是应该向谢先生道歉的。” ****** 祝英亭走在路上,简直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起来:“文才兄,你真是各种狂霸酷帅拽啊,你都没看见王蓝田那憋屈的样子,向谢先生道歉的时候简直精彩极了!” “狂霸酷帅拽?这又是什么新词?什么意思?” “呃,这个。”祝英亭挠挠头,该怎么解释呢?“哎呀,反正就是形容你很厉害的意思啦!” “是么,”马文才笑得无比纯良。“既然我这么厉害,那你可喜欢?” “喜欢,呵呵,自然喜欢。”祝英亭再次体会到了神马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就好,”马文才笑道:“我记得英亭方才在课堂上,好像说过喜欢我的话?” “啊,这个,你听错了。” “是么?” “嗯嗯,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 “我看现在好像是白天啊。” 祝英亭简直就要哭出来了好吗!他皱着一张脸,整张脸皱得跟一个小包子似的。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马文才,声音哽咽:“你到底要干嘛嘛?” 马文才忍笑忍到胃疼,他知道现在绝对绝对不能笑,一笑估计这小家伙就要炸毛了。 “我不干嘛啊,我们来谈谈你喜欢我的问题吧!” 祝英亭:“……” 大哥我可不可以说是我开玩笑的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非常悲催非常内牛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马公子,做人不能这么厚脸皮哦! 马公子淡淡一笑,只要能拿下小家伙,这些不算什么。 某舟:马公子你乃真爷们儿! 第53章 混账无赖 从这天以后,祝英亭就发现自己的生活彻底悲催了。 因为他发现,自从那天在课堂上对马文才说了那一句话以后,马文才就缠上他了。 “英亭,我们来谈谈你喜欢我的问题吧?”马文才笑眯眯的道。 祝英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咳咳,文才兄,那只是我一时冲动。” “我不信。”马文才一脸认真的道。 “为什么不信?难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么?!”祝英亭暴跳怒吼。 “英亭,你干嘛对我这么凶?你对别人都不会这样的……”马文才撇撇嘴,无限委屈的模样。 祝英亭:“……”因为别人没有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啊啊啊啊! 看着马文才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出现一副极度为何的委屈表情,虽然祝英亭知道他是装的,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祝英亭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简直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跳舞了!不要做出这么一副小儿女情态好伐?你不是软妹子,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马文才啊!这样撒娇卖萌真的好吗!你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要是祝英亭会读心术的话,现在一定会知道马文才心中想的是什么。马文才心道我才不在乎呢,把你拐回家当媳妇儿才是最大的事儿,撒娇卖萌算什么,一点压力都没有好吗! 面对着这样一个打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的主,祝英亭只能欲哭无泪了。况且马文才那张脸也让他下不下去手啊。 再说,祝英亭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了一下,马文才好像又从没做过对不住自己的事情啊,哪一次看见他不是笑意盈盈的?而且做什么都想着他,被夫子留下来抄课文的时候,他不仅给他带吃的,还帮他抄书来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早早的铺好床,俩人住在一起就没让他动手做过什么事。还有,他在课堂上一时冲动去和王蓝田吵架,最终导致王蓝田羞愤至极想要暴走,然后也是马文才出来摆平的。 祝英亭把手从良心上放下来,真心觉得马文才是个不错的男人。 可是,就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我也是男人啊!我还没想好要真真正正和男人在一起啊!虽然在家的时候和祝英台说什么要掰弯马文才什么的,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啊! 不过祝英亭好像忘记了,在家和祝英台说要掰弯马文才的那件事,不过是让他虚以委蛇,假装和马文才在一起罢了。可是现在,祝英亭丝毫没想到过要假装,他从一开始就歪楼了好吗!完全把自己代入进去了,一点假都不搀的,代入进去了! 祝英亭现在心里想的不是到底要不要接受马文才,也不是要不要装作喜欢马文才,而是,关于一件事的,上下问题!好吧他承认他想得有点远,可是这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好吗!而且,他偷偷打量了马文才一眼,再想了想自个儿,简直就要哭出来了好吗!,马文才一看就是在上面那个主儿啊!他他他他他还没做好准备奉献自己啊!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英亭,你怎么不说话?” 混蛋你没看到我正在纠结么?催什么催!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等等!”祝英亭皱起眉头,看着马文才的眼睛,认真道:“你可不可以给我时间想一想?” 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马文才眼里精光一闪,点头笑道:“那好,今晚给我答复。” 祝英亭简直要暴跳如雷,今晚?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现在就已经是晚上了啊摔! 马文才不等祝英亭回答,直接就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先去语欢他们那边呆着,给你一个人留空间好好儿想想。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想好了。”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哦对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的,如果你不能给,我就去找祝英台了。” 混蛋!无赖!你个渣攻! 祝英亭狠狠的在心里骂了马文才一通,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暗暗叹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赖呢? 此时的隔壁宿舍里。 方芜临一脸坏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笑道:“文才,方才我和语欢在这里都听见了哦。”说罢和秦语欢相视一眼,几乎就要失笑:“你未免也太不要脸了一点。” 马文才丝毫不介意好友的直白,直接大刺刺的往椅子上一坐,“脸皮值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觊觎他多久了,他那个小迷糊,要是我不无赖一点,我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儿吧!” 方芜临放下茶杯,凑到马文才面前,很是好奇:“其实我很想不通啊,文才你到底看上了他哪点?虽说那张脸蛋儿长得着实是好看,人也有趣可爱得紧。可是你马文才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像他那样的吧?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还不惜放□段耍起无聊来了?” 马文才想着那人平日里的各种形状各种呆萌,心里真是越来越喜欢。可是这种喜欢哪能向外人道?只能笑着叹了一口气:“估计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罢,这辈子一遇见就被他吸引住了,管他好不好漂不漂亮,我这辈子也只想认定他了。其他人,暂时还没有能入眼的。估计这便是一物降一物罢!” 这番话说得是既随意调侃又深情款款,方芜临和秦语欢何时见过这样的马文才,一时都愣在当场。半晌,才听得秦语欢的声音:“文才,你还真是认真的?” “认真啊,”马文才奇道,“你们见我这个样子,像是假的么?” 方芜临和秦语欢面面相觑,摇头:“不像。” 可问题是,也不像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马文才啊。 ****** 祝英亭在房间里纠结良久,依旧为这个蛋 疼的上下问题纠结不已。光是就这样想着,身体某个难以言传的部位就这么隐隐作痛起来,简直非常不忍直视! 此时尼山书院早已陷入了夜色的包围之中,外面传来阵阵蛙鸣,祝英亭披起一件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哪知刚刚走出院子,就碰见了祝英台和谢道韫。 祝英亭忙敛身向谢道韫问好。 谢道韫笑道:“英亭不必如此客气,私下里不用讲究这些规矩。” 祝英台见祝英亭这么晚了都还一个人出来转悠,不由得大为奇怪:“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祝英亭心里犯愁,脸色也不由得差了几分:“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了一处房间门外,谢道韫笑道:“好了英台,就送到这儿罢。方才我与你说的事情,我们改日再好好商议商议。” 祝英台笑道:“先生好生休息,改日英台再来与先生商议。” 告别了谢道韫,祝英台和祝英亭就在书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乱逛。祝英亭想起方才祝英台和谢道韫的对话,很是好奇:“你和先生商议什么事情了?” 祝英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就是让我放端午节假期的时候帮她一个忙,我已经答应了。” 祝英亭顿时起了兴趣:“什么忙?” 祝英台面色为难,道:“先生说过不要我与别人说起的,我答应了她的。倒是你,最近这段日子我瞧着你都恹恹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姐姐开心一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祝英亭就来气。他瞪了祝英台一眼,没好气的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祝英台奇了,心道我最近没做什么让这家伙为难的事情吧?怎么就因为我了? “因为我什么?” 祝英台叹了口气,只得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向祝英台说了。 “真的?”祝英台哈哈大笑,简直就要不能自抑,“你真的这么说的?” 祝英亭早就为那天的口不择言悔青肠子了,祝英台这一声笑直接戳到了他的神经。不由得怒道:“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你看着我被他纠缠了你很高兴是吧?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我才不管你们的事儿了,你们爱咋的咋的!” 祝英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几乎可以想象祝英亭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她又想笑,不过这次拼命忍住了,她虽然喜欢逗逗祝英亭,可是也不是没有良心的。说到底祝英亭还是为了他,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不是? 所以她停下了脚步,站在祝英亭面前,很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马文才对你是认真的,他那样的一个人,不至于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耍你吧?而且,你现在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吗?你可以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来看看嘛,要是实在不行分开就好了,你又不吃亏。再说,”祝英台眼波流转,想起了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们在上虞的时候,一起去看灯会的那天晚上吗?” “记得啊,怎么了?” 祝英台道:“那个时候虽然是我第一次见马文才,可是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那么……反正当时我是说不上来的,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现在看来,那个时候马文才就瞧上你啦!” 祝英亭一愣,喃喃道:“那岂不是我那个时候就注定了要被……” 祝英台是何许人也?电影学院出生的高材生,最是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几乎只一眼,便瞧出了祝英亭为何要犹豫,忙安慰他道:“哎呀你不要担心这么多啦,我瞧着马文才挺温柔的一个人嘛,你不会吃苦的啦!” 祝英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羞愤欲死,有这样一个火眼金睛的腐女姐姐在身边真是非常伤不起!!!这样的赶脚到底谁懂!!! 他看着祝英台,咬牙切齿:“祝英台,信不信我现在就撒手不管你的事了!” 祝英台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拍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来。面上却挂着得意的笑:“依我看啊,马文才才不会对我有丝毫的兴趣呢,他完全被你吸引住了!你要相信你姐姐的眼光嘛!” 虽然祝英亭从小受到了思想熏陶就是要对女孩子温柔,可是这个祝英台实在可恶!他正准备上前抓住她来恐吓一番,哪知就听到祝英台极其痛苦的一声痛呼。 第54章 演武练习 虽然祝英亭从小受到了思想熏陶就是要对女孩子温柔,可是这个祝英台实在可恶!他正准备上前抓住她来恐吓一番,哪知就听到祝英台极其痛苦的一声痛呼。 祝英亭吓了一跳,晃眼只见就见上方丛林中有一个人影忽闪而过。 祝英亭来不及去追那个人影,忙跑上前去扶起祝英台:“你怎么了?” 祝英台倒吸一口冷气,右手正捂住左手手肘处,疼得话都几乎说不出来了。“我的手……” 祝英亭忙把祝英台的手拿开一开,只见祝英台的左手手肘处的衣袖已经被箭身擦破,露出了里面受伤的手臂。好在那人的箭术不怎么好,现在又正是晚上,所以祝英台手上并不是很重,只是擦破了皮,然后血已经渗透了出来,几下就染透了并不厚实的衣衫。 祝英亭忙扶起祝英台,这伤口虽然不深,可是不好好包扎的话还是会感染的,那样可就惨了。当下顾不得细想,只把祝英台扶去了医馆。 等两人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就碰见了正要往医馆内走的马文才和梁山伯,梁山伯见祝英台受伤了,忙上前来问道:“英台,你这是怎么了?” 祝英台也知道这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却不想梁山伯担心,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等他两人走了以后,祝英亭这才和马文才慢慢的向宿舍走去。 路上祝英亭问马文才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从语欢他们那里出来以后发现你没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这才出来寻你,哪知道在医馆门口看到了你们。你姐姐她怎么了?当真是摔伤的?” 祝英亭摇摇头,低声道:“不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遭人暗算了。” “什么?”马文才没想到自己刚刚和他分开一会儿他就受了伤,真是不该让他一人人出门的,懊悔不已:“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祝英亭低声道:“没有,当时天太黑,那人又躲在树丛中,隔得又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只是,那人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弓箭。”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房间门外,马文才心内一转,忙快步走进房内,把放在墙角的弓箭来出来一看。果真少了一支。眼色一沉,道:“看来是有人来过了,是算着我们两个都不在房里的时候,看来是盯着我们许久了的。” 祝英亭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当日马文才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又有祝英亭当众给他难堪,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王蓝田那样一个肆意嚣张的人? 祝英亭真是讨厌至极了王蓝田,虽说这样的人根本不足畏惧,只是,这样一只讨厌的苍蝇一天到晚围着你转,任谁都不会心情愉快吧? 马文才看出了他心情不好,也不再拿那件事来烦他,只淡淡道:“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要做什么等明天再说。” 祝英亭想想也是,遂洗漱洗漱一番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祝英亭先是去瞧了一下祝英台的伤势,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放心的上课去了。 谢道韫也听说了祝英台受伤的事情,吩咐祝英亭叫祝英台先不用来上课了,等伤好了再来。因此,祝英台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休息,倒也自在。 这一日下课以后,当祝英亭再来瞧祝英台的时候,就看见她气鼓鼓的坐下那里,一言不发。 祝英亭何时见过这样的祝英台,遂打趣道:“哟,是谁惹到我们家既美丽又可爱的英台啦?” 祝英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几天你心情很好嘛?看来晚上那啥生活过得不错嘛。怎么,上下问题解决了?终于下定决心了?” 祝英亭额头上布满了黑线,看来他这辈子都不要想在祝英台面前翻身了,这祝英台的嘴巴厉害得很,又抓住了他的痛处,祝英亭斗得过才怪! 祝英台被他这个样子娱乐到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祝英亭打断她:“别胡说!我们现在纯洁着呢,可不是谁都像你那么邪恶的好吗!再说了,你手受伤的事我们还没解决呢,我现在可没心思理这些事儿!说起来,怎么我早上过来瞧你的时候你不是精神还挺好的嘛,现在怎么了?” 祝英台叹一口气,朝窗外努努嘴:“喏,自己瞧去!” 祝英亭好奇的往窗外一看,只见阶梯下面的平地上正行走着两个人,看身形,男的高高瘦瘦,女的身段窈窕,可不就是梁山伯与山长的宝贝女儿王兰么!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是王兰的脚受了伤,梁山伯正扶着她散步。说实话,从背影来看,这个样子着实是有些亲密,看起来也十分的般配。 “这是怎么了?”祝英亭奇道。 祝英台本来告诫过自己不要往窗外看,可是现在听祝英亭这么一提起,又忍不住看了窗外一眼,道:“兰姑娘昨天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崴了脚,还是山伯把他背回来的。梁山伯那个傻小子,想不到还挺聪明的么,仅仅靠王姑娘的口授指点,就给王姑娘治好了脚。这不,现在扶着王姑娘在散步么。” 这番话说得,祝英亭觉得自己的牙花子都要被酸死了! “哎哟哟,”祝英亭忍不住打趣:“原来竟是打翻了醋坛子!” 祝英台丝毫不以为杵,爽快承认:“是又怎么了?这很正常的好不好,难道吃醋也是一种罪过?” “我的姑奶奶!”祝英亭咂舌,“你会不会太过于豪放了一点?” 祝英台撇撇嘴:“这有什么,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我不喜欢他,谁稀罕他和谁在一起呢。真是我喜欢他的体现不懂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要是换做你的话,说不定比我吃得还厉害。世人都总爱遮遮掩掩,特别是把吃醋这件事当成多丢脸的事,真是不知道多愚蠢!只是梁山伯这个傻小子,他怎么就不知道?” 最后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惆怅,祝英亭忍不住被逗乐了,原来聪明如祝英台,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你傻啊,你现在在他心中是男的,是他的兄弟!他要真对你有意思才奇怪呢,那不就成了断袖了么!再说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好男人啊,帮助帮助别人怎么了?这不是很好的事么,你吃什么醋啊。要么你就告诉他你是女子,要么你就这么着罢。” 祝英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窗外的那两个人已经快要回来了:“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了不说了,他们回来了。你也快回去准备罢,我听山伯说你们下午要进行演武练习呢。” 祝英亭应了,径自去了。 ****** 下午,郊外练武场。 在鼓声震天中,祝英亭等人身着干练的练武服装上了场。 此次演练模拟两军对峙的情景,蓝方以谢道韫为首,祝英亭、马文才、方芜临、秦语欢、荀巨伯等人为一组。黄方以陈夫子为首,王蓝田、秦京生等人为一组。 谢道韫一挥手,方才还震耳欲聋的鼓声戛然而止。谢道韫道:“两军听令,木刀木枪上场,行军演练,点到即止。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祝英亭骑在马上,看着对面的王蓝田,露出了一个挑衅十足的笑意。王蓝田也注意到了祝英亭,看到他这个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的以前的人生里,都是他故意去挑衅别人,还没有人来故意挑衅他的。一时间,他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里喷薄而出,看着祝英亭的眼神充满了煞气。心道这祝英亭长得这么娇小,待会儿可要借着这演武的机会给他好看! 祝英亭自然看到了王蓝田目眦欲裂的表情,他轻笑一声,满不在意的转开了目光。 “众人听令,演武开始!” 随着谢道韫的一声令下,早已跃跃欲试的众人驾着马,如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灰尘四处飞扬,马蹄声马嘶声以及众人的刀剑舞动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场面几位混乱。 祝英亭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王蓝田好看,祝英台那一箭之仇还没报呢!别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当下忙催着马朝王蓝田急冲而去! 王蓝田也是红了眼,忙驾马迎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祝英亭故意露了一个破绽,然后驾着马就朝丛林深处而去。王蓝田一瞧,心内大喜,不疑有他,一点犹豫也无,跟着祝英亭就追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便脱离了众人所在的场地,渐渐的朝山上的森林中而去。 祝英亭回头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王蓝田,心内得意,忙催着马拐了一个弯,然后在一条小道上停了下来。 王蓝田紧跟其后,见祝英亭停了下来,也不禁放慢了速度。在离祝英亭五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王蓝田看着祝英亭身后再也没有了路,还以为祝英亭是不得已才停在了这里的,不由得得意一笑:“祝英亭,你也有今天!马文才现在可不在这里啊,我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祝英亭淡淡一笑,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有种你就过来噻!我们PK!” “P什么?”王蓝田一头雾水,压根就听不懂祝英亭的话是什么意思。 祝英亭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竟有一种诡异的邪魅:“我的意思是,让、你、过、来、挨、你、大、爷、的、揍!”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能想到祝英亭邪魅一笑是神马样子嘛,哈哈哈哈~~~ 第55章 抱得美人归 等马文才一刀掀翻了秦京生,四下打量之时,才发现祝英亭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极快的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发现王蓝田也不见了,暗道一声不好,遂和方芜临交换了一下眼神,让他帮着打一下掩护,径自骑着马往后山方向去了。 他一边骑一边想起这几日祝英亭那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心内一下子就明了了。这冲动的家伙!就忘了好好的跟他交代一声,转眼间就没了人影儿!原本他想着趁今天这个机会不声不响的教训教训王蓝田,哪知一转眼,两人都不见了。王蓝田是何等心胸狭隘心狠歹毒之辈,碰见祝英亭肯定是不会手软的。现在马文才只盼着早点找到那个冲动的小家伙,只盼着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那厢马文才一发现祝英亭不见了,就赶忙四处寻找,这厢祝英亭正和王蓝田对峙着。 祝英亭眼看着王蓝田渐渐近了,脸上便故意做出一番挑衅的样子来。淡淡一笑,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有种你就过来噻!我们PK!” “P什么?”王蓝田一头雾水,压根就听不懂祝英亭的话是什么意思。 祝英亭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竟有一种诡异的邪魅:“我的意思是,让、你、过、来、挨、你、大、爷、的、揍!” 这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就跟点着了炸药一般,王蓝田眼里冒火,刺啦一声,就爆发了! 祝英亭唯恐天下不乱,朝着王蓝田比了一个藐视至极是手势,那表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王蓝田不明所以,恶狠狠的操着大刀就要往前冲去,那架势直要把祝英亭给剁成肉丝来爆炒似的! “嘚嘚嘚!”随着王蓝田的几声催促,身下的骏马脚下生风,径自朝着祝英亭冲去! 祝英亭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要多夸张有多夸张:“哎呀呀!我好怕呀嘤嘤嘤~~~~” 王蓝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哪知还没等他笑完,就听见他“啊”的一声尖叫,紧跟着又听见“咚”的一声闷响,王蓝田就这么凭空消失在祝英亭的面前。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呀~~~~”祝英亭嘴里哼着歌,拿开了方才捂住双眼的手。笑得那叫一个阴险狡诈。“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马文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祝英亭骑在马上,然后面前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坑。坑前站在一匹马,不知道是谁的。 马文才道:“这是谁的马?” 祝英亭很无辜:“王蓝田的。” “那王蓝田人呢?” 祝英亭朝坑里瞧了瞧:“在那里面呢。” 马文才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故意跑出来,就是为了教训他?” 祝英亭睁大眼睛望着马文才,那表情就跟纯良无害的小动物似的,眼睁睁的就这样看着马文才,简直要把人的心都给看软化了。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才没有教训他,倒是他想教训我。我没办法就只好逃啦。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这里,然后他步步紧逼,再然后,他的运气好像没我的那么好,所以就掉进坑里啦!” 马文才哭笑不得,这一番说辞还真亏他想得出来,当真以为他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三岁小孩子么。不过这样子看来,这小家伙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孱弱嘛。平日里看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乖乖巧巧的样子,整起人来可不带半分含糊的。自己还一直把他当做什么都不懂什么的小家伙,看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做的。 马文才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坑,奇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过来?” 祝英亭依旧无辜的看着他:“我过不去。” 马文才扶额,明明是一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豹子,可现在偏偏要装作一只无害的小猫咪。还真是爱演戏哪! “那你要干什么?” “要你过来把我抱过去。” 马文才下巴都要掉下来:“为什么?” 祝英亭奇道:“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喜欢我难道不应该抱抱我?” 这是什么逻辑!马文才简直要哭笑不得了,他已经被这个小东西弄的说不出话来来了。 他跳下马去,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杂草丛生的坑,然后走到祝英亭的身边去。 祝英亭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马文才看着这小家伙这个样子就想笑,伸出双手:“下来吧,小祖宗!” 祝英亭很是高傲的瞧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转过身,不满的嘀咕:“怎么这么慢?”一边嘀咕着,一边慢慢的从马上滑了下来。 马文才正准备伸出手去抱他呢,哪知道祝英亭猛地一跳,直接就跳进了马文才的怀里! 马文才只觉得双手一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直接跌倒了下去! 祝英亭哈哈大笑,浑身都在颤抖。也亏得马文才从小习武,敏捷的反应和力量几乎成了本能反应。他脚下用力,稳住身形,这才没让祝英亭从怀里摔下去! 看着怀里这个笑得开怀的小家伙,马文才几乎是从嘴里磨出几个字:“你这个磨人的小家伙!难道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没接住你,直接摔个底儿朝天么?” 祝英亭满不在乎的撇撇嘴,理直气壮的回道:“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肯定就不会要你啦!再说了,我既然选择了你,自然是会相信你的。” 马文才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抱着祝英亭,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祝英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看着马文才这个患得患失的样子,不由得起了坏心思。他低下头去,唇几乎要贴着马文才的耳朵,故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说,你要是连我都抱不动,我就不要你啦!” 马文才只感觉一阵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耳朵上脖子上,那呼吸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味道,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怀里抱着的,正是他从第一次见面以后就心心念念的少年,此时,他正抱着他,而他,正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只要一想到此番情景,马文才便觉得心里无端的欢喜起来,就像是走在云端一般。他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年了,可是却依旧为着怀里的少年的这句话而心跳漏了两拍。 他听见自己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能听出一丝狂喜的声音问:“为什么?” 这话问得语焉不详的,可是他和祝英亭都明白,他的意思是问祝英亭为什么突然想通了要接受他了。 想这一阵子马文才是如何的死缠烂打啊,祝英亭硬是在那里不是装傻就是充愣,要么就是各种撒娇卖萌打泼,反正就是一句话,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不知道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开窍了呢? 怀里的身体轻微的动了动,似是要找一个更加舒适一点的姿势。祝英亭把头靠在马文才的肩膀上,半晌才轻声回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想通了不就是想通了?我来到这世界,除了家人,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自然明白。” “那你为何……”马文才直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这小家伙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谁对他好了!不过他很想问的是,那你为何现在才答应我? 祝英亭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意思,忙直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好像是想要把心里的话全部一溜烟儿的倒出来,可是到底没成功,只好恹恹的撇撇嘴道:“我怕疼……” 什么?!!! 马文才真是哭笑不得,敢情他犹豫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不过好像他想得有点多吧?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吓到他。 他轻声哄道:“不怕的,我会好好做好准备的。不会让你疼的。” 祝英亭瞪眼:“谁要你做好准备了?我答应你做什么了吗?现在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你就想那么多了?” 马文才笑得不怀好意:“怎么,英亭这是提醒我要早日把生米煮成熟饭?” 哎哟,祝英亭简直要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的啊! “你敢!”祝英亭威胁道:“你晚上要是敢做什么的话我绝对会揍你哦!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揍你哦!” 马文才可不想破坏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气氛,忙顺毛道:“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 “这还差不多,”祝英亭找到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你不能强迫我,这件事必须要我说了算!” “好好好,你说了算!” “而且,我要在上面。” “好好好,你在上面。”马文才答应的非常爽快,简直让祝英亭都措手不及! “呃,你不是说真的吧?” “是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马文才暗笑,面上却一派正经。心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了。 “是吗。”祝英亭狐疑的看看马文才,不说话了。 心内的烦闷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不见了。祝英亭只感觉这时候无比的轻松,他轻轻的靠在马文才的身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就明白了何为岁月静好。 如果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见到你的时候总是露出微笑,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他眼里都是美好的。他会在你被罚抄书的时候记得带你喜欢的东西来看你,会帮你抄书,会在睡觉的时候抱着你,会安静的听你说话,会包容你的一切大小过错或者缺点,会在人群中第一个发现你不在了,然后会第一个找到你。这样的一个人,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还有什么理由,把他拒之门外呢? 当他骑在马上,看着马文才从树林里面的那条小道上慢慢的找来,焦急的四处打望。然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在那一刻,祝英亭只觉得心里就这样被打动了。不知道是因为马文才的那个笑容太过于耀眼,还是他眼里的柔情太过于真实。在那一刻,祝英亭就这样突然,想通了,人之所以不幸福,或许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想太多造成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不是有首词这样说么: 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都很想写这样一个场景,攻邪魅一笑,看着受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虽然这里好像不大适合这句话,可是你这磨人的小东西还是将就啦! 捂脸遁走~~~原谅作者的恶趣味吧~ 第56章 情诗谁写的 这一天对于祝英亭、马文才、王蓝田这三人来说,都是极为圆满的一天。 祝英亭借猎户之坑教训了王蓝田,为祝英台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身心大为愉快。马文才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真心在心里感谢了王蓝田一把。王蓝田因为祝英亭而有了一次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经历,说起来也不算是坏事么,毕竟人生要多经历一些事才算多上是多姿多彩么。 因此,这一天,这三人都很是圆满。这必须是值得庆贺的一天不解释! 祝英亭以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他一向信奉的观点就是,两个人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了,那就必须坦诚相待。因此这天晚上,祝英亭回到宿舍以后,便对马文才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身世交代的干干净净。顺道连血型、星座神马的都一一交代了,虽然马文才听不懂。 听不懂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向他解释。 马文才听完恍然大悟,倒是对祝英亭来自哪里一点都不介意。照他的说法,他认识的祝英亭就仅仅是祝英亭而已,和他本身是谁来自哪里并没有多大关系。他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祝英亭而已。 说起真正的祝英亭,马文才道:“那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呢?” 祝英亭想了想以前诸多前辈的穿越经历,得出一个结论:“很有可能生活在我的那具身体里,然后也像我一样,就这样留在了身体所在的时代。” 马文才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反应很奇怪,你还记得么?” 祝英亭点点头:“记得啊,当时你说你是马文才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 “为什么奇怪?”马文才奇道。 “因为你是活的马文才啊!”祝英亭一本正经的回答。 马文才:“……” “咳咳,”祝英亭收起开玩笑的心思,细细的为他娓娓道来:“这个,你在我们那个时代是在电视剧中的人物。这个电视剧嘛,肯定是要有正反两派啦,这样才有冲突么,然后呢,你又不幸的成了那个反派。所以,我见着你的时候就有点那个,呵呵,惊讶。” “我怎么就成了反派了?”马文才瞧着祝英亭那十分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额,这个。这个反派呢,其实就是害梁祝化蝶的罪魁祸首啦!” “梁祝化蝶?” “咳,这个说的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啦,他们两个本来是一对很相爱的有情人,可是你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也看上了祝英台,然后使出浑身解数要把她娶回家。梁山伯死了以后,祝英台心如死灰,你也终于利用家里的权势如愿以偿娶得祝英台。但是却在迎亲回去的路上发生了意外。迎亲的队伍途经了梁山伯的坟墓,这个时候电闪雷鸣,梁山伯的坟墓在祝英台经过的时候大开,祝英台想也不想的就跳进了坟墓里,最后与梁山伯化作了两只蝴蝶。这就是梁祝化蝶的故事。” “这么说起来,那日你在课堂上说的话,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祝英亭点点头,“他们是命定的因缘,旁人是无论如何也破坏不了的。” 马文才笑着拧了祝英亭的小脸一把:“敢情你是为了你家姐姐啊。”拧了又把他搂进怀里来,把头放在祝英亭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叹息,低声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欢喜。” 祝英亭愣了,他这辈子从没听过谁对他说过这么深情的话,况且这人还是马文才。他心里一悸,忍不住说了大实话:“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就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了。” “真的吗?”马文才欣喜不已。 “是啊,我可是把我自己都压在你身上啦。想想还真是太仓促了。”祝英亭转过头来看着马文才微笑,那笑容太过于恬淡安宁,直看得马文才失了神。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所谓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过了许久,马文才才低声道:“我早已把我的心放在你身上了,你可要替我保管好。” ****** 自从那天以后,祝英亭倒是真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原因无他,王蓝田那天一不小心摔下了后山猎户专门用来打猎的陷阱,给摔断了一条腿。所以暂时还不能出来蹦跶。至于那个原本没有那么深的坑是何时变得那么深的,祝英亭表示,他、根、本、不、了、解、真、相、好、吗!不要一个个的都跑来问他啊简直神烦!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讲的就是,诗经里面是思想,都是纯正的。即使是国风里面的俚语风情,讲的大都是臣民对君王之无限爱戴……” 祝英亭正在陈夫子的声音中昏昏欲睡,这陈夫子着实是迂腐啊迂腐,诗经竟然还能这样解释的。 “绝不能在字面上,来理解男女之事,知道吗?那些浓诗艳词是万万不能学的……” “咚!”的一声闷响,祝英亭终于在这样温暖的春日在这陈夫子抑扬顿挫的声音中,成功的让自己去见到了周公。马文才在一旁,眼瞅着他的头就要和桌面来个亲密接触,忙眼疾手快的把他的头往自己手臂上轻轻一推,这样就免受了他撞上坚硬书桌的痛苦。 祝英亭犹自不觉,只觉得今天的书桌竟然出乎意料的柔软,他咂咂嘴,不知道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东西,还顺便打了一个非常欢快的小呼噜! 马文才简直要笑出声来了好吗!这陈夫子的课堂全拿给祝英亭还当打瞌睡的好地方了。真是非常不忍直视! 不过听这陈夫子讲课着实无趣得很,还没有看身边这个睡觉的小家伙来得生趣盎然。 一时间,两个人睡的睡看的看,要不是秦京生的几声夫子,估计这堂课就要这么完了! 只见那秦京生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页纸笺,随意看了两眼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问道:“夫子,我想请问这首诗,算不算浓诗艳词啊?” “念。” “河汉天无际,心扉一线牵。墨字化喜鹊,鲜花赠红颜。织女思废杼,嫦娥下凡间。莫待七夕夜,月伴中秋圆。真是好浓好艳啊各位!想不想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呀?” “想想想!” “到底是谁写的啊?” 夫子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了几变,冷汗几乎就要冒了出来,却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这是、是、谁写的?” 秦京生得意一笑,一句话就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是祝英台。” 此言一出,祝英台不由得大惊:“你胡说些什么?” 秦京生道:“我哪有胡说,是从你身边捡到的,不是你写的是谁写的?” “从我身边捡到的?” “那当然了。” 祝英台气结,“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呢,诗是谁写的谁承认,不要赖在我身上。” 陈夫子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不知怎么的竟带上了一股子徐徐善诱的意味:“祝英台,秦京生明明也说,诗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你就快承认了罢,我不惩罚你就是了。” 祝英台没好气的道:“我觉得写情诗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提什么织女嫦娥,意境这么低俗,像这种无聊的诗,要我写我还写不出来呢!” “你……”陈夫子脸色一变,大声怒道:“你住口!这首诗哪里是低俗,又哪里无聊了?” 祝英亭被这一场风波给彻底搅没了睡意,打着哈欠看着暴跳如雷的陈夫子,奇道:“这陈夫子干嘛这么激动?” 马文才淡淡一笑:“可能是心里有鬼吧!” 陈夫子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也自知失态,忙不迭的开口解释:“夫子我,我是说这首诗肯定低俗,肯定无聊嘛!祝英台,整个书院都知道你和王蕙纠缠不清,这首诗一定是你写的对不对啊?” “才不是呢,这首诗根本就写得不入流!” “你胡说什么?你再不承认,我就让你去挑满全书院一整缸的水!” “呵呵,夫子,你说这话可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吧?”祝英亭打着哈欠站起来,漫不经心的看了陈夫子一眼:“夫子你这么暴跳如雷的,还是说,这首诗是你写的?” 陈夫子本就心里有鬼,被祝英亭这么一噎,更是恼羞成怒。祝英亭看了陈夫子这个样子,不免在心里摇头叹道,世人都爱做出这么一番狰狞的形容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不过能骗骗那些睁眼瞎罢了。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了,他还兀自在那掩耳盗铃。 “你胡说!”陈夫子吹胡子瞪眼,气得差点没抽过去,只是他又不能让人看出行迹,反倒显得更可疑了。“夫子我怎会写这样的浓词艳诗!” “是是是,”祝英亭挖挖耳朵,“夫子你肯定是不会写这样的诗的,可是祝英台也不可能写这样的诗。” 秦京生和陈夫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祝英亭轻轻一笑,“难道你们竟不知道我哥哥他的手,被一个恶毒之人射伤了么?到现在还不能握笔写字,敢问他怎么写出这诗来?” 陈夫子与秦京生哪里想到其中这一层,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出来反驳。 祝英亭嗤笑一声,指桑骂槐道:“我拜托你们,下次要栽赃也选个合适的人好么?真是愚蠢之极!” 陈夫子噎得说不出话来,那首诗本是他写来聊慰相思的,哪知一不小心从书中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掉在了祝英台身后,被秦京生给捡到。秦京生从来就不是一个省事儿的,更兼和祝英亭有私怨,因此无中生有,想要诬蔑祝英台。陈夫子原本打算这事儿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便罢了,哪知祝英台和祝英亭这么不知好歹不会看脸色,竟然和他杠上了。 秦京生兀自在那狡辩:“祝英台现在是不能写字,保不定是他以前写的呢,也未可知。” 陈夫子闻言也立刻来了精神,冷笑一声,道:“秦京生说的不错。” 祝英亭气极反笑,这样的人还正是奇葩之极啊,看来有这样的人在,他这三年的时间算是不会无聊了。“既然这样,那这首诗就是我写的吧!” 陈夫子没想到祝英亭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还有些不确信,道:“那你说,这首诗是写与谁的?” 祝英亭轻轻一笑,道:“这尼山书院还能有谁比兰姑娘更入得了人的眼呢?兰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又兼蕙质兰心,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哪个少年不怀春?我写首诗表达表达我对她的爱慕之情,这应该是不违法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原谅我狗血了。。。。 祝英亭你这个不知死的!竟然敢打兰姑娘的注意!杠子头是不会放过你滴~~~ 第57章 甜蜜的惩罚 祝英亭轻轻一笑,道:“这尼山书院还能有谁比兰姑娘更入得了人的眼呢?兰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又兼蕙质兰心,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哪个少年不怀春?我写首诗表达表达我对她的爱慕之情,这应该是不违法的罢?”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底下早有好事者在下面欢呼叫好了。 陈夫子见状,巴不得这件事就这样了了,正要宣布下课之时,哪知马文才站起身来,看着祝英亭似笑非笑:“这首诗真是你写的?” 祝英亭一见他那个表情便暗道一声不好,怎么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呢!怎么就这样忘了还有马文才在身边呢?以前倒好,他孤家寡人一个,啥也不用顾忌,现在可不一样了,做什么都有马文才瞅着哪! “呃,这个……”祝英亭飞快的转着眼珠,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想要想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给搪塞过去。 马文才一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扶了扶额,道:“别转你那容量本来就不怎么大的脑子了,小心转坏。” 祝英亭不耐烦的打断他:“别打扰我,没看见我正在编么?” 马文才:“……” 马文才现在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有恃无恐太嚣张得意了一点,他在想要不要想个办法来,煞煞他的锐气? 马文才让祝英亭在那乱编,只转过头去问秦京生:“秦京生,你真的看到祝英台写这首诗了吗?” 秦京生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个诗签呢,是刚刚从他身边捡到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刚刚有人从他身边走过,然后一不小心掉出来的……” 马文才笑了:“那刚刚是谁从祝英台旁边走过呢?” “是……” 陈夫子脸色一变,原本以为祝英亭认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哪知半路杀出个马文才来。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忙摆手笑道:“算了算了,既然这首诗也查不出是谁写的,这件事呢,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在山长那里,你们都不许提!” 秦京生举起诗笺问道:“那这诗笺怎么办?” “没收!”陈夫子忙走到秦京生面前,伸手把诗笺夺了过去,又怕有什么误会似的解释一通:“我拿着是要去烧掉的。” 马文才淡淡一笑:“要我不提也可以,只是不知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这首诗?” 陈夫子无法,只得把诗笺递过去给他看。 马文才只瞧了一眼,便知这诗出自何人之手。他朝陈夫子淡淡一笑:“夫子,我看好了。” 陈夫子望着他脸上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总有一种被被他看穿的错觉。 ***** 这场课堂风波算是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祝英亭小尾巴似的跟在马文才身后,苦着脸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去哄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的马文才马公子。 很多人就是这样,别看他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好像怎么去惹他去拔须挑毛都不会生气不会炸毛。脾气好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令人发指。有时候你甚至会产生一种“他实际上是没有脾气吧”的错觉。可是就是这样百年都难得发一次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最是让人头疼的。 打不得骂不得,想好好的和他说几句话吧,人家压根不理你。想做小伏低吧,可是人家不给你这个机会。就好似重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回到两人住的房间,马文才一言不发的往房间里走,就好像祝英亭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祝英亭灰溜溜的跟着他身后走,见马文才坐在床上不说话,祝英亭扯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就差没摇尾巴了。“文才,你口渴不?要不我给你倒杯水?” 马文才:“……” 祝英亭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忙转过身去找茶杯倒水。马文才看着那个为自己忙前忙后后的背影,差点就没忍住给直接破功。 祝英亭很快就捧着一杯茶回来了,笑眯眯的递到马文才的手上:“亲耐滴,喝口茶好伐?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哦,我从上虞特地带来的。” 小狐狸一看祝英亭回来了,也连忙过来蹭他的腿。一双眼珠黑亮亮的瞅着他,再瞅瞅马文才,好像很奇怪这两人今天的行为。 马文才看看祝英亭,再看看小狐狸,这一大一小就这么站在他面前,连表情如出一辙,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何为物似主人型。他为了避免自己破功,必须要找点事儿做。因此他没拒绝祝英亭手中的茶,端起来抿了一口。 祝英亭双眼闪闪发光:“怎么样?觉得如何?” 马文才沉默的点点头。 小狐狸跳上了马文才的腿,祝英亭蹲下/身去,讨好的星星眼看着马文才:“我给你捶腿好伐?” 马文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住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祝英亭高兴了,裂开嘴笑起来,然后就轻轻的给马文才捶腿,一边捶还一边轻声道:“你也知道我姐姐的身份,在这尼山书院里自然是要越低调越好,她又是个不肯低头的,我只怕因为这件事闹大了不好。所以站起来顶了,反正我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纨绔子弟,写一首浓诗艳词又怎么了,再正常不过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好吧,我知道你并没有不高兴。你只是装作不高兴,然后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你吃醋了对不对?你看我多配合你,多冰雪聪明!我今天唯一没有顾忌到你的就是说这首诗是写给兰姑娘的啦,我不过开个玩笑么,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不过,兰姑娘当真是长得挺好看的。” 马文才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凡事都不忘夸自己一下啊。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笑叹道:“你既然知道你犯了错,可想好怎么来弥补了不曾?” 祝英亭轻轻的挣开他,指着桌上的茶道:“这个还不够?” “不够!”马文才把他拉回来紧紧箍住:“一杯茶就想打发了我,这可太廉价了吧?” “哪里廉价了?这是我亲手泡的,难道不应该最珍贵……唔!” 祝英亭一句争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文才猛地堵住了嘴。马文才抱着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身体,紧紧的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再不用像以前那般偷偷摸摸的吻他,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祝英亭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这样亲吻,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因此身体直愣愣的僵硬着,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这么弯曲着横亘在他和马文才的胸前。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得马文才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祝英亭原本还愣着,马文才的这一声笑算是把他彻底的拉了回来。等他明白马文才笑什么的时候,不由得恼羞成怒,气呼呼的道:“你笑什么!我自然是没你马公子经验丰富!” 天知道当马文才把他猛地拉进怀里亲吻的时候他的心跳简直都要停止了好吗!那一瞬间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仿佛有电流咋身体里乱窜,身体僵硬笨拙,心脏却活跃的砰砰乱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和小说里讲的一样!天旋地转,身体由最开始的僵硬变得轻飘飘的。祝英亭脑子乱哄哄的,根本顾不上该如何反应。光是“被他亲了还是舌吻”这一想法就占了大脑的所有思维,哪里还腾得出空去想别的。 等到听到马文才的这一声笑,这才猛然想起这人原来是在笑自己。 马文才笑着把他拉过去搂紧,在他耳边低声笑道:“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高兴。傻瓜,连接吻都不会么,闭上眼睛。” 祝英亭红了脸,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马文才环住自己腰肢的手更加紧了些,脸上渐渐有温热的呼吸扑来。接着感觉到唇上一阵温软。马文才轻轻的用唇吻着他,带着点引诱意味的让他微微张开了嘴,然后,祝英亭感觉到他的舌尖顶了进来。伴随着温热的鼻息与他唇舌交缠,牙齿若有若无的咬他的唇,就像是带有某种略带攻击性的动物一般。 明明是带有情/色意味的亲吻,却生生的让他吻出了一种甜蜜优雅的味道来。就算是闭着眼睛,祝英亭也能感觉得到马文才是在用怎样一种柔软的目光在看着他。祝英亭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心道要是他再不停下来估计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此时已是初夏,院子里的栀子花开了,顺着晚风带来阵阵清香,更加给这个缠绵缱绻的吻带来了不可言说的芬芳。 连空气,仿佛都醉了起来。 小狐狸在一旁伸出爪子蒙住眼睛,你们这样秀恩爱神马的真的好吗!!! 简直非常不忍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很多伤痛,不必说出来。很多时候,伤口既然已经形成,又何必展览出来博人同情?再亲密的朋友也无法与你感同身受。有些滋味,一个人独自品尝就好。说出来,反而显得矫情了。谁又能真正陪你一辈子呢,人这一辈子,相伴最久的,不过是自己。 PS:感慨而已,不必当真。这段时间有些事不顺。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签名档: 一切恩爱会 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 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 PPS:话说我都日更一个月了哦,求表扬求花花! 第58章 风波又起 一夜好眠。 马文才醒过来的时候祝英亭还在欢快的打着小呼噜,他一动,祝英亭就无意识的哼唧一声,然后不自觉的贴上前来往他怀里钻。 看来这段时间的熏陶还是很有用的,祝英亭已经习惯了在他怀里睡觉了。 马文才不动声色的把祝英亭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脚轻轻的拂了下去,然后一个人闭目养神,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现在他不由得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个小家伙这么粘人,他还真不应该培养他的这个习惯。对于他这样一个正常的青年,每天早上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人既心动又为难啊。 他深呼一口气,直到身体里那股躁动没那么强烈的时候,这才慢慢的起床穿衣。 小家伙睡得这么香,要是任他这么睡下去,估计又要错过吃早饭的时间了。 也罢,就让他睡好了。 ****** 祝英亭醒过来的时候,马文才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打着哈欠起来穿衣。 穿好衣服以后直接赤脚走在了地上,正要出门去问问祝天有没有看见马文才的时候,就看见马文才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你拿的什么?” 马文才走进来,见他还光着脚,直接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然后走到床边拎起鞋子:“怎么又不穿鞋袜?是我给你穿还是你自己来?” 祝英亭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每天早上一起来,鞋袜都不穿就要下床到处溜达。仗着房间每日里都有祝天打扫,干净得很。每日里必定是先在房间里溜达一圈儿,然后再慢悠悠的找衣服穿衣服,然后才洗漱,最后才慢腾腾的穿好鞋袜准备出门上课。 祝英亭此人,绝对是个把蹬鼻子上脸这一项技能练得炉火纯青的家伙。他见马文才提着食盒进了门,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蹭蹭蹭的跑过去打开食盒,先把小笼包拿在手里了再说! 马文才摇摇头,把他拉过去往椅子上一放,兀自蹲下/身去帮他把鞋子穿好。 祝英亭嘴里塞着包子,忙不迭的道谢,差点没喷马文才一脸口水:“文才你真好,谢谢啊……” 马文才抹抹脸,站起身来:“你还是快吃你的吧!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祝天呢?还没打好水来么,怎么头发也还没梳好?” 祝英亭只得含着包子冲马文才笑。 马文才扶额,对这个笑得一脸白痴相的小家伙无语。 ****** 祝英亭觉得,上天一定是闲他最近日子过得太清闲,因此老爱给他找事儿干。 这天下学以后,他正呆在房里吃马文才给他买的山药糕,哪知道祝天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进门就朝着他大声嚷嚷:“少爷少爷不好了!” 祝英亭差点没被噎死,还好马文才在一旁有眼力见儿,见他噎着了,忙递上水来,又给他拍背,这才好不容易把东西给吞下去了。 他没好气的看了祝天一眼:“你家少爷我好着呢,有什么事儿快说!” 祝天自知理亏,再也不大声嚷嚷了,恭敬的站在一旁,低声道:“九小……哦,不对,是九公子出事了!” 祝英亭一愣,祝英台能出什么事儿? “说。” 祝天见祝英亭面色凝重,忙回道:“是这样的,我听银心说,今天放学之后,她见九公子一直都没回来,所以就出去找她。结果走到蹴鞠场的时候,就看见那边围了好大一圈人,银心走过去一瞧,就看见九公子被好多人拉着要去蹴鞠。九公子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奈何这么多人拉着,也不好不去,所以也就去了。” 祝英亭一惊,看来那群人是没安好心啊。 “九公子的手伤不是还没好么?怎么就去蹴鞠了?” 祝天苦着脸皱着眉,回道:“想来九公子也是如此说了的,可那些人只说什么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脚,不碍事的。九公子无奈,这才跟着去了。哪知道后来就出事了!” 祝英亭不等祝天说完,忙抓起一旁的衣服披着就要出门,吩咐祝天一边走一边与他细说。 祝天跟着他身后,接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蹴鞠到后来,大家伙都热了,就都把衣服脱了,还一个劲儿的怂恿九公子脱衣服,九公子自然不脱,那些人就起哄,说什么九公子像女子一样,平日里就不跟大家一起去公众澡堂洗澡,现在又不敢脱衣服!” 脱衣服,脱你妹啊脱衣服!祝英亭在心里暗骂,这么久了都不见出事,怎么最近老是事儿不断?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老子以后也不在澡堂去洗澡了,你们来叫我脱啊你妹! 其实这次祝英亭的预感还真是蛮准的。本来嘛,祝英亭和祝英台这一对孪生姐弟,长得像是姣花软玉一般,年纪又是书院最小的,又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平日里娇惯些也没什么,大家都会觉得再正常不过。所以对于一些平日里不同于众人的细节也就没什么人去注意了。只要不是仇人或者的暗恋者,谁会整日里注意你去哪洗澡了啊你身上香不香这些问题啊?吃饱了撑的吧! 偏偏就有一个整日里吃饱了没事儿干的人。王蓝田自从那次摔断了腿,没法子只好整天呆在房间里发霉,再也不能出来鬼混。他又恨祝英亭祝英台这两人到骨头里面去了,整日里吃饱了就在想着怎么样报仇。哪知这一想,还真让他想出了一点儿事来。 原本他也是不在意的,可架不住整日里无所事事啊。这本就是捕风捉影一般的事,真要追究起来也不简单。再者他也只是处于怀疑阶段,因此也不好太过于明目张胆。只暗自授意自己的贴身小厮,放点谣言什么的。 他那贴心小厮也真是个负责的,不出几日就把这谣言从小厮们中传出去了。小厮们又把这当做一件好玩儿的事儿给自家主子说了,无心者不过一笑置之,有心者则暗自欢喜。 自古至今,谣言都是一个非常奇特并且生命力顽强的东西。这东西无色无味,但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不需要空气和水,生长和传播的速度堪称狂风一般。也不需要养料,仰仗的不过是三寸不烂之舌一条,再加数点唾沫星子,这就是它生长的温床。 ***** 祝英亭和马文才赶到的时候,正看见祝英台身边围了好大一群人。说什么的都有。 祝英亭在一旁冷眼看着,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有刻意想要祝英台出丑的,也有随着大家伙儿起哄的,还有纯粹是不明所以看热闹的。 祝英台看到他的那一刻,平日里怎么嬉笑玩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女汉子竟然微微的红了眼眶。看着祝英亭的眼神都明显炙热了起来。 祝英亭能理解,女孩子么,谁被这样一大群大男人围着叫被脱衣服而不心慌啊?再怎么说是女汉子,前面也有一个女字啊。此刻他敢保证,他在祝英台眼里就成了一个踏着五彩祥云来解救她的仙人! 啧啧,这种感觉要不要这么好! 围观中的人群也发现了马文才和祝英亭的存在,纯粹只是想看热闹的几人看着祝英亭那几乎要凝结成冰的脸色,都朝着他讪笑了一下,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了。 马文才笑得很开心:“你们在说什么哪?说出来让我们也听一下?” 这时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就是那些个好事者了。有人嘀嘀咕咕的不敢说得大声了,马文才佯装不解,又笑着问了一下。 这时有一个叫邓笙的站出来大声道:“我们刚刚在说,这么大热天的,蹴鞠热了就该脱衣服嘛!可是祝英台他怎么也不脱,所以我们觉得奇怪……” 脱你妹啊!你以为这是脱衣秀现场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怂样儿,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简直就是侮辱群众的眼睛啊! 祝英亭恶狠狠的看了邓笙身后的秦京生一眼,冷笑道:“你要是也和我哥哥一样被箭射伤了,我也逼着你在这大太阳底下脱下衣服来暴晒,那你还脱不脱?” 此话一出,方才还理直气壮的邓笙一下子没言语了。王蓝田还在床上躺着呢,他可是绝对相信,这个长得就跟女孩子一样漂亮的祝英亭,是绝对可以说到做到的。 当下也只得讪讪的陪着笑:“原来是这样,都怪我们不好,竟然没想到祝公子受了伤!误会,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祝英亭冷哼一声,不欲与他们多做理论。拉着祝英台就往回走。 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这样看来已经有人怀疑了,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回到祝英台住处的时候,正看见四九在往房间里挑水。 祝英亭奇道:“四九,你这是干嘛?” 四九长得很憨厚,见祝英亭问他,嘿嘿一笑答道:“方才我家公子出门的时候说了,祝公子刚刚蹴鞠去了,回来肯定是要洗澡的,因此让我早早挑好水备着。” 祝英亭问道:“那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刚刚出门的时候说了,他去医馆找兰姑娘请教歧黄之术去了。” 祝英台闻言冷哼一声:“想不到他还对这个有兴趣,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祝英亭咳了一声,看了祝英台一眼,见她一脸不高兴,心内暗叹,梁兄这一次恐怕要做祝英台生气的炮灰了。 唉唉唉,妹子的心思你别猜哟你别猜!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祝英亭瞧着房间里那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眼睛一亮:“我知道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心情低落,在想要不要走走深沉路线啥的。这样比较符合心境么。 第59章 太丢脸了 、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祝英亭瞧着房间里的那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眼睛一亮:“我知道怎么办了!” 马文才和祝英台站在一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一声大叫,都不由被他吓了一跳。 祝英台捂住耳朵,埋怨道:“你想到什么了?不能小声一点么?” 祝英亭嘿嘿一笑:“我太激动了么。他们现在不是怀疑么?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说罢又叫四九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四九笑着忙点头,然后就退下了。又叫了祝天过来,同样也耳语了一番。 祝英台来了兴趣:“怎么个将计就计?” 祝英亭得意一笑,道:“他们不是怀疑你是姑娘么?现在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瞧清楚!我们俩是孪生的,一般人很难分清楚。谁会知道在这里面洗澡的是谁呢……” 祝英台眼睛一亮,正要拍手大声呼好,哪知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不同意。” 祝英亭很无辜的转过头去看马文才:“为什么?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马文才抿着唇不答话。 还是祝英台机灵,这马文才很明显是心里吃味了嘛!不过她也能够理解啦,任是谁,对于别人会看到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体这件事,都不会表现得多大度吧? 祝英亭还是一脸不解,见马文才不答话,不仅不住嘴,还一个劲儿的追问不休。 马文才抿着唇,既说不上个能说服这人的理由,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那点心思。真是忍得好不辛苦。 祝英台仿佛没看见马文才那几乎要凝成冰的脸色,她心里暗笑,情人之间有一点小插曲什么的说不定还是好事呢。当下忙不迭的应了祝英亭的这个方法,拉着面瘫脸马公子就出门去了,给人造成了一个马文才和祝英亭其实一直在一起的错觉。 马文才瞧着一脸不明所以的祝英亭,只差没恨得咬牙了。可惜那个小家伙啥都不知道,还一脸兴致勃勃的想要玩儿一下别人。无奈祝英台的眼光实在是太促狭,马文才被她看着,总有一种她其实什么都知道的错觉。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从没有过的,这让马文才很是郁卒。再加上祝英台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大,他一个不注意就被她拉了出去,踉跄一下,差点儿就摔了一跤。 ***** 等马文才和祝英亭等人都走了,祝英亭才走进房间,特意把窗户掀开了一条缝隙,这才慢吞吞的脱了衣服,跨进了浴桶。 想来祝天和四九这两人还是不算太笨,祝英亭这边才刚刚脱完衣服,然后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祝英亭听着好笑,只管闭着眼睛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安静了下来。 祝英亭一直闭着眼睛无聊的躺在浴桶里,几乎就要睡着。这个时候房间里是没有人的,门已经关好,窗户也关得只剩下一条缝,以便给那些好事者可以瞧见祝英亭的机会,从而确定祝英台是个真正的男人。 祝英亭昏昏沉沉的躺在浴桶里,脖子下面垫了一个软软的枕头,这样才不至于磕着碰着。渐渐的,他似乎感觉自己就要睡着了。泡澡的时候人是最容易放松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甜酥、空虚的感觉慢慢从身体最深处蔓延上来,让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发出了难耐的鼻息声。 这种感觉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十多岁有一年某个深夜的晚上他做了一个甜美又朦胧的梦,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内裤有些湿哒哒的,沾满了某种白浊的液体,而且他发现,生物课上所讲到的晨勃,在他身上出现了。虽然在这以前并没有出现过,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所以他学会了求助于自己的右手。 而现在,在这个暖洋洋的浴桶里,他发现自己沉睡很久的那种让人既觉得甜美又觉得兴奋的欲?望,在温水里慢慢抬头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握住自己已经抬头的欲?望之上,微弱的发出欢愉的呻?吟。 热气熏得他的脸色就好像要滴下血来,他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甚至连眼睫都微微的煽动起来,就好似蝶翅一般。脸色混杂这欢愉、忍耐和羞涩。这个时候他是朦朦胧胧的,可是时刻会让人看见的危险却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虽然从窗户那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可是依旧还是会觉得不甚自然。 他紧紧的咬住唇,细白的牙齿咬过形状姣好的唇瓣,几乎在上面咬出了一个个白印。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控制不住声音。 愉悦迅速席卷了他整个身体,就快要到达巅峰的快感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祝英亭有些难耐的仰起头,手上忍不住加快了动作,谁知道就在即将高/潮的刹那间,突然只听到门从外面“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随着开门声一起响起的还有马文才的声音:“英亭,你好了吗?他们都已经……走了。” 马文才竟然已经回来了。 好吧,虽然那是因为他心情不爽来着,又不愿意在祝英台面前表现出来,少不得要陪着她走上一圈。当祝英台说要去医馆的时候,他也就找了借口回来了。 哪知道刚刚一打开门,就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祝英亭本来是在半睡半醒之间,猛地听到马文才的声音,他顿时一个激灵,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然后在看到马文才那张俊美无铸的脸的时候,呆愣了几秒,然后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 马文才反应要比祝英亭要快上那么一点儿,好歹把一句话给说完了。只是脚步却猛地一顿,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双脚就跟生在地上的一般,眼神也似黏在了他身上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 站在马文才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祝英亭的头发被随意的绾了起来,可是依旧有几缕发丝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不听话的垂了下来,因着水汽的原因,贴在了他的鬓边脸上。这样一来更显得肌肤白瓷一般。他整个人就这样一丝/不挂的坐在浴桶里,活生生就是个整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小美人。 马文才一直都知道祝英亭是长得好的,可是没想到这这样的情况下看见他,竟还比平时不知道让人移不开眼球多少倍。 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 祝英亭此时在马文才堪称火热的目光下清醒过来了,此时他早已不是平日里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小猫。白瓷般的肌肤几乎是以一种肉眼都能看见的速度红了,红得就像是要滴血一般。见马文才还在瞧着他,他不仅有些恼羞成怒了,一边摸索着想要站起身来穿衣服,一边忍不住控诉着,声音却无论如何也大不到哪里去了:“你看什么看……” 有气无力似的控诉,不仅不像是恼羞成怒的愤愤之言,反而更像是爱侣之间亲密的调笑。 马文才在听到他这一声软软糯糯的抱怨之后,只觉得脑海中那一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崩到了极致。只需要轻轻的一拉,也许就会这样断了。 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平日那般漫不经心:“我看你这么久都没出来,所以就进来看看……” 祝英亭脸红得跟什么似的,眼瞅着马文才就要准备走过来的架势,他想站起来,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可是不站起来,又觉得这样下去他的脸要烧起来。没法子,只好伸长了手臂想要去抓浴桶后面的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可奈何浴桶与屏风只见的距离实在是有些长,怎么也抓不到。 马文才看着他慌张的样子笑了,可听在祝英亭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他红着脸瞪着眼,“你笑什么!没见过……”他想理直气壮的问没见过男生自/慰么,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两个简单的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马文才看着他这样样子,心内痒痒的。笑着走过去,扯过屏风上挂着的衣服,伸出手去把祝英亭从浴桶里拉起来,然后顺势一拉,祝英亭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祝英亭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没从浴桶里跌倒,他下意识的用手勾住马文才的脖子,脸红耳赤的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马文才不理会他的挣扎,把祝英亭的衣服直接往他身上一搭,顺势抱住,祝英亭就被他裹在衣服里抱出了浴桶。 祝英亭久挣不开,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刚刚泡了澡,浑身本来就有些无力。再加上刚刚那么一番一惊一乍的,现在精神早已有些不济。被马文才这么猛地从浴桶里抱出来,头还真有点昏昏沉沉的。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没有那么抗拒了,马文才这才轻轻一笑,低声问道:“想要?” 祝英亭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马文才这两个字的含义。被人撞见自渎已经是那么丢脸的事儿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扯到这件事儿上。当下忙不迭的想扯开话题:“呵呵,那个,梁兄没有被我姐姐给酸死吧?” 马文才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意,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轻咬住了祝英亭细薄的耳廓。感觉到怀里的少年猛然的哆嗦了一下,这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梁山伯有没有被你姐姐酸死,我只知道,你现在要被烧死了……” 这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笑意,意思再明显不过。 祝英亭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马文才勾起嘴角,踢开门:“没什么啊,我抱你回我们的房间。做这种事,还是要在自己的房间好一点。” 祝英亭一听这话,又开始了挣扎:“我不要!” “乖,不要闹。你会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真心觉得祝小受穿对了时代,晋朝男风大盛啊,简直就是黄金时代好吗。 阮藉有一首《咏怀诗》,里面深情的赞颂了同性之间的爱情。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著名誓,永世不相忘。 ps:在寝室妹子就坐在我旁边的情况下码这一章真是无比压力山大。 生怕她一个兴起就凑过来看见那么一段:愉悦迅速席卷了他整个身体,就快要到达巅峰的快感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祝英亭有些难耐的仰起头,手上忍不住加快了动作,谁知道就在即将...... 真是,满头黑线!!! 这一章真是码了好久~ 第60章 祝小受的表白 “乖,不要闹。你会想要的。” 祝英亭气得要吐血:“我才不想要!你快放我下来!” 马文才抿着唇不说话,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理会这个随时都要炸毛的口是心非的小猫。他也很能理解,他不就是害羞么。这没什么,以后总要习惯的。 祝英亭也知道,马文才这个人,不要看着他平日里一副笑意盈盈,看起来就是一个好好先生的样子,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一笑置之。好像无论他怎么闹怎么跳他都不会生气,都会包容他。可是他要真的打定主意做什么事的话,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想要说服他改变主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在这一点上面,他们两个人是很像的。 果不其然,马文才丝毫不理会祝英亭的挣扎,满脸笑意的把他抱进了他们的房间。把他往床上一放,然后转过身去关了门。 祝英亭瞧着他的动作,简直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好吗!他他他他他他他他还还还还还没没没没做好心理准备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他他他他他他不会是来真的吧?!这这这这这这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啊!!! 趁着马文才还没走过来,他忙不迭的从床上翻过身来,扯□上胡乱裹着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马文才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祝英亭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他真是要被这小家伙给逗乐了,他用手扶额,笑叹道:“你这是做什么?” 祝英亭抬起脸,一张脸因为羞涩和焦急还没褪去那股红晕:“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怕疼……” 一番话说得真是让人心都要软下来了,再加上那双盈盈似水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你,真是不心软都不行。 可是马文才却要被他这番话给问愣了,他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啊,这小家伙还真当真了?再说他也没说要如此这般啊,他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他也没做好准备啊,可不想就这么伤了他。 “你在说什么?” “什么?!”祝英亭眨眨眼:“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了是那个意思了?”马文才哭笑不得:“我也怕伤了你,所以不想这么快就……” 祝英亭反应过来,敢情他这是被耍了啊?当下也不羞涩了,怒道:“那你刚刚说那番话干什么!” 马文才按住几乎就要从床上跳起来的祝英亭,伸出手去搂住他,吻着他的耳垂轻轻呵气:“我的意思是,刚刚是我打扰了你,所以想要好好的补偿你啊……” “什么?”祝英亭缩缩脖子,被他这么亲密的搂着在耳边说话还真是要命。“补偿什么?” “补偿……” 马文才轻笑一声,低低的说了句什么。祝英亭没听清,正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马文才就吻上了他的耳垂,紧接着就把手放在了他已经萎靡的敏感之上。然后技巧极好的抚慰他,动作细致而温柔,仿佛在安慰受到了惊吓的小兽。 祝英亭身体在那一刻就僵硬起来,想要问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补偿这个……英亭可还喜欢么?嗯?”马文才把他整个身体搂在怀里,然后轻轻的亲吻着他的耳垂、耳廓。祝英亭只觉得一阵电流飞快的随着他的动作流窜到四肢百骸,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耳廓,害得他几乎就要轻喘起来。浑身就像是要烧起来一般,马文才的声音就像是从云端传来,明明感觉得到就在耳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张口回答。 马文才看着祝英亭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睫颤抖着,似乎还因为刚刚的沐浴而带上了细细的水珠,看上去就像是蝴蝶垂落时的翅膀一般,漂亮得让人觉得炫目。他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自然,再随着马文才的动作而重新变得僵硬起来。 片刻后。 “舒服吗英亭?”马文才轻声在祝英亭耳边问,呵出的热气让祝英亭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祝英亭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疲惫让他瘫软在马文才怀里,一点也不想开口说话。 “舒服吗?英亭,告诉我实话,嗯?” 他声音温柔得简直就要溺死人一般,带着似有若无的沙哑。祝英亭只觉得被这样的声音问着,再也无法把那口是心非的话说出口,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但不知怎么的却无法发出声来。 他真的太累了。 马文才却不放过他,硬要扭着他说出来:“英亭,舒服吗?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害羞的,嗯?” 祝英亭见马文才的架势,知道今天他不回答马文才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 马文才勾起唇,凑过去吻他的嘴角,“英亭解决了,可我怎么办?英亭帮帮我可好?”说话间,拉着祝英亭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胯间。 那硬度和尺度让祝英亭大吃一惊,猛地缩回了手。 马文才看着他那一副惊到了的样子,笑问道:“怎么了?” 祝英亭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道:“怎么你的那么大啊?” 马文才那闷骚而虚荣的内心顿时被狠狠的满足到了,他勾起嘴角想笑,但想到这样有些伤人家自尊,遂硬是忍住了,谦虚道:“还好,还好。” 祝英亭这下不呆了,怒道:“什么叫还好?为什么我的就没有这么大!” 马文才终于破功,他忍不住把头抵在少年的肩上呵呵的笑,笑完以后把祝英亭往上一拉,一边扶着他的腰,一边抓着他的手让他抚慰自己。 祝英亭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好吗!他有些别扭的握住马文才,回想着刚刚马文才的动作,慢慢的上下动起来。心里却有些打突,这么大,手掌握着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上面青筋的跳动。要是,要是那啥的话……那一定会死人的吧?怎么办怎么办,他不想死啊! 马文才发现他的不专心,把他拉过来狠狠吻住,吻完问他:“怎么了?” 祝英亭手上一边动着,一边喃喃道:“好大啊……” 马文才失笑,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虽然祝英亭的技巧并不好,但是这是马文才第一次和他这么亲近,心内的欢愉早已满满的溢了出来,所以并不妨碍。他激动的不停吻着他,少年青涩中带着清新的气息让他发狂一般的迷恋,只恨不得想把他拆吃入腹。 随着祝英亭并不熟练的动作,他呼吸开始急促,感觉自己就像是要爆发了一般,瞬间被推至顶端,然后毫无顾忌的射在了少年手里。好几秒钟以后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祝英亭张了张口,一开始没发出声音,咳了一声才声音沙哑的说:“我感觉好奇怪啊。” 马文才微微喘/息着,轻轻的吻着少年的额头:“哪里奇怪?” “不知道,反正就是突然觉得很喜欢你。” 马文才一愣,虽然他知道祝英亭的脑回路一向是和别人不怎么相同的,可是,突然转这么大一个弯,任谁都会觉得有些失措有些不可思议吧? 不过,这样突然而来的惊喜,感觉好像,非常不错。 他低下头去,吻住祝英亭形状姣好的嘴唇,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撸这种真是元气大伤ing! 嗷嗷,我不要再写这种了真是太伤元气了!撸一章要好久好久! 河蟹期间,都被河蟹了。。。 第61章 被收买了 “十公子,十公子你在么?” 祝英亭猛地从马文才怀里跳起来,手忙脚乱:“在的!在的!银心你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方才九公子回来不见了十公子,特意让我来请十公子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祝英亭一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朝着门口大喊,似乎生怕银心推门进来似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九公子,说我随后就到。” 马文才好不容易才听到祝英亭难得一见的表白,心情好得很。拉住他过来亲了好大一通才罢休,然后想着祝英亭刚刚雷到了,正要搂着他好好的睡一觉,哪知道银心这丫头就在外面吼起来了。 祝英亭好不容易被他哄得脸不红了心不跳了也不害羞了表情也自然了,银心这一声就好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又让他想起刚刚的囧事来了。 瞧他那慌慌忙忙的样子,就好像银心不是站在门外而是就在面前一样。马文才无力扶额,祝英亭这表现就跟被捉奸在床了似的。 马文才被自己这个破比喻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祝英亭浑然不觉,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又急匆匆的满房间里找鞋子。可是竟然怎么也找不到,这才猛然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还是马文才抱着他回来的,哪里穿了鞋子! 他转过身去,插着腰,恶狠狠的瞪着床上那个始作俑者:“都怪你!我的鞋子都没穿回来!你看现在该怎么办!祝英台那死丫头,脑子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可好,我一定要被她笑死了!” 马文才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是现在又不能去触他的逆鳞,炸毛的小猫可不能惹。 祝英亭简直要气急败坏:“笑什么笑?你还笑!还不快给我想办法!” 马文才摸摸鼻子:“你不会只有那一双鞋子吧?找一双新的不就可以了?” “……对啊。” 马文才:“……” - 直到祝英亭出了门,马文才还在后面打趣他:“跑那么快,是要去被祝英台洗涮么?” “去死!”隔着老远,马文才似乎都能看见那人张牙舞爪的样子。 真是小孩子。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了,马文才没回头,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的笑谑之意:“怎么,这是要找我算账来了?” 马桶的声音很无辜:“公子,谁要来找你算账?” 随着马桶的声音刚落,一个熟悉的男声笑着问道:“文才这是惹到谁了?” 马文才一愣,原来不是祝英亭。 他连忙从床上翻身起来,心里暗暗庆幸刚刚把衣服都穿好了的,不然现在可就丢脸了。站起身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刚刚说话的那人笑道:“凝之兄,真是好久不见。” 王凝之笑着走上前来:“冒昧来访,文才海涵哪!” 马文才哪里敢担他这一声海涵,忙上前笑道:“哪里哪里,凝之兄来访,真是蓬荜生辉啊。马桶,去沏一壶茶来。” 王凝之来访,马文才自然是不敢怠慢。王凝之是谁,大名鼎鼎的书圣王羲之王右军的次子。且不说他父亲,单是他自己,就已经很值得他们这年轻的一代学习了。现在谁提起王家那几个年轻公子不是交口称赞?自古以来官官相护,马文才自然从小就被教育过要和这些人交好的。他虽然和王凝之不是很熟,但还是算是比较谈得来的了。 如果祝英亭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清楚的告诉马文才,这个王凝之,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历任历任江州刺史、右将军、会稽内史,和他父亲一样,在书法上的造诣也是不错的。特别是草书和隶书。他也曾参加父亲王羲之主持的兰亭聚会。他的妻子,就是现在正在尼山书院给他们上课的才女谢道韫。 谢道韫是何人?安西将军谢奕之长女,宰相谢安的侄女,谢氏家族的才女。后人作红楼梦中有言: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其中的“咏絮才”,称赞的便是谢道韫。谢道韫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一次叔父谢安问她,“《毛诗》中何句最佳?”谢道韫答道:“诗经三百篇,莫若《大雅·嵩高篇》云,吉甫作颂,穆如清风。 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谢安大赞其雅人深致。 有人说,中国没有贵族。这句话说的是现代的中国。循之古代,中国贵族之渊源,那可比欧洲古老多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两个贵族,便是晋朝的“王谢”二家。就是现在,从历史的记载中,仍能想见统领文坛仕途如许多年的两族是多么的荣光。 先不说谢家,单说王家。晋朝两大宰相,王导谢安,王羲之是王旷的儿子,王导的侄子,而王凝之是王羲之的次子。天下公子之贵,只怕无过于此的吧?王凝之若是活在当时,只怕某些自称周公子易小姐之人,都会甘拜下风,噤若寒蝉,再也不吹嘘什么表啊马的了。那是史书所不能磨灭的光荣,禁锁在千秋的书简中。那是历史的尘埃中最鼎盛的高贵,却又清骏如神,不以富贵气逼人。 自然,这些东西只有祝英亭这个现代人知道,马文才自然是不知道的。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如何与王凝之相处。 王凝之坐在平日里祝英亭所坐的座位上,与马文才相对。手里捧着刚刚马桶才沏上来的竹叶青。看着马文才的眼神里满是探究的好奇:“文才,看来你在这尼山书院过得不错啊,气色这样好。” 马文才自然不会说因为刚刚某人的原因,只随意笑了笑,等着王凝之接着来的话。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马文才可不会单纯的觉得,王凝之这一趟尼山之行,是特意来和他叙旧的。 —— “什么?!”祝英亭瞪大了眼睛,“要我去扮女人?我不干!” 祝英台苦着脸求他:“这有什么嘛,你还真当你是祝英亭了啊,你就当玩了一次cosplay嘛!你想啊,到时候穿上红嫁衣神马的,多漂亮啊!你和我长得那么像,谁会看得出来啊!” 祝英台这次是真有事求他,丝毫没注意到他为什么光着脚就回去了,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那不正常的绯红。 其实祝英亭该偷笑了好吗!还这么张牙舞爪的真是太欠收拾了! 祝英亭鼓鼓嘴,心里别扭得很。他虽然不讨厌cosplay,可是要他扮一个女人去和一个男人相亲,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再说他还有马文才呢,万一他不高兴怎么办。 “我不要,”祝英亭撇嘴:“要去你自己去,我一个大男人去做这件事像什么样子。” 祝英台忍住想要冲他翻白眼的冲动,心里腹诽,就你这个样子,还大男人呢,快不要说笑话了好吗!明明是娇小媚人的小男人啊。 “我求你了嘛,”祝英台苦口婆心的劝:“我都和谢先生说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手受伤了,不能用力的,谢先生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说不要我去的。可我都已经答应了她,又怎么好后悔?现在难道我要放着好好的资源不利用,白白的给人家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坏印象么?” 打蛇打七寸。 果然,祝英亭不说话了,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帮忙。 祝英台又加一把火,上前摇祝英亭的衣袖:“亲爱哒好弟弟,你就帮了姐姐这一次嘛,反正端午节放假几天,你又不能回祝家庄,就当是下山去旅行一趟好了!再说,这谢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簪缨世族,这样的大贵族可不像那些电视里演的那么名不副实,这可是真实的哎!难道你就不想见识一下么?” 说实话,祝英亭还真有点心动了。他是学过历史的,这谢安可是晋朝有名的丞相。现在可以见到活人了,说不动心都是假的。 见他眉头松动了,祝英台又趁机浇油:“还有啊,这谢家定亲,好吃的东西一定很多,到时候你帮谢先生完成定亲以后,她还会不好好招待你一番吗?” “这……”祝英亭囧了,在美女老师面前他怎么好意思这么明显的就把自己吃货的本质暴露出来呢。恐怕不大好吧。 祝英台见火力不够,忙道:“要是你在谢家都没能吃好喝好的话,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上次你也看到啦,我给山伯做的东西,可否能入得了你的眼?” 什么叫可否还入得了眼啊,简直太入得了眼了好吗!祝英亭眼睛眨了一下:“那你都做些什么给我吃?” 祝英台反问他:“你想吃什么?” 祝英亭好好回想了一下以前吃过的那些东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想吃的东西好多,你确定你都做吗?” 祝英台洋洋得意:“哎,不是我吹啊,我老爸可是五星级酒店的名厨哎!从小在他耳濡目染之下的我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只要你想得出,我就做得到!” “那你给我做一个月!这尼山书院的东西实在是有点难吃!” “没问题!等你回来以后我的手也好了。” 祝英亭咬咬牙:“那……那行吧,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紧急公告:接编编通知,本文将于后天星期六(7月5日)入V,从50章开始倒V,烦请看过的姑娘不要购买。今明两天就不更了,后天三章连发,感谢GN们的支持么么哒╭(╯3╰)╮ 第62章 要见家长 马文才端起茶盅,轻轻的抿了一口刚刚泡上来的竹叶青,只觉得唇颊留香。 “凝之兄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文才帮忙的么?” 王凝之轻笑一声,“文才,你和你哥哥一样,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桌旁,见上面已经有铺好的宣纸,遂拿起笔来随意写下一句话来。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好诗啊。”马文才赞道。“凝之兄,在修行之余还能得此佳句,真是让人佩服啊!” 王凝之摆摆手,笑道:“别别别,我哪有这本事?这是陶先生的新作。” 马文才一愣,原来是五柳先生写的,怪不得不同凡响。只是,这首诗很明显就是一首情诗啊,王凝之写这首诗想要表达什么?莫非是有了心上人?可是,既然有了心上人,凭他王家二公子的身份,还有什么是需要他帮忙的呢? 王凝之一见马文才的这副神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当下皱了皱眉,把原本准备好的腹稿直接给吞了下去,那一番话,哄哄别人还可,要想哄马文才,估计有难度。况且求人办事,若是还这般遮遮掩掩,那就有一点不够诚心了。 他笔下继续笔走龙蛇,口气带上了不自觉的微微叹息:“实不相瞒,这次我上尼山书院,的确是找文才,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哦?”马文才挑起眉毛,这么说,还真是有内情了?“不知道凝之兄需要我帮什么忙?若是文才能做到,那一定会倾力相帮。” 王凝之叹了一口气,搁下笔,眼睛盯着宣纸上还不曾干透的笔迹,道:“本来这事是极为私人的,我说出来也实在是让人有些……” “凝之兄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家里最近给我安排了一桩婚事,我想要找人去帮我试探一下新娘子究竟怎么样。” 马文才闻言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扮作新郎代你相亲?”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刚刚才说一点他就已经猜出来了。王凝之点头赞道:“文才你真是聪明,我不过才说了一句,就被你猜出来了。相亲那天,你扮作新郎,然后我扮作小厮在一旁瞧着,这样才更清楚不是?” “可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对女方不公平?” 王凝之叹道:“这桩婚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说不公本就不公,何况,代人相亲是自古有之,所以这也没什么吧。” 王凝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忙,这个忙还是能帮上的。 马文才点点头道:“那好,不知道到时候我在哪里去找凝之兄呢?” 王凝之说了山下一个极有名的酒楼,又商量了一下各种事宜,然后就告辞了。 正准备跨出门去,王凝之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叮嘱道:“文才,我来找你的事千万不可声张,这件事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马文才笑道:“凝之兄尽管放心,这件事肯定到我这里就完了的。” 其实马文才也能理解,王家这么一个世族大家,要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自然是不好听的。这样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送走王凝之,马文才这才想起,祝英亭也出去好久了,这俩人到底在商量些什么?这么老半天都不见人回来。 本来端午节放假还准备带着他回扬州好好玩玩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要延后了。 祝英亭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本来他和祝英台没有聊得那么晚的,祝英台那死丫头拉着他一直啰嗦一直啰嗦,他一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可那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老妈子上身了,唠叨得不行。好不容易唠叨完了,又拉着他去找谢道韫,把这一切都给谢道韫说了。 谢道韫本来是想要找祝英台帮忙的,哪知道祝英台的手又受伤了。这样一来,谢道韫本来想着另外找人的,可是在这尼山书院,哪里还有像祝英台这样既聪明伶俐又漂亮可爱的姑娘? 祝英台对她的事热心得很,知道了她的顾忌以后,直接把祝英亭给拉来了。 祝英亭和祝英台的孪生姐弟,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上同样的衣服压根就不容易分辨得出来。 因此,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祝英亭搂着马文才的脖子,欲言又止。 从刚刚晚饭的时候马文才就看出了他心里有事,他要是心里想些什么,多半都会通过他的脸给表现出来。马文才之所以没有问,就是希望他能主动的告诉自己。 果不其然,祝英亭只犹豫了一会儿,从马文才怀里坐起身来,直盯盯的看着马文才说:“我有事告诉你。” 来了,马文才轻笑一声,又把他拉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嘴角:“什么事?说罢。” 本着“关系不同了所以什么事都不能独自一个人行动必须很有必要向对方坦诚这样对方才不会担心才不会胡思乱想”的原则,祝英亭很认真的再次坐了起来,认真道:“你知道我们端午节要放假吧?我那天有事要下山一趟,不要问我什么事,因为我答应了别人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不要怀疑那也包括你!”说完,祝英亭摊摊手:“好了就是这样,记住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哦,我只是觉得很有必要通知你一声。” 马文才笑着刮刮他的鼻子:“就为这件事你就犹豫了半天?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哪知祝英亭很认真的回答:“一点都不小题大做好嘛,我们那里只要一放假,情侣之间都会腻在一起的,我不能和你腻在一起啦,所以就要和你说清楚嘛,怕你不高兴嘛!” 马文才失笑,笑过之后又觉得心就像是被一层柔软的云层所包裹着,软软的,略微带了些甜。就像是祝英亭给他的感觉,那种软软的糯糯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气息。他明明可以不必这样说的,甚至他也可以不必告诉他的。可是他到底告诉他了,也终究这样说了,很简单的话,偏偏字字句句都戳进了他的心窝里。这个人啊,他年龄小,他以为他不懂事,所以处处呵护他让着他包容他。可是他却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不懂事,他其实很贴心,知道谁对自己好,也知道该怎么去回报对他好的人。这样就已足够,让他只想以后都好好的把他捧在手心里,每天都能够看见他开心的笑。 马文才不想去探究他要去做什么事,他只想告诉他,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可以做的,我都会支持你。 他笑着问他:“那你们那里的人放假都会去做什么?” 祝英亭想了一会儿,一板一眼的回答:“很多啊,像什么去看电影啦,去爬山啦,去游乐园玩啦什么的。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放假去哪里玩呢。” 马文才搂着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窝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口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诱哄:“其实我端午节也有事要做,不过我很快就能回来的。到时候我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什么?”祝英亭跳起来,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让他根本就没注意到马文才的前半句。“去、去、去你家?” 马文才勾起嘴角:“怎么?你不敢?” 祝英亭摇摇头:“也不是不敢,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现在就去你家见你父母神马的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儿?” 哟,原来这小家伙想得还挺远。说实话马文才都还没想到那里去呢,想要带他回家纯粹是因为想带他出去好好的游玩一番,哪里有这么复杂了。不过,这个想法倒也不错,早点见家长也好早点定下来啊。 祝英亭还在那里碎碎念:“啊,我从来没想过要去见你家长啊……” “嗯?”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想过现在去啊,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呀?我好紧张……” 马文才从善如流的回答:“不会,我觉得现在很合适。” “为什么?” “因为我等不及了。” “为什么?”祝英亭瞪大眼看着他。 马文才失笑,一把搂过去就吻住那张一直不停发问的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想早点带你回去啊。” “唔……”祝英亭挣开他,还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带他回去:“为什么?” 马文才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来:“再问为什么我就亲你!” 祝英亭才不怕他的威胁好么! “为什么……唔……嗯……你先……放开我……” 马文才一直把他吻着喘不过气来,这才慢悠悠的道:“还问为什么么?” 祝英亭这次变老实了,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 “因为我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啊,这个理由够吗?” 祝英亭脸红了,但立马暴怒:“什么叫娶回家啊!小爷我可是男人!要娶也是我娶你吧!” “嗯,你娶我。那就是我想早点嫁给你,所以想带你回家。” “这还差不多……嗯……你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注:陶渊明《闲情赋》 一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二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三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以枯煎。 四 愿在肩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 五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轻车而见求。 六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 七 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悲高树之多荫,慨有时而不同。 八 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九 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飚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 十 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历史评价 陈沆对此赋褒奖有加,称“晋无文,唯渊明《闲情》一赋而已”。 萧统认为陶渊明一生高尚其志,耿介清脱,大不必写出如此儿女私情之作,他说:“白璧微瑕,唯在《闲情》一赋。”(《陶渊明集序》) 苏轼则认为此赋做到了《国风》那样“好色而不淫,合乎风骚之旨。” 逯钦立说:“赋作于彭泽致仕之后,以追求爱情的失败表达政治理想的幻灭。” 鲁迅曾指出:“此赋爱情自由的大胆,《文选》不收陶潜此赋掩去了他也是一个既取民间《子夜歌》意,而又拒以圣道的遇士。” 第63章 马文才被打 不管怎么样,端午节还是来了。 祝英亭和祝天到达谢府的时候,早有谢道韫带了贴身的丫鬟在门口等着了。见祝英亭来了,忙迎上来和他说话。又问了几句祝英台的情况,这才同着祝英亭一起进了大门。 在院子里随意聊了几句,谢道韫很是喜欢他,笑道:“对了英亭,这里不是书院,我年纪痴长你们几岁,以后,叫我道韫姐就好了。” 祝英亭也觉得谢先生谢先生的叫着未免太过于生疏,谢道韫这句话一出他的眼睛就亮起来:“好啊,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好啦!” 谢道韫站起身来笑道:“随你高兴就好。这样吧英亭,你先随着我进去吧,我想看看你的女装扮相如何。” 祝英亭心里别扭了一下,蓦然想起,在这古代,年轻男子好像是不能轻易进入未婚女子闺房的,有些为难的道:“不然换个地方吧?我可是男子,就这样进姐姐的房间,恐怕不大好吧?” 谢道韫喜欢他的细心与贴心,闻言笑道:“这有什么,你才多大,就忌讳这些!我不过是把你当做我的小弟弟,没事的,跟我进来吧!” 祝英亭吐吐舌头,心道你既然都不介意那我就更不介意啦。 -- 进了房间一通,好一通忙活,这才把祝英亭彻彻底底的收拾成了一个美人。 祝英亭看着铜镜中的美人,暗赞谢道韫的化妆技术真好,他一个大男生硬是让她化成了一个小美人儿。 “姐姐,我扮姑娘像吗?” 谢道韫本来就喜欢这对孪生姐弟,人长得是一等一的好,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又有灵气,浑身上下没一点世族纨绔子弟的那些恶习气,反而无端让人生出想要与之亲近的气质来。现在见到祝英亭这一身女儿装扮,更是觉得喜欢。 祝英亭还是少年,身量未足,身架玲珑,骨骼并未完全长开,脸上皮肤好得让人嫉妒,只稍微上了点粉就觉得那肌肤就水盈盈的。拿起眉笔给他勾勒几下,就显出一种眉含远山的味道来。这样一妆扮,当真是比好多姑娘都要娇媚。加上那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活脱脱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啊。 “怎么不像?你和你姐姐一样,都长得好。不用打扮都那么美了,现在这么一打扮,更是美艳。任是谁看了都会动心的。” “什么?!”祝英亭惊得跳起来,谢道韫怎么夸他好看他已经不在意了,心内平地一声雷,简直就要把心脏都要给炸出来。“原来你已经知道我姐姐是女子!” 谢道韫对他如此大的反应丝毫不在意,随着他站起来笑道:“其实我在书院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英台是女扮男装了。要不然我又怎么会让她帮我定亲呢?不过不巧的是她竟然受伤了,她好心让你来帮我,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祝英亭瞪大眼睛,真是不知道这谢道韫是怎么看出来的!先不说书院里那么多人都还没看出来,就说梁山伯,整日里和祝英台在一起,晚上还同床共枕都没看出来呢。他们自认还是装的比较像了,怎么谢道韫才来书院几天,竟然就看出来了? “那姐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儿秉性,暴露无遗。男人不敏感,可是我作为一个女人,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姐姐是从哪里看出我姐姐的女儿秉性的?” “你姐姐喜欢梁山伯,对不对?” 祝英亭老实地点头,“说实话,我姐姐上尼山书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梁山伯。” 谢道韫笑着点头:“这就是了,我是女子看出来了倒没什么。可是,书院里毕竟鱼龙混杂,你回去可要好好提醒你姐姐,让她再多注意一点。” 祝英亭忙点头称是。 谢道韫当下唤了几个婢女进来吩咐了一下,无非就是说让她们现在要把祝英亭当做是她,祝英亭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几个婢女应了,当下又有人来回禀说吉时快到了,问谢道韫准备好了没有。 谢道韫见时间快到了,便走进里面换了一身衣裳,扮作一个丫鬟的模样。 祝英亭知道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待会儿好好生的瞧瞧新郎,当下心生一计,笑道:“姐姐,待会儿见到了王凝之,你若是满意,就扯我一下,若是不满意,就扯我两下。” 谢道韫不解他的意思,奇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祝英亭笑着回答:“你要是满意,我就考他简单一点,好让他过关。你若是不满意,那我就好好为难一下他,让他过不了关!” 谢道韫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忍不住在祝英亭脑门上点了一下:“你个小滑头!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说话间有丫鬟拿着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两根裹着红绸的木棍,一根粗如婴儿手臂,一根却只有另一根的三分之一大小:“小姐,你要哪一根?” 祝英亭瞧着这两根木棍,不知道要干什么,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谢道韫笑着走上前来解惑:“按照民间的习俗,新娘要棒打新郎,意思是夫妻结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祝英亭赞道:“这个习俗好!”说着抓起那根婴儿手臂般大小的木棍掂了掂:“好了,就要这根吧!” 谢道韫在一旁看他选的棍子可着实吓了一跳,忙道:“英亭,待会儿你要是见了王凝之,不管满意还是不满意,你就意思意思,可别真打啊,免得日后生恨。” 祝英亭朝谢道韫眨眨眼:“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打伤你的如意郎君的!只要他知道我的厉害就成了。” 谢道韫忍不住笑:“真是孩子脾性!” -- 等谢道韫扶着祝英亭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堂上早已做满了宾客。谢道韫扶着祝英亭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抬头间便看了新郎官一眼,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出奇的熟悉,暗忖原来新郎官竟是早已见过了么? 当下忙扯了祝英亭两下,想要跟他说什么,哪知道祝英亭误解了她的意思,还以为她对新郎官不满意,勾起嘴角低声笑道:“我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司仪几乎是响彻大厅的声音:“王府奉送定亲聘礼!” 丫鬟打扮的谢道韫忙走上前去,双手接过新郎官贴身小厮递过来的聘礼。 “新郎新娘交换生辰八字!” 祝英亭站起身来,和旁边的新郎官交换了手上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刚一交换,就听见大堂内满是叫好声和巴掌声。祝英亭囧了,这又不是在表演节目,有必要这么捧场吗! “新娘考新郎!” 随着司仪的这一声大喊,祝英亭暗暗在心底竖起了剪刀手,刚刚谢道韫已经暗暗的递过信号给他了,这个新郎官她并不是很满意,这下可以好好的为难一下他了。 当下捏着嗓子,少年声音清脆,捏着嗓子说话的时候其实是很难分辨男女的:“王公子,小女子得罪了!”先礼后兵么,以后王凝之再怎么怪罪也怪不得他啦! 马文才就站在离他不过两步的距离,闻言不由得一愣,虽然这个声音是第一次听见,可是为何有一种奇异的熟悉之感?难道这姑娘,他竟是认识的么?想要扭头过去看吧,可是她头上披着一层红纱,也看不清楚。只得作罢。 “别客气,你出题吧!” 这声音听在祝英亭耳里,也是出奇的熟悉。只是他现在作为一个女子,肯定是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去瞧新郎官的。只得暗暗透过面上的红纱用眼角去打量着身边的这个人。咦,虽然说身形很像,可是这世上像马文才那般身高的人也很多啊。至于声音,那想象的就更多了。再者,马文才的唇上可并没有留胡子啊。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如此想着,祝英亭第一问已经脱口而出:“衣不如新。” 马文才几乎不用想,直接就反应过来:“人不如故。” 祝英亭接着道:“口十心思,思妻思子思父母。” 马文才仪态潇洒:“言身寸谢,谢天谢地谢君王。” 祝英亭在心内暗赞,这王凝之反应挺快的么:“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右军帖、屈子离骚古今绝艺。” 马文才愣了,这人怎么知道自己那日在书院所对的对子?虽然有些改动,可还是相差不大。难道,她真的认识自己不成?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雾、巫峡云、洞庭月、庐山瀑布宇宙奇观。” “好!对得好!”还不等祝英亭说话,下面早有人鼓起掌来。 祝英亭笑道:“王公子学识渊博,现在我读上句君连下句,以示和合之意,可好?” “好。” “孔雀东南飞。” “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 “十四学裁衣。” “十五弹箜篌。” “十六诵诗书。” “十七为君妇。” “心中长苦悲。” “中有双飞鸟。” “自名为鸳鸯。” 祝英亭心内腹诽,没想到这王凝之还有两下子么!现在我出的你要是对的出来我就跟你姓!哼! “身无彩凤双飞翼。” “……”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 马文才和他旁边的王凝之愣在当场,祝英亭的这两句诗如果说是平时思量思量尚还能一对,只是现在是考新人反应敏捷的时候,怎么能够迟钝? 马文才苦笑:“姑娘大才,凝之不敌。” 底下的人也都在议论纷纷,暗暗称赞这新娘子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大才女。果真有才! 司仪见情况有些不对,忙喊道:“好了!现在进行下一项,依照民俗,新娘棒打新郎!” 祝英亭阴险一笑,接过谢道韫递过来的木棍,心道既然谢先生都对你不满意,我就要把你打跑了才好! 马文才见到这么粗的一根木棍,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这样的棍子打下来还不被打晕了?要是平时倒不存在这样的担忧,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他又不能还手,只能生受。 王凝之看出了他的担忧,忙在他身后低声道:“文才别怕,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打的。” 马文才点点头,心都还没放下去,就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钝痛,一个趔趄,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马文才倒下去的时候恰好倒在了祝英亭的脚边,祝英亭得意洋洋的低下头去看,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那不是文才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怕回家之前写不完怎么办~~~ 嘤嘤嘤,我想要快点完结好准备考试啊~~~ 第64章 相思红豆 马文才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拉帮结派。而在那些小孩儿中,他绝对是头领一般的存在。好多人巴结他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打他了。只有他打别人的份,而且还不用他自己亲自动手。 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姑娘手里,偏偏还不能以牙还牙回去,这让马文才很是郁卒。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呢,竟一个不备被人打晕在了地上。那姑娘的手劲也太大了些,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那么脆弱的,竟然也被她打晕了。瞧那姑娘的样子,竟是和他有仇? 马文才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认风流潇洒,可还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到底是何时招惹到了这个姑娘? 他醒过来的时候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本来睁开的眼睛又马上闭上了,因为他听到了两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祝英亭怎么会在这里?他干脆直接闭上眼睛装睡,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 谢道韫进来的时候发现祝英亭正坐在马文才的床边,一脸懊悔。 谢道韫走过去看了马文才一眼,现在他脸上的那道胡子不知道怎么被人给扯去了,露出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谢道韫暗道,怪不得觉得熟悉呢,可不就是自己的学生么?原来王凝之竟然也和自己玩的一样的把戏。 祝英亭听见声响,转过头来问她:“外面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么?” 谢道韫笑着安慰他:“嗯,全部都解决好了。现在天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吃东西,我看文才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你随我出去吃一点东西吧?” 听见外面的事情解决了,祝英亭松了一口气,满脸歉意的看着谢道韫道:“真是对不住,因为我的原因把这件事给搞砸了,都怪我太过于自作聪明了!” 谢道韫坐到他身边来,笑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没考虑好,发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没能给你正确的暗示,你没做错。饿了吗,我让人给你送点东西过来好不好?” 祝英亭摇摇头:“我吃不下,我要在这里守着文才。姐姐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要是饿了我会自己去找东西吃的。” 谢道韫见他神色坚决,也不好多做勉强,只得劝慰了他几句,然后就关上门走了。 -- 祝英亭看着马文才沉睡的脸,别提有多后悔了。他自己的力道他是清楚的,他那一棍打下去,马文才的脖子估计都已经淤青了。只是不知道伤得重不重,要是不小心打到神经什么的就糟了。虽然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并无大碍,但祝英亭一想到是自己造成的这样的状况,不由得后悔万分。 他坐在床边,握住马文才的手轻轻的摩挲着。这个人啊,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对着他笑,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他都是那么一副温暖的样子。其实祝英亭没有告诉过他,他其实很喜欢他的笑,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仿佛心底都要亮起来。祝英亭也没有告诉过他,他是他见过的笑得最好看的人。可是现在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没有了往日里那让人沉迷的笑意。而他这个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突然,祝英亭只觉得手掌一紧,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马文才的一声轻笑,而后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就被马文才拉过去翻身压在了身下。 马文才把他压在身下,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把他的手压在枕头上,熟悉的笑容浮现在他俊美无铸的脸上:“原来你说的事就是这个啊……” 祝英亭又惊又喜,瞪大了眼睛看着马文才,就像是要把他这个样子刻进心里一般:“你没事?” 马文才俯下/身去吻了他一下:“你那一下子的确够用力,只是还不至于让我有事。” 祝英亭很是自责:“对不起……” “傻瓜,”马文才笑着刮刮他的鼻尖,“你那一下虽然把我打晕了,但是不怎么疼的。再说,你当时并不知道是我,做这些是理所应当之事,不需要自责。”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祝英亭还是觉得很是愧疚。因此有些闷闷不乐。 马文才打趣他:“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你瞧我不是没事么?今天下午那个才思敏捷的你去哪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最后说的那几句是出自哪里?我怎么没听过?” 祝英亭果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暗笑一声,你要是知道才怪呢,那是后人的诗,你一个古人又怎会得知? “第一句时出自唐代诗人李义山的《无题》,全诗是这样的: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唐朝是晋朝之后的朝代了,这个时候还不存在呢。所以说你听过才怪呢。” 马文才恍然大悟,这小家伙,竟然拿后人的东西来糊弄他,这让他如何得知?当真是恶劣得很! “那第二首呢?” “第二首也是出自唐代,是王摩诘的《相思》。” “哦?”马文才眯起眼,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名字取得好,只是不知道全诗是怎么样的?” 祝英亭愣了一下,他发誓,他刚刚在大堂上考新郎官的时候不过是随意想的两句诗罢了,想着只要符合这定亲的场景就罢了。本来也没多想,可是为什么被马文才这样问着,竟会觉得变了味道呢?特别是,马文才的身体与他的身体紧贴着,他的手还搂着他的腰,他方才还吻过他,他觉得嘴里仿佛都还有他的味道。他现在就凑在他的耳边说着这样的话,热气喷在他的耳朵四周,让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他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呃,全诗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马文才听完又好好的念了一遍,他的声音带着说出来的风流韵味,直听得祝英亭心跳漏了两拍。 “英亭,你在念出这两首诗的时候,可是在想我?” “我……” “我一直在想你。”马文才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一直在想你,当我穿上新郎服的时候我就在想你,我就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给你穿上,然后我们会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盛大的婚礼。我已经在想象你穿上那一身衣服是什么样子,一定非常好看。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了。” 马文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定定的看着祝英亭,祝英亭只觉得他要是再这样看下去,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会用这样柔软眼光看着他的人,就好像他是他的珍宝,珍贵得让他想好好的刻在心底,永远不被遗忘。 马文才说的话也是不含半点掺假成分的,他也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遇见这么一个人,让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动了心。第二眼,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接近。再到第三眼,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放在心里了。有人说过,对于注定要相爱的人来说,只一眼便已足够,更何况,他看了他那么多眼。 以前他娘亲还在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能够遇见让自己心动的那个人,那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他的娘亲,是当年名动杭州城的大美人,嫁给他爹的时候不知道让多少人黯然神伤。 只可惜红颜薄命,终究是看不到他找到心爱之人的那一天了。 祝英亭囧了,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他才不会说他在念出这两首诗的时候想的是要把新郎官打败神马的呢!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马文才定定的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去,准确无比的吻住了他。 祝英亭几乎就要在这温暖的吻中沉醉下去,那和他紧紧贴合的双唇仿佛充满了诱/惑的罪恶果实,马文才整个人都仿佛散发出让人迷醉的芬芳,从眼神到指间,没有一处不在诱/惑与勾/引。让他无法抗拒,抵挡不了,简直神魂出窍,完全丧失自我意识,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小巧的舌尖,然后似是害羞一般,试探性的伸进了他的嘴里。 马文才短暂的愣了一下,而后双眼发亮,搂着他腰肢的手臂忽地紧了紧,只是刹那而已,两人就吻得不可开交。 祝英亭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手没过多久就受不了似的在他背上乱动。亲吻片刻之后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狂热。凌乱的呼吸简直让空气都燥热起来,动作也因这起伏不定的喘/息不由自主愈发放纵。 感觉到不同以往的异样,祝英亭在一片颠倒的迷乱中想,不会就这样么...... 马文才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温柔的,以前亲吻的时候他总是轻柔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狂野过。也许是因为祝英亭主动回应了他。以前的每一次亲吻中,祝英亭其实是感受得到马文才的欲/望的,他并不傻,他知道这个男人爱他。马文才每次都很克制,克制的亲吻他,克制自己的欲/望。这让祝英亭觉得甜蜜,觉得受到了尊重。只有爱极了他,才会一次次的克制自己吧。从来没想过要做让他不开心的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啊。 马文才手从他的衣摆下面伸进去,滚烫的手指在他的腰部轻轻揉捏抚摸。然后从后腰一路往上探去。放纵的亲吻让人兴奋得微微发抖,这样的触摸瞬间就点燃了他。除去唇,耳垂脖颈也被舔咬亲吻,带着粗重的喘/息,温柔的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又有种让人心脏都要为之颤抖的野性。 祝英亭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解开,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冒出细细的鸡皮疙瘩,马文才揉捏着他的腰侧,腿错开他的双膝更进一步的贴近他亲吻。下/身热血膨胀,早已硬了。祝英亭被他这样亲着,只觉得满腔刺激和满足,有种异样的舒爽愉悦,竟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马文才狠狠吮吸着他微肿的嘴唇,接下来的动作就自然而然愈发没有了理智。在那手伸进他的亵裤,准备进一步动作时,只听得奇怪的一声响,两个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祝英亭脸红似血,一双大眼睛盈满水光,无辜的看着马文才:“我肚子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英亭你个吃货!这么好的气氛就被你给破坏了! 第65章 洞房花烛夜(上) 祝英亭脸红了,一双大眼睛盈满水光,无辜的看着马文才:“我肚子饿了......” 马文才抬起头来,略微后退了一些,湿润薄唇在烛光的照耀下泛出饱满的光泽,密长的眼睫低垂着遮住了浓重的渴望。祝英亭仰起脸看着他,一张脸红得就像是要滴血一般,形状姣好的唇略微有些肿,一双眼睛也盈盈似水。看起来真是无辜极了,马文才再也忍不住,从他身上起来,然后伸手去把他的衣服给他拢好,拉着他坐起来,而后笑得一脸宠溺:“你啊,刚刚谢先生不是说叫你出去吃东西,怎么不去?” 祝英亭任由马文才给他弄衣服,瞪大了眼睛:“原来那个时候你已经醒了?” 马文才手上停止了动作,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虽然醒了,可是也没想要故意偷听啊。再说,他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碰见祝英亭呢?“我那时还迷迷糊糊的,头脑不是很清醒,是无意间听见你和先生的谈话的。” 祝英亭摆摆手,大气得很:“没事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本来就是他打了他一棍,还有什么理由生气?要是那一棍打在自己身上,估计自己要直接给疼哭出来。再看马文才现在这样,祝英亭很是佩服他,果真是个男子汉! 马文才让他在床上坐着,独自打开门走了出去。 见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小丫鬟,忙招手唤她过来。 那小丫鬟见房间里的人醒了,忙跑过来:“公子你要做什么?可需要我去叫小姐么?” 马文才摇摇头,这个时候怎么会让她去叫谢道韫来呢,这不是脑子有病么。他朝着那丫鬟温和的笑:“不用这么麻烦了,若是你家小姐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已经歇息了,让她不必费心了。” 那小丫鬟被他的笑给闪了一下眼睛,很是不解。既然不让她去叫小姐,那这么唤她过来又是为了什么?“那公子是要奴婢做什么?” 马文才笑得温文娴雅:“麻烦你,去厨房帮我们随意拿点吃食或者点心就可以了,哦对了,最好是记得再拿一壶酒。” 马文才穿着白天那身新郎装,眼神明亮笑意温和,真是说不出的风姿卓然意态风流,小丫头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更不要说这个好看的男人还一脸笑意的对她说话,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看的她心跳加速脸颊绯红,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开了。 不一会儿,小丫鬟就已经提着一个食盒来了,马文才伸手接过,问了一句有酒吗。那小丫鬟应了,马文才笑着道了一声谢,遂提着食盒进了门,然后轻轻的落下锁,走了进来。 祝英亭整整一个下午没吃东西,晚上也没吃,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一直守在马文才床边。马文才没醒的时候他焦虑着没感觉到饿,马文才醒了,精神也放松了,这才惊觉自己还没吃东西。肚子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发出声响抗议来了。 马文才把食盒里的点心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在桌上,祝英亭眼睛一亮,忙凑上来。 马文才捡了一块芙蓉酥递给他,“慢点吃,别噎着。” 祝英亭嗯嗯应了,嘴上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马文才拿他没办法,随他去了。只拿起桌上的茶杯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如果待会儿不小心噎着了,好伸手就能拿到。 祝英亭晃眼间看到桌上放着的酒壶,奇道:“你要喝酒?” 马文才把他搂进怀里,顺便把他嘴角沾着的碎屑给舔去,在他唇边低声笑道:“你瞧,今晚时光这样好,服饰房间都是现成的。不如我们这对假鸳鸯便做了真夫妻,如何?” 他二人现在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只是祝英亭的衣服是女子的凤冠霞帔。他头上的钗环已卸,脸上也已经洗干净了,已经恢复了男子妆扮。只是由于担心马文才,因此衣服没来得及换过来。但是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显违和,反倒是活生生多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姿来。房间也是为新人准备好的新房,烛火红被一应俱全,哪里有人会知道今晚住在这里的竟然是祝英亭和马文才。 祝英亭愣了:“你、你你……什么意思?” 卧槽!这是求婚的节奏么!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求婚洞房一气呵成啊! 马文才把酒杯斟满,想起祝英亭不能喝酒,虽然这是一个遗憾,只是也没什么。他给他的茶杯也倒满了茶,递给祝英亭:“英亭,你可愿以茶代酒,和我一起交杯?” 祝英亭结巴了:“……交杯酒?” 马文才眉眼含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祝英亭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接过马文才手上的那杯水。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可是如果要真是让他说出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个和自己想象中的求婚差太多了吧?不过好像还是挺不错的,都怪那张脸太好看了! 我擦他就是典型的外貌协会的是吧是吧是吧?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喝完交杯酒,马文才看他的眼神简直就要让他溺死在里面。他眼神明亮,双目深邃。眼睛里就像是有一潭深邃幽静的湖水,那湖水表面上看似冰凉平静,可是底下却是火热滚烫。 祝英亭就这么看着他,心跳不知怎么的就漏了两拍。 马文才看着他这呆呆萌萌的样子好笑,伸手把他拉过来,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嘴唇:“小呆瓜。” 祝英亭被他吻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死命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深深的呼了两口气,嘴巴却依然伶俐犯冲:“你才是小呆瓜你隔壁一条街都是小呆瓜!” “可我就是喜欢你的呆怎么办?” 祝英亭愣了,站在原地不说话,这台词有点不对啊!丝毫不符合他想象中的啊喂!难道马文才不应该反对,然后再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么?这样的神展开是要闹哪样啊! 不过,心底泛起的那种就像是棉花糖一般的轻盈甜蜜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被他说成呆瓜了哎!可是这样还笑得出来,还笑得这样甜真的好吗! “估计你也呆了......”祝英亭喃喃道。 这样孩子气的口气和动作毫无疑问的取悦了马文才,他低声轻笑,决定不和他逞口舌之快,让行动来证明或许更好。 马文才一向都是个行动派,想做什么必定是敏捷而快速! 因此,当祝英亭脑中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直接拉过来就把这个小呆瓜吻得更加迷糊了。祝英亭在恍恍惚惚间只觉得身体腾空,而后,就不知道了。 后来他甚至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马文才到了床上,怎么就和他拥吻在了一起。 他脑袋迷迷瞪瞪的,只是顺从着内心最真实的本能,任由马文才牵引着,而后一同倒在了那张铺着大红色鸳鸯的锦被上。 马文才一路亲吻抚摸着他的身体,一手撕扯他的衣裳。胶着亲吻了一阵,按着他的双手俯身亲吻,随后整个人都像是要嵌进他身体似的,无论是舌尖和双腿都开始入侵一般,想要和他更紧密的贴合。他的手臂甚至从他背后穿过去,将他半抱着拥入怀中。 大红色嫁衣在亲吻中慢慢被解开,露出了白瓷一般的肌肤。修长而纤细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再下面可以看见白皙的胸膛,祝英亭的皮肤本来就好,现在衬着这火红色的锦被,更是白得触目惊心。在房间里喜烛的照耀下泛出微微的柔和的光。祝英亭的衣服被全部解开,然后,马文才的目光被他胸前的两点所吸引了。就像是雪白无垠的雪地上开放的两点红梅,色泽娇艳,一如他的人那般美好。再往下,便是平坦的小腹,小腹下面是形状姣好的器官,在和他的耳鬓厮磨间,那姣好的器官早已抬头,甚至前段还渗出了透明的液体…… 马文才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腹下,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想要把怀中这个人狠狠的占有的冲动,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生嫩的器官。祝英亭嘤咛一声,在他握住他的那一瞬间,身体不自觉的微微战栗了一下。 马文才听见祝英台的闷哼,放开他的唇,果不其然就看见祝英亭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眼睛中不知何时弥漫着一层水汽,双颊因为刚刚的激吻而露出一抹红,嘴唇微张,上面还泛滥着水光。他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的颤抖着,双手无力一般的勾着他的脖子。这个人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就带上了一种极致脆弱的美感…… 这个样子的祝英亭,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也没有的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他在床上的反应生涩得如婴儿一般,完全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一阵阵难耐的声音,就好像他此时的依靠唯有他而已。任是谁,被这样冰雕玉琢一般的美人儿看着,也会觉得受不了的吧。 马文才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一只手动作不停,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然后慢慢的吻上他的耳垂脖颈,引来祝英亭一阵阵的战栗。他强忍住想要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记的冲动,一路舔吻来至胸前。那两处小红点矗立着美好的形状,就像是任由人采摘一般。马文才的嘴唇刚一附上去,祝英亭就猛地一动,而后有些难为情的想要推开他。 马文才抬起头来:“怎么了?” 祝英亭双目含光:“没……没怎么、就是,好奇怪。” 马文才笑了,知道他不是因为不舒服。而后又慢慢的舔吻另一边。 祝英亭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伸出手去想要推开他,但是不知是力气太小还是什么的,竟怎么也推不开一般。只得由着马文才在他胸前亲吻了。 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第一次与他这样的坦诚相对,本来就有着几分羞涩的意思在里面。现在马文才的唇附在他的胸前,只觉得那吻就好像是透过胸吻到了心脏一般,说不出的麻痒难耐。再加上,马文才的舌尖还在他胸前打转,就像是带着钩子一般,钩得他连心脏都战栗起来。 “嗯……不要……”他嘴里呢喃着,发出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马文才自然直接给忽略掉了。 感觉到马文才的唇一直延伸到了小腹,祝英亭在朦朦胧胧中似有察觉,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处火热温暖的所在包围了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天堂一般,他发出一阵愉悦的声音,顺着身体的本能扭动着腰肢,想要获得更多。 似乎听见马文才的一声轻笑,刚想要出口的话就变了调:“啊!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马文才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的。 马文才含着他,灵巧的舌尖扫过壁身,而后又慢慢的舔过顶端,这才抬起头来笑问他:“你说我是在做什么,英亭可喜欢?” 马文才握着他,那上面甚至还有他的唾液,在烛光的照耀下,甚至泛出微微的光泽。马文才的唇上也是水光潋滟,一张俊美无铸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了一丝艳丽,看得人都要心跳加速起来。祝英亭看着这个画面,心跳早已漏了好几拍。他微微的张开了口,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英亭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马文才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复又含住他,舌尖灵巧如蛇,祝英亭的在他口里就像是一件玩物,被他轻轻松松的把玩着。他甚至时不时的一个深喉,就像是要把祝英亭咽下去一般。双手也不闲着,抚摸着祝英亭细腻柔软的腰肢,再趁他不备的时候,张口直接把他含在了嘴里…… 祝英亭此时早已被快/感袭击得说不出话来,随着马文才的动作,双腿时而痉挛,时而放松。那恐怖的、陌生的、让人疯狂的快/感一遍遍的随着马文才舌尖的动作而铺天盖地,几乎就要把他爽的哭出声来。 祝英亭年少不经事,平日里自/渎都少得很,哪里经得起马文才这样如狂风过境般的逗弄?在马文才深深的吮/吸一下之后,他一声尖叫,就已喷薄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求不锁!后来我又改了一些,都要一万字了嗷,所以想想还是分成两章发,不要拍我! 几乎就要被气死!!!想要摔电脑啊!!!因为河蟹我不得不改敏感词,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手贱一下子就给删没了!!!写了这么久的洞房花烛夜啊哭晕在厕所!!!这种戏份一旦打断怎么也不可能有第一次那么好了啊啊啊啊啊啊!!!谁也不能拯救我,已经哭瞎在厕所! 第66章 祝英亭生气了 祝英亭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在马家待了三天,马文才都没能再碰祝英亭一根手指头,真是非常悲催! 说起那天晚上,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本来甜甜蜜蜜的啥事都没有,坏就坏在第二天早上。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两人的身心契合度本身就高还是那间房间的风水实在是好,第一次就如此水乳/交融如鱼得水。无论是身体亦或魂魄,都是说不出的契合,不留一丝罅隙,那感觉仿佛火焰轻微的灼伤着体肤,难以餍足不死不休。后来的情况真是越发的顺风顺水起来。 马文才粗重地喘息着,再次到达他深处的时候,祝英亭浅浅的昏迷了片刻,再勉强半醒过来已神志不清了,随后发生的事情就仿佛笼着一层薄纱,恍恍惚惚记不真切。 狭窄的甬道被残忍的插入火热的东西,被摩擦的感觉强烈得令人发指。更恐怖的是,随着粗壮的头部抵中肉/壁深处的某点,然后从肉壁里传来一阵阵强烈至极的快/感。 “不要……别动……”祝英亭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马文才不理会他的呢喃,扶着他的腰,往里深深一顶,然后就感觉到穴/壁一阵收缩,就像是一张小嘴一般,紧紧地吸附着他。那样的紧致鲜活,几乎就要让他失控。 祝英亭难耐的蜷缩起脚趾,带着哭音求饶:“不要……要流出来了……别动……” 马文才一边狠狠的动作着,一边伸手去摸两人结合的部位:“什么快流出来了?”指间触到的,是黏腻中带着温热的体/液,带着一股子少年清新的气息。 这样的敏感,只要动一动,就激动得发抖。接吻得太投入,就会连意识都迷失。生嫩的器官不过是被他含在嘴里把玩了一会儿,就会尖叫着射出来。现在又这么快就适应了被插/入,还是会分泌肠液的特殊体质。只要这么想着,就觉得捡到宝贝一般的欣喜不已。 折腾了一大晚上,祝英亭最终再也受不了,直接给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马文才就利用他的美色,诱骗了头天晚上是小丫鬟给他找人打水来。 等祝英亭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放了一个大浴桶,浴桶里还热气腾腾的冒着烟。 祝英亭想要坐起身来,哪知刚刚一动,就感觉到后面有液体汩汩流出。他面色僵硬了一下,决定忽略掉那失禁般的奇怪感受,抬起脚就准备走下床。 马文才见他醒来,忙上前把他从被子里抱了出来,长腿一跨,一起进了浴桶。 热水浸没肩头,祝英亭只觉浑身舒畅,却无力站定,忙双手攀住马文才的脖子,一脸不肯置信:“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不累么?” 马文才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让祝英亭极度不爽,凭什么大家一起的洞房花烛夜,他浑身就跟散架了似的,马文才就屁事儿没有啊。 “我这不是想着你要洗澡才会舒服一些么。”马文才说着沾了些澡豆香膏,帮他洗发擦身。 虽然祝英亭才醒过来,可是昨晚毕竟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在这热气蒸腾之下,不由得神思懒散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只觉马文才一手箍住了自己的腰,手指却伸入到有些肿胀的后面深处。 粗糙的指腹摩擦过敏感细嫩的粘膜,纵然那里还留着欢爱后的痕迹,但感觉还是有些异样,颇难承受。 祝英亭不适的微微挣动了一下,脖子无力的后仰,靠在马文才的胸口,抱怨着呢喃道:“别碰那里……” 马文才眼眸深邃,却低下头堵上他的嘴唇,随后就是一个绵密悠长的吻,呼吸交叠,热度陡升。 祝英亭眼睛猛地睁开,一瞬间盈满水雾,眼角都红了,而喉咙里一声不堪刺激的呜咽却在两人的唇齿间湮灭。 马文才轻轻将他压在浴桶边缘,一手扣着腰,祝英亭便像一只被捏住了翅膀的蝴蝶,只能颤抖着任由炮制。 就这样,洗澡没洗安生就在浴桶里和他缠绵厮混了一通。祝英亭从浴桶里爬出来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再爬上床去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还不等两人收拾好,谢道韫便来了。 祝英亭以堪称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蹦上了床,然后躺在床上装睡。想也不想拉起被子就往身上盖,直接把头都给捂住了! 马文才穿好衣服,不动声色的跑去开门。 祝英亭捂在被子里,简直就是苦不堪言好吗?刚刚才洗了澡起来,浑身本来就冒着热汗,被厚厚的被子一捂,简直就跟蒸桑拿似的!偏偏还不能乱动,因为他刚刚好像听见了开门声!卧槽谢先生现在不会再正在房间里吧! 其实谢道韫现在正站在房门外和马文才说话,根本就没打算进来。问起祝英亭,马文才也只模棱两可的说是他还在睡觉。谢道韫不疑有他,说了一会儿话也就回去了。 等到祝英亭收拾好要去和谢道韫告别的时候,谢道韫看着他略带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势,关怀备至的问他怎么了?祝英亭实在是一个很不擅长睁眼说瞎话的人,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马文才却是一个把睁眼说瞎话这项技能锻炼得炉火纯青的,只说他昨晚是发了热,至于为什么发了热,就说得不是很清楚了。 谢道韫很是疑惑,身体发热了还会影响到走路的姿态么? 直到,她无意间看到祝英亭脖子上的一道红痕,疑惑道:“英亭,你脖子上的……”还没说完就被她哥哥谢朗给打断。谢朗早已成家,一看祝英亭的形状,再看着马文才和他之间的一点微妙小动作,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忙打断谢道韫,就怕谢道韫一个不小心就问了出来,少年脸皮薄,待会儿可怎么收场呢。 “妹妹,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祝公子和马公子马上就要回家去了,马公子自然会照顾得好祝公子的。” 祝英亭冷不丁的被她这么一问,刚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正准备问是什么之时,电光火石只见就想起昨晚和今早和马文才的那一番缠绵,顿时脸涨得通红。 ***** 等两人终于上了马车,忍无可忍的祝英亭终于炸毛了!直接跳过去就掐住了马文才的脖子,气得直瞪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马文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他,遂忙不迭的赔不是:“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咳咳咳,你那么用力,是要谋杀亲夫么?” “哼!”祝英亭收回手,气呼呼的坐回软垫上,由于坐的太重太用力,身下某个不可言传的地方传来一阵奇异的疼痛。他龇牙咧嘴的嘶了一会儿,伸出脖子凑到马文才面前,气鼓鼓质问:“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让我怎么见人!” 马文才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讨好的去挽祝英亭的手:“英亭怎会这么认为?为夫是那样的人么?” 不是才有鬼! 马文才现在只要一闭眼,哦不,就算是不闭眼,满眼所见的,都是祝英亭昨晚在床上的样子。大红色的锦被,白瓷般的肌肤,精雕玉镯般的容颜,还有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粗重喘/息的样子。还有他在他大力冲撞下无力的攀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脸颊上是被情/欲逼出的红…… 只是这样想着,他便觉得心跳加速,下腹潮流暗涌。试问,作为一个男人,谁又能把持得住不失控呢?至于“不小心”在他脖子上留下吻痕,那纯粹是男人所谓的“占有欲”在作怪。或许也可以说成是,恶趣味? “哼!”祝英亭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其实说到愤怒,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跟马文才置气。只是、只是,这是在别人家啊,而且还是在老师面前啊!一想到谢道韫那狐疑的眼光和谢朗了然的神色,他就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好吗!谢道韫肯定会在他们走后问她哥哥的,谢朗就算现在不说,谢道韫成亲以后还能不明白么? 想想就觉得,哎哟真是太丢人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见谢先生啊!更何况,谢先生是妹子啊是美人啊! 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马文才也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少年心性,脸皮薄的很,遂忙放□段的去哄他。结果哄了半天,祝英亭还是不为所动。 马文才心道,坏了!这次小家伙莫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趁祝英亭一个不注意,他直接蹭过去抱住他。祝英亭本来就体力不济,哪里挣得开他?徒劳的挣扎了半晌,也就随他去了。 马文才轻轻一笑:“好了吧?英亭乖,不生气了,嗯?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好吗?” 祝英亭板起脸:“没有下次了!” 这个时候马文才哪有不依他的?忙点头哄道:“好好好,我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祝英亭冷笑:“我说的意思是,再也没有下次……” “什么?” “没有下次……下次洞房花烛了!哼!”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唉,为神马我总是觉得,洞房花烛夜以后就应该大结局了呢? 求不锁啊! 第67章 祝英齐要娶亲了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祝英亭这么一生气,倒把“见家长”这件事给忘了,自然,也忘了紧张。 除却“不能洞房花烛”这一件事以外,马公子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说起来,这趟扬州之行也不是没有收获,祝英亭发现,生活真是处处都充满了惊喜啊。 他在马府碰见了黄良玉。 通过马文才那个话唠大哥,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无非是马文才他爹在失去妻子多年之后,无意间发现杭州一家青楼的花魁,长得几乎就和自己深爱的妻子一模一样,顿时又惊又喜。直接花高价为她赎了身,现如今就住在马家。虽说二者并不是同一人,但是如果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 至于黄良玉为什么到了青楼,这一切自然是要问秦京生那个畜生了。 祝英亭突然就觉得,老天真是太可爱了。有了黄良玉这个把柄在自己手上,秦京生还敢跟着王蓝田找祝英台的麻烦么?他们以后在书院的日子可以清净许多了。 马文才也在看见黄良玉以后也陷入了深思。 按理说,做父亲的要纳小妾,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如果这小妾竟然和自己的结发妻子自己儿子的亲生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样的情况就有很大的不同了。再怎么说,也是要看看儿子的颜面的。 马文才不是迂腐之人,父亲对母亲的情意他是知道的,这么些年他看着父亲孤寂一个人,心内也很是不忍。这是这一次,他恐怕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了。 因此,这一次杭州之行,马文才和祝英亭各有所获,皆大欢喜。 ***** 回到尼山书院的时候,祝英亭脖子上的吻痕已经消了,得亏消了,不然被祝英台看见,不知道要怎么被嘲笑呢。 祝英台来的时候祝英亭正躺在床上装死,祝英台直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好奇得不得了:“哎哎哎,怎么样怎么样?谢先生的那位怎么样?长得好不好看?配不配的上谢先生啊?还有啊还有,这几天你去哪玩儿了?我还以为你第二天就要回来呢……” 祝英亭有气无力的坐在床沿上,眼瞅着就又要躺下去:“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啊……” 祝英台吐吐舌头:“我好奇嘛!快给我说说!哎,马文才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祝英亭摆摆手:“他刚刚被方芜临拉去了,你要是想问他的事就请出门左拐谢谢……” “哎,不对呀,”祝英台吸吸鼻子,往祝英亭身上凑了凑:“这次下山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呀?” 祝英亭心内一惊,心道不会吧,她这个都看得出来?但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能发生什么啊真是的!你闲的很吗,你答应我的事呢?” 祝英台不理会他,自顾自的上下打量着他。直把祝英亭看得毛骨悚然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你一回来我就觉得气氛不大对!而且,怎么说呢,你身上,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卧槽!祝英亭心内狂奔而过一万只草泥马,这个还能看出来? 祝英亭生怕她看出什么来,忙坐直了身体,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也不困了,眼观鼻鼻观心,大声道:“有、有什么不一样啊?” 祝英台狐疑的看着他这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真的有发生了什么事啊?好弟弟,你就告诉我吧!” 祝英亭瞪眼,恶狠狠的回答:“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也没什么好告诉你的!” “好嘛,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嘛?”祝英亭努努嘴,笑得不怀好意的撞了撞他的胳膊:“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祝英亭跳起来:“你说什么!” 祝英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猜的啊。” 祝英亭绝倒! “原来,是真的啊。攻喜马公子啊!” 祝英亭发誓,再也不要理祝英台了!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不管怎么说,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在尼山书院待了一年了。 这天早上,祝英台兴冲冲地拿着一封信走进来找祝英亭,“英亭英亭,八哥又要结婚了!” 祝英亭无力扶额,神马叫做又要结婚了?上次祝英齐的婚事就是他俩搅黄的好吗!你这样说真的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吗? 如果说这是漫画,祝英亭一定会选择三只乌鸦扑棱着飞过,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祝英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正在兴头上的祝英台,没兴趣说话。 倒是马文才在一旁问了一句:“新娘子是谁?” 祝英台看了祝英亭一眼,故意停顿了一下不说话。 祝英亭知道她这是在吊自己胃口呢,遂准备配合一下她,抬眼问:“新娘子是谁啊?” 祝英台得意一笑:“程灵素。” 祝英亭的下巴掉了下来。 祝英台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他的手指头都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发抖着:“怎么,你不会还会灵素有什么想法吧?你不是有了马公子了么,还整天里想着红杏出墙哪?” 祝英台看了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马文才一眼,转过头来恼羞成怒的冲着祝英台吼:“你胡说些什么啊!” 祝英台耸耸肩:“我没说什么啊,开个玩笑而已嘛,你干嘛那么激动?” 马文才在一旁很好奇:“这个,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祝英台点点头,朝他眨眨眼,正要说话,就被祝英亭打断:“没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儿,程灵素你不是也见过的么?她就要嫁给我八哥啦!” 马文才端着茶杯,凑到嘴边微微的抿了一口:“是么。” “嗯!”祝英亭点头点得无比真心实意。 -- 当天晚上。 “啊!你轻点……嗯……”祝英亭的声音有些嘶哑,双腿勾着马文才的腰,忍不住在他的身下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 马文才用力一挺,立刻触碰到祝英亭体内敏感处,果不其然引来他一阵战栗。 “我竟不知道,你还对程姑娘有想法?”说罢,抽身出来,然后又是重重一挺。 祝英亭受不了的扭动着腰:“啊……嗯……这个,已经是很、很早以前的事……啊!你轻点啊!我都要被你……” 马文才邪魅一笑:“都要被我什么?” 祝英亭扭过头去不理他。 马文才轻笑出声,低下头去吻他耳尖,声音嘶哑而性/感:“是不是,都要被我干坏了,嗯?以后还要去想程家姑娘么?” 要是平日里,祝英亭铁定会直接跳起来大叫,你大爷的!我想不想程家妹子关你啥事儿啊! 可是那只是平日里,现在的他被马文才压在身下,上不去下不来,马文才正在他身体内不停的磨砺点火,找到那个可以让他瞬间失控的敏感点,一次次的狠狠撞击而上。弄得他几乎声音都发不出来,偏偏那人还不停的加重力道,让他瞬间就要情绪失控。 没办法,只好服软讨饶:“不了不了!啊……别碰那里!受不了了……啊……” 马文才满意极了,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嘴角:“乖,告诉我你爱的人是谁?” “嗯啊……你……啊……” 马文才爱怜的亲吻着他,动作却丝毫不停顿:“乖,我也爱你。” ***** 上虞祝家庄的祝八公子成亲,娶的正是临镇程家的女儿,唤作程灵素的。 在上虞这地界儿,祝家庄的名头可响得很。都知祝家九个好儿郎,个个都是知书识礼相貌英俊的。程家虽说不及上虞祝家这般家大业大,不过好歹也算是个世族之家,那程家小姐,听闻长得也是极好的。和那祝家八公子站在一起,活生生的一对璧人。 听闻此事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要说一声,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般配得很。 祝家庄外面一处茶馆里,有几人正在谈着这桩喜事。 “听说那程姑娘和那祝公子早些年在静安寺里无意间见过一次的,那次祝公子便对程姑娘上了心,回去就央祝夫人四处打听,没想到后来这程家姑娘竟和祝家庄的九小姐成了闺中密友。你说缘分这事情是不是真真巧死人?” “哎,也是那程姑娘命好,先不说祝家是怎么样的家世,光看着那祝公子对她一往情深的样子,也是个有福的。”那人一看就是个话唠,话匣子一打开就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丝毫没注意到旁边人脸上那奇异的表情。 祝英亭和马文才等人坐在拐角处一起嗑瓜子,谈话的那几人压根就没瞧见他们,兀自说得有理有据就跟真真见过一般。 祝英亭心内好笑,这些人的八卦能力还真是不一般哪!竟应是把话本子上的故事搬到了祝英齐身上。程灵素和祝英齐何时在静安寺见过啊,明明去年那次才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听说祝家对八公子的亲事重视得很,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一样都不落下。彩聘在纳征之日送进了程姑娘娘家:白头雁一对,金丝鸳鸯一对,纹云如意一对,细金合欢钿一对;卷柏两株,鸾凤结两双,五色丝两束;金尾鲤鱼二十条,彩翼云鸡二十只,陈年女儿红二十坛、清田贡酒二十坛;绀地绛红鸣鸟束锦十丈、香色地红茱萸云锦十丈、四色显纹散花贝锦十丈;闪色隐花水波纹孔雀纹锦十丈,隐花奇卉八角星重锦十丈,夔龙游豹散点彩绒圈锦十丈。另有肥羊千头,稻米百石,粳米百石,稷米百石;余者蒲苇、香草、金钱、六谷糕、九子墨、长命缕、延寿胶等等花样繁复,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哪!” 哟,敢情祝家办喜事儿,这些东西都是公开的?这也太透明了吧?估计明星也不会这样吧? 不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样的纯粹的幸福,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程灵素真的是有福的。能遇上一个一心一意只放她在心上的祝英齐。祝英齐也是个有福的,能再次遇见让自己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女子,最好的年华里遇见她,就想陪她过一辈子,静待花开,细数云落。求人得人,那也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这样烟火人生里的幸福,充满了烟熏火燎的生活气息,却是最真实不过的。 祝英亭和马文才等人坐在那里喝了会儿茶剔了会儿牙,觉得那人真是越说越夸张,没什么听下去的*了,遂喊来小二结了账,这才慢悠悠的回了祝家庄。 第68章 洞房花烛夜(下) 祝英亭年少不经事,平日里自/渎都少得很,哪里经得起马文才这样如狂风过境般的逗弄?在马文才深深的吮/吸一下之后,他一声尖叫,一道白浊已喷射而出。 马文才一个不备,差点被他喷出的这股白浊给呛到。 祝英亭双眼迷离,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马文才唇角的东西时,这才从刚刚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有些结结巴巴的:“啊,那个,我、我我不是故意!” 马文才失笑,“不是故意的什么?” 祝英亭“噌”的红了脸,喃喃道:“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在你嘴里……” “嗯?” 祝英亭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字来,只好转移话题:“哎呀,那么脏,你还不快吐……嗯…唔……” 马文才看着他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禁好笑,直接扑上去就吻住了他。 祝英亭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接着就感觉到马文才的舌头滑了进来。那嘴里带着浓浓的膻腥味,让他大脑轰的一声,早已忘记了要马文才吐出来的这回事。 马文才吻了他好一会儿才从他嘴里退出来,笑着刮刮他的鼻尖,向他眨眨眼,笑道:“傻瓜,你的东西,我怎么会嫌脏?英亭很甜呢~~~” 祝英亭再次红了脸,马文才的话听在耳里简直就是炸弹一般的存在。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出那样的话来啊。 他这个样子,简直和平时温文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如果说平日里的马文才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偏偏浊世佳公子,那么现在的马文才就像是放荡不羁的浪荡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马文才拥住几乎就要有些不知所措的祝英亭,在他耳边低语:“英亭在想什么?”说着,把祝英亭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拉,“英亭,你不会不管我了罢?” 祝英亭是早就见过他的尺寸的,可是现在摸着还是觉得好大好硬,头皮一麻,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怎么会……” 马文才轻笑一声:“那就好。” 说着一边吻着他,一边用手向他身下探去。手上的还留着方才他射出来的白浊,此时恰好起到了润滑的作用。再加上祝英亭本就已经情动,很快,那即将承欢的一处便湿润绵软起来。 “英亭,我想要你……”他的嗓音低柔和富有磁性。 祝英亭在迷迷糊糊中下意识的抚摸他的背脊,哑声:“嗯……” 祝英亭其实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克服了心里的重重障碍,也不再惧怕疼痛,只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是这样的夜晚太过于柔软?亦或是房间里的烛光太过于灼热?他不想去探究,也不想去想明白了。爱就爱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想,吻着自己的这个人,他有着他所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好看的眉眼,他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和煦微笑,他有着让他情动不已的双眸。被他看着的时候,他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爱着,被他那双深情的眼睛看着,他就会觉得心情不自觉的变得轻盈、变得柔软。只是这样被他看着,他就觉得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奇特的、甜蜜的、像是棉花糖一般柔软的情愫来。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又让他怎么忍心拒绝? 此时夜晚正好,烛光正盛,他不过是想在这么美好的一个夜晚里,和他好好的在一起罢了。 马文才压在他身上和他亲吻,动作轻柔而充满情意,祝英亭被他这样浓情蜜意的吻着,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尾鱼,几乎就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鱼也会被溺死吗。他在迷迷糊糊中想,还没想明白就先被自己的这个奇葩想法给逗乐了。 马文才感觉到了他的笑意,一只手慢慢的伸到他的身下,问他:“英亭在笑什么?” “啊!”祝英亭正要回答,后面突然就被入侵了。他惊得弓起了腰,差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马文才安抚他:“英亭别怕,只是手而已。” 祝英亭有些别扭的扭着腰,这样奇特的感受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后面的那种异物感着实让他觉得既陌生又奇怪。 马文才一边甜言蜜语的诱哄着他,一边又偷偷的加了一根手指。 “啊!好难受……你出去好不好,我们可不可以下次再洞房花烛……”祝英亭双眼蓄满了水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马文才笑得纯良无害,亲了亲他的耳垂:“英亭乖,第一次难免会有点痛,待会儿就舒服了。” 祝英亭其实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刚刚自己倒是爽过了,马文才还没解决呢。他本来是下了决心的,现在又大退堂鼓,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软软似水:“那你、那你轻些,我怕疼……” 马文才听着他这样的声音,觉得心都要酥了。他一个用力把祝英亭翻转过来,他躺在了下面:“怕疼的话就自己来好不好,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 祝英亭有些害羞的点点头,学着马文才的样子去亲吻他。 顺着马文才的眼光看过去,只见祝英亭柔软的腰肢呈一个缓缓的角度下垂着,背部线条和腰际都是极为流畅,不同于女子的妩媚,却比女子还多了三分魅人味道。他雪白的臀/瓣因为姿势的原因而微微的上翘着,连着腰线,触目惊心的弧度。 马文才喉结暗暗的上下滑动了一下,确定自己真是捡到宝了。他伸手一拉,祝英亭就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那里已经足够湿润,马文才把手指拿出来,换上了早已情动不已的器官。祝英亭后面极为小巧,就算是极为湿润了,可是进去的时候还是极其费力。一点点的推入,怎么也进不去似的,即使已经很慢并且足够湿润,感觉还是很勉强。 祝英亭闭着眼睛,双手狠狠的抓住枕头,紧张得不得了。马文才揽了一下他的腰,这动作在无声之中暗示和牵引了他,祝英亭撑起身体,慢慢的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摸索着去握住他。股/缝深凹进去,摸了一手滚烫潮湿,那东西一小半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另一半露在外面,结合处的触感让他的脑子里轰了一声。继而往下,握住了他那里,头皮瞬间发麻。即将做的事让他觉得会相当困难,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唾沫,祝英亭深吸一口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低垂着眼睛看着马文才,往下坐了一点,声音甜腻微喘着,随后被他拉下去吻住了唇。马文才一边和他亲吻,一边揉捏着他的臀/部想要往里顶。祝英亭放松了身体极力容纳,胀痛间呼吸还是有些急促起来,臀/部也不由得绷紧了。马文才感觉到一阵紧致收缩,几乎没能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少年身体的滋味太过于美好,让他几乎就要失控的想要一冲到底。可终究还是有理智的,他怕伤着他。 祝英亭俯趴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一阵类似于欢愉或者是痛苦的甜腻的呻/吟声,这样甜腻的声音在马文才听来不啻于上好的媚/药。随着他的完全进入,祝英亭的声音就变了调。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的背后渗出了冷汗,动作也随着僵硬。 “痛吗?”马文才轻声问。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祝英亭摇了摇头,半响才开了口:“有点。” “……” “……好奇怪。” “奇怪什么?” “真的、那里,竟然、真的进去了。”祝英亭用手撑着他的胸膛,喃喃道。 “……”马文才几乎就要笑出声。 说话间,祝英亭感觉到一双手试图将他抱起,马文才的腰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也有了起伏。细微的动作让后面连着腹内都牵扯起来,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体内异样的滚烫让他背脊发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一个不注意仰□去。祝英亭微微睁大了眼睛,眼角泛着水光,说不出的动人。 “啊!” “怎么了?” “有点疼……你先不要动……” “好,我不动。” 马文才此时简直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小家伙喊痛呢,他也只得死死的忍住想要大肆动作的渴望。这个人是他所爱着的,这具身体是这样的美好。他身体里面滚烫,柔软的嫩肉紧紧层层的包裹着他,‘他此时就在祝英亭的身体里’的这个自知更是让快/感以倍数递增,几乎就要刺得他头皮发麻。 过了半晌,祝英亭只觉得刚刚还在胀痛不已的地方渐渐的适应了被这样的对待,从那胀痛发出的根源处慢慢的渗透出一丝丝难以言说的欢愉来。马文才滚烫的器官在他的身体里,他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上面的脉动。他好奇之下微微一用力,就听见了马文才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马文才扶额,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你不疼了么?” 祝英亭摇摇头,老实道:“不疼了,就是觉得有点胀。” 你不胀才奇怪呢,马文才哭笑不得:“那我可以动了么,你刚刚那么用力,是要夹断我么?” 祝英亭睁着无辜的眼睛:“我没有。” 马文才几乎就要咬牙切齿了,现在看来这小家伙好得很,他也没必要忍了。遂慢慢的动作起来。虽说没必要忍着,可他的动作还是称得上是轻柔的,祝英亭是第一次,不轻点会弄伤。 祝英亭只觉得马文才的器官所到之处,那里就忍不住一阵战栗。出奇的熨帖和谐。 他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看两人结合的地方。只一眼,就让他红了脸,别开了头去。 马文才把他抱在怀里,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看到他因为和他的动作而纯情的红了脸,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种异样的情愫来。他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去捏过他的脸。准确无误的印上他的唇,好一阵缠绵缱绻的亲吻过后,他握着他的下巴,让他低头看他和他正在紧密相连的地方。 祝英亭被他吻得意乱神迷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双手无力的撑着他的肩,像个反应不过来的傻子一样,迷迷瞪瞪又毫无反抗之力的在他动作的驱使下上下起伏。这样的事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虽然在决定和马文才在一起的时候早已很多次想到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真正在在的发生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奇妙不可思议。 但是怀抱着自己的有力臂膀和滚烫的胸膛都在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场春梦,他确实是在和他翻云覆雨的做着那件最qingse最亲密的事情。 马文才把fenshen逐寸抽离那不断蠕动的小/穴,哑声哄道:“英亭自己看……” 祝英亭不再抗拒,听话的低下头,看着rouren从体内一点一点的抽出,带着些许黏稠清亮的汁液,穴/口如花瓣绽放般打开,红润润的颤颤而动,而体内胀裂微痛的感觉一去,更觉空虚麻痒,只盼着他一点都不要出去才好。 马文才爱极了他听话的样子,只觉得满心满肺的爱意就要溢满出来,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边让他看着两人相连的地方,一边伸出手去抚慰他姣好的器官。 祝英亭前后都被他照顾得好好的,只是不知为何,快感中竟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心痒难耐来。 马文才怕他痛,只是慢慢的退,再浅浅的进,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祝英亭此时痛感早已过去,内/襞在他的碾压下滋生出鲜明的奇妙快乐,说不出的甜腻诱人。硬/硕的物体碾压着嫩肉褶皱,每一下都撑到极致,每一下都滋味无穷,结合处不断有液体渗出,随着马文才的动作,那液体渗出得愈发多起来,发出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快/感层层累积,祝英亭低低的呻/吟着,像是撒娇的小猫。马文才爱极了他的娇憨,动作愈发轻柔起来。 只是祝英亭却有些难耐的扭动了一下腰肢,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有些奇妙的焦躁自两人结合之处传来,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轻哼一声,觉得自己的不满表现得很是隐晦。 还好马文才及时的察觉到了,他亲吻着他,在他耳边诱哄:“英亭想要什么?告诉我……” 祝英亭难耐的哼哼,不说话,只是身体却朝着马文才的方向挺进了一些。 马文才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缓缓的动作着,一下子插/到最深,而后猛地抽将出来,再次狠狠的撞了进去。 祝英亭没想到他会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动作,只觉得被他磨过的地方都发着烫。当他猛地进入的时候,不知道一下子碰到了哪里,一阵灭顶的快/感袭来,几乎就要把他淹没。他的呻/吟登时就变了调。 马文才动作不停,在他耳边轻轻调笑:“原来英亭不喜欢我温柔啊!” 祝英亭听出了这口气里的戏谑意味,不由得扭动着腰肢想要逃离,一边摇头嘟囔:“才不是……” “嗯?“马文才从方才他的声音里依旧找到了让他失控的那一点,此刻刻意的去顶住碾压。果不其然换来祝英亭再一次的颤抖失声。“才不是什么?英亭,跟我说……” 祝英亭扭过头去,挣扎着:“不要!” 马文才压制住他的挣扎,肆意的加大力度,退得只留一个顶端在穴/口,紧接着彻底贯穿而入,忽而抵着那最敏感的所在刻意研磨戳挤,忽而力道刁钻的只擦着那点一触而过。 祝英亭本来就忍受不住马文才在那一点上刻意的碾压,忍不住摇头:“啊……嗯……太多了,别,别这样……啊……” 内/襞在这样浓密的抽/插里,被反复来回的磨砺着,一分一毫的细微密处都逃不过,祝英亭只觉自己身处一片汹涌大海,一遍遍的被热潮冲刷着起起落落,整个身体由不得自己做主,透不过气来的极痛又极乐。马文才在他的声音中胀得更大更硬,要将那细狭柔嫩的甬/道生生撑裂般,紧紧的顶在祝英亭敏感的小突起处,在他耳边沙哑的低语:“才不是什么,英亭?” 祝英亭扬起白皙的脖颈,声音里几乎就要带上了啜泣,知道他这是要生生逼出他的真心话来。 “不是……啊……轻点……不喜欢……” 一番话说得支离破碎,词不达意。好在马文才和他在一起久了,自然体会得到他的意思。 “不是不喜欢我温柔,只是在这个时候不喜欢我这么温柔是不是?” “嗯……”祝英亭羞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没法子现在正在床上,没地缝给他钻,他只好握住自己发硬的前端动作起来,企图分开一点刚刚那样的尴尬气息。 哪知马文才却不准他动作,把他的手握住,在他耳边低声笑道:“英亭不准摸,让我把它干出来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动作却不容反抗。祝英亭挣不过他,只得抬起双脚环住他的腰,任由他动作起来。 马文才笑着吻吻他的嘴角:“英亭真乖。” 说着微一后撤,fenshen退至穴/口,猛的又撞进了最深处,而后在他体内无处不至的捣弄着,祝英亭被他弄得几乎就要晕过去,只觉得快/感铺天盖地而来。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再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阵甜腻的shenyin。 突然,马文才只觉得祝英亭夹住自己的双腿倏地僵硬起来,与此同时,他发出一声低喘,一道乳白的液体喷射出来,喷得整个小腹湿漉漉的一片。而后,双腿软下来,有气无力的勾着他的腰。马文才知道他这是到了,只是后面仍绞着痉挛不已,马马文才寸步难行,被咬得不能动弹,不由得闷哼一声,闭上眼,狠狠又顶了两下,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激射而出,灼热的米青液将□灌得满满的几乎就要溢出来,祝英亭唇瓣微张,脸色绯红如桃花。 马文才沉重的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的笑。祝英亭双腿勾着他精悍的腰,后面还紧紧含着他。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这样相拥着,就有满心满肺的欢愉要溢出来。 半晌后,祝英亭受不住的闷哼:“你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啦!” 马文才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他,身体却不移动:“怎么办,英亭,你里面真好,我舍不得出来。” 祝英亭一愣,随即感觉到□里的东西又渐渐有了要抬头的趋势,不由得大惊:“你还要做什么?” 马文才笑得一脸纯良:“英亭,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你快下……唔……” “英亭,你就爱口是心非,你看,明明是你含着不放我。你也想要我对不对?” “我……”祝英亭气结,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他什么时候,那个他了啊! “我爱你,英亭。” 马文才的一句话却是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随着他的又一次动作而陷入了他仿佛要吞筋噬骨的温柔里。 “啊!你轻点!” 马文才坏笑一声,动作轻缓而不容置疑,深深挺入。 作者有话要说:1195284934. 密码:zhuyingting65 第69章 婚礼现场 五月十五,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黄道吉日。适合娶亲、嫁女、祝寿等。 这一天,只见祝家庄各处红绸高挂,鼓乐喧哗,到处都悬挂着象征着喜气的大红色红绸,新制的家俱一溜被擦得光洁簇新。早在半个月前就在准备,可是到了这一天还是有那么多的繁琐事情要忙。小厮们咧开了嘴在厅堂后院前前后后地奔忙,大门前轿起又轿落,宾客快把门槛踏平。大堂内,大红的双喜字高高悬起,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把偌大的宴客厅挤得水泄不通。 这一天早上,五更的梆子刚过,祝英齐便果断起床了!祝英亭简直要把眼睛都瞪大了好吗,在他们家,祝英齐平时可是最会赖床的!只要不是生命攸关的大事,他都很能赖床。所以他房里特意安排了两个人来叫他起床。为什么要两个人?因为一个嗓子喊哑了还有另一个嘛!长此以往,他房里的贴身丫鬟和贴身小厮都练就了一副金嗓子,简直可以用来打那个广西金嗓子的广告! 祝英齐自己穿戴好打开门的时候还把两人给吓了一跳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那两人纷纷表示,爱情的力量奏是强大啊!简直就要热泪盈眶了好吗!以后叫八公子起床的任务终于可以交给别人了简直不能更赞!真想买鞭炮来庆祝一下! 祝英亭狠狠的嘲笑了一下祝英齐,并对他一身新郎服评头论足了一番。在他八哥真正要冒火的时候及时开溜。 -- 门外一声高亢的唢呐,伴随着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新郎把新娘子接来啦!新郎把新娘子接来啦!” 花轿的前面是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一身红色喜袍,一脸喜气的新郎,正对着四周祝福的人拱手回礼。后面红艳艳的花轿随着前面马儿的停顿而晃晃悠悠落了地。鬓角插一朵大红牡丹的喜婆搀着新娘慢慢悠悠地跨进门。闹声轰然,人人争着往前弯下腰来想看一眼红盖头下藏着如何倾城绝艳的容颜。 “别挤,别挤!让开些!”喜婆用手中的喜帕挥开众人,引着新娘行到厅中向在座的长辈行礼。 坐在上座的祝员外和祝夫人的脸简直就要笑成了一朵花。一来,祝英齐终于从去年的伤心事中走了出来,现在又成亲了,也算是了了祝夫人心中的一桩心事。再者,程灵素这姑娘看着聪明伶俐的,和祝英台倒是有几分相似。这个儿媳妇倒不像是儿媳妇了,倒像是亲生女儿一般,怎叫人不喜欢? 祝英齐早已走进喜堂,等喜婆把新娘子牵进了喜堂里,他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拉住新娘白玉般的手指,紧紧握住。早有好事者在一旁笑道:“八公子真是太着急了!还没拜堂呢,就拉住新娘子的手不放了!” 堂下的多半都是学堂里的同窗或者同龄的亲兄弟表兄弟堂兄弟,最是爱玩的年纪,闻言忍不住哄然大笑。 祝英齐可不理会,只勾起唇角淡然一笑,手上微微用力握着那柔软的小手,无意间抬眼一扫,只见祝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也是忍不住笑。突然,掌心里的手像是要挣脱一般,祝英齐抿抿唇,他一向洒脱惯了,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是喜欢程灵素,就是要牵着她。这样想着,紧握的手更是多加了三分力气。 祝英亭和马文才就站在新郎新娘的左侧,对这一幕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祝英亭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意,没想到八哥也有这么一天,还真是勇气可嘉,执着得可爱。 人活一世,若是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下,战战兢兢,每走一步都要看着别人会怎么看自己,那该有多累。祝英齐是聪明之人,他知道生活是自己的,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 他注定是一个要得到幸福的人。 程灵素的手挣了一会儿,见挣不脱,也就随了他了。祝英齐感觉到了手心里柔软的顺意,不由得勾起嘴角。手里的柔荑软软的,白白的,渐渐的回握住了他。 祝英齐脸上笑意更甚。 程灵素也忍不住笑,她似乎听到他在耳边低声一笑,温热的气息吹得喜帕轻动,有股温润的热度几乎立时透过喜帕留恋在耳边,惹的双颊霞飞,羞喜中又带来十分的安定。 众人看着他俩一副小女儿情态,都不由得笑起来。 司仪官见吉时已到,遂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正在握着手的两人转过身,面对着外面澄澈的天,虔诚的鞠躬。你我都是这天地之间微小的一个生命,本是毫无关系,可是缘分就是这样奇妙,本来毫不相关的俩人现在竟有了这最最亲密的关系,因着这浓重而简单的一拜,从此,天地为证,我将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你将是我一辈子的爱恋。只因我是你的夫,而你是我的妻。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转过身,对着父母虔诚的一拜。感谢你的父母,也感谢我的父母。如果没有他们,也不会有我们的存在,也不会有我们的相爱。感谢他们养育了你,让你长成了如今这副美好的模样。让我们能够在最好的年纪里,蓦然相遇,寂静欢喜。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转过身,面对着彼此,深深的弯下腰去。感谢生命让我遇见你,在我最好的年纪里。幸好,幸好我们没有错过彼此,因为早已注定,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此礼过后,你我将共同度过余下的人生,不管富贵贫穷,不管生老病死,我都将与你白头到老。一辈子莫失莫忘,不离不弃。一起走过沧海桑田,岁月流霜。 拜天地,原来并不是像想像中的那样简单,真正的举手齐眉,叩拜行礼。带着十分虔诚和执著,每一拜,都许以白头相伴的盟誓,认真的、不悔的三拜,刻在了彼此的生命中,一生一世,来生来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携手并肩,她已是他的妻。 在这样庄重的仪式下,熙熙攘攘的大厅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静悄悄的看着正在行礼的俩人。祝英台在一旁早已湿了眼眶,祝英齐的众位好兄弟神情也是无比的严肃认真,再没有了平时的无忌玩笑,唯有对新人真挚的祝福。 马文才看着身边人好看的眉眼,心里柔软得像棉花一般,忍不住就去牵他的手。就像新郎牵着新娘的手那般,十指相扣,再不放开。 祝英亭似是没想到马文才会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来牵他的手,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含笑,反握住他的手。反正这袖子宽大着呢,也不怕人瞧见。再者,他们早就做好准备要一直在一起,以后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至少,将来某一天要遇到的事就将会是一个大坎。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 韶乐悠扬,琴瑟合鸣中,主婚司仪官宣布谒礼毕,高喝:“入洞房!” 祝英齐将红绫微收,握住程灵素的手,往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的新房走去。 把新娘送进新房以后还不算完,新郎要出来陪着宾客们吃酒,接受宾客们的祝福,然后到了晚间,还要闹洞房。 宴席摆在了祝家的花园内,众宾客一起坐着喝酒吃茶听戏。请的戏班是远近闻名的如意戏班,如意如意,自是取万事如意的好兆头,如意戏班从出道以来就红红火火的,专门给婚礼上寿礼上唱戏,很得富贵人家的青睐。花旦俊俏小生风流,歌声若天籁,舞姿尽倾城。一时之间,偌大的花园之中,丝竹声声,笑语阵阵。 戏台上那青衣上着淡青小袄,下为鹅黄腰裙,外披直大领云肩绾风带,镶边阔袖带水袖,戏衣上绣满云遮月图案。她站定、背转身子,做对镜梳妆状,理鬓、簪花、下腰,抛水袖,转身,亮相,咿咿地唱将起来:“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荡春如线。停半响,整花钿…”热热闹闹的就是一出西厢记。 马文才望着台上那青衣,抬眼再瞧着正认真看着戏的祝英亭,心道,这青衣还比不上祝英亭呢。要是祝英亭穿上这华美的戏服,画上那精致妖娆的妆,该有多倾国倾城呢。 这样一想着,心道以后说不定可以去给小家伙定制几身戏服,可以看看到底怎么样。 祝英亭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呢,不期然一转头就看见马文才定定的望着自己,奇怪的推了马文才一下,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马文才回过神来,往台上一瞧,只见方才那出戏早已唱完了,现在的青衣也不是方才那个了,她略整丝绦,轻掸锦袍,水袖一扬,做了个身段,“咿咿呀呀”地唱将起来:“他是个矫帽轻衫小小郎,我是个绣帔香车楚楚娘,恰才貌正相当……” 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难道要说在想他穿着戏服的样子?万一小家伙炸毛呢,又不让“洞房花烛”了。 所以,还是不要去惹他炸毛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马公子很恶趣味啊~~~ ps:感谢阿伽妹子、雨墨妹子的地雷,好感动~~~请收下渣作者的膝盖么么哒! 打滚卖萌求包养,易推倒会卖萌软妹子一枚! 欢迎进群找我玩哟~ 作者其实才是真正很容易满足的人啊,只要你一句加油就足够! 爱你们,么么! 一回家就感冒了,难道我回家还会水土不服么囧~ 感冒神马的虽然不是大病可真的好难受啊。妹子们千万注意别感冒了! 第70章 闹洞房 想到此处,马文才忍不住嘴角噙笑。祝英亭看着台上那出戏,很是疑惑不解,他怎么没看出这出戏有什么好笑的地方?难不成是因为他不懂戏?不会吧,这种戏一看就不是那种很欢脱热闹的戏啊。再说了,他好像没听马文才说过他喜欢听戏啊。 祝英亭瞧他一眼,抓起一把瓜子磕着,依旧转过头去看戏。 哪知半晌过后回过头来,马文才还在笑!他被他引出了好奇心,“你在笑什么?” 马文才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猜。” 祝英亭想了想,摇摇头:“猜不到。” “那等你猜到了我再告诉你。” 祝英亭被他逗得玩心一起,主动去拉着他的手,指腹贴着指腹,指间贴着指间,说不出的亲密黏人:“亲爱哒,你快给我说说嘛!” 马文才最受不了就是他撒娇的样子,当下再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在笑今晚你八哥要被我们闹洞房,不知道他要如何招架呢。” 是吗?祝英亭满眼狐疑,不相信他只是因为这个。马文才不是这种人吧,如果说祝英亭会因为闹洞房而笑成那样还可信些。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还是不相信。 马文才无奈,不管他了,牵着他就往前走:“你还没去给别人闹过洞房吧,今晚好好去看看。” 晚宴时,祝英亭依旧和马文才坐在一起,留心观察他的举止,马文才心情大好神色愉悦。心思玲珑依旧,笑语晏晏依旧,言谈得体依旧。 祝英亭摇摇头,把脑海中那团疑云摇去,说不定马文才高兴真是因为晚上要闹洞房呢! 晚宴后,一众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就要去新人房里闹洞房。 流光溢彩,喜气盈盈的洞房里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的。马文才和祝英亭进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起哄了。 俱是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新郎新娘站在房间的正中间,揭开了头纱的新娘子果真秀丽典雅,凤冠霞帔的印衬下越发显得一张脸绝色倾城。都说新娘子是最美丽的女子,这话果真不错。程灵素含羞带怯的站在祝英齐身边,有些促局不安,有些害羞赧然,但根本不足以掩盖她娇羞面容小幸福的笑容。祝英齐相较于程灵素就显得自然多了,他一手拉着程灵素,微微让她偎在自己身边,不自觉的就是保护的姿态。 带头闹洞房的是新郎的同窗好友沈子衿,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碗面条端在新郎的面前,一张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英齐,你是要我喂你呢还是你自己来?”话一说完,底下的人便哄然大笑。 祝英齐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好友,再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位,俱是一脸摩拳擦掌的表情,暗叹一口气。知道今晚是逃不过去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等这群家伙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加倍的讨回来才成!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不用劳沈公子大驾,我自己来。” 沈子衿才不理会他的眼刀,笑嘻嘻的奉上筷子,“来吧。” 瞪了沈子衿一眼,祝英齐夹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下面有人吼道:“新娘子,新娘子该你啦!” 程灵素听得这一声“新娘子,该你啦!”,羞得脸通红,却是怎么也不敢凑过去与祝英齐一起吃那根面条。 见新娘子不动,底下又有人喊道:“新娘子害羞啦!” 新娘子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圈人,知道今晚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真能闹一晚上。 鼓起勇气抬眼看祝英齐,只见他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眼里是无比深情的爱意。心内一动,心一横眼一闭,吊起脚尖凑了上去。 “哦……”底下的人发出夸张的声音,笑得厉害,却并不显恶意。 祝英亭见状,也是大感好奇,仰起脸凑近马文才笑道:“真想不到,闹洞房竟是这样的,还真是有趣得很。” 马文才被他温热的鼻息弄得心内一荡,微微低头就看见近在身侧的祝英亭,一双干净澄澈的眼,唇红齿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新房里的蜡烛的照耀,一张脸竟有了诱人的红晕。红菱般的唇因为说话微微张开,甚至可以瞧见里面洁白的牙齿和小巧的舌尖。 喉咙一紧,想起那晚的旖旎风光,祝英亭的甜美竟这样的诱人至深,让他几乎就要把持不住,想要搂过他,紧紧的覆上他那红菱般的唇。 幸亏今晚没喝太多的酒,那根叫理智的弦还在,这才勉强的从他脸上转过头去,故作镇定地道:“是啊,是挺有趣的。” 那边还在闹,马文才却觉得那边的热闹根本影响不了自己内心深处强烈的愿望。 祝英亭从来没见过闹洞房,兴致勃勃得很,踮起脚尖不住的想要往人群那边凑。 马文才拿他没办法,只得随他去了。 都说*一刻值千金,众人也都还算识趣,闹完洞房也就一一离去了,把这人世间最美好的时间留给了一对新人。 祝英亭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马文才恨得牙痒痒,却什么都不能做。好容易从祝英齐房里出来了,祝英亭兴奋得很,拉着马文才就要去逛花园。 马文才看着基本上没什么人在外面的祝家庄,觉得很是无力。也是啊,祝员外祝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不会大晚上的还不休息,一对新人在洞房花烛,至于其他的,没参与闹洞房的早在晚宴后就回去了,参加了闹洞房的也基本上都是在祝英亭之前就离开了。因此现在外面基本上就没什么活物了。 马文才扶额,这大晚上的,逛什么花园!这小家伙的精力怎么这么好,他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了,不然谁来告诉他,兴奋了一天的祝英亭到现在还这么活蹦乱跳呢? “你今日挺高兴的。”现在正是初夏时节,花园里草木葱葱郁郁,虫鸣阵阵。马文才拉着祝英亭的手一直往前走,不一时就看到了一个池塘。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说的就是这园中的景致。虽说是晚上,可是祝家庄今晚灯火通明,比起白天也丝毫不逊色。太液芙蓉未央柳,那一方小小的池塘里,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一低头,就能看见几尾红色的锦鲤正围着只露出一些尖尖角的小荷嬉戏。 那方池塘上还有人工造成的拱桥,桥的尽头是池塘的中央,上面是一处小小的亭子,精致小巧。 马文才拉着祝英亭的手走上过石桥,走到亭子里坐下:“说罢,你今天情绪这样兴奋,是因为什么?” 祝英亭挨着他坐下来,吐吐舌头:“原来什么都瞒不了你啊。” 马文才轻笑一声:“要瞒过我估计很难。” 祝英亭轻叹一声,把头靠上他的肩:“真好,八哥竟然和程姑娘在一起了。” “嗯。” “其实我真的是很为他们开心的。” “真的?难道你不会觉得失落么?”马文才打趣他。 祝英亭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不想瞒你,如果说完全没有失落那都是骗人的。怎么说呢,我觉得我这样的感情很复杂。有点失落,不过更多的却是欣慰吧。” “怎么说?” “估计你也是知道的,我八哥的婚事就是被我那姐姐和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给搅黄的,我既然阴差阳错成了祝英亭,自然也应该承担这个责任。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上次着实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我八哥能遇见程姑娘,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马文才有点无语:“其实我搞不大懂你这句话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祝英亭晃着脚,笑得狡黠:“扯远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中心思想是什么。” 马文才看他一眼,无语凝噎。 “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拥有家人。虽然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也许老天都是公平的,当它剥夺你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么就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弥补你。其实我以前是不相信命运的,可是,我现在有些相信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穿越都存在,命运肯定存在啊!我觉得我的存在不仅仅是来成就我姐姐的,更是为了来遇见你。” 祝英亭笑着看他,眼神明亮:“我想,生活的意义,就在于和心爱的人一直一直在一起吧。其实我很高兴,得以遇见你。” 难得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认真说话,马文才也是情动不已:“那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祝英亭勾起嘴角:“好啊。” 也许以后的生命还会发生很多很多事,还会遇见很多很多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一年前,祝英亭因为祝英齐的婚事来到这里。一年后,也是在祝英齐的婚礼上,他们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谁又能说这不是命中注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这句话: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ps:姨姨说,你怎么又感冒了? 我泪目(其实是感冒引起的眼泪),什么叫又?我就是回来的第二天才感冒的好吗? 我其实很想很自豪的告诉她,人家在学校可好可好,从来不感冒! 第70章 番外:相性一百问 咳咳,大家好,我是小狐狸翘翘,今天清舟由于某些不能言传的原因不能来主持这个午夜场的节目,所以特意拎起我来上节目。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删减了我的戏份才不得不让我出来露脸的!大人的世界最复杂了,人家才不想来!都怪那个祝小受家的马公子,嘤嘤嘤,舍不得欺负祝小受就来欺负我!想我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他都能忍下心去真是太、可、恶、了! 马文才(笑得漫不经心):嗯?你说什么? 小狐狸翘翘(尾巴不自觉的颤抖一下):呃,那个,我神马都木有说!我们这就开始吧~~~(星星眼外加摇尾巴~~~) 小狐狸翘翘(再次鞠躬):各位观众,欢迎收看我们节目,我是主持人小狐狸翘翘,鞠躬~ 今天我们的嘉宾是来自上虞祝家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棺材见了都会自动开盖的祝公子~ 祝英亭(先是扫了小狐狸一眼,然后拱手作揖):各位晚上好啊,其实我没那么神奇的,特别是棺材见了我躲都来不及的~所以大家不必听小狐狸胡说啦~~~ (观众席传来一阵哄笑:嗷嗷,祝小受好呆萌!) 小狐狸翘翘:坐在祝公子身边的那位就是来自杭州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马家二公子~ 马文才(温柔一笑):大家好~ (观众席上众位姑娘早已冒出星星眼,马文才好帅!马文才我们爱你!) 祝英亭(不满低声):哼,本大爷的人你们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白? 马文才(笑得一脸纯良):英亭,你可是醋了? 祝英亭(满不在乎的撇撇嘴,理直气壮):本大爷就是醋了!你要干嘛? 马文才(笑容简直要溺死人):我喜欢~~ 小狐狸翘翘(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捂住双眼,无力地):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真的好吗!简直要闪瞎我的狐狸眼啊~ 马文才:嗯? 小狐狸翘翘(抹了一把冷汗):那个......我们开始吧。(回头)导播,把刚刚那段掐了! 1 请问您的名字? 祝英亭:祝英亭。 马文才:你不是知道么? 小狐狸翘翘(无力扶额):可是好多观众都不知道啊,你说一下会怎么样嘛! 马文才:祝英亭的相公马文才。 小狐狸翘翘(暗自腹诽):不秀恩爱会死啊会死啊会死啊! 2 年龄是? 祝英亭:十七八吧,我说的是这具身体。 马文才:二十有一。 小狐狸翘翘(无力扶额):虽然您是穿越的,可是好歹认真些啊! 3 性别是? 祝英亭(坏笑):你觉得呢? 马文才(斜眼看向祝英亭):和我家英亭一样。 小狐狸翘翘(内牛满面):我错了,我就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祝英亭(低头思考):这个......好像有点,多变吧...... 小狐狸翘翘:这个,好像是啊......(腹诽:是呆萌好吧) 马文才(笑得温文儒雅):肯定是温文儒雅啊。 小狐狸:你说的是对祝英亭的时候吧...... (观众席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声,小狐狸你说的真是太对了!他只有对他家英亭才会温文儒雅好吗!) 5 对方的性格? 祝英亭:完美。 马文才:完美。 小狐狸翘翘:你们这是在诠释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祝英亭(扁扁嘴):别提了,我被打了以后伤还没好呢,就在我家的花园里遇上了! 马文才(笑弯了眉眼):嗯,就是在祝家庄的花园里。 小狐狸翘翘:原来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家里啊。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祝英亭(双眼发光):哇!好帅! 马文才(失笑):呆萌呆萌的,好像一种小动物。 小狐狸翘翘:原来你也知道他呆萌啊~~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观众席上有人起哄,比如拖家带口的祝八哥祝英齐,比如唯恐天下不乱的方芜临方公子...... 祝英亭(略显羞涩):都喜欢。 马文才(一脸深情):我也是。 祝英亭(回望):真的吗? (顿时主持人和台下观众全部成了无声背景) 小狐狸翘翘(拍拍满身的鸡皮疙瘩):你们还是肉麻当有趣啊~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祝英亭(看了一眼马文才,再低头沉思了一会,想起什么似的红了一下脸):这个,好像没有。 小狐狸翘翘(狐疑):咦,那你刚刚为什么脸红了? 马文才(打断小狐狸):你可以继续下一个问题了。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祝英亭(嘿嘿一笑):那是必须的! 马文才(挑眉):你说呢? 小狐狸翘翘(忙低头认错):我错了我错了,这又是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祝英亭:文才。不过好像有点不顺口啊。 马文才(笑得风度翩翩):英亭。怎么不顺口了,是不是,还是觉得老公更顺口啊? 小狐狸翘翘(白眼):果然,又来了......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祝英亭:叫英亭就挺好的...... 马文才:相公啊老公啊什么的~ 小狐狸翘翘(抱着双手抖):今天的空调开得有点大啊。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祝英亭(挠头):这个,还真不知道啊。 马文才(轻笑出声):猫。 小狐狸翘翘:(望天):我还以为你会说小狐狸~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祝英亭(腼腆):这个问题可以消音么? 小狐狸翘翘(好奇):为什么? 祝英亭(不耐烦):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下一题! 小狐狸翘翘(委屈):哦~(小声)讨厌的大人!说话总爱打哑谜......马公子会送什么呢? 马文才(意态潇洒):肯定是给他做好吃的。 小狐狸:啊......我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的嘛^_^ 那我们继续下一题...... 现场一片赞同声......马公子真是好体贴!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祝英亭(无辜):没什么想要的,两个人在一起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马文才(赞同):乖~ 小狐狸翘翘:哇!祝公子好懂事!马公子呢? 马文才:他! 小狐狸翘翘(无力扶额):我就知道……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祝英亭(冷哼):有时候很恶趣味!老爱看我笑话! 小狐狸翘翘(笑):马公子呢? 现场异常安静...... 马文才(摸摸鼻子):我对英亭没有不满的,你可以下一题了。 17 您的毛病是? 祝英亭:咳咳,这个,有点喜欢多管闲事? 马文才:只要是英亭不喜欢的,我都没有。 小狐狸翘翘:真是自恋啊~~~ 马文才(吹吹指甲):这叫自信。 18 对方的毛病是? 祝英亭:下一题。 马文才:下一题。 小狐狸翘翘:……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祝英亭:恶趣味。 马文才:说其他姑娘好看的时候。 小狐狸翘翘(偷笑):原来马公子也会吃醋啊......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祝英亭(反省的表情):看别的好看姑娘。 马文才(云淡风轻):恶趣味。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祝英亭:这个,好像有点那个啊。反正我不知道有哪些人知道。 马文才:所有人都知道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祝英亭(大吃一惊):真的有那么多人知道啊? 小狐狸翘翘:您还真是呆萌啊,看这么多观众都来了就知道他们都知道了啊。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祝英亭:这个,严格说来其实是没有的。如果端午节那次算的话,那就是谢府。 马文才:洞房花烛夜的床上。 小狐狸翘翘:|||= = 您还真是奔放。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马文才(斜眼):你说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气氛? 祝英亭:...... 小狐狸翘翘:|||||||= =,我的错......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祝英亭(满脸通红):这个,呃,算是,最后一步? 马文才:小孩子家家的别问这么多。 小狐狸翘翘(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祝英亭:书院。 马文才(纠正):书院的房间里。 小狐狸翘翘:这个你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的。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祝英亭(尴尬的):这个,我还没想好呃。不过可以考虑送他我亲手做的东西神马的。 马文才:我时时刻刻都在准备,他想要什么我给什么。 小狐狸翘翘:真是二十四孝好丈夫不解释!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祝英亭(抿嘴不说话) 马文才(偷笑):如果说认真的话就是我先的,他只是无意间说出来的。 小狐狸翘翘:我懂了~(笑~)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祝英亭: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马文才:我也是。 小狐狸翘翘:真是闪瞎狐狸眼!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祝英亭(瞪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马文才(点头):嗯,如此无聊的问题本公子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回答呢? 小狐狸翘翘(黑线):貌似你们说这句话浪费的字数可比那个字多多了吧?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祝英亭:至今还没有啊。 马文才:我也没有。 小狐狸翘翘(羡慕ing):真是好幸福!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马文才(皱眉):那个程灵素? 小狐狸翘翘:是说如果 马文才:如果什么? 小狐狸翘翘: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就是说...... 马文才:就是说英亭喜欢上别人了? 小狐狸翘翘(在他的注视下发抖):这个没有如果! 马文才:你很聪明。 祝英亭:把他踢得断子绝孙! 所有人顿时惊住了! 祝英亭(咳咳):那个,开玩笑的,我才不是这么绝情呢。 小狐狸翘翘(看了马文才一眼):还好……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祝英亭:不可以。 马文才(皱眉):这什么破问题?下一题!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祝英亭:自己玩儿! 小狐狸翘翘:内心真强大! 马文才:随他就好。...... 小狐狸翘翘:于是继续等? 马文才(点头) 小狐狸翘翘(由衷地):好男人啊......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祝英亭: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马文才(笑):他害羞了。他性感的表情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小狐狸翘翘(吐血):你们一定是故意的!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祝英亭(有些害羞):他盯着我看的时候。 马文才:他在某些时候说要我的时候…… (观众席传来一致的长哦声~~~) 小狐狸翘翘:秒懂!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祝英亭: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很…… 马文才:我和英亭一样。 39 曾经吵架么? 祝英亭(摇头):好像到现在为止没怎么认真的吵过。 马文才:下一题。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祝英亭:下一题。 马文才:下一题。 41 之后如何和好? 祝英亭:下一题。 马文才:下一题。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祝英亭:那是自然,我要带他回现代! 马文才(下巴支在祝英亭肩头蹭):真的? 祝英亭(无比认真的点头):嗯! (然后马文才搂住祝英亭,使劲亲了一口,嗯,乖!......腻歪啊腻歪......) 小狐狸翘翘(无力扶额):那个......导播,麻烦插段广告......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祝英亭:只要他看着我,我就知道...... 马文才(看着祝英亭不说话) 祝英亭(朝着马文才努嘴):看吧,就是这样。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祝英亭:在一起。 马文才:在一起。 小狐狸翘翘:真是默契。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 祝英亭(白眼):现在我们是热恋好吗?你这样问真的好吗? 马文才:下一题。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祝英亭:男生问这样的问题真的好嘛!如果真的要说的话…… 马文才、小狐狸翘翘(期待的看着他) 祝英亭(嘿嘿一笑,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 马文才、小狐狸(黑线) 小狐狸翘翘:看来你和马公子其实是殊途同归啊。 马文才:下一题。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祝英亭:肯定没有! 马文才:没有。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祝英亭:什么叫自卑感? 马文才:下一题。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马文才:前面不是说了么,全公开的。 祝英亭(脸红)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祝英亭:其实我是一个很专一的人,从我喜欢吃的东西来看就知道了。 小狐狸翘翘:吃货么,懂!(窃笑~) 马文才:下一题。 嗯......广告后节目更精彩...... 那什么......以下内容少儿不宜,观看需谨慎!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了DHL的新闻真是觉得好惊悚! 有人说作者就是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白菜的钱,不过大神们估计不仅仅能买白菜吧~ 生在天朝真是身不由己哟,我还连买白菜的钱都没赚到呢哈哈~~~ 咳咳,开个玩笑。话说在天朝当作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一句话,活着容易,写文不易,且写且珍惜。 第71章 番外:相性一百问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祝英亭:(微微脸红)这个题能不回答么? 小狐狸翘翘:咳咳,可以可以,你这样子就已经是回答了。 马文才:你觉得呢? 小狐狸翘翘:秒懂!那祝公子没想过反攻么?啊!!这个,我问错问题了,马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我啊...... 祝英亭(摸摸下巴):这个,你还真提醒了我。 小狐狸翘翘(在马文才的目光下瑟瑟发抖):祝公子,其实我没有提醒你啊你忘记了吧刚刚都是幻听啊幻听!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马文才(微笑):天生的。 祝英亭:嗯......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相对而言吧。。。 小狐狸翘翘:我知道!这个是清舟决定的!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马文才(一脸正经之极的笑):要是他再主动一些,就更好了...... 祝英亭(有些淡淡的脸红):还......还好...... 小狐狸翘翘(双眼闪着八卦之光):就是不满意咯? 祝英亭(摇头,点头,害羞):就是......不要那么......那么......嗯,回去再说。 小狐狸和现场观众直接吐血!少爷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54 初次H的地点? 祝英亭(脸红):谢府。 马文才:床上。 小狐狸翘翘:这……可不可以含蓄一点啊! 55 当时的感觉? 马文才:永世难忘~ 小狐狸翘翘:|||= =这也太……祝公子呢? 祝英亭(垂眼,涨红脸):刚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疼有点奇怪,然后就...... 小狐狸翘翘(坏笑):就什么? 祝英亭:咳,就难忘啦~~~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祝英亭:下一题! 马文才:下一题! 小狐狸翘翘(坏笑):我已经猜到了......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小狐狸翘翘(抢先):不许说不知道!老实回答!不然不许回家!大家说对吧? (观众席一致起哄,特别是方公子!) 马文才(笑~) 祝英亭(期期艾艾):他总是拉着我的手去碰......碰他那里...... 小狐狸翘翘:那祝公子的呢? 马文才(斜眼看过去):这个我知道就行了,你们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小狐狸翘翘(重申):要老老实实回答! 马文才:可爱。漂亮。性感。听话。 祝英亭(头都要垂到衣服里去了):那个......温柔...... (马文才轻笑着咬祝英亭的耳朵:真的? 祝英亭害羞地点头。 马文才再次问:那你喜欢吗? 祝英亭再次害羞的点点头。) 然后...... 小狐狸翘翘(无力扶额):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这么秀恩爱啊尊素受不了鸟!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马文才(微笑不语) 祝英亭(点头) 小狐狸翘翘(受不了):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祝英亭:房间里。 马文才:床上。 小狐狸翘翘:呃,马公子的答案还真是……呵呵……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马文才(笑着看着祝英亭):和他在一起哪里都好,露天我也不介意的~ 小狐狸翘翘:你还能再淡定一点吗! 马文才:我们做自己喜欢的事难道不该淡定? 小狐狸翘翘:|||||||= =好吧你赢了,祝公子呢? 祝英亭(害羞地):我也觉得......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祝英亭:不一定,有时之前有时之后。 马文才:嗯~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祝英亭(想了想):好像没有。 马文才:随性就好。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马文才:没有。 祝英亭:没有。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祝英亭:反对! 马文才:下一题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祝英亭:我觉得只有他那啥别人的份没有别人那啥他的...... 小狐狸翘翘:我也觉得 马文才(笑得一脸淡然):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小狐狸翘翘:万一呢? 马文才:没有万一。 小狐狸翘翘:|||= = 你又赢了……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祝英亭(声音如蚊蝇):会…… 马文才(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 小狐狸翘翘:你又赢了~~~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祝英亭(脱口而出):拒绝! 马文才:我只和我喜欢的人上床。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祝英亭:这个......不好回答啊...... 马文才(笑得无比正直):英亭最清楚~ (祝英亭再次红了脸) 小狐狸翘翘(意味深长):我懂了~~~ 75 那麽对方呢? 马文才:(眯眼不说话) (众人万分期待地看着祝英亭) 祝英亭(犹豫):他......很好! (底下嘘声四起)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马文才:我还要...... 祝英亭(脸红,鼓足勇气):好了,睡吧...... 小狐狸翘翘:||||||= = 由此可以就可以想象你们之间......啊哈,马公子表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没说下一题!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马文才(轻笑):所有表情。 祝英亭:他一直很温柔。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祝英亭:不可以。 马文才(皱眉):这什么问题?我刚刚不是回答过了么,下一题。 79您对S/M有兴趣吗? 祝英亭(惊惧):没有。 马文才:我说过,一切随他,他没有,那我也没有。 小狐狸翘翘:再次证明马公子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祝英亭:...... 马文才:下一题 81 您对强/奸怎麽看? 祝英亭:小人行径。 马文才:禽兽不如。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马文才:他不肯主动 祝英亭:他不肯停...... 小狐狸翘翘:这个,呃,你们可以自己调节......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祝英亭(顾左右而言他):......他......忘了 马文才:他害羞了,下一题吧。 小狐狸翘翘:o(╯□╰)o真是。。。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祝英亭:好像没有。 马文才:他站在那里就是诱惑了...... 小狐狸翘翘:o(╯□╰)o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祝英亭:没有过。 马文才:我希望以后会有~ 86 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马文才:我是为了爱他,又不是为了迫害他! 祝英亭:嗯,他一直很好......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祝英亭:不是说了没有么?怎么还问? 小狐狸翘翘(委屈):又不是我出的题。 马文才:下一题!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祝英亭:现在就挺好...... 马文才:自然就是英亭。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祝英亭(笑):嗯! 马文才(笑):符合。 小狐狸翘翘:我的狐狸眼......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祝英亭(脸红):还没有过。 马文才:我说了,随英亭喜欢, 小狐狸翘翘:祝公子的回答是希望以后试一试么?马公子真是好老公啊~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祝英亭:那次下山帮谢先生相亲。 马文才:那次下山帮凝之兄相亲。 小狐狸翘翘(叹为观止):缘分啊!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祝英亭:是! 马文才:是!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祝英亭:这个…… 马文才:你问过了......下一题。 小狐狸翘翘(恍然大悟):啊......请参见第62题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马文才(笑得一派正直):全身。 祝英亭(很小声):嘴唇...... 小狐狸翘翘:咳咳,马公子这个回答还真是,呃……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马文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祝英亭(涨红脸):第62题...... 小狐狸翘翘:马公子真是太小气了!还是祝公子诚实啊......大家一起重温一遍第62题吧......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马文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祝英亭:...... 小狐狸翘翘:什么也不想? 祝英亭(低声):没法想...... 97 一晚H的次数是? 马文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祝英亭(小声):一般情况下还是两三次吧...... 小狐狸翘翘(很无奈):马公子真不配合!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马文才(笑):他的我脱,我的我抓着他的手脱。 祝英亭(点头:嗯。 小狐狸翘翘:这样啊...... 马文才(怀疑):你问这么细干什么? 小狐狸翘翘:|||||||= =这个......咳,我们继续下一题! 99 对您而言H是? 马文才(正经):我爱他的一种方式。 祝英亭: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的一种方式。 小狐狸翘翘:原来是这样......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马文才(搂过祝英亭):走了,回家了! 祝英亭(点头):嗯! (众人顿时随着两人作鸟兽散) 小狐狸翘翘(欲哭无泪):你们都不知道等等主持人吗?好歹我主持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我真的要感谢一直陪着我的妹子们,因为有了你们,我才有了一直写下去的动力。 读者的名字的都有记,你们的留言我都有看都有回,心情低落的时候看看你们的留言,就会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又有了写下去的动力。在这里我就不一一点名了,但是我要你们知道,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偶然脑洞开了,然后就随意写着玩儿的。好友告诉我上了新晋榜,我还在莫名其妙,说啥叫新晋榜?在哪?原谅我这个小白吧,啥都不知道还在发文了。 没想到竟然签约了,心里说不高兴都是假的。 我记得福克纳称写作是“世界上最孤寂的职业”,周国平曾说:“写作如同一个遇难者在大海上挣扎,永远是孤军奋战” 玛格丽特?杜拉斯则说:“写作是自杀性的,是可怕的,是走向死亡的,是身处死亡之中的。”但我希望对于我而言,这是一种整理,一种自省,一种自我升华。 人都是有惰性的,有的时候写着写着觉得没人看没人留言真是好伤感啊好不想继续写下去啊,干脆放弃好了。但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在这一刻,不得不说是有点成就感的。 一旦开始写了文,每天所有的空闲时间几乎都用来码字了。我知道我写得不好,也有人评论说好苏什么的,看到这些话心里肯定是低落的。觉得自己认真的付出了,结果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不过想想也就释怀了,别人本就是说的实话。 祝小受大概要算是我们家出生没生的儿子中最幸福的了,因为有那么一个人在无条件的爱着他宠着他。以后应该不会写这么苏的文了,毕竟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哪有这么一帆风顺的?感情再好的俩人也要吵吵闹闹吧。 一开始写这文的时候就是想为马文才平反来着,可最后写着写着就成了这样。到底是小女生心性。巴不得这世上的爱情都是这样,没有争吵没有伤感没有撕心裂肺没有生离死别,只有平平淡淡的小幸福。祝小受虽然神经大条有时候又很二,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的一切在马文才眼里,都是好的,都是可爱的。马文才愿意去包容他的一切,无论好的不好的,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应该喜欢他本身的样子吗?所以,祝小受永远也不用改变,就这样一直呆萌下去,也很好。 原谅偶的神展开~~~ 我想,对于祝英亭来说,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马文才永永远远都把他当宝贝,而他永永远远都是他怀抱里的小孩子。就算他再怎么二再怎么小白,也没有关系。 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嗯。 原先是打算写到这里就完结了的,因为我开学就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暑假本来是打算好好复习的。可是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大负责,所以还是就写下去吧。白天看书晚上码字神马的也可以啊。不过以后留言神马的可能会晚一些回复,希望妹子们不要介意呀。 爱你们哟~~~祝我考试一次性通过吧哈哈哈~~~ 下一章,乃们就可以见到马公子的恶趣味神马的,哈哈哈~~~ 第72章 马公子的恶趣味 作为闹洞房最为努力的祝英亭,在第二天一早准备回书院的时候被祝英齐狠狠的修理了一番不提。 祝英亭觉得有点憋屈,其实祝英台还是闹得很严重的好不好?虽然她作为新娘子的好友,作为一个姑娘家,后面某些情节没有参与,可是祝英亭却知道,这个祝英台,心里的坏水儿比自己可多多了好吗!凭什么祝英齐只收拾他啊?还有啊,马文才不帮着他就算了,还站在一旁笑,真是太过分了! 程灵素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打闹,笑着看祝英亭被修理得哇哇大叫。她如今身为新妇,早已不复以前那般的打扮。因是新婚,自然穿得喜庆些,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唇不点而红,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少了以前少女之时的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显出一丝温和柔婉的气息来。 祝英亭觉得在自己所有哥哥当中,就数八哥最不像哥哥。你说做哥哥的,让着让着底下的弟弟妹妹怎么了?不就是昨晚闹洞房的时候闹腾了一点嘛,不就是昨晚闹洞房的时候他想了一些新鲜点子嘛,八哥有必要这么锱铢必较么?大不了以后我结婚了时候你也多闹一会儿嘛,我才不会像你那样小气,绝对是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啧、啧、啧,这个祝英齐啊,真是太小气了! 可是这话又不敢明着说出来,祝英齐的性子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若是这样说了,指不定他怎么变本加厉呢。没法子,谁叫他昨晚太欢脱了呢,那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天轮也该轮到八哥欢脱了。 “程姑娘……哦不对,八嫂,救我!”祝英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笑得开怀的马文才,眼珠儿一转,就想到了如今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 程灵素看着祝英亭投过来的可怜兮兮的求救目光,不由得笑着摇摇头,最终还是决定帮帮他。遂对着祝英齐笑嗔道:“英齐,你看英亭都要急死了,你怎么还逗他?” 祝英齐的眉目似乎还带着昨日喜事的一丝丝喜气,闻言笑道:“他急什么,我倒看不出他哪里着急了?不过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就且先不与他计较了。” 祝英亭愤愤的在心里吐槽,神马叫做不与我计较了?这话说得倒显得你多宽宏大义似的,明明就是为了讨好老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程灵素笑了笑,又与祝英亭祝英台说了一会儿话,因怕时间久了耽误他们回书院,因此不过略微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祝英齐见程灵素一副念念不舍的模样,伸出手去握住她拢在衣袖里的柔荑,软声安慰:“你若舍不得,等这阵子庄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便带着你去尼山书院瞧他们罢,你看可好?” 程灵素原本没想到此节,只想着此番分别,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相见,乍听祝英齐这么一说,很是欣然:“好。我还从没去过尼山书院呢。” 其实对于程灵素来说,她是很感谢祝英台和祝英亭的。那一段生命中最艰苦难熬的日子,都是在他们的陪伴下度过的。虽说这与她自己本身很看得开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人就是这样,道理是谁都懂的,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像劝说别人那样淡然处之?这个世界,不落井下石就已很厚道了,雪中送炭,原本就少。 祝英亭和祝英台身上,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虽然她说不准那东西是什么,可是她知道,那必定是美好的。所以她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和祝英台成为知交好友,和祝英亭相处愉快。他们就像是这祝家庄珍贵的一抹亮色,或许不能说得这么狭隘,他们也许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他们会不自觉的让人忘记灰败,使人相信,这人世间,还会有那样鲜亮的存在。 虽然祝英亭很多时候都是一副不知人间疾苦,或者说是不谙世事的模样,可是程灵素知道,他并不完全是这样。他只是,习惯了这副单纯善良的模样。可这又区别与那种伪善,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清脆鲜亮的小辣椒,外表看上去鲜丽好看,可内里却是辛辣扑鼻。只要不去触碰他的逆鳞,他也会会一直这么鲜亮下去。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哪样的他不是真的他呢? -- 上了马车,祝英亭终于可以放开了。待马车的帘子一放下来,他就像是川剧变脸一般,把刚刚对着程灵素笑得无比灿烂的笑颜给藏起来了,直接换上了一张怒火攻心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就好像是从那细小的牙缝中给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丝丝凉气:“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马文才把张牙舞爪的小猫揽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还没说话就被祝英亭给挣脱了去。 祝英亭挣开马文才的手臂,直接气呼呼的坐在了他的对面,眼神像是要喷火一般,愤怒的用衣袖擦了擦刚刚被吻的地方:“干什么你!我正问你话呢,严肃点儿!” 哟,小猫发威了?这口气,这场景,倒像是对簿公堂一般。 马文才不为所动,笑得云淡风轻:“因为,我要讨好小舅子啊。” 祝英亭怒了:“胡说!明明是小叔子!” “哦?”马文才勾起嘴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谑道:“难道,英亭竟觉得你能……” 他故意只把话说到一半,然后让祝英亭自己去领会。 祝英亭看了一眼他的身形身量,想起他让人面红耳赤的冲撞,再垂下头去瞧瞧自个儿的小身板儿,顿时泄气。 马文才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顿时笑意更深。 祝英亭脑中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一播放完,瞬间又恢复了,决定不和马文才讨论这些他注定翻不了身的话题了。死鸭子嘴硬般的扯开话题:“哼!我才不和你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了,再说了,你讨好八哥干嘛!又不是他要和你在一起!” 马文才好笑,也不拆穿他,只伸手去把炸毛的小猫抱过来顺毛,刻意在他耳边捏起了声音吹气低语:“相公……你竟连这个也不知么,讨好了你家哥哥,到时候咱俩的婚事才好有人帮着说话呀,相公~~~你说奴家说得可对?” 卧槽卧槽卧槽!!! 祝英亭的表情,祝英亭的表情还能再裂一点吗?!他听到马文才叫出那两个字的那一瞬间,一阵电流快速的袭击了他的身体,然后,皮肤表面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欢快的跳舞。然后,心脏也像是被电流给袭击到了,带来一阵一阵的酥/麻感受,说不出为什么,可是却又有着一种奇特的舒服感受。真是太奇怪了! 他瞬间觉得,外面的阳光都好像透过这马车的顶盖、帐幔照射进了这狭小的空间里。空气里漂浮着一层看起来像气球又像是桃心的小泡泡,在他面前欢快的舞蹈。每个小泡泡里面都装满了甜蜜的气息,简直就要让人甜腻过去。 马文才的声音本身就很清朗,现在刻意捏住嗓子压低了说话,那清朗中便带上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性感,有些许沙哑,更多的却是暧昧。你能用暧昧这个词来形容声音么,祝英亭以前不觉得,可是现在,他真的找不到其他能形容的更好的词了! 所以说,声控啊声控,作为一个声控,怎么能够拒绝这么好听的声音! 他泪流满面的发现,他听着马文才这般的柔声低语,和着他温热潮湿的气息,他竟然、他竟然、可耻的、硬了! 好吧,其实追究起这个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冲动了的问题,也许是看到祝英齐和程灵素那么幸福的获得所有人的祝福在一起了然后觉得艳羡神马的?也或许是这几天都很清心寡欲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的嘛,祝英亭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男人么,肯定有生理需求的嘛。祝英亭才不会说他是因为受不了马文才恶趣味的挑逗呢,他可是很有定力的好吗!马文才这点小伎俩,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马文才其实一开始真的没打算恶趣味的,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个问题和他争辩些什么,反正他实际上都已经占便宜了,让祝英亭占点口头之上的便宜也没什么。反正他又不吃亏。哪知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祝英亭身体猛地僵硬了。他眼眸微深,只一转便知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祝英亭一些,把嗓子捏得更加尖细,故意朝着祝英亭耳后的敏感部位吐气:“相公~~~你怎么不答话?” 卧槽又来了!祝英亭内牛满面!可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咳,这个,娘子说得很对。” 很好,你要演戏是吧?那我奉陪便是!谁怕谁啊! 马文才故意扭动着身躯想要更加贴近他一些,一只手不老实的顺着腰际往下,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相公~~~奴家,奴家,想要你~~~” 卧槽! 祝英亭再次内流满面的发现,他这个所谓的“娘子”,可比他恶趣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恶趣味的马公子你们伤不起啊! ps:这几天晚上做梦都梦到文下有好多人来打负分说什么写得好差神马的! 吓得我一身冷汗就醒了!一看手机才六点啊我擦! 睡不着了只好拿手机来刷评论,看了以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那个只是梦! 唉做这样的梦真是太伤不起了嘤嘤嘤! 第73章 公子才是真绝色 祝英亭真心觉得,男人一旦妖孽起来,特别是好看的男人,那可真是要了老命的诱惑啊卧槽!作为一个男人,他都自觉受不了这样的诱惑,那么作为一个女子,那也肯定要流鼻血了! 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马公子,才是真绝色啊! 祝英亭强忍住要流鼻血的冲动,僵硬的伸出手去把马文才的那只上下点火的手给拽回来,咬牙切齿道:“那么,就让相公我来帮帮你吧!” 说着,手一转、一拉、一推,直接把马文才就给推、倒、了! 祝英亭看着自己的双手,卧槽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马文才也不恼,顺着祝英亭的力道就倒在了马车里,然后,自顾自的就在那演了起来。 祝英亭这下真的要内牛满面了!因为他发现,马文才越是这样恶趣味,他那里就越发肿胀得厉害!我擦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应该双眼嫌恶的转开或者直接闭上么!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马文才身上一般,怎么就挪不开呢我擦! 马文才的脸有点过于俊美了,他这样仰躺着的时候,整张脸不像是平日里那般的棱角分明,反而多了一丝柔和的意味。再加上他刻意的装妩媚,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便生生的多出了一份妖媚来。他牙齿微微的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睑,一副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一只手状似不经意的把衣服轻轻的扯开了一些…… 然后,他轻咬着下唇,嘴里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呻/吟,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鼻腔里发出的轻哼,又像是蒙着一层轻纱,然后从嗓子里偷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沙哑的气息和说不出的暧昧。那声音中仿佛带着极致的欢愉,那欢愉中又不单单只是欢愉,而是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听在人的耳朵里,不仅耳朵有些发痒发热,就连心脏,也跟着痒起来。 这样很是奇怪不是么,仅仅是这样一个声音,就会给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么?难道这声音竟然穿透了耳朵流到了心里?心里酥酥/麻麻的,就像是怀里抱着一只小猫,那小猫调皮得很,硬要用柔软的尾巴去挠你。可是你又觉得,这样的痒度让人觉得分外慌乱,隔靴搔痒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马文才在空闲的当头腾出眼睛来瞄了祝英亭一眼,然后笑意更深,看着他,媚眼如丝:“啊……相公,我好热……嗯,就是那里……啊,相公轻点!奴家要被你弄坏了……嗯啊啊……相公你好大,好棒!再深一点,用力!啊……相公不行了,我要到了!啊……” 祝英亭看着越演越欢的马文才,只觉得头顶上空飞过一排嘎嘎乱叫的乌鸦。 那些乌鸦看着他在这里无语凝噎,幸灾乐祸的冲着他大叫:嘎——嘎——嘎—— 马文才仿佛丝毫没有看到他那几乎可以和乌鸦媲美的脸色一般,更加卖力的演起来:“嗯……相公,人家还要……啊,又进来了……嗯,好舒服,用力些……” 祝英亭无力扶额,再也忍不住,直接扑上去就把他的嘴给捂住:“你给我小声一点!不怕外面听到么?” 马文才被他捂住了嘴,说不出话,只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祝英亭恶狠狠的威胁:“不准再浪/叫了!不然我就不放开了!” 马文才眨眨眼,点点头。 祝英亭哼了一声,放开了他。 正准备起身,哪知就被马文才给拉住了,直接被他抱了个满怀。马文才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祝英亭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有些怀念。啊呸!这是什么恶趣味啊,祝英亭内牛满面的想,难道他竟然还喜欢上了马文才刚刚那个样子么,真是太惊悚了! 马文才笑得很得意:“我才不怕外面的人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啊,怎么说也该怀疑是你吧?” 祝英亭出离愤怒了,想要挣脱着坐起来,奈何马文才的力气实在太大,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桎梏。祝英亭张牙舞爪着,气得哇哇大叫:“谁会叫得你那么浪!” “是么,”马文才笑了,无比纯良:“英亭,你老实告诉我,听到我刚刚的声音,你是不是……” 这种被拆穿的感觉真是糟透了,祝英亭口不择言的打断他:“才不是!你要胡说些什么!” “是吗,”马文才低笑,伸手向他下面探去,微微叹了一口气:“英亭不乖哦,怎么那么爱口是心非。看来,我要做点什么,才能好好治治你这毛病啊……” 祝英亭被他握住命根子,哪里还敢胡乱动弹,咬着牙,低声道:“你到底要做什……唔!” 话没说完,唇上就被一样温软的物体堵住。马文才的唇带着一股他特有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反正是他特有的就是了。腰肢也被他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祝英亭在他双唇凑上来的时候就放弃了抵抗,这般温软的触感,仿佛双唇间就这样盛开了芳香馥郁的鲜花,香得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醉了。马文才低笑一声,趁着他放松下来的时刻,趁机滑进了他的嘴里。找到那条娇小粉嫩的舌,缠绵吮吸。 直到双方都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马文才这次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我要做的,就是这个。好啦,刚刚是逗你呢。好好坐着,不然待会儿回书院的时候腰酸背疼!” 这人,把人的火给浪上来又不管了,真是太过分了! 祝英亭这下算是见识到了马文才恶趣味的功力,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有这样一个恶趣味的男盆友真是非常伤不起啊伤不起!!! -- 一到尼山书院,马车一停,祝英亭直接冲出马车,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祝英台很奇怪,本来还想和他说几句话呢,哪知道他他跑得那么快! 马文才一脸笑意的从马车上慢腾腾的走下来,迎上的就是祝英台一脸疑惑的表情:“马公子,你能告诉我,英亭怎么了么?” 马文才咳了一声,不自觉的伸手去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害羞了吧。” 祝英台没听清,正要问的时候,马文才都已经走了好几步远了。 这两人,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啊。 如果说祝英台不明白为什么祝英亭会产生这样的情绪的话,在一旁静静伫立的马车,估计很有发言权。 -- 这里是无责任恶搞小番外: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马车。是的,你没有猜错,我就是祝公子和马公子一起搭乘的那辆马车。清舟今天不在家,所以由我来给大家播报这则消息。现在,让我们回到不久前,也就是马公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这个。好啦,刚刚是逗你呢。好好坐着,不然待会儿回书院的时候腰酸背疼!” 作为一辆马车,我觉得十分荣幸。你想,哪家的马车能像我这样,一天当中就载了两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美人儿啊?而且,更让人觉得兴奋的是,这两个美人儿,很明显有一腿! 我有幸从头看到尾,从他们刚刚上车争吵的时候开始,一直到他们到达尼山书院为止! 咳咳,好了废话不多说,话说马公子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保证,我看到祝公子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当然,个人觉得马公子那场表演还是挺赏心悦目的,虽然有点恶趣味。 只见祝公子眼内喷火,恶狠狠的瞪着马公子。马公子此时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笑眯眯的,仿佛丝毫不为祝公子的怒火所动。他可真是淡定啊。作为一架马车,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向他好好学习。 可是、可是,我再怎么好好学习还是不能淡定啊!看这阵仗,不会是要打架吧?我这小身板儿经得起他们折腾么?我惊悚的看着祝公子,心里暗暗祈祷,祝公子啊祝公子,待会儿你下手的时候,好歹想一想我啊,手上的力道可要轻些啊。 我看着祝公子,祝公子看着马公子,马公子看着祝公子。然后、然后,正当祝公子要起身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马公子一个用力,然后,祝公子就跌倒在了他的怀里! 哎呀妈呀,真是太惊险了!只是,他们这个动作未免太亲密了!我要不要捂住眼睛不看呢?可是,我木有手啊怎么办! 我常听人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我也很想做到啊,可是我要怎么才能不去看不去听呢? 祝公子被马公子拉下去以后,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强吻了!然后,我发现,马公子的手,竟然伸进了祝公子的裤子里! 这又是什么一种情况?虽然裤子遮挡着看不到,可我分明听到了祝公子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怎么说呢,很奇怪。 这种奇怪的声音一直持续,我决定眼观鼻鼻观心,随他们干什么,我自岿然不动! 可是那声音丝丝缕缕的缠绕着钻进我的耳朵,我想起来了!这和刚刚马公子表演发出的声音差不多!难道祝公子,也是在表演么? 这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这才在祝公子一声高昂的惊呼之后,停止了。 然后,我就听到马公子问了一句话,问完这句话以后,祝公子很明显就不高兴了?或许应该换一个词,害羞了? 我听见马公子问:“英亭怎么还是这么快?” 马公子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点的沙哑。 然后,祝公子听见外面车夫说尼山书院到了,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好了,这就是我为大家整理的报道。外面下期节目,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受内牛满面,嘤嘤嘤,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坐马车了! 其实窝一度想改名叫做《公子才是真绝色》啊!不过现在好像是在榜单上改不了呃。 第74章 古琴课 祝英亭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垂髫小儿之时便是在学校中度过的,人生近二十年,有十多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现在穿越到了晋朝,还要来学校上课,真是非常悲催好吗! 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总会有这样的感觉,在学校的日子是数着过的,放假的日子则是飞跑着过的。这不,假期几天,仿佛一眨眼就过了。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也许人都是这样的罢,小的时候渴望长大,因为长大了就没有人管着了,自由了。长大了又羡慕小孩子,因为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无忧无虑的,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扯开嗓子哭。该上班的时候不想上班,该上课的时候不想上课,上课的时候觉得上班也许也不错,等到上班的时候发现,上课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 祝英亭叹了一口气,这世界上就数人类最叽歪了! 就像以前,总有人说你现在要干嘛干嘛,不然以后就会不堪设想。好像现在的随心所欲就会给以后种下多大的隐患似的。可是许多人也许都忘了,不管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那都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和未来一样,都是构成我们人生的一部分,都是一样的重要,也都是一样的不可复制,不可分割。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草木皆兵,就搞乱了当下的生活。压抑着自己不去做这不去想那,总想着以后以后,可是以后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活在当下。 这四个字看着简单,也许人人都会说都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可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活在当下呀活在当下,祝英亭给自己上了这许久的思想政治课,这才没有从课堂上直接瞌睡过去。 讲座上,山长夫人端坐着,正在给他们上古琴课。 祝英亭今天进课堂的时候就发现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摆放着一架典雅质朴的古琴,然后看见山长夫人端坐其上,说是今天要教他们古琴。 祝英亭兴致勃勃得很,电视上不是常演么,虽然好多演员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可是丝毫不影响美感好吗。 山长夫人净了手,焚了香,这才坐下来,款款而谈,无非就是些关于古琴的基础知识: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般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与古时的天圆地方之说相应和。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 “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来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合称文武七弦琴。” 《琴当序》中记载:“伏羲之琴,一弦,长七尺二寸。”桓谭《新论》中记载:“神农之琴以纯丝为弦,刻桐木为琴。” “琴头”上部称为额。额下端镶有用以架弦的硬木,称为“岳山”,又称“临岳”,是琴的最高部分。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这叫上山下泽,又有龙有凤,象征天地万象。岳山边靠额一侧镶有一条硬木条,称为“承露”。上有七个“弦眼”,用以穿系琴弦。其下有七个用以调弦的“琴轸”。琴头的侧端,又有“凤眼”和“护轸”。自腰以下,称为“琴尾”。琴尾镶有刻有浅槽的硬木“龙龈”,用以架弦。龙龈两侧的边饰称为“冠角”,又称“焦尾”。 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象征七星。 琴腹内,头部又有两个暗槽,一名“舌穴”,一名“音池”,一名“纳音”尾部一般也有一个暗槽,称为“韵沼”。与龙池、凤沼相对应处,往往各有一个“纳音”。龙池纳音靠头一侧有“天柱”,靠尾一侧有“地柱”。使发声之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 祝英亭从刚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后来的昏昏欲睡,这师母,教人弹琴就弹琴吧,还要说这么多。好吧,他也知道这是古琴入门必须所要具备的知识,可是,听着实在是太枯燥了! 转过头去看马文才,只见他抿着嘴唇,端正的坐着,无比认真的听着师母说话。似是感觉到了祝英亭的目光,他回过头朝他一笑,凑过来低声问道:“英亭,怎么了?” 祝英亭苦着脸,撇撇嘴:“听起来好枯燥,我什么都不懂。” 马文才在桌子底下捏捏他的手,软语安慰道:“没关系,回去我教你。” 祝英亭瞪大眼睛:“这个你也会?!” 马文才看出了他眼里的震惊,被这样的眼神望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尤其是祝英亭这样的眼神。作为一个男人,任谁被自己爱的人这样看着也会有些飘飘然,他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只是微微的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反问:“很奇怪?” 祝英亭星星眼,很老实的回答:“是有一点奇怪,不过真是好厉害啊,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的样子……” 马文才顿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千万不可就这样表现出来,因此他很是谦虚的回道:“哪里哪里,我不会的还有很多。” “比如说?” “生孩子。” 祝英亭嘴角抽搐:“……我是该说你谦虚呢还是谦虚呢还是谦虚呢……” 马文才的脸皮堪比城墙:“过奖。” 山长夫人已经说到了琴的摆放以及古琴的音域,祝英亭决定不和此人比脸皮,这不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么。 “古琴的摆放位置应当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最细的线朝自己,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古琴的琴轸,也就是宽的那头,是要悬空在摆桌子右侧外面的。” “古琴的音域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按音一百四十七个。古琴的声音是非常独特的,一般人听琴乐能感到古琴的安静悠远。“静”可以说是琴音的最大特点,琴音也被称为“太古之音”、“天地之音”。这里的“静”有两层意义,一是抚琴需要安静的环境,二是抚琴更需安静的心境。” “古琴有三种音,散音、泛音、按音,都非常安静。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非常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因此古琴一器具三籁,可以状人情之思,也可以达天地宇宙之理。” 这一番话说完以后,山长夫人看着台下的殷殷众学子,笑道:“好了,我基本上把古琴的入门知识介绍了一遍,现在我们开始学琴。” “首先,琴人入座,琴容端庄。入静,双手悬空。松肩、垂肘、顺腕。右手附岳山附近,手指自然伸展。” 祝英亭坐在下面,虽然耳里听着山长夫人的话,想要照做,却发现手指有些僵硬。与讲台隔得又有些远,山长夫人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模糊。 忽然,马文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他的身体靠拢过来:“不是这样的,英亭,手指不要这么僵硬。若是你看不到师母的动作,我教你也是一样的。” 祝英亭自然是求之不得,忙不迭的点头。 马文才轻笑,在一旁一边弹琴一边示范:“琴弦和手有一个自然的角度,记住不要垂直,也不要就这样贴在琴弦上。这个动作又□□莺出谷式。左手中指附十徽附近,按力。其他手指自然伸直,小指往上翘,这叫做秋鹗凌风式。右手基本指法,大指擘、托,食指抹、挑,中指勾、剔,名指打、摘。这是右手基本八法。” “现在我先教你学习擘,大指倒竖,指甲靠近弦,入弦稍深,关节微曲,手腕一转,虎口张开,然后指关节就伸直了。中指这个时候不一定一定要停在弦上。托,大指伸直倒竖,先肉后甲,入弦较深,虎口微收,弹出、收拢。中指这个时候附在弦上。这两种指法强调落弦要深一点,使这个音厚实。抹,食指肉入弦,指头落在弦上,指节不屈,成弧状。腕臂一起后拉,先肉后甲,抹入。挑,用食指的指甲,大指轻扶食指外侧,腕臂一起往前送,食指带弧状但不弯曲,中指扶前弦……” “现在我把左手按音按弦方法也一并和你说了,到时候不会的再来问我也一样。按音的按弦手指通常有三个,大指、中指、无名指。食指没有用到,但通常就是和大指配合的时候才用到。首先,我跟你讲讲大指的按弦手法。大指的按弦点,在大指指甲的中间,要讲究一个半甲半肉,把大指轻轻的压在琴弦上,每一个关节都要放松成自然的弧度,虎口要打开,不要死死的并拢与大指黏在一起,这是错误的做法。手指应该自由的弯曲,不能僵直。” “然后再说说中指,中指按弦点与大指不同,中指的按弦点在中指指尖的双侧部位。注意,每个关节都要有自然的弧度才行。无名指的按弦部位呢,在它指尖的侧面,无名指的力量比较小,所以我们要从侧面按弦,左手的筋骨能够帮助无名指按弦的力量。顺道说一下食指的按弦,食指按弦通常就是用它的正面来按弦就行了。听懂了吗?” 祝英亭两眼呆滞:“木有。” “?什么?” 祝英亭正襟危坐:“没有。” 马文才笑得眉眼弯弯:“没关系,我们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马公子嗷,你要不要这么温油要不要这么温油要不要这么温油要不要这么温油要不要这么温油要不要这么温油啊啊啊 啊啊~~~ 咳咳,一边流鼻涕一边打字,旁边一大堆白纸。。。 第75章 新好男人 祝英亭很早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说的大致就是新好男人标准什么的: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反正还有很多,时间太久也记不大清了。 那个时候他在网上看那些关于金庸作品的评论,真心发现金老爷子确实是太牛了!他的书中涵括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基本上可以涵盖生活中的所有。金老爷子对女性人物的塑造是武侠小说中最成功的——没有之一。甚至许多言情小说都比不上——比如琼瑶阿姨。 有人说黄蓉是金庸笔下最理想的情人,祝英亭看到这个论断的时候,旁边正站着宿舍的一好哥们儿。那哥们儿凑过来一瞧,撇撇嘴,说他觉得任盈盈才是。祝英亭原本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吧,金老爷子的书中个个儿都是美人儿,黄蓉任盈盈神马的都没差啦。再说黄蓉的性格也很讨喜啊,又漂亮又聪明,还会做菜! 那哥们儿敲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叹气,说怪不得你现在还没女喷油呢。祝英亭纳闷儿了,这和我没有女喷油有什么关系?到现在其实他都还没想明白,不过也不重要啦,更何况也不可能穿回去找他问清楚啊。那哥们儿说了,黄蓉灵动狡黠似狐,但她在爱情上会小心眼和无端猜忌,甚至拿刀去威胁穆念慈不得嫁给郭靖。至于其他很受欢迎的如小昭、双儿等就更不用说了。小昭接近张无忌其实是有目的的,功利心中渐生感情。双儿奴性太重,韦小宝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辨是非的对韦小宝盲目崇拜。至于程灵素霍青桐赵敏等,太聪明了啊,汉纸们压力好大。阿朱纪晓芙公孙绿萼冯蘅倒是很不错,只可惜红颜薄命。至于周芷若阿紫之流就更不用说了,光长得好看有甚用?反观盈盈就不一样,当黄蓉忙着威胁穆念慈的时候,她处处抚慰令狐冲的感情创伤。她喜欢令狐冲,但是她并不拈酸吃醋,她最知道令狐冲的伤口需要时间去抚平。她深明大义,洁身自好,又通情达理,胸襟开阔。兼精通音律,善解人意,幽默风趣,娇柔可爱。试问哪个汉纸不喜欢这样的妹纸啊! 祝英亭闻言惊呆了,竖起大拇指,哥们儿,行啊,还真没看出来!那哥们儿摆摆手,说这没什么啦,金老爷子的书看多了自然能分辨一二的嘛! 祝英亭拱起手:好汉!佩服佩服,既然你都看了那么多了,也说了汉子们心中的理想型,那你有木有研究妹子眼中的理想型?分享分享你的心得嘛,以后有助于找到女喷油哟~ 那哥们儿故作高傲的哼了一声,在接到祝英亭一个无比巨大的白眼以后,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长的说,妹子们心中的理想型,那不就是杨过么! 祝英亭大惊:为什么是他!我还以为是欧阳克慕容复之类的! 那哥们儿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杨过天生随性洒脱,头脑中没有太多的理性条框,一生独来独往,饱尝了人生的孤独与艰辛。难得的是没有长成一个性格残缺之人。这一点很容易唤起女性内心深处的母性情怀。而他对小龙女生死相许矢志不渝的感情更是让妹子们既心动又心痛。身边尽管有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等绝世美女,但他却从不动摇。他对小龙女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感情了,更是一种心灵上的皈依,如宗教般虔诚。比之郭靖,他更聪明伶俐。比之张无忌,他更果断坚毅。令狐冲虽然也洒脱不羁,只是做事太过随心所欲。乔峰无疑是金庸小说中说一不二的大英雄,只是行为做事未免太过偏激。黄药师倒是很不错,上晓天文,下通地理,博闻强识,学富五车。精通阴阳五行奇门八卦,琴棋书画五一不通,兼有盖世武功,倜傥风流,且非汤武,薄周孔。鉴定为神仙一流人品。也只有冯蘅这样的绝世才女才配得上,平常妹纸们不用想。至于杨康韦小宝陈家洛段誉等等就更不用说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杨过误终身!不过,咳咳,这些都属个人观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么。 祝英亭叹为观止,这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啊,这么一想,还真是! 杨过,在他印象里其实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嘛,不过他对小龙女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无比感动无比艳羡。自然,感动的是一般人,或者说多数都是男人,艳羡的肯定就是妹子咯! 其实妹子心里最喜欢的,一般都是这样的汉子吧,既英俊潇洒风流不羁,又痴心绝对温柔妥帖,既能文又能武,高雅与痞气并存神马的不要太吸引人!等等,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呢?祝英亭囧了,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又一个马文才么! 如此看来,得加紧危机意识神马的啊! 想想现在,嗯,如果现在有人问他的理想型,这简直都不用过脑子的嘛,直接马文才无误!以前喜欢妹子的时候还觉得理想型应该是黄蓉神马的,不过现在看来,他很有必要向任盈盈学习啊。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真没发现诸如马文才此类的好男人,也许是因为生活中不是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反正在他身边的男同学们,虽然也不乏有长得好看的学习成绩好的品质优良的爱运动的爱唱歌的十八般武艺总有一样会的,但是!更多的是!喜欢宅在寝室撸啊撸的*丝啊! 啧啧,再看看马文才,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那帖子里描写的人儿么?好吧虽然他没吃过他做的菜,不过看他这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架势,就算是现学现卖,那也是很可观的啊。不过这古代有点不好的就是没有诸如像新东方啊蓝翔技工学院神马的,不然,文才兄就随便去偷一下师神马的,出来了那还不是一代大厨?万一以后马家没落了,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才兄还可以靠这个技术养他嘛! 祝英亭转转眼,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靠谱。靠谱,真是太靠谱了。毕竟世事无常,所谓人生如戏兴亡如梦,神马都是浮云,神马权势富贵锦衣玉食,神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那些都是虚的啊!只有钱,才是永恒的!不是有句俗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那一定是很有道理的了。因为绝对、绝对不能小瞧人民群众的智慧! 君不见,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啊。 就算没什么新东方蓝翔技工学院神马的,可是眼前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师傅吗!祝英亭她老爸可是大厨,向她学习的话还不用出拜师钱!多划得来!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一家的啊,祝英台是肯定不会藏私的嘛! 虽说到目前为止,马文才已经会写字,而且写得很好,大致可以叫书法吧。又会骑马弯弓射大雕,也会弹古琴神马的。可是不是有句话叫做技多不压身么。多掌握一项生存技能在这个世界是多么重要啊。 祝英亭已经可以想象,要真是到了那么一天,他也会洗手做羹汤,穿一身粗布麻衣,马文才掌勺来他记账,其实感觉也蛮不错的哈。不过,这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黄梅戏感觉又是肿么回事! 不过真的觉得好幸福啊有木有!你听那越剧里唱“与你春日早起摘花戴,寒夜挑灯把谜猜。添香并立观书画,步月随影踏苍苔。”想想就觉得美好得很哪! 也许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祝英亭作为一枚汉纸,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文艺青年的情怀的。 你看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鼻子里哼哼哼哼的,竟然就是这越剧红楼梦的唱词! 马文才刚刚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特地叮嘱他要好好的练习一下方才他教给他的指法,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听见祝英台双眼发光的哼哼唧唧,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嘴角裂开,嘴里不知道在哼些什么曲子,看起来高兴得很的样子。 再看看他的手下,古琴正摆在桌子上,出去的时候还是端正的,回来就歪歪斜斜! 他有些无力的扶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走到祝英亭面前坐了下来,微小道:“想什么呢?” 祝英亭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猛地被这么一打扰,吓得差点跳起来。咳,这才发现,刚刚好像有点,嗯,那个,扯远了。 祝英亭嘿嘿一笑,就差没摇尾巴了:“嘿嘿,没想啥。” “是吗?那你怎么笑得那么奇怪?”马文才很怀疑。 “咳,”祝英亭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眼珠儿一转,脱口问道:“那个,既然你什么都会,那你会不会做菜啊?” 小狐狸本来在一旁愉快的玩耍,闻言差点一个踉跄摔一跤,它眯了一下眼,表示压力很大。 第76章 洗手做羹汤 马文才早已习惯了祝英亭的天马行空,闻言也不惊讶,淡定的勾了勾嘴角,笑眯眯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祝英亭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老实的说出来,遂唧唧哇哇几下子就跟马文才说了。 马文才哭笑不得:“看不出来你倒还真会未雨绸缪,只是,你为什么就要想到马家以后会没落呢?” 祝英亭眨眨眼,很无辜:“我也是说说玩儿而已么,我是说如果,如果懂吗?就是假设,假设这个以后会发生,但这仅仅是假设。假设的意思呢就是马家以后可能会没落,也可能不会没落……” 马文才及时阻止了他继续发挥下去:“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这么一大通。” 祝英亭被他捂住说不出话,只好拼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们早就说过,这世界本身就玄乎,你看连穿越都来了,其他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乌鸦嘴神马的,那就很正常的嘛!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祝英亭就在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那一番口不择言,才会导致自己和马文才天各一方?要是知道自己的乌鸦嘴这么灵,打死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啊!就算要说,也是说他和马文才一起穿越回了现代嘛! 不过,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暂且不提。 马文才笑着放开他,朝桌子上的食盒努努嘴:“喏,刚刚我才去给你买的,你是现在吃还是待会儿吃?哦对了,你姐姐说她也给你做了吃的,刚刚我顺道一起带回来了。” 祝英亭真想扑上前去抱着他狂喊一句宝贝好媳妇儿!真是太体贴了有木有,祝英亭内牛满面的想,这不是梦吧这不是梦吧这不是梦吧?他祝英亭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垂帘啊!此刻他满心满肺的爱意都要弥漫了出来,自己上辈子真是烧了高香啊,人长得帅,又是高干,丝毫没有这个时代纨绔子弟的那些陋习,不仅会骑马射箭,还会古琴书法。更难得的是,脾气好到爆啊,对他温柔又体贴啊! 自从上了古琴课以后,祝英亭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艳羡那些会弹琴的人了,都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果真不假。光是指法这类初级的知识就让他累得够呛。电视里那些弹起琴来飘飘欲仙的演员们还真是坐着弹琴不腰疼啊! 除了对这一点有了充分的认知以外,祝英亭觉得自己应该再次重新认识一下马文才。尼玛同样身为男人,为神马他会的东西就那么多!尼玛偏偏还长得那么帅!尼玛还耐心那么那么好!好吧,祝英亭心想,他会的东西也很多啊,譬如说英语啦数学啦配音啦神马的,只是,在这里根本没用武之地啊嗷嗷!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他长得也不错啊,不过跟马文才比起来,呃,好像有点……他也耐心很好啊,不过不是对书法不是对古琴,好吧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对美食那必须要有长久而又深厚的感情! 事实上,人在感动兴奋之下难免会做出某些过激的行为的,马文才一听完,就被祝英亭猛地给扑倒了!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俩人都要倒在地上去。 祝英亭双眼发光,抱着马文才,就差没摇尾巴了,他猛地拉低马文才的脖子,欢快的说:“老婆~~~让我亲亲你~~~~” 马文才笑着接受了他的亲吻,只是对他的称谓很是不解:“老婆?” 咳,祝英亭眼珠流转,决定忽悠忽悠他:“是啊,怎么了?” “这是什么意思?” 祝英亭眨眨眼:“这是我对你的昵称啊。” “是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祝英亭心内一紧,嘤!他不会发现了吧? “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点奇怪。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祝英亭翘起尾巴,眉眼弯弯:“老公!” 马文才皱起眉头。 祝英亭有些紧张:“怎么了?” 马文才想了一会儿,笑道:“我只是觉得老婆这个称呼好像更适合你。” “胡说!”祝英亭欲盖弥彰:“我们那里的习惯就是这个,好啦别说这个了,我们吃饭吧,饿死了!” 祝英亭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笑意更深。他想在口头上占便宜就让他占好了,反正他和他之间又没有必要纠结这些。 祝英亭占了便宜,心情好得很。对吃的东西也很大方,一个劲儿的往马文才碗里夹菜。一边还鼓着肉肉的包子脸,口齿不清的问马文才:“你觉得我刚刚那个想法好不好?我可以叫我姐姐教你炒菜!” 马文才其实很想问,你给过我机会让我考虑么。不过这些在他看来没什么可说的,既然他喜欢,那他何妨讨他欢喜? 他笑得眉眼弯弯:“好。” 就这样,以前从来没进过厨房的马家二公子,决定要为了他家这只贪吃的小猫,洗手做羹汤了。 马文才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古人常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他一直都很不以为意。如果说作为一个男人,连给予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的能力都没有,这无疑是最失败的。可比这更失败的是,明明有给予自己所爱之人幸福的能力,可是偏偏懒于给予。 他自认为,他并不想做上面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众位学子,谢先生虽说来去匆匆,但我想,那必定是给大家带来了极深刻的印象。谢先生,可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哇哦~~~”陈夫子此话一出,底下立刻传来了一阵哄笑打闹声。 “原来夫子也觉得谢先生是才女啊!” “谢先生这一走,恐怕最难过的人就要数陈夫子喽!” “哎,谢先生不仅学问好,人也长得好,有人惦记想念是应该的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啊!” “就是!” “……” 陈夫子被打断了很不爽,但更加觉得不爽的是底下所有人的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以及下面的一阵阵哄笑声,让他有一种已经被人看破心思的错觉,他迅速的板好脸,从刚刚的深情款款到现在的恼羞成怒,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肃静!”他大声吼道,“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方才我念的那首诗,可有人听清了?” 众人刚刚开始上课,本来就没怎么认真听他说话,前半句时间全用来和同桌叽叽喳喳去了,后半句则完全被谢先生吸引过去了,哪里知道他念的什么诗? 陈夫子气得够呛,可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发火,只好愤愤道:“祝英亭,你来说说看,刚刚我念的那首诗是谁写的?” 我擦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祝英亭腹诽,谁想知道刚刚那首诗是谁的啊,我才不想知道呢我擦!腹诽归腹诽,但他还是很恭敬的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问道:“那个,夫子,你可不可以把那首诗再念一遍啊?我刚刚没听清。” 陈夫子满脸威严的看了他一眼,抑扬顿挫的念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你跟大家说说,这是谁的诗啊?” 祝英亭听到这句诗顿时就乐了好吗,这不是陶渊明的诗么!高中课文可是学过的好伐? 因此,他很是淡定的回答道:“这是五柳先生的诗。” 陈夫子没想到祝英亭一下子就回答了出来,就是有心想为难他也是不能了。只好让他坐下。 “自谢先生来教学以后,咱们学院的学术风气明显好了许多。我和山长商量了一下,以后可以多多请像谢先生这样学识渊博的教席来教学。此次,我们要去请的,便是五柳先生陶渊明。” 此话一出,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众人听闻皆兴奋不已。 虽说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可是五柳先生却好像是个意外。他不仅以他的学识获得了人们对他的尊重,品行更是高洁舒雅。可以这样说,这个时代的许多读书人,没有不想成为陶渊明的。只是,许多人并无那个条件可以成为陶渊明。心中牵挂所求甚多,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五柳先生的。 等众人议论完了,陈夫子这才又道:“只是,他久居山林,居无定所,不知他现在离杭州有多远。” 啊?众学子长叹一口气,这样很可能就是请不到五柳先生了嘛! “这样说来,五柳先生很有可能不在杭州嘛!” “是啊是啊,那这样的话要到哪去找啊?” “就这么盲目的下山去找,怎么可能找得到?? “就是说啊,山长不是在开玩笑吧?” …… 底下一片闹腾,说什么都有。 陈夫子很是头疼,这样叽叽喳喳的简直吵死人了啊! “肃静!”陈夫子沉声道:“山长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难道山长竟会害你们不成?” 陈夫子的这一声吼还真是挺有威慑力的,底下的吵嚷声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地,顿时就停了。 陈夫子威严的扫了课堂一眼,很是满意,又问道:“不知有谁能毛遂自荐,下山去找五柳先生啊?” 第77章 要分开 祝英亭背着一个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包袱慢腾腾的向前挪着步子,里面装满了祝英台给他做好的干粮,什么芙蓉酥桂花糕绿豆饼神马的,不仅口感好,还容易携带贮藏!简直就是居家旅行之必备物品啊有木有! 好吧,虽然他很想在路上吃神马辣子鸡块绝味鸭脖神马的,但素,很严重的问题就素!这个时代没有真空塑料袋,这些东西的油水神马的很容易浸透纸包啊!更严重的问题就素,下山根本不用多长时间啊啊啊啊啊啊! 啧,啧,啧,想借题发挥都不行! 人生哪,真是寂寞如雪。 祝英亭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腹诽,卧槽啊为神马要我下山去找五柳先生!虽然很想见见那个写桃花源记的陶渊明,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想去找他啊。别人找到了请他上山来给大家上课不是很好吗! 都怪祝英台,说什么也要自己陪着他一起去!还说什么他和他弟弟从小就很仰慕陶先生,所以这次必须要为大家做点事,亲自去请陶先生上山来为大家授课。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热泪盈眶,不知道的人还当真以为她是多么多么的仰慕陶先生呢。 想起那天的场景祝英亭就觉得有点蛋疼,难道祝英台不知道他和马文才现在正是蜜月期吗?就这么残忍的把他们两个分开,难道她就不会觉得愧疚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吗吗吗!这样真的好吗!还有啊,你不是喜欢梁山伯么,怎么还忍心和他分开啊?再说当时的两个声音,其中一个不就是梁山伯发出来的么? 咦,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啊?祝英亭皱起眉头,好好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记得当时陈夫子的话一出口,下面立刻就异口同声的响起来两个声音,其中一个是梁山伯无误,其中一个,祝英亭肯定得很,他绝对绝对不会听错,就是祝英台! 祝英亭被陈夫子叫起来回答了问题以后,坐下去的时候根本就没认真听话。直到看到祝英台和梁山伯同时站了起来,他还纳闷儿呢,这两人站起来做什么? 这时就只听见祝英台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课堂内:“夫子,学生不想与梁山伯一起下山。” 此话一出,不仅陈夫子很奇怪,就连祝英亭,也很是想不通。他疑惑的看了祝英台一眼,只见她神色严肃,嘴唇微抿,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所幸陈夫子问出了他的疑惑:“祝英台,你不是一直都和梁山伯很要好么?怎么,竟然不愿意和他一起下山去?” 然后,就到了祝英台表演的时间了,她深情款款的看向了祝英亭,一直等到祝英亭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这才收回目光,轻声而又异常坚定的道:“因为,我弟弟,他特别想要和我一起去!” 纳尼????!!!! 祝英亭脑子轰的一声,目瞪口呆,卧槽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啊,我一点都不想去好吗!祝英亭内流满面,他想和马文才就在书院里腻歪啊! 还不等他开口,祝英台就又开口了,这下子可不得了,说得是情真意切深情并茂,就跟演讲似的,搞得底下不明真相的群众头脑发晕眼眶发热的跟着起哄。祝英亭很肯定,她以前一定见过李阳疯狂英语的演讲!不然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这般煽动人心!就是他,听着都要热泪盈眶了好吗!更何况其他根本不明所以的大众! 愚蠢的人类啊! 陈夫子也被狠狠的感动了一番,二话不说就直接敲定了他们两个下山!祝英台和祝英亭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好脸色:“既如此,大家伙儿都不要和祝英亭祝英台争了罢,本席今日就在这里了了你们的心愿,今日放学后,你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下山去吧!” 你妹的!这才不是我的心愿好吗!做出这样一副“哎呀你看夫子我多么的善解人意啊别人想去我都没让他们去呢还不快来感谢我”的口气是要闹哪样!祝英亭欲哭无泪,他们好像忘了一个重点啊!他也是当事人好不好,为神马就木有人问他的意见!而且更过分的是,只要他一准备开口,下面闹腾的声音就跟沸腾了的水似的是要闹哪样! 所幸晚上的时候他在马文才身上得到了温油的安慰!可素,这样一对比就更加显得自己男人真是温油又善解人意,就更加舍不得他了呀肿么办! 祝英亭扁扁嘴,坐在床头晃脚丫,声音清脆,带着少年特有的那股子清新意味,连委屈都显得格外的活色生香:“我一点都不想下山去!” 马文才正在收拾祝英亭白天乱放的琴,闻言立刻走过去,蹲下/身去与他对视,笑容简直就是要溺死人:“为什么不想下山啊,以前不是总嚷着想下山去逛么,现在有机会下山又不想下去了,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祝英亭看着马文才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觉得那里面就好像有一潭幽深的湖水,表面温和,深处滚烫,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比喻呢,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他的每个样子都好看得不得了,特别是当他这样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尾鱼,沉溺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也舍不得出来。 少年委屈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鼻音:“那是以前,可是我现在就是不想下去嘛!” 马文才多多少少猜出了他的心思,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为什么?” 没错!马公子他除了恶趣味以外,还很腹黑! 祝英亭看着他的眼睛,抽出自己的手去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扑了马文才一个满怀:“我舍不得你嘛!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才不要下山~~~” 少年嘟嘟囔囔的声音从他耳朵后面传来,带着他特有的清新气息,铺满了他的耳朵和脖子。刹那间他感觉内心就像是开出了一朵柔软的花来,从心底最深处开出来的一朵花,以心脏为土壤,血液为营养,祝英亭,就是最重要的阳光。那朵花渐渐的顺着心脏的脉络伸展开来,缠缠绕绕密不可分,甚至引来了翩跹而飞的彩色蝴蝶,翅膀扑闪,一下一下的扑闪在他的心上,酥酥的,麻麻的。 马文才其实也很舍不得他下山,开什么玩笑啊,如此呆萌的媳妇儿就要下山而去,这让他很担心很舍不得啊。不过很可惜的是,这次夫子只同意两个人去,祝英台又坚决得很,根本不可能妥协。 祝英亭的直白让他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他站起身来,和他一起并排坐着,把他搂进怀里,软语安慰道:“没关系的,就几天……再说,”马文才逗他:“这几天你都可以不用练琴了,这样多好!” 祝英亭双手环着他的腰,把头使劲儿往他怀里蹭,嘀咕道:“可是我觉得几天都很长啊……哪怕练琴很辛苦,可是因为有你在,我还是觉得很开心啊……” 马文才失笑,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黏人啊。现在的这个他才是本质吧,带着丝毫不懂得掩饰的率真以及让人心软的依赖,真是让人越来越爱啊。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就和现在的祝英亭很像,使劲儿的往他怀里钻,还不时的用头来蹭蹭他。一边撒娇的娇声哼唧,一边晃动着那毛茸茸的尾巴。猫性就是这样吧,陌生的时候张牙舞爪,等到熟悉依赖以后,你对它好一点点,它就会黏人的扑上来,然后恃宠而骄的撒娇耍赖。 他低下头去吻吻他的额头,笑叹道:“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啊,只是今天我看你姐姐和梁山伯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恐怕她是有什么计划罢,所以我在一旁才没有开口。” “啊?”祝英亭把埋在他怀里的头拔出来,瞪大双眼看着他:“怎么回事?” 马文才道:“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大对。” 祝英亭坐起身来,小声问道:“所以你就要我陪着她一起下山去?顺道问问他们两个怎么了是嘛?” 马文才伸手去刮刮他的鼻子,笑道:“就是这样,我们英亭真聪明!” 祝英亭皱皱鼻子,囧囧有神的看了他一眼。我擦,这种夸奖幼儿园小朋友的口气是要闹哪样! 好吧,祝英亭心想,他虽然很舍不得马文才,可是祝英台是他姐姐啊,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吧,反正就当是下山散散心好了!至于马文才,嘤嘤嘤,要好几天都不能看见他了啊真是好舍不得!不行,今晚一定要和他好好腻歪腻歪! 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罢,巴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一块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那些话在别人耳中不过是废话,可是对于相爱的两个人而言,那就是听起来就会让人雀跃欢愉的情话。总是有做不完的事,哪怕那些事在别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对于相爱的两个人而言,总是会乐此不疲。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会让心的心跟着那个人跳动。就像是那句话说的,当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你只要想一想,谁的眉头,牵动着你的心。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的眉头,连着你的心。 很早以前,祝英亭曾安慰过一个很要好的姑娘,那姑娘的男朋友在一次送她回宿舍回去的路上遭遇车祸,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第二天才从报纸上看到车祸真相。那真相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脏。她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可是在那一刻,祝英亭分明看到了她眼里死灰般的灰败,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透出来的一种灰败,就好像是枯萎了的花朵一般,你眼睁睁的看着她,知道她在慢慢枯萎,却无能为力。 后来她问过祝英亭,你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吗? 祝英亭那个时候根本没经历过爱情,他哪里懂得爱情意味着什么。 她笑了,笑得很甜。在那一瞬间祝英亭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就好像是幻觉一样。她怎么可以这样笑,她不是痛不欲生到想死么?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然后在下一刻,她就解开了祝英亭的疑问。她说,爱情意味着长相守,意味着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就像峭壁上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常青藤,共同生长,共同繁茂,共同经受风雨最恶虐的袭击,共同领略阳光最温存的爱抚,最终,共同枯萎,腐烂,化作坠入深渊的一缕微尘,这才是爱情。它的生长,需要两股庞大的激情,两颗炙热的心灵,缺一不可。真的爱情,是无坚不摧的,无论是天上的神灵还是地狱的恶魔,都不能使之屈服。因为它本身就是天堂。代表着生命最崇高健全的境界。 她说得那么情真意切,祝英亭知道,没有体会过爱情的,特别是没有体会过像她那般撕心裂肺的爱情的,是不可能会懂的。 然后她说,我怀孕了,我决定要把他生下来。好啦,从此以后我都不会是一个人啦,我会很好的,你放心。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因为你是那么可爱的人啊。 说完她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祝英亭在原地,他其实很想问很多问题,比如说你不是还在读书么,如果这样的话还怎么读书啊?你一个小小的女生,到底要怎么养活孩子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其实很想问,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第78章 下山了 后来,她果断的退了学,在家人的反对之下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而后在一个小城定居下来,靠着天生的聪慧,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 那段日子无疑是最艰辛的,她一个小小的女生,个子只能和他的鼻子齐平。可是那瘦小的身体里所蕴含的力量,让作为一个男人的他,都觉得震撼。 再后来,听说她生了一个很好看的小男孩儿,取的名字,就是当年她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一起为未来孩子取的名字。 祝英亭以前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可现在的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想起过以前的事,可是在这个即将要与他分别几天的晚上,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人活一世,多少世事无常,多少离别生死。因为你不知道在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人活一世,能够遇见与自己真心相待的那个人,有多么难。中国那么大,土地广袤,人口稠密。十几亿的人口里,出去老人小孩,再除去毫不相关的同性异性,能够遇见彼此,有多难。 他现在大概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这不仅仅是对一个小生命的责任,更是对这段感情的珍视。他想,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有多么的心如死灰呢,可是当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她又该是多么的欣喜呢?纵然是艰苦,可是那也是一种幸福。如果不这样做,她要怎么证明他们相爱过?如果不这样做,她要怎么才能让自己重新站起来?这不仅仅是一个脆弱的小生命,更是他生命的延续。 马文才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这姑娘真是很了不起……” “是啊。”祝英亭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那么好的一姑娘,以后肯定会遇上一个对他很好的人的。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想点别的?” 祝英亭疑惑的转过头去,眨眨眼:“什么?” 马文才勾起嘴角坏笑,直接一个翻身压住了祝英亭,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嘴角,一边不怀好意的磨蹭着他,一边软语呢喃:“你说什么……嗯?明天你都要走了,难道不应该想想我吗?” 祝英亭最受不了马文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好嘛!一听他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简直骨头都要酥了好嘛,耳朵怀孕神马的,啧啧,太受不了鸟!他他他他他他确定不是在在在在放电吗吗吗吗吗! 祝英亭满脸通红,微微抬高了头去与他唇舌纠缠。双眼紧闭,眼睫还不自觉的颤抖着,就像是美丽的蝶翅一般,优美而脆弱。 每一次看到他紧闭着双眼,浑身轻颤着接受他的亲吻的时候,马文才都会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强烈而略带些危险的感情来。心里柔软无比,可是又想狠狠的占有他,恨不得拆吃入腹,永远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亲吻过那么多次,可是每一次的反应都好像是第一次,带着对他的爱意,温顺的敞开身体,眼睫微微颤动,会在亲吻的时候不自觉的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完全的信任温顺的姿态。他可能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有些泛红,甚至连耳垂,都泛着红晕。 为什么他每次的反应都这么可爱呢?这样的他,当真是让人既怜又爱。 进入的时候他微微的皱起眉头,似是有些疼痛。马文才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的慢慢推进,一边温柔的亲吻着他,好让他转移注意力减轻痛楚。 祝英亭睁开眼,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是如此的爱他啊,无论在什么地方。他想起以前上文学课的时候,老师给他们念胡兰成给张爱玲写的信:梦醒来,我身在忘川,立在属于我的那块三生石旁,三生石上只有爱玲的名字,可是我看不到爱玲你在哪儿,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岁月空惆怅,而我,终将是要等着你的。 这个张爱玲深爱的男人,作为文人,他确实是值得人称道。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委实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相对于胡兰成对张爱玲的这一番表白来说,他更喜欢的,是翟秋白对杨之华的感情:海风是如此飘荡,晴朗的天日照着我俩的离怀。相思的滋味又上心头,六年以来,这是第几次呢?空阔的天穹和碧落的海光,令人深深的了解那“天涯”的意义。海鸥绕着桅樯,像是依恋不舍,其实双双栖宿的海鸥,有着自由的两翅,还羡慕人间的鞅掌。我俩只是少健康,否则如今正是好时光,像海鸥一样的自由,像海天般的空旷,正好准备着我俩的力量,携手上沙场。之华,我梦里也不能离你的印象。 “想什么呢,嗯?”马文才一边律动,一边捏着他的下巴轻声笑问。 祝英亭嘴里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嗯……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 “……好。” 大概是想到明天就要走了,走几天还不知道呢,所以这天晚上祝英亭异常配合,不仅任由马文才把自己翻来翻去摆了无数个姿势,还主动伸手摸了摸马文才的那个啥! 马文才看着他那萌萌的小表情,差点就要笑场。不过幸好马公子一直都是定力很好的人,所以忍住了!带着一点点□加坏笑捏住了祝英亭正在点火的手,“摸什么呢?” “……”祝英亭脸一红,吓得不敢再动。 马文才被他这个可爱的动作成功的勾/引住了,动作不复刚刚的轻柔,引得祝英亭一阵阵的战栗呻吟。 一下省略五千字,整个房间春/光无限,很好很和谐…… 小狐狸蹲在墙角,两只前爪崩溃的把耳朵拉下来耷拉着,嘤嘤嘤,每天晚上看现场版神马的真的好吗! 这两人恩爱个没完,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 第二天一大早,祝英亭还在搂着自家男盆友睡觉呢,外面就响起了祝英台的夺命连环嘶吼声。 祝英亭揉着眼睛坐起来,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仇报回来,哼! 于是,一盏茶功夫之后,祝英亭就带着对自家“老婆”的那森森滴不舍,和祝英台慢步走在了下山的路上。 祝英亭由于昨晚比较激动,所以比平时主动了不少。主动的结果就是,到后来哑着嗓子哭着求着马文才停下来,马文才却像是兽化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 今早一起来,祝英亭发现,除了某个不可言传的地方有点疼以外,嗓子也有点沙哑。 他哑着嗓子问祝英台:“你到底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的去找陶先生?” 哼,祝英亭撇撇嘴,可别拿课堂上忽悠大家的那一套说辞来忽悠我,我是不会信的!你会有这么好的心?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祝英台的回答! 看来祝英台心情是真的不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竟然都没反应!要是平时的话铁定已经笑抽了好吗! 回头一看,只见祝英台走得比他还慢!一副被霜打了的样子,垂头丧气萎萎靡靡的。 祝英亭放慢脚步,停下来与她肩并肩,撞撞她的手臂:“喂,你到底怎么了?” 祝英亭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低声道:“我心情不好。” 废话,看你这个样子也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啦。 但是祝英亭还是很善良的好不好,他细致而耐心的问道:“因为梁山伯?” 祝英台无力的点点头。 “为什么呀?”祝英亭很不解。 好吧,祝英台受不了了,最近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再不找人说说就要憋死了好吗。再说祝英亭也不是外人,跟他说说肯定是没什么的啦。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就醋了?” 祝英亭听完祝英台的话,简直哭笑不得。这么一点点小事而已嘛,做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啊。所以说恋爱中的小女生啊,啧啧,真是难以理解!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祝英台怒道,“要是马文才也和一个姑娘走得这么近,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祝英亭卧槽了一声,他其实很想说我现在站着腰真的很酸很疼啊!而且马文才才不会和姑娘走得近呢,他肯定知道我要不爽所以才不会这么做呢哼!想想就很自豪啊哈哈哈~~~ 咳咳,好像有点扯远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安慰祝英台:“那啥,他和兰姑娘走那么近肯定是有原因的嘛,梁山伯那么老实,肯定不会爬墙的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我看着兰姑娘好像也对他很有好感啊!”祝英台嘀咕:“再说兰姑娘长得那么美,万一……” “哎呀没有万一啦,”祝英亭摆摆手:“祝英台和梁山伯不是千古情侣么,你们肯定会在一起的啦!” “这可说不定,”祝英台很惆怅:“你看,连穿越都来了,马文才都搅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祝英亭囧囧有神的望着她,马文才搅基你不是最应该喜闻乐见的么!现在这种口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现在你说那些也没用嘛!不然,你跟梁山伯说你是女儿身?”祝英亭试探着建议。 祝英台摇摇头:“他那个呆子,如果坦白了还不把他给吓死。唉,算了,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再说吧!我这次下来主要就想散散心,不过我们也要找陶先生啊。” 祝英亭长舒一口气,她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只是陶先生居无定所的,要到哪里去找呢? 昨晚说起这个疑惑,马文才曾笑道:“陶先生自己都说了,心远而地偏。而我认为,他是心远而路不远。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我想,陶先生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杭州吧。” 祝英亭一直都很相信自家马公子的好吗,因此两人一到山下,就直奔茶馆! 没错,就是茶馆!茶馆往往都处在往来人流聚集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在此,因此信息量特别大!实为八卦消息流通的最佳场所! 可是,就在这个人流巨大的地方,祝英亭和祝英台喝光了整整一壶茶水,问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人,都说没见到过五柳先生陶渊明! 卧槽!这茫茫人海芸芸众生竟然没一个人见过陶先生么真是太不科学了! 更有几人说陶先生留在了他文中的那个桃花源里! 祝英亭奇道:“为什么?” 那几个说陶先生在桃花源记里面的人很是轻蔑的看了祝英亭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真是愚蠢的人类,难道你都没读过桃花源记么?那其中的主人公很明显就是陶先生自己啊!既然到了那么一个美好的地方,谁还舍得出来啊真是的!肯定二话不说就留在了那里嘛! 祝英亭原见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知道真相呢,结果一听这话,差点没吐血! 祝英台在一旁笑个不住,祝英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拉起她二话不说的就往茶馆外面走去!堪称大步流星,姿态真是非常潇洒! 作者有话要说:下山嘞,此次下山木有马公子,祝小受表示很不爽 第78章 寻找五柳先生 祝英台被他拉得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挣脱他喘了一口气:“你干嘛走那么快!” 祝英亭四下打量了一下,脸色很是焦急,根本顾不上回答祝英台的话! 祝英台很奇怪:“你四处看什么?” 祝英亭眼神一亮,朝着前方大步的走过去:“快点!我们先把住的地方找好再说!” 祝英台愣了,啊?又走这么快!刚刚那口气还没喘过来呢! “房间可以慢慢找嘛,你干嘛那么着急!” 祝英亭急不可耐的奔进一家客栈,语速飞快的交代好,而后把住房的钱直接丢给掌柜,拉着小二就往楼上跑! 祝英台囧囧有神的看着他跑得飞快,心想卧槽他不是中邪了吧,自己跟着他会不会有危险啊以后再也不要跟着他活受罪了! 等祝英亭从楼上晃悠下来的时候,祝英台终于有机会把刚刚没问出口的问题问出来了:“你跑那么快干嘛?” 祝英亭一身轻松心情愉悦,淡淡道:“上厕所。” “噗!”祝英台直接把刚刚才送进口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原来你刚刚跑那么快,是因为这个啊……哈哈哈,你要不要这么搞笑,刚刚在茶馆里还不是可以!啊哈哈哈……” 祝英亭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就差没在地上打滚儿了,决定不要理这个疯丫头,免得被她传染。他高贵冷艳的看着笑得不能自抑的祝英台,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音节,而后就大步流星的就这样走出了客栈!真是一点都没给马公子丢脸! -- 两人在这山脚下晃悠了一天,到处去找五柳先生,可是得到的回答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五柳先生去了桃花源神马的,真是一点价值都木有! 祝英台走得双脚发软,走到一处馄炖摊前就再也走不动了。两人天亮不久以后就出门了,东西吃得潦草得很,现在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吗。祝英亭觉得自己再不吃东西,肠子都要打结了! 两人进了凉棚,一挨着板凳就直接瘫软了,谁也不想开口说一句话。 小二很热情,见两位公子哥儿来了,忙搓着手走上前来热情道:“两位公子吃点什么?” 祝英台摆摆手,伸手指了指祝英亭——你问他。 小二从善如流的望着祝英亭。“两位公子吃点什么?” 祝英亭摆摆手,直接往旁边的桌子上指了指——就和那边两个人的一样就行了。 小二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位公子是哑巴啊。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啧啧啧,想不到这两位看起来天仙似的公子竟然不会说话,可见这老天爷还真是公平的。这两位公子长得这样好看,看穿着打扮也知道定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可比的。小二在这家店里做了多年,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双精明的眼睛。可是就是这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文文雅雅的,竟然是哑巴!老天真是何其残忍啊!他又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打杂的,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富大贵之人每天锦衣玉食玉盘珍馐,可至少能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要比那些个无家可归的乞丐要好得多了。再者,自己身强体壮,身上又无残疾,这一点,可又要比这两位公子要好得多了。 如此这般想着,他不由得连连叹气。引得煮馄炖的大娘疑惑不已,笑骂道:“你做什么叹气?难道竟是我亏待了你不成?” 小二悄悄的往祝英亭和祝英台这边看了一眼,凑过去与老板娘咬耳朵,把方才所见都说了。 那老板娘也是有儿有女的人,闻言不由得连连叹道:“真是作孽哟......” 馄炖很快就做好了,小二笑眯眯的端上桌子:“两位公子的馄炖好了,请慢用!” 祝英亭看着眼前一大海碗的混沌,与祝英台对视一眼,再看了看左右的桌子,惊叹不已:怎么他们两个的馄炖这么一大碗?难道这老板娘竟也知道他们饿惨了? 可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和祝英台对视了一眼以后就很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猛地低下头去一阵狂吃!都饿死了谁还顾得上说话啊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这个时间对于祝英亭来说就是生命啊嗷嗷! 小二在一旁看着更心酸了,这两位公子不仅是哑巴,吃东西还这么狼吞虎咽的,真是不知道已经饿了多少天了!真是心酸啊心酸,眼眶都要红了! 祝英亭和祝英台自然不会想到因为累极了不想说话的他们给旁边这个站着看他们吃饭的善良的小二造成了多么大的一个误会,这个美丽的误会直接导致了他们俩用一碗馄炖的钱多吃到了比别人多一半馄炖的福利!真是太可喜可贺了! 吃饱喝足的两人付了钱,抹抹嘴继续走上了寻找五柳先生的征途。 祝英台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问祝英亭:“哎,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小二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祝英亭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哎,我也发现了,他眼眶都是红的!” 祝英台囧囧有神的猜测了一下:“难道他饿极了,所以看到我们吃饭觉得很委屈很想吃神马?” 卧槽很有可能是这样啊!电视上不是常演么,那些黑心老板压榨工人神马的!“我觉得很有可能!” “哎,真是太可怜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世道真是艰难啊。 这不,刚刚感叹完世道艰难,前方就出现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大叔,那大叔一身粗布麻衣,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吆喝:“喝菊花茶嘞!两文钱一碗,清热降火!” 祝英亭咂咂嘴,刚刚那馄炖好像有点咸,买两碗菊花茶喝喝解解渴也好啊。 “大叔,麻烦你给我们两碗菊花茶!”祝英亭掏出钱来递给卖茶的大叔。 “好嘞!”大叔愉快的应了一声,放下担子,拿出两只空碗来,倒好菊花茶端到了祝英亭面前。 祝英亭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却听见大叔爽朗的笑道:“听公子口音,竟不是这本地人......” 祝英亭咕噜咕噜的喝完,直接那衣袖把嘴巴一抹,皱着眉头苦笑道:“可不是,我和他本是上虞人氏,来这尼山书院读书的。山长说为了裨益我们的学业,因此特意派我们下山前来寻找五柳先生陶渊明,我们都找了一天啦,还是没有找到!” 大叔闻言顿了顿,笑道:“这世间哪有什么五柳先生哟,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小公子,我劝你们还是早日回去好好读书罢!” 说罢收了祝英亭和祝英台手上的碗,挑起担子就准备离去。 “大叔!”祝英亭见他要走,忙走上前去,“您在市井生活,不知道五柳先生陶渊明的诗文品性,是很受世人尊重的。” “嘿,”那大叔哈哈一笑,道:“那姓陶的自己说他叫五柳先生,说不定只是胡乱一说呢?你们就别费力气啦!早日回去学习才是正经哟!”说完就再也不理祝英亭,挑起担子扬长而去。 祝英亭和祝英台大眼瞪小眼,叹了一口气,看来寻找陶渊明这个活儿,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 而此时的尼山书院的课堂内,正传来陈夫子抑扬顿挫的声音:“君臣之道,自古为天之纲常,君要臣死,臣不死即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 马文才一个人坐着两个人的位置,感觉很无聊。没有了祝英亭这个小家伙在旁边叽叽喳喳,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原来,他在他心里已经那么深了啊。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下山去有没有找到五柳先生?他倒是不怕祝英亭下山去吃苦什么的,祝英亭的脾性他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只有在他面前,他才会肆无忌惮的撒娇装娇气,在其他人面前,他有时可是张牙舞爪得很呢。不过这陈夫子讲些课实在是无聊得很,迂腐得很,什么都要说什么圣人之训不可违,简直就是墨守成规的一块石头啊。 好吧,原来和祝英亭在一起呆久了,马公子也知道吐槽了。 正在陈夫子讲得陶醉不已之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夫子,学生有话要说......” 马文才叹了一口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梁山伯。难道他不知道夫子的脾气吗,还真是正直的一个人啊。 陈夫子被人打断其实很不爽,只不过他一向自诩自己开明,遂温和的点头道:“你说。” 梁山伯直言道:“学生认为,夫子说的话没有道理。万一当朝的君主是个犹如夏桀商纣的无道昏君,难道,所有的忠良之臣,也都要盲目的追从吗?” 夫子一愣,随即大怒,冷着脸道:“学子梁山伯!先圣先贤之话岂容你来质疑诽谤!连夫子我都奉行不违,你当学子的,敢不听吗?” 陈夫子话音刚落,就听见荀巨伯在底下笑道:“还好夫子的老子没有叫夫子去死,否则我们今天就听不到夫子高论了!” 堂下学子顿时哄笑成一团!马文才也忍不住笑,这敢于说话和不屑于说话,其实都还是有各自的可取之处的。 夫子顿时怒了:“梁山伯,你不遵循五常,难怪连夫子我也如不了你的眼啊!” 梁山伯大概看大家笑得有点过火了,忙站起来恭敬道:“夫子请息怒,尊师重道原本就是学生本分,只要是合乎规矩道义,山伯无不听从。” 陈夫子闻言立刻展颜:“这么说,院内之事只要本夫子所命,你定当甘之如饴喽?” “学生本来就负责院内杂役,山伯,愿听夫子指示。” “很好,”陈夫子走下前来,“方正考评官王卓然王大人不日就要来到本书院,来考察学子们的品状,本夫子明你好生接待,你能胜任吗?” “学生谨听夫子指示。” 马文才看到陈夫子的脸上露出一个看起来奇怪无比的温和笑意,就知道这个任务,估计没这么容易完成。陈夫子那种人,平常自诩开明,其实内里却是个迂腐至极又小肚鸡肠之人,一点容不得别人忤逆。也听不进别人的一点劝诫。方才梁山伯在课堂上公然忤逆他,说不定他要怎么记仇呢。借用民间的一句俗话,陈夫子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陈夫子笑道:“只要你把王大人服侍好了,你的品状,必有好处!” ―― “什么?”王惠瞪大眼睛,和王兰对视一眼,问道:“要你服侍王卓然?” 梁山伯点头:“是啊,我正在打扫东边的厢房,所以才向姑娘借一点除瘴的熏香。” 王惠一向心直口快,闻言愤愤道:“这个陈子俊分明就是故意的!那个王卓然他就是......” “小惠!”王兰忙打断她,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那梁公子要多费心了,这是你要的熏香。” 梁山伯接过熏香,笑道:“叨扰姑娘了,那我这便告辞了。” 看着梁山伯的身影走远,王惠这才跺脚,急道:“姐!那个王卓然刁钻古怪,极难伺候,你怎么不让我跟梁公子说呀?” 王兰沉然道:“王公子外柔内刚,以他嫉恶如仇的心性,如果先入为主的话,必与王卓然相处不好。这人与梁公子的前途大有关系,不能让梁公子与他为敌啊。” 王惠还没能理解王兰的一番苦心,急道:“可是梁公子是老实人,他要吃大亏的!” 王兰携过妹妹的手,笑道:“这没什么,咱们姐妹俩暗中帮他就是了。王大人来过几次,他的性子我们多少知道些。” “姐,”王惠不怀好意的笑,“你不但知道王大人的性子,连梁公子的性子也挺了解的嘛!” “我......”王兰闻言有些慌了,她对梁山伯的心思竟然这么明显了?“我本来就比你细心嘛!” 王惠在一旁看着姐姐的脸慢慢染上红晕,笑得更开心了。 第79章 被绑架了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人一旦倒霉起来啊,那是喝凉水都塞牙! 这不,刚刚从一个茶棚里喝了碗凉水出来,祝英亭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的钱袋被偷了!!!!!!!! “怎么办?钱袋被偷了!”祝英亭摸遍了全身上下,愣是没找到一个子儿! 卧槽祝英亭想起来了!刚刚在大街上走着的时候有一个人不小心撞了自己一下,肩膀到现在都还疼着呢!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瘦小男子竟然技术还挺好的么我擦! 祝英台也傻眼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祝英亭欲哭无泪,那可是他们所有的家当啊,住店、吃饭神马的都要靠它啊啊啊!!!现在竟然不见了!是要考验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么!!! “怎么办?”祝英亭和祝英台大眼瞪小眼的走在路上。还好刚刚那个茶馆老板心底善良,见他两个穿得齐齐整整长得斯斯文文,不像是无赖。而他们两个的反应也真的是看不出一点作假来,这才大手一挥,说不收他们茶钱了,就当是请他们喝的! “我也不知道啊,”祝英台叹了一口气:“不过幸好不是我们刚刚下来的时候就被偷了,反正我们也决定明天就回去了,今晚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心人收留一下吧!” 祝英亭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说着两人便向尼山书院的方向行去。这样就算是没找到好心人收留,离书院近一点、明天一大早好早一点回去总是好一些的。 -- 上帝在你面前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将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也就是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祝英亭看着前方桃林里隐隐绰绰的一座房子的时候,兴奋得眼睛都要亮起来了! 古人诚不欺我! 祝英台也很是兴奋,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得不行了,可是此处的景色却让人心旷神怡。只见此处位于尼山书院的山脚下,一潭幽深的湖水静静的流淌而过,顺着那湖水往下,只见丛林葱葱郁郁,桃花妖娆烂漫,正盛开得如火如荼。 在一片幽深的湖水之上,俨然矗立着几座精致的小亭子。祝英亭站的并不是很远,几乎可以看到那亭子上精致的雕花。在斜阳的照耀下,整个天地间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红色。透过疏疏落落的桃花林,远处那户人家的烟囱已经冒出了缕缕青烟。 祝英亭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他很小的时候偷偷的跑出孤儿院玩儿,玩到很晚很晚才回来。那时候天都要黑了,他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怕得很,可是当他看到孤儿院的烟囱里冒出的缕缕青烟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心底某个角落会渐渐的安定下来,心中那对于黑暗的恐惧也会被那一缕青烟吹散。那一缕青烟对他来说,早已不仅仅是单纯的某样东西,而是能带给他力量和温暖的、类似于家一样的气息。 他长大以后,上了大学,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一到天黑就会觉得恐惧的小男孩,可是对于孤儿院那熟悉的一切,却还是觉得无比的亲切怀念。 两人快步的穿过桃花林,来到那栋房子前,正要开口询问,就见楼梯转角处转过来一张熟悉的脸孔,那张脸还带着初见时那般的爽朗笑意。 祝英亭惊喜的道:“原来这里竟是大叔的家!” -- 晚饭后,祝英亭祝英台和大叔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干净整洁的大床上,祝英亭怎么也睡不着。下午的时候累得要死,巴不得立刻找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马上去睡他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现在吃饱了喝足了该好好休息了,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原因么,肯定是想念他家马公子啦! 其实到了现在,只要祝英亭每次想起和马文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初见时,他一身蓝色长衫,立于盛开灼灼的桃花树下,好看的眉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晃了一下,而他俊美无铸的脸也让祝英亭暗自惊叹,这世间,竟有长得如此好看之人!再相见的时候,他正不自量力的想要去救程灵素,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他跟来了,也许自己根本不可能把程灵素救出来吧。第三次相见的时候正是上虞每年都有的花灯节上,他一身白衣长衫站在一树望灯之下,徐徐摇着他那雅致清奇的竹扇。一双眼睛在这满城的花灯下显得流光溢彩,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三分谑意三分真意,眉眼弯弯,嘴角微微向上勾着,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婉转似流水,雅致清奇似凝香。当真是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啊。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悄悄的住进他的心里了吧。不,或许更早,也说不定。 最后,累得不行的祝英亭在想了马文才一会儿以后,终是架不住一阵阵强烈睡意的袭击,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祝英亭和祝英台一起去向大叔告别,却看见大叔正在理一堆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渔网。 祝英亭看着那一堆杂乱无章的渔网,心想照大叔一个人理下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理好呢!反正现在还早,帮大叔理好渔网再走吧。 “大叔,我们来帮你吧!” “好啊,”大叔笑得开怀,“今天有你们两个来帮我,我就可以早些理完休息喽!” 祝英亭和祝英台相视一笑,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去捡起渔网。 一捡起来祝英亭就发现了不对劲,惊奇道:“哎,这渔网怎么破了这么大一个洞?” 大叔看着祝英亭和祝英台面面相觑的样子,哈哈一笑:“你们没有看错,我正在把渔网给剪破。”说着递给祝英亭和祝英台一人一把剪刀,笑道:“你们学着我的样子,把这渔网给剪破吧!” 祝英亭沉思半晌,恍然大悟:“我懂了,您这是,网开一面。” 大叔闻言赞赏的看了一眼祝英亭,笑道:“对呀,小兄弟,咱们吃不了那么多,捕来干什么呢?人要知足嘛!” 祝英台也笑道:“我知道了,这在我们那里就可以说是可持续发展什么的。” 几人说说笑笑间就把渔网给理好了,祝英亭和祝英台也就准备起身告辞。 大叔送他们到门口,问道:“怎么,你们还要去找什么五柳先生么?” “是啊”祝英亭点点头,“是啊,我们想趁着现在还早再去找一下,待会儿就要回尼山书院了。大叔,你知道他在哪吗?” 祝英亭其实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根本就没打算在大叔这里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哪知大叔的一句话,不,确切的说,是两个字,却让他瞬间就要激动得跳起来!嗷嗷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大叔竟然知道,那就是说明大叔和五柳先生认识啊!那现在就简直不能更就简单了! 大叔笑眯眯的回答祝英亭:“知道。” 祝英台的眼睛也亮起来:“真的?那他在哪啊?” 大叔手里拿着一小壶酒,闻言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道:“你们跟着我来。” 祝英亭和祝英台相视一眼,卧槽看来真是有戏啊,大叔这是要带他们去找五柳先生么!真是太好了啊嗷嗷!这几天找人真是找得要让人崩溃了好吗! 大叔在前面慢腾腾的走,祝英亭和祝英台在后面欢喜鼓舞的跟,心情一好,连步子都跟着轻盈起来。 转过屋子,大叔带着两人来到后面的桃林,停下了脚步:“喏,看到了吧,五柳先生就在这。” 祝英亭在心里竖起胜利的剪刀手,眼睛却在看到大叔身后的那块墓碑时,几乎就要瞪了出来! “什么?!五柳先生竟然逝世了?” 大叔丝毫不在意祝英亭和祝英台惊讶的表情,意态轻松的问道:“你们找那个老家伙做什么?” 祝英台是女孩子,在面对死者的时候多少有些情绪低落,在一旁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萎靡道:“我们对五柳先生的品行学问仰慕已久,原本是要上山讲学的,没想到……真是让人痛惜啊。” 大叔哈哈一笑,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笑道:“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好痛惜的?” 祝英亭看了墓碑一眼,问道:“对了,这五柳先生怎么会葬在此处?大叔是他的朋友吗?” “朋友?”大叔嘿然一笑,并没有回答。 “大叔就没有知己朋友么?”祝英台道。 大叔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缘分的巧妙啊,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而是在两个心灵相通的人碰巧相遇,我这辈子怕是没这么幸运了,哈哈哈……” “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而是在两个心灵相通的人碰巧相遇……”祝英台闻言愣了片刻,脑海里却是一直都在无限循环这句话。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梁山伯的相遇相知。像大叔这样看起来洒脱不羁的人,都说什么这辈子怕是没这么幸运了,那么自己还在奢求些什么呢?梁山伯是怎样的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 祝英亭看着祝英台一副恍惚的样子,便知她的心结已开,也很是为她高兴。想不到大叔无心插柳的一句话,竟然能打开她的心结。这趟下山虽然累,虽然得知了五柳先生早已逝世的真相,可是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 向大叔告辞以后,两人便踏上了回尼山书院的路。 哪知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祝英亭以为从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后也将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却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们被绑架了! 祝英亭还能说什么呢?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两个字——卧槽! 像绑架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都只会发生在那些要么长得极其漂亮的姑娘身上,道上的话说这叫劫色。要么就是发生在那些极其极其有钱的土豪身上,此所谓劫财。可是他们这算什么啊!祝英亭欲哭无泪的想,他们两个的钱袋早已被偷了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根本就不能让他们劫财啊啊啊啊啊!至于劫色,那就更不可能了嘛,他们是两个大男人啊!!! 等等!祝英亭灵光一闪,不会真的是劫色吧卧槽!!!这个时代好像男风盛行得很哪!想到此处祝英亭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老子是有家室的人了啊嗷嗷!老子的老婆,哦不,老公可是这杭州大名鼎鼎的马家二公子啊卧槽!!! 他现在真的很想大喊一声,卧槽,我老公是马文才!你们不想活了竟然敢绑架我?! 第80章 简直要抓狂 可是他终究是没能喊出这一句话来,因为,他的嘴被布给堵住了! 祝英亭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声卧槽,要是让小爷知道是谁绑架了小爷,小爷一定会揍得他连亲生爹妈都认不出来,恨不得从来没从娘肚子里出来过! 你大爷的! 话说那天和大叔告别以后,祝英亭和祝英台就准备启程回尼山书院,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两人俱是又累又饿。然后,就被几个蒙面人给劫、持、了! 祝英亭和祝英台两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个不小心就只觉得后颈一阵钝痛,然后就人事不省的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祝英亭正躺在地上,口不能说手不能动脚不能走的,看来绑架他们来的人防范很严,简直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真是非常的丧心病狂!祝英亭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顿时忍不住嘶了一声,尼玛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脖子疼得简直就不像是自己的!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地上坐起来,只是手脚都被绑着太不方便,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手脚都全麻了。只要微微的动一下,那麻痹的感觉就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别提有多难受了! 不过祝英亭应该庆幸的是眼睛没有被蒙住,不然连看人都不能看了。他晃晃因为昏厥而有些疼痛的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现在身处的位置。 现在大概已经是晚上很晚了,外面的天早已黑了,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就是靠着这一点点微弱的光亮,祝英亭大致看清了这房间的摆设。 这里应该是某处宅院的厢房,里面桌子椅子床被子等物俱全。只是这间房间应该是处于后院之类的偏僻地方,这么久了,别说人了,就连蚊子,也没见到过一只!侧耳细听也不能听见外面有什么声响。只有偶尔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让祝英亭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祝英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侧身躺着,一动不动。祝英亭呜呜呜的叫了好几声,她也没反应。祝英亭心里着急得很,她别是被打出了什么问题吧?她一个姑娘家,自然不比自己皮糙肉厚,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怎么向老爷子和夫人交代哟!祝员外和祝夫人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祝英台要真出了什么事还不得心疼死啊!祝英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好祝英台! 嘤嘤嘤,这么一想着祝英亭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可是一个大男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必须不能退缩,要保护好妹子神马的!更何况祝英台还是他姐姐! 因为手脚都被绑着,祝英亭只好趴下去,一挪一挪的朝祝英台爬过去。那感觉就跟蠕动的毛毛虫似的。 祝英亭被自己这个恶心的比喻给恶心到了,抖落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祝英亭却觉得跟隔了千山万水似的,爬过去不知道要了多少时间,出了一身的汗。 终于触到了祝英台的胳膊,祝英亭大喜,忙用力的蹭着她。 过了好半天,祝英台才从昏睡中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的,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在蹭着她! 冷汗顿时流了一地!!! 想要张口喊叫,可嘴被堵住了,发出的也只是意义不明的单音节。没办法,只得鼓起勇气去看正在蹭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当她认清正在蹭自己的是个人并且是祝英亭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祝英亭见她醒了也是大喜,忙用眼神提醒她让她不要声张。 祝英台连忙点头。 祝英亭扫了一眼房间,想要找一点什么尖利的东西来割破绳子都不能够。桌子上、椅子上、床上什么地方都仔细的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来这伙人是惯犯啊,作案手段干脆利落,作案手法娴熟,并且懂得如何防止被绑架之人自救。 这下可难办了,难道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正在祝英亭焦眉烂额之际,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说话的声音。祝英亭呼吸一滞,朝祝英台眨眨眼,然后就一起躺在地下继续装晕。 听脚步声好像是只有两个人过来了,而后只听见门被打开了,然后有人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而后又关上门出去了。 祝英亭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只听见一个人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另外一个人答道:“肯定是出手的时候打重了一点,现在都还在昏迷当中。不过也好,免得我们守着费神。” 先前的那人又道:“那这下怎么办?不是说好随便教训一下子便完了么……” 另一个人打断他:“你知道什么!老大做事还要你来说三道四?等明日老大来了不就知道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就走了,祝英亭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却是怎么也不能了。 如此看来,今晚他们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老大”明天究竟要他们干什么。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好容易熬过了一晚,天刚亮,就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祝英亭后半夜实在是累得不行,迷迷糊糊的就这么昏睡了过去。现在被这人声一吵,也就慢慢的醒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粗鄙的汉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一双鼠目滴溜溜的转,让人一看之下就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子厌恶之心来,长得真是太獐头鼠目了,猥琐得很。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一身衣裳看起来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那人手上还戴着一个巨大的翡翠扳指,暴发户气质显露无疑。 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朝那中年人点头哈腰,赔笑道:“傅爷您看,这两个,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那傅爷是何许人物?半生混迹在欢场,只随意一扫,就知道眼前的两人都是绝色。再走上前去仔细一看,露出了一个满意至极的笑容,点头笑道:“不错,这两人我要了,说罢,你要多少钱?” 那鼠目獐头的汉子搓着手,一脸贪婪:“这个,傅爷您看着办就成,我知道傅爷肯定是不会亏待我们下面人的吧!” 傅爷满意极了,笑道:“这是一定的!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啊……”说罢就抬起脚朝外走去。竟是再也没看祝英亭他们一眼。 祝英亭和祝英台相视一眼,心道糟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被卖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 没多久,又进来了几个人。想来是价钱什么的都已谈妥,现在是要带着他们去目的地了。 那几人走上前来,拿着一块黑布捂住了祝英亭的眼睛,然后解开他脚上的绳子,扶着他朝外面走去。 等到了外面,然后就有人来扶着他上了马车,随后一个人也跟着坐了进来。 祝英亭叫苦不迭,这也看得太紧了吧?要不要这么防备啊,不然我们来谈判一下?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祝英亭就感觉到马车停在了一个地方,而后有人把他扶下马车,和祝英台一起,被关进了一处偏远的房间里。 到了那个房间以后,就有人来帮他们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连嘴里的布都给扯了出来。 随后就有人端了吃的上来,祝英台和祝英亭早已饿得发晕,可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谁还有心情吃东西啊! 祝英亭抓住端饭菜上来的一个小厮,想要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哪知刚刚一碰到那小厮的衣袖,那小厮就跟受了惊吓似的,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祝英亭囧了,他只是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啊,那小厮干嘛那么大的反应? “我想请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小厮闻言也不说话,只惊悸的看了祝英亭一眼,然后就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跑出去了。 祝英亭无言的望着祝英台,难道他长得就这么吓人?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跑?可是这应该不至于吧,这副皮相不是看到的人都说好么?那就是那小厮的审美太过于奇特了!一定是这样! 祝英亭恹恹的走到桌子面前,端起碗就准备吃饭。 祝英台连忙阻止他:“你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吃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 祝英亭扒拉了一口饭,苦笑道:“你放心吧,这饭菜肯定是没毒的,如果要真想毒死我们,何苦费这么大的神把我们带到这儿来?好生过来吃饭,吃完了才好有力气想办法。” -- 祝英亭觉得很奇怪,他和祝英台已经在那个房间里待了三天。每天都会有人来按时送饭,他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的,都会得到满足。只是不得自由,外面每时每刻都有人守着,五大三粗的家丁,看起来孔武有力的,要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祝英亭觉得很无力,他猜不透绑架他来的人的想法。如果说是寻仇的话,那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又算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寻仇吧,把他们买了的人又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出现?这里的下人们一个个也都奇怪得很,从来不和祝英亭他们说话,这不得不让祝英亭怀疑他们是不是哑巴? 无数个谜团藏在祝英亭心里,让他焦虑不已。其实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鬼魂,不是人心,而是未知。对于前景的未知,就好像你处在一处黑暗的迷雾森林里,看不到边际,寻不到出路,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你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你却在这样的焦虑中希望它早点到来。因为就算是不好的事情,你知道它确切的发生了,你心里至少会有个心理准备,至少会觉得安心一些,然后再去想该怎么去面对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悬在半空中,让这样无所适从的感觉刺激得你想抓狂。 至于晚间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更让祝英亭疑惑了,到底是什么啊卧槽! 第81章 南风馆 等到第四天早上,那天晚上出现的绿扳指终于又出现了。真是等得人心惶惶简直要吐血啊!!!反正祝英亭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对他印象颇深的就是他手上戴着的绿扳指以及他那一身走路都要发抖的肥膘。祝英亭一向很厚道的好伐,知道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拿别人的痛楚来说事儿,因此就给他取了一个绿扳指的名儿。 那绿扳指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看样子是大手之类的。一进来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大腹便便的往椅子上一坐,一脸伪善的温和笑意:“两位公子这几天可过得还好啊?” 祝英亭最不耐烦的就是应付他这种人,一整日里骨挂着一张温和伪善的面具,不知道的人还道他是多大的好人似的。还问他过得好不好,卧槽要是把你关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囚禁着,你再来说好不好! 好你大爷啊!!!!!! 祝英亭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要做什么,直说罢!不必在这跟我装什么好人!”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绿扳指一来就被祝英亭甩脸色,脸色一僵,随即毫不在意的笑道:“公子还真是爽快人,既如此,傅某就不跟公子打哑谜了,公子现在所处的位置,便是天香楼。” 卧槽这是个什么地方?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像红楼梦里面那个秦可卿上吊的地方啊!!!这世上还真有那样的地方么不对呀这里是东晋啊!不过,这名字好像又像是一个酒楼神马的。怎么这么奇怪啊? 见祝英亭和祝英台面面相觑,那绿扳指又道:“想来,两位公子并非本地人氏,因此不知这天香楼是做什么的。我也就不跟两位公子打哑谜了,这天香楼,正是这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南风馆。” “什么?!” “什么?!” 祝英亭和祝英台同时惊叫出声,千言万语此时都不能表达他们的心情啊啊啊啊只能任由一万只草泥马嘶鸣着狂奔而过,那蹄声嘚嘚嘚嘚的踏过,简直就要把心脏都给踏碎!不是吧我擦!祝英亭简直就要内牛满面,原来这世道不仅长得好看的姑娘不安全,就连长得好看的男人,也是很危险的啊卧槽!!!!!!! 南风馆是什么样的地方祝英亭还是知道的,不就是小倌馆么,就跟青楼妓/院是一样儿的,不过青楼里面的是女子,南风馆里面都是男子的区别而已。不过都没区别的是,这种地方的人都是被人压的被人压的呀,卖艺卖笑又卖身神马的不要太凄惨!!!祝英亭终于知道了晚上听到的奇怪的声音是什么!那分明就是某种少儿不宜的声音啊!十八禁神马的! 祝英亭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脑补:他本身是一个清白人家的少爷,不幸被卖到了这样一个肮脏腌臜的地方,刚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宁死不屈,但是这个地方还怕你宁死不屈么?有的是整治你的方法,保管让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他不得不像狗血的命运之神屈服,最终,成了这天香楼的头牌。而他的爱人,爱他的人,马文才公子,在找了他很久很久以后心灰意冷,就当他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狗血的命运之神再次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祝英亭此时简直就是心如刀绞,他宁愿让他相信他已经失踪甚至已经死了!而不是让马文才在偶然之间得知他已经是天香楼的头牌…… 这样凄美的场景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那部凄美绝伦的老电影——魂断蓝桥! 祝英亭想到了上面的情景简直要被恶心得昏过去了好吗!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待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逃出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开玩笑,就算是小白莲也能给染成金盏菊的好吗!!! 好像是看透了祝英亭和祝英台的想法,绿扳指皮笑肉不笑的道:“公子在想什么傅某知道,只是,这样的人儿我见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宁死不屈,可是到后来还不是被调/教得服服帖帖。我看两位公子是聪明人,何必要为了那些无谓的东西而让自己受苦呢?反正早晚都是要认清现实,何不早一点看开呢?” 祝英亭看着绿扳指这个样子简直就想揍死他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让你天天千人骑万人压的,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卧槽!!!一来就威逼利诱神马的,以为我会上当受骗吗哼! 祝英台在一旁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看清个屁的现实!!!你丫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抓人,你丫的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吧,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 “英台!”祝英亭急忙打断她:“你冷静些……” “我冷静个屁啊我冷静!谁他妈这个时候还冷静得下来啊!”祝英台到底是个妹子,被绑架了本身就是又惊又悸,又过了这么几天惊疑不定的日子,情绪早就濒临崩溃,现在被绿扳指这么一刺激,心中的愤恨就这么脱口而出。 祝英亭却知道,现在还不是自曝身份的时候,且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杭州的地界也许上虞的祝家根本不算什么呢。就算上虞祝家很了不起,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能说,谁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长舌之人会怎么议论呢?说什么他也不能不顾及整个祝家庄的名声啊。 那绿扳指是见过大世面的,像祝英台这种崩溃之下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怎么放在眼里。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祝英亭他们已经进了天香楼,又是被人贩子绑架贩卖进来的,就算以后发生什么问题,他完全可以推脱说成是根本不知情。再说,天香楼的老板,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吧。 绿扳指等到他们两个情绪都稳定下来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傅某不才,这些年摸滚打爬还是见过些世面的,像小公子这样的人傅某见过不少。至于像逃跑什么的,小公子在这里待的这几天应该也知道了,这基本上算是不可能的事情,傅某劝小公子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罢!” 这话明显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祝英亭脑内飞快的转动,到底要怎么才能保全自己和祝英台呢?特别是祝英台,她可是个妹子啊,千万不能被人发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答应下来,先与他虚以委蛇一番,能拖一阵是一阵。等到马文才觉得不对劲了,自然回来找他的。 只是,祝英亭觉得自己都要焦虑得起水泡了,要怎么样才能让马文才发现不对劲下山来找他呢?祝英亭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通信工具,一个大活人消失了十天半个月估计都没人发现。唉,祝英亭简直要抓狂了,只能寄托于马文才很想很想他然后下山来寻找他神马的了。 想通此节,祝英亭朝那绿扳指淡淡道:“你不必多说了,我们落在你手里只能是自认倒霉。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绿扳指估计也从没见过这么淡定爽快的人,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冷静下来:“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 “不错。”祝英亭面上极为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扑通扑通,心跳密集得就跟打鼓似的。卧槽他一定要答应啊啊啊啊啊!!!!他要是不答应的话自己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圣母玛利亚你们都要保佑我说服他啊啊啊啊 !!!! 绿扳指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绿扳指,斜眼看他:“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祝英亭依旧不动声色:“你也可以不用答应我,我们大不了挣一个鱼死网破便罢了。不过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你这天香楼的声音,多多少少也会受些影响吧?你一个做生意的,难道不知道利益至上的道理?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道理你竟然不明白么?” 绿扳指闻言错愕的看了他一眼,这番话从一个看起来少不经事的小公子口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见绿扳指陷入了沉思不说话,祝英亭又加紧添油加醋:“你想,我们现在都已经落在了你手里,你所能倚靠的,不过就是我们不想死的心理。你别以为在你这里死很不容易,对于一个想死的人来说,任你用什么方法也是阻止不了的。我们现在逃不掉就只能认命,不管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条件,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罢了。” 绿扳指略一沉吟,道:“我答应你,你想要做什么,说罢。” 祝英亭在心底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握住了刚刚紧张的死死捏住自己的祝英台的手,卧槽她力气真是太大了,手臂上一定已经被捏青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你们这里有清倌与红倌之分吧?” “没错。” “很好,我们卖艺不卖身,只做清倌。” “可是你们的条件很适合做红倌。”绿扳指不怀好意的笑。 红倌你大爷!祝英亭在心里狠狠骂道,你才适合做红倌你全家都适合做红倌!小爷可是有家室的人!!! 真是非常有节操!!! “第二,我和我哥哥不能分开。” “这不是什么难事。” “第三,我要见见你们这天香楼的老板。” 第82章 被迫接客 绿扳指眯起眼:“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天香楼的老板?” 祝英亭心道就你这样儿的还老板呢,老鳖还差不多! “感觉。” “哦?” “若你是这天香楼的老板,那天就不会亲自屈尊降贵跟着绑架犯来看我们两个了。想来这天香楼应该不是一般的规格,老板还不至于为了我们两个亲自来一趟吧?” “很好,”绿扳指转动着手上的绿扳指,玩味的笑道:“你很聪明,做红倌当真是有些可惜了。说罢,你找老板做什么?老板最近都出门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不过,在这天香楼,我还是能做主的。” 祝英亭心道卧槽神马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啊!!!怎么就这么巧老板不在呢? 不过既然绿扳指能做主就让他做主好了,反正能拖一阵是一阵。 -- 而此时此刻的尼山书院,马文才也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祝英亭和祝英台已经下山好多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一点线索也无。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照理说是不可能再山下待那么久的。 莫不是真出了什么意外? 越是这样想着,心中那不祥的预感便愈加深刻。 下学后他就准备直接去找山长,心中多少有些懊悔。早知道就派人跟着他们了,他们一个迷迷糊糊一个又是姑娘家,现在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两人回来,要真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怎么得了? 正想着,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梁山伯。 “文才兄,等一等!” 马文才站定脚步:“梁兄有什么事?” 梁山伯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来,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山长?” 马文才点点头。 梁山伯道:“太好了!我也准备去找山长。英台和英亭都下山这么久了,我很担心。” 马文才略一点头,并不作回答,大步流星的朝山长的书房走去。 听闻了他们的来意,山长二话不说就准备直接派出尼山书院众学子跟着一起下山去寻找,马文才原本想阻止,可转念一想,自己和梁山伯两个人找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是回家去把所有的家丁都派出来,来回的时间就又要耽搁好久了。再说,家丁们基本上都不认识他们两个人,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啊。山长这个办法无疑是最好的,尼山书院学子众多,又都是与大家朝夕相处的,寻找起来也方便些。 -- 等马文才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山来寻人的时候,祝英亭和祝英台正在天香楼里,看着眼前的衣服目瞪口呆! 绿扳指转着他手指上的绿扳指,笑道:“怎么?有什么疑问?” 祝英亭咽了一口口水,艰难道:“这个,就是我们的工作服?” 绿扳指一愣,什么是工作服? 祝英亭反应过来,摆摆手,“哎呀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在这里就要穿这样的衣服?” “有什么疑问?” 祝英亭和祝英台面面相觑,疑问大了啊卧槽!!!!这是神马衣服?这货叫衣服?我擦坑爹吧这是!这明明就是一块布啊!!!祝英亭想起来了,这不就和以前他在祝家庄的时候穿过的那块布一样的么卧槽!!!而且他自己那块布还稍微好一些,至少颜色很端庄领口也不是很低啊啊啊啊啊!!!看看这一件衣服,哦不,这一块布,啧啧,简直骚包得不能更多啊!一穿出去就知道身份不是正经人家的啊啊啊!!!还有,这领口开这么低是肿么回事?方便被揩油么?这束腰的带子做得这么滑干什么,好直接拉开么卧槽!!! 祝英亭吞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开口道:“那个,我们做清倌的,穿这么……呃,穿这个衣服不大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 “咳,我的意思是说啊,我们不是一般就只是给客人弹弹琴什么的么,没必要穿这样的吧。那个,绿扳……傅爷,有没有其他的衣服呀?” 傅爷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啰嗦!遂不耐烦的回道:“没有!全部都是这样的,你爱穿不穿!不穿的话就直接不穿好了!” 卧槽!!!! 不穿?不穿难道要他裸奔啊!!!祝英亭内牛满面,这也太重口了啊! 见实在是拗不过,祝英亭只好垂头丧气的妥协,可是,他穿这样的衣服倒没什么,反正他是男人嘛!可是祝英台就不行了啊,穿这个不穿帮才怪!!! “我穿这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啦,可是我哥哥有问题啊,他感冒……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得了风寒!!!” 祝英亭一边说一边朝祝英台狂递眼色,快装病啊快装病! 祝英台一听祝英亭的话只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傅爷……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哈欠!!!我昨晚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咳咳咳咳咳,就着了风寒,这衣服这么薄,咳咳咳咳咳,我穿着肯定要愈发严重了,倒时候传染给客人就不好了……咳咳,麻烦您帮我找一件厚一些的来吧……咳咳咳咳!” 绿扳指见祝英台一副快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好吧,我待会儿会吩咐手下给你找一件衣服。那你们快收拾好,今晚就开始给我接客吧!” “是。”祝英台和祝英亭忙恭顺的低头答道。 等绿扳指等人全都已经走了,祝英亭和祝英台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那绿扳指还比较好说话,不然这下该怎么收场呢。 “怎么办?”祝英台真是着急得不得了,:“现在该怎么办!逃也逃不掉,山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去接客?” 祝英亭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沉静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还好我们是做的清倌,到时候你跟着我身后,先看看是什么样的情形,先应付着再说吧!” 祝英台无奈,只得焦虑的点点头。 -- “怎么样?”马文才坐在尼山书院山脚下的一处茶棚里,见荀巨伯带着一群人从西南方向回来,忙迎上前去问道。 荀巨伯坐下来,直接端起一大碗茶水就灌了下去,喝完了一抹嘴,摇头道:“我们四处打听了,根本就没人见到过他们两个,估计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朝那个方向去吧,你们呢?” 马文才眼神一黯,叹道:“我们也问了好多人,也都说没看到。或许是我们找的方向不对吧。” 秦语欢与方芜临是知道马文才与祝英亭的关系的,看他这样黯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得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英亭他这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 马文才点点头,不再说话,只等着看梁山伯回来会不会带来好消息了。 祝英亭聪明是没错,可是他身边还有祝英台啊,祝英台是个姑娘,这就有些难办了。俩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就算再聪明,遇上了恶人估计也…… 算了,真是不能再想,想到他们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马文才当真是心急如焚。简直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太阳也最好不要下山,好让他可以一直一直这样找下去。 当真是不该让他和祝英台下山啊。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梁山伯也带着一群人回约定地点结合了,马文才一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没找到。 梁山伯其实到现在还对祝英台为什么拒绝和他一起下山充满了疑问,他也不知道祝英台怎么了,好像最近都有点心情不好啊。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到他了?想到此处,梁山伯也是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应该问问他到底怎么了的,可是这段时间他都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他只道是他心情不好,因此就很小心翼翼的不去惹他心烦,哪知他和祝英亭这么一下山,就这么久都不见回去。 方芜临见马文才和梁山伯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来,任是谁,遇到这种事都是不能淡定的吧。“大家也别在这里枯坐着了,我看大家找了半天人也饿了吧,前面有一家卖馄炖的,我们先去吃了饭,然后再接着找吧!” 众人附议,遂一起朝着馄炖摊走去。 小二依旧很热情,哇噻!真是好久都没一下子来过这么多客人了!不过这些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啊,好像都是穿的一样的衣服? “众位公子快里面坐!都吃些什么?” 方芜临手一挥,“每人一碗馄炖,要大碗的!快一些!” “好嘞!公子稍等!一会儿就来!” 馄炖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秦语欢道:“文才,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多多少少还是吃一点儿吧,待会儿才有力气找英亭啊!” 马文才其实倒不至于吃不下饭,只是想起祝英亭,如果他在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时间说话,早就动作迅速的解决馄炖了。说起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吃这些东西啊,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还真是怀念他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哎,麻烦公子侧身让一下,馄炖来咧!”小二很活泼的又端上来一碗馄炖,恰好听见秦语欢的这一番话。这些公子都是来找人的? 他擦了擦被溅出的汤水打湿了的右手,笑眯眯的问道:“我看公子们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儿,都是来寻人的?” “是啊,”方芜临皱眉道:“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小哥儿可见到过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公子从这里经过么?大概这么高,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方芜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方芜临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根本没打算从小二口中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小二闻言一拍手,笑道:“嘿,你们问我倒还真问对人了!几天才确实有两位公子来这里吃过馄炖,就像你说的那么高,也是和你们穿的衣服一样,那两位公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顶好看的人!只不过,”小二撇撇嘴,叹息道:“可惜的是,那两位好看的公子竟然是哑巴!” 马文才本来是在低头吃馄炖,闻言立刻抬头看着小二,小二被他那眼神给吓了一跳:“你真见过他们?!” 小二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哎哟这位公子你真是吓死人了!我还骗你们不成?那两位公子长得跟仙人似的,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所以就多看了几眼,肯定不会认错!只不过他们是哑巴,好可惜啊……” 马文才和方芜临对视一眼,觉得奇怪得很,听这小二的口气,那天所见的确是祝英亭和祝英台,可是,他们怎么就成了哑巴了? “那你可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小二低头想了一会儿,伸手一指道:“我看到他们往桥那边去了。” 马文才顺着他是手指看去,那桥就在这店家的东南方向,看来,他们原先找的方向,都是错的。 第83章 最炫公子风 祝英亭望着眼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古琴,不由得内牛满面啊内牛满面!!! 难道马文才辛辛苦苦教他一场古琴,作用就是用来在欢场卖笑的么! 要不要这么凄惨啊我擦!!! 不过,祝英亭叹了一口气,也真是多亏了马文才每天教他练琴啊练琴,不然现在一点有技术含量的技艺都拿不出来可肿么破!当真要从“要么卖身哭泣婉转求欢 ,要么凄凄惨惨戚戚上吊自杀”中选择么!这简直太残忍了有木有!他还年轻着呢还不想死呢还想和他家英俊帅气的马公子好好在一起呢肿么会就这么挂掉!!! 一想到他家男银,祝英亭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祝英台,直到马文才来救他为止!!! 没错,这奏是爱情的力量!!!只要一想到马公子,祝英亭心里顿时奏不害怕鸟!因为他坚信,他英俊潇洒俊美无铸多才多艺 好吧祝英亭承认,他还是有点紧张有点害怕的啊,可是紧张害怕能干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干!所以,他只能从他深爱的男银身上找力量了!人生在世,没一点阿Q精神怎么行!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半个小时前,绿扳指问祝英亭:“你都会些什么?” 祝英亭睁大眼睛:“什么?” “你要做清倌儿,不可能啥都不会吧?” 祝英亭反应过来了,哦,原来是问的我会什么才艺啊。咳,这个好办。 “会古琴唱歌跳舞什么的。”其实我还会配音神马的我才不会告诉你,料你这么个土鳖也不会知道! “哦,”绿扳指说:“那好,今晚你们就先上台表演古琴吧!不过,首先肯定是要弹给我听一下的,小公子,你们谁先来?” 祝英亭抱着琴,严肃道:“我和我哥哥一向都是一起的,没有谁先来之说。” 绿扳指见他说得严肃,只好答应:“那好罢,你们这便开始吧!” 祝英亭朝他点了点头,一把把祝英台拉了过来,对着她咬耳朵:“我们两个不能分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对了,你都会些什么曲子啊?” 祝英台回道:“基本上山长夫人教的都会吧,我大学参加了古筝社团的。” “那好!”祝英亭眼睛亮起来:“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开始吧!” -- 一曲完毕,祝英亭问绿扳指:“怎么样?” 绿扳指眉头微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天香楼古琴弹得好的清倌儿还是有些的,所以祝英亭和祝英台的琴技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么惊艳。不过,这首曲子倒还真没听过,调子新颖活泼得很,比之以前那些滥掉大牙的曲子,倒还真是有些新鲜。但他还想看看祝英亭所说是否有假,因此只淡淡开口道:“你不是说会唱歌么?唱一曲来听听。” 祝英亭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绿扳指铁定是想验证他刚刚说的话,当下轻咳一声,依旧叫祝英台抚琴,他自己则按着调子唱了起来: 弹一曲相思凭两处猜, 君不见水自飘零花自开。 翩翩谁家公子惜折河边柳, 长亭相迎笑问客从何处来。 图一醉疏狂三千豪迈, 惜少年为赋新词入梦来。 翩翩谁家公子醉卧黄公酒, 仰天长笑千金散尽还复来, 白日放歌闲情偶寄醉太白。 少小离家去乡音可曾改, 满身花影云中锦书来。 琴箫相伴和宫商角徵羽, 驿路桃花可曾处处开。 有志行蹑云逐月寻仙台, 满船空载明月还复来。 上善得名论山医命相卜, 执笔丹青俗世皆尘埃。 山水几多缘至聚逢心不改, 扶摇直上逍遥游物外 。 少年的嗓音带着一股子特有的清脆味道,很是适合这样欢快的曲调。歌词写得也挺好。 绿扳指眯着眼睛听他唱完,再睁眼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上了狂热的讯息。没想到捡了一个宝啊!不仅长得国色天香,更兼有一副好嗓子,唱的歌弹得曲子也是新颖别致,这钱出得值啊真是值!绿扳指的眼睛可毒得很,祝英亭这样儿的,长得好看不说,身上更有一种书生气还是其他什么说不出来的气质,性子也挺活泼,不像其他小倌儿妖妖娆娆脂粉气浓重,他可不一样,眼睛明亮,看起来也干净单纯,一看就知道是清白人家出来的教养好的孩子,试问谁不喜欢这样儿的啊?要是这天香楼有他在,那客源还不得滚滚而来?简直就是捡了一棵摇钱树嘛! 他收回自己不知道奔腾到哪里去了的思绪,脸色温和得很,笑眯眯的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作的曲?” 祝英亭看他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么,铁定是想要培养他啦,这样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儿。当下大言不惭的回道:“是啊,难道你还在别的什么地方听到过这首曲子么?”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上帝圣母玛利亚,还有被我借鉴以及未来将要被我借鉴的各个作品的原创们,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我都是为了活命啊鹅米豆腐! “没有,没有,”绿扳指现在简直对他客气得很:“就是没听过才要问一问啊,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最炫公子风。” “呃,”绿扳指本来想赞美一下这首曲子如何如何的,可是一听这别出心裁的名字,那别出心裁的赞美却无论如何也憋不出来了,只好笑道:“那今晚你们登台就用这首歌吧!” 祝英亭囧囧有神的看着祝英台——难道这就要登台了?不先调?教……哦不,不先训练训练么? 祝英台同回给他一个囧囧有神的表情——骚年,这可是你的第一次,好好表现! “哦,对了,”绿扳指道:“一般上台前都要报名字的,你们自个儿想想叫什么好。” 我擦!祝英亭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艺名儿么!真是内牛满面啊内牛满面,人生第一次用艺名竟然是在天香楼这样一个卖艺又卖身的南风馆啊卧槽!命运之神还能再奇葩一点吗?不服来哉撒! “这个,”祝英亭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取名字一定要取好!为什么呢?肯定不是因为要关系到以后的生意啥的,肯定是要又简洁明朗又朗朗上口还要非常有特色,关键是,能给马公子以提示啊啊啊啊啊!!! 祝英亭苦思冥想了半天,奈何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有限,不由得痛苦万分:“额,这个,我想想,那个,就,就叫……” “哎呀,就叫英亭好了!”祝英台不耐烦的打断他,“想个名字都要想这么久,好了就这样吧,你叫英亭我叫英台!” 祝英亭:“……” 祝英亭内牛,这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迂回啊,可这、这也、太直白了吧! 哪知祝英台低声骂道:“你费劲心思想那么多干什么!想出来的名字说不定还没我说的好呢。马文才又不逛天香楼他怎么知道你被卖到了这儿?再说这里又没人知道我们的名字,用真名才是最容易被找到的啊笨!” 祝英亭再次内牛,祝英台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就这样,当天晚上,祝英亭和祝英台,就以自己本来的名字,轰轰烈烈的,第、一、次、登、台、了! -- 按照那小二的说法,祝英亭和祝英台那天吃完馄炖以后,应该是过了桥,顺着河道走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往哪一方走的。 马文才等人站在十字路口张望了一会儿,果断分成了两拨人,一左一右的就去找人了。 时间在找人的过程中过得飞快,马文才脚下不停,脑内急转。暗暗想按照祝英亭的性子会去什么地方? 茶馆?没见他怎么喜欢喝茶。琴行?他整天被他逼着学古琴估计早就已经腻烦了吧,看见琴行就应该绕道走了吧。因此看到前方的一个琴行,马文才脚步都没顿一下,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赌坊?这应该不会的,祝英亭再怎么不经事应该也不会去那样的地方。棋院?估计他看着都能睡着,排除!至于青楼这样的地方,这个念头刚刚一冒出来就被马文才给压了下去,要是祝英亭一个人下山倒还有几分可能,可是现在有祝英台在他身边,他是不会去的。那就只有客栈和酒楼了!小家伙爱吃,说不定在酒楼可以找到! 虽然马文才心里清楚,祝英亭就算再怎么喜欢吃东西,再怎么年少不懂事,在有正事的时候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可是现在马文才真的要被心里的焦虑给逼疯了,他急切需要寻找一个出口来缓解心里的不安。 可是杭州城那么大,茫茫人海,要到哪家酒楼去找才能找到呢?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一群人早已累得不想再说话。方芜临皱起眉头,“文才,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报官吧,多一些人找总要多一分把握。” 马文才其实也想到过报官,只不过先前多半抱了一丝侥幸心理,以为这么多人下来应该能很快的就找到,哪知道现状竟是这样的不容乐观。就算是被父亲发现,这次也顾不得了。 他疲惫的点点头:“报吧,我们这就去。” -- 绿扳指不愧是在欢场中摸滚打爬这么些年的,看人的眼光当真是毒得很。 不出他所料的是祝英亭第一次出场以后便大获全胜,底下简直就跟沸腾的开水似的,当晚就有好多公子哥儿为他一掷千金。 但出乎他意料的便是,祝英亭的受欢迎程度绝对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这简直就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天香楼这么多年以前,除了很多年前出了一个无忧公子,后来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盛况了。直到祝英亭的到来。 祝英亭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红,这才几天啊我擦!不是说这个时代的讯息神马的传播得慢么,为什么才几天就有那么多人慕名而来啊我擦! 可是,就算这么多人来看他又怎么样!祝英亭真是非常不开心!为神马马文才现在还不来?!按理说应该听说这天香楼的盛况了吧怎么还不来呢真是急死人了!!! 祝英亭内牛,尼玛我都把最炫公子风最炫民族风风流封疆江湖少年月弯弯绝世小受青城山下白素贞白天不懂夜的黑妻书都唱完了,尼玛再不来老子就要唱自挂东南枝了啊啊啊啊啊!!! 靠!不要逼小爷我出绝招啊卧槽!!!!! 第84章 晴天霹雳 现在祝小受真心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自豪还是伤感。不过由此可以证明马公子当真是表里如一的翩翩佳公子啊是真的不爱逛那些秦楼楚馆啊,这应该还是算是一件,好事? 祝小受内牛满面,尼玛你再不来救我我就真的坚持不住鸟! 难道真的要我使出绝招么卧槽!!! 绝招一出就不能收回的呀我擦!到时候后悔的可不是我一个哼! 祝英亭恨恨的啃了一口包子,心中真是无比想念他家温油体贴的男淫! 祝英台也是急得不得了,虽然他们两个现在人气高涨,可是人红是非多啊,这个道理绝对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绝壁的真理不解释! 原本这天香楼的头牌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退居第二,第二的又再第三,以此类推没完没了。虽然祝英亭他们对名利什么的并不看重,可是这不代表别人也不看重啊!这天香楼好多人都指着这个行业吃饭养老呢,他们这么大刺刺的一去,不仅直接把人家的好多客源啊钱财啊甚至养老金都给赚了,能不让人记恨么? 在这欢场中混的人能有几个是单纯良善的?当面冷嘲热讽背地说三道四在祝英亭眼里看来都不算什么,毕竟那只是口头上的,传到他耳朵里不过是脏一下耳朵,左耳进右耳出,又伤不到他一根汗毛。怕就怕那种笑面虎当着你情真意切背着你两面三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就算在天香楼有再高的人气,祝英亭也不想多在这里待一刻!他只想回到马文才身边啊啊啊啊!!!继续做那个什么都不用理会什么都不用考虑每天只管吃吃喝喝和他嗯嗯啊啊凡事都有马文才顶着的祝英亭啊我擦!!!而不是每天在这里忧心祝英台的身份什么时候会曝光到底要怎么才能保全他们自己在在这里不受到伤害到底怎么样才能让马文才知道他在这!!!!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真的好累!!! 咦,刚刚好像在窗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祝英亭站起身来,把祝英台从窗子旁边拉过来,然后趴在窗子上往外看! 这一看之下,祝英亭简直就要热泪盈眶!!! 因为,他看见了他心爱的男银!!! 可是马文才却没有看见他,他完全忽视了身后那栋雕梁画栋般的天香楼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祝小受真的觉得心脏都要碎成一片儿一片儿的了,就跟满地的玻璃渣滓似的!真是特别的虐身又虐心! -- “怎么样文才?”方芜临迎上前来问道。 马文才摇摇头:“还是没消息。” 方芜临看到他黯然神伤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认识他这么些年,何时见过他这般狼狈得魂不守舍?这几天,杭州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客栈都被他们找遍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官府也贴了公文和祝英亭祝英台的画像,可是还是没有消息,两个大活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其实哪里找得到呢?画像上的祝英亭和祝英台不过是画师通过马文才的叙述画出来的,那画师又没见过祝英亭本人,哪里画得出一点点神气来?再者,这时代只有黑色的墨汁,画出来的人能让认识的人认出来就不错了,其他人哪里还认得出来?再说祝英亭他们现在基本上算是被软禁在天香楼,不能出门,也不能和外界的人接触,所以外面的人根本连他们的面都见不着!能够见到他们的都是去天香楼寻乐子的,大晚上的谁会去注意那大街上贴的公告啊?祝英亭祝英台又长成那个样子,就算见过公告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对号入座! 方芜临拍拍他的肩,想安慰他说些什么,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对于现在的马文才来说,除了祝英亭,谁还能给他安慰呢? 语言太过于苍白,唯有用力的拍拍他的肩,告诉他,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马文才知道好友的好意,伸手去拍了拍好友握住自己肩膀的手,强颜欢笑道:“别担心,在没找到英亭之前,我是不会先自己垮掉的,英亭说不定还在哪个地方等我去找他呢,我不能垮掉的,我一定要找到他……” 方芜临见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只好顺着他道:“我知道,英亭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马文才苦涩的点点头:“我知道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想一个人去河边走一走静一静,你们先回去罢!” 是啊,他的英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会懂得照顾自己的。可是为何自己的心还是这么不安,其实在他心里,英亭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那么天真可爱,那么的单纯无害。他是一直想把他当成小孩子来捧在手心里宠的,他身上有着吸引他的一切美好的特质,那些特质他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因此他爱若珍宝。可就是这个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现在就这样不见了,他竟找不到他。 马文才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就算是母亲逝世之时,他都没像现在这般无措过。 就像是活生生的从心脏深处剜出最珍贵的那一滴心头血,舍不得放不掉,可是就算是用尽了全力也抓不住,就好像是流水一般,你可以感受到它,但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它。 这种无力感,真是让人想抓狂。 马文才走到河边的阶梯上坐下,暮色四合,明明灭灭的灯火渐渐的亮了起来,倒映在平静无波的河面上,给这美丽的杭州城增添了几分魅惑的色彩。 晚间的杭州城不似白日里那般的端庄沉静,更多的是妖娆媚人。秦楼楚馆皆开始热热闹闹的开门迎客,明亮的八角宫灯外面罩着一层轻盈朦胧的红纱,挂在雕着精美雕花的檐角上,给夜晚添加了几分魅色。 不远处的画舫上想起了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琵琶声,一阵阵娇声软语经由柔和的风吹送过来,听在人耳朵里,简直连心都要酥了大半。更有一阵阵的脂粉香气顺着那歌声传来,让有心人不由得迷了心,乱了智。 都说人比花娇,瞧着那画舫上的花娘,便知这话果真说得不错。 那画舫上的花娘早就瞧见了河边这个长相俊美却一脸恍惚的男人,他看上去很年轻,一张俊美无铸的脸比她见过的所有公子都要好看。只不过现在他一脸恍惚,眉眼寂寂然就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这紫陌红尘如斯喧嚣,他却独独岑寂。如此这般,竟生生的让人看出了落拓萧索的味道。 她自认为自己的相貌是这杭州城所有青楼当中数一数二的,好多公子为了她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可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今晚不知怎的,竟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了强烈的兴趣。 “小月,去把我的琵琶抱来。”她唤过婢女,想要看看,这个坐在河边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究竟会不会为她转头。 她纤指微挑,一缕凄婉的音符便从她指间流出,她随着那音调,轻声唱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 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马文才本来根本没注意到她,只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唱“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他没听过这首曲子,可是却被这首曲子的词所打动。是啊,忆相逢,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到底他何时,才能与他的英亭相逢? 原来这市井之地,也是有好文章的。 “哎,文兄!你这是要去哪啊?”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被打断思绪的马文才眉头微皱,正要起身离开,就被接下来另一个人所说的话给吸引住了。 “原来是君兄!真是好久不见!君兄可知,最近这天香楼来了两位容色倾城色艺双绝的公子?” “我倒是听人说过,一个唤作英台,一个唤作英亭的,听闻这两位公子长得是一模一样,不仅长得好,歌喉更是一绝啊......” 晴天霹雳!!!! 马文才正准备向前迈去的步子却是怎么也迈不出去了!英亭?英台?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难道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么!不是他的英亭又会是谁!!! 他感觉自己的脚都在发抖,但他还是死命忍住了,忙上前去拉住正在往天香楼走的两人,急道:“兄台可是要去天香楼,可否带在下一起去?在下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怕是找不到天香楼。” 那两人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急不可耐了,顿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猥琐笑容:“这有什么!我们带你去便是了!” 马文才现在才没心情去理会那两人脸上的表情。他心里正乱的慌,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就像是怀揣了一只鼓一般。 英亭,英亭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他下山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怎么会进了南风馆? 以他对英亭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进南风馆的,当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不得不待在了那里!可是他这么久都没找到他,他在天香楼有没有吃什么苦? 他为什么在那里还会用真名?是为了让自己尽快的找到他吗? 马文才现在脑中一团乱麻,太多太多的问题窜出来扰得他心神不宁!只有到了天香楼见了祝英亭,这一切的谜团才能解开! 随着那两人一起,不一会儿便到了。马文才和他们告辞以后,直接就朝天香楼里面走去! 刚刚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华丽的舞台,上面正有一个人在热舞,那舞蹈看起来奇怪极了,可是却又是那么的魅惑惊人! 那窈窕的身段,那柔软的腰肢,那姣好的脸蛋,无一不是熟悉到骨子里的。那上面正在跳舞的,不是祝英亭又是谁! 马文才只听得轰的一声,脑袋混沌成一片,根本无法思考。 第85章 终于找到了 如果马文才会用搜狗表情符号,那么他现在一定是先选择一个我靠(‵o′)凸!!!然后再选择无数个(╰_╯)#(╰_╯)#(╰_╯)#(╰_╯)#(╰_╯)#(╰_╯)#(╰_╯)#(╰_╯)#(╰_╯)#(╰_╯)#(╰_╯)#(╰_╯)#(╰_╯)#(╰_╯)#!!!可是就算是这样,都还是不能淋漓尽致的表达他的感情!!! 因为实在是、太、复、杂、了!!! 如果他会用那些能够淋漓尽致的表达他的感情的网络语言,此刻他就会知道,千言万语,都只能汇聚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哦不,确切的说,只能汇聚成两个字,那就是——卧槽!!!!!!!!!!! 如果他是祝英亭,他现在就能准确的描述出来心里那种极致的情绪——那就是一万匹草泥马正呼啸着奔腾而过,一边用力的用蹄子使劲的嘚嘚嘚嘚的踏,还一边不停的嘶叫,叫的人心烦意乱却无能为力!!! 尼玛这就是草泥马的力量!!! 台上的那个人有着让人会不自觉放下心防的笑容,有着他觉得最好看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弯弯的,就像是月牙儿一般。他睁着眼睛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盈盈若水,里面就像是看得到底的湖水一般澄净。你甚至可以在他眼睛里面看到你自己的影子。他是他见过的最率真可爱的人,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就像那天,他突然就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喜欢你。他很贪吃,就像一只馋嘴的小猫一样,可他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可爱得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他。 他逗他的时候他会害羞,会脸红,会炸毛。他真是爱极了他脸红着色厉内荏的模样,真是有趣又可爱。 他清楚的记得每一次吻他的时候,他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动的眼睫,他和他做那件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他飞上脸颊的红晕和他眼中盈盈的水光,还有他那好听得让他失控的□□声,他柔美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 ,他清楚的记得那腰肢抚摸起来的触感,美好到让他舍不得放开…… 而此时台上正在跳舞的那个人丝毫不知道下面有一个人在用怎样一种*辣的眼光在看着他,因为从他的角度看下来,所有的人的眼光都是那么的*,所有看着他的人,眼中都不无痴醉。他含笑着舞动,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妖艳媚人,可是却无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卧槽啊!真是非常的内牛满面!!!老子都使出绝招了,马文才你要是还找不到我我就只有去自挂东南枝了啊啊啊啊!!! 马文才面色沉静,静静的看着台上正在跳舞的那个人。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轻透得就跟一层纱似的,偏偏还有些紧致,勾勒出美好的曲线。随着他的动作,那衣裳简直就要随着肩膀滑动下来!哦不,哪里是要滑动下来,是根本就已经滑了下来! 随着那衣服滑下肩膀,底下顿时传来一阵阵不怀好意的起哄声。他肩膀白皙光滑,衬着那暧昧的灯光,更是说不出的魅惑。 马文才简直恨得牙痒痒,想抬腿就走,可是眼光却怎么也舍不得从他身上离开。再说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还一边看一边笑,一看到那些笑容马文才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宝贝又怎么能容许别人看! 简直就想冲上前去直接把他拉下来!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祝英亭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简直就是又惊又喜又怕又委屈!惊的是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喜的是他终于找到自己了,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这个魔窟了简直要内牛满面啊这里简直就不是我这样的好骚年适合待的地方啊有木有!怕的是马文才看到自己在这里大跳艳/舞会不会生气啊会不会从此不理自己啊会不会回家去跪搓衣板神马的啊会不会就这么不要自己啊啊啊啊!委屈的是尼玛我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你才找到我你还算是二十四孝好老公么嘤嘤嘤! 可怜的祝小受已经把马公子会生气模式自动带入进这所有的选项中了简直不能更内牛! 台下的人见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闯出来一个男人,直接上台就把英亭公子给抱住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吵嚷声。 马文才懒得理他们,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祝英亭。 祝英亭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早已是又惊又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双眼睛里有着太多太多让人惊惧的感情,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有分别这么久以后朝朝暮暮的思念,更有不可抑制的怒火……太多太多炙热的感情汇聚在一起,简直要把人都给灼伤。 “你怎么……唔!”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一片抽气声。 马文才狠狠的噬咬着这个让他寝食难安朝思暮想的人的嘴唇,简直恨不得把他就这么拆吃入腹。好让他就这样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别人就算是想看,也不行。他的唇狠狠的贴住他的,然后趁他愣住的瞬间,火热滚烫的舌头就像是灵巧的蛇一般滑进祝英亭的嘴里,逮住他小巧的舌尖,狠狠吮吸。就像是沙漠里濒临死亡的人蓦然见到了甘泉一般,那种狂热简直让人就要窒息。 祝英亭被他狠狠搂住亲吻,动弹不得,他从来不知道马文才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那双箍着他腰肢的手简直就像是要把他腰肢给狠狠折断一般,力气大得让他觉得骨头都要被折断。还有在他嘴里不停搅动吮吸的舌头,那劲头就像是要把他吃下去一般。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却依然觉得甘之如饴。就算是快要窒息,就算是骨头快要被折断,也依旧不想要放开。 直到他感觉马文才的手不仅越收越紧,甚至还慢慢的向他衣服里滑去的时候,这才惊得回过神来。卧槽他是神志不清了么怎么就在这里发起情来了!虽然他说过他不介意和他在什么什么地方那啥,可是他的心理还没强大到能淡定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现场版十八禁神马的呀! 底下的抽气声、议论声随着两人的热吻加剧而推向了高/潮! 祝英亭听到下面的声音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吗,他轻轻的推了推马文才,示意他放开他。哪知马文才的手收得更紧了吻得更深了,还略带惩罚以为的狠狠咬了祝英亭一下! 祝英亭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来不及控诉,就感觉脚下一空,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马文才打横抱了起来! 底下简直就要沸腾了! 绿扳指本来在楼上,听到下面的吵嚷声之后就连忙赶了过来,正巧和抱着祝英亭的马文才撞了个正对面。 他眼神往马文才身上一扫,再加上从楼上赶过来的时候就听下人们说了个大概,现在再看着两人的情形,就想当然的误认为是马文才看上了祝英亭,现在正要抱着他去楼上房间。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可是这英亭公子可是清倌儿呀,怎么能陪客人过夜呢? “这位公子,英亭公子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清倌儿,想必公子也是知道的,清倌儿卖艺不卖身,公子若想……我们这里有的是红倌儿,各种各样的都有,随便公子怎么挑都成!公子您看?” 马文才冷冷的看他一眼,“我只要他。” “可是,这……英亭公子不愿意呀,我看公子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强人所难……” 哪知话还没说完,就被祝英台给拉过去了。祝英台刚刚可是亲眼看见了这两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热吻,啧啧啧,*,再不解决铁定就要直接烧起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傅爷,我弟弟他是愿意的……咳咳咳咳咳咳咳。” 绿扳指见祝英台一副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忙不迭的捂住了口鼻,瓮声瓮气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祝英台看了一眼被马文才抱在怀里红着脸的祝英亭,笑道:“我弟弟昨晚跟我说了,他现在愿意既卖艺又卖身……” 她是知道马文才的,既然找到了这里,其他人肯定也不远了。今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更何况还能让这分别许久的两人一解相思之苦,简直就是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绿扳指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过这样的情况是最喜闻乐见的,既不会得罪了客人,又有钱财进账,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笑着朝马文才拱了拱手,带着手下就下去了。 祝英台朝马文才眨眨眼,然后也识趣的开溜了。 祝英亭简直气得要吐血好吗,这祝英台说的是些什么话!什么叫做他愿意卖身又卖艺啊!谁想清倌红倌两头挑啊我擦!你在旁边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啊啊啊! 卖你大爷的身啊卖身! 还有,马文才身上这一团简直就要杀死人的煞气是要干神马呀?嘤嘤嘤,这样的马文才真是太可怕了!他到底要干嘛啊!卧槽他不会打人吧?按照刚刚那样的情形看来这是很可能啊啊啊啊啊!!!刚刚被咬的地方还微微作痛呢说不定已经红肿了!!! 马文才不理会祝英亭的天人交战,直接走上楼踹开一个房间的门,然后抱着他走进去,走进门以后直接把他往那铺着大红锦被的大床上一扔! 祝英亭被跌得眼冒金星,心道卧槽难道他刚刚的设想竟然是真的?马文才真的要打他?在床上怎么打啊我擦!等等!在床上,那很有可能就是S/M了呀卧槽!真是太恐怖了!!! 马文才看都不看他一眼,扔下他就这么直接出去了。 祝英亭坐起身来,拢了拢滑下肩膀去的衣服,忍不住内牛满面,他一定是生气了!竟然被他碰到在跳那种舞,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生气吧! 可是、可是,祝小受很委屈,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嘤嘤嘤!谁叫你那么久都找不到我!你要是敢拿皮鞭抽我我就分分钟和你离婚!哼! 第84章 久别胜新婚 马文才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祝英亭何时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他对他从来都是一副笑意融融的模样,不曾对他红过脸,也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现在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不说话,祝英亭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敢说话。一时间,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祝英亭真是内牛,原本是想用跳舞神马的再在这英亭公子的头上加一把火,好让影响力更广一些,这样马文才他们就能尽早找到他了。可是他想的是马文才第二天甚至第三天才找到他啊,哪里想得到被他碰到现场啊嗷嗷!!!要是知道他今晚就能找到天香楼来,他是打死都不会去跳什么舞的! 碰到现场跳这样的舞也就罢了,祝英亭内牛满面的再次拢了拢滑下肩膀的衣裳,欲哭无泪,这衣服也……也、也太暴露了呀!本来一直都是走的小清新路线,现在一下子这么……还大跳艳舞神马的,那动作那眼神,就算是用膝盖想,也想得到是多么的勾魂夺人!简直就是幻灭性的打击啊!要是我,我也生气了好吗! 因此,祝小受很是心虚。 马文才把还在继续心虚内牛的祝英亭直接拉了过来,然后低下头去堵住了他形状姣好的唇,而后把他往床上一带,连蚊帐都没来得及拉下来! 祝英亭被他堵住双唇,呜呜呜的直叫,卧槽你要不要这么饥渴啊蚊帐都不放下来!万一有人来了碰到现场版肿么办!!! 马文才依旧不说话,只低着头狠狠的吻他。一只手把他不停挣扎着晃动的双手直接捏住放在了头顶,一只手直奔重点而去,把他那根看起来格外丝滑的腰带轻轻一拉,衣服就随着解开了。 他把衣服随意一扯,洁白的胸膛就露了出来。然后顺着那流畅的腰际线条而下,是笔直修长的大腿。他刚刚在台上亲眼见到了这柔软的腰肢是怎样舞动怎么的魅惑动人,那修长笔直的大腿又是如何的勾魂摄魄。他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要爆发出来,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发泄的出口。 他热情而火热的拥吻着他,舔吻、噬咬、吮吸、那种细腻的触感,温热的呼吸,甜蜜的味道,都让他欲罢不能,就好像他是他的救命甘泉一般。祝英亭也被他勾起了心中的热情。渐渐的也不再挣扎,闭上眼睛认真的回应着他。那灵巧的舌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钻进他的嘴里,先是试探性的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舌尖,见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也就胆子开始大了起来,缠住了他的舌就开始缱绻纠缠。祝英亭的舌尖不像他那般火热滚烫,而是带着微微的清凉味道,一下子就把他那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给熨帖得安宁而妥帖。 他松开祝英亭被迫放在头顶上的手,转而温柔的抚摸着他。祝英亭被他的热情勾得发出一阵甜腻的呻/吟,不自觉的伸出双手去搂住他的脖子。那声音透过两人交缠的唇齿发出来,带着温热而黏腻的气息,真是说不出的甜腻诱人。 马文才眼神一黯,随即辗转而下,滚烫的吻落在他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上,在上面刻下一个个只属于他的痕迹。 分别这么久的再相见,两人对于对方的身体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深埋心底的思念化成了坦诚而直观的欲/念,对彼此身体的渴望也在这火热滚烫的拥吻下愈发的清晰深刻,有多爱就有多强烈。 进入的时候祝英亭的眼泪就这么蓦然的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他自认为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车祸现场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没有哭,穿越到这举目无亲的晋朝的时候他也没有流泪,甚至在被绑架、被卖到这天香楼,孤苦无依只能靠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可是为何在现在这个他已经安全并且也见到了心爱之人的时候哭了? 马文才一只手轻轻的托住他的臀部,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刚刚那般的吓人,他的声音因为情/欲的渲染而显得有些沙哑,但却是祝英亭最熟悉的妥帖温柔:“怎么了宝贝?很疼吗?要不要我出来?要是疼的话我们就不做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嗯?” 祝英亭委屈得很,闻言不禁没有停止流泪,反而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一边抽泣还一边指控道:“你出去!我才不要你!你刚刚做什么摆脸色给我看?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谁愿意没事儿做什么清倌啊,我要不这么做,我姐姐怎么办!我怎么办!你又那么久都不来找我,你说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 说到激动处,简直是口水与眼泪齐飞,双手和双脚并用,拼了命的想要推开马文才。 马文才现在也冷静了下来,不禁对刚刚自己的行为又是悔又是恨,只光顾着生气嫉妒去了,却丝毫没考虑到他的感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祝英亭还在挣扎,马文才从来没发现他吵架原来也是一把好手:“还说什么永远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么?我一个人在这里整天担惊受怕的你去哪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怕我姐姐被拆穿身份,怕你们找不到我,怕我下辈子就要被迫待在这里了,怕有一天我不得不像其他人一样接客……我这么怕你刚刚还凶我!还说什么爱我,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马文才闻言真是又头疼又好笑,这小家伙,当真是口不择言,难道他自个儿是女人?也太能蹬鼻子上脸了。刚刚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他多乖啊,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就跟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也不说话,任他亲他抱他,温顺得不行。现在给了他一点好脸色,他也就知道他没有生气了,就要开始蹬鼻子上脸恃宠而骄了,撒娇撒泼的,偏偏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要真让他像刚刚那样板起脸来对他,却是怎么也板不起来了。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唔嗯——” 祝英亭还在那喋喋不休,马文才没办法,只好用一个最有用的方法去堵住他的嘴。他精神这么好,想来也是不疼的吧?想到此处,马文才露出一个满意至极的笑容,狠狠的往里一顶,果不其然换来祝英亭的一声惊呼。 “你干什么……要那么重……啊!轻点!我要……被你……啊!轻一点啊!”祝英亭被他顶得话都说不完整,也就无心惦记着要怎么去骂他了。 马文才一次比一次更重的顶进去,在触碰到他那敏感突起的一点的时候复又狠狠研磨,换来祝英亭不停的讨饶声:“啊……不要!不要顶那里……” 马文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几次重重的顶进以后就放慢了动作,在祝英亭耳边不停的轻声呢喃:“英亭,我爱你,我真是爱死你了。我好想就这样待在你身体里不出来,这样我就能确定这并不是梦一场,我终于找到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你去哪我都跟你一起,真的,英亭,我真是爱死你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你失踪的这几天的终于彻底的明白了,我有多爱你……” 这一番话真是又直白又热情又让人脸红,却又偏偏让人的心都要柔软得融化。祝英亭在他身体和情话的双重攻势下溃不成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所有的不安在这个时刻早已烟消云散,所有的思念在此刻早已酝酿得更加甜美醉人,他简直就要醉倒在他编制的这一片幸福里。 他觉得整个身体就像是漂浮在云端上一般,被洁白柔软的云层包裹着,说不出的舒服安心。他紧紧的搂住马文才的脖颈,在他耳边印下一个滚烫甜蜜的吻,轻声道:“我也爱你,我也爱死你了……” 马文才闻言,身体一僵,继而欣喜若狂的看着他。祝英亭朝他眨眨眼,起了坏心思想要逗他一下。把他拉下来,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湿热的吻,而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马文才震惊无比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祝英亭勾起一个诡计得逞的表情,却在那表情还来不及收回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呼! 祝英亭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对马文才说那句话了,他现在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马文才怎么还不停下来啊,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么! 撒泼撒娇不管用了,祝英亭脑筋一转,那就装哭吧,马文才看见他哭了肯定会停的吧嘤嘤嘤! 哪知装哭也不管用了! 马文才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沉声道:“不准装哭!自己动!” 祝英亭真是非常非常的内牛满面!!! 一直折腾了大半夜,直到看到祝英亭实在是体力不支,马文才这才放过他,在他唇边印下一吻:“好好睡吧,一切有我。” 祝英亭还没来得及挺清楚他的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文才看着祝英亭安静美好的睡颜,这段时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真是无比庆幸,他能够找到他。他以后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状况了,他再也经不起第二次失去他的痛苦了。 睡梦中的祝英亭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他皱着眉头,嘴巴微微的嘟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马文才凑过去,轻轻的在他眉间印下一个吻。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来这段时间他当真是累极了。 看着祝英亭在他怀里渐渐安睡,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他的心柔软得就像是要融化一样。此生最幸福的事,也许就是这样了吧。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一起在一张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安静的睡着。这就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敏感时期走和谐路线。 未被河蟹的,懂~ 第85章 回尼山书院了 一夜好眠。 祝英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真是好久都没睡得这么安心了,他准备在被窝里伸一个懒腰,哪知刚刚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嗷——!” 果然,昨晚不该太过于纵欲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咦,马文才呢?怎么不在床上?他去哪了? 祝英亭坐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床外侧的位置空荡荡的,锦被枕头也是冰冷的,哪里还有马文才的影子? 难道是昨晚做梦了?祝英亭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太想他了,所以才做了一个春梦吗?可是再怎么做春梦也不至于把浑身都做得酸疼吧?身上倒是干爽,可是就更奇怪了啊!做了春梦的话难道不应该有那啥那啥吗? 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吱呀”一声从外面的打开了,马文才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见祝英亭正坐在床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不是累极了么。” 他不说还好,一听这话祝英亭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想起昨晚真是太、太、太难为情了呀!他怎么就不由自主的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呢?他肯定在心里笑话他吧,也太不矜持了! 马文才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昨晚不好意思了,放下食盒走到床边坐下,和着被子一起抱住他,打趣道:“怎么,现在才想起不好意思?昨晚你缠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呢,宝贝儿,你昨晚真是好热情,弄得我都没办法停下来……” “不要说了!”祝英亭红着脸打断他:“再说我和你绝交!” 昨晚的事情他已经选择了遗忘!必须遗忘好吗!黑历史神马的必须忘记!所有人都要忘记! “好好好,不说不说,”马文才抱着他一阵摇晃,“我不说就是了。饿了吗?是现在喝粥还是待会儿再喝?要我喂你吗?” 祝英亭被他摇得头晕,轻轻的推了他一把:“不要摇了,我自己吃。” 马文才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到桌边,把粥端出来,道:“那好,你自己在这里先把饭吃了,然后把衣服穿好,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祝英亭正准备下床,闻言奇道:“你要去哪里?” 马文才看着祝英亭这副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小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还真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啊。“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么?” 祝英亭囧了,怎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搞忘了?还是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一切恐惧忧心都变得根本不重要了?好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觉得什么苦难忧虑都不值一提,什么不安忧惧都会无所遁形。一切,都无忧无惧。 “乖,好好吃饭,把衣服穿好,就在这等我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来接你。” 祝英亭继续囧囧有神的看着马文才,赶脚真是无言以对。这种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的口气是要闹哪样? -- 马公子一向都是言出必行,这次自然也没让祝英亭失望。 等祝英亭和祝英台吃过早饭,收拾好自个儿,马文才就已经回来了。 祝英亭忍不住想要一下子就扑进马文才的怀里去,就在刚刚触及他的衣袖的时候猛然记起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要刹脚已经来不及了!祝英亭悲催的闭上双眼等着被撞上的疼痛,早知道就直接扑过去好了!管他那么多,祝英台要笑就等她笑好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甚至都没踉跄一下,就直接被马文才扶住站稳了脚跟。 祝英亭睁开一只眼,就看见马文才正看着自己,一脸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 祝英亭内牛,真是太丢脸了!为神马他在马文才面前总是出糗啊泪! “好了,”马文才轻咳一声:“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我们这就回书院去吧!” 祝英亭知道他一向是不打无准备的仗,可是还是架不住心中那蠢蠢欲动的疑问,正要开口问之时,就听见祝英台问出了他也疑惑不已的问题。 “一切都解决了?怎么解决的?”祝英台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很是好奇。 马文才笑道:“昨晚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就通知了官府的人,叫他们不要打草惊蛇,今天一早趁这天香楼还没营业的时候就进来拿人问话,应该很快就能把绑架你们的人给找到了。” 之所以趁着今天一大早就来天香楼拿人,是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毕竟这不仅关系到祝英亭和祝英台两个人的声誉,更关系到尼山书院的名声。 当马文才知道祝英亭在这天香楼以后,便悄悄的吩咐人去告知了官府,只说是两个朋友,却丝毫没有透露出祝英亭和祝英台的身份。就连一起下来的尼山书院的众学子,除了梁山伯、方芜临、秦语欢和荀巨伯,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祝英亭和祝英台其实是被卖到了天香楼。 几人从天香楼的后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门外站着几个人和几辆马车,方芜临还是以前那副纨绔风流浪荡子的模样,秦语欢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梁山伯长身玉立站在一旁,和秦语欢方芜临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只是多了一份厚重沉静,荀巨伯最先看到他们,见他们出来,眼睛一亮,惊喜道:“他们出来了!” 几人闻言忙转过头,见祝英亭他们出来了,都惊喜不已的迎上前来。 方芜临反应最为激动,还不等祝英亭走近就直接把他拉过去抱住,口里拿腔拿调的笑道:“哎哟,我的小英亭!哥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日,哥哥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啧啧,看这小脸儿,惨白惨白的,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哥哥我好是心疼哟~~~” 祝英亭被他紧紧搂住不能动弹,闻言囧了囧,脸色惨白神马的,咳,估计是昨晚太过于纵欲的原因吧?其实天香楼的伙食还是挺好的呀,只要你听话,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啊有木有! “你够了,给我放开!” 方芜临一番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还没说完,怀中蓦地一空,就见马文才伸手拉过祝英亭,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 “咳,那个,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方芜临摸摸鼻子,笑嘻嘻的找借口。心里却在拼命腹诽,真是小气鬼,抱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我就是小气你奈我何?我的人,也是你能乱抱的?” 卧槽!方芜临瞪大眼睛,这人难道会读心术!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抱了你又要怎样?” “你可以试试看我会怎样……” 方芜临闻言,闭嘴不再说话了。 秦语欢只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俩斗嘴,看见祝英亭囧囧有神的表情,笑道:“英亭可还好?” 祝英亭被马文才那一句话给惊住了,正不知道怎么反应呢,秦语欢就递过来一个枕头。他忙伸手接了,顺着他的话扯开了:“一切都好,咳,那个,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么?” “是啊,”秦语欢淡淡一笑:“从小就是这样。” 在场所有的人恐怕就要数梁山伯受到的冲击最大了,他几乎不能反应过来刚刚马文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愣着看了半响,眼神一会儿在祝英亭身上打转,一会儿又在马文才身上打转,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结结巴巴的问祝英台:“他们、他们,他们两个怎么……” 祝英台朝他眨眨眼:“你没听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啦!” “啊?”梁山伯大惊,还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们两个不都是男人么?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一起啊! 可是看在场几人的反应,一个个为什么都那么淡定啊!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惊世骇俗么? 他觉得有些消化不良。 -- 几个人说笑了一番以后就坐上了回尼山书院的马车。 祝英亭依靠在马文才怀里满足的叹息:“真好,我又见到你了。” 马文才伸出手去把他搂上来一点,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来。这样一来两人几乎就是面对面了,呼吸相互缠绕,空气中都是彼此熟悉的味道。祝英亭把脸慢慢凑过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马文才搂着他腰的手渐渐收紧了,稍微垂下了头,含住了他的舌尖。 祝英亭双手搂住他的脖颈,随即感受到他双唇的完全倾轧,与他唇舌交缠,他的动作温柔和充满柔情,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就算是闭着双眼,他也几乎能感觉到马文才是用怎样一种柔软的目光看着他。他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后轻轻的抚过他的背脊。祝英亭第一次知道,就算只是纯洁的亲吻,也能让他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马文才在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停下了动作,搂紧了他满足的叹息一声:“真好,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 祝英亭被他抱在怀里,满足得不得了。他在马文才温暖的怀抱中,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下山以后发生的事情。 马文才一直都挺安静的听着,直到听到祝英亭说到被绑架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有些僵硬。 祝英亭忙安慰他:“没事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根本就没吃苦啊……” 马文才心里自责,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住了他。半响后,这才说道:“对了,回书院以后你最好不要大张旗鼓的说这件事,知道吗?” “为什么?” “一来对你自己不好,二来,我发现了不对劲。” 祝英亭闻言坐直身体:“哪里不对劲?” 马文才沉吟道:“虽然只是猜想,但我想也□□不离十了。你们刚刚下山的那两天都没事,怎么会在快要回来的时候就被人偷了钱袋,接着就被人绑架了呢?这也太巧合了,我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吧!” 卧槽!祝英亭一惊,原本他以为这一切不过只是意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可是听马文才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啊,也太巧合了一点儿吧! “那你知道是谁么?”祝英亭眼神明亮,直盯盯的看着他。 马文才失笑,捏捏他的鼻子:“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就好。不然,我们来谈谈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祝英亭不疑有他,随口问道。 “不如我们就来说说,你那天跳的那个舞,怎么样?” 我擦!祝英亭冒了一身冷汗,还以为他搞忘了呢怎么现在又记起来了! “咳,这个……” “嗯?你竟然还会那种舞啊,英亭,这可不是你该跳的哦!” 祝英亭内牛:“我只是为了生存啊。” “你可以继续唱歌。” 祝英亭痛哭:“那天我看到你从楼下走过都没看我一眼,我心慌了嘛!” “嗯?难道你还希望我去天香楼那样的地方乱看?” 祝英亭结巴:“呃,这个,不是啦……哎,你说话就说话……我擦你干嘛啊!你在摸哪里啊!我擦!你别乱摸啊!” 真是内牛满面! 第86章 祝小受喂养计划 回到尼山书院已是接近中午,众学子在和祝英亭祝英台客套一下以后也就分别回房了。 祝英亭在很早以前就在想,娶妻就一定要娶一个温婉善良,贤良淑德的女子。不要求长得多么惊艳,看着简单干净就行。她要有澄净的双眸,白净的皮肤。最好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会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她最好是一个乐观向上热爱生活的女孩子,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抱着欣喜安然的心,喜欢花草,喜欢小动物。热爱厨房,喜欢看书。她大多时候都是安静柔婉的,但有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撒撒娇,好让心爱的人去哄哄她,甜言蜜语虽说不是爱情的必需品,但会给爱情增添奇异的味道和色彩。她会很懂得生活,会在初雪乍晴的时候轻扫梅间细雪,拿搪瓷罐子装好,埋在梨花树根底下,待来年风雪之日,给灯下看书的他沏一杯热气腾腾的铁观音。 他在生活中已经很难看到这样的女孩子了,曾经一度以为这样的女孩子已经绝种了,还失落过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见到山长夫人,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虽说年龄已经不小了,岁月流霜多多少少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可是这却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才会有的独属于她的那种气质。别人学不来,也偷不到。从她精致的眉目,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不然看兰姑娘也会知道。不仅上得了厅堂,而且下得了厨房,弹得了古琴,绣得了鸳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下得了厨房把,祝英亭一边啃鸡腿一边暗暗想,山长真是好福气。 不过,他的运气好像也不错啊。他一边低着头继续啃自己的鸡腿,一边用眼角去觑马文才。 马文才注意到了他的鬼鬼祟祟,勾起嘴角,微微低下头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祝英亭猛地咳了一声,他自认为自己偷偷摸摸的动作已经足够隐秘,可是竟然还是被马文才发现了,眼睛到底要不要这么好!“咳咳……没、没什么。” 马文才微微一笑,不疑有他,转过头去继续和山长讲话:“学生此番下山去找英亭之时,发现有一些地方不大对劲,指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祝英亭看着自家男银英俊的侧脸,不由得有些陶醉,不仅长得好看,脾气好,还是个官二代加富二代!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捡到宝了!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和山长夫人一样的女子来供他选择,他会选择马文才还是那女子? 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他就在心里诚实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肯定是选择马文才啊!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到底上哪去找啊!一定要紧紧抱好大腿! “英亭,你在想什么?快点吃吧,待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山长夫人柔和的声音钻入耳朵,把正在魂游天外的神智给拉了回来。祝英亭点点头,忙连声说好。 本来刚刚祝英亭就准备和大家一起回房的,可是山长夫人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说什么也要留下他和祝英台吃饭。说是他这一趟下山受苦了,要给他做一些好吃的压压惊。马文才因为山长要问话也留了下来。 吃罢午饭以后,山长夫人又拉着他说了许久的话,得知五柳先生已经逝世的消息不禁又伤心了一回,祝英亭看着山长夫人伤心,心里也很是难过,只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手忙脚乱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大一通,这才跟着马文才一起回房了。 这一段小插曲算是安然的度过了。在祝英亭看来,只要是回到了马文才身边,他一切都好好的,什么亏也没吃,那一切就算是过去了。至于在天香楼待的那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权当喂狗去了呗,就当是做了一回肉包子好了,能忘了就绝不会再记着。 但,那仅仅只是在祝英亭看来。 日子还是照常过,该吃的时候绝不睡觉,该睡觉的时候也可以吃吃东西。该上课时就上课,该弹琴时就弹琴。不过,在天香楼的这一段日子,祝英亭的琴技倒是突飞猛进,马文才见状无力扶额,他这么一个好老师摆在那里整天陪着他练琴都没练出个什么名堂来,哪知让他独自一人在天香楼去“历练”了几天,那琴技倒还真是更上了一层楼。马公子表示很伤感,用这么个方法来提高琴技,古往今来也就祝英亭一人了。还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看来那句俗话说得是没错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仅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马公子现在好像是对厨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每天除了上课和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流连在厨房里。祝英台原本听他说要跟她学做菜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着开玩笑的,哪知他竟每日里都来向她讨教,讨教完毕就待在厨房里实验。 祝英台看着祝英亭明显比以前更丰满了一点的身材忧心忡忡,现在马文才不过还是在学习阶段,那功力就已经能够让原本看起来清瘦可人的祝英亭变得微微有些肉感起来,要真到了他学成的那一日,祝英亭还不胖成猪啦? 作为祝英亭名义上的姐姐,她其实还是很喜欢祝英亭的。秉着作为一个姐姐的良心,她拉住祝英亭明显胖了不止一点而显得有些肉嘟嘟的手,意味深长的提出了建议:“我觉得马公子现在的技术就已经很好了,难道你还不满意?” 祝英亭皱起眉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技术神马的,满意神马的,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的好吗! 他抹了抹额头上冒出来的几滴汗,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祝英台:“……你什么意思?” 祝英台真是恨铁不成钢,跺脚道:“你看你现在都被他喂成什么样儿了!再这样吃下去,你就和猪没什么区别了!你看看马文才,再看看你自己!他一直都长得那么帅,又什么都会,要是你连最基本的美貌都不能保持了,你还拿什么和那些觊觎他的狐狸精们比啊!小心他被人抢走!到时候有你哭的!” 晴!天!霹!雳!!!!!!!!!!!!!!!!!!! 祝英亭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马文才,心里猛地炸开了一道惊雷!卧槽祝英台说得对啊!再这么吃下去身材铁定走样好吗,到时候马文才嫌弃他不要他怎么办?虽然说马文才一直都对他很好,可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啊。就算马文才不嫌弃他,可是他也会自己嫌弃自己啊泪! 他偷偷的瞧了一眼马文才,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长身玉立站在灶台旁。他袖口挽到了手臂上方的手肘处,露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每天晚上都抱着他入睡,曾经教他握笔写字,也曾教他弹琴指法。他比谁都要清楚那双手的的温度和力量。现在这双好看得几乎可以去做手模的手,正在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洗手作羹汤。祝英亭甚至觉得有些暴殄天物,这样的手,竟然为了他而洗手作羹汤,真是既感动,又感动,还感动! 马文才此时在做一种蒸糕,蒸笼里正冒着热气,他回想了一下蒸糕放进蒸笼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洗净手,准备把它拿出来。祝英亭看着他洗了手,然后拿起一张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把蒸笼从锅里端了出来。 虽说想起这个场景就会觉得有点诡异,可是当祝英亭真正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他又觉得竟然一点违和感也无。就好像他无论是站在哪里,都应该是这样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他这幅模样,祝英亭心里竟然只浮现出四个字:芝兰玉树。 真是太诡异了!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样吧,无论站在哪里,都无损他的美貌。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一样的精致耀眼。 -- 当天晚上,马公子好不容易做好的芙蓉酥遭到了祝小受坚定的拒绝。 马公子很奇怪,他不是一直都挺爱吃这个的么,难道是今天做的不好?味道很怪?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在装模作样看书的祝英亭,拿起一块芙蓉酥尝了尝,更疑惑了,味道明明是和往日里一样的,怎么他不喜欢吃了?还是,今天根本没饿? 他径直走过去,抽掉祝英亭手上的书,捏起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他一下。 他动作迅速得祝英亭来不及反应过来:“你要干什么?” 马文才不答话,抬起头来回味片刻,嗯,味道不错,看来他没有乱吃什么东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出手去抚摸他白白软软的小肚皮,手感细腻光滑,他满意极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喂养颇具成效。 祝小受真是内牛满面,摸神马啊摸!这样摸真的没问题吗,小爷又不是孕妇! “怎么今晚不想吃东西了吗,嗯?” 祝英亭坚定的摇头,下午祝英台那段意味深长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他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决定要好好的保持身材保持美貌。每天按时吃东西,按时睡觉。 “嗯,不想吃了。” “为什么不想?” “咳,那个……感觉有点不大好吧每天这样吃。” “有什么不好的?”马文才紧追不舍。 祝英亭内牛满面的拉开他正在细细揉捏抚摸自己肚皮的手,瞪眼道:“好什么好!在这么吃下去我就要变成一个胖子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像什么样子,我又不是猪!” 马文才终于明白他今晚的不对劲是为了什么了,他抱着他笑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肩膀抖动着,好久才停下来。 祝英亭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就要拿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你笑什么笑啊有这么好笑么……” 他肩膀停止了抖动,抱着祝英亭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小猪也没什么不好的啊,那么可爱……” 祝英亭被他这听起来质朴无华的情话给狠狠感动了一把,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马文才拿他没办法,只好决定干些其他什么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干什么!”衣服被扯开,祝英亭大惊。 “干什么,你说这个时辰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干会让你觉得舒服的事啊……”马文才笑得茫然无害。 “不行,”祝英亭严词拒绝,“我要看书!” “是么,那我好像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 “什么事?” “你的书,好像拿反了。” “……” 第87章 真相大白 “哎,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我们回来以后王蓝田和秦京生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这天下课之后,马文才不知道下山去做什么去了,祝英亭正在百无聊赖之时,祝英台就过来找他了。还没坐定呢,就神秘兮兮的拉着他咬耳朵。 祝英亭囧囧有神的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自从他被我整得断了一条腿以后,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祝英台打断他:“那可不一样。以前他看你的眼神是带着一股恨意的,可是现在这股恨意莫名其妙的的淡了好多,与之相反的,更多的是惧怕。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祝英亭揉揉脑袋,哑然失笑。这王蓝田恨他那是理所当然的嘛,谁叫他让他断了一条腿呢?像王蓝田那种人,从小就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忤逆。更不要说什么宽容之类的美德了,祝英亭怀疑,多半是出生的时候就被狗吃了。他那样的人啊,永远只会觉得别人对不起他别人欠了他,对祝英亭恨得牙痒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秘啊,反正我们相互不对盘相互讨厌就是了。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祝英台看祝英亭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疑惑道:“真是我想太多了吗?可是我听银心说……” “银心说什么?” “银心说,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书院里好多人都挺担心的,就是王蓝田和秦京生一副高兴得很的样子。本来银心也没多想,她担心我还来不及呢,又想着往日里我们本身就与他们不和,他们高兴也是正常的,哪知,哪知等我们一回来,他们的反应就彻底变了。” “怎么说?” “我们没回来的时候他们整天高兴得很,现在,哼,”祝英台冷笑一声,“难道你没发现,他们现在很是焦虑不安?” 祝英亭囧了,这个么,还真没注意到。他一回来就巴不得整天和马文才腻歪,眼里哪里还看得到其他人啊。 祝英台撇撇嘴,丢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鄙视表情。 -- 两人正在说笑打闹,就听见祝天的大嗓门儿在外面嚎得正欢:“公子——公子——!” 祝英亭扶额,这祝天怎么无论如何也教不会呢,吵吵嚷嚷的成个什么样子,也亏得他没有在睡觉哟,不然还不被他这破锣嗓给吓醒? 伴随着祝天的破锣嗓一起的,还有他欢快的脚步声,一跨进门,就兴奋得大喊:“公子——!” 祝英亭捂住耳朵,看着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的祝天和也是一脸喜气的银心,露出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微笑:“你家公子我可不是哑巴,你叫的那么大声做什么?看你这么兴奋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呀?” 祝天忙不迭的点头:“公子——” “好了,”祝英亭打断他:“我知道你有话要跟我说,我可不可以请你以后小声儿一点啊?一个大男人这么叽叽喳喳的,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祝天忙不迭的点头,想要说话的时候又被祝英亭给打断:“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不准说一个字!银心,你来说。” 银心暗暗偷笑,回道:“是,公子。刚刚我和祝天正在外面晒书的时候,看到八公子和八夫人来了!八公子说他想去拜见山长大人,一会儿就过来找你们!” 祝英亭和祝英台闻言,都忍不住喜上眉梢。只不过,祝英亭在想起天香楼的时候囧了一下,八哥还真是会挑日子啊,要是再早些日子来,碰到自己和祝英台都失踪了,还不闹翻天? 祝英亭暗自虚了一口气,瞪着祝天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 祝天内牛满面的看着他,想开口又不敢开口,只得用眼神委委屈屈的谴责祝英亭——明明是你叫我不准说话的! 祝英亭冷哼一声:“是你自己太啰嗦了!还来怪我?” 祝天这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遇上这个一个喜欢胡搅蛮缠又很恶趣味的主子真是伤不起啊!!! -- 事实证明祝英台还真没想多。 马文才此次下山去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上次去不过只是为了给天香楼一个下马威,明着是大张旗鼓的去抓人,其实不过是做做戏罢了。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所谓的绑架犯、人贩子、天香楼,不过是替人办事儿啥都不知道的。真正幕后的人,还根本就没有露出水面。抓了天香楼的管事儿的去衙门问了几句,那些整日里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管事早就已经修炼成精了,见问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也乐得胡乱找借口敷衍。 随便问了几句,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把人都放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警报解除了,自然也就放松下来了。因此,大家都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拈花惹草的继续拈花惹草,该逛窑子逛南风馆的也继续逛,一切照旧。 而马文才,要的正是他们这样的放松警惕。 他就像是不动声色的猎豹,知道一下子把猎物吓死了吓跑了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把猎物吓了一跳以后再放回他原本所熟悉的群体中去,这样猎物便会以为已经脱离危险,从而放松警惕了。 谁也没料到他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再杀一个回马枪,,久到天香楼又重新来了一个绝色倾城的男孩子,久到天香楼的客人几乎都忘了曾经的英亭公子,久到绑架祝英亭和祝英台的那伙人已经挥霍掉了雇主所给的大笔银子,久到幕后之人在焦虑不安一段时间以后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天香楼的老板是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人,绿扳指从绑架犯那里买回祝英亭和祝英台的时候他并不在杭州,等到回来的时候才听说这件事。这天香楼以前是从不收不明身份之人的,也是绿扳指在见了祝英亭和祝英台这两个绝色之后犯了糊涂,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那天香楼老板见马太守家的公子驾到,自然是忙不迭的表示欢迎。在听闻马文才的来意之后,表示愿意大力配合。 这大力配合之下也就找到了真相,抓到那日绑架祝英亭祝英台的那猥琐男子一问,一切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听那男子说,在祝英亭和祝英台下山来的前一天,就有两个人拿着数量庞大的银子找到他们一伙人,说是请他们帮忙办一件事,说事成之后那些银子就全是他们的了。 他们本就是为了银子给别人卖命的,见了这么多银子,当下就应承了下来。 那两人跟他们说,明日便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公子从尼山上下来,让他们好生在山脚下候着,等他们下来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们给绑架了,最好是能每个人断一只手断一只脚的,扔到某个僻静地方去,好让他们受点儿苦。 他们那几天一直跟着那两位公子,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偷了他们的银子,然后再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他们打晕了,准备下手的时候看见那两位公子长得实在好看,打断了手脚扔出去也麻烦,要是卖到天香楼去,还能再赚不少钱。因此,也就没打断他们的手脚,直接就给卖到天香楼去了。 因此,也就有了天香楼惊采绝艳的英亭公子。 其实马文才真不知该庆幸还是其他什么反应。 如果祝英亭他们真被打断了双腿扔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僻静地方,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虽说被卖到天香楼去整天里提心吊胆的,可好歹身体上不曾吃什么苦。也多亏了小家伙脑袋转得快,聪敏伶俐。 当真应了俗语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 马文才带着那猥琐男子回到尼山书院的时候,祝英亭、祝英台、祝英齐、程灵素等人房间里说笑。 看到他回来了,祝英亭欢快的蹦上前来,正要伸手去挽他,却在看到他身后那个人的时候面色一沉,卧槽!这不是那天卖他们到天香楼的那个人吗!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看他怎么收拾他! 祝英台正在和程灵素说话,见马文才回来了,无意间抬头一扫,就看到站在他身后畏畏缩缩的那男人。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就听程灵素担心的声音传来:“英台,英台,你怎么了?” 那猥琐男子猛然见到祝英亭祝英台,也是大惊,心里惧怕得厉害,腿不自觉的打着颤。 要不是顾忌到祝英齐和程灵素在现场,祝英亭和祝英台铁定已经跳起来揍那人了! 马文才安抚性的拍了拍祝英亭的肩膀,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会儿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哦?什么好戏?”坐在里面的祝英齐闻言,站起来笑道:“文才,真是好久不见。” 马文才和他寒暄了几句,心里急转到底要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不过转念又一想,祝英齐既然都已经来了,这又关系到祝英亭和祝英台,看样子是不容易瞒过去的。也罢,反正现在祝英亭和祝英台都好好的,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当下笑道:“我在这里可要先卖一个关子了,待会儿自然会真相大白。” “也好,”祝英齐笑得开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祝英亭和祝英台对视一眼,赶脚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八哥现在这么惬意轻松的等着看好戏,真不知道待会儿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是什么表情。 马文才早已吩咐人去请了山长过来,把这件事的始末详细的跟山长说了一遍。 饶是山长再好的性子修养,此刻也是气得发抖:“……想我尼山书院,多少年……他们、他们竟然敢如此……这要是传出去,让我尼山书院何以立足!这是置我尼山书院于何地!来人!去把王蓝田和秦京生给我叫过来!” 祝英齐也在一旁趁着脸,正要开口询问,就见王蓝田和秦京生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一见那猥琐男子,顿时脸色变得惨白。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山长气得几欲抽过气去,指着王蓝田和秦京生的手都不由得发抖。 秦京生吓得脸色灰白,忙道:“不是我!这一切都是王蓝田的主意,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 程灵素猛然一见秦京生,也是吃了一惊。一个不注意,手中的茶杯直接从手中跌落,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听到声响的秦京生抬起头来,见到程灵素,也不由得一愣。 哪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声音就从门外传来,“老夫今日特来拜见山长,不过看来还真没挑对时候啊!” 山长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太守大人说哪里话,快请进快请进!” 马太守爽朗一笑,随即和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秦京生一眼看过去,顿时面如死灰。 那长相绝美的女子,不是黄良玉又是谁? 第88章 苦心孤诣 “爹!你怎么来了?”马文才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爹会亲自上尼山书院来。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还真是被惊了一下,难道,爹已经知道自己和英亭的事了?不过,知道也就知道了,反正早晚也要知道的。现在有他来了,说不定还更好办事了。 马太守和山长寒暄了几句,见马文才在一旁站着,遂笑道:“我便不能上来看看你么,左右我最近也无事,经过这里,顺道上来看看你。” 马文才看着自家老爹身后那个绝色女子,对马太守此番上尼山书院来的目的也多少猜到了大半。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暗示了一眼正佝偻着腰在一旁的男子一眼,那男子便扑通一声,朝马太守跪下了! 马太守吓了一跳,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 你跪着做什么?” 那猥琐男子一边跪着,一边声泪俱下的磕头,控诉道:“大人!求大人给小民做主啊大人!” 马文才闻言一愣,随即沉色道:“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了来,我自然会为你做主!” “大人!”男子一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开始控诉,只把自己说成是被逼无奈的良民,只是迫于王蓝田和秦京生的淫威,才不得不做了违心事。后来良心发现,这才找到马公子,求马公子帮忙寻找祝公子,还好没有酿成大祸。感激涕零之下又求马公子带他上山来,特意来求得祝公子的原谅,云云。却是丝毫也不提被马文才威胁的部分,控诉有理有据声泪俱下,当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你胡说!马大人,山长,你们别听这人胡说……我……”王蓝田闻言大急,话都险些说不清楚。哪知还不能他说完,就堪堪被祝英齐给打断。 “他说的可是真的?”祝英齐听完简直要气炸了肺,原来马文才口中的好戏竟是这个!得亏了他今日上了尼山书院,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祝英亭在一旁煽风点火,委屈得很:“可不是么,被绑架的时候我可被打惨了!脖子现在还疼呢!”反正绑架的时候本来就被打了一下,脖子疼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夸张这么一下下应该不过分吧?他也不算说谎呀! 祝英台在一旁暗暗的朝他竖起大拇指——演技真好!必须点一百个赞!说话模棱两可的简直不能更赞! 祝英亭回他一个得意的表情——那是肯定的嘛,也不看看我是谁! 祝英齐果然误会了,还以为祝英亭吃了多大的苦呢。当下看着王蓝田和秦京生的眼神几乎都要喷火了。王蓝田秦京生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瞧,几乎没被吓晕过去! “马大人,山长,想不到在这声名远播的尼山书院,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祝英齐冷冷道:“人家都说这尼山书院学风浓厚,是个难得的读书圣地,因此家父家母这才放心让英亭英台来这里读书,想不到现在竟出了这样的事……” “祝公子请放心,英亭和英台这两个孩子我也很喜欢,他们受了委屈,本院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本院一定会还他们两个一个公道的。”山长也是被气得够呛,尼山书院自成立以来多少年了,还从来不曾出过像这样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简直就是有辱尼山书院圣洁的名声! “那就好,”祝英齐眼神似刀,轻轻的在王蓝田和秦京生身上扫过,“山长的话,我自然是信奉不违的。” “山长!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山长!”秦京生一听山长的口气就大感不妙,他只是一介贫民子弟,什么都不能跟王蓝田比。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尼山书院好好的读书,然后争取品状排行榜,这才有出人头地的可能啊。阿谀奉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让他彻彻底底的成为人上人,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真实可靠的。可是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好像已经晚了。“山长,这……这些都是王蓝田的主意!他一直就看不惯祝英亭他们,一直都说要给他们教训的啊山长!” 王蓝田听完他的话简直就要气疯了,这个秦京生,平日里对他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恭敬得很。可是一旦有事情了就只会推卸责任,当真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他冷笑一声,道:“秦京生,我今日才算是看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当日你把你新婚妻子卖到枕霞楼的事情,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秦京生脸色惨白,双眼不自觉的朝黄良玉看去,只见黄良玉也是一脸冷冷的看着他。心下一惊,王蓝田,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马文才祝英亭在一旁看好戏看得浑身舒爽,对付这样的人真是太简单了,只要让他们窝里反就可以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感觉不要太好! 山长简直就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还没开始审问呢,这两人就窝里反了,跟倒豆子似的把对方的破烂事儿都给捅了出来。好!很好!好得很!尼山书院竟然收了这样的学生,他作为山长,肯定是难辞其咎的! “你们……你们不要说了!尼山书院没有你们这样的学生!从今天起,你们都将不是尼山书院的学生!” 马太守见山长气得厉害,忙温声劝道:“山长莫要这么生气,为这样子的败类不值当。这两人就交给老夫来处理吧,山长就请放心吧!” 王蓝田和秦京生闻言一下子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 “爹,你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解决了王蓝田秦京生的事情,现在该是家事了。祝英齐早已带着祝英亭等离开,山长也回房休息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马太守和马文才两人。 马太守沉吟半响,也不回答马文才的问题,忽地开口问道:“我听人说,那日你带着许多人去天香楼?” 马文才心一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只得恭恭敬敬的点头回道:“是的。” “为了什么?” “救人。” “救谁?” “祝家的小公子。” 马太守面无表情,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马文才,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半响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就是上次你带回家的长得挺好看的那个?” 马文才一愣,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要问是不是长得好看的那个? “是的。他叫祝英亭。是上虞祝家最小的公子。” “上虞祝家……原来是上虞祝家。难道,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爹!”马文才闻言一惊,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马太守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马文才神色坚定,缓缓开口道:“孩儿,孩儿……想必爹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英亭的关系,求爹成全!”说着一个挺身,直挺挺的就跪在了马太守的面前。 “你是认真的?”马太守依旧不动声色,双眼如炬,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马文才。 “是的!孩儿此生只想与英亭在一起,还请爹爹成全!”马文才丝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那眼神有着太多让他熟悉的东西,明亮坦荡得让人震撼。说起心里那个人的时候,款款缱绻深情,就跟年轻时的他一模一样。马太守微微有些失神。 他是知道自家这个小儿子的脾气的,从小到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会轻易放弃,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会去得到。无论是采取何种方式,手段坦荡亦或是见不得光亮,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至今为止还没有得不到的。他就像年轻的自己一样,果敢,聪慧,意气,深情。 他其实也知道,好多同僚家里或多或少豢养着一些年轻漂亮的男孩子。这世道男风盛行,他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觉得或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也说不定?少年人么,情窦初开之时,又整天吃饭上课睡觉都在一起,情谊深厚也是应该的。到时候他年岁渐长,说不定也就不会喜欢男人了。“如果你要玩玩,那倒没什么,以后该成家的时候也得成家就是了……” “不,爹,我是认真的。我这辈子就只和英亭在一起,其他人我一个不要!”马文才说得坚决,眼神明朗,意态固执。 “胡闹!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成个什么样子!他又不能生孩子,如何给我们马家传宗接代?这样的事如果传出去,这让我们马家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 “到底是马家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重要?英亭他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没一样不好的!至于传宗接代的事就交给大哥吧,再说爹现在也很年轻,根本无需担心这样的事。您今天来的目的您也不必再说了,我早就猜到了,我不干涉您与黄姑娘的事,您要是真喜欢她,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只求爹爹也不要阻隔我与英亭的事吧!” 马太守被马文才狠狠的噎了一下,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过了,自从娘逝世以后,这些年您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我和大哥看在眼里也很难过。现在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姑娘,您要娶她进门我没有一点儿意见。娘亲那么爱你,想必也是不会怪你的。娘亲一向都是不在意什么名分的,我也觉得那样的东西太过虚无缥缈,还是珍惜眼前人最为重要。黄姑娘看得出来也是诗书礼仪之家出生的,想来也是个温文知礼的。您好好珍惜吧,娘亲大概也和我一样,不求您做什么,只希望您能把她放在心上,这便足够了。” 说起亡妻,马太守心内剧痛。这孩子连他娘亲都搬出来了,原本以为会受到他大力阻拦的事情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成了。想来,他是真心对那祝家小公子的吧。表面上看来这一番话实在是感人至深至极,实际上,他是在与他谈条件啊。 苦心孤诣至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马太守叹了一口气:“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决定续弦。你也知道了,就是黄姑娘。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很快你就要做哥哥了。” “真的?那真是恭喜爹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改天有时间把祝公子带回来给我瞧瞧罢,上次倒还真没怎么注意。” “谢爹成全!” 第89章 关于生孩子的讨论! “你说什么?!”祝英亭惊得跳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跟你爹说了我们两个的事?” “是啊。”马文才抚摸着他柔亮乌黑的头发,意态轻松。 “那那那那……”祝英亭嘴巴哆嗦着,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他怎么说?” 马文才暗暗一笑,正襟危坐,板起脸来做出一副沉痛严肃的样子,沉默着不说话。 祝英亭见他不说话,更紧张了,卧槽!这种事情应该很难办吧?一般的家长听到这个消息不是都要气得跳起来么!!!唉,自己家里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真是愁人。 “怎么?”祝英亭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爸爸……哦不,我的意思是你爹……马太守他不同意是吗?” 马文才看到他眉头紧锁,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简直忍笑忍到肚子疼!这小家伙也太好玩了,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没看到他刚刚进来一脸喜气的样子么。 “……” “算啦,”祝英亭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想到没这么简单的,本就不该抱什么希望……” 马文才笑着把他搂过来狠狠亲了一口(其实是忍笑忍得破功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经严肃一些:“嗯,这个,我并没有说他不同意啊……” 祝英亭愣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 马文才轻笑一声,“很简单啊,我答应他他娶黄姑娘我不干涉,而我的事情也希望他能够同意。” 卧槽!!!祝英亭被彻底打败了!马文才怎么可以这么帅!这样的损招都能想得出来,不愧是他祝英亭的男人! 祝英亭望着他,再看看床上正在一脸慵懒的打着哈欠的小狐狸,心里腹诽,卧槽,其实你们才是亲生的吧!老狐狸跟小狐狸神马的! 半响后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被他骗了,顿时大怒,张牙舞爪起来:“那你刚刚是在骗我?!” 马文才无辜的耸耸肩:“我哪有骗你?我还没说话呢你就在那猜个不停了不是吗。” 祝英亭:“……” “哦对了,他还说叫我有空带你回去给他看看,上次他没看清楚你……” “……” 祝英亭的表情,祝英亭的表情还能再“口”一点吗! -- 马太守和黄良玉不过就待了一天,祝英齐和程灵素因着祝英亭和祝英台的关系,所以在尼山书院多盘桓了些时日。 临走前,祝英齐拉过祝英亭:“你和马公子是怎么回事?” 祝英亭一脸娇羞状:“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祝英齐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给我矜持点!你看你那眼神,跟那些个爱慕小情郎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还有,我可提醒你,娘亲那一关可不是这么好过的,你最好做好准备!” 其实祝英齐在祝英台处知道马文才和自家弟弟的事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不过经过祝英台那张死的能说成活的嘴劝过以后,多少淡定一些了。程灵素看来也是站在祝英亭这一边的,他再生气,也不得不看看娇妻的面子。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尼山书院的观察,头不仅更痛了,这两人整天都在一起,蜜里调油似的,旁人不明真相只道他们整日吃睡都在一处因此关系格外亲密,可知道真相的人就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赤果果的秀恩爱啊我擦!看样子,要想劝他们分开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祝英亭一听到娘亲两个字,整个人顿时焉了,“哦……” 祝英齐恨铁不成钢,直接给他一个暴栗:“你要真这么没志气,那我劝你早日和马公子一拍两散!” 咦,听这口气,八哥不生气啦?现在听来,口气可不止一点点松动啊,简直就跟七老八十牙齿掉得七零八落的老太太似的,口风一点都不紧! 祝英亭眼睛一亮,打蛇随棍上,上前去扯祝英齐的袖子:“八哥~~~~好八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我难过的是吧?” 祝英齐听到他一声捏着嗓子叫的千回百转的八哥,浑身鸡皮疙瘩覆盖了一层又一层,他牙齿颤颤,猛地拍开祝英亭的手,跳开了一步:“别把我当成马文才!” 祝英亭撅起嘴巴:“八哥~~~” “好啦好啦!”祝英齐恶寒,现在明明不是寒冬腊月,为什么背后会觉得一阵阵的发凉:“我知道了!你好自为之吧!” 话一说完,拉着程灵素落荒而逃。 祝英亭啧啧嘴,太嫩、真是太嫩了啊!马文才现在都免疫了好嘛!以后回去一定要教教灵素,这样还怕八哥不听话么哼! -- 时间疏忽而过,没了王蓝田和秦京生,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啊。虽然这中间偶尔也会发生一点小插曲,但祝英亭觉得日子依旧过得就跟蜜里调油似的。这样的日子不要太美好啊!!! 祝英亭伸了伸懒腰,刚刚坐起身来,就见祝天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公子--公子--!” 祝英亭痛苦万分的捂住头,双眼迷蒙的呻/吟道:“看来你是改不了了,这又是做什么?” 祝天脸上的兴奋之色就像要溢出来一般:“家里来的信!听说是八公子喜得贵子了!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听说都是小公子!” 鉴于他带来了这么惊喜的消息,祝英亭决定原谅他。“好了,你出去吧!” 祝天告了是,遂兴冲冲地跑去祝英台处报喜去了。 马文才进来的时候还差点和祝天撞上,还好他反应得快这才没把手上的汤给撒了。 一进门就看到祝英亭笑嘻嘻的看着他,一脸喜气的样子,他不仅也微笑起来,问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事吗?” 祝英亭兴奋的跳下床来,一双白净的脚踩在深色的地板上,更显得触目惊心的白净。他扬起手上的信纸,声音脆生生的:“家里来的信!我八哥生了!” 马文才噗的笑出声来,笑谑道:“原来你八哥还会生孩子……” “咳,我的意思是说,我八哥的孩子出生了!一卵双生的儿子哎,我现在就是叔叔辈的啦哈哈哈!” 马文才弯下腰去,把他抱回床上坐好,“你很喜欢小孩子?” 祝英亭眼睛亮的璀璨:“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小孩子肉嘟嘟胖乎乎白嫩嫩的很可爱?” “是很可爱。”马文才摩挲着他白净的脚背,坏心眼的去挠他的脚底,惹得祝英亭笑个不住,柔软的腰肢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开去,奈何两人的力气相差得实在是太大,祝英亭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还是挣不开。 “嗷嗷嗷--!不要再挠了哈哈哈,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快把你的手拿开啊卧槽!小爷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你听到没有……” 马文才停止了捉弄他,和他一起并排躺在床上,撑起手来看着他:“其实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祝英亭脸上带着刚刚笑出来的红晕,鼻翼微微煽动着,带着一丝丝细碎的细汗。 “我不是告诉过你黄姑娘已经怀孕了么,前几天也生了,我现在也是哥哥了。” “真的吗?”祝英亭正要挺身起来却被马文才压下,他不满的嘟囔一声,却见马文才一伸手,把整张被子都掀开了,然后裹住了他们两个。 马文才眉眼弯弯的点头:“自然是真的。可是……” “可是什么?”祝英亭眨眨眼,不知道他在可是些什么。 马文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抚摸他软软的肚子,轻声道:“可是我想当爹啊……” “……” 祝英亭已经能想到自己的表情是如何的囧了。 “英亭,你给我也生一个好不好?” 祝英亭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这又是恶趣味发作了,不仅气急,把他往外一掀,怒道:“你才会生孩子你全家都会生孩子!小爷我可是男人!生个屁的孩子!” 马文才抓住他的手,好看的眉眼弯弯的,无辜道:“英亭,我们每天晚上……”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在他柔软的小肚子上摩挲,“你这里面,都是我的……” “住嘴!”祝英亭气急,拿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砸去,正中马文才笑得开怀的脸。 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真是非常内牛满面!!! 两个人在床上疯闹了一阵,确切的说是祝英亭一个人的独角戏,马文才最多只是一个被动的陪衬。 祝英亭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马文才用被子把他裹住,一起安静的躺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响后,祝英亭轻声唤他:“文才?” 被窝里动了一下,马文才嗯了一声,手从他身下横过去,忽地半撑了起来。燥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马文才沉沉地喘息了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他的动作很温柔,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都很温柔。祝英亭有时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克制,这种温柔的克制有时候会让他觉得莫名的焦躁,但更多的是让他觉得心惊的悸动。 他和他以这种节奏耳鬓厮磨,让祝英亭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糖,被他炙热的温柔弄得都快要融化了。接着他的行为和思维都会不受控制,他会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子一样,又甜又腻的去黏他。锦被里他们抱在一起,双腿交叠着让隐秘部位彼此相贴,一边接吻一边厮磨,锦被小幅度的起伏着,阵阵快感缱绻而来。 马文才撑在他上方,手指头勾了勾他的下巴,“嗯?”了一声。 祝英亭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他对这样的马文才一向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只是直直的望着他,嘴角微微翘起,面色潮红,眼里闪烁着柔软的星光。平息下来的喘息逐渐轻微,在安静的室内却仍清晰。 马文才抚摸着他的脸,有着少年特有的紧致和水灵,皮肤泛出健康的光泽,喷出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湿润炽热。他的手滑下来,划过他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一直到胸膛、小腹。他意识到自己正拥抱着的是一团火热的生命,蓬勃而富有生机,带着一点招人怜爱的懵懂,带着一点水灵的生动,温暖蔓延着将他笼罩,让他莫名沉浸进了一种暖洋洋的松散和懈怠中去。他低头靠近了,将唇贴在他的唇上,闭上眼睛,感觉怀抱中人就像一棵初春冒出新芽的小草,毫不保留地散发着清甜的清香,让他舍不得采摘。 许久,他懒洋洋的呼出一口气,手指抚摸着他一头的乌黑柔亮,想起他被自己逗得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一声慵懒而满足的悦耳低音。 第89章 毕业了 毕业了。 祝英亭略微有些惆怅,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在现代还没拿到学士学位就这么穿越到了这里,现在没了学士学位,倒还真把这学给上完了。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了了心中的一个心愿吧,好歹也是毕业的人了。 找了擅长丹青的方公子作了几幅画,聊补没有照相机留下毕业照的遗憾。 方芜临看着他笑得愉快:“想不到英亭竟还有这样的好法子,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面整天都装些什么新奇玩意儿?” 祝英亭嘿嘿一笑,并不作回答。这算什么啊,你没见识到的还多着呢,说出来还怕把你给吓着。 告别了山长夫人并各位同窗,祝英亭一行人也就踏上了回上虞祝家庄的路途。 马文才和梁山伯此时早已封了官职,马文才的尚书曹郎,梁山伯的七品县令,不日便要走马上任。 马文才把祝英亭送上马车,“英亭,在家好好等我。” 祝英亭心中除了离开尼山书院不舍以外,更不舍的还是马文才。朝夕相处了三年,眼下一下子就要分隔两地,想想就觉得撕心裂肺好吗! 马文才笑着刮刮他的鼻子,安慰道:“先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到处去乱跑,想多管闲事的时候想想我,好吗?等我一忙完上任的事情,我就马上来找你,好不好?” 祝英亭撇撇嘴,无精打采:“好吧……” 马文才失笑,看来小家伙心情当真是不好,这次都没跳起来反驳他。要是平时,早就跳起来说他像老妈子啰啰嗦嗦,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你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是要做什么! “乖,等我回来。”马文才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把一直贴身戴着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祝英亭手里:“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说有朝一日找到了心爱的人,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在书院我怕你掉了,因此一直都替你收着没给你。现在我把它给你,你好好收着不要弄丢了,就算是我提前送的聘礼好不好?” 祝英亭看着手上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玉佩,结结巴巴:“聘、聘礼?” “是啊,”马文才低下头去轻轻吻住他的嘴角,促狭一笑,“难道你竟忘了要给我做娘子这回事么。聘礼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可要好好收好了。” “这太贵重了,我怕我不小心给弄丢了……”祝英亭有些囧了,他又是个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万一不小心给掉了,那罪过可就大了。这可是他娘亲留给他的东西啊,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啊。 马文才哭笑不得,竟然还会有人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聘礼的,他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乖,好好收着。这可是我们俩的信物呢,我知道你会小心的。在家好好等我。” “嗯。”祝英亭略带娇羞的点点头,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是却一点都不反感马文才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因为那个人是他啊,所以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他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少女心爆棚,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意。他温柔的话语从他耳边轻轻的拂过,然后钻进他的心里,引得他的心都跟着战栗起来。他就像是一个等着出嫁的新娘子一般,满心满肺都是柔情,满心满肺都是期待。期待着与他相知相守,期待着与他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一起走过沧海桑田,岁月流霜。即使是没有世俗的婚礼,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他,就已足够。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幸福的呢? 世人都说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祝英亭不知道这是不是也适用于在他的爱情之上。不久之后的祝英亭就会明白,当时有多幸福,后来就有多痛苦。 -- 祝英亭欢欢喜喜的回到家,整天带着那块玉佩不离身,就算是祝英台在一旁嘲笑他儿女情长也不管。虽然有时会很忧虑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祝夫人接受他和马文才的事,但那忧虑都抵不过心中那满心满肺的爱意。以前他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受,看到那些偶像剧里描写深陷爱河的两个人分别之后是如何的缠绵悱恻思恋对方,是如何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时嗤之以鼻的情景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想想还真是觉得有趣。 他深信,只要有马文才在,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还相爱着,他们总会白头到老的。 这里并不像现代那么方便,网络、交通、手机、通信,思念一个人,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或者直接通过交通工具,即使是相距半个地球的两个人,也能在很快的时间里就能看到对方。可是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方便,信息流通缓慢,交通工具极度落后的时代,反而加深了相爱的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情感。思念就好像是深埋于树枝底下的酒,时间越久,酒香就会越浓烈。等到开封的那一日,酒香浓烈到极致,氤氲开来的香味,是解相思之苦最好的解药。 现在祝英亭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马文才的信从远方传递过来,也许穿越了茂密森林,也许度过了潺潺河流,最终,到达在他的手中。 “哟,这不是我家整日里甜蜜得都要溺死人的小弟弟么,怎么,今天不是收到信了吗?怎么心情不好呀?”祝英台在房里待着无聊,去程灵素那里逗了一会儿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包子,然后慢悠悠的信步走在花园中。哪知刚刚一踏进花园,就看见亭子里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家常衣服,手里拿着一张信纸,正坐在那里发呆。不是祝英亭又是谁,现在整个祝家庄,也就她和他最闲了。她无聊得很,就想去和他玩笑玩笑。 祝英亭被她的声音所惊醒,忙坐直的身体,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你怎么来了?” 祝英台随意在他对面坐下,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趣。祝英亭哪次收了信不是傻不拉几花痴兮兮的高兴半天啊,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啦?怎么这么一副凝重的表情呢?难道,祝英台眼珠子一转,马文才要和他分手?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给塞了回去,这两人自从在一起以后就整天里跟蜜里调油似的,尤其是马文才,对祝英亭简直好得没了边儿,宠到了天上去,鬼才相信他舍得和他分手呢! “喂!”祝英台伸出手去在祝英亭眼前晃悠,满脸疑惑:“你怎么啦?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马文才把你给甩了?” 满心以为他会暴躁如雷的跳起来职责她不要乌鸦嘴,哪知祝英亭只是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这个反应让祝英台更好奇了,祝英亭这反应不对呀,这可不像他,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祝英亭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心事重重道:“他来信说南疆地区发生叛乱,圣上已经下令让他去平定叛乱,现在都已经启程了。我担心他……” “哎呀你别乌鸦嘴啦!马文才那么厉害,肯定是会没事的嘛!再说又不是他一个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一起去的啦,你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祝英亭还是觉得很不安。不知道是因为分别久了的思念所致还是因为从来没经历过叛乱给紧张的,反正觉得心里慌得厉害。 “虽然我不了解南疆那地方的情况,可是一般边疆地区的人不是都挺野蛮的么,有时候文明对上野蛮,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费力不讨好。”祝英亭犹疑半晌,还是把在心里滚了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我想,我想去找他……” “你疯了!”祝英台瞪大眼睛,“你当真以为战场是好玩儿的吗,虽然不至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那也是马革裹尸断臂残肢啊,你又没有什么武功之类的,保护自己都成问题了,你去那里不是给他添乱吗!” 虽然知道祝英台说的是真的,可是祝英亭还是觉得很担心。这样只靠一张信纸维持的消息让他深深的觉得不安,他没办法见到他,没办法知道他的情况,让他如何安得下心来?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我不亲眼看着他我就不安心……” 哪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严厉沉静的女声所打断:“从今天起,你哪儿都不准去!” 祝英亭和祝英台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祝英亭战战巍巍的看着正缓缓走进亭子的祝夫人,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声娘。 祝夫人冷哼一声,直接撒手一丢,把一叠厚厚的信封直接就摔在了石桌上! 祝英亭看着那些上面熟悉的“祝英亭亲启”,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祝夫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马文才每次寄的信是两封?可是那门房收信的人为什么只给了他一封?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祝夫人看着祝英亭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冷哼一声,坐了下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好得很啊英亭,我竟不知你去读书就读出了这个一个名堂!” 祝英亭眼一闭心一横,直愣愣的冲着祝夫人就跪了下去!早死晚死都得死,索性早死早投胎! “娘我是真的喜欢他的他也是真的喜欢我的我们已经决定永远在一起了就请娘成全吧!”祝英亭气都不喘一下的一口气说完,然后偷偷摸摸的拿眼睛去觑祝夫人。 只见祝夫人铁青着脸,双唇紧抿,半响后,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愤愤道:“你给我待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说罢就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祝英亭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现在该去受罚了! 从这天起,祝英亭自然就只能待在房里了,马文才的信是收不到了。可是还好,祝英齐和祝英台还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们偷偷的去看了信而后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收不到信了。这才是最让人焦虑的事情。 不过,想要祝英亭安心受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就像是精力无穷的样子,为了马文才简直就要把各种方法都试一个遍,祝家庄差点没让他翻个底儿朝天!精神充沛得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各种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撒娇卖萌撒泼打滚儿,各种装病绝食无赖跳湖,各种眼泪深情柔情攻势都使了一遍,眼看着全家人几乎一大半都站在自己这边儿的时候,马文才的消息通过他在朝廷里做官的哥哥传到了祝家庄。 可是这个消息,祝英亭却觉得,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听到。 第90章 大结局(完) 其实祝英亭说得不错,文明和野蛮的碰撞,很多时候是说不准谁输谁赢的。 原本马文才一行人都已经基本上平定了叛乱,采取武力与利诱相结合的方法解决了这次叛乱。对方的首领也是一脸诚恳的接受了条件,可是就在回程的路上,要经过一个狭小的山谷,两边的石壁陡峭挺立,中间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罅隙,人从下面经过的时候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见一线天空。 就是在峡谷中出的事。 众人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精神都很是放松,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朝着前方小镇而去。 哪知就在这个众人都精神松懈,体能疲软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马文才连怔忪一瞬间的时间都没有,头顶上方就这么忽然的坠下石块,正中他的天灵盖,意识瞬间模糊,他身体一软,从马上跌落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马匹受惊之后狂乱嘶鸣,发疯一般的朝前奔去。石块还在一块一块的砸落下来,呼救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整个场面极度混乱……-- “他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伏击,整个场面惨烈不堪,死伤无数,几乎没有一个活口……” “英亭,你知道的,八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是想要瞒着你的,可是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事情,就算知道这件事会给你巨大的打击,但我觉得你还是有权知道。怀有一丝希望,最终换来的可能是十倍的失望。你还年轻,路还很长,向前看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吗。”祝英亭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口吻说出来这样的话语。确切的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口齿清晰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是心中还有一丝希望留存?没找到他的尸体,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死? 他的脑袋嗡嗡嗡的响,始终觉得这是一个梦境。或许这只是他所做的一个噩梦?也或许,他的穿越,他和马文才的相遇相爱,也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他迷迷糊糊的想,这是哪里,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难道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遇见他,和他相爱一场,然后在彻彻底底的爱上他以后再换来这让人痛不欲生的结果?是了,这世上怎么会存在穿越这回事?他一定是在做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祝家庄是假的,祝英台是假的,马文才是假的,尼山书院也是假的,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可是,他抬起手来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满手的水光,又是不是假的? 脑海里翻来覆去一团糟,在似乎是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境以后,他猛地弹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就要往外冲,却被迎面而来的祝英齐一把拦住! “英亭,你冷静点!你要做什么!” 祝英亭恍然抬头,认出这是自己的八哥,他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很是朦胧,看人都觉得迷迷糊糊的。他轻声道:“八哥,我要去找他……” 祝英台从身后走上前来,她面色沉重眼神哀痛,看着祝英齐劝道:“八哥,我看英亭的样子,是不见到他不罢休的。你就,偷偷的带他去看看吧。家里,我会顶着的……” 祝英齐看着祝英亭这副恍恍惚惚的样子也是急痛,祝英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真应该带他去看看现场,他看到了,虽然悲痛,也就可以死心了。 趁着夜色,两匹快马飞奔出祝家庄,直奔南疆方向而去。 祝英齐找了人带路,径直带着祝英亭走进了峡谷。 祝英亭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他脸色苍白,四肢发软,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当日马文才他们一行人经过的峡谷。那里依旧是当日那般的混乱场面,整个峡谷里散落着一块块重达上百公斤的大石头,可以看出,好多大石头上面都有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一阵的腥臭味,他没有看到尸体,可能是已经被掩埋了。可是就算没有见到尸体和断肢残臂,这里的惨状已经能够说明一切。在意识到或许连尸体都无法找到的时候,他也只是呆愣着发懵。尸体都找不到了,为什么呢?是被人和着其他人的尸体一起掩埋了吗?埋在了哪里呢? “英亭!”祝英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了担忧与伤感。 祝英亭转过身,眼泪以缓慢的速度流过脸颊,在夕阳下泛出柔和的光。那光却像是刀尖,一下一下的深深刺进去,然后翻搅着,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他往前踉跄了一步,膝盖发软,就这么直跪了下去。 -- 祝英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房间里。房间整洁干净,并且温暖。阳光从窗户的罅隙中透进来,带来一丝丝让人忍不住想打瞌睡的暖意。晒得人懒洋洋的,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一直都不要醒过来。 空气中带着春日里芳草馥郁的甜香,这是祝英台每日给他采来的鲜花,放在他房间里的柜台上,每天换着清水养着,这才能散发出如此生机勃勃的香气。 祝英台正在他床边守着,见他醒来,忙惊喜的凑过来:“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我给你削苹果好不好?” 祝英亭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吃,只是觉得口中涩得厉害,想要喝几口水。 祝英台刚刚还呈现出惊喜的面容在看到他摇头的一瞬又黯淡了下去,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祝英亭接过来喝了几口,完了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手上的杯子发呆。 祝英台想引起他的注意,忙笑道:“爹爹和娘亲刚刚来看过你,见你还睡着,也就没打扰你。瑾之和瑜之都长得玉雪可爱的,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么,我把他们都抱来陪你好不好?” 祝英亭愣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祝英台口中的瑾之和瑜之,是八哥和灵素的孩子,是他的亲侄子。 祝英亭昏睡很久,脸上没有血色,不知是不是瘦了的缘故,眼睛微微的凹陷了,眼睛显得又大又黑,但却无神。脸颊上的往日里看起来有些婴儿肥也不见了,整个脸颊瘦削单薄,倒是比往日看起来棱角分明了些。好看,但却苍白。 “英亭,你给我也生一个好不好?” “你才会生孩子你全家都会生孩子!小爷我可是男人!生个屁的孩子!” “英亭,我们每天晚上……你这里面,都是我的……” “住嘴!” 是的,他是喜欢小孩子的,可是现在想起来,往日里那些他恶趣味的玩笑话,竟然都成了心尖上的一根刺。拔不掉,却又刺得人撕心裂肺般的疼。 他想要开口说话,但是那话语却像是哽在了喉咙里一般,怎么也吐露不出来。半响,他也只是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祝英台看着他这个样子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拿起一旁的水果给他削了些,切成片放在床头的盘子里,好让他自己拿着吃。 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祝英台起身走过去,是银心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她伸手去接过来,然后又跟银心交代了什么的样子,这才重新关上门走了进来。她把手里热气腾腾的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发现祝英亭根本没吃一点东西。沉默了一会儿,她叹息的问道:“英亭啊,你怎么不吃啊?” 祝英亭沙哑的开了口,这下算是发出了声音来:“我心里难过,吃不下。” 祝英台看着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 不久之后祝员外和祝夫人也都一起来了,带来的新鲜的鸡汤和他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水晶虾饺、八宝鸭,刚刚做好的食物香气四溢,很是惹人口馋。食盒里还有他平日最喜欢喝的小米酒,和着甜糯香软的小圆子,引得人的口水都要流出来。 然而鸡汤虾饺八宝鸭都完全没有碰,只是那小米酒酸甜酸甜的,好歹喝了两口。 祝夫人看他这个样子,又是气又是急,猛地一拍桌子:“不吃不喝,难道你是想要陪着他一起去死吗!” 祝英亭目光呆滞,但听到“死”字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一个人!哪里还像是一个男子汉!” 祝英台和祝员外立刻察言观色的制止了祝夫人,祝英台朝祝员外使使眼色,让祝员外拉着祝夫人出去劝劝。 等祝员外和祝夫人都出去了以后,祝英台坐到他床边,也是努力压抑着心中那股黯然的情绪,伸手去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边拍着他的肩一边安慰他,安慰了几句之后,祝英亭骤然开口了:“姐,我没有想死……我只是难过得厉害。让我缓两天吧,我是真的吃不下……” 祝英台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听他这样平静的说出自己难过的话来,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跌落下来。 她连忙伸手去把眼泪给抹了,怕因此刺激到祝英亭。哪知祝英亭就跟没看见似的,像是说给她听,又似是自言自语:“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可是如果是梦的话怎么还不醒来呢。醒来了他是不是就还是好好儿的在我身边?”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除了长得比有些人好看点儿,可是跟他比起来,我就算是长相,也没什么优势可言的。我也不成熟,不会照顾人,他做什么都让着我,都依着我。我有时还会冲着他大呼小叫,他也不生气,从来就没见他朝我发过火。你说,他怎么会那么好脾气呢……” 祝英台听着他喃喃的话语,心中酸涩,安慰道:“你很好,你值得很多人喜欢。” “是吗,可是我要那么多喜欢来做什么呢。我只想要他一个人的喜欢而已啊,我也只是想和他一个人在一起啊……” “那么你就不管其他也爱你的人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相信我……”祝英台想要把他掐醒,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心中酸楚。对着这个样子的祝英亭她又没有办法强硬起来,只好忍住心中悲痛,平静的跟他讲道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看开些吧,这世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就算,就算他不在了,难道你真的要陪着他一起去死吗?你还这么年轻,你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也要想想我们这些爱你的亲人朋友啊……” 祝英亭愣愣的,没有开口说话。祝英台的话他听进去了,可是想明白和能够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仿佛是一夜之间,祝英亭的面颊迅速凹陷下去,丰润的少年早已不见,往日里如牛奶般白嫩细滑的皮肤也失去了光泽,一双大大的眼睛依旧明亮如初,但是却失去了神采。他就像是依附马文才而活的藤蔓,马文才就是他的阳光和支撑。你不能要求一棵藤蔓,在失去了阳光和支撑以后,还能活得多么生机勃勃。 祝夫人看到他的样子又是急又是气,倒是再也不提反对他俩的事儿了。人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看着他这个样子,只是忍不住想要落泪。 祝英亭在得知马文才死了以后,除了一直这么安安静静的发呆,还从来没怎么流过眼泪。家人担心得不得了,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将自己憋得崩溃。还真希望他能够像所有失去挚爱的人一样,失声痛哭,把所有悲伤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里不吃不喝,只管拿着他那个玉佩发愣。 然而不等家人的担心过去,祝英亭自己倒慢慢好了。他在某一天,出乎意料的对着床边的祝英台开了口,说饿得很,想吃东西。 祝英台欣喜得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连忙一边擦眼泪一边吩咐厨房给他做吃的。 喝了几口温和的糯米粥以后,浮着步子下床穿好了衣服,洗了脸漱了口。 祝夫人见他开始吃东西了,高兴得不得了,每天一顿顿给他加餐,从清粥小菜到大鱼大肉。祝英亭也都一一吃了,虽然吃得少,但还是让看着的人忍不住心酸落泪。身体因为开始进食而渐渐好转,脸上也不再是苍白瘦削,因着这一段日子的大补而长了些肉,面色也更红润了些。 长久的卧床让他四肢有些发软,但他还是迈着虚浮的步子,准备出门去走走。 祝英台忙拦住他:“我陪你一起去吧。” 祝英亭双眼平静,抬头看着她:“我说过,我只是想缓两天,我并不想死。” 祝英台鼻子一酸,笑了笑:“我知道,但我还是要陪着你。我不放心。” 祝英亭知道是自己这一阵的样子吓到她了,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朝前走。 “姐,你能给我找一些纸和笔吗?” 祝英台奇怪:“你要笔和纸做什么?” 祝英亭喃喃道:“我觉得我做了一个梦,梦境太美好让我舍不得醒来。可是我终究还是醒了。有时候我都在想,或许我根本没有被车撞,根本没有穿越,也根本没有遇上他?我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一样痛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时代。若是他就这样不在了,他该怎么去证明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他的存在?我觉得,我应该趁现在还记得起他的样子,把这个梦记下来吧。” 祝英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了,因为对于现在的祝英亭来说,没有什么是能够安慰得了他的。除了马文才,任何人在他眼里任何事物在他眼里,都是虚空。 她只得默默的给他准备的纸和笔,看着他摩挲着方芜临所画的那幅画,怔忪间,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下来。 他现在的字已经不像是以前那般狗刨式了,多多少少好看了一些。他恍惚间记得他教他写字的情形,如何握笔,如何起势。那双手带着干燥清新的气息,就像他的人一般温暖。他也曾用那双手教他弹琴,教他指法…… 他想起他们的初见,他一袭淡蓝长衫,站在那株盛开的桃花树下,眉目是那么的好看,比他任何一个哥哥都要长得好看。他看着他的那一瞬间就笑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知道,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把他放在了心上。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发觉而已。 他曾经是他的边疆,抵抗他所有悲伤。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谁有能来抵抗他的悲伤? -- 明明不过半月时间,却像是过去了半生那么长。 祝英亭因为这一段时间的疯补,头发生长的速度简直就跟春日里的竹笋似的。祝夫人看不过,准备亲自操刀给他剪头发。 祝英亭的头发柔顺黑亮,他端坐在镜子前,安静得就像是听话的孩童一般。任由祝夫人拿着剪刀一下一下的剪着他的头发。 突然,祝夫人的动作停下了,祝英亭奇怪:“怎么了?剪好了吗?” 祝夫人一愣,忙把情绪收起来,笑了笑:“没什么,等一会儿就好了。” 她强忍着悲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透过朦胧的水光,印入眼帘的,赫然是花白相间的细长头发。 正在此时,房间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祝英齐带着一个人急冲冲的走了进来,见祝夫人也在,忙行了礼,道:“英亭,我刚刚从方公子那里得到消息,马文才他没有死!” 祝英亭愣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祝英齐说的话。 方芜临在祝英齐身后站着,也是一脸的惊喜兴奋:“英亭!你怎么了!文才他没事啊!现在他和语欢正在一处农户家里,他们都没事啊!” 祝英亭痴怔了片刻,睫毛轻颤,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轻轻的笑了,而后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夺门而出! -- 秦语欢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自己的预感,马文才在出发去南疆的时候他就觉得莫名的心慌意乱,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马文才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他一起跟着去。 秦家世代行医,有他跟着一起,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也方便些。 当日混乱发生的时候,秦语欢因为走在最靠近石壁的地方而幸免于难。他知道这些大石头不过是打头阵,接下来的情况会更严重。在看到马文才受伤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他果断的拖起马文才走到了石壁的最里面。也真是运气好,石壁最里面竟然有一条小缝,能够通过一个成年男子,只是平时被石头遮掩了看不大出来。 就是这条地缝,救了他和马文才的命。 马文才的身上和四肢没怎么受伤,就是头上的伤有些严重。他和马文才躲在那处石缝里,等场面平息了才带着他离开。而后,遇见一户好心的农户收留了他们。 他是医者,倒不担心马文才的伤,只是这里地方偏远,和外面很难取得联系。 等他和外面取得联系,方芜临收到信之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马文才已经好了大半,当日留下的伤已经开始结疤。 这处峡谷几乎称得上是与世隔绝,峡谷中的山花开得烂漫。正是阳春三月的时候,峡谷中到处开满了粉色灼灼的桃花。 祝英亭看着站在一处简陋的房舍外的秦语欢,说话几乎都要不利索了:“语欢,你怎么在这里?文才他真的……” 秦语欢愣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我……” 但那也只是一瞬,片刻后,他微笑起来,就像是任何一次见他一样,风度翩翩:“去吧,英亭,你是他的惊喜。” 阳光错落的照在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树上,透过疏疏落落的枝桠和桃花,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悉碎而斑驳的光影。马文才立于桃花树下,和桃花构成了一幅画。那真是祝英亭此生见过最美的画。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的全身,静谧、轻盈、美好得惊心动魄。 祝英亭见过最美的阳光,是以前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峨眉金顶。晨暮的山顶,雾霭渐渐散去,阳光如光柱一样倾泻下来。破开云层,直至天地都瞬间亮了起来。又粗又大的白色光柱,一束一束泄落,笼罩整个世间。仿佛来自天上的路途,可以超脱人间所有的悲喜和得失而去。然而在此时此刻,那些都不及他的一根头发。发梢流转的金光,细细碎碎,温柔的盈满了他的世界。 “傻瓜,哭什么。”听到声音的马文才转过身来,看到他的那一霎绽放出了他熟悉的笑颜。只是睫毛在阳光下也是闪动着光辉。 “我没有哭!” 马文才弯起好看的眉眼,声音温柔得要让他沉溺下去:“好,你没哭。” “……” “乖,到我怀里来,让我抱一抱你。”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正文完结鸟!有木有想看的番外神马的? 番外不定时更新! 至于新文,等我开学了再开哟~人家现在要好好学习啦~ ☆、第91章 番外之求亲记 因着马文才受伤的这一件事,祝英亭每天简直就是杯弓蛇影,风声鹤唳。整天待在房里和他在一起腻歪,只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以前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这般的黏人。 马文才也收起了想要调笑他的兴致,他知道此番祝英亭必定是吓坏了。毕竟失踪了这么些时日,他又亲眼来看过那地方的惨状,他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晚间祝英亭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以一种八爪鱼的姿态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马文才在心里觉得甜蜜的同时又痛苦万分。作为一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有些反应是根本抑制不住的。更何况怀里的这个小美人还是他心尖尖儿上的宝贝,要他怎么不动心不动情? 只是奈于祝英亭的淫威,不敢乱动就是了。 马文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小美人儿,却不得不做柳下惠。偏偏身体是最诚实的,马文才有些头疼的想,照这样下去,没病都要被他弄出病来了。 那户农家本身就不宽敞,秦语欢再三给他诊治了以后,确认他已无恙,这才随着方芜临离开了。 祝英亭整天以照顾他为人生第一要务,每天变着法儿的问候他照顾他。马文才恍然间觉得自己感觉就像皇上一般,每天定时有人问安定省,没一点儿忤逆。这日子过得还真是自在潇洒啊。 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月,马文才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祝英亭眼里的紧张终于松了些下去,这才想起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马文才眼睛一转,捂住头,皱起眉:“我的头……” 正在收拾东西的祝英亭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担忧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头又疼了?” 半晌,马文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还好。” 哪知祝英亭打断他:“好什么好!你要真头疼就别忍着,千万要跟我说。我们晚一些再回去就是了,大不了多打扰宋大哥些日子。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我再去找一个郎中来给你看看。” 马文才等他关上门走了以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半点事儿都没有!笑得那叫一个阴险狡诈。祝小受这么百依百顺听话的日子真是太好了,他还没过够呢又怎么想要回去呢?再说了,这里山清水秀芳草连绵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过,等到郎中回来给他诊治了以后,马公子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老郎中先是眯着眼给他诊了会儿脉,然后摸着胡子摇头晃脑的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祝英亭着急得不得了,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纸一支笔,双目闪闪的望着老郎中:“大夫,你一定要救他啊!” 马公子扶住额,这也太呆了啊! 老郎中估计还从没被人用这么崇敬的眼神给洗礼过,越发的轻飘飘起来。道了一句放心,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出一大堆注意事项来。 马文才在一旁看着胃疼,很明显这个老郎中没什么真本事嘛,他还真信? 他不信不代表祝英亭不信。祝英亭不仅信,还信得不得了。一边听一边用笔在纸上记着,大夫说了,不能怎么不能怎么,不能怎么的事就一定不能怎么。要怎么怎么,要怎么怎么的事就必须怎么怎么。 终于,老郎中咳了一声,想是说多了话口干舌燥了。最后,他满意的看了祝英亭一眼,说道:“最后一句很重要,像公子这种情况,千万要记住,忌房事。” 马公子的下巴“哐当”一声,就这么直接跌落在地! 祝英亭恭恭敬敬的把老郎中送走,看天色不早,就准备去厨房给他做吃的。以前从来不下厨的小家伙现在竟然能像模像样的做出几道菜了,虽说不上是海味山珍,但也不至于食难下咽。再说了,对于马公子而言,就算祝小受做的菜难吃到了极点,他也一定会吃出别有滋味的甜蜜来的。 房主是一对务农的小夫妻,丈夫姓宋,祝英亭就叫他宋大哥。他的妻子,也就叫一声宋大嫂。他们白天都去山上干活儿去了,也就晚上的时候能和他们一起吃个饭聊个天。可即使是这样,那对小夫妻还是看出了祝英亭和马文才的感情不一般。不说别的,就前段时间在这里的那个秦公子,和马公子的关系就没这么亲密。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宋大嫂看着祝英亭不停的给马文才夹菜,不由得掩嘴笑道:“祝公子对马公子还真是好,你们俩感情这样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 祝英亭以为她看出了什么,心脏猛地一抽,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马文才开口笑道:“我们虽然说不是亲兄弟,可比亲兄弟还要亲些。上学的时候是一张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的,感情又怎能不好?他是过继给我们家的,年龄又最小,因此和我最亲。” 宋大哥很憨厚,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个样子竟比人家夫妻还要亲密些了,你看我和你大嫂,有时都还要拌嘴呢。” “是呀,”宋大嫂也在一旁笑道:“看你们的样子,是从来不会拌嘴的吧?” 祝英亭本来在低头扒饭,听到“夫妻”这两个字的时候,面上一红,心里却渐渐的弥漫上一层甜蜜的气息来。 吃过晚饭回到房里,马公子抱着祝小受调笑:“英亭,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夫妻之间都会做的事?” 祝英亭转过身去捂住他的嘴巴,怒道:“你说那么大声做什么?也不怕别人听见!” 马公子笑得温文尔雅:“我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能说?” 祝英亭痛苦的捂住脸,知道和这个脸皮堪比城墙的人说起这些总是他输的份,只得恶狠狠的道:“你今天没听到大夫的话么,你现在身体还不好,不能……” 马文才打断他:“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祝英亭严肃的说:“不行!等我们成亲以后再说。” 马公子很欠抽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祝小受更气了:“我怎么知道!你都还没去我家求亲!” 就这样,马公子就开始了十分苦逼的自作孽不可活的生活。 就这么过了许多日,马公子痛苦万分的看着祝英亭,再三强调:“我真的已经好了。” 祝英亭严词拒绝了他的求欢:“不行!大夫说了忌房事!” 可能是马文才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他心里也很不忍,“不然,我用手帮你?” 马公子只好苦逼的点头,有总比没有好啊。 马公子的病这次很快就好了,并没有再犯。惹得祝英亭再三感叹,没想到那老郎中的医术还真高明。还好他听从了他的嘱咐,不该做什么硬是一样儿没落下! 两人告别了宋家夫妇,然后就上了马府特意派来接他们的马车。 祝英亭一路上兴致勃勃得很,不停的扭来扭去。马文才看着好笑,把他拉过来坐好了,问道:“你做什么?” 祝英亭睁大眼兴奋道:“你跟我一起回祝家庄吧!” 马文才挑起眉毛:“为什么?” 祝英亭撇撇嘴,嘀咕道:“不会吧,你不会就想这样把我拐回家吧?你还没去我家求亲啊!” 马文才忍笑忍得胃疼:“怎么,这样不好吗?你看,我们两个就当是已经成亲了,多好!还不用拿那些繁文缛节来烦你,多轻松自在!” “自在你妹啊!”祝英亭气呼呼的扭过头去:“老子好不容易把你给找到了!你难道连个名分都不给我吗?!” 马公子见目的已达到,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着,任祝英亭扭过头去不理他。这段日子可真是憋死他了,身边没他在,想过过嘴瘾都不行,别提有多难过了! -- 回到祝家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祝员外祝夫人等没想到他今天回来,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带人回来,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马公子一到祝家庄就收起了把祝小受调戏得欲/仙/欲/死的笑容,一秒变身正经正直的青年俊彦,模式转换毫无压力,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祝伯父、祝伯母,在下杭州马文才。此番前来打扰,是为了……” 祝英亭站在一旁,着急得不得了!哎呀真是太罗嗦了,说这么多没用的干神马呀!你妹的,还不直接点!文绉绉的听着就起鸡皮疙瘩好吗! 他眼一闭心一横,拉着马文才就直挺挺的跪下了,而后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仿佛他肚子里早已写好了这锦绣文章,联系了无数遍,只等着这一场硬仗。说完以后,祝英亭在心里狠狠的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脱口成章神马的不要太赞! “爹娘!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马文才了!你们也看到了,有车有房还是个富二代加官二代,脾气好长相优无不良嗜好,身体健康学识出众,会书法会古琴会骑马会射箭,还会为我洗手作羹汤!姑娘都没他贤惠啊!配我是绰绰有余啦!你们说,这世上还有这么完美的人么?所以儿子我必须要抓紧啊!反正我下定决心了,这辈子非他不可了!你们如果不答应的话我就跪死在你们面前!” 马公子在一旁听着他这番话,冷汗涔涔的,真是怎么听怎么渗得慌。不要问他为什么,马公子就算再优秀,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一个男人在面对岳父岳母的时候,难免会紧张嘛! 祝员外和祝夫人面面相觑,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说的前半部分去了,最后一句倒还真没听清楚。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这是嫁儿子,还是娶媳妇啊?明明是别人家的儿子向他们求亲,为什么被自己的儿子这么一搅合之后,他们就有了一种媳妇快进门儿子不由人的感觉了? 祝员外和祝夫人被祝英亭给绕得风中凌乱了。 半晌后,祝员外朝祝夫人使了个眼色——快叫孩子们起来呀!都跪了这么久了! 祝夫人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都起来吧,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祝英亭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隔壁房间拉着马文才就跑。正要出门的时候被祝夫人堵在了门口:“你这是干嘛去?” 卧槽!祝英亭心里一惊,连忙刹住了脚步:“嘿嘿,娘,是你啊。这么早就起来遛弯儿啊?” 祝夫人:“少给我打岔,说,你这是要干嘛去?” 祝英亭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小声的嘀咕道:“我要和他回杭州去。” 回杭州?祝夫人气得够呛,昨晚才回来今天就要走?还说什么回杭州?敢情这祝家庄是客栈啊,杭州马府才是他家? 祝英亭见祝夫人沉着脸不说话,不由得更着急了,委屈得很,小声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您反悔么……” 得,这么一解释,祝夫人只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这下她算是见识到了! 更可气的是,现在还没嫁出去呀! 祝夫人指着他你了半天,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给我矜持点!”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篇萌萌的番外,不要走开哦 ☆、第92章 番外之减肥记 两人成亲之后,因为前段时间的意外,感情反而更加坚定和甜蜜。每天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在一起,简直腻到了一定程度。因为体会过失去的痛苦,所以格外的珍惜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新婚燕尔,难免会有些没有节制,生活也就没有以前在书院时那么有规律。晚睡晚起,根本不用担心上学迟到被夫子骂什么的。因为成了家,所以从马府里搬了出来,只定期的去向马太守请个安就是了。可是即便是这样,祝英亭还是觉得好痛苦啊,每天早上起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啊有木有!晚上没有节制的一味缠绵,早上起来腰酸得都快断掉了!不过现在马太守现在老来得子,整天陪夫人陪儿子都来不及了,也就更没有心思去注意祝英亭和马文才到底有没有去请安,一天到晚在家做什么了。到后来干脆直接免了他们的定时请安问候,只说时不时的过去看看就行了。 祝英亭在下面听着的时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只是在公公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在下面严肃着一张脸装逼。 这可着实把他给憋坏了。 一直面色沉静的出了马府的大门,而后转过街角,进了自家的大门,穿过院子,穿过抄手游廊,穿过会客大厅,这一路走得是既欢欣又艰难。 马文才看得明白,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他把锁一落,抄着双手含笑道:“好了,你不用憋着了。” 祝英亭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然后就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以后不用这么早就起来去请安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啊有木有! 他笑得狠了,肚子开始疼起来,不住的呻吟。索性又直接躺回了床上,敞开了肚皮大笑。 马文才看着他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上前去帮他揉肚子:“有那么开心吗,小心笑岔了气。” 祝英亭被他揉得更是止不住了:“哎呀,你别摸啊!好痒~~~” 马文才对逗他这件事一向都是乐此不疲的,他越笑他反而越想去摸他。 祝英亭只觉得肚子上有一个温暖的物体在慢慢的来回游动,痒痒的麻麻的,真是又想笑又觉得肚子疼。几次三番的叫不住以后,他一个挺身坐起来,拂开马文才的手,然后自己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义正言辞的道:“叫你不要乱摸……啊!” 他自己这么一摸之下,忍不住张口惊呼起来! 马文才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祝英亭来回摸着自己的肚子,深刻的体会了一把神马叫做乐极生悲。他哭丧着脸,看着马文才,委屈道:“我长胖了……” 马文才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原来你才发现……” 卧槽这话什么意思!祝英亭惊恐的看了他一眼,怨念颇深:“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你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告诉我?” 马文才奇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祝英亭简直就要欲哭无泪了好吗!“因为我要减肥啊!”而后气呼呼的打量着马文才,身姿挺拔如白杨,眉眼俊朗,身形修长,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他男人怎么这么好看! “哼,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马文才跟不上他的节奏,愣了:“我故意干什么?” “故意不跟我说啊,你肯定是看到我长得那么帅,把你给比下去了,你心里不平衡啦,所以就算看到我长胖了也不告诉我!我长胖了自然就没你好看啦!哼,你这个阴险小人!” 就这样被冠上了阴险小人之名的马公子感觉自己冤得跟什么似的,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怨念了半响,祝英亭雄赳赳气昂昂的跳下床,双手叉腰的宣布:“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减肥了!谁也不要拦住我!” 马文才看着他双手叉腰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准备发起攻击的好斗小公鸡似的,煞是可爱:“你要怎么减肥?” 祝英亭心道,要怎么减肥还不简单吗。以前听周围的妹子说多了,怎么也耳濡目染了些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他扳着手指侃侃而谈:“你看啊,我要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做二十个仰卧起坐,跑半个小时的步,然后吃饭的时候有节制些,晚上不吃宵夜什么的,减肥应该还是不难的吧?” 马文才笑笑,不置可否,并不打算嘲笑他。祝英亭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其他地方的毅力他不会怀疑,可是对美食方面的毅力,他觉得有点忧虑。所以他并不认为他能在食物上获得成功,也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午餐一如既往的丰盛,都是祝英亭喜欢吃的。因为现在就两个人住,马文才也就根本不用顾忌其他什么人,什么都依着他。他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做什么,因此每天的餐桌上都是丰盛得很的。在这里也就可以看出,祝英亭对于美食的爱好,可谓是十分广泛的。 发表减肥宣言后的第一餐,祝英亭觉得说什么也要克制住自己才行。他雄心勃勃的发挥着自制力,刻意的去忽视桌上的大鱼大肉,只叫厨房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来,打算喝一碗粥就行了。 马文才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决定要去逗逗他,给他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烤鸭:“来,英亭,吃一块这个。” 祝英亭严词拒绝:“我要减肥。” 马文才对他的自制力根本就没信心,但他也不表露,只道:“吃了这顿再减也不迟啊。” 祝英亭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伸出筷子去夹过他筷子上的烤鸭,把它吃了,这才认真的道:“亲爱的,我现在要减肥,你应该鼓励我,而不是在旁边煽风点火。” “……” 片刻后,马文才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又问他:“真不吃?” 祝英亭喝着小米粥:“我已经说了,我要减肥。” 下午,祝英亭一口气灌下一大杯竹叶青,然后打着饱嗝儿去院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 晚上,他依旧发挥着他那原本就不多的自制力,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就搁下了筷子。 晚上沐浴过后,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不知是谁开始吻上谁的,吻着吻着就难舍难分起来,而后祝英亭就被马文才抱去了床上,两个人甜蜜的一起坠入了欢愉的旋涡。 一直到夜半时分,祝英亭累得瘫了,敞开四肢做大字型,马文才给他盖上一层薄被。 “老婆,我好饿。”祝英亭揉着肚子,满脸痛苦的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不动声色:“你不是要减肥吗?” “我真的好饿,待会儿会睡不着。” “……” “我睡不着的话,你也会睡不着的。” 马文才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睡不着更好啊,我们可以一晚上都……” “哼!”祝英亭见威逼不成,伸出脚去踹他,在床上撒泼打滚:“我不管,我真的好饿嘛!” 马文才抓着他的脚,无奈的叹道:“我的小祖宗,你真是我的克星,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祝英亭欢快的扑进他的怀里,吧唧一下,狠狠的亲了他一口:“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嗯,现在做什么水煮鱼之类的太费时间了,我也不想累着你呀,这样好了,你给我炒一碗炒饭就行啦!” 得,瞧祝大爷说的,他还为他着想了呢。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他呀?马文才失笑,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披衣下床进厨房。 不多时,马文才端着一盘炒饭进了房间。祝英亭嗷了一声扑上前去,不过他很懂得吃人嘴软的道理,先是搂住马公子狂亲一通,然后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炒饭。一边欢快的吃着马氏独家的炒饭,一边评价道:“老婆,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祝小受还是没有忘记昨天立下的誓言,决心要在起床的时候就做二十二仰卧起坐。哪知道刚刚躺下去准备起身的时候,嗷的一声又躺了回去。真是非常内牛满面,昨晚和马文才亲热得那么欢快,现在腰就像是不是自己的,要怎么做仰卧起坐嘛! 方案一就这么胎死腹中。 没事,这不还有方案二么。祝英亭暗暗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没事儿!去跑步也一样能减肥。 穿好衣服鞋袜兴致勃勃的出门了,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马文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奇怪得很:“怎么这么快?” 祝英亭哭丧着脸:“我腰疼……” 饶是马公子修养再好,看着他气鼓鼓的一张苦瓜脸,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刚刚才喝进口的茶水就这么报了废。 祝英亭怨念深深:“还不都是你害的!” 马公子很无辜:“你最近都那么主动,我控制不住。” 祝英亭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几天后的深夜,祝英亭吃着马文才准备的小点心,不亦乐乎。 马文才看着他一声不吭的,鼓着腮帮子只知道吃,像只仓鼠似的,煞是可爱。不仅又起了想逗他的心思:“晚上还吃这么甜的,会胖成小猪的,你不怕啊?” 祝英亭不答,埋着头只顾着吃。 “你不是说要减肥吗?这样一直吃怎么行呢?”马文才坐到他身边去,笑盈盈的看着他。 “是你做的。” 马文才失笑:“是我做的没错,可是是你说的你想吃啊。” 祝英亭在一旁不理他。 “好啦,不吃了好不好?快睡了,都这么晚了。” 祝英亭恼怒的把点心摔了,气愤的指控:“我都说了要早点睡觉了!早点睡觉我肯定就不会饿了!不会饿肯定就不会再吃东西!不再吃东西肯定就不会长得更胖!是你非要拉着我做这做那的,这么晚了我当然会饿啊!” 马文才委屈的蹙眉:“可是我爱你啊,宝贝儿,我肯定是想要你的啊。” 祝英亭本来极度悲愤,可是听着他这样的话又发泄不出来了,只恨恨的盯着桌上的点心,片刻后眼角竟然憋出了隐隐的水光,委屈得嘴巴都撅起来:“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嘛……” “……”马文才是一个不留神才发现他眼角的水花的,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虽然觉得很哭笑不得,但祝英亭其实是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的。少年本是意气风发的,活泼得厉害,精力也旺盛得很。跟他在一起,有时候马文才甚至会恍惚的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个老头子。 祝英亭一言不发的静静坐着,嘴角微微抿着,倔强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很是心疼,虽然理由很诡异……但是马文才的确舍不得。他是他的宝贝啊,他怎么舍得他难过。 他凑近了他,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脸颊,软语安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难过了,嗯?” 离得近了,看着他那难得一见的委屈模样,又想到他委屈的理由,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弯起来。“宝贝儿,你好可爱。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马文才就这这样的姿势看了他片刻,而后探过头去闻吻他的嘴角。嘴角处还有刚刚吃的点心的碎屑,甜甜的,软软的。 祝英亭正在气头上,本能的往后退去,想要躲开他的吻。但是没有成功,马文才在他后退的前一秒就洞悉了他的想法,伸出手去搂住了他。带着宠溺意味的低语在耳边扩散开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减肥,那我陪你一起好了。” 祝英亭愣了,“陪我一起?怎么陪我一起?你要和我一起去跑步吗?” 马文才低笑一声,声音低沉悦耳:“你说什么运动既能和我一起,又能减肥呢?嗯,这样……”一边说着,他的唇就这样贴上了他的,而后伸出舌尖,轻柔的扫过他的唇。辗转吮吸了一阵,灵巧的舌探进他嘴里,扫过他细密的牙,挑/逗他的舌。那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煽情,等两人双唇分开,祝英亭已经被他再次压倒在了床上。马文才的呼吸拂在他耳侧:“我们一起来做运动吧!” ☆、第93章 番外之狐狸精 祝英亭最近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家马公子。 祝英亭觉得很奇怪,马文才这一阵的表现真是太奇怪了。可要让他真说出来哪里奇怪,他又觉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马文才还是那么的温柔,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什么都依着他,也不和他吵架……一切都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 可祝英亭就是觉得很奇怪。虽然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得到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祝英亭百思不得其解。天气热得很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也不再腻歪着抱得紧紧的睡了,祝英亭枕着马文才手,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里那团模模糊糊的影子终于清晰了出来。 马文才已经好几天没碰过他了! 卧槽!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答案一出来,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惊得祝英亭简直差点就跳起来! 想当初马文才就跟要不够他似的,每天晚上都要和他缠绵。虽然他动作温柔,可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累。可现在是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天了?马文才不爱他了吗?为什么这件事都变了?还是,他在外面有了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祝英亭猛然一怔,暗暗回想这一阵马文才的表现。他好像比以前出去的时候更多了,回家以后虽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他亲热,可是次数明显减少了。很多时候他都是温柔的揽过他,叫他快睡…… 这些事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很可疑啊。 嘤嘤嘤,祝英亭委屈的想,人家都说什么七年之痒,他们两个明明才成亲三年!马文才这么快就厌倦他了?哼,罔顾我当初义无反顾的抛开娘家嫁给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要是真让我发现了什么,我就……我就……唉,我就干什么呢?像以前说的对负心汉那样的方法么?感觉略残忍啊,好舍不得啊嘤嘤嘤!毕竟他是他最爱的男人啊! “英亭,怎么还不睡,嗯?”马文才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拂在耳朵上,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受。他的手轻轻的把他揽过去,让他背对着他,整个人都陷进他的怀里。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头发,呢喃道:“早点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卧槽我不累啊!祝英亭内牛满面的大吼,神马叫做你也累了!我不累啊我不累啊!今晚都没有嗯嗯嗯又怎么会累!哼,说什么也……卧槽!有情况!该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我擦! 到底是哪个山洞的狐狸精出来作怪啊我擦!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祝英亭看着自己红黑相间的双眼,心想去眼大熊猫都不用化妆的,还能客串兔子精神马的。里面一层红眼睛是兔子,外面一层黑眼圈又和大熊猫的眼又异曲同工之妙,这不就是买一送一嘛,还真是划算! 马文才在陪他一起吃过早饭以后就出门了,祝英亭在后面偷偷的打量着他。虽说只是随便套上身的一件平常衣裳,可是穿在他身上怎么还是那么好看啊?在回过头去照照镜子,头发蓬松,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眼圈深重,眼袋简直比眼睛都还要大……啧,啧,啧,真是太惨不忍睹了!再不收拾一下自己,马文才铁定要被狐狸精给勾走了! 想到这里,祝英亭飞快的扒拉出一件衣裳,三下五除二的把头发梳好,洗脸刷牙换鞋,一气呵成!今天必须要跟着他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出了大门,祝英亭远远的缀着马文才,生怕被他发现了。不过看马文才神色匆匆的样子,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走到大街上,先不说马文才的那一身一眼就能看出的价格不菲的衣裳,就凭他那张长得极对得起人民大众的俊脸,就这么往大街上一站,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 马文才也许并没有注意到,祝英亭在后面可瞧得清清楚楚呢。和他擦身而过的那些小青年们,脸上露出的表情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和他擦身而过的姑娘小姐们,一个个害羞带怯的偷偷儿打量他,看了一眼还不够,还想再看一眼。可又怕别人瞧见,只得偷偷的抬起眼角,飞快的扫视而过,一个个娇羞的样子,是个正常男人都得动心啊。 祝英亭恨恨的想,还真能招蜂引蝶啊,就这么在大街上走一遭儿,就这么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是他的,心里不自觉的就涌上来一阵自豪之情。 还没等着自豪之情退下去呢,就见马文才路过一座精致的花楼,二楼有一个花娘此时正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不想一个不经意就瞧见了楼下的马文才,芳心暗动,装作一个不注意,一张锦帕就这么飘飘悠悠的飘到了马文才的面前。 “公子,你看,奴家的帕子……”声音婉转如莺啼。 祝英亭恨恨的看着这一幕,心道,哼,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还真亏你想得出来!长得这么寒碜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啦!马文才你要是敢去捡那块帕子我就跟你没完,哼!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祝英亭的怨念,马文才只是顿了顿脚,朝那花娘礼貌一笑,抬起脚就朝前走去。只让那花娘跌落了一地的芳心。 祝英亭松了一口气,还好马文才没捡! 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就见马文才前面又掉了一把竹扇! 这花楼紧挨着的,可不就是以前祝英亭被卖的天香楼么! 那楼上一扇半开半掩的雕花窗棂内,正长身玉立着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唇红齿白的,自有一种妩媚风流。祝小受抬头看去,不巧正看到那公子朝着马文才笑得魅惑勾人。哼,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小白脸! 真是不到街上不知道他家男人有多么的受人欢迎啊! 不仅有女狐狸精,还有男狐狸精! 男狐狸精。哎哟喂,这是多么蛋疼的形容词。 祝英亭只顾着去打量那个小白脸了,回头的时候一看,眼前哪里还有马文才的影子?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这下要到哪里去找? 唉,没办法,祝小受只得垂头丧气的转身回家去了。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见祝英亭正在床上侧身躺着,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一点都不像往日,往日里只要他一回来,祝英亭便会跑出来迎接他,扑进他怀里好一阵打闹。今天这么安静,还真是不习惯。 他放下手中提着的几包草药,坐到床沿边去,伸手去轻轻推了推祝英亭的肩膀:“宝贝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祝英亭坐起身来,悠悠的看着他:“你回来了?” 马文才欠下/身去亲了他一口,然而用额头抵住祝英亭的额头,鼻息缠绕间尽是温柔:“怎么这么没精神,没感染风寒啊。” 祝英亭吸吸鼻子,低声道:“你今天干嘛去了?” 马文才把他搂进怀里,嗯了一声回答:“没去哪啊,怎么了?” 祝英亭哼了一声:“我都知道了!” 马文才震惊了,他都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知道什么了?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含笑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祝英亭闷闷的不说话,只在半晌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以前我说过的,如果你不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自会主动离开,绝不会纠缠你一分一秒。” 马文才被他这一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英亭,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跟我好好说说,嗯?” 祝英亭抬起眼来看他,这个他此生最爱的人啊,他那么好看,那么温柔,他都不知道,他失去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硬气的说出这句话来,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到底是舍不得。 他闷闷的控诉道:“今天我看到有花娘向你丢锦帕。” 马文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闷闷不乐了,“我没捡。” 他继续闷闷道:“我还看到有公子向你扔竹扇。” “我没理。” “可是,”祝英亭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你最近都不爱与我亲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爱你了?” 祝英亭被他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这样的心事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丢脸啊,就跟才刚刚初恋的小女生似的,整日里多愁善感的。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初恋啊,如此想着,祝英亭又觉得没那么丢脸了。 敢情他是因为这个才想东想西的啊,马文才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小祖宗怎么办。平日里是谁有事没事都在那嚷嚷着腰酸腿疼的?现在他有心为他着想,他竟然还想东想西了,真是欠虐啊。 他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小祖宗搂得更紧了些,心里不是不高兴的,祝英亭也像他一样,越来越爱他了,这真是喜闻乐见的好事啊。 他凑过去吻住他微微抿起的唇,只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放过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你最近都太热情了,我怕我忍不住,会伤到你啊。听人说这事太过频繁了对你不好的。所以我才刻意忍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祝英亭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好像随手往桌子上放了一包东西?“刚刚你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的什么?” “嗯,那个啊,是我特意去药房给你开的,补药。” 补你妹啊!祝小受内牛满面,小爷又不是坐月子喝什么补药啊内牛! “我才不要喝!” “英亭乖,喝了对你身体好的。” “混蛋,不准乱摸啊!反正我不喝!” ☆、第94章 番外之小包子 祝英齐与程灵素成亲后,整天娇妻在侧好不开怀。他原本想着等儿子们大一些了就带着程灵素去游山玩水,哪知两个小家伙长到现如今四岁,却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爹娘整天里都在哪,都干嘛去了。 这一度让祝英齐很是郁闷,这世上还有不亲近爹娘的小孩子吗?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没想到无意间这么一嘀咕,就被恰好经过的程灵素给听到了。别看程灵素性格婚后不比婚前,可气场却越发的煞人。祝英齐这话可大大的触到了她的逆鳞,当即沉下脸来,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轻轻的一句话就这么从身后飘来,祝英齐一个不注意就被吓了一跳。可他毕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当即忙摇着尾巴扑上前去抱住娇妻,二话不说就开始认错:“娘子,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啦,我的意思是,这两个孩子怎么都不亲近我们呢?要我看啊,瑾之和瑜之竟还更亲近英亭和文才一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程灵素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她也很是忧心忡忡:“好像自从上次带他们两个去了英亭那里,回来的时候就整天念叨着还要去他小叔那里。他小叔是对他们很好没错,可是,竟然还能亲过我们做爹娘的?” 祝英齐灵光一闪,提议道:“反正他们两个都那么喜欢他们小叔,不然就这样好了,我们干脆直接把他们两个送去他小叔家里,左右他小叔也没小孩子。帮我们看管看管也好,我也就好带着你去游历名山大川。你觉得如何?” 两人商议好之后,便把两个小家伙叫到跟前来,“瑾之,瑜之,爹爹和娘亲要出门一趟,把你们送到你们小叔家去住一阵,你们觉得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闻言,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异口同声的答道:“好!” 祝英齐和程灵素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发现对方的眼神满是受伤。 瑾之要大一些,精灵得很,见祝英齐和程灵素面色不虞,忙脆生生的问道:“爹爹,娘亲,那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祝英齐听着他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原来儿子还是在意自己的啊。“爹爹和娘亲也不知道呢,不过如果你们乖乖听话的话,爹爹和娘亲就早日回来接你们好不好?” 瑜之从不懂得迂回,直接脆生生的开口道:“爹爹,那你们还是晚些来接我们吧!” “啪”的一声,祝英齐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就这么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了。该死的祝英亭,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要说这件事,还真是冤枉死祝英亭了,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呀!真是堪比窦娥好吗! 其实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 上次祝英亭生日,祝英齐和程灵素特意抱着瑾之和瑜之去给他小叔祝寿,恰好那天黄良玉抱着他们家三郎也在。三郎名叫马文清,正是马太守最小的儿子,因排行第三,所以便唤作三郎。 三郎较之瑾之瑜之还要大一些,长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 瑾之和瑜之本来正在围着祝英齐和程灵素吵吵闹闹,见黄良玉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顿时不吵也不闹了,只安安静静的在一旁,不停的打量着三郎。 祝英齐和程灵素正在和黄良玉叙旧,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家儿子们的反应。安静了反而更好,说话都没那么吵了。 祝英亭看这两个小侄子在三郎进来的一瞬间就不吵不闹了,还真是有趣得很,遂打趣他们两个:“你们两个看什么呢?” 瑾之是有些内向害羞的男孩子,他拉过小叔叔的手,悄悄的在祝英亭面前说:“小叔小叔,你看那个妹妹长得好漂亮!” 瑜之伸出胖乎乎的手,嫩嫩的说:“小叔你看,那个妹妹长得真好看!” 祝英亭听着他俩的话还云里雾里的,这房间里哪里来的漂亮妹妹?顺着瑜之的手指看过去,不由得失笑:“你们两个都看错啦,那个不是妹妹,他可比你们辈分高哦!你们两个要叫他叔叔,听到没有?” 瑾之和瑜之齐齐摇头:“不要!我以后要娶他当媳妇的!怎么能叫叔叔!” 祝英亭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的两个小侄子,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这简直就是要逆天的节奏! 瑾之和瑜之说完就不准备理会祝英亭了,都一起朝着正在独自一个人安静的坐着的三郎走去。 瑾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跟瓷娃娃一般的、小叔说要叫他叔叔的小男孩,脆生生的说:“我叫祝瑾之,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瑜之也是不甘落后:“我叫祝瑜之!” 三郎看着眼前这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小孩,有些疑惑,这两人怎么长得一样?他有些怕生,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我叫三郎。” “三郎,”祝瑾之笑眯眯的牵着他的手,“你长得真好看,你以后做我媳妇好不好?” 祝瑜之见状急了,本来想和哥哥争的,可是爹娘从小就教育他要和哥哥相亲相爱。可是,要是不和哥哥争的话,三郎就嫁给哥哥了,这可如何是好?一边是亲生的哥哥,一边又是自己很喜欢的三郎,真是左右为难。他想了半响,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和哥哥一起娶三郎,这不就都解决问题了吗? 想通了这一节以后,他也学着哥哥的样子,牵着三郎的手,说:“我也喜欢你!你以后也嫁给我好不好?” 三郎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小脑袋瓜子根本就不能消化他们两个的话,只好愣愣的不作回答。 瑾之兴奋极了,他常听爹爹对娘亲说,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这样看来,三郎是同意做他媳妇了!他高兴坏了,凑过去,吧唧一下,狠狠的亲了三郎一口! 瑜之有样学样,也在三郎的另一边脸颊上,印上了火热滚烫的一吻! 三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吓坏了,扯起嗓子就哭起来:“娘!他们亲我!” -- 祝英亭看着欢乐吉祥的一家四口进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既要当爹又要当妈的日子到了。 祝英齐和程灵素在他那里待了一天,也就离开了。只剩下祝英亭和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瑜之扒拉过小叔的身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一通后,嫩嫩的问道:“小叔,三郎怎么不在呀?” 祝英亭蹲下/身去,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脸蛋,笑骂道:“敢情你们两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陪小叔的,结果你们竟是来找媳妇儿的!” “什么找媳妇儿?”马文才推开门,正巧听到这么一句。 祝英亭抱着瑾之,点了一下小鬼头的鼻尖,笑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两个小家伙,喜欢三郎得很,差点就把三郎当成了女孩子,还去亲人家呢!” 马文才失笑:“我看啊,这两个鬼灵精聪明着呢,会看不出来我们家三郎是男孩子?” 祝英亭想想也是啊,千万不能小看小孩子的智商,这些小鬼头机灵得很,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必须要跟他们交代一下。他把两个小家伙拉过来站好,义正言辞的叮嘱道:“我跟你们说,你们要真喜欢三郎,以后可得好好尊重他,可不许像上次那样亲他了,知道吗?” “为什么?”瑾之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喜欢他才亲他呀,为什么不能亲?” “就是!”瑜之也在一旁附和:“上次我还看到你去亲文叔了呢!难道这也是不尊重吗?” 祝英亭老脸一红,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刁钻的问题。他们是怎么看到的呀?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马文才见祝英亭被两个小孩子给为难住了,不由得失笑。但笑归笑,他还是出头替祝英亭解决了问题:“瑾之、瑜之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 瑾之和瑜之一向都很服马文才,一听到他的声音,乖乖的就过去站好了。 “你们小叔亲我呢,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是这和你们亲三郎不一样,知道吗。你们小叔和我是成了亲的,所以就可以用亲我来表达他对我的喜欢。如果你们真的想亲三郎,那也要等到你们长大了,成亲了,知道吗?” “知道了!”瑾之和瑜之脆生生的答道。 马文才含笑着点点头,正要和祝英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瑜之给打断了:“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这时间过得太慢了!” 马文才和祝英亭面面相觑,头疼不已,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就这样,祝瑾之和祝瑜之就在祝英亭这里住了下来。他们两个也一直记着马文才的话,就算再怎么喜欢三郎,也不能随便的亲他! 因此这一段时间以来也都相安无事。 这天,已经好多天没来的三郎一进门,就被瑾之和瑜之牵着往后花园玩去了。瑜之见他来了兴奋得很,嫩嫩的说:“你这个小妖精!” 三郎怔住了,随即哇哇大哭起来:“我要告诉我爹我娘去,你们竟然骂我!” 瑾之和瑜之对视一眼,顿时慌了,忙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把三郎搂住,安慰道:“三郎不哭,我就经常听我文叔叫我小叔小妖精,小叔说了,小妖精是赞美人的!你长得那么漂亮,我们肯定是不会骂你的啦!” 三郎抽抽鼻子,一张小脸儿上满是泪痕,半信半疑:“真的?” 瑾之举起一双胖胖的爪子:“我发四,这是我小叔亲口说的!” 三郎一张脸被他自己两三爪子给抹成了大花猫,“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们好了!” 祝瑾之和祝瑜之对视一眼,都笑得很开怀。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得死人,几个小孩子的对话,不巧正被出来找他们的祝英亭给听到了。他看着花园里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深深的觉得教育孩子真是一项伟大而艰巨的工程,因为你怎么也不会知道,你无意间胡诌出来的一句话,都会被小包子奉为真理,而后深深的埋在他纤细纯洁的心灵里。以后,再也不能随意的乱说话神马的真是好烦!要是被他八哥知道自家儿子被他教育成这个样子,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呀! 祝英亭暗暗下定决心,从明天起,一定要好好的抓一抓两个小包子的教育!就算不能把他们教育成绅士,至少也不要让他们变成流氓呀!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丶稀饭】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